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医妃:王爷你放手》 第1章 [穿越重生] 《独宠医妃:王爷你放手》作者:柠檬话梅【完结】 简介: 【1v1甜宠】一只手镯穿越,两个灵魂相遇。 她是21世纪医术精湛的特种军医,他是大庆朝清冷疏离的益王殿下。 当她遇上他,他立即化作忠犬。她救他,他护她。 …… “你留下来吧!我娶你!”某白舔着脸说道。 “可是我听说皇子都会三妻四妾……”某晚十分担心此事。 哎!某白长叹一声,光你一个都头疼,哪里会有其他人。 “成亲之后,钱全归你。”某白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可我比你有钱。”某晚平静地说出了个事实。 “那你肯定不介意养我。”某白觉得吃软饭也是凭本事的。 第1章 奇妙的古镯 t市“潮汐”雇佣军基地 雪妍优雅地坐在办公桌前,目光在电脑屏幕上只稍作停留便转向沙发的方向:“晚晚,又有三封邮件是托组织找你做手术的,你的意思呢?” 许晚毫无形象地躺在沙发上,右手不停地卷弄发尾,新烫的大波浪乖巧的垂在衣领,“都推了吧,不管谁的引荐都拒了,我要休息一阵子。” 雪妍起身走到许晚身边,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妖艳妩媚的脸上带着一丝疑惑:“我们的大神医这是怎么了,待宰的肥羊送上门拒之门外,这可是头一遭啊?” 许晚停下她那跟发尾做斗争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太阳穴:“手术刀拿的久了,钱是赚不完的,休息一阵子再出山。” 许晚说的云淡风轻,她的神情一如往常的平静,仿佛还是那个手术台前冷漠专注无所不能的黑市神话,但细心如雪妍,还是在她精致的脸上发现了一丝疲惫。 “好,那我帮你回了,你这是打算去旅游呢还是就在基地?”雪妍拍了拍许晚的肩膀,尽量避开她那一头的大波浪卷发问道。 许晚伸了伸懒腰,显得漫不经心:“先待在基地吧,具体的我还没想好。” 许晚和雪妍认识已经很多年,从雪妍刚创立“潮汐”开始就已经是朋友了,雪妍带领着潮汐雇佣军团一路壮大,完成一个又一个危险的委托雇佣任务,可以说是用命打响了这个名号。黑道上的人从不敢小看这个由女人领导的神秘佣兵组织,不仅因为她们做事干净利落,不留余地,还因为想要联系上神医许晚,只有通过“潮汐”。 许晚这个名字,一直是黑市的神话。因为她的神秘和古怪。 如果说雪妍是难缠的女人,那么许晚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救不救人看价格,价格到位看心情,心情不错还要看对方入不入的了她的法眼,缺一不行。尽管如此,百般曲折联系到潮汐雪妍的还是大有人在,谁让她医术精湛呢。 回到房间,许晚整理前些年从古寨淘回的旧物,在满是古代医书的箱子里发现一个锦盒,是那种旧式的,打开来里面是一只翡翠玉镯,仔细端详这只镯子,通体碧绿,无论从色泽还是质感都看得出还很新,一时间也想不起来锦盒的由来了。 她取出手镯套在了右手胳膊上,有点凉凉的,这是她的第一个感觉,转动胳膊晃了晃左右看了看,她觉得还不错,就套着这镯子去整理其他东西了 “哎呀,怎么越来越热了!”许晚皱起了眉头。 胳膊上的翡翠玉镯居然渐渐发热,且依稀能感觉到温度逐渐升高,她急忙准备除下来,可是正当她左手覆上手镯的时候,那灼热感已经由胳膊传到心脏,突然一到白光射来,刺的睁不开眼,人也渐渐晕倒。 “禀王爷,贵妃娘娘遣了新的太医来给您瞧病,您见见吧。”只听见苍老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而此时的许晚正靠在床后面的墙角缓缓醒来。 许晚还有点晕眩,她用力的眨了眨眼睛,摇了摇脑袋,试图使自己清醒。 来人似乎还没走,只听另一个冷漠的声音吩咐道“让他回去吧,瞧不瞧都是这样。” 她坐起身,打量起周遭的一切。 红木雕花的大床,绣着金线的床幔,大理石的地面,纸糊的窗户,因为是夜晚,昏暗的烛光从灯罩透出,隐隐能闻到熏香的味道,不似寻常的檀香,仿佛是某种失传的味道。眼前的一切无一不是在告诉许晚,她穿越了!! 第2章 卧房初遇 一阵沉默后,来人终于退下了,许晚蹑手蹑脚地站起身来,她想转到正面看看那位殿下的真容。 她琢磨着床上躺着的那位闭着眼睛,呼吸平缓,想必是已经睡着了。 她大着胆子凑近些了看,这个男子面容偏白,连嘴唇上也没什么血色,虽然闭着双眼但五官还算端正,金线绣的枕头、被褥无一不彰显着主人的身份高贵“哎,可惜了这脸,这病不治也不知道能活多久!” 许婉急忙捂住嘴巴,一不留神居然感慨出声来,还好躺着的那位没被吵醒,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松了一口气,不料,床上的男子睁开了双眼,戒备地盯着她。 如果说此前这男子只是五官端正,面带病容,是位身体虚弱的翩翩病公子,那么睁开眼睛的他,目光犀利,眼底戒备满满,明显是个不好惹的狠角色。 “你是何人?”眼前的男子迅速地坐起身来,因为一番用力他的脸较之于先前更加惨白了,连带发问都显得有些颤抖。 第2章 许晚怕他过于激动,赶忙安抚:“你别怕,我不是坏人!”边说边手掌向下比划,示意他冷静。 “你到底是谁?皇后派你来的还是言淑妃派你来的?”眼瞧着他越来越紧张,被褥上的手也渐渐握紧了拳。 许晚干脆直接坐上了床边,右手搭在他握紧的拳头上,双眼对上他的,放缓了声音:“我不是谁派来的,事实上我都不知道这是哪里,就莫名其妙到这来了,你能告诉我这是哪里吗?什么朝代?你是谁?” 他仔细打量面前的女子,穿的既不是时下大家闺秀的衣裙,也不是番邦边陲小国的服饰,一头乌黑的秀发还有些卷曲,发上没有任何头饰,脸上也看不出有妆容,正用她那一双清澈的眼眸,真挚地盯着自己,眸光闪闪,仿佛在诉说着她的无害。 他看着她的眸,心底仔细斟酌她的话,良久,松了松拳,试图使身体放松一些:“此处是大庆朝,我乃益王韩沐白。” “大庆?”许晚大脑里迅速的过滤了一遍历史,从三皇五帝到五代十朝,再到唐宋元明清,可就是没记得有过个大庆朝的啊。她皱着眉,精致的小脸上满是疑惑。 “这是你的家吗?皇后还有那什么妃子的是干什么的啊?” “我乃三皇子,此处是我益王府邸。我母亲是苏贵妃,先前父皇有意立我为储,现下身染重病,她们大概是想来刺探消息,看我是否如传言中的一般病入膏肓,确保我不会挡着她们儿子的前程吧。” 他缓慢地说道,眉眼中带着一丝自嘲。 “人人皆说我因违逆上天受到了惩罚,事实如何我也不想深究,总归我是快死了,因何而病也没那么重要了。” 蜡烛呲呲地燃烧,伴着他平缓的声音,这夜显出一丝死寂。 许晚一把拉过他的胳膊,卷起他的袖口,双指探了探他的脉搏,坐近了,掰过他的头:“别动,我检查下你的眼睑!” 第一次跟女子靠的如此的近,韩沐白几乎能嗅到她身上散发的体香,她却丝毫没有男女之防,他显得有些不自然:“你是大夫?” 许晚嘴巴微微翘起,帮他拉下袖口顺好,对他甜甜一笑:“也可以这么说。” 韩沐白一下子愣住了,可能是没想到身为女子的她居然也懂医术。 “你是否会咳血,吃不进荤腥,经常浑身发冷?”许晚考量了一番用词。 韩沐白脸色微变,之前那么多个太医来诊治都束手无策无从下手,眼前的奇怪女子只稍作检查就能准确说出自己的病症,这个女子或许是自己最后的希望。 “依你看我还有救吗?” “你们这的医术是治不好的,但是遇到我嘛,你想死也不容易。” 韩沐白语气淡淡的,却也透出势在必得的慎重:“只要你能治好我,条件任你开。” 许晚拍了拍他的胳膊,刚想说点什么就听见屋外传来通报声“王爷,寂月公子回来了,正准备来看您。” 右手手腕处传来熟悉的灼热感,她大惊失色,急忙起身说道:“我的时间到了,你好好休息,我如果还能来,一定会带齐能医治你的工具,希望你能坚持到那时候。” 听到她要走,韩沐白一阵心急,有种生的希望得而复失的慌张,大口喘着气,接着开始咳嗽起来,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他想伸手拉住眼前的女子,只见她手腕处射出一道白光,一时间刺眼无比,等再睁开眼的时候她已经消失不见了。 第3章 寂月归来 “沐白,我回来了”寂月整了整衣袖,踏入房中,坐在韩沐白身边,轻拍他的背,给他顺气“我这次去天枢国给你带了颗千年老参,明天让李伯炖给你喝。” 刚才在房外就听见咳嗽声,寂月十分担心好友的身体,这趟天枢国之行也是为了寻访名医,可惜无功而返,听着他咳嗽的比以往更加厉害了,一股无力的挫败感深深袭来。 自从一年半前的皇上祭天开始,韩沐白因为被人陷害误食不洁之物,在祭天之时呕吐不止,之后就身体就日渐衰弱,经常咳血,接着谣言四起,都说益王惹怒上天这才受到惩罚,寂月一直觉得这病来的蹊跷,可却没有丝毫头绪,只能眼看着好友渐渐油尽灯枯。 “寂月,你辛苦了,为了我的病这半年来在外面替我东奔西走,这次回来就别走了吧。”韩沐白何尝不知道好友的心意。 他想起之前那个奇怪女子的话,心里有些起伏,仿佛一个溺水的人终于发现一株稻草,想要抓住它却又飘走了,以至于他产生了怀疑,究竟真有其人还是他的幻觉。 “寂月,明天开始除了你别让任何人靠近我的卧房。”韩沐白无力的吩咐道。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床边的方向,眼神执拗而又绝望,他很想再次见到那位身着怪装的女子,想要她再次告诉自己,他能活下去。 寂月见他有些恍惚,料想他精力有些不济:“好,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月色正浓,正厅的灯还亮着,寂月知道这是李伯在等他,他出去大半年,益王府一定发生了许多事。 “公子,你可回来了!王爷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还不让太医诊断。”李伯忧心忡忡地汇报着,“您回来就好,也就您能劝着点王爷。” “这阵子可有事情发生?”寂月这次回来明显觉得府里有些异样。 第3章 李伯搓着双手,说的磕磕巴巴:“上月柳太傅家来退了柳二小姐和王爷的婚事,还..还听说有意与二皇子定亲,府里下人成天嘀咕,老奴担心王爷听到心情不好,就打发了几个爱乱嚼舌根的到庄子上去了。” 寂月勾了勾嘴巴,退婚?这柳家真是有意思,之前益王风头正盛,成日巴结宫中苏贵妃才得以求得这桩婚事,现如今见益王身体不好,朝中风向不明就来退婚,还交好二皇子,敢情当皇子都是他家挑来拣去的菜呢。 “平常可有人来探望王爷?”寂月看着空旷的院子,已经起了晚风,吹的院子里的槐树沙沙作响。 李伯脸色微变,王爷这一病不起,刚开始那些官员还经常来探望,可这半年都听说跟其他几位皇子交往甚密,想必都是觉得王爷活不久了吧。 他眼神迷茫,双手紧紧攥着衣脚:“往日王爷交好的官员现在已经很少来了,除了宫中贵妃时时派太医前来和王爷的外祖苏家经常送些珍贵药材来以外,只有一个姓秦的将军经常来。” 寂月听着露出一丝冷笑,趋炎附势,拜高走低从来都是人之劣根性。倒是这个秦将军,叫人刮目相看。 “掌管晋北军的秦历?此人我还有些印象,下次他再来,你请他来见我。” 寂月虽无半点官职,一介江湖人士,但是熟悉益王韩沐白的都知道他举足轻重,是益王最信任的人,是益王府的第二个主子。 第4章 言而有信 “救我,救我!”许晚整晚被这个梦缠绕,梦里韩沐白一直在向她求救,一声比一声真实,一声比一声清晰。 直到起床她还有点恍神,自己真的穿越过吗?还是幻觉?她仔细回想了之前见到韩沐白的细节,回想了那个卧房,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雪妍发现她的好姐妹今天有点不正常,“晚晚,今天起这么早,是要去哪里吗?” 要知道平时的许晚没有中午是看不见人的,何况是出现在早餐的饭桌上了,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许晚抬头看了餐桌对面的雪妍一眼,面对她询问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总不能告诉好友自己因为一个梦早起了吧,还是关于穿越那么鬼扯的。 “一会去药行补充些药品。” 雪妍知道她没事的时候经常一个人在实验室里倒腾那些药品,研发新的特效药,也时常去药行进货。 药剂行的萧老跟许晚已经相交多年,许晚刚下车就看到了他:“丫头,这次来采购什么药呀?好一阵子没见你来了。”他亲切的和许晚打招呼。 萧老一直以为许晚只是个开小药店的,她也任由他误会,知道越少对彼此来说都是好事,既安全也纯粹。毕竟涉及到组织,小心驶得万年船。 “a级抗生素一箱,麻醉剂一箱,消毒水一箱……”许晚一如往常,补充了些基地必备品,又鬼使神差的添置了一套新的野外手术器材箱和手术工具。 尽管她自嘲自己是疯了才会相信真的有穿越这回事,但是韩沐白的呼救声一直萦绕在她脑海,是那么的真实。她总想着,万一是真的,万一真的再次穿越,她一定要治好他,毕竟自己言出必行,从不失信于人。 从韩沐白的身体状况看,她初步断定是食物导致呼吸道出了问题,具体情况还是需要验血,那个时代的医术毕竟有限,就算是太医救不了他也属于正常。 许晚将采血皿和消毒酒精棉放置于新购的器材箱里,她在房间里到处转悠,总想着再放点什么进器材箱,她边走边摩挲着镯子。 走了几个来回她依旧没有头绪,手腕上的镯子已经开始发热,她赶忙提起器材箱,还没站稳,白光就射了出来。 一股强大的吸力使得许晚的身体摇摇晃晃,拎着器材箱显得尤为吃力,她紧紧地攥着提手,使箱子尽量靠近自己的身体,害怕箱子被这股吸力吸到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去。 “呀!”她惊呼一声,还没准备好,人就落在了韩沐白的房中,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她把器材箱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她看着眼前一切,还是之前来过的卧房,长松一口气,“幸亏还是这里,否则真是白准备了。” 许晚终于确认了自己真的能穿越,也幸自己早有准备,带来了器材箱。 韩沐白披着棉衣正靠在床头,手里正攥着先皇送他的翡翠玉佩,听到声响,他猛地一抬头就看到了正在扶箱子的许晚。 她望向他,他也望向她,眼神四目交接,时间和空气仿佛静止一般,两个人都有一瞬间的愣神。 他的脸上先是显出不可置信,紧接着是异常的激动,再到一丝释然“真的不是梦,你真的出现了!” 许晚回他一个甜甜的微笑,“我来了!” 第5章 我叫许晚 “你与初见时装扮有些不同,你究竟来自何处?”韩沐白见她一袭长裙,头发全部盘起,白皙秀颀的脖颈衬得她整个人高雅、迷人。 如果说上一次的她令人想到妩媚多姿,那么这次则令人觉得清新灵动,如此变化多端,他觉得眼前的女子是一个迷。 许晚低头瞄了一眼自己的裙子,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丸子头,故作高深:“我从另外一个世界来。” “你是刚成亲吗?”韩沐白的目光落在了许晚盘起的丸子头上,问得许晚是一脸迷茫。 第4章 “我们大庆朝的女子出嫁后会改梳妇人发髻,就像你这样盘起头发成团。”他细致地向她解释。 许晚一拍脑袋,这才明白了关键所在,以前从各种古装电视剧上看过,古代的女子据说成亲前成亲后发型会有所不同,原来这个不存在的大庆朝也是一样呀,这家伙看自己盘头就以为自己结婚了。 “在我们那,变化发型只看个人喜好和心情,与成不成亲没有关系的,没有成亲也可以盘头,成亲也可以披发。没有你们这么讲究,成亲了一定要换发型。” “那你...成亲了吗?”韩沐白有点变扭的问着,他有点尴尬,第一次问这么失礼的问题。 “还没有。”许晚并没有注意到他的不自然,她打开了器材箱,正在整理翻倒的工具。 对于来自现代的许晚来说,被问结没结婚和吃没吃饭一样寻常,毕竟这是现代人常挂在嘴边的寒暄方式。 “王爷,我这次带来了工具,我需要取一点你的血带回去化验,这样我才能知道倒地如何医治。” “韩沐白!”他执拗的强调。 “嗯?”许晚有点疑惑,没叫错啊,上次不是说他是益王吗,“你不是个王爷吗?你们这难道不这么叫吗?” “你既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那便可以不用拘泥,本王名叫韩沐白,你可以直接称呼。”他盯着许晚,眸光闪闪,说出一点儿都不符合自己习惯的话。 这些年除了寂月,谁在他面前不是礼数周到?就连他的生母,宫中的苏贵妃都觉得这个儿子虽然孝顺,但太过清冷。 “好吧,那就叫你韩沐白吧。你现在觉得身体如何?”她再次为他把脉。 “还是觉得浑身发冷,脚力虚浮,时常咳血。” “饮食如何?” 韩沐白摇了摇头:“吃不下什么食物,总觉得咽不下去。” “手指伸直。”许晚握着他的手,指挥他动作,“你这几天还是吃点流质食物,流质知道吗,就是喝些汤汤水水的,不要大补,如果可以的话,起来走动走动,等我确认了病情再做打算。” 谈话间,许晚已经收集好了血液,盖好试管的密封盖。 她用沾了酒精的消毒棉擦了擦他的手指,韩沐白只觉得手指上凉凉的,紧接着棉花就被一块白色的布固定在了手指上。 他将手指凑到鼻尖闻了闻,“有酒的味道。” “这是消毒用的,防止伤口感染,刚才取血的时候手指破了。”许晚解释的很专业。 韩沐白此时不得不相信眼前的女子是真的会医术,这要搁以前在军营的时候,轻微的刀伤都不见得会这么麻烦,稍微上点药也就那么囫囵过去了,她连手指这么小的伤口都要消毒处理包扎,看来她那个世界的医术真的很先进,他再次强烈觉得自己生的希望就在眼前。 “你这次来能待多久?”韩沐白有点害怕她像上次一样匆匆消失。 许晚摇了摇右手腕,“看它咯,它发热我就要走了。”她也对什么时候能穿越时空一知半解,只知道手腕上的翡翠古镯是关键。 “这镯子..和我的玉佩倒是相似。”韩沐白惊奇道。 他取出玉佩,就着古镯,仔细对比。 看镯子的纹路和先皇赐他的玉佩纹路接近,仿佛是同一块翡翠切割雕刻而成。 “真的像是一块母料制作而成”许晚也发现了手镯与玉佩的相似之处。 她摸了摸他的玉佩,又摸了摸自己的古镯,连触感都差不多,实在太神奇了,出自同一块母料的两件东西居然出现在两个世界! “呀,不好,镯子发热了,我要走了!”手腕上的古镯渐渐发热,她赶紧整理好医疗器材箱,在白光射出的瞬间回头对着床上的韩沐白轻轻喊道:“下次见!我叫许晚!” 第6章 王府闹鬼 益王府的下人最近都提心吊胆,因为益王的亲信,王府的二主子,寂月公子回来了。 如果说益王待人是清冷疏离,管理王府是杀一儆百,那么寂月公子绝对是手段严苛,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先前益王病着,府中只有李伯管理,他毕竟年事已高,心也比较软,就算下人们成日嘀咕干活懈怠,也只是敲打敲打,发派到庄子上去。 此番寂月公子回来,有眼力见儿的脑袋里都绷着一根弦,开始谨言慎行,卖力干活,但是偏偏有不长眼不知死的。 “你说咱们王爷是不是真的没得救了?”正在内院打扫的丫鬟小翠正在跟洒水的文秀嘀咕。 文秀拉近小翠的胳膊,神秘兮兮的跟她说:“我听守夜的小马哥说,咱们王爷的房里晚上总有动静。” 小翠一听脸色突变,忙掐紧了文秀的手,激动地说道:“你也听说了?我也听说了,说王爷房里有女人的声音。”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以前总听老人说,人快死了会回光返照,你说咱们王爷是不是见着女鬼了。” 文秀听了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刚想回应点什么,只见一个人影黑压压的站在小翠身后。 “公..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奴婢知错了!”文秀不知道对话被听到了多少,但光看寂月公子那阴得发沉的脸就知道他们闯大祸了,手一发抖,啪的一声洒水的盆就掉在了地上,她赶忙跪下。 小翠听到文秀的求饶声,转头瞥见是寂月公子,也连连下跪。 第5章 “怎么不继续说了。”寂月扬着眉毛,冷声问道。 这是要发怒了,远处的下人们腿脚都有点打颤,一步一挪的,慢慢离开内院,深怕被牵连。 “还有什么听说的赶紧说,我倒要听听,这府里还有什么新鲜事是我不知道的。” 寂月的声音越来越厉,文秀真的是悔不当初,她是家生子,爹娘兄嫂都在府里当差,前几天爹爹就嘱托过他们几个,要少说话多做事,这位主子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可她没放在心上,这回被逮了个正着。 “公子,奴婢,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今后一定谨言慎行,谨言慎行。”文秀边说边磕头,一副哭腔。旁边的小翠已经吓得三魂七魄都没了,呆呆的跪在那一动不动。 寂月没有丝毫动容:“我让你们说!还听说什么了?怎么,不把我的话当回事?”他的眼神越来越阴鹜。 小翠一个激灵,赶忙跪爬到寂月面前,“公子,公子,我说,我说!”她连连保证。 “最近晚上王爷的卧房确实有女人的声音,好多下人都听到了。”小翠拉着文秀的胳膊,“文秀,你说是不是?是不是?”她焦急地询问着。 转而又跪倒在寂月面前,“奴婢..奴婢没有撒谎..还请..还请公子饶命!” 文秀也附和着:“公子,小翠没有撒谎,奴婢也听守夜的家丁说了,确实..确实听到了王爷房里有动静。” 寂月料想这两个丫鬟也不敢骗他。可沐白从不近女色,身体又是那状况,还是在晚上,这完全说不通啊。他是不相信鬼神之说的,觉得一切必然事出有因。 忽然他想起之前沐白吩咐过,除他以外不让任何人靠近卧房,莫非真的卧房里有什么蹊跷?他决定先按下不提,等问过沐白再说。 “李伯,带她们下去每人领二十大板,扣三月例银。再有下次,连同家人一并处理,也不必发卖,直接送去我那七星楼。” 寂月吩咐完李伯就出府去了,瘫跪在地上的两个丫头还没从劫后余生的劲儿里出来,听到“七星楼”三个字又吓得浑身发抖。 寂月公子之所以没人敢惹,不仅因为他是益王的至交好友,更是因为他是七星楼的阁主,他手下杀手无数,楼内刑罚极其残酷。早年府里曾经有不长眼的犯到他手里,被送去了七星楼,就再也没消息了。 第7章 你要的答案 许晚自那天穿越回来以后就把自己关在了实验室里,她仔细的化验研究了韩沐白的血液,考虑到他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多番对比之后终于确认他是肺炎引起的咳血,也想了很多种治疗办法,可想到他的条件限制,最终她决定还是采取注射治疗法。 