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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妖还未碰上卷轴就被姜晚的法扇打飞了,摔在法阵内圈边沿,就差一点撞上空气墙。黑色斗篷掉落在地,露出狐狸全貌,面皮画得很好看,毛发略糙了些,看得出来有很久没有好好打理过,眼尾处有道长长的新疤,血淋淋的。

    同是狐狸,这妖变成人形一点贵气也没有,和池子时的气质简直天壤之别。前者妖娆妩媚,后者白面书生,大概有些明白池子时为什么一直重复强调自己是仙不是妖。

    “给我。”

    狐妖十指生出锋利的长指甲,掌心凝聚小团的焰火,咬牙切齿地,试图威胁姜晚。

    姜晚转身抱手看它,不屑地冷笑一声。

    摔裂在地上的钟表艰难地走过一个时刻,发出叮声。

    姜晚一甩扇子,那扇飞出去,火光就在空中打了个漂亮的弧线,在狐妖的脑袋上险险擦过。狐妖狼狈的在地上滚了两圈,很快调整了状态向姜晚发起攻击。

    那些鬼机灵的招数在姜晚眼里就像小猫嬉闹挠痒,她饶有兴致的逗着狐妖,在招数快即将近身时轻松化解,气得狐妖牙根磨得咯吱响。

    姜晚拍了拍打斗激起的落在自己新裙子上的香灰屑,弯了些眉眼:“趁我心情好早点认罪,你也能少受些苦。”

    狐妖抖了抖毛发,它的背被地狱火燎了一片,右脚到腰间无数道细小的口子渗着血,却依旧梗着脖子,头仰得老高,一点不肯低头服输,微微颤抖的身子把它出卖了彻底。

    姜晚指尖一划,扇子又开始在空中打圈,火光连成了圈将整个房间都照亮了。

    窗户开了条缝,一条红线飞进来在空中变幻成了条绳索,自动锁定了狐妖,在狐妖的几招无足轻重的反抗后将它捆了个结实。

    窗户的缝更大了,漏进来一点晨光,一只赤狐跳进来,落地时已经变成了高大的成人。

    姜晚眉头挑了挑,问着眼前突然闪现来的人是什么意思。

    池子时揉着用力过猛的手腕,讪笑道:“这狐狸没对殿下无礼吧?”

    说罢,余光还不忘扫一眼屋子里的状况。

    姜晚不悦:“不是让你在外面守着?”

    池子时确定狐妖性命无虞,轻手轻脚地将窗户关严实,几步走到姜晚身旁。

    “外头一切都安排好了,天马上就大亮了。”

    狐狸催了,嫌她做事慢了。

    姜晚闷闷地呼出口气,歪了脑袋,空中打圈的扇子直逼向狐妖细长的脖颈。

    就差那么一毫米就能抹脖了,狐狸手疾眼快地冲上去抓住了扇子,地狱火烫得他下一秒就将扇子丢出去了。

    扇子低低在房子里飞了半圈回到了姜晚的手里。

    “你在做什么。”姜晚严厉没有温度的声音砸在池子时心上,不解中还带着质问。

    池子时挡在狐妖前头:“她不能死,现在不能。”

    姜晚盯着池子时的眼睛,两目相对,没有一个怯场示弱的。

    “此妖虽作恶多端,仍是生魂,该交由妖族定夺。”池子时解释着。

    姜晚好笑的看着池子时,看猎物一样的眼神落到被五花大绑的狐妖身上,勾起嘴角:“马上,她就归我管了。”

    “她违背三界修炼条例,该交由妖族严惩。纵使它死了,也该先交给妖族定审。”

    倒确实是有这么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凡它族生灵,有大罪在身的,死后由其族内审判定夺后转交地府执行。何况妖魔两族近日又在边界线上蠢蠢欲动,这时候让人抓了话头,三界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没事,我动手干脆利落些,给大家都省点事。”姜晚佯装摩拳擦掌要给狐妖一记绝杀送它消失在三界。

    池子时急了,大声喊着她的名字:“姜晚!”

    姜晚噗嗤笑出声:“你们狐狸生气都这么气鼓鼓啊。”

    池子时这才意识到她在逗自己,红着脸撇过头不想理会她。

    两人都没发现身后的狐妖眼中闪过狡黠的光,嘴巴一张一翕又不知道在搞什么坏事。

    池子时的狐毛耸立,打了个激灵,眼神凶狠地扫过狐妖。

    狐族禁术。

    池子时抬手捏诀要去截拦,狐妖勾了勾嘴角,还是叫它先了一步,池子时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咒术落到姜晚身上。

    夹带对方名字的狐族咒术,无解。

    狐妖得意地咧嘴笑得阴森癫狂,张嘴要说话,一张黄纸符飞快的就贴到了它的脑门上,长度正好将它微张的嘴巴遮住。

    姜晚有些不耐烦,将指尖沾着的符纸屑捻掉:“我说了,就一条命了,省着点用,等把你交到妖王手上可还有几道关呢,要还这么不识趣我可不保证底下的人会怎么对你。”

    狐妖被定了身,封了音,此刻两眼瞪得像铜铃,不解地盯着姜晚,满眼都在吃惊于她中了生不如死的咒术为何无事发生。

    池子时伸着的手时刻准备应对姜晚可能出现的反应。

    姜晚不知道,只是几秒的时间里池子时已经在脑子里演练了她可能出现的数十种意外和解决方法。若是狐妖下了死诀,他就封了姜晚的神识肉身杀去青丘要解法,若是别的,就杀回九重天,三界总有一处能保住她性命的。

    可他没预想过姜晚竟什么事也没有。

    池子时抓住姜晚的手腕,脉搏把了半日,灵力探了又探,才终于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