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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子时和黑白无常跟在后头,路过的鬼差都不由得停步打量,被黑玉一瞪又急急忙忙继续赶路了。

    白芋先是一愣,又很快想起来殿下所指的鬼是早上那些在建安集团闹事的。

    “城隍庙的地牢里。”

    第19章 提审包工头

    城隍庙的地牢由城隍运转法力建造成的。

    在城隍像的供桌左右各有一座小像,左边是五六岁孩童的模样,右边是一只蟾蜍叼着金铜币脚下踩着盘踞的蛇。

    地牢就设在蟾蜍脚下的那只蛇身上。

    地牢的配置风格全看城隍的香火收成和个人喜好。

    信众多的城隍构建的地牢有大如宫殿的,也有做成宿舍隔间的。香火少些的地牢也就小的多,收纳鬼的空间也少。

    阴湿晦暗的地牢幽深可怖,黑白无常打着灯笼在前面领路,姜晚和池子时稍落后几步跟在后头,一人宽的道不好转身回头,只能往前行。

    前方叮叮当当地响起黑白无常开道牵着拘魂锁过路的声音,声音从左从右传来,也不见其影。

    地牢为了镇住鬼魂,设了结界。

    鬼差能随意进出,没有浊气伴生的旁人只能借了介质引着才能进入,出去也得有鬼差打着魂灯领路。

    池子时牵着姜晚的扇子尾骨,眼睛四处打量。

    “这里只有一条道?”

    白芋放缓步子:“哪是一道,城隍爷最近爱上了密室逃脱,非要把这儿整成那样式的。”

    “咱们走的这条是之前的道,我和黑玉苦口婆心才劝他留了一条,否则我这个胆量可要被那边的整散了魂。”

    池子时回忆着前面走过的弯弯绕绕的路子和无数的岔口,又问:“之前城隍不会是迷恋迷宫?”

    白芋的脑袋一下子转了过来,眼睛眨巴着,脸上挂着白无常常有的诡异笑脸,身子还在往前走,帽子上缝合的字条飘动了下又垂落原处。

    “你怎么知道,城隍爷前几年还迷恋跳棋,那开门密码都是格子,我俩脑力不够要解半天,每次都误了赶回阴司的时间。”

    姜晚抽回扇子,将白芋的脑袋打回原位:“好好走路,少跟鬼差搭话,也不怕仙气泄完了。”

    没了扇子当浊气介质指引的池子时一下陷入黑暗里,连前头指路的魂灯都看不见了。

    池子时手快地拽住姜晚的衣角下摆,在她身后点点脑袋。

    心里却想着和鬼差搭话就能将积攒千年的仙气泄个尽的话,那和阎罗同住岂不是早就被污浊之气引诱堕入魔道了。

    “殿下,前头那间就是。”黑玉的步子快些,在前头的拐角处提灯停下。

    姜晚抬头看着狱门边上的挂牌,指头在上边轻敲两下:“天字一号间?”

    白芋抓抓后脑勺:“好像是上次城隍爷迷恋复古,非得像客栈那样起名。”

    “这里是一等紧急的鬼魂,后头还有天字二号三号五号六号呢。”

    姜晚没问四号哪去了,按照城隍的脑回路估计是随了人间的风俗,与死同音所以不留四字。

    地牢里的鬼魂听见外面的动静都往门口聚来。

    一只鬼被挤着撞上了牢门,加了禁制的牢房闪过一瞬的电流,将靠近的鬼都击退了好几步远。

    白芋将灯笼举起来靠过去,将牢里照了亮堂:“你们头呢?”

    那些鬼一瞅是无常老爷都乖乖让出道来。

    道的尽头是一只戴着红色安全帽的鬼蹲在角落抽着受潮的香烟。

    眼睛瞟过来,一瞧是个女子,轻哼一声脑袋又别回去。

    是那个伤人的包工头。

    “殿下,那个就是了,不过这鬼厉得很,上次差点中伤我。”白芋从长袍下伸出指头,趁机告状卖惨。

    “郊区那个小区是你们承建?”姜晚略过白芋的话看向包工头。

    对方没应答,只是抽着烟。

    旁边的鬼看着无常老爷都客气说话的女子,忙点着脑袋,心里暗自估摸着是地府哪个大人物。

    姜晚:“说说吧,怎么死的,看见凶手了?”

    “叫人给害的呗。”

    “说来就气,老子辛苦干活他们不给结工资,还给我们锁起来。”

    “就是,前面还答应说要给我们结算,没想到是直接把我们弄死啊。”

    “大人,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他方正扬手里欠了这么多兄弟的命,凭什么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赚大钱啊?”

    “就是就是,杀人偿命,他凭什么过得好好的,我们妻儿老小还不知怎么过日呢。”

    “别吵了。”包工头将没味的烟蒂丢在地上,用脚踩灭,“别请小丫头片子来,让城隍来,让钟馗阎王来。”

    白芋正好搬着一把大椅回来,看好了审问的好角度放下,又狗腿地贴上去:“殿下,您请,我垫了几块软垫,没地府那把软,您将就些。”

    又回头对着包工头亮出无常鬼脸来,长长的舌头一下放到鞋面上,嘴角咧起的弧度诡异极了,看的边上那群鬼魂直发寒,缩到角落里不敢发声。

    “阎……”

    白芋刚发出声就被姜晚一声肃清的咳嗽吓得咽了回去。

    “能为你们做主的人就在这了,还不快老实交代,再扭捏不说,你们的工友可要魂飞魄散了。”

    包工头再次抬头打量她。

    姜晚的头发被一只木簪子盘上去挽成髻,碎落的发别在耳后,不时髦的六四分刘海卷了弧度,显得整张脸更加修长且饱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