她配好了足够剂量的药液,连同注射器等必需品一起装进了医药箱,出了实验室。 “t,我需要取些武器。”许晚来到军火库,她实在不放心那个大庆朝,益王府也危险兮兮的,还是带点武器防身,要是人没救着自己的小命交代在那,那可就亏大了,别最后黑市神话第一次无偿救人就救死了自己,变成个笑话。 掌管军火库的小组组长t见着许晚着实吃了一惊:“这是要遭天谴啊!这年头救死扶伤的医生都开始佩戴杀人武器了。” 旁边几个站岗的手下听到自己老大的话彼此眼神迅速地对视了一下,都拼命憋着笑,脸上的肌肉都因此变得扭曲。 “我最近新研发了一些药,需要活人试药,t……!”许晚轻轻瞟了他一眼,没接着往下说。 t浑身一个激灵,赶紧指挥手下:“兔崽子们,赶紧带路啊,别让我们晚姐久等。”他对着其他人骂骂咧咧地。 “晚姐,我开玩笑..开玩笑,您请,请!”t一副狗腿样,让手下十分不齿,面对满屋子投射来的鄙视的眼神他丝毫不在意。 开玩笑,面子和命比那都是浮云,得罪谁都不能得罪许晚,要是因为嘴贱得罪了这姑奶奶,下次被抓去吃新药谁知道还能不能是个全乎人。 直到许晚挑了武器出库t还是赔着笑脸:“晚姐,常来唷,要什么武器都是一句话的事!” 许晚受不了他这副殷勤得样儿,回到房间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还没褪去,要知道一个185身高的肌肉猛男不停对你现殷勤,还用他那黝黑横着刀疤的脸一直讨好地冲你笑,是个人都会恶寒的。 许晚将带回的两把手枪用消毒袋密封好也放进了医疗箱,她留了一张便签在床头柜上: “妍姐,我不在基地。如果有急事等我回来再说。许晚留” 许晚想起上次回来前她就是摸了韩沐白的玉佩和自己的手镯,或许穿越的关键就在于此,这次过去一定要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暗暗下定决心。 “镯子啊镯子,我准备好啦,什么时候才能出发呢?”许晚边抚摸镯子边自言自语。穿越大庆绝对比去任何地方游山玩水更有趣,她将此看做一场冒险,并且乐在其中。 而另外一个世界的韩沐白这几天精神明显好了许多,寂月每次来看他都觉得他心不在焉。 “沐白,你这几天怎么了?”寂月有点担心是不是下人的闲言闲语被他听到了。 韩沐白不知道自己在好友眼里竟是如此反常,他只是重拾了求生的欲望和每天在等待许晚的出现。 “寂月,怎么这么问呢?我感觉自己精神好多了。”韩沐白轻松地说着。 第6章 寂月一直在纠结如何开口,见好友心情好转精神不错,他很开心,可他又觉得说不出的怪异。他定定地看着韩沐白,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端倪,可是却什么也没发现。 他在房里四处转了转,边走边思考,并没有什么异常啊,也没有能藏女子的地方,究竟怎么回事呢,难道真的有女鬼?他不禁嗤笑,我怎么也开始相信这种无稽之谈了。 “沐白,你房里不会藏了女子吧?”寂月终于还是没忍住,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问出了声。 面对突如其来地发问,韩沐白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他既想告诉好友自己的奇遇,又担心好友觉得他病糊涂了。 他左右为难,手下意识地握紧了玉佩,眼神飘忽,正在想怎么化解眼前的局面时,一道白光出现在房中。 韩沐白大喜,对寂月说道:“你要的答案来了!” 第8章 神奇的治疗 白光褪去,许晚出现在房中。 “什么答案,是在说我吗?”许晚面朝着韩沐白,并没有注意到身后处于一级戒备状态的寂月,他攥紧了拳头,仿佛随时可以大战一场。 韩沐白朝她的方向扬了扬头,许晚这才意识到房间里还有第三人,她转身就看见一袭黑衣,浑身散发杀气的寂月。 许晚俯身朝韩沐白脸上使劲瞥了几眼,又回头仔细地打量了寂月:“我知道你们这成亲早,这是你儿子?那你得多早就成亲呀,啧啧啧~” 她还没有感叹完,寂月已经听不下去了:“沐白,怎么回事?” 出于对好友的信任,他才压抑着掐死眼前女子的冲动。 韩沐白瞧着一脸铁青的寂月和一脸好奇的许晚,饶是身体虚弱也禁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寂月,我还是头一次见有人敢打趣你。” “许晚,这是寂月,是本王的好友也是最信任的人。”他向许晚慎重地介绍着。 “寂..月..,名字挺不错的,乍一听觉得可能是个翩翩书生,可是他戾气太重,倒像是个杀手。”许晚就着椅子坐下,对着寂月就是一顿评头论足。 寂月觉得十分憋屈,搁平时谁敢这么说他?眼前的这个怪异女子胆子倒是大得很。 韩沐白轻轻扬起嘴角,“好眼力,能看出他是个杀手,不过他不光是个杀手还是杀手的头头。”他看寂月吃瘪心情很是愉悦。 “这还不容易,毕竟我平时也成天跟这类人打交道的,算是半个同行。”许晚说完还拍了拍寂月的胳膊,:“我是许晚,你好,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天知道寂月花了多大的力气忍住身体自然的条件反射,才没把她一个擒拿撂倒。 “沐白,她怎么会……”寂月还是对许晚出现的方式耿耿于怀,“你确定她是人?” 许晚听到他居然质疑自己不是人,瞬间炸毛了,“不是人是什么?” 韩沐白见她眉毛一挑,看样子不吵赢寂月不罢休,赶紧出来打圆场:“寂月,这位是许晚许小姐,她是位大夫,她能医治我的病,你们都是本王的朋友,要好好相处。” 寂月听到她居然能医治韩沐白,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位奇装异服,从里到外处处透着怪异的女子。 良久,他变扭地说道:“只要你能医好沐白,我必重谢你!但凡你有所求,我必竭尽全力为你达成!” 许晚望向韩沐白,一副感慨的说道:“你这朋友虽然是个杀手,但对你还挺重情重义的。” 寂月听到她的夸奖有点儿不自在,“敢问小姐,沐白身体如何,什么时候能医治?” “哎呀,差点把正事忘了。”许晚一拍脑袋从椅子上起身,在韩沐白和寂月的注视下打开了医疗箱,“寂月,你帮忙把韩沐白的外衣褪去,露出一条胳膊。” 她边用注射器从配好的药剂瓶里抽液边指挥寂月,寂月也没多想,事关沐白的身体,他不敢大意,都按照她说的做了。 他三下五除二的剥了韩沐白的衣服,赤裸的胳膊露在空气中,有点微微打颤,不知道胳膊的主人是冷的还是羞的。 许晚用酒精棉在他的胳膊上轻轻擦拭,接着针头便插进了皮肤中的血管,她迅速地推动针筒,只一眨眼,针筒里的液体就进入了胳膊中。 寂月看到她奇怪地工具和这么熟练的手法,不禁下肃然起敬且觉得十分新奇,“接下来呢?” 许晚将用过的针头放进消毒盒里,泡上酒精盖起来装回了医药箱,“帮他把衣服穿上,别着凉,每天给他打一针,七天后再看情况,如果不咳血身体渐渐不发冷就是好转的迹象了。” “就..就这么简单?”寂月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别说寂月了,韩沐白也是啧啧称奇,那么多个太医和各地有名的大夫诊治了那么多次,不是说要静养就是说诊断不出病因,无法医治的,怎么搁眼前这女子这就这样简单的一个针筒打进去点水就好了,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许晚撇了一眼韩沐白,见他也一脸迷茫,淡淡的解释道:“我这是特制的药液,是针对你的病调制的,当然其他方面也要注意,房间里别再点熏香了,时不时的开开窗通一通风,等你觉得身体不发冷的时候,要起来去太阳下走动走动,饮食方面嘛,还是清淡为主,荤腥、大补的药材都不能吃。” 寂月连连点头并一本正经地保证:“好,我全记下了,我一定吩咐下人按照你说的帮沐白准备饮食。” 第7章 韩沐白苍白的脸上现出一丝笑意,他感激地望着许晚:“多谢你这么费心,我必会感激在心。” 许晚见不得人感恩戴德,赶忙说道:“不客气,权当我们认识的见面礼了。”她说的很是大方。 第9章 半个同行 厨房里当差的显得很是不安,听说前头被惩治的丫头这会儿还躺着下不来床呢,现在这位主儿突然来了厨房,莫非要开始整治他们了? 屋子里的一众下人因为寂月公子的突然亲自到访都各怀心思。有人琢磨着最近自己是不是乱嚼过什么舌根,有的盘算着是不是自己采购食材贪墨了小小油水被发现了,有的则担心是不是自己做的菜不合这位的胃口。 一时间厨房里连空气都透露着小心翼翼。 “做一桌好菜,再做份米粥一并送去王爷卧房,要快!”寂月四处看了看,出声打破了沉默。 众人见他并没有多留,吩咐完就转身离去了,暗自松了口气,但仍心有余悸,干活地手脚更麻利了。 寂月先是去了厨房后又去了酒窖取了坛好酒,接着返回了韩沐白的卧房,沿路撞见他的丫鬟家丁无一不感觉这位脚下生风,心情好得不得了,连那常年冰山似的脸上也有融化的痕迹。 因着先前的教训,下人们尽管觉得稀奇但也只是各自心里瞎琢磨,再也不敢私下议论了。 “沐白,今天真是高兴,你的病压始终是我的心病,现下终于可以痛饮一番了。”寂月将拎着的陈酿放在了桌上。 韩沐白也很是开心,方才寂月离去,他又仔细地问了许晚自己的病是否真的无碍,且再次确认了。 下人们将寂月要的饭食放在了桌上便被喝退了,寂月帮韩沐白盛了一碗米粥递给他,且招呼许晚:“不知许姑娘爱吃什么,厨房随意做了点,你将就用些。” 许晚抬头看见一桌子的好酒好菜,揶揄道:“你们这的大厨动作还挺快,这么会儿的功夫就做出这么一大桌。” 韩沐白也微微一笑:“还是寂月想的周到,许姑娘辛苦为在下诊病,还请用些饭菜吧。” 许晚看了看满桌子的大鱼大肉,再看看韩沐白身前的小米粥,不厚道的笑了:“在病人面前大吃大喝,你这是在拉仇恨。”说着对寂月挤眉弄眼。 寂月并不在意,说得那叫一个云淡风轻,“他过不了多久就也可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了。”可能是江湖人的作风使然,一向洒脱。 许晚看他优哉游哉喝酒地样儿,不由得生出一股戏弄的乐趣来:“在我们那,杀手可是不能喝酒的。”说完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寂月。 “噢?为何?不知你们那的杀手是个什么样?”这话倒是引起了韩沐白的兴趣,他很有求知精神地问道。 许晚放下筷子,掸了掸衣袖,一副要开讲的阵势。 “因为杀手身体尤为重要,我们组织是不能喝酒的,喝酒影响判断、会损伤神经,还容易误事,所以禁酒。”她顿了一下,“想必你们这喝酒喝多了中风瘫了的人也是有的吧?” 寂月手中的一碗酒已经入肚半碗,这会听她这么说,是放下不是喝完也不是,他直直的瞪着许晚。 “你们组织?之前就听你说和我是半个同行,我七星楼做的可是拿人钱财取人性命的生意,你一个大夫,敢问怎么个同行法?”他在说到性命二字的时候特地加重了语气。 许晚向他伸出食指,轻轻摇了摇:“非也非也。我确实是个大夫,只是挂靠在组织,杀手的活儿不经我手。” 她见他们俩一副很想听下去的模样,于是接着说:“不过我们的组织也接杀人的活,但是不仅仅局限于此,相比较你的只接杀人生意,所以算半个同行。” 寂月有点不服气,想他年少成名创立七星楼这些年,一直觉得自己还算小有所成,这会儿居然被一个姑娘给轻视了,实在是不能忍:“杀手组织不接杀人还接什么?要我说,你一个大夫和杀手组织搞在一起,真是胡闹!” 许晚本想随意搪塞一番,但见他如此较真,无奈之下只得缓缓道来。 “我们说是组织,却也和军队差不多,接的生意种类很多,帮人铲除对手也就是你的那种是最基本的,此外还护送、保护人质,代为运送贵重物,可以帮你攻城略地,行军打仗,军火武器补给用品储备都可以代为买卖。一句话,只要有利可图,皆可为之。我嘛,挂在组织名下,想求医的只能通过组织找我,谈好酬劳,我才出手,银货两讫。” 韩沐白越听眉头皱的越深,末了他长叹一声:“寂月,如此说来,你倒是真只能算许姑娘的半个同行了!” 寂月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一直刀口舔血,杀人越货,却从没想过组织还可以发展成这样。 “想不到杀手组织还可以做这些买卖,许姑娘一番话倒真是点醒了我。” 想到七星楼如果也如许晚所说,扩大营生范围,既能减少兄弟伤亡,也能给大家好的生活,何乐而不为。组织里的兄弟大多都是穷苦出身,迫不得已才流落江湖沦为杀手的。 寂月放下酒碗,准备就组织的发展方向向许晚好好讨教一番。 第10章 约定合伙 一个杀手的求知欲是可怕的! 寂月正襟危坐,直勾勾地盯着许晚,那眼神太过直白想忽视都难。 第8章 许晚拽了拽韩沐白的衣袖口,无声地抗议着。寂月这杀手不会是因为专业上受到打击想杀人灭口吧?许晚的脑洞有点大,看寂月一副不罢休的模样胡乱猜测着。 韩沐白拍了拍许晚的手,笑着劝道:“许姑娘方才所言着实令人称奇,七星楼靠着在江湖中的声望,虽然眼下楼里的兄弟生活尚可,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寂月乃本王挚友,如果姑娘能帮他们谋出一条更好的路,还请赐教。” 许晚有些不解,要说韩沐白是个王爷,帮忙安置了寂月的七星楼也不是难事,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 “既然寂月能在你府里,为何七星楼的其他人不能收编呢?” “七星楼的人自幼流落江湖,行事作风与王府中的循规蹈矩显得格格不入,他们..更喜欢自由自在的日子,不愿束缚在王府的高墙之中。早年沐白却有此提议,多番思量,我觉得还是不可行。”寂月悠悠的说到,“且江湖就是江湖!朝中官员盘根错节,我与沐白相交已属罕见,已经格外引人注目,还是不要多添事端,惹人话柄的好。” 许晚听完也深以为然,江湖与朝廷确实是两个世界。她快速地分析了帮助寂月的可行性,觉得怎么着也是只赚不赔的。 “看在你和韩沐白是好友的份上,这个忙我帮啦!”她爽快地朝寂月喊话道。 “你们七星楼有多少人,据点在哪里,如何联系?” 寂月毫无保留地和盘托出:“七星楼能执行任务的大概有500多号人,据点就设立在京城的春江酒楼,平时酒楼是正常招待客人的,我放出信号半夜就会齐聚在那。平时他们都隐藏在西郊的一个村子里,生活与常人无异。” 许晚听完思索了一番,要说这七星楼人还挺多的,多接些生意人手也足够,眼下只是要转型,让大家知道七星楼不光接杀人还做别的买卖,突然,她灵机一动,眼神转了转,笑眯眯地说:“眼下不是现成的机会?” 韩沐白似有所领悟:“你说我的病?” 许晚给了他一个聪明的眼神:“七星楼转型的重点是在告诉别人你们不是只会杀人,有什么比七星楼治好了益王的病更好的宣传呢?酒楼里人来人往,找几个人做托,说说益王的病被七星楼的治好了,再讲讲七星楼还有哪些生意,故事讲得精彩点,自然会有买卖找上门。” “万一有人上门求医呢?”寂月想到了这处始终有点担忧,“连益王的病都能治好,那少不得有人登门了。” 许晚望向韩沐白,仔细斟酌了一番,问道:“像我这种来历不明的,说不出家在哪的,如果出现在别人面前,追根究底,会不会惹来麻烦?” 韩沐白轻笑:“这还不简单,就说你是七星楼的人,谁敢查来历。再或者本王亲信中孤儿也有不少,若说多了个妹子出来,凭他们也说不出什么。” “那若是挑选病人得罪达官显贵呢?要知道我在我们那,救不救人全凭心情的,还有酬劳那可是天价。”她虽然嘀咕地很小声,但是想忽视还是很难的。 寂月见她问得如此仔细,末了还不忘提到酬劳,心里暗戳戳地想,这当大夫实在是入错了行啊,做买卖才是她的擅长吧。 “这你尽管放心,名号打出去,都不用说益王府,你就是挂在我七星楼名下,任你开出什么天价和得罪什么大官,哪怕皇亲国戚,我都能给你摆平,毕竟江湖与朝廷互不相干。” 寂月如此保证,韩沐白也点了点头,“善后你放心,本王与寂月定能护你周全。” 许晚一拍桌子,大声宣布:“那就一言为定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合伙人了,韩沐白你当见证人。” 她与寂月约定完还不忘提醒韩沐白。 韩沐白看着她神情飞扬,不拘小节,谈话间虽经常语出惊人,但也方方面面考虑细致入微,一个女子能有这么多面,这么多变,不知道还会带给自己怎样的惊喜,不由得生出一丝着迷。 他心里默念着她的名字“许晚,许晚!” 第11章 穿越之门 许晚向韩沐白和寂月两人大致介绍了她们的“潮汐”的运营方式和大致思路,窗外夜色已经降临,她摆了摆手,示意暂停,“今天大体先介绍到这吧,具体实施起来咱们在仔细安排。” “寂月,这几天可以把益王病愈的消息散播出去了,要传的神乎其神的那种。”她指派着寂月,丝毫不客气。 天色也不晚了,是该告别的时候了。 许晚从医疗箱里取出先前备用的手枪,分别递给了他们俩,轻轻解释道:“合作协议就此达成,这是送你们傍身用的。” 韩沐白看着手里这个奇怪的玩意,丝毫不得法门:“这是何物?” 许晚接过枪来给他们演示,“瞧,这是上膛,如果要用,先要拉动这里,然后打开保险栓,然后就瞄准敌人的心脏或头部,扣动扳机,如果想留活口,瞄准其他位置就可以。” 寂月将手中的枪来回摸索,他十分感兴趣地向许晚讨教:“就这样就能杀人?都不用近身?”眼前这个奇怪的武器吸引了他的全部专注力。 许晚见他将信将疑也不奇怪,毕竟他们这个时代的武器都是些刀剑而已,哪能认识现代的枪啊。 “是的,不会武功的也能用,瞧瞧,这费事的地方就是要瞄准对方的身体部位,这就是我先前说的,酒喝多了手抖就废了。”她向他们一一解释。 第9章 “不过这里面只有10发子弹,就是只能打10下,步骤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去做,上膛开保险再瞄准射击,不用一定要确保保险关了,否则伤到自己就不好了。” 韩沐白和寂月见她说的慎重,也都连连点头。 “你放心,我和寂月都不是粗心的人,况且这么稀罕的东西也轻易不会露在人前,此番你的好意我们定当不辜负。” 许晚收拾好医疗箱,向韩沐白伸出了手:“你的玉佩能送我吗?” 韩沐白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但想到她为他诊病,又成了寂月的合伙人,还送他如此稀奇的见面礼,玉佩就算先皇御赐的,珍贵无比,也丝毫没有犹豫的递给了她。 许晚接过玉佩,在手镯附近比划了一番,摸索着回去的方法,突然手镯发出金光,玉佩一阵灼热,就在手中消失不见了。 许晚大惊失色,“韩沐白,不好了!!我本来只是想借来用一下,看是不是摸了你的玉佩我的镯子就发热能回去了,怎么直接不见了?” 韩沐白倒是不介意,还出声安慰她:“不见了就不见了吧,大概是与你有缘。先皇当年将它赐予我也只是为了留个念想,我始终觉得忠孝在于心不在于物。” 许晚有点哭笑不得,我担心的不是你的玉佩好吗,我担心的是现在该怎么回去。难道玉佩被吸进了手镯?该怎么办才好呢?好想回到我的房间呀... 许晚急得如热锅的蚂蚁,一边狠狠地瞪着手腕上的镯子,一边回想自己的房间,别开玩笑呀,老天爷,别把我扔在这啊。 突然,手腕上传来熟悉的热感。许晚无比激动,原来关键在于此:“原来回想我的来处就能让手镯开启穿越之门,我可以走啦!”她兴奋地向韩沐白喊道。 “我回去也准备准备合作的事宜,韩沐白你要谨遵医嘱,饮食起居方面不要懈怠,我后日再来为你注射。” 才刚说完,许晚就消失在白光中。 第12章 流言四起 京城近来的流言越来越多,连坊间商贩也学的惟妙惟肖。 “听说了吗?益王的病好了!”大街上一个摆摊卖菜的老头和隔壁摊位卖胭脂的大婶说着。 那大婶还没搭话倒是旁边捏泥人的凑了上来,“我可是听说了,是请动了七星楼的神医,这才医治好了益王爷。” “七星楼?你可别唬咱们,那可是群亡命之徒呀,靠买卖人命过活的。”又来一个。 “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打开门做买卖,赚银子的事都干,哪能就指望那个,再说了,有多少人能去买凶杀人啊,也就是那些富贵人家才有那本事,得,大白天,瞧我这竟说大实话……”那老头说得头头是道。 “你这哪听来的啊,七星楼从没听说过有神医呀?”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前几日在春江酒楼一个走江湖的和人喝多了才漏的口风,不然咱们这群小老百姓怎么会知道。” “这年头真是什么怪事都有,杀人的居然也干起了救人的活儿……” 几个小摊贩七嘴八舌地把听来的都通通说了出来,要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呢,这还真是。 二皇子韩子瑜近来正春风得意,先是拉拢了柳太傅再是掺了户部侍郎一本,让大皇兄折了个大臣,眼看着这肥缺就快落在自己手里了,朝廷上的局势也逐渐明朗,太子之位唾手可得,正高兴呢,这才刚上街就听到这么起糟心的传言。 “怎么回事?老三的病真好了?”二皇子韩子瑜厉声向随行地手下问道,要不是因为在大街上他要压抑住愤怒,否则早就暴跳如雷了。 随行的手下心里那叫一个苦,本想着二皇子最近得势,跟随他出门肯定会得到些好处,这什么都还没捞着就触了霉头,战战兢兢深怕这主子一个不高兴把怒气发泄在他们身上。 “回殿下的话,先前都说益王病得快不行了,咱们的人手早就撤回来没盯着了,大皇子的人手也早就撤回去了,所以近来什么情况确实不知,还请殿下恕罪。”一个属下压低了声音回道。 韩子瑜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要说这老三真是命大,前些日子去看他的时候还觉得他就要不行了,这都能硬生生挺过来,合着之前不是都是装的吧? “去打听打听,杵在这做什么!”他看手下一点都没眼力见儿,还呆头呆脑地站在他身边,更气了,“本皇子怎么养了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打听不清楚别回皇子府了!”说完他一甩衣袖转头就走。 直至傍晚,几个手下才回到皇子府,几人合计了一下打听到的消息汇总后才去回报。 “回殿下,属下已经打听清楚了,坊间都流传益王的病被七星楼的神医治好了。”领头的手下回复道。 韩子瑜转了转手中的茶碗,琢磨着坊间传言的可能性,“益王府那边打听了没有?此事是真是假?” 那手下一脸苦相:“回殿下,那边属下找了好几个之前略有往来的下人打听了,他们口风太紧,都说不知道。属下使了银子也还说不知道。” 益王府的下人真是委屈大发了,他们哪里是口风紧,实在是他们确实不知道王爷的病好没好啊,再说还事关七星楼,有几条命敢乱私通消息啊,银子虽好,但小命才是最宝贵的。 “沐白,你能起来了?”寂月办完事回来就看见韩沐白居然能从床上起来了,大喜。 第10章 韩沐白披着棉袄坐在椅子上,李伯正在旁边陪着他。 “今天本王感觉身子松快了许多,也没觉得那么冷了,想着先前她交代的,就让李伯扶着下床到院子里走了几圈。” 寂月接过李伯递过来的茶杯陪着他坐下,“她的话你倒是一丝不忘地记着,真是个听话的病人。”他瞧着韩沐白提到许晚的时候整个人都显得柔和了许多,不由得打趣到。 李伯候在一旁听得是云里雾里。白天他来给王爷请安,王爷吩咐说要下床走动他还提着心,但现在瞧着王爷的身体是真的有所好转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王爷,公子。”屋外走进来一个浑身黑衣腰间佩剑的少年,双手作揖行礼着。 李伯见来人这副打扮心中明白这肯定是公子的手下,想必他们有要事商量,“王爷,公子回来了,老奴就先下去准备饭食了。”得到韩沐白的首肯他便退下了。 寂月见李伯走远,抬头问道:“青玄,这次你哥带你出来了?”这小子一直是太过活泼,他成心戏弄他。 青玄有点不好意思,嘟囔道:“我哥收到公子的信号就挑了十来个好手赶着出发了,我是在后面跟着来的。” 寂月看他一副坦然地样子,也不多问,转头和韩沐白交代道:“今日按照计划将你病愈的消息散播出去了,想必有些人要坐不住了。安全起见,我让青谷带了些人来保护王府的安全。” 韩沐白听了点了点头:“你办事我放心。眼下还有一件事要劳烦你亲自去办。” “何事?” “内院的西厢房你找人重新布置一番,将它与我的卧房打通,注意要保密。” 寂月盯着好友看了好几眼,看的韩沐白都有些不自然:“沐白,不会吧,为许晚准备的?你这私心有点明显呀!” 韩沐白眺望着院子,脸上微微带着笑:“明天一定是个好天!” 第13章 益王露面 还没到晌午,各院的下人都收到管事通知来到了正院候着。 “本王之前一直病着,好在府中没出大乱子。之前当差懈怠,三心二意,浑水摸鱼的,都一概既往不咎。但从今日起,王府各院相互监督,办差不用心,为人传递府中消息,私相授受者本王必不会姑息!如若有人胆敢犯忌,休怪本王无情!”久未露面的益王韩沐白亲自在正厅前训话。 如果前几日寂月公子出手惩治丫鬟只是他行事乖张,不近人情的个人做法,那么益王这次亲自来宣布的绝对是板上钉钉需要严格执行的规矩了。 站在院子里的下人是头都不敢抬,一动不动地听着,之前有些干活懒散的这会子看到益王好好地站在这,真真是有些腿软,听到王爷说既往不咎还是心有余悸。 整个上午青玄可是忙坏了,就见他府里府外外院内院都走了好几个来回,一直张罗着西厢房的布置,想他一个杀手居然沦落到置办物件的地步,他实在是后悔跟着跑来。 “公子,我是一个杀手!”青玄气鼓鼓地向寂月抗议道。 寂月瞧都不瞧他,他正与满桌子的好酒好菜作斗呢。 “青玄。”韩沐白喊道。 “王爷。”他向韩沐白双手抱拳行礼。 “多大了?” “十六。” “十六?倒是还小,坐下一起吃吧。”韩沐白吩咐道。 青玄听了赶忙摆手:“属下不敢。” 寂月百忙之中抽空抬起头来,咽下了嘴里的吃食教训道:“让你坐下一起吃就照办,什么时候咱们七星楼的人学会了假客气?” 青玄不敢忤逆他,只得入席,但是心里别提多难受了,不由得暗骂自己为什么要这个点出现。和这两尊大神同桌用饭实在是煎熬,得一直绷着神经小心翼翼地,还不如饿着呢。想他和哥哥他们一起吃饭多自在!这不,他们吃完他才敢撂筷子。 “西厢房置办的怎么样了?”饭后韩沐白询问起这桩事来。 青玄将将回过神,赶忙起身回话:“回王爷,床、屏风、桌、椅、柜。席等都准备齐全。” “被褥帘子要选得淡雅些。”韩沐白细心地嘱托着。 青玄挠了挠头,有些苦恼,想他从懂事起只知道如何拿刀用剑,如何伤人杀人,虽然还没接手过任务,但是好歹也是名训练有素的杀手,这淡雅些,平时楼里没教啊。 寂月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沐白,你这可有点为难他了,你和他说淡雅,一准给你弄个全白。”他不厚道地点破。 韩沐白也跟着轻笑:“也是,这自己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呢,哪懂这些。府里寻个丫头陪你一同去布庄,就说是姑娘家用的,挑些好的回来。” 青玄见两位主子心情都甚好,忍不住问道:“敢问王爷,这府里可是要添女眷了?”他小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臭小子脑子倒是机灵就是太不稳重了。王爷吩咐地好好办!你这是在给咱们七星楼的姑奶奶办事,咱们今后怎么生活全指着她了,你仔细着点!”寂月小小的透露了一点消息。 青玄之前也听大哥青谷隐约说起过,这趟来不光是要保护王爷和公子,还因为七星楼要接别的生意了。莫非跟公子口中之人有关? 他赶忙连连保证一定办好,内院出来从半道上就逮了一个丫头出府去了。 第14章 他的心意 夜幕降临,屋外已经吹起了晚风,许晚才姗姗来迟。 第11章 “我来了!”许晚欢快地向韩沐白打着招呼,“你在等我吗?” 许晚见房屋门窗紧闭,就韩沐白一个人坐在这喝茶。 “你说今日来,我精神还好便等一等你。”他边轻轻吹着茶盏边漫不经心地回道。他可不想让许晚知道自己在这已经等了很久了,就差望穿秋水那状态了。 许晚也不扭捏,就着旁边的椅子坐下,自顾自地也倒了一杯茶水,不忘正事:“那是,我是个守信用的人,约好给你注射的。” “你的头发?”韩沐白惊奇的发现许晚的头发变样了,前几次虽然发型在变但也都还是卷曲的,这次居然变得垂直柔顺了!真是神奇。 许晚摸了摸自己披肩的长发:“我想着卷发太引人注目,特地做直了,这样是不是会像一些你们这儿的女子?”这可是花费了她一下午的功夫呢。 “你是独一无二的。”韩沐白摇了摇头评价道,“如果要见外人,你这身衣服得换换。”她贴身的运动服衬的曲线外露,他不自然地别过了眼去。 “也对,像不像三分样,衣服换了再梳个你们这的头估计也差不了多少了。”她盘算着今后的穿衣打扮。 “脱衣服吧!”许晚正在开箱取注射器,没注意到身后韩沐白听到她的话后那微微泛红的脸。 “你们那儿都这么不注重男女之防的吗?”直到针尖离了胳膊,韩沐白才讪讪地开口。 许晚也觉得今日怪怪的,上次为他注射的时候也没觉得什么,这次她的手抚上他的臂膀时,居然有轻微的颤抖。 想我堂堂新时代女性,对待病人应该没有男女之分,以往下手从来都是稳狠准,没有丝毫触动,这次居然会觉得有一丝的尴尬? “大夫眼中没有男女之别,具体事情具体对待,不过没你们这么苛刻就对了。”许晚企图囫囵过去,她模糊地解释了一下。 韩沐白听她始终用病人定义他,心里一阵失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样的回答。 “我让人给你布置了屋子,你今后可以住在这。”他企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想从失落中得到缓解。 “我的房间?”许晚来了兴趣,“那我要去看看。” 韩沐白整理好衣衫领着许晚走到内室,取下了墙上挂着的画轴,轻轻推动墙壁,一间新的房间出现在眼前。 许晚跟着他走过去,边走边感叹:“想不到真的有这样的机关啊,果然还是古代能人巧匠多!” 韩沐白心里不禁暗笑自己担心的多余,本来他冒然打通两间屋子,本意是为了让许晚出入方便,但又担心会不会使她觉得自己太过轻浮,毕竟女儿家的名节还是很重要的。没想到她关注的点却是机关布局的精巧,果然不能用寻常女子的想法推断她。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每次来只能落在我房中,所以特地打通了房间,方便你休息。”韩沐白还是不想她误会,边走边为她讲解。 许晚听完一副言之有理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也不清楚呢。房间好像还不错。”她四处看了看,从床到屏风再到梳妆台一一打量。 “我希望你住的自在!如果有不合心意的地方,你可以随意添置。”韩沐白略略表明心意。 许晚看他一脸诚恳的样子,不禁打趣他:“韩沐白,你这话说的挺顺口啊,这是跟多少女子说过呀。” 韩沐白听到她这样讲,以为被误会赶忙解释:“本王..我..我没有。” 许晚见他着急了心情大好,之前他一副清冷的模样,原来也是会急的,“我知道,跟你说笑呢。”她给了韩沐白一个安心的微笑。 看着眼前这间新收拾出来的屋子,床还是新的,款式也是女式的,挂着的帘子还散发着微微的香,梳妆台上连铜镜都准备好了,一看就是专门为女子准备的。 处处可见他的用心,也不多戏弄他。 “不过今天不能留下来。”许晚话锋一转,要知道她房间里还堆着一堆资料,与寂月的合作企划书还没完成呢。 韩沐白不解得问道:“为什么?留下来吧!”他显得有些急切,“哪里不合你意吗?” 许晚牵着他的衣袖回到他的卧房那边,见他还在暗暗和自己较劲,微微发笑:“今晚我就是过来给你注射药液,顺便和你说说和寂月合作的事。” 韩沐白听她提到合作的事,也暂时放下了那抹变扭,专注于正事:“合作的事有什么需要提前准备的吗?” “我需要一个铺子,地段好的,有没有办法。”许晚试探的问。 “要多大?”韩沐白也不问她要做什么。 “最好有两三层的,大小嘛,多大都不嫌大,我不清楚你们这的情况。”许晚想了想回道。 “我在长亭街上倒是有间空铺子,两层的,地段还好,等改明儿我带你去看看,你若满意,就重新休整一番,应该够你用。”韩沐白快速的想了一遍自己的产业,发现这处应该符合她的要求。 “好,那我明早来,你带我去瞧瞧。”许晚敲定了。 韩沐白听到她说明早来心情瞬间变好了,方才压在心头的一抹阴霾也已经散去,愉快地说道:“那我明早等着你。” “明日帮我准备套男装吧,出行方便。”许晚临走前不忘提醒,她可是想先看看这个时代的女子是如何打扮的呢,免得闹笑话。 第12章 第15章 叫我少爷 太阳刚升起,韩沐白不仅自己起床了还吩咐下人把寂月和青玄也叫起来了。对此青玄不敢有异议,寂月倒是颇有微词。 “如果这家伙这么早叫我们来只是为了吃早点的话,我会让他好看的。”寂月说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可青玄并不想打击他,自家公子在王爷这就没占到过便宜,虽然王爷现在身体还没痊愈。 “公子,王爷叫我们过来应该有正事。”青玄试图缓解寂月的情绪,有起床气的人得罪不起啊,别瞧他现在说得牙痒痒,谁要敢动王爷他一准跟人拼命。 “你这臭小子究竟是谁的人?帮谁说话呢?”寂月听着他帮着韩沐白说话,真是感觉心都凉了,这小子在七星楼长大,自己也待他不错,怎么刚出来没几天就胳膊着往外拐了,得想个办法好好治治他。 一脚刚跨进内院,浓郁的香味就迎面袭来,寂月努力地用鼻子嗅了嗅感叹道:“真香啊!” 青玄跟在后面不忍吐槽,公子,说好的吃早点就发飙的呢?他看着寂月大摇大摆地入座再也不提及刚才的抱怨,真是想仰天长叹,自己究竟跟了个什么主子呀。 “沐白,今天这早点样式倒是稀罕,这是什么?”寂月夹着一块菠萝包问道。 “那是菠萝包。”许晚边整理头发边从里屋出来,她一早过来的时候韩沐白也才刚起床。 “我这样穿怎么样?”换上了为她准备的男装,她总觉得怪怪的,于是向韩沐白寻求意见,是不是哪里不对劲儿。 寂月刚咬了一口菠萝包抬头就看许晚一身男装披头散发,不伦不类的样儿:“嘶……你这什么扮相”一不小心烫着舌头了。 韩沐白起身过来亲自为许晚束了头发,全程寂月都用一副见了鬼的眼神盯着他们。 “堂堂益王,竟然亲自帮人束发,我说出去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信。啧啧!” 韩沐白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他才消停。 许晚束好发过来见他一口豆浆一口菠萝包的忙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旁边站着的少年显得甚是可怜。 “你也坐下用点吧。”许晚对着青玄发出善意的邀请。适才她刚出现就注意到了这个跟在寂月身后的少年,以及他投射来的的震惊和探究的目光。 寂月百忙之中抽空点了点头后青玄才坐下用餐,他心中甚是满意青玄的识时务,决定大方的不计较他早晨吃里扒外的事儿,全然忘记昨日刚教训过人家别假客套。 许晚见寂月吃得慢悠悠地,时不时还发出感叹,赶忙出声催促:“我带来的早点都堵不住你的嘴,赶紧吃!”再不阻止他,还不知道他要边吃边说到什么时候呢,接下来还有正事呢。 韩沐白见他俩又瞪来瞪去杠上了,觉得实在好笑。 一边是好友,一边是……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他还是出声附和了许晚,“一会我们要上街,许姑娘第一次出门少不得要多逛逛,你们别耽搁了。” “一会还是叫我公子吧,不然我穿这身叫我姑娘,多怪呀!” 许晚向韩沐白抗议着,想她现在也是翩翩公子了,得好好过过瘾。 她话音刚落那边寂月不干了:“哼,你是公子我是什么?本公子吃好了。”说完他擦了擦嘴,决定据理力争。 寂月死死地盯着许晚,瞧着她那张细嫩的小脸,唇红齿白,他暗戳戳地断定,这家伙一副风流样儿,上街一定会招事。 许晚直直地走到寂月身旁,一个转身搭上青玄的肩膀,放低了声音诱导性地问道:“你说叫我少爷,这个称呼如何?”说完甜甜地对着他笑。 青玄哪里见过这个阵势,知道她是女儿家,居然跟自己有身体接触,饶是再活泼的性子,这会儿也被羞红涨满了脸。 许晚双眼和他对视,似乎不问出个所以然来不罢休,他只得磕磕巴巴地说:“这称呼..不..不错。” 许晚得到满意的回复,挑衅的冲着寂月做了个鬼脸。 寂月见韩沐白一脸宠溺的看着许晚根本无暇顾及其他,青玄更是头都不敢抬,长叹一声,日子没法过了,这一个两个的都着了许晚的道儿。 第16章 变傻了 韩沐白带着许晚、寂月坐上了马车,青玄在前面驾车。一路上许晚是既激动又忐忑,她一直掀开窗户上的布幔朝外看。 古代的路、树、路上的行人,都吸引着她,就连空气她都觉得比现代要清新。 “前面快到长亭街了,我们下车逛吧!”韩沐白的声音将许晚从一个好奇宝宝的状态拉了回来。 长亭街是京城最繁华的大街了,这晌午还没到已经人来人往,还时不时传来叫卖声,好一副热闹的景象了。 许晚跳下马车还没站稳就跑到一群人围着的摊子旁凑热闹,刚看清里面的情形,又一脸兴奋地跑完回来冲着韩沐白嚷嚷道:“那群人在斗鸡耶!”说完还不忘学着比划一番,又跑过去看了。 韩沐白好不容易才拉住她的衣袖,将她拽出为斗鸡加油的人群,见她一脸委屈,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赶忙出声安抚:“前面还有别的呢,咱们今天都先过一遍,你要是喜欢,下次再来看也一样,不急在一时。” 许晚也只得放弃,开始往前走,其实不光是斗鸡,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么的新鲜,从前只能在电视剧中,书本中见过,但当真正参与其中,这是多么逼真的身临其境都不能相提并论的。 第13章 “杏花酿!杏花酿!甘甜可口嘞!路过的公子大爷尝一尝嘞!保管好喝!”远处传来小二的叫卖声。 “杏花酿是用杏花酿的酒吗?你们这有杏花吃?什么味儿?”许晚一脸狐疑地向韩沐白请教。 韩沐白见她这么傻气的样儿,一边笑一边摇头,悄声告诉她:“这杏花酿是杏花村酿的酒,是以产地命名的。” 跟在身后的寂月则是一脸嫌弃地别过头,嘴里念念有词“土包子,真是土包子。” 青玄跟上前,在许晚耳旁小声补充着:“少爷,这里还有梨花酿,梨花酿里有梨花。”他边解释还边瞅瞅寂月,深怕自己的主子不高兴。 许晚一脸释然,也对,想咱们现代还有鸡尾酒呢,总不能以为是鸡尾酿的吧,怎么自己来古代变傻了。 “这条街怎么样?这可是咱们京城最热闹的了,平时天还没亮就有百姓来做买卖了。”韩沐白见她东张西望,四处观察,想问问她的感受。 “还挺繁华的。这条道上平时马车可以经过吗?”许晚见逛了小半条街都没一辆马车经过,刚才他们来的时候也在转弯处就下车走进来的,难道这条街也搞限行这一套?这古代规矩还真不少呀。 她不禁用现代的习惯设想这的情况。 “当然,马、马车都行,我们走过来是为了让你好好逛逛,你第一次来。”韩沐白朝前面一个关着的铺子方向指了指,“在那!” “那是我们的铺子吗?”许晚顺着韩沐白手指的方向望去。 那是一间两层的铺子,从位置看,它处于这条街的中间地段,算得上黄金位置了。 韩沐白听到许晚用“我们”来形容它,心底不由得生出一丝甜蜜,仿佛一个爱吃糖的小孩终于得到了一颗。 “我们进去看看该怎么整修。”韩沐白在前面引路。 “咦,他们人呢?”许晚发现寂月和青玄已经不在身后,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走散了。 韩沐白朝远处招了招手,寂月和青玄已经跟上来了。他打开了铺子的锁,朝许晚说道:“这间铺子空关着有几年了,看来这次它就要派上用处了。” “放心,刚处理了几个盯梢的。”寂月进来一脸轻松地朝他们宣布。 刚踏入长亭街他就感觉有人在暗处监视他们,青玄也发现了异常。他们故意走慢了,远离了韩沐白一段距离,直到确认暗处的人只是观察并没有动作才继续跟上。 韩沐白似笑非笑:“看来我痊愈的消息明天全京城都会知道了,比之前的流言更加猛烈。”显而易见,那些人是他的好兄弟派来打探消息的,看来他们对自己的事真的盯的很紧。 寂月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放松:“还有什么时候比杀手和大夫同时在你身边更安全的呢!”许晚的到来让他觉得安心,也对韩沐白的处境表示乐观。 韩沐白目光追寻着许晚身影,她正爬上爬下地打量整间铺子,似乎在设想该如何布置。 他转头和寂月相视一笑:“谁说不是呢。” 第17章 所谓服务 许晚对铺子总体还算比较满意,从她自信的神情可以看出她心里已经有了充分的改造计划。韩沐白相信她一定会实现她的期待——这铺子将会是长亭街一道特殊的风景。 寂月开始后悔自己之前的开诚布公,因为从许晚满脸都是要去搞事情的神情中可以知道她提议去春江酒楼绝对不仅仅是因为饿了。 “小二,把你们这的招牌菜都来一份,所有的!”刚踏进酒楼许晚就迫不及待地吩咐道。 那小二一听这口气,大客户啊,赶忙点头哈腰地来招待:“客官您里面请,请问您随行几位?” “四位,给我们找个清净点的雅间。”许晚抬头望了望二楼,那一个个不同的房间应该就是古代的包间了吧。 从小二跟她搭话开始,她就感觉有一道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盯得她很不自在。 许晚他们跟着小二上楼,楼梯走到半中央她突然停住脚步猛地一回头,果然逮到了那道目光的主人,敢情是这儿的掌柜在看她呢。 “你的人也太明目张胆了吧!哪里像做生意的呀,眼神里都透露着杀气。”许晚低声向寂月告状,这掌柜一看就是七星楼的人,来个客人就全身上下扫视人家,这普通的百姓还好,要是个练家子这还得了,一准儿露馅。 寂月回头往下看,他发现冯掌柜坐在那全身紧绷,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所有人,他轻咳一声“咳,青玄,去让老冯头注意点,这是酒楼不是在楼里。” 寂月招来青玄下去提点冯掌柜,开玩笑,他们开的可是酒楼,他可不想这么个来钱的落脚点被人发觉。 “客官,您几位先歇着,小的这就去给您上菜。”小二殷勤地招呼着,待许晚他们在雅间坐下,就赶忙下去报菜去了。 “这儿的菜很好吃吗?”许晚从雅间往下望去,楼下厅里的客人还真不少,看起来生意很不错的样子,可他们这服务这么不周到,莫非是因为大厨做菜好吃才吸引了客人? 许晚对于小二没给他们倒水这点尤其介意,可能是享受惯了现代的服务吧。等上菜是个耐心活儿,新来的客人干坐着,肚子饿的扁扁的,而酒楼又四处飘香,这不诚心折磨人嘛。一定要好好批斗批斗寂月这幕后老板。 韩沐白捏着扇柄,轻轻地敲打着,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形容。 第14章 “同整个京城的酒楼比起来,这里的菜色算一般,但要说靠近长亭街的酒楼,这算最好的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长亭街附近一共也就四五家酒楼。” 敢情也是占了地理位置的优势啊!就跟现代的很多商场一楼的美食角一个套路,也不见得多好吃,价格还高出别地儿的很多,但是谁让人家位置好呢,顾客逛累了饿了,都就近光顾了。 “韩沐白,你得好好跟寂月说说,这儿的服务太不到位了,客人来了点好菜,小二应该先上茶水呀,否则让客人两手空空这多不好,特别是饿着肚子的客人!” 开玩笑,见寂月这么久没进来,肯定是见藏在这的手下去了,这会儿要是吐槽他的酒楼,许晚觉得这货一定恼羞成怒,还是让韩沐白来说吧。 她为自己的小聪明暗暗得意,小手轻快地敲着桌面。 韩沐白见她特意强调“饿着肚子”知道她这是说她自己呢,不过她这个建议也有些道理,他也有点儿百无聊赖呢。 “你们那儿的酒楼都是这么招待客人的吗?”韩沐白想着她以前应该是一直光顾她说的那种服务的地方,所以才对此非常不习惯。要知道前几次来,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今天许晚说了之后他居然也觉得酒楼该像她说得那么招待客人才合理。 “那是,还不止呢,客人坐下先上茶水,餐巾纸,餐巾纸就是饭后擦嘴擦手用的,中途客人吃完一个菜,菜盘就立刻给收下去,免得占桌子,还有啊……”许晚说起来那叫一个滔滔不绝。 韩沐白这下可是大开了眼见,他听许晚眉飞色舞地介绍着种种新奇而又贴心的服务,心里盘算着她们那的生活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她所说的这种待遇也就宫宴上才会有吧。 第18章 上门挑衅 “三弟,真是巧了,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你。”大皇子韩天昊不请自来,“听下人说你在这,我还不信,想来瞧一瞧,没想到真是你呀!” 韩沐白起身给大皇子行礼,“大哥请坐!” 他哪里不知道韩天昊这是冲着他来的,这世间哪来的这么巧的事,前脚上街有人跟踪,后脚他就出现了。奈何面上还要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小弟身体刚有些好转,今天是头一趟出门,倒叫皇兄碰上了。”韩沐白似笑不笑,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模样。 