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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瑾看?他喝尽杯中酒水,她也将酒水饮尽:“这酒不像荣国所?酿的烈酒,口感清甜,味道有一股淡淡的桃花清香,醇香浓郁,纯净清冽,倒像是燕都的名酒,[落桃春]。”

    顾桐峻拍手道:“不愧是聪慧过人的柳相,这酒就?是桐峻特地从燕都采买来的落桃春,每年落桃春只?会?酿制20壶,这次桐峻提前预定,特地将今年燕都所?酿造的20壶落桃春全都买下。”

    他给朝瑾又倒了一杯酒,“如?今怕是再也喝不到这落桃春了。”

    朝瑾把玩着酒杯,语气毫无波澜:“听世子这话,像是有些惋惜燕国落败呢?”

    顾桐峻瞳孔微微一滞,随即哈哈一笑:“哪有?柳相莫要打趣桐峻,桐峻此?话不过是在惋惜这落桃春,辜负了此?等美酒,至于燕国本就?民生凋敝,百孔千疮,如?今被荣国攻占,也算是气运已尽,命由天定。”

    朝瑾抿了口酒,嘴角挑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原来如?此?,世子这一会?儿可?是说了不少意?味不明的话呢。”

    “桐峻在这里感谢柳相多多包涵。”

    “包涵说不得,不如?世子直言不讳,”朝瑾放下酒杯,“晚宴赏梅饮酒是假,世子想与本相聊聊国事才为真吧?”

    朝瑾懒得跟顾桐峻周旋,还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接点名主题,弄得这些弯弯绕绕实属让人烦躁。

    顾桐峻没想到朝瑾竟然?开诚布公,着实让他有点措手不及,脸上虚假的笑容都透着一丝尴尬和?僵硬。

    他干巴巴笑了下:“柳相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国事哪是臣子可?随意?讨论的,岂不是藐视皇威吗?”

    “呵,世子可?知做大事者不拘小节,若是瞻前顾后,犹豫不决,便会?后来者居上。”

    顾桐峻眉头一蹙:“桐峻愚钝,不解柳相这话何意??”

    朝瑾放下酒杯,拾起飘落在桌上的梅花瓣儿,语气平淡:“世子为何宴请沈千酒后立即给本相递来请帖,无非是担心燕国太子李明哲将你暴露出来,从而坐实你通敌叛国,以权谋私的罪名。”

    顾桐峻瞳孔震颤,握杯的手都止不住一抖:“什…什么?”

    朝瑾看?着洒落的酒水:“可?惜了,这落桃春如?今这么金贵紧缺,世子这手一抖,浪费了百两金银啊。”

    顾桐峻咬紧牙关:“若是柳相觉得可?惜,桐峻这里还有几壶,都可?以给柳相您拿去。”

    “没想到本相在世子眼?里看?起来很单纯?”朝瑾讥诮一笑,“几壶落桃春就?能收买?”

    顾桐峻吞了吞喉咙,谄媚道:“柳相说收买…太过严重了,这几壶落桃春不过是桐峻因敬仰柳相的荣耀而送过去孝敬您的。”

    “孝敬这一词说的好,”朝瑾指尖在空中点了点,“本相突然?觉得世子,孺子可?教也。”

    “能得柳相夸赞是桐峻的荣幸。”

    朝瑾摩挲着腕上佛珠,道:“那就?直话直说,你之?所?以宴请沈千酒,就?是想知道他有没有审问李明哲,担心李明哲将你供出来,但一场酒宴下来,你并未从沈千酒口中得知李明德的信息,是因为燕国皇室的审问都是由本相主导的,所?以你在本相回到荣都后,赶在陛下召见本相之?前,递来请帖,以赏梅的名头,试探本相的口风,对吧?”

    顾桐峻立即起身?,跪在朝瑾面?前,颤声道:“桐峻恳求柳相救我,我与李明哲只?是泛泛之?交,并没有通敌叛国,也从未向他泄露半点关于荣国机密,李明哲如?今被捕,定会?拉我下水,他惯会?胡编乱造,为的就?是扰乱荣国安定,让荣国民不聊生,还请柳相明鉴桐峻这一颗想要保卫荣国的衷心。”

    “你能猜到李明哲对本相都交代了什么?”

    顾桐峻眼?珠转动的飞快,像是在快速搜索他与李明哲曾经的谈话。

    他沉声道:“不管李明哲说了什么,桐峻都没有背叛荣国,背叛陛下,背叛柳相。”

    朝瑾笑笑:“世子这是做什么,怎么聊着聊着还突然?下跪了?快快起来,我们还要喝酒赏梅呐。”

    顾桐峻不敢动,仍然?神情恳切凝重,“求柳相为桐峻以证清白。”

    “世子说笑了,世子为国为民,劳苦功高,在荣国百姓之?中有谁不知顾桐峻世子忠心耿耿,碧血丹心啊,”朝瑾抬手扶起他,“在本相心中,世子清清白白做人做事,又何惧受人置喙辱骂抹黑呢?”

    顾桐峻慌乱道:“可?…”

    “世子尽管放心,本相虽然?审问了李明哲,可?他从未说过有关世子的事情,若非今日世子说起这事,本相还想不到世子竟然?与李明哲有过一面?之?缘,只?能说这缘分太过奇妙了,你说对吧?”朝瑾眸色冷淡,感慨一笑。

    顾桐峻心思诡谲,听到朝瑾这话,脸上难掩喜色,他立刻鞠躬行礼,掷地有声道:“此?等恩情,桐峻不知该如?何报答。”

    “说报答就?太过生分了,本相对世子你可?谓是一见如?故,如?今还受了世子的落桃春,已然?觉得不好意?思了。”

    “柳相这话就?在打趣桐峻,其实不仅仅是这落桃春,桐峻还为柳相您准备了一些庆祝您大获全胜的礼物,”顾桐峻挑眉一笑,“此?时应该送到了相府内,届时还请柳相您掌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