许晚听着他们一来一往的对话,原来这位是大皇子啊,都说龙生九子子子不同,你还别说,这话真的太有道理了。眼前这位皇子和韩沐白比起来,那画风也太不同了吧。 她上下打量着大皇子,此人言谈举止中彰显着优越感,眼神中透露着阴险,仿佛随时随地都会给你挖坑的那种,再看他身后的那俩个手下,一个耳薄无肉一看就是精于算计的,另一个腰间佩刀身材魁梧,这是“文武双全”啊。 “三弟身旁的这位公子可是新友?本皇子瞧着脸生啊。”韩天昊刚坐下就向许晚发难。这小子虽然长得干干净净一副斯文样儿却着实不懂规矩,见到自己居然连起身行礼都免了。 韩沐白轻轻扇动手中的扇子,暗自嗤笑,这是冲着许晚来的呀,想必也是猜测她就是七星楼的那个神医,这会来试探的吧。 “大哥见笑,此人乃是小弟新结识的朋友,来自江湖不懂京城的人情世故。如果有不到之处,还望海涵。”韩沐白提前堵了他的嘴,省的他再拿礼数不周说事儿。 “不知者不罪。”韩天昊故作大方,他笑眯眯地盯着韩沐白的脸仔细打量,“三弟看来真的是大好了,不知得了哪位神医妙手?” 韩沐白心里咯噔一下,得,先前一直按着打听,现在直接当面询问了,这不,终于入正题了。 他眼角余光瞟了一眼许晚,见她还直直地望着房间外,一脸望眼欲穿的样子,这么专注地等小二上菜,仿佛他们的谈话和她没有丝毫关系一般。 既然该来的终究是来了,还不如索性就开门见山。 “也就大哥开口,旁人我可是不会透漏半个字的。本王此番能起死回生全仰仗七星楼的神医了。” 韩天昊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也不多做询问,直接换了一副嘴脸:“三弟,你这可就不对了!既得了神医,怎么能只顾自己,将咱们的四弟全然忘在脑外了呢!为兄竟不知道你是个如此不顾念兄弟的凉薄之人!” “大哥何出此言?我此番乃后天患病,四弟却是天生白发,怎可同日而语。若这世间什么病都能医好,那就不是神医是神仙了!” 韩沐白暗自叹气,原来在这等着他呢,老大这招还真是阴险,这是逼他交出许晚呢。 “既然是神医,多少会有些办法的。咱们兄弟一场,想必你也不忍心咱们四弟终日困于皇子府中不得见人吧!若是叫父皇知道,咱们兄弟之间感情如此淡薄,该做何想!三弟,你说呢?”虽是发问却又带着强迫的意味。 许晚真是听不下去了,这大皇子一个劲儿的用兄弟之情来道德绑架韩沐白,要说这古人就是太过迂腐,不懂得抽身。 “敢问大皇子,您四弟得的是什么病?” “大胆,竟然敢这么跟我们主子说话!”韩天昊身后的下人见这个少年如此不敬,出声呵斥道。 “放肆!这位乃是三皇子的朋友,也是你们能得罪的?”韩天昊故作姿态,眉宇间却是满意的神情,想必他的这位属下的行为十分合他的意。 第15章 “四皇弟十岁出头就生了白发。本王也是前几年见过他,后来听说他头上的白发越来越多,如何医治都不管用,不堪被人指指点点,从此就闭府不出了,任谁也不见。”韩沐白想到他那个天资聪颖却少年白头的四皇弟韩景修就一阵惋惜。 要说几个皇子间,他觉得谁为人最和善,也就只有这位四弟了。 许晚听到韩沐白的描述,真是当场想大笑,就这少年白也算个事儿啊,搁现代染黑不就是了,也不用困于府中了,何况还是个皇子,想必就是一直补染维持黑发也不难办。 “既然大皇子如此心系您那四弟,敢问您可愿为了他出那看诊费用?”韩天昊现在在许晚眼里那不是皇子,是第一桶金呀!她已经想好如何坑他了。 第19章 预付诊金 韩天昊听他这么问,狐疑地看着韩沐白,“沐白,这位究竟是?”此人胆敢几次三番的发问,竟然如此不识抬举。 “他就是七星楼的神医,人称许少爷。”韩沐白见许晚镇定自若,一脸的笑意,而且还是经过克制的,料定她一定是有主意了,他还记得上次许晚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寂月就吃了亏。 如果真能治好四弟的怪病,想必父皇也能老怀安慰!这些年每逢家宴,看见四弟的位置空着,他老人家都都要沉默许久。 别说他们这几个兄弟,就连父皇也有好几年没见过四弟了吧。 “你小小年纪当真是神医?”韩天昊还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俊后生竟然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神医。 要是让太医院的那群老古董知道自己的医术竟然不及这么个少年,岂不是今后都没脸行医了。 也不知道是有真才实学呢,还是老三胡诌诓他,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小子究竟如何了得,竟当得起神医的名号。 “若你能治好四皇弟,区区诊金而已,无论需要多少金银财帛本皇子都不会吝啬的。”还没看诊就要诊金,这倒是新鲜。 韩沐白听了直嘴角抽搐,平时也没见他去四皇子府探望,这会儿倒是兄弟情深,一副愿意为了四弟倾家荡产不惜一切的样子。虚伪的人若是假装大方起来着实叫人大开眼见。 “我的诊费是这个数,五千两。大皇子要不要先考虑考虑?”许晚对着他就伸出了一个巴掌,做出五的手势。 韩天昊看她的动作,心里不屑地冷笑,还以为神医是个见过大世面的呢,没想到就这么点还当回事,看来江湖上的人果然见识短浅:“才区区五千两银子,若能治好,本皇子许你一万两!”他很是轻松地承诺。 “想必大皇子有所误会,我说的五千两是五千两黄金。”许晚说得掷地有声,还不忘对着刚进来的寂月眨了眨眼,究竟是谁没见过世面啊,想她在“潮汐”若是条件宽松些,不知有多少人会带着空白支票来求医呢。 寂月听她这要价暗自叹息,想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为人卖命用血汗换酬金,却也还没开出过这么离谱的高价。现在总算知道这丫头之前说她出手很贵不是随便说说了,更加觉得她得罪权贵的假设一定会成立,比如,眼前这位。 “大胆,本皇子还从没见过如此不识时务的人。说了许你一万两已是客气,若说本皇子命令你必须治好四弟你又能如何?”韩天昊听他居然漫天要价,这不摆明了诚心找茬,借口推脱嘛。 “寂月公子,此人可是在威胁我?”许晚问得那叫一个无辜,“我倒是有些害怕了呢。”说完还扑闪扑闪她那双大眼,努力地示弱。 “别给咱七星楼丢人!这谁不知道,从来都是别人怕我们的。”寂月不得不陪她演戏,否则凭这丫头睚眦必报的性子和沐白重色轻友的做派自己准讨不了好。 韩天昊是认得寂月的,这些年他一直在京城走动,大家明里暗里的都知道他就是七星楼的阁主,杀手的头头。 韩天昊暗暗自嘲,自己一直瞧不上韩沐白这什么人都结交的做派,也看不上他的这些个乱七八糟的朋友,没想到这次却派上了大用处,指着这救回了一条命。 “沐白,既然是这位..这位神医治好的你,大哥倒是很想知道他收了你多少诊金?”韩天昊实在叫不出许少爷这称呼,他怎么想怎么觉得这称呼是在戏弄他。 看样子,韩天昊这次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该如何夸大许晚才满意呢,韩沐白暗自揣摩她的心意。 “不多,我也就要了他一个铺子和保我不受权贵胁迫就医的承诺的而已。我相信身为一个皇子还是能做到的这些的。” 许晚此言一出,倒叫韩天昊不好直接用强,有点骑虎难下了。 如果就此作罢,说实在话,他有点不甘心,还从没有一个人敢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而且他也十分想知道此人究竟是不是治好韩沐白的神医。 左思右想,韩天昊觉得这少年就算真是神医,治得了韩沐白,那也不一定能治得了韩景修。先应承下来也没什么损失,如果到时候治不了,还能在父皇那博得一个兄弟情深的好感,又不用出一文钱,还能顺带教训韩沐白和这小子说大话,岂不两全其美? “好!五千两黄金就五千两黄金,本皇子等着看你的本事!” 韩天昊语带轻松,仿佛准备好了看戏,他料定许晚治不好韩景修,更不心疼那无需支付的诊金。 第16章 韩沐白瞧着他那自信的样子暗自为他点了一炷香,他这用意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何况这么聪明的许晚呢。想空口白舌诓她出手,大皇兄这个算盘这回是打不响咯。 “大皇子果然大方,那就这么说定了,诊金您送来益王府就行,我住在那。诊金何时到,四皇子的病就何时好,我保管您立竿见影!” 许晚一脸恭维地说道,仿佛多敬佩大皇子的为人似的。 韩天昊见她这是打定主意不收到诊金不干活了,说得那么神,哼,他倒要看看这少年有什么通天的本事,“好,明日我就把诊金送到!”他逐字逐字说地咬牙切齿。 第20章 韩景修的希望 “菜来咯,您久等嘞!”韩天昊走后不久小二终于上菜了。 “我等的花儿都谢了,还好本少爷今天赚钱了,也就不计较了!”许晚虽然还介意这上菜的速度和服务,但是今天赚了来这的第一桶金,人逢喜事精神爽。 韩沐白见她如此心大,丝毫不把刚才的事放在眼里,全身心的投入到饭菜中,难道她真的有办法治好四弟吗? 一顿风卷残云,她终于吃饱了,丝毫没有女儿家的忸怩作态,还真符合她给自己起的“少爷”的称呼,一看就是个只知道吃喝的败家子,寂月在心里暗自咒骂。 “你真的能治好我四弟吗?”韩沐白终究忍不住好奇,方才饭桌中他就一直想问,拖到回府才问已然是极限了,他深深知道无处寻医的绝望,不忍心自己的四弟就此错过,一生困死在府中。 许晚眨了眨眼,抬头望向他:“怎么,我像说大话的人吗?”难道这家伙怀疑自己的医术? 韩沐白一阵沉默,不是他不信任许晚,实在是他这个四弟情况特殊,早已不见任何人,若说此番确保能治好,那他去闯府也值得了,若治不好..他真不敢相信敏感脆弱的韩景修会出什么事。 记忆里的韩景修还是那个爱笑的天真孩童,但是自从他头上生出白发之后就再也没笑过了。不光没见他笑,他还害怕听到笑声,总觉得人人都在笑他是个怪物,所以才闭府不出,与世隔绝。 “我当然信任你!否则我怎么会痊愈?只是有些担心我那四弟,他从生病后就害怕见人,你有多少把握能治好他?我不想叫他白高兴一场。”韩沐白语带忧伤地说着,想到他那四弟就觉得一阵惋惜。 “那我且问你,他是不是只是头发变白,身体无恙?” “是的,太医诊断他一切正常,就是头上白发不断增多。”韩沐白仔细想了想当初的情况,“景修小时候倒是正常,就十一岁那年头上开始生出白发的。” 听完他的介绍许晚更加确定了那就是少白头,这第一桶金来的如此容易,都不费吹灰之力。 “放心吧,我一准还你一个满头黑发的弟弟!” “你悠着点,大皇子的五千两黄金可不好挣!”寂月在一旁泼冷水,见许晚如此得意仿佛胜券在握的样子他就压不住心中的怨念。不出口损几句顺不过气儿。 韩沐白有些佩服许晚,一个少言少语的冷情杀手受她影响成了这样一个鲜活的人。寂月比以前有烟火气了,虽然还依旧毒舌。一直想让他逐渐适应普通人的生活,可常年的杀手生涯已经成为他的一部分了。 “韩沐白,你回头得好好跟他说说,我在酒楼和你说的提议。”许晚可不是个能吃亏的主儿,特别是在言语上,她转头就提醒韩沐白。 寂月一顿疑惑,酒楼?自己还错过了什么吗? “沐白,什么提议?”寂月坐了下来,他倒是想好好听听,究竟有什么是值得韩沐白亲自来提的。 韩沐白将目光从许晚身上收回,他回想着许晚先前对他叙述地,觉得和寂月说说也无妨。 “许姑娘提议你的酒楼服务要提升,招呼客人坐下点完菜后要先上一壶茶水,免得客人等上菜等得着急。我也觉得此提议不错,寂月你觉得呢?” 韩沐白不动声色,将自己和许晚的想法简单明白的叙述了一番,末了还不忘将球抛给寂月,让他自己决定。 寂月本来已经做好了再次被损的准备了,却没想到许晚倒是真真正经提了关于酒楼的建议。 他仔细琢磨了一阵,自己怎么没想到还可以这样呢,之前听酒楼的手下说,有时候小二上菜慢客人就会颐指气使,他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没出手教训那群人,如果先上壶茶水的话,想必也能拖延一阵,为上菜争取了点时间,也能减少点纠纷,果然是个好提议。 “勉强算是条不错的建议!也不枉我在大皇子面前自认你是七星楼的人!” 寂月不动声色地收起眼底对许晚能想出这种主意的惊讶和敬佩之情,嘴上依旧不饶人。 “没有七星楼我还有韩沐白呀,韩沐白你说对不对?”许晚摇着韩沐白的胳膊,一脸撒娇地求赞同,丝毫没有意识到她的动作有多亲昵。 “对!”韩沐白无比坚定,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胳膊上,许晚的手正攀在上面,他觉得许晚无论说什么自己都会支持。 “你们这是狼狈为奸!”寂月见他俩旁若无人地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这两人越来越不知道收敛了,明目张胆的合伙挤兑他。 他起身朝许晚走来,作势要揍她。 许晚丝毫不担心,她直起了身板仿佛准备迎接寂月的怒火:“我走啦,明天来,希望到时候已经看到我那诊金了!寂月,记得帮我收钱!韩沐白,明天见!” 第17章 一道白光亮起,一眨眼随着白光一起消失的还有许晚。 第21章 代为接受 一大早益王府的门刚开,大皇子的人在门外已经恭候多时了。 “在下奉了主子的命令,来给神医送诊金。可否通传一声?”抬着一箱金子的小厮在两个同伴的陪同下询问着守门的。 王府的家丁从没听说府里有什么神医的,但见这几个一早就带着钱财等候在此,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不敢随便就打发了。 “还请在此稍后,我进去通报一下。” 一个家丁麻利地往内院跑,一不留神,撞上了刚向王爷请安出来的李伯。 “兔崽子,怎么冒冒失失的?小心王爷怪罪下来,都吃不了兜着走。”李伯指着他便是一通数落,大清早的就毛毛躁躁的,撞到他还好,要是冲撞到贵人,后果就严重了。到底是年轻人,做事还不够稳重。 家丁扶稳了李伯,赶忙道歉:“李叔,我下次一定当心!一定当心!门房那实在是有事要禀告王爷,这才急了点。”他稳了稳气息。 李伯也不是会故意刁难人的人,听他这样说便也不多做责怪,只是嘱托他以后办事要谨慎些。 内院的小厮已经扫完了地上的落叶,丫鬟们正有序的撒着水,几个花匠正从花房中往外搬盆栽,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 “禀告王爷,外面来了几个人,说是给神医送诊金来的。可是要让他们进来?” “让他们送去正厅吧,顺道通知寂月去接收。”韩沐白想着必然是大皇兄派来的人。这么早就送来了,看来真的气的不轻呀,这是较上劲了。 门房的家丁感到十分不解,这给神医的诊金最后怎么就变成送给寂月公子了。存着这个疑惑,他将来人领到正厅,寂月公子正在喝着茶。 “公子,这几个人一早就在咱们府外候着了,说是来给神医送诊金的。”如实汇报完他就退下了,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神医并不重要,这种事在这府里也不是他一个门房站岗的能过问的,还是办好分内事要紧。 “大皇子派你们来的?”寂月看着这几个人在四处张望,抬着的箱子也并没有放下的意思,领头的人一脸的犹豫,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 “诊金留下,你们可以回去复命了。”寂月开始赶人,他可没什么闲心听人诉衷肠。 “公子见谅!大皇子吩咐把诊金交给那位神医,小的不敢违逆主子意思,是不是请神医出来我们也好..也好转交?” 来人中有一个是昨天大皇子韩天昊身边的,他知道送的可是五千两黄金,一点儿也不敢怠慢,否则出了半点差错他们都负担不起。 虽然他一副商量的语气,但见他点头哈腰陪着笑脸的样,在寂月面前多少还是有些底气不足。 寂月一听他这是要见到许晚才肯罢休啊,还真是忠于职守。可这许晚还没来,上哪儿给他们找神医去,不过这金子既然已经送到,哪有再推出去的道理? 何况许晚那厮要知道自己将她的金子拒之门外,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乱子呢。这还指着她为七星楼当牛做马呢,眼下得罪不起这姑奶奶,还是先唬住眼前的几个喽啰再说。 “神医还没起床,既然认得我,想必也是知道神医是我们七星楼的吧。怎么?我来接收有什么不妥?”寂月一挑眉毛,语带威胁地冲着那个昨天在酒楼见过他们的小厮问道。 那人见他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反正他们是一伙的,而且都在益王府住着,想必也不会不认账。 他赶忙伏小做低姿态:“没有没有,既然公子如此说,那交给公子也是一样的,一样的。” “箱子放下吧。”那领头的指挥随行的放下箱子就赶紧告退了。开玩笑,这是人家的地盘儿,主人家又横眉毛绿眼睛的,料想他们也不可能讨到什么好果子吃,还不如乘趁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平常都是别人给他们主子送金银财帛,就凭大皇子府这块招牌,往来的达官贵人连着对他们这些下人都客气有加。偏偏这次,往外送银子还要受气,真真是稀罕事。 这几个奴才心里委屈极了。 第22章 绝望的少年 许晚一早驱车去买了一箱染发剂和染发工具又去超市买了好几袋黑芝麻,回来还仔细研究了美发达人发的染发教程,待一切准备就绪,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 “你们这是在晒太阳吗?”许晚一过来就看到韩沐白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寂月在坐在一旁的台阶上擦拭着他的随身佩剑,好一副悠闲惬意的状态。她不知道是他们两人只是因为等她等得太过无聊,自顾自的消磨时间而已。 许晚放下带过来的那箱染发剂,走过来,单手搭上韩沐白的脉搏,为他诊脉。 “看来身体治疗的效果不错,脉搏跳动地也比先前有力了。”许晚很满意他的恢复速度。 韩沐白回想起之前那段绝望的日子,仿佛还近在昨天,那时的他从不敢奢望自己能痊愈。现在的自己能够宛若重生,全是因为她,遇见她是自己的幸运,四弟能否如自己一般呢? “幸好有你!”韩沐白由衷地说道。 午后的阳光丰沛鲜盈,欢脱地跃过窗台,轻轻地洒在许晚的肩上,从韩沐白的视线望去,阳光勾勒出她的倩影,将她柔和的融进了这座院落,照得人暖暖的,心也暖暖的。 第18章 “我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救治你那四弟。”许晚想着只要钱到位就能开工。 寂月的视线终于离开了他的宝贝佩剑,武器于他,既是工具又是性命,多少危急关头,千钧一发之际,他与它并肩作战,斩敌人于马下。 “治不了也没事,反正银子我们已经收了。”寂月舞了几剑,十分欠扁的说着。 “你的诊金早上已经有人送来了,现在正在你的屋里摆着呢。”韩沐白决定给她增添些动力,也让她高兴高兴。 只见许晚双眼放光,一脸兴奋地嚷嚷道:“真的吗?我去看看。” 她一溜烟跑回屋,果然发现一个挺大的木箱子,她打开一看里面全是金灿灿的元宝。想当初开价五千两也是随口说说的,没想到这摆下来有这么多,当真金白银实实在在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觉得人为财死是有逻辑可寻的。 在现代,钱只是存折上不断增加的数字,久了也没觉得多震撼,但是来了古代,这一箱金元宝出现在眼前的时候,那满足感真是大大的。 “韩沐白,收了钱咱们去办事吧!”许晚的兴奋溢于言表,她一贯都是收完钱就办事,然后尽快了结。 见她兴致勃勃,韩沐白也不多做耽搁,早就准备好了一切。 四皇子府从地理位置说起来其实跟益王府就隔了一条街,相距这么近,他们只需步行。 许晚他们在皇子府前等了好久,才见有人来开门,来的人是韩景修的书童罗琦。 刚进入府中,整个王府十分寂静给人感觉像一座空宅,许晚甚至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景修最近怎么样?”韩沐白稍作打听。 “回王爷的话,主子还是不愿见人。”不难听出他话中的失落,罗琦与韩景修虽名为主仆但是从小一起长大,要算起来相处的时间比他们兄弟还多。 罗琦将他们领到一间不起眼的屋子外,他停下了脚步,轻声说道:“主子平白日里喜欢在这里练字,请王爷稍等,我去问问。” 罗琦走上前轻轻扣了扣门,“主子,三皇子来探望您了!” 只听见屋里传来一个少年清亮的声音“替我多谢三哥的好意,叫他回去吧。” 罗琦回过头来朝着韩沐白摇了摇头,“主子多谢王爷的好意,王爷您还是请回吧!”果然还是这个结果,毕竟主子就连他的生母玉贵人亲自来都挡在门外了,也是我痴了,竟多此一问。 韩沐白亲自上前扣门:“景修,是我,三哥。” “三哥,多谢关心,还是回去吧,我心意已决。”门内的人依旧坚持。 “我缠绵病榻一年多,得神医相救,现在已经痊愈,此番带她来见见你。先前我给她讲了你的症状,她说能治,咱们再试试吧。”韩沐白毫不气垒,继续劝说着,还真有点做哥哥的样子。 屋内再没有回音,仿佛谈话就此终止,只有风声。 “咯吱”,在一阵沉默后门终于开了。 许晚从这个方向望进去,只见一个花白了头发的少年站在书桌后,“三哥何必白费心思,注定了的事还是莫强求。”他抬起头来用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对着韩沐白,“三哥病愈,自是有天意!” “希望还是要有的,否则人活着为了什么?”许晚适时的出声,她很满意韩沐白的这个弟弟,他干净的眼神让人无法相信居然是出自复杂的皇宫。 “这就是我说的那位神医。”韩沐白微笑地介绍着许晚,他发现他也说不出口许少爷这称呼,一时有些尴尬。“咳!” “试试吗?小弟弟?为什么这么年轻就甘于向命运妥协了?”许晚慢慢地开导他。这样一个早慧的孩子,想必也是专了牛角尖才这般。 韩景修环视了整个屋子,看着一脸真诚的许晚、难得微笑的韩沐白、面无表情的寂月和拎着工具箱的青玄。 试试吗?他也在心底问自己。 本就不抱希望,何惧再失望一次? “好!”终究,他还是鼓起了勇气,骨子里的骄傲使得他无法这么干脆地说放弃。 第23章 特别的染发 “少爷,可要做什么准备?”青玄十分狗腿,他一路帮着许晚提工具箱,早就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这个奇怪的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了。 “准备好洗头的水,温水即可。”许晚微笑地吩咐着。 “我..我去吧!府里在下比较熟悉。”罗琦抢先一步答道,他脸颊略微泛红,神情有些不自然。虽然他只是个书童,但也觉得打断别人的话有些失礼。 要说这府里当然还是他熟,益王爷好心劝说,主子好不容易才愿意再试试,这样简单的烧水的活儿还是他来做吧,怎可劳烦客人。 在青玄无比期待的眼神注视下,许晚将一份染发剂都倒进了碗里,然后用染发梳略微搅拌调和。 “味道有些特别,这是你们那的药吗?”韩沐白看着许晚手中的碗,里面的膏体颜色有些怪异,味道也不似寻常草药。 许晚见他难得对一件事物如此感兴趣,边搅拌药膏边为他讲解:“这是染发剂,一会抹在他头发上,严格地说来这不能算是药,只是美发产品,类似皂角能使得头发变干净一样,这个是能让头发变黑的。” 韩沐白就着她手里的染发梳也试着轻轻搅拌了几下,“这东西不是黑色的也能令头发变黑吗?”两种药膏混合后的颜色并不是黑色,这使得韩沐白产生了新的疑惑。 第19章 “当然,一会你等着看吧。” 许晚将碗递给青玄,从工具箱里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围布和耳罩 “过来坐下!”她招呼着傻站在一旁的韩景修。 “我的头发...”他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一股未知的不安席卷上心头,这些年白发使得他越发的自卑,别说被人碰了,就是被人看见都让他觉得如芒在背。 自己见过那么多位医者,而这位神医的治疗方法他闻所未闻,带来的东西也都见所未见。难道他真如三哥所说的能治好自己? 听说举凡世间大才多想法怪诞,行事出人意料,或许他真的能给自己带来惊喜吧。 “一会我要把先药膏涂在你的头发上,你脖子伸直,以免沾到皮肤上或是掉进眼里。”许晚帮他把围布围起来,耳罩也带上。 这奇怪的装扮让韩景修觉得很没有安全感,要不是知道这是治疗的方法他一定不会听之任之的。 “好,我尽量配合。”韩景修只得照做,或许越是怪异越是有效呢,他暗暗给自己打气。 许晚看出他很紧张,因为在给他头发刷药膏的时候,几乎能感觉到他的颤抖和紧绷。 “我来的那个地方还有人特地去把头发染白呢。也就你们这,觉得大惊小怪。”许晚刷好一遍药膏将韩景修的头发梳散,好让药膏彻底浸入头发,并且试着缓和他紧张的神经。 “这是为何?”韩沐白对她的世界充满好奇,他十分想多了解一些她和她来的地方。 “因为那是潮流呀,有人喜欢这种颜色,不过一般会选灰色或者银白色。喜欢染酒红色或者亚麻黄之类的人也很多,就是介于红色和黄色之间的色系。这在我们那都是很平常的事。”许晚给他们稍微普及了一下现代人的染发史。 韩沐白无法想象一群人顶着五颜六色的头发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这样就算好了吗?”他见许晚已经停止往头发上刷药膏,而是用一个透明的布将韩景修的头发整个包起来了。 “还没有,要等一盏茶后再刷一遍,然后再等一盏茶的时间就可以洗头了。” 韩景修闭着双眼安静的坐在那,偌大的屋子里只有韩沐白和许晚不时地说着话。 第24章 奇迹诞生 “可以拆保鲜膜,洗头了。”经过一阵等待,许晚指导着罗琦完成最后的一步。 “是。”罗琦双手毕恭毕敬地接过许晚递过来的一次性手套,摸索着套上开始为韩景修洗头。 许晚净手后自然的接过韩沐白递过来的干布擦拭湿手,屋内的其他人目光都聚集在韩景修的头发上,谁也没有发现这一细节。 “真的变黑了!”青玄用手指着韩景修的头发惊讶地嚷道。 韩景修的头发经过水洗后果然全变黑了,罗琦帮他将头发稍稍拧干披散着。 “罗琦,拿块镜子来,让他自己看看。”许晚见韩景修还有些茫然,想来虽然大家都说他的头发变黑了,他自己还有点不敢相信吧,那就让镜子照照,让他自己亲眼见证一下。 韩景修接过铜镜,左右都仔细照了照,抓着铜镜的手渐渐颤抖起来,他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做梦也没想到居然还能再有满头黑发的时候。这一刻再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的眼眶也湿润了。 韩景修微微扯动嘴角,发出的声音有些沙哑:“三,三哥,我的头发..”他有些说不下去,巨大的惊喜与激动使得他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 韩沐白朝他微笑地点着头:“景修,你又有一头乌黑的头发了。”他知道四弟这是苦尽甘来了。 韩景修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激荡,轻轻啜泣着抱上了韩沐白,像是要把这些年来的失意与委屈一股脑儿地宣泄出来似的。 韩沐白不太习惯这突如其来的身体接触,有一瞬间的僵硬,但见韩景修这样只能伸出胳膊一下一下顺着他的背。 韩景修的激动他感同身受,毕竟他也经历过黑暗绝望的时刻。 “这两天不要洗头,最好头发也别碰水,之后就无需顾及了。”许晚将重要的注意事项交代给他。 “主子这是痊愈了?”罗琦还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四皇子的头发真的全黑了,一点儿白头发都没有了。 “这不是病,所以也不能说是痊愈。这方法立竿见影,但是无法一劳永逸。染黑的只是现在的头发,随着头发的生长,新的长出来也可能是白的。”许晚尽量将具体的情况解释清楚,以免他以后发现受打击。 “只是暂时的?”韩景修已经从最初的喜悦中慢慢平静下来,听到不能根治还是些许失望。得到后再失去是残忍的,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接受这种打击。 “这是正常的,长出来再染就可以了,按照一般人的头发生长速度,只需要半年左右补染一次,如果你追求完美,三月为期补染一次也可以。”许晚让他根据自己的情况使用。 “补染?”韩景修看着许晚的眼睛,头发能够恢复往日乌黑已经是奇迹,纵使不能一劳永逸,但是只要能和正常人一样,有方法他还是会去照做的。 “补染呢就是按照我今天的做法从发根染起,将白色的部分染黑。头发从头皮中长出来,如果是白发必然从发根开始,所以补染只需要从发根开始把新生发染黑就好。”许晚解释的十分仔细。 第20章 “刚才的过程记清楚了吗?如果到时候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可以来益王府找我询问。我留五盒染发剂给你,想必够你用两年了。后续的染发剂你到时候来取,因为染发剂有保质期限,从生产出来起只可以两年内使用,不能存放再久。” 许晚担心他误会自己扣着染发剂,还是一次性解释清楚得好。 韩景修听完许晚的话也稍作放心,这样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此番多谢神医相助,多谢三哥!”韩景修心中的感激已经不足以言表,如果不是许晚拦着,怕是要给他们行大礼了。 “快别,这是有人硬要给我送金子,我只是收诊金办事。”许晚赶忙撇清,自己这是收人钱财与人消灾,可不想被误会为大善人,更不想以恩人自居。 “你给他讲讲吧。”许晚朝韩沐白使了个颜色,他自己家的弟弟还是让他自己解释为好。 韩景修听完韩沐白的一番讲述,不禁失笑:“大皇兄此番还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倒是叫我占了便宜。” “谁让他要假好人呢,你就受用着吧。”许晚有条不紊地整理着用过的工具,“这套染发用具我就留给你了,箱子里还有几盒黑芝麻,平时多吃吃,能稍微减少点白头发。” “那就多谢了!”韩景修再次拱手行礼。 第25章 奸商的自我修养 “少爷,你那个染发剂是不是很珍贵?”对于能够化腐朽为神奇的东西,青玄理所当然的觉得很贵。 许晚仔细想了想现代和古代的货币换算,这染发剂一包搁现在也就一两百块,再对比了他们这的消费水平得出了结论:“大概是我们那天在春江酒楼吃一桌菜的吧,属于普通日常用品,要多少能买到多少”。 “原来这么便宜?”青玄惊呼道,他可是听说大皇子派人送来了一箱金元宝呢。 寂月本来双手抱胸靠在门柱上假寐,听到青玄的惊呼他转头朝屋内望去,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 只见许晚和青玄两人围着桌子坐着,一人一杯茶正交谈正欢,丝毫没有主仆之分,也没有男女之别。两个人旁若无人,许晚在说着什么有趣的事,说到关键处还手舞足蹈地比划着,青玄则全神贯注的听着,时不时的发问,一脸兴致勃勃。 还真不当自己是女人了,寂月在心里嘀咕着,这许晚还真是个不同寻常的女子。 “聊什么呢?”寂月也坐了下来,韩沐白和韩景修进宫去了,只有他们几个自己回来了。 青玄一脸激动地,“公子,少爷说给四皇子用的那个染发剂只要十两银子,咱酒楼一桌酒菜就能换到了。”他睁大了眼睛和寂月分享这个消息。 寂月停下了倒茶的动作,转头问许晚:“这么便宜?”之前看许晚用的时候那随意的劲儿,他就暗暗断定那药膏虽然神奇但是肯定也没有多珍贵,否则依着这丫头的性子,怎么也不可能做赔本的买卖。但是这会儿听到竟这么便宜还是吃了一惊。 “果然是奸商!就凭借这个就换了五千两金子,大皇子要是知道得气死。”寂月品了一口茶说道。 “要怪就怪他非要往我这撞,送上门的冤大头,不宰对不起自己呀!”许晚十分惬意地笑着,用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十分真诚地盯着寂月,“我看那韩景修眼神干净,是个好孩子,韩沐白对他印象又不错,不然我会再问他要一份诊金呢。”她觉得自己这次已经是很克制了。 寂月看许晚得了便宜还卖乖,十分鄙夷,特别是他注意到一旁的青玄满脸都是对她的崇拜。 “大皇子可能不会善罢甘休,吃了这么个大亏,他肯定咽不下这口气,何况他又是个心眼小的。”青玄还是有点担忧,这银子终究来的太过容易。 “你以后就专门保护她吧,我看你们也是臭味相投,合得来的很。”寂月看着青玄吩咐道。 “是兴趣相投!”许晚气鼓鼓地出声纠正他。青玄还这个少年,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心,虽然是杀手组织培养出来的,但是被哥哥保护的很好,他有着与杀手身份相悖的活泼和对生活的热爱。 “好,我一定会小心保护少爷的。”青玄听到让他跟着许晚十分的开心,赶忙保证,生怕有变数。 寂月直接投来一记白眼,“少爷你个头!你别忘了她是个女子!你再去府里给她找个服侍丫头,要忠心可靠嘴巴紧的。”这小子这少爷少爷的喊着,莫不是忘了许晚本是个女子了吧。 “公子,我这就去办!”青玄慑于他的淫威,起身迅速地跑出去了。 许晚知道寂月是关心青玄的,否则凭着他阁主的身份,青玄也不敢这么造次:“放心吧,我会好好对你手下的。” 寂月望着许晚一脸认真地样子,想交代几句,到口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他抬头望向屋外,声音显得既低沉又伤感:“我和他哥都希望他能生活的随心,跟着你是个不错的选择。” 第26章 进宫请安 韩沐白和韩景修一同出现在宫门口的事,很快传遍了整座皇宫。 “高公公,烦请通传一声,我们来给父皇请安。”韩沐白看到庆宣帝身边的高达高公公正从御书房出来。 “益王..王爷..老奴给王爷请安!”高达见着活生生的韩沐白站在自己跟前吓了一跳,前几天就听到些传闻,说是益王爷病愈了,他本来还不信,以为是后宫的哪位娘娘散播出来打击苏贵妃的诛心之论呢。这会子见到了本尊,他赶忙弯腰拱手行礼。 第21章 “高公公免礼,我和四弟久未进宫,此番也不知道父皇是否得空见我们?” “四..四皇子?”高公公更加惊讶了,三皇子病愈的消息宫里还有迹可循,可这四皇子,都好些年没见着了,外头都说四皇子头发全白了,成日待在府里颓废得很呐,可眼前这四皇子头发乌黑,一脸的精神饱满,哪里有半点颓废之色? 他心里咒骂了一声,果然是传闻害人啊。 都说伴君如伴虎,在宫里当差地奴才也懂得审时度势,如果报忧都避着,就看谁倒霉落在谁头上了,可这报喜那可是抢都抢不来的好运到啊。高公公跟在庆宣帝身边多年,也熟悉他的性子,要是叫皇上知道这两位皇子都健康一定会龙颜大悦的。他礼别二位皇子,赶紧进殿做那报喜的喜鹊去了。 殿内,庆宣帝正坐在位子上看折子。 “皇上,二位皇子来请安,正在殿外候着。”高达压抑住心中的兴奋克制地报告道。 “朕记得他们昨日刚来请安过,怎么今日又来了?”庆宣帝放下折子,抬起头来望向高达。 老大老二一般十来天进宫一次给他和太后请安,怎么这次这么反常,他有些不解。 高达见皇上搞错了,赶忙上前细诉:“禀皇上,是三皇子和四皇子来给您请安了。” “大胆!你说谁?”庆宣帝大怒,厉声呵斥。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四那孩子活泼好动本性纯良是他的开心果,但自从头上长出白发后就躲着不见人,任凭召见,都是只上请罪折子,这一晃都有七八年了。 老三韩沐白是自己最寄予厚望的皇子,也是第一个受封爵位的皇子,当初封他益王称号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可偏偏天不垂怜,这都病了一年多了,一直缠绵病榻,药石无医。 他一度觉得上天不公,最出色的两个孩子都命运多舛,宫里也渐渐不敢提起这事,这成了他的心病。这会高达居然敢提及二人。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老奴该死。” 高达吓得赶忙跪下求饶,天子一怒哪是他一个小小太监能承受的。 “你再说一遍,谁来了?”庆宣帝见他只知求饶,搞错了重点,再次拔高了声音。 “回..回皇上的话,是三皇子,益王爷和四皇子在外面。”高公公语带颤抖,双腿直打哆嗦,他有好些时候没见过皇上如此动怒了。 庆宣帝目光复杂的看着殿外的方向,难道上天听到自己的祷告,将两个孩子还给朕了吗? “宣!”一阵沉默后,庆宣帝似下定决心般地吩咐道。 高公公从地上爬起来赶忙出去宣旨。 “儿臣给父皇请安!”韩沐白和韩景修齐齐下跪行礼。 庆宣帝闻声望过去有些愣住,果然是老三和老四,此刻的他不是一个帝王而是一位久未见到儿子的父亲。 他走到韩沐白和韩景修身边,上下打量,“真是你们。” “沐白,你的身体完全好了?”庆宣帝拍了拍韩沐白的肩膀,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本来已经听说没救了,他也做好了随时会失去这个儿子的准备。现在居然看到如此健康的他,实在是奇迹。 “儿臣叫父皇担心了!”韩沐白见庆宣帝有些激动又跪下行了个大礼,身为子女让父母担忧实在不孝。 “景修,靠近些,让父皇瞧瞧,这都好多年没见着你了。”庆宣帝见韩景修一直埋头跪着。 韩景修抬起了头,双眼已经泛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到底他是年纪小,又这么多年没见着庆宣帝,一时激动难以自已。 “儿臣韩景修,给父皇请安!儿臣不孝!”他跪爬到庆宣帝脚旁,再次叩首。 “景修长大了!”庆宣帝也有些激动,这个儿子最是倔强,当年那么小现在一晃眼都长成翩翩少年了。 “你这头发?”庆宣帝惊奇的发现韩景修的头发乌黑的发亮,重逢的喜悦使得他最初并没有注意到,他抚上韩景修的头发,仔细地查看了一番。 韩沐白扶着庆宣帝回座,站在下方轻轻回禀:“儿臣此番能痊愈,全仰仗一位神医相救,四弟也得了她的帮助,头发也重回黑色了。” “竟有医术如此高明之人?”庆宣帝听了很是好奇,要说这宫里的太医应该是天下医术之最,怎么有如此才能的人竟不在之列。 “是的,此人确实是不同凡响。”韩景修也称赞道。 庆宣帝的目光在韩沐白和韩景修的身上稍作停留,眉头深索。 “朕倒是对这位神医很是好奇,沐白,此人现在何处?朕想见见他。”身为一位帝王,他这一生阅人无数,但是这位一出手就救了他两个儿子的神医,他倒是来了兴趣。 韩沐白有些犹豫,没有事先商量,也不知道许晚愿不愿意见,而且她不懂宫中礼节,万一冲撞了父皇可怎么是好。 他仔细斟酌了一番,小心翼翼地回答:“回父皇的话,此人现在居住在我的府中。” “哦?那改日让他进宫来,朕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庆宣帝一锤定音。 韩景修见韩沐白面露难色,从他挣扎的神情中不难看出他的担忧。 他出声求情:“父皇,此人儿臣见过,虽然有过人的医术,但是性格上有些跳脱,如果有言语不慎之处,还请父皇看在他对儿臣和三哥有大恩的份上,到时不要多加怪罪!” 第22章 庆宣帝见韩沐白和韩景修两兄弟都将担心挂在了脸上,看来那位神医必定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以至于让他们俩这么担心他会冲撞自己,这知恩图报的心意到是可贵。 庆宣帝为自己的孩子能有此等秉性,深深庆幸。 第27章 造势之举 “听说了吗?大皇子真是大方啊,花了黄金五千两才请动神医出手救治四皇子。” “我可听说了,神医为了考验大皇子的真心,竟不惜用毒药试探他。” “要我说呀,大皇子肯为兄弟做到这份上,真是不容易,真是兄弟情深呀!” 从皇宫回府的这一路上,韩沐白就已经听到了十多个版本,都是关于大皇子如何不惜一己之身、金银财帛也要救四皇子的贤明仁德之举,真真是比那戏本子还精彩。 这大皇兄还真是会随机应变,本来只是想试探许晚的医术,没成想许晚真能妙手回春。他赔了金子不说,还没捞着半点好处。这么短时间内能想出这个借机造势为自己博取个美名法子,还真是厉害。 韩沐白对于韩天昊的的这种手法不置可否,谁叫人家真金白银的花了呢,心里不舒坦,占个虚名高兴高兴就随他去吧。 许晚收到了诊金,四弟也不再满头白发,也算皆大欢喜了。 “这是唱的哪一出啊?”韩沐白见内院站了一群丫鬟,粗粗看过去有几十个,排列成几排,青玄站在那前头一个一个的叫着号。 “在给许晚挑丫鬟呢!你回来的正好,帮着看看吧。他们两个挑了有几个时辰了,还没决定好。”寂月实在懒得吐槽许晚和青玄,挑选个丫鬟这么简单的事,也值得他们劳师动众这么久,还没个结果。他们不累他在旁边看的都累了,虽然他全程都躺在太师椅上发呆。 “四十二号。”青玄继续埋头做着他的事,没有因为韩沐白回来而中断。 “到。”一个丫鬟举着手站了出来。 青玄将她叫上前,对了眼名册,抬起头问:“彩晴是吧,你说说主子和你相好的同时掉水里你先救谁?” 彩晴第一次听到这么奇怪的问题,一时间没了方寸,来之前她都已经想好了,将自己的特长捋了好几遍,就待问起的时候好对答如流,可这问题怎么这么奇怪。她满脸着急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憋到最后才勉强吐出一句:“奴婢..奴婢不通水性。” 青玄瞟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许晚,见她坐在那嗑瓜子头都没抬,显然是不满意这个答案。 “你可以回去干活了,下一个,四十三号,秀珠。”青玄在名册上做完标记就让这个丫鬟出去了,他继续叫着号码,按照许晚的话说这是在轮番面试。 只见一个身着绿衣梳着发髻的丫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是你!”青玄一眼就认出这个丫鬟就是前几天他逮着一起带去挑选布料的那个,还真是巧。 “嗯。”秀珠有点腼腆的回应着,他刚嚷得挺大声,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她显得十分不习惯。 “你来回答看看,主子和你相好的同时掉水里你先救谁?”青玄也不做希望,随口问道。毕竟前头那么多丫鬟的回答少爷都不满意,这个丫头看着也不像是个聪明的,怕是也答不出吧。 “我没有相好的啊!”秀珠一脸疑惑,不答反问,“可是主子怎么会和我相好的在一处呢?” 青玄也是被噎住了,这丫头怎么放错了重点呢,真是个笨丫头。他再次抬头朝许晚的方向望去。 只见许晚停下了嗑瓜子的动作,将瓜子盘放回了桌上,擦了擦嘴喊道:“就她了!” 第28章 亘古难题 秀珠略微抬头寻声望去,那人一席白衣,不似寂月公子爱穿黑色,倒是与王爷的气质相近。虽然自己从没在府里见过这位,但是能让公子手下的人如此言听计从的,料想也是个身份不一般的,她赶忙上前给许晚行礼。 许晚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坐着磕了这么久的瓜子,终于等到一个满意的答案了,这选出来的丫鬟,是个清秀讨喜的模样,也还算懂礼貌,就是不知道会什么。 “你都会些什么?原先在哪当差的?” “回..回..回贵人的话,奴婢秀珠,家生子,原先在花房帮忙照料花草。”秀珠第一次见许晚,一时间不知道如何称呼,想着统称贵人应该错不了。 青玄把脑袋往这边凑,压低了声音问道:“少爷,原来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这个呀!”他面试了几十个,丫鬟们答什么的都有,少爷都不满意,眼瞧着剩下的丫鬟越来越少,他本还担心会不会没人能答上来,没成想竟然被这蠢丫鬟撞上了。 青玄一脸受益匪浅,虽然还是不懂但是也努力想记住的样子逗笑了许晚:“这问题没有正确答案,只有符合我心意的回答。”可不能把这少年的思想带偏了,省得回头寂月找她麻烦。 “就这个了,其他的让他们散了吧。”许晚看院子里还有些丫鬟在等候,吩咐青玄让她们各自回去了。 “走,进屋去。”许晚招呼着秀珠和青玄。韩沐白进宫这么久,也不知道怎么样,还是问问情况如何了。 “怎么不多挑几个?剩下的没有合心意的吗?”韩沐白见许晚只挑了一个丫鬟有些奇怪,他们大庆朝的女子,只要家中略微宽裕些的,少不得也有两个丫鬟,一般都是双数,怎么许晚就挑了一个,“改明儿我叫人牙子再送一批来,你再挑挑。”韩沐白想给许晚最好的,不管吃穿用度都不想让她逊于旁人。 第23章 “一个就够了,多了麻烦,还有青玄呢。”许晚没有察觉到韩沐白的心思,不在意地回道。 作为一个现代女性,习惯了凡事自己动手,在现代她就没有雇过佣人,要不是对这里的人情世故不熟悉和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怪异,她可是一个丫鬟都不需要的。 “你那问题倒是新颖,就是不知道为何作此问?”韩沐白方才经过院子,也听到了那个问题。他实在不知道这挑选丫鬟怎么跟这个扯上关系了,选丫鬟的重点难道不是在丫鬟的秉性和服侍人的手艺吗?她的想法当真是怪异。 许晚眨了眨眼睛,古代人当然听不懂啦,要是搁现在,一准发现这是个急转弯,“这个问题大部分情况下是一对男女,多是情侣或者夫妻关系,女子问男子的。问的是我和你娘掉进水里,你先救谁。我只是略做改动。” 要是让韩沐白知道这问题是由婆媳问题引发而来不知作何感想,毕竟他可是个皇子,母亲可是个贵妃。 果然,韩沐白眉头紧蹙,面色有点不自然,他想不通,这个问题里的女子为何如此大胆,居然问出这种大逆不道的问题,不敬公婆乃是七出之罪,咒婆婆掉进水里也是容不得的。 他一脸严肃地看着许晚问道:“百善孝为先,答案显而易见,为何这女子多此一问?” 许晚见他十分较真,对问题里的女子也是颇有微词,她摇头轻笑:“时代不同。我们那个时代,一个男子只可以娶一个女子为妻,没有其他女人。娘亲只有一个,妻子也只有一个。是一个假设,只是女子想要得到男子的重视,期待他们对待自己像对待母亲一样重视。因为一个给予你生命,一个陪伴你过下半生,都是不可或缺的。” 许晚给韩沐白到了一杯茶,缓缓道来:“你们这个时代就不一样了,男人可以妻妾成群,多了自然就没那么重视了,所以会觉得这个问题是无稽之谈。你嘛是个皇子,就更加无法理解了。这是时代造就的问题,咱们还是不要讨论这个了。” 母亲与妻子同样重要,这样的话韩沐白还是第一次听到,也甚为震撼,虽然他并没有想过自己以后会妻妾成群,但是也从没觉得这是什么问题。放眼望去,多少王孙贵胄,哪个不是这般?他本以为他和许晚的世界并没有差别那么大,但是仔细听来,发现原来在这些细枝末节上都大相径庭。 一股失落与心慌涌上心头,许晚的世界是那么的不同,和他之间仿佛有跨不过的鸿沟。韩沐白急切地想知道许晚究竟是如何看待他以及整个大庆的。同时也深深庆幸,与许晚相遇的自己,还是孤身一人。否则…… 第29章 未雨绸缪 “为什么选那个丫鬟的答案呢?”韩沐白总觉得秀珠的回答有些答非所问。 许晚略微皱了皱眉,该如何和这古代人讲这是个脑筋急转弯呢,古代好像没有这个概念呀,“这个回答呢是透过问题看本质,跳出了问题本身,一般人只会回答问题,但是没有注意到问题本身的问题。能够注意这点的丫鬟不会轻易被人套话,更不会轻易掉进别人设置的陷阱,所以我满意她。” 什么是专家,专家就是把一个简单的名词复杂化。许晚想起这句现代人对专家的神吐槽,觉得自己也有点往这方面发展的潜质,很容易就在古代活成了专家。 韩沐白实在佩服许晚的奇思妙想,居然能通过设置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来考验大脑和应变能力,这样做既能不动声色的知道被考验者的能力,又不会让人察觉,可比一般的问法真实有用多了。 “你确实挺会选人!”韩沐白发出由衷地赞叹,“你以后就好好伺候她,她的意思就是本王的意思,可明白?”他望向站在青玄身边的秀珠嘱咐着。 秀珠连忙跪下,虽然她是家生子,但是长这么大王爷都没跟她说过一句话,今天真是受宠若惊。府里原本已经有一个寂月公子,可以算是二主子,现在看来是又多了一位主子。 “是,奴婢一定尽心尽力。”王爷对这位如此重视,这份差事这么重要,撞大运才落在了她的头上,秀珠赶忙保证道。 待一切交代完毕,青玄便领着秀珠下去交接花房的差事了。 磕了很久的瓜子又同韩沐白探讨了人生,许晚有些口渴,她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润润嗓子,眼角的余光瞥见寂月闭眼躺在太师椅上,这杀手就是杀手,在家里睡觉都手握着剑鞘,她在心里默默吐槽。 “你进宫情况怎么样?”先前光顾着说丫鬟的事,许晚到底没忘记关心韩沐白。 提到这事韩沐白倒不知道是喜是忧:“一切都好,只是父皇说想见见你这位神医。”说完他犹豫地看着许晚,想听听她的想法。 许晚倏然抬眸,眉宇间充满好奇,“皇帝要见我?好呀!我还没见过真的皇帝呢。” 她的声音显得既欢快又笃定。 韩沐白想过无数种可能,也做好了许晚或生气或厌恶或发怒的心理准备,但是唯独没想到会是这种状况。许晚的脑袋仿佛与常人不同,常常关注的点也很奇特,永远出人意料。天子要见她,她不但不担心反而很兴奋,要是换了旁人肯定不似她这般。 “那改日我陪你一起进宫!”韩沐白始终还是不放心她,她是如此的与众不同,也不知道会不会一个不小心在言语或者行为上得罪父皇,还是自己也跟着去比较稳妥,万一出了什么状况,自己还能帮忙求求情。 第24章 “那我是用这个样子去呢,还是换上女装呢?”许晚已经有些迫不及待,都开始设想进宫的穿着了。 想她在“潮汐”混了那么久,要说身份尊贵的人也见过不少,就连在他们身上下手术刀都是常有的事,但是唯独这个古代的皇帝,从前只在影视剧集中见过,这次要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了,还真让人心情激荡。 “女装吧,女装好。”男装的许晚已经是唇红齿白,格外惹眼,要是换上女装也必是倾国倾城。 韩沐白虽然有些担心许晚太过出色被别人盯上,但是为了以后能光明正大的和她站在一起,打心底里他更乐于见她女装示人。 第30章 舅母的疑惑 韩沐白就算再贴心但也有心有余而力不足之处,益王府没个有上得了台面的女长辈,只有丫鬟们尚且算是知道点穿戴规矩,还是不能给许晚有用的意见供她参谋。 无奈之下韩沐白派人送了一封信到苏府,请来了大舅母和表妹苏瑜。舅母云氏乃是国公府出身,知书达理见识广博,想必一定能帮上忙。 云氏带着嫡次女苏瑜由益王府的小厮接进了府,虽然是近亲,但是她成亲这么多年见到这位外甥的次数都寥寥无几,更别说受邀过府一叙了。最先下人来通报的时候她还不相信,问了几遍才确认是这个外甥没错。信中特地言明带上表妹一起,也不知道究竟是有什么事,云氏心里有点打鼓,要说别人的性子她能摸清且猜出几分心思,可这个外甥从小是个难以琢磨的。 韩沐白早已在正厅等候,许晚也在一旁坐着,正百无聊赖,小厮引着云氏和苏瑜走进来。 “见过舅母。”韩沐白起身给云氏行礼,许晚也跟着站了起来。 许晚细细打量,来人是个约莫四十岁不到的贵夫人,身着孔雀蓝打底月季花点缀的裙裳,头上戴着金镶玉发钗,圆润的鹅蛋脸点上铺着淡妆,挂着端庄的笑容,一副秀雅不俗的样子。 “快免礼。”云氏快步上前,笑意吟吟地对着韩沐白说。 她身侧还跟着一个嫩黄色衣衫的少女,满身秀气,轻轻上前作揖道“苏瑜见过表哥。” 许晚转了转她那黑溜溜的眼珠,这古人还真是有讲究,光从这穿着就能看出身份不一般,见面打个招呼还得行礼,真是处处见学问。 “舅母、表妹请坐。” “沐白,此番看来你真是病愈了。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啊,得赶紧通知你外祖父,也叫他老人家放心,他最是疼你了。”云氏瞧着韩沐白面色红润,精神抖擞,看来真是如传闻一般已经痊愈,心下也是高兴,公公可最是在意这个外孙的。 “是,外甥有空一定去看望外祖父。”病好这几天只是去向父皇请了安,母妃那边都是派人送信代为通知的,等许晚见完父皇再去拜见外祖父吧。 “今日请舅母和表妹来,是有一桩事想麻烦二位。” 云氏听到他有事相求,倒是非常意外,这个外甥凡事从不假手于旁人,又有什么是需要她帮忙的呢,还捎上了瑜儿,“哦,这倒新鲜了,舅母和瑜儿有什么能帮你的吗?”她上下瞄着韩沐白的脸,满心疑惑。 “这是许晚!”韩沐白走到许晚身边介绍着,“烦请舅母和表妹帮着她挑一些衣服首饰。” 云氏方才进来就看见许晚了,瞧着她明眸皓齿,俊雅不凡还以为是韩沐白的哪位贵友,这会子听说是个女子,着实令她吃惊。 “沐白,这位是?”怎么会有身着男装如此俊逸的女子呢,而且她跟男子站在一起丝毫不扭捏。 怎么瞧怎么觉得这女子和自家外甥之间不寻常。韩沐白那样一个清冷的人,怎么现在会和一个女子站在一处,而且是这样一幅融洽的画面?这女子也仿佛早已习以为常,云氏觉得这个事情太诡异了。 第31章 热情的表妹 “许姑娘她对咱们大庆的穿着搭配都不熟悉,外甥府中没有女眷,这才要拜托舅母和表妹。过几日父皇要见她,也请舅母稍微指点一些需要忌讳和注意的地方。”说完韩沐白再次拱手做礼,要论世家贵女的衣着打扮,云氏还能帮上忙的,瞧着表妹的穿着就很是不错。 许晚见云氏的目光聚焦在她的身上,苏瑜的眼睛更是从进门起就没离开过她,饶是再淡定,也有些不好意思了,“那就请夫人多多费心了。”她也学着这里的人的模样,行了个礼。 也不知道动作对不对,听说古代行礼男女之分,地位之分,场合之分……总之分类细着呢,自己现在一身男装打扮,真是不知该归类于哪种了,合着让对方感受到诚意就行了吧。 “这事不难,我回头让给瑜儿裁剪衣衫的师傅多送几块布料让许姑娘挑挑,只是不知许姑娘住在何处?”云氏觉得这是小事一桩,自家府上刺绣手艺好的师傅有好几个,只需要帮着挑挑款式、布料和花色,让师傅缝制就好了,皇上要见这女子,想来给她推荐瑜儿常穿的衣衫款式错不了。 “她就住在外甥这里,舅母差人送来我府上便好。”顶着云氏探究的目光,韩沐白一本正经地说道。他总觉得舅母那满脸笑容的背后是深深的揶揄,听完自己的回答,那笑容更甚了。 云氏觉得自家这外甥还真是深藏不露,要说从前苏老爷子还担心韩沐白对人太过冷淡,没有个能跟他性情契合的人,没想到这次居然直接把人姑娘安排住进了府里,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第25章 “许姐姐,你喜欢什么首饰?改明儿我们一道去挑。”苏瑜亲切地拉着许晚的手,眨着她那双大眼睛问道,“我都等不及看你女装的样子了呢。” 眼前的这个女子男装打扮都如此俊俏,也不知道换上了女装是何等风姿,能让表哥对她如此重视,不惜请来母亲和自己作陪,想来一定是个特别的人。 突如其来的亲近让许晚有些难以适从,多年的行医生涯和在“潮汐”的日子使得她早已习惯和任何人保持一定距离和避免身体接触,眼前这个小姑娘第一次见面就如此亲密的举动,使得慢热的她有些不自然。 她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试图让自己的脸看起来不那么僵,也不忍心让让人家一个活泼善良的小姑娘因为自己的态度受到打击,“我也不清楚呢,你帮我挑吧,不要太重的就行。” 古代的首饰许晚哪里有概念,只知道古代人戴得东西多着呢,种类五花八门的,听说都是真金白银打造的,她只求不要太重,别被压垮了就好,其他的她可不在意。骨子里她还是最喜欢现代的一个马尾就搞定的发型,无需任何装饰。 “表妹闲暇可要经常来坐坐,许姑娘初来乍到,以后许多场合还需要表妹多多引荐,她也好解解闷儿。”韩沐白看苏瑜很是喜欢许晚,想着许晚多个人陪也好,有些世家贵女的场合也是需要人带着去的。 云氏听着韩沐白为了许晚竟细心如此,考虑这样周全,看来这外甥对人家姑娘是有意思呀,也不知道这是单相思呢,还是两情相悦呢,要说单相思吧也不像,姑娘都住进益王府了,要说两情相悦呢,可这姑娘脸上没有丝毫动情的神色呀,真真是看不懂。 “瑜儿这性子倒是不像莲儿般稳重,我瞧着许姑娘倒是很有大家风范,日后多走动走动,也好相互做个伴儿。”自从嫡长女莲儿远嫁之后,云氏对身边的这个小女儿很是忧心,一直担心她太过活泼好动的性子要吃亏,瞧着这个许姑娘倒是个成熟稳重的,或许她们俩互补也不错。 许晚瞟了一眼韩沐白,见他一副泰然处之的样子,这家伙不光是请人来给我挑衣服,这是直接把我介绍出去了啊,怎么感觉他这是一副安排以后生活的架势啊?我说了我要一直在这了吗?许晚一肚子的疑问。 对上苏瑜期待的眼神,许晚只得先说着场面话,“好的,日后有空一定上门拜访。” 第32章 夫妻夜话 “老爷,今天我真是开了眼见了,你那外甥真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居然跟个女子有来往。”云氏一边为自己的夫君苏启寒宽衣一边和他说着白天在益王府的见闻。 苏启寒听了皱了皱眉,“雨辰不是已经有三房妻妾了吗,又要纳新的了?”三妹的儿子他的外甥江雨辰是越发的不长进了,成亲不到两年已经纳了三个小妾了,还经常流连烟花之地,三妹夫不管如何管教都不见好转。 云氏见丈夫会错了意,错把她说的外甥当成了三妹家的,赶忙补充道:“不,不是雨辰,是沐白。” 苏启寒成日混迹官场,见惯了大风大浪,是怎么想也不会想到有一天韩沐白的名字居然会跟一个女子联系在一起,“你说谁?益王?沐白?”他握住云氏的手,打断了她为他宽衣的动作。 “可不就是你那个大外甥,益王爷么。”云氏对白天的情形现在还记忆犹新,她撇了撇嘴说道:“你那外甥啊,巴巴的把我和瑜儿请过去,让我们帮忙参谋着给人姑娘置办衣服首饰呢。” “沐白身体好了?”苏启寒觉得自己有点儿跟不上情况发展,这阵子因为这个外甥的病,爹和二妹没少到处想办法托人找大夫,连带着他也把京城周边凡事有点名气的大夫都摸了个遍。 “我瞧着脸色还不错,应该是好了。”云氏记得韩沐白并没有一丝病容,笃定的答道。 “难怪。”前几天朝中就传出过风声说益王病愈了,他还觉得是无稽之谈,现在看来还真有其事。 苏启寒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他这个外甥连他那生母都见外的很,时时刻刻恭敬有礼,都说皇家没亲情,他是真的贯彻了这一点,对谁都冷淡得很,会关心女子的衣衫穿戴,真是奇闻。 “是哪家的姑娘?”他倒是很想知道究竟是谁家的姑娘这么有本事,竟能让他那个外甥改变这么大。 云氏揉了揉手中的衣衫,她也想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啊,可是这外甥如此宝贝且又是第一次见面,也没好多问,“只知道个名儿,叫许晚,哪家的不知道。” “这朝廷大小官员中姓许的官好像没多少啊,京城的?” 苏家世代居于京城,他没有印象京城有姓许的大户人家啊,莫非是刚迁过来的不成。 “那姑娘住在益王府呢,应该不是京城人士。”云氏想着韩沐白说她不懂大庆的习俗,别说不是本地人,恐怕都不是大庆的吧。 “这未婚男女,无名无分,怎可住在一处?”苏启寒睁大了眼睛怒斥道,要说几个外甥中韩沐白最为出色,也最洁身自好,怎么现下比那接连纳妾的小外甥还过分。 “消消气,消消气儿!”云氏用她那双温柔的能滴出水来的美眸看着苏启寒,一边用手帮他顺气一边低声在他耳边说:“听说皇上还要见这姑娘呢,看来也是个有来头的,我瞧着那姑娘是个好的,瑜儿倒也是很喜欢她。” 第26章 “哦?还有这事?”听到妻子和女儿对许晚印象都不错,苏启寒才稍微消了消气,“那再看看吧,这事儿估计还有别的隐情。” 如果真的是私相授受那韩沐白也不会傻到让皇上知道这女子的存在,既然连皇上都知道并且要见她,想来应该也没什么不可告人之处。还是改日见了这个外甥再仔细问问。 第33章 相邀茶会 “主子,您起了吗”秀珠站在床头轻声细语地问着。 许晚朦朦胧胧之中听到有人叫她,渐渐睁开了双眼。看到秀珠已经穿戴整齐地在一旁候着了。 她还是不太习惯古代的床,这几晚都是翻来覆去,躺了很久才勉强入睡。 “什么时候了?”没个钟表什么的,也不知道这古代的人靠的什么起床的,难道真的是靠公鸡打鸣吗?可这府里也没养鸡啊。 许晚坐起身来,接过秀珠手上捧着的衣衫,这衣衫就是前几日韩沐白那舅母和表妹帮着准备的,这几天摸索下来她已经熟能生巧地能自己穿了。 秀珠一边递漱口水一边递毛巾给许晚,服务的很是周到,“主子,这都巳时了,表小姐已经到了有一会了。”关于称呼秀珠可是想了很久,还向青玄那个死小子打听过,青玄说叫少爷。可那是男装时候的称呼了,她左思右想,觉得还是叫主子比较合适。 许晚在脑袋里飞快的算着,巳时就是现代的九点嘛,原来真的不早了,这都是前一晚睡不着给闹得,否则凭着她多年规律的生物钟,是绝对不会这么晚才醒的。 “苏瑜来了?可说有什么事?”韩沐白表妹怎么来了,前几天送来的衣服跟首饰,听说她还着意加了许多她喜欢的一并送来呢,虽然有些首饰许晚是实在不喜欢,但是小姑娘的好意她是感受到了。 “大概是领着您出去游玩吧。”秀珠也没打听出个什么来,只知道表小姐今天一早就来了,看那穿戴打扮应该是要出门的。 许晚洗漱完毕又喝了半碗粥才前往客厅。 “许姐姐!!”还老远呢,苏瑜就眼尖地认出了许晚,她惊喜的尖叫道。 “果然啊,我就说你一定很美,怪不得我那表哥对你这么上心呢。”苏瑜走近了看着肌肤似雪,美目流盼的许晚由衷的赞叹道。 “那也要多谢你挑的衣衫!”许晚微笑着回应。 苏瑜拉着许晚的手就往外走,“许姐姐,我领你去茶会玩。那些人见着你一定会惊为天人的。”她几乎能想象那几个平时趾高气昂的小姐们今天会有多嫉妒。 “什么是茶会?”难道是比赛泡茶大会的?看着瑜儿这丫头眼底闪过的狡黠,像是有什么别的打算,许晚决定还是先问清楚,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这京城的贵人们呢经常会办个茶会,今天的茶会是温郡王妃办的。就是邀些世家贵女王孙公子什么的一起聚聚,喝喝茶、吃吃点心,青年男女相互结识,也好多交些朋友。” 许晚听了茅塞顿开,这茶会和现代的一些饭局功能倒是相似,出个地儿,邀请些人,给大家一个彼此认识的机会。不过这丫头的神情出卖了她,一定憋着什么小心思呢。 “那我给你表哥留个信儿,省得他不知道我去哪里了。” 刚起那会就听秀珠说韩沐白和寂月不在府里,连青玄也跟着去了,想来是去办什么正事去了吧。 许晚吩咐下人等韩沐白回来告诉他这事,怕他回来找不到自己担心,带着秀珠上了苏瑜的马车。 第34章 温郡王府 苏瑜是个嘴巴闲不住的,一路上仔细地跟许晚讲了这温郡王是何许人也,地位如何,今天大概哪些贵族公子小姐会到场,实在是事无巨细。 许晚不禁感叹,这么小的脑袋瓜儿怎么将这么复杂的人际关系记得这么清楚?难道这就是古代女子特有的早熟?想来也是,她们十五岁左右就会成亲,二十岁不到就会生子,主持一个家庭的内院事务,想不记得这些都难。 许晚一路观察,这温郡王府亭台楼阁虽说也是经过精心设计的,但觉得还是有些美中不足。 “这府邸粗看着是不错,但雕栏画刻之间少了点生机,景色上稍逊益王府。”太多人工雕琢的痕迹,显得有一丝呆板,许晚细细地评价着。 苏瑜巧笑嫣然,用一只手轻轻半捂着嘴巴说到:“那当然,表哥那府里自然是最好的,当初皇上封府给他,里面都是按照他的喜好整修的。”温郡王虽然也不惜钱财但是个人品味上和表哥还是有些落差的。 许晚和苏瑜在温郡王府一路走一路先聊着,待她们走远,假山后面的人影才消失。 “瑜儿,可来晚啦!”迎面走来几位小姐,打头的那个抬起胳膊冲着苏瑜这边招呼着。 “平时这种茶会你可是头几个到的,今儿个怎么转性啦?”一个身着湖水蓝衣裙的小姐问道,她的目光很快就被苏瑜身边的人吸引了“这位是?” “今天去接许姐姐了。”苏瑜一边跨上许晚的胳膊一边扬着下巴介绍到,“这是我新结交的朋友,许晚。” “她是温郡王的嫡女温溪,左边是七公主颜宁,右边是柳太傅家的柳璇儿。绿衣服的是大学士家的唐如絮,紫色那个是将军府的宋锦欢……”苏瑜在许晚耳边飞快的介绍着。 许晚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颜宁身上,还没见着真的皇上,先见着真的公主了,这是前菜?她有些神游,还好瑜儿扯了扯她的胳膊。 第27章 “各位好!”许晚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介绍自己,这古代的人介绍名字之前都会加上某某府某某人的这样的形容词,她好像还没有合适的。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落在了许晚的身上。 “瑜儿什么时候认识的新朋友,我怎么不知道?”颜宁上前拉着苏瑜的衣袖,她的嘴巴略微撅起,一副委屈的样子“还说是好姐妹呢!” 苏瑜有些得意地说:“就前几天才认识的,刚才我特地去表哥府里接她才稍微晚了一点的。”说完她还有些别有意味的瞄了一眼右前方。 许晚注意到苏瑜说表哥的时候柳璇儿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很快又掩饰了。 颜宁听到苏瑜说许晚是从表哥府里接来的,吃惊地张大了嘴,丝毫不顾公主形象,“你表哥不就是我三哥嘛,他府里?你确定?”她问得有些急切。 苏瑜对着颜宁挤眉弄眼,语带叹息的说道:“是啊!就是你那三哥我表哥,韩沐白。哎!你可不知道,我要接许姐姐出来,再三保证一定会好好照顾许姐姐,他才勉强同意。”说完她还对着大家比了一截小拇指。 许晚觉得瑜儿这丫头真是鬼灵精怪,说瞎话不打草稿,她们出来前根本就没见到韩沐白,就说这丫头憋着坏,看吧,还真是。 “那许姑娘是?”宋锦欢有些不能肯定许晚的身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才不得罪人,看苏瑜那样护着,又说是住在益王府的,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叫许晚就好,我只是暂住益王府。”许晚看着宋锦欢微笑着说道。 “别在这站着了,咱们到里面用些点心坐下来聊吧。”温溪招呼着大家去里边儿。 第35章 各怀心思 却说书亭这边,几个世家公子正在畅谈天地,韩子瑜坐在旁边独自饮茶,温郡王世子温行之才姗姗来迟,他抱拳拱手致歉:“各位见谅!我来迟了。” 说完又上前和韩子瑜再次打招呼,“二皇子恕罪,怠慢了。” 韩子瑜用杯盖轻轻波动茶盏,漫不经心地说:“行之,你这个主人家当得可不够意思呀,哪有比客人还晚到的。” 温郡王是父皇唯一剩下的兄弟了,若能有他的支持,必定如虎添翼,要不是为了拉拢郡王府,他何苦屈尊来参加这个劳什子茶会,听一群世家子弟在这废话连篇,好生没趣。 “说来实在惭愧得很,刚才路过花园,我倒做了回梁上君子”温行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语带自嘲,“无意间听到两位小姐的谈话,这才来晚了。” 要说这温郡王世子也不是好色之徒,还能因为女子耽搁,这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也不知道究竟谈话的内容是什么。 “行之,说给大伙听听。”一个公子哥冲他喊道。 温行之挠了挠头,有点讪讪地说道:“也不是什么隐秘之事,只是难得有人跟我意见一样。那位小姐说我们家这院子整修的一般,差点意思。”估计敢直言父王品位一般的人整个大庆朝也是凤毛麟角吧。这世间多是趋炎附势之人,难得一个女子敢直言不讳,可惜不知道是何身份哪家小姐。 韩子瑜在心里冷笑,还当什么事呢,合着就人家批评你家院子你就偷听来晚了,也不叫人笑话,也就只有那些女子的注意力才会在园子景色之上,在座的这些王孙公子哪一个不是带着家里的任务来的?都是冲着结交权贵拉关系来的,就连自己,尊贵的皇子,不也为了这个来的么。 “这倒是桩新鲜事,一会席间本皇子到要瞧瞧是哪位大人家养出的女儿,情趣如此高雅。”面上韩子瑜还一副笑容。 温行之也点头附和,想着那女子的穿着,是哪家的贵女,一会席间自然有分晓。 “世子,夫人问可以开席了吗,她们已经落座了。”一个小厮来向温行之汇报。 “知道了,我们这就过去。”温行之邀着众人入席,“各位仁兄,我们席间再接着畅谈。” 许晚看着桌上一盘盘精致的糕点,心里不由得称赞,这古人真的心思巧妙,也肯花时间,连这吃食也这么讲究。瞧着这芙蓉糕上还缀着花,还有些她都叫不出名儿的,更是造型精致。 “许姐姐,京城除了皇宫里的就数得意楼的糕点最是好吃,表哥可带你去过?”说到吃的苏瑜的眼睛都亮了。 许晚摇了摇头,“我才来不久,还没有空到处逛逛。”她回想起第一次去长亭街的情形,看来这古代好吃好玩的地方自己还没怎么入门。 “那改明儿我带你去那,我知道的可以逛的地儿多着呢!”苏瑜的热情一下子被点燃了,自从大姐出嫁后,母亲经常将她拘在家里,担心她闯祸,这下子好了,有借口出门了。 许晚微笑着点了点头。 温行之远远的就认出了许晚和挨着她的苏瑜就是在园子里聊天的那两位,他派小厮找来自家妹妹温溪。 “溪儿,那个穿嫩黄色衣裙的是哪家的小姐?”温行之有点不好意思直接问,而是绕了一个弯子,从苏瑜问起。 温溪看了一眼席间大哥所说的方向,“那是苏府的苏瑜。”她乖乖地答道。 “她旁边的那位呢?”终于问到重点了。 “哦,那是许晚。”温溪觉得自己哥哥这是司马昭之心,也别说自家哥哥了,这满席间的公子哥哪个不是有意无意的打量着许晚啊。不过也不奇怪,就那姿容,任谁见了都会动心吧,可惜他们都要失望咯。 第28章 温行之有些疑惑,“哪家的?”这宴客名单也是经他手过的,不记得有邀请过姓许的呀。 温溪看着自家哥哥一脸较真还欲问更多细节,直接出口道:“哥,那小姐你别多想了,人家可是住在益王府,听苏瑜说他表哥上心着呢。”她加重了益王府三个字。没有可能的事还是趁早劝哥哥打消了念头对谁都好。 果然,温行之听完一脸的失落,半晌他才扯出一丝苦笑,“知道了。走,入席吧。” 第36章 茶起波澜 “前阵子得了些新茶,各位尝尝看。”茶会的主人温郡王妃款款而来,她吩咐给每位客人上了一杯新茶。 “好茶,似有一种甘甜,敢问王妃,可是山泉水泡的。”一位爱茶的公子轻轻茗了一口茶,细细感受了一番问道。 “确实如此。看来你也是个爱茶之人。”温郡王妃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她向来是个爱茶之人,不然也不会不顾这即将入冬之际,也要开个茶会和众人一起分享了。 “许姐姐,你尝了觉得怎么样?”苏瑜见许晚只轻轻抿了一口便放下了茶盏,好奇的问道。 许晚在现代就不懂什么茶艺,别说喝一口能知道怎么泡的,就算是几种茶叶放在面前让区分茶的种类她都一窍不通,“你这倒是难住我了,我平时不喝茶的。”要说还是红酒更吸引自己。 “噗嗤,许小姐还真是奇怪,咱们这些人家,府上茶叶总不会断的,不喝茶敢问您府上都喝什么?”唐如絮故作一脸天真,嘴角挂着讥笑发问。 这许晚来历不明,长得还是一副勾人相,居然不喝茶,世家贵女可是从小就学着分茶的,想来也没个好出生,和这样的人同席而坐,简直是耻辱,璇儿也很不喜欢她。 她的话成功引起了大家的关注,一时间整个屋子里的目光都看向许晚,有的是抱着好奇之心而有的则是怀着看好戏的心思,想看许晚出丑。柳璇儿则属于后者。前阵子父亲大人去退亲之时益王都病入膏肓了,怎么现在突然病好了还跟这样一个不堪的女子纠缠在一起,实在是自甘堕落。 许晚抬起头淡定地迎着众人的目光,“白水而已。喝什么重要吗?” 她的声音清澈婉转,脸上既没有众人期待的恼羞成怒也没有她们期待的羞怯和不安。她还是一副淡淡然的样子,如果初见因为她的容貌惊为天人的,那么此刻更多的是欣赏她空谷幽兰的气质。 苏瑜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唐如絮这个狗腿子,成天里跟着柳璇儿这虚伪的女人身后,一点好的没学着,倒是把这个见风使舵,看人下菜的德性学了个十成。 “许姐姐是我带来的客人,人家府上喝什么和你有关系吗?你管的也太宽了吧”苏瑜眼睛直直地对上唐如絮,还是大学士的嫡女呢,眼瞧着都快赶上市井爱管闲事的长舌妇了,一点书香门第的气质都没。 “哦,我忘了,她可是住在益王府呢。你说这不清不楚的就住在人家府里,想来她家喝不起茶也是正常。”唐如絮越说越难听,她想起家里长辈提起过有穷人家把女儿培养成扬州瘦马卖给王孙公子的传闻,看着许晚一出现就吸引了全场公子的目光,嫉妒心驱使她越发恶毒。 “如絮,少说几句,怎么什么人你都置气,值得不?”柳璇儿轻轻拉过唐如絮的衣袖,假模假样的劝说着,但言语间的不屑苏瑜还是听出来了。 苏瑜一个健步直接走到柳璇儿面前,睁着一双大眼睛将她从头到尾看了个遍,然后撇了撇嘴感叹:“咱们这京城有名的柳二小姐,人人都说你是贤良淑德,有大家风范,是众多贵女效仿的对象,而我从来都是嗤之以鼻,可今天我觉得大家说的是对的,你真的是聪明过人,想挤兑人都有帮你的狗腿子,不知道是不是对着我姑姑苏贵妃阿谀奉承习惯了,连带着身边人都学得入木三分?”她边说还不时用余光打量唐如絮,狗腿子说得谁显而易见。 见牵扯到宫中贵人,一时间也没人敢上去劝说。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第37章 柳二小姐 “在说什么呢?”韩子瑜老远就见着大伙聚集在一起,似乎在争论什么。 “璇儿见过二皇子!”柳璇儿给韩子瑜见了个礼,她抬起头满目含情的看着他,眼角隐隐泛着红,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二皇子见众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自己的定亲对象又是这样泫然欲泣好似受了委屈一般,难道凭借着二皇子未过门的皇子妃的尊贵身份,在这群簪缨世家的小姐中还吃了亏,这不摆明了打他的脸吗? “璇儿,谁欺负你了?本皇子在这,必不会叫你委屈。”韩子瑜中气十足的声音使得原本紧张的气氛加剧,他一副要为未婚妻做主的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重视柳璇儿呢。 柳璇儿的手紧紧地抓住衣裙,一副隐忍的的模样,眼神似有似无的瞟着许晚,那意思不言而喻了。尽管出声羞辱她的是苏瑜,但是苏府也轻易得罪不得,何况事情都因许晚而起,当然是她的错。 “往哪儿看呢?大伙都听到了,刚才是我在说话,你眼神往别人那飘是个怎么回事?我敢作敢当!二皇子,刚才我数落柳璇儿来着。您想怎么罚,我认了。”苏瑜挺着胸站了出来,一副敢作敢当要承担一切的架势。 韩子瑜皱起了眉头,他看了看柳璇儿又看了看苏瑜,想在她们俩的脸上看出一丝端倪,突然他眼前一亮,苏瑜后面的那个女子容姿秀美,真称得上是绝色,难道柳璇儿暗指的是她不是苏瑜? 第29章 韩子瑜没有忽视柳璇儿刚才眼中一闪而过的嫉妒,作为一个皇子,他见惯了后宫的勾心斗角拈酸吃醋,要说这女人嫉妒比自己貌美的女子,似乎也说得通,想来是柳璇儿故意刁难在先。 韩子瑜的内心不自觉的偏向许晚,似乎忘了自己的初衷是为柳璇儿讨公道,也忘记了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他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许晚,如同见到猎物的猛虎一般。 “苏小姐后面的那位小姐本皇子瞧着倒是眼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韩子瑜漫不经心地问道,他对于这位倾城佳人十分感兴趣。 苏瑜暗道不好,这二皇子不会是想要冲着许姐姐发难吧,“回二皇子,这是我的朋友,第一次参加茶会,所以面生。”她硬着头皮含糊地回答。 韩子瑜仔细打量许晚,见她仍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面对自己的问话丝毫不动容,还要旁人代答,有些不甘心,“她不会说话吗?”绝色美女已是少见,更何况还如此桀骜不驯,这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许晚见韩子瑜一副不罢休的样子,心下也了然,这是冲着她来了,她轻轻拉回苏瑜:“瑜儿,送我回去吧,我有些乏了。” “好。”苏瑜见许晚一脸兴致缺缺,这个茶会已经被搅的乌烟瘴气的,还不如早点回去呢。 “慢着,我说你们可以走了吗?”韩子瑜厉声喊道,这女子先是避而不答现在是直接准备扬长而去了,接连扶他的面子,当真是不识抬举。 “那你想怎么样?”许晚停住脚步回头望向韩子瑜,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绝美的容颜此刻也变得如冰霜一般。 许晚的态度彻底激怒了韩子瑜,想他从小养尊处优,今天居然被区区一女子如此不放在眼里,还没有人胆敢如此对他,他怒急,刚想发作,只见一个一袭黑衣杀气腾腾的人飞快的冲过人群来到许晚的身边。 “主子”,青玄拱手向许晚行了个礼,秀珠跟在后头追的气喘吁吁的,好不容易才追上。 “你怎么来了?”许晚见到他十分诧异,不是早上出去了吗,怎么会来这里。 青玄用他那阴鸷的眼神扫视了一圈,目光在二皇子韩子瑜的脸上再三停留,他用右手煞有其事地摸了摸随身宝剑的剑柄,挑衅的意味很明显。 他收了收眼中的戾气,转头望向许晚回答道,“不光我来了,王爷也来了。” 许晚有些哭笑不得,怎么全来了,这是组团来给她撑腰吗,她回过身去只见韩沐白一身白衣正站在屋外,远远望过去,还真有点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风采! 第38章 争锋相对 “表哥!”苏瑜惊喜地叫道,也成功的将全场的目光聚焦在了韩沐白身上。要知道益王从不会参加这种场合的聚会,在场的众多贵女甚至有些只在宫宴上远远一瞥过这位皇子,任谁也没想到今天会在温郡王府见到。 韩沐白不顾满屋子注视的目光,走到许晚的身边,他旁若无人的看着许晚,眼神专注且温暖,叫一众世家贵女的心碎了一地。 柳璇儿死死地盯着韩沐白和许晚,她精致的脸上显出一丝狰狞,嫉妒充斥着她的大脑,连指甲刺入手心都没感觉到。 从前自己和韩沐白定亲的时候也没见他对自己这么亲密,何况他们现在什么关系都不是,凭什么许晚能得到他的重视?自己和他定亲一年多,从没与他私下见过,甚至都没说过几句话,凭什么许晚能得到这一切? 柳璇儿很想不顾形象地大声质问韩沐白,最终她还是忍住了。 “茶会怎么样,有趣吗?”韩沐白温柔地看着许晚,他回到府里就听说许晚被表妹瑜儿领着来茶会了,也不知道她适不适应,在府里犹豫再三,他还是来了。 许晚刚想答话,苏瑜已经抢着摇头了:“一点都不,我们正准备走呢”本想带着许晚认识认识新朋友,没想到计划被唐如絮和柳璇儿给破坏了,小姑娘皱着眉,显得十分不满意。 微凉的风吹过,许晚鬓角的发丝被轻轻带起,韩沐白伸出手帮她将碎发别到耳后,动作一气呵成,许晚也任由他动作,末了还对他甜甜一笑,仿佛早已习以为常。 “那我们回府去吧。”韩沐白拥着许晚作势要离开。 “三弟,怎么才来就要走啊?”韩子瑜阴阳怪气地问道,他见许晚和韩沐白如此亲密对自己却熟视无睹,有一种被捷足先登的气愤。 “二皇兄,别来无恙。”韩沐白瞥了一眼韩子瑜平静地寒暄着。 同是男人,他看得出来韩子瑜对许晚的别有用心。刚才他在门外站着,里面的情形看得清楚,如果自己不出现,他怕是想强行留住许晚吧。韩沐白十分不喜韩子瑜对许晚的觊觎,准备的来说是他不喜欢任何人打许晚的主意。 “为兄竟不知三弟身边何时多了个倾城佳人。也不给为兄引荐引荐?”韩子瑜甚是不要脸的纠缠道,“不知父皇可知?” 韩沐白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讥笑,“这就不劳皇兄费心了,过几日父皇就会宣旨见她。”二皇兄以为搬出父皇就能掣肘自己,真是打错了如意算盘。 韩子瑜目光中满是探究,这女子究竟是何人,竟然连父皇都知道她了,还要见她。看来自己的那些个探子实在是没用得很,宫里没有丝毫消息传出不说,老三身边多了个人也没能查明。眼下情况对自己实在是不利。 第30章 “表哥,我们一会带许姐姐去得意楼吧,现在这个时辰,想必人少有空地儿。”苏瑜在韩沐白耳边小声建议着。这二皇子显然是想和表哥争许姐姐,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韩沐白歪头看了许晚一眼询问她的意见,许晚点了点头,“好,那一会就去那。”得到许晚的回应后他才应承了苏瑜。 苏瑜在一旁那叫一个笑逐颜开,许晚看着她这样容易满足,真是个十足的小吃货呢。 “今日小弟还有事,就不陪二皇兄叙旧了,咱们兄弟改日再续。”韩沐白告辞完不等韩子瑜反应就带着许晚出了温郡王府。 第39章 来自公主的警告 “公主,刚才奴婢瞧见益王爷了。”颜宁的贴身侍女小新小声的报告着。 “什么?在哪呢?”颜宁一下子站了起来,也顾不得温郡王妃在场,自己已经许久没见过三皇兄,他会在茶会上露面真是天下奇闻。 小新拉了拉公主的胳膊示意她冷静,“公主,三皇子他接到人已经走了。”可不是就来接人的么,接着了就走了。 “接那位许姑娘?”颜宁有些瞠目结舌,因为知道苏瑜一贯不喜柳璇儿所以她说起许姑娘住在益王府,还以为只是她故意这么说为了挤兑柳璇儿呢,现在看起来瑜儿说的是真的了。 小新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咱们三皇子接着人就走了,一点都没给二皇子面子。”她快速的将刚才发生的事和公主叙述了一番,末了还感叹起来,“从没见三皇子这么在意过谁。” “颜宁,前头出什么事了吗?”温郡王妃看公主身边的侍女来汇报了许久,一时有些担心地问道。 她和公主在小厅叙话,前头暂时交给了儿子温行之和女儿温溪照看,若这些王孙贵胄在这出了什么事,那岂不是自己的待客不周。 “王妃莫担心,只是听说三哥方才来过,本宫一时意外。”颜宁出声安抚着,三哥已经走了自己也就不用急着赶去前厅了。 温郡王妃一脸疑惑,“沐白?沐白来过?”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见下来来通禀呢,自己怎么也是他的皇婶,怎么会不来拜见就走了,前头肯定是出什么乱子了。 温郡王妃有些坐不住了,“颜宁,我们去前厅看看。”她还是不放心儿女,担心他们应付不来。 “瑜儿也走了?”颜宁向宋锦欢打听道,在前厅环视了一圈,也没发现苏瑜的身影,莫非跟着三皇兄和那位许小姐一起走了不成? 宋锦欢和颜宁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要不是因着温溪她也早想走了。锦欢出生在将军府是武将之家,对于柳璇儿这种耍心机装柔弱栽赃嫁祸的手段自然也是看不上的,要不是因为怕苏瑜走了自己也走了,到时候温郡王府下不来台,对不住好友温溪,她也早就不想再待下去了。 “王妃我瞧着这挺好的,大家也相谈甚欢,就是瑜儿真淘气,居然早走了。”颜宁公主劝慰着温郡王妃,“二皇兄在这,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乱子。”说完她瞟了一眼上座,二皇兄韩子瑜正漫不经心的坐着,仿佛在沉思。 “是啊是啊,大家都和气着呢。”有人出来打圆场地说道。 “柳小姐,你说是吗?”颜宁目光犀利地盯着柳璇儿,找上了她。方才听侍女小新的讲述,她现在也十分不待见她。 “公主说得是!”柳璇儿见公主无端发问,想来是知晓了刚才的事,公主和苏瑜向来交好,她的护内不讲道理是出了名的,没必要在此时得罪公主,以后自己还要嫁进皇家呢,还是顺着她点好。 颜宁踱着步,缓缓地来到柳璇儿身边,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得清的声音说道:“两年不到柳小姐已经从未来三皇子妃变成了未来二皇子妃,不知道本宫的其他几位皇兄是否也有荣幸成为你的踏板?又或者本宫小瞧你了,你这是准备多许几个人家多嫁几次呢。” 柳璇儿猛地抬头,用震惊的眼神望向颜宁,刚想解释却又被颜宁打断:“敢在皇子间左右逢源,挑挑拣拣,不知是柳小姐对自己的容貌品性太自信,还是柳太傅对柳家之于大庆的重要性太过乐观?你就那么有把握你能嫁进皇家?” 颜宁说完就转身回到王妃身边去了,看也不看一脸惊恐呆站在那的柳璇儿。 “也就颜宁会安婶子的心!”温郡王妃拍了拍颜宁的手笑着说道。 “本王妃刚才同公主话了会家常,行之溪儿若有照顾不周之处还请各位多担待!”温郡王妃边走边说着。 众人起身行礼,回道:“王妃客气了!” 接下来的茶会气氛十分沉闷,大家经过刚才也都明显心不在焉,温郡王妃自然也觉察出了怪异,于是未到黄昏便称乏了,散了茶会。 第40章 蟹黄酥趣事 得意楼的生意真是好,韩沐白他们到的时候还是赶巧了有一桌客人要走,不然他们也得等桌了。 “许姐姐,这的蟹黄酥最是好吃,特别是刚出锅的,那叫一个外脆里香,还有那个甜茶,也很好喝,配着蟹黄酥,一口点心一口茶,真的是享受。”苏瑜刚坐下就向许晚介绍着,看她这么绘声绘色地形容,连带着许晚都受到了感染,对那点心产生了一丝期待。 “当心嘞,您的点心来咯!”这家点心上得倒是快,他们点完没多久小二就端着盘子送来了点心。 “尝尝看。”韩沐白给许晚递了一块。 第31章 许晚观察了这蟹黄酥,小圆饼的形状,全身金黄,看样子应该是烤出来的,她轻轻咬了一口,确实酥脆,“这是用猪油烤制的吧!”许晚吃着觉得这和现代的酥饼也差不多,应该都是用猪油起酥的。 “对,一般点心都是用猪油的,每年收蟹的季节大多点心铺子都会做这蟹黄饼,得意楼的蟹黄放得比较足,烤的火候也把握的比较好,所以最是有名。”韩沐白为许晚细细介绍。 “味道还不错,这样的点心贵吗?”许晚觉得古代的点心种类还是不够多,大多制作手法都是靠土灶烤制,如果利润不错,也是个赚钱的门道,可以列入和寂月的合作清单中。 “二两银子一个。”一旁的秀珠抢着答道,得意楼的点心她虽然没吃过,但也是久闻大名,知道行情的。 “这么便宜?”许晚有些疑惑地看着韩沐白,一只蟹就那么一点蟹膏,这家的用料那么足,就算是品种最次的蟹,加上其他材料的,怎么也不该卖这么便宜啊。 “也就得意楼的才是这个价,别的铺子大概一两银子左右就能买到。在点心中也算是中等偏上了。” 韩沐白为许晚介绍着行情,她怕是不知道京城的物价吧,搁在普通老百姓家中,二两银子够他们好好生活一个月了。 苏瑜睁大了眼睛惊讶地说道:“许姐姐,我一个月的月银才十两银子呢,家中庶女才五两银子一个月,我身边的大丫头一月月例也就一两,平时都是跟着我娘出来才会来这呢。”出门之前娘亲特地塞了一张银票给她,让她不要怠慢许姐姐,现在看来美人果然都是不食人间火的。 许晚一直以为自己对这古代的生活水平大概是了解的,怎么会相差那么多呢,“那我上次从大皇子那赚的五千两黄金是不是一笔巨款?”她一脸诚恳地向韩沐白请教。 韩沐白被她的傻样逗乐了,“那当然,也就你不当回事,随意摆在房间里。换了别人,谁都是会把它入库锁好的。要说这满京城的贵女,比你有钱的也没几个吧。”他早就知道许晚能随口报出五千两黄金这个价,自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可怎么也没想到就这价她都没放在眼里。箱子就那么摆在房中,丝毫不上心,恐怕她在她那个世界也是富有的难以想象吧。 “许姐姐,你..你..你真有钱!”苏瑜本以为许晚有韩沐白做后盾所以才不将钱财放在眼里,殊不知她自己竟这样有钱,还是自己从大皇子那赚来的,一股倾佩之情油然而生,“我娘亲说你初来乍到,还让我好好招待你,现在看来倒是多此一举了。” 许晚把那么多的黄金都不看在眼里,居然那么有钱,饶是再有文学素养,此刻只惊叹得只知道用最普通的词来表达她的震惊了。 许晚看苏瑜一脸懊恼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我比你大,哪有让你带我逛街还叫你花银子的,自然我来出。”要说韩沐白这个舅母人还真是不错,对她尚且如此,想必对韩沐白更差不到哪去。 “那表妹你可有福了,你许姐姐可是日进斗金,定能叫你吃穿不愁。”韩沐白对着苏瑜打趣着,想着她不消两个时辰就能挣到五千两黄金,谁能有她这本事? 苏瑜一脸郑重其事,认真的点了点头:“我以后就跟着许姐姐了。” 第41章 所谓前未婚妻 “表哥,刚才你那前未婚妻欺负许姐姐。”苏瑜一边吃着糕点一边不忘向韩沐白告状,“柳璇儿真是太讨厌了,惯会怂恿旁人,也不知道当初怎么哄得姑姑欢心,居然想你娶她。”提到柳璇儿的时候苏瑜的整张脸是皱着的。 许晚听到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个柳璇儿是韩沐白的前任啊,怪不得第一次见就觉得她的眼神怪怪的:“沐白,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我今天这是被误伤啊!我说那柳璇儿怎么无端发难呢,你藏得可真深,从没听你们说起过还有个未婚妻。” 韩沐白一脸无奈,许晚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言语间满是揶揄,显然是没把自己放心上。自己什么时候跟一个女子走得如此近过,对她的用心,怕是旁人都看得清楚,可偏偏她却没明白。 “柳璇儿是柳太傅家的二小姐,之前母妃很喜欢她,为我做主选了她做王妃,一年多前,我们订过亲,后来我病着这事就拖着了,今年她家来退亲,婚事已经作罢了,现下她好像跟我二皇兄定了亲。虽然我曾经和她订过亲,但是我和她不熟!从没来往过!” 韩沐白着重强调了“前未婚妻”和“不熟”这些字眼,他可不想许晚误会,从头到尾仔细地将事情解释了一番。 许晚第一次觉得这大难临头各自飞不光用于夫妻更适用于未婚夫妻啊,不过想想也对,虽然现代社会夫妻离婚已经属于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事了,丧偶改嫁也属平常,可在这封建落后的古代,女子嫁人是一辈子的事,离异和寡妇改嫁都是少之又少的,即使是大家族出来的女子也不能违背整个大时代。 先前韩沐白一副不久于人世的样子,柳家不忍将女儿的终身托付给一个将死之人断送一辈子,也属人之常情,退亲的举动也算在情理之中。不过这刚和三皇子退了亲之后又和二皇子定亲,这就耐人寻味了。莫非这柳家只是为了攀附皇子,随便哪一个都行?这古代的婚姻还真是不纯粹啊,掺杂了太多的利益交换,想来韩沐白以后的妻子也必然还会出自权贵之家吧。 第32章 许晚从天马行空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哎,别伤心,好姑娘多着呢,今天茶会我就看到那么多位小姐,再挑挑。”她觉得自己真是想太多,韩沐白以后娶谁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真是瞎操心。 苏瑜在一旁听得十分着急,表哥都表现的如此明显了,怎么许姐姐还把表哥往外推,难道不喜欢表哥或者已经心有所属了吗? “许姐姐,你觉得我表哥人怎么样?”苏瑜一脸期待地问着。 许晚咬了一口蟹黄酥想了一阵说道:“你表哥啊,长得不错,这性格嘛也还好,总之还行吧,值得交。”她觉得韩沐白好像也没有什么明显的缺点,目前看来相处的还算愉快。 苏瑜在一旁敲边鼓,“许姐姐,我表哥现在可是身家清白,跟那个讨厌的女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一边吃还不忘一边帮自家表哥撇清。 “慢点吃,喝点水,也不怕噎着。”许晚给她递了茶水微笑地说道。瞧着苏瑜边吃边说的模样,哪里有一点古代大家闺秀的样儿,明显是个小馋猫嘛,不过这性子倒也讨喜。 韩沐白听出了许晚对他的评价只是停留在表面上,只是将他当成了一个朋友,脸上露出一阵挫败,又想着他们认识时日尚短,他还有机会,瞬间他又豁然开朗。 许晚就看见韩沐白的脸色一会阴一会阳的,也不知道他在瞎琢磨什么。 “既然吃着还可以,那我们一会多买几包蟹黄酥带回去吧。”韩沐白觉得许晚还算喜欢吃,多带点回去也无妨。 “表妹也给舅母带些回去,算是我的一点小心意,感谢她前几日的帮忙。” 苏瑜在一旁也跟着点头,“好,省得我娘总说我有了吃的就忘了她。” 第42章 无事献殷勤 “主子,您可是困了?”秀珠一边整理床铺一边问道,方才看见许晚坐在椅子上正发呆,没说话也没什么动作的,有半天了吧,估摸着又是参加茶会又是逛街的,应该是累着了。 许晚虽然眼睛一直盯着那油纸包的蟹黄酥没动,但是大脑早就迅速地计算好了古代与现代的金钱换算,受到今天的逛街的启发,她决定做点关于吃食方面的生意,开铺子卖奶茶的构思已经在她的脑海里初步成型,只待与韩沐白和寂月商量具体细节。 许晚抬头望向正在铺床的秀珠,问道“王爷和公子现在在何处?” 秀珠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回过身来,想了想回道:“方才见青玄拿着什么东西往书房的方向去了,想来王爷和公子都在那。” “走,咱们也去。”灵感迸发的许晚实在是坐不住了,她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想到什么可行的就要去做,从不拖沓,拿着那几包蟹黄酥就出了屋子。 秀珠快步跟在许晚的身后,她很想提醒主子,天色已晚,按照大庆礼俗,单身男女不宜在此时见面,对双方名声不好,可转念又一想,咱们王爷和主子之间好像从没有过这种避讳,否则主子一个单身女子怎么会住在和她没有一丝关系的王府呢,况且瞧着王爷对主子的重视,搞不好主子还是王府未来的女主人呢,他们这样来往也不打紧吧,故而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许晚十分激动的往书房走,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秀珠的挣扎,她现在满心满脑都是对铺子的规划,可没空关注别的。 “请你吃蟹黄酥。”许晚双手捧着一包蟹黄酥,笑嘻嘻地递到寂月的面前。 寂月觉得许晚那一脸讨好的笑容十分刺眼,无事献殷勤,完全不符合她的一贯作风,他抬头狐疑地望向韩沐白,“沐白?她这是什么招儿?”要知道许晚从来是挤兑自己不遗余力的,这次突然示好,怎么看都觉得是个陷阱呢。 “今天我和许晚去逛得意楼顺道买的,尝尝吧。”韩沐白觉得许晚总不会害寂月吧,顶多就是小小地捉弄一下,女儿家心性罢了,也就乐见其成。 寂月一边盯着许晚的脸一边缓慢地接过油纸包,企图从她堆满笑容的脸上看出点端倪,“就这样?”他还是不相信许晚会单纯的好心送他吃食。 许晚见寂月接过蟹黄酥,一脸得逞地说道:“当然不仅仅是这样啦。”她故作高深地看了一眼,顿了顿,“我需要你酒楼一楼的一个包间,就临街的那间。” 寂月心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后招呢,酒楼一楼的包间有好几个,还特意要临街的,这姑奶奶是准备做什么呀,又要去吃饭?临街的哪里有二楼的清净啊,真是古怪。 “要去吃饭?” “不不不,是要做生意赚钱。”许晚给他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仿佛这其中有什么好处是给寂月的似的。 韩沐白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做生意要占用春江酒楼的包间,就那么大点的地儿,哪能扑腾开来,“我们长亭街的那间铺子已经整修的差不多了,你如果想开铺子随时可以用了。”其实那铺子也没太多需要修整的地方,不过是久没有启用,灰尘比较多,这几日已经安排人清扫好了。 许晚当然没忘记那铺子的存在,不过杀鸡无需用牛刀,她只想做点奶茶生意,寂月那酒楼一间包房拿来操作架和外卖口已经足以,搁现代一个正经奶茶店都没他那一间包房大吧。 “我知道,不过我说的只是小生意,用不到咱们那铺子,那儿我有别的用处呢。”许晚拽着韩沐白的衣袖自信着说道,仿佛心中早已有了规划。 第33章 韩沐白对许晚用我们形容那铺子十分满意,原来在潜移默化中许晚也早已将她和他看做一体的了。 “哦,你有什么想法了吗?”韩沐白愉快地问道,丝毫不在意酒楼主人寂月的意见。只用那么一个包间大小做门面,韩沐白还真想知道做的是什么生意。 第43章 筹备铺子 “我今天受蟹黄酥启发,决定也做点小吃食的生意,那蟹黄酥只能每年收蟹的时节做,原材料有限,而我准备卖一种叫奶茶的饮品,就是喝的,一年四季都可以卖。”许晚想着奶茶的原材料在现代很是平常,可是依靠古代的技术是做不出来的,所以她卖的势必是天下独一份儿,生意一定不错。在现代奶茶就属于暴利行业,搬到古代来也一定利润可观。 “怎么又是奶又是茶的?”寂月听她说是做吃食方面的,想来也不会太影响酒楼的生意,已经默许,可这吃食怎么听着那么怪,要说这卖茶,他见过,这卖奶,倒是没瞧见过。 “奶茶呢就是依靠粉末冲泡出来的一种喝的,属于零嘴儿范畴,也可以配着点心喝,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正规茶水,口味相较于现有的茶也有所不同,它的种类可以很多,男女老少皆宜,特别适合那些闲来无事的贵家小姐。” 这奶茶可是新奇玩意,他们这个时代的人别说尝了,听都没听过,而且口味众多,这帮只知道喝茶叶泡的茶的夫人小姐肯定趋之若鹜,许晚的目标人群早已锁定在了富贵阶层。 见韩沐白和寂月都还没回过神来,许晚接着侃侃而谈道:“价格呢我都想好了,最普通的的十两银子一杯,最贵的一百两银子一杯。” “什么?你怎么不去做土匪?一杯茶这么贵,在我那吃一桌好酒好菜才几两银子呀!”寂月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抓狂地喊道,这丫头真不是一般的黑,也不知道酒楼的客人会不会被她吓跑。 “论杯卖的?这倒新奇。”还是韩沐白会抓重点,他想着去酒楼茶肆一般都是叫一壶茶水的,没听说只点一杯茶的,不过许晚这一杯茶确实贵,别人家整壶茶都不及她的价格。 “还是沐白听出了关键。”许晚一脸赞许地看着韩沐白继而一脸嫌弃的对寂月说道:“我这个价格还包括了杯子和包装费的成本呢。” 许晚眨巴着双眼,丝毫不担心:“我这是充分参考了沐白今天说的蟹黄酥的价格和瑜儿表妹说的月银后订的价格。” “你要卖茶还送杯子?”寂月哭丧着脸,一副心痛不已的样子:“沐白,如果我的酒楼因为许晚的这个什么铺子生意不好了,你可要为我做主呀!”说完还一副撒娇相,令人十分恶寒。 “放心,她的损失都算我的。”韩沐白被他那一脸娇嗔的样子恶心的不清,赶忙保证道。 许晚听到他们两个已经断定她一定会亏本真是哭笑不得,这两人对她也太没信心了吧,“你们就等着瞧吧。” 许晚拿起桌上的毛笔大致的画了一个草图,“你们帮我把那间包房靠近街道的那面给我开个窗户,半人高的,宽度就按照我画的,大概那面墙的一半宽,给我准备一张四方桌放屋子中间,屋子两侧放长桌,这样人走动应该不成问题。” “就这样?”韩沐白看过她的图觉得还算清晰办起来应该不费事,可这铺子就几张桌子,开个窗户就能做生意了吗,也太简陋了吧。 “我还需要人手,五个人左右就好,最好年轻些的,跟青玄差不多大就行,你们看去哪找?”许晚向韩沐白和寂月征求意见。 “这倒简单,我们七星楼西郊的村子里也不少人,跟青玄差不多大的也不少,可是大厨我就没办法了,我那都是从小接受杀手训练的,没一个会厨艺的。” 韩沐白望向许晚:“要不,我从宫里找一个专门做糕点的御厨出来帮你?” “不用大厨,就几个人手就行了。寂月,选人要选做事仔细、干活勤快的,还有一点,你这阁主别回去就下命令,这样挑出来的人不靠谱,你得跟他们明说,是来开铺子当伙计的,自愿比较重要,我可不想他们不情不愿地被送来。” 寂月听许晚交代的事无巨细,自己好歹也是有个酒楼的人,当初选人也是依靠他们自愿的,这还能不知道嘛,这丫头真是小看了自己呀,“成,这点你放心,一准给你好用听话的。” 许晚一锤定音:“那就这么定了,晚上酒楼关门后把那个包间腾出来布置好,人手集合到酒楼,我大概中午才能过来,要去买材料。” 韩沐白点了点头,“放心,一会我就吩咐人去入夜去修正那个包间,明天我在家等你” “让你的人别穿黑衣服,我这是做生意不是杀人!”许晚冲着寂月喊完这句就启动手镯消失了。 第44章 秀珠的遐想 “潮汐”的人觉得自家的这个神医行踪越来越扑朔迷离了,经常在房间里一待就是好几天,出现就是开车出基地,买的东西也越来越奇怪了,在帮她卸货的时候发现竟然是各种各样的做奶茶的原材料和包装杯子,他们的神医难道要改行了,不赚打钱了改走文艺路线了?众人也就只敢在心里嘀咕,面上可不敢得罪这尊佛。 许晚虽然察觉出了他们眼中诧异,可谁叫她忙得很呢,没心思和他们计较,等他们把原材料和各种必备工具都搬进她的房间后就将人全赶走了,然后关起了门开始了一趟又一趟的运输工程。 第34章 “哎呀,累死我了,终于全搬过来了!”许晚浑身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还真是小看了这些东西,没想到这么重,要不是怕过程中出意外传送到别的地儿去,她都用小推车把这些货物一次性运过来了,也省得她来回这么多趟。 看着堆积成小山高的原材料,许晚默默感叹,这钱还真是不好挣啊,自己当初想什么不好,非要想出这个麻烦的生意来,坐在家里等冤大头上门来送钱不是省心又省力?不过话又说回来,哪来那么多的疑难杂症需要她出手啊,还是要靠别的出路呀。 韩沐白见她小脸红扑扑的还不停地喘着气,给她倒了杯水,安慰道,“喝点水,休息会吧,我一会吩咐人把这些送去酒楼。”他坐着看她一个瘦弱的女子为了这些材料,来回了搬运了几十次,十分心疼。 “嗯,把这些派人先送去也好,我们送去就太引人注意了。”许晚想着现在春江酒楼依旧是七星楼的秘密据点,还是暂时不要大张旗鼓地把益王府和酒楼扯上关系的好。 韩沐白也点了点头,许晚考虑的很是周到,有寂月在,七星楼在大部分眼里都跟益王府切割不开了,眼下春江酒楼还是不要过早曝露。 “我回屋换衣服去,你等等我。”许晚过来的时候穿着的还是现代的衣服,韩沐白早已见怪不怪了,他觉得许晚什么样都好看。 秀珠从昨晚就一直纳闷,为什么主子去了书房后就没再出来了,后面也是王爷叫她直接回去睡觉的,还说早上不用伺候主子,让下午再来。 到时辰了秀珠带着一肚子的疑问进了许晚的屋子,瞧见许晚正在梳妆。 “来的正好,这头发我还是不太会弄,你来帮帮我。”许晚和步摇斗争了好一会了,怎么戴都是会掉下来,一直摸索不到门道。 “主子,您是刚醒吗?”秀珠小心翼翼地问道,主子这个时辰在梳妆,莫非早上都在睡着?她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主子中午才起,这太令人遐想了。 “秀珠呀,昨天忘记和你说了,桌上的蟹黄酥是给你的,你拿回去吧,一会我要跟王爷去酒楼,别再给忘了,放久了会不好吃的。”许晚想着这丫鬟跟着她也有好几天了,自己都没送过她什么见面礼,就先用这点心垫着,以后再寻别的物件送她吧。 秀珠十分惊讶,眼睛睁地圆圆的,本来被选来这当丫鬟就比以前在花房轻松,已经算是个优差了,府里其他丫鬟都羡慕着呢。伺候下来发现主子脾气也好,从不刁难人,日子更是舒心,自家哥哥都说这是天大的福气能摊上这么个好主子,可怎么也没想到主子连这么贵的蟹黄酥也随手赏给她,还说是特地留给她的,“主子,这个很贵的。”她一个月的利钱也才二两,这一块小小的蟹黄酥就是这个价,她从没奢望过自己能吃上这么好的东西。 许晚穿戴整齐,见秀珠还怯生生地站在那不动弹,笑着催道:“怎么啦,赶紧拿回去吧,我还等着你跟我出门呢。” 秀珠忙跪下谢恩:“奴婢谢谢主子赏赐,以后一定好好报答主子。”她的眼眶有点湿润,主子对自己这样好,自己以后一定要更加尽心尽力伺候她。 许晚见她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连忙把她扶起来:“不过是些而已,哪里用得着你这样千恩万谢的,也别动不动的就跪了,赶紧拿回去然后过来随我出门吧。” 秀珠哽咽着应了一声,拿着蟹黄酥回去了。 第45章 一唱一和 “姑奶奶你可来了,都在后院等着你呢。”寂月见韩沐白和许晚终于出现,长舒了一口气,今天酒楼特地歇业 许晚和韩沐白刚到春江酒楼就被寂月领着进了后院,她带过来的材料早就被运来了这里,连人手都早已就位。 韩沐白眉头微皱,她今天已经很累了,要说开铺子也不急于一时,早知道让她在家多休息几天再来了。 “我现在做的步骤,你们几个看好了,要记在心里。”许晚一边示范一边叮嘱着,“每一份的料既不能偷工减料也不能随意乱加,要严格遵守规定的量。” “是,小姐。”寂月送来的几个少年还算恭敬听话。 许晚带着他们挨个认了一遍材料并且做好标记,一边嘱托他们要注意的事项一边跟他们介绍价格,这几个少年动作还算利索,学的也挺快,很快领悟了,他们试着冲调出了几杯奶茶,许晚尝了一下,味道还可以。 “这味道还可以,就是要多练练,步骤牢记心中,如果客人多也别慌了手脚,你们都是七星楼打小就训练的,我相信冷静细心你们还是能做到的。”许晚适时的提点几句。 “是。”几个少年有点拘谨的回答道。许晚不知道的是他们都觉得这材料这样新奇,想必一定很珍贵,用起来的时候格外小心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浪费了。 “热水就用你这厨房里的,没问题吧?”许晚转身问寂月。包间只能当一个操作间,真正说是一个完整的铺子也有点勉强,像提前煮材料和备热水还得在酒楼的厨房进行。 “这应该没问题,老冯头?”寂月想着就管个热水这厨房还是供应得来的,本来厨房也是热水不断的,不过还是交代一遍冯掌柜。 “阁主,热水管够,您放心。”冯掌柜赶忙拱手作揖保证道。 “沐白,你说我每月付这几人多少银子是好。”许晚征求韩沐白的意见问道。 第35章 韩沐白惊讶地看着许晚,仿佛没料到她会谈到工钱似的,他与寂月交换了一个眼神,不敢置信地问道:“你确定现在就谈工钱吗?不等等看生意如何?”虽然他也觉得许晚的东西很新奇,但是也不敢确定生意会好。 “怎么,我看着像是会白使唤人不给工钱的人吗?”许晚哭笑不得,这都把她当什么人了,“我看暂时就每人每月五两银子吧,以后再酌情涨工钱。” “你确定要付这几个半大的孩子五两一个月?”寂月有些意外,本来他觉得许晚一准亏本,做几个月图个新鲜也就过去了,没想到她连酬劳都考虑好了,还真是自信,就是不知道她做生意是不是和她的医术一样厉害。 韩沐白瞪了一眼寂月,这家伙会不会说话,怎么就是半大的孩子了,明明都跟青玄差不多大小,也算是少年了,虽然要搁在现代有雇佣童工的嫌疑,可是这是在古代,这个年龄早就可以出来养家糊口了。送她这来工作就嫌弃人家小,怎么他打小就训练这些孩子成为杀手不嫌弃人家小呢,真是差别对待啊。 许晚拉着韩沐白的胳膊撒娇似的问道:“沐白,你觉得每月盈利我先扣一半材料的成本费,剩下的发了工钱再和寂月五五分怎么样。”她用狡黠的目光看着韩沐白。 韩沐白被她盯得心猿意马,想都没想就出声附和:“咳,我觉得这样分还算公平,寂月你觉得呢?”天知道公不公平,只要许晚开心,就算让他自己补贴寂月他都心甘情愿。 寂月看他们一唱一和的样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得,得,就这么分吧,也不知道生意能怎么样,先这么定。”摊上这么一位重色轻友的兄弟实在是头疼,这还没怎么着呢,就被许晚管的服服帖帖的。 “冯掌柜,开门吧,关了大半天可损失不少。”寂月招呼老冯头开门做生意,这少了大半天的盈利都够七星楼一天的开销了,心疼的紧。 “我们铺子也开门吧,把招牌挂上。”许晚也招呼着,她很有先见之明,早就让韩沐白帮着弄了一块“奶茶坊”的匾额,这名字既简单又好记。 第46章 奶茶托儿 酒楼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来往的都会先在门前驻足,观察一下这新开的“奶茶坊”。 “奶茶坊,这是卖茶的?”一个不明所以的客人问道。 “不知道啊,新开的吧,打老远就闻到香味了,也不知道是卖的什么茶。” “谁说不是呢,昨儿个我经过还没这个呢,奶茶?用奶做的茶嘛?那还怎么喝啊,真是胡闹。” 来往的客人络绎不绝,议论声也是一阵接着一阵,但是他们都只是停下看看然后就离去了,没有人上前询问具体的。 许晚从二楼包间的窗户口往下看,仔细观察了来往客人的反应,“秀珠,下去买十杯上来,要口味不一样的。”她觉得需要一个人来带动气氛,简单点来说就是个托儿,很不幸秀珠就被指派去了。 “你这哪是做生意啊,是开给你自己喝的?”寂月觉得来往客人都是观察一阵就走了,根本没人买,这奶茶坊刚开门就生意惨淡,许晚已经受了刺激绝望到要自己去买来喝了。 许晚用一副看白痴的神情看了看寂月,转而抬头问韩沐白:“沐白,你说他这样的脑子做生意,这酒楼为什么还没倒闭?” 韩沐白仔细思考了一阵,一本正经的说道:“虽然没倒,但是他也没赚着大钱,只能勉强维持七星楼的开支。”什么是兄弟,兄弟就是关键时刻用来补刀的。 “哎,真是难为你了!”许晚一点也不走心地故意安慰道,象征性的拍了拍寂月的肩膀。 “主子,买回来了,这杯子真奇怪,拎起来很轻,盖子还不会掉下来。”秀珠买好了奶茶送了上来。 许晚给韩沐白和寂月每人发了一杯,“喝喝看,吸管插进去,慢慢的吸。”她做了个示范给他们看,这古代人怕是不知道怎么用吸管吧。 “秀珠,你和青玄也喝吧,一人一杯,口味自己挑,剩下的五杯现在送去苏府给苏瑜,说是我送她的。”许晚吩咐道,另外一个主意在心中已然成型。 秀珠一听还有她和青玄的份,这可是比蟹黄酥还贵的东西啊,刚才去下面买,主子给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她还觉得奇怪怎么不用碎银子,没想到十杯正好这个价,那算下来得十两银子一杯了,实在是太贵了。 “是,我这就去。”秀珠觉得主子对她实在是好,她交代的事一定要办好,赶忙拎着五杯奶茶下楼找青玄一同去苏府了。 “咦,还真有人买了!”寂月透过窗户发现有三三两两的客人开始光顾“奶茶坊”惊讶的叫了起来,“你快说说,这是为什么?”他觉得太神奇了,为什么许晚叫丫鬟买过之后就会有人来买,这中间有什么诀窍不成。 韩沐白也是拍手称奇,他本以为许晚老神在在胸有成竹是对她的奶茶有信心,这开门时间尚短也不急在一时,没想到她还真有办法,一眨眼就能吸引到客人,可她就坐在这,只是让丫鬟去买了几杯,怎么就能立竿见影呢。 “你们都没看懂?”许晚瞧见韩沐白和寂月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等着她解惑的样子,“我是让秀珠去当托儿,托儿懂吗?” 他俩依旧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许晚滴汗,难道这个时代连托儿这个词都没有吗,好吧,那我就再当回专家,给他们仔细解释解释。 第36章 “托儿呢就是秀珠呀,简单来说就是客人和铺子是一伙的,秀珠假扮普通客人去买奶茶,一买买了那么多杯,造成一种轰动效应,让人觉得这东西卖的很不错是个好东西,普通人都有从众心理,刚开始路过看着稀奇,但是不敢做第一个尝试的人,我让秀珠去买,做了这个出头的,接下来他们就会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也去消费,秀珠就成了铺子的托儿,她的功能就是吸引别的围观群众的。” 寂月听完她的一番讲解毅然决然地竖起了大拇指:“我服了,你这讲法确实对,我怎么从前没想到呢,你真有做生意的天分!”如果说以前他对和许晚的合作还抱有一丝不确定,那么从现在起他是真的佩服的五体投地,对她是一万个放心了。 “有你这个老板在,奶茶坊的生意一定会很红火。”韩沐白也感叹道,每一次许晚都会刷新他对她的认知,她仿佛永远有无数新奇的想法和做法,越是深入了解越是能给自己惊喜。 第47章 吃货苏瑜 “请问贵府二小姐,苏瑜苏小姐在吗?”秀珠向苏府的看门小厮问道。 “你是何人,找我们小姐什么事?”小厮看着秀珠一副在大户人家当差的模样,仔细地问道。 青玄抱着胸,直接了当地说道:“我们是益王府的,主子托我们送东西给苏二小姐,还烦请带路,我们还赶着回去复命呢。”主子给的奶茶他还没空喝呢,听说要趁热最好喝,还是送完赶紧回去,他可还没尝过滋味呢。 小厮一听是益王府的,赶忙连连说道:“两位里面请,我去禀告小姐。”这益王府的他可不敢随便得罪,整个苏府都知道老太爷最是喜欢这个外孙,怠慢谁也不能怠慢他府上的。 “烦请两位在这稍等,我进去通知小姐和夫人。”小厮将秀珠和青玄带到园子入口处说道,这大家族的园子外人一般是不能擅自进去的。 “夫人,小姐,外面有两个人说是益王府的,来给小姐送东西。”小厮回禀着。 园子里云氏和苏瑜正陪着颜宁公主和宋锦欢绣花呢,“找我的?让他们进来吧。”苏瑜听说来人是益王府的,想必不是表哥就是许姐姐差来的人把。 “奴婢给各位请安。”秀珠看见园子里有少贵人行礼道。 “是你,你是许姐姐的丫鬟吧。”苏瑜眼尖的认出了秀珠,那天见她跟在许晚身边的。 秀珠赶忙应声:“回表小姐的话,是。我家主子让我给您送了点东西来。”说着秀珠将奶茶递上。 “这是什么?”苏瑜从丫鬟手中拿过一杯瞧了瞧,其他几杯放在桌子上,大家都凑了上来。 “回表小姐,这是奶茶,我们主子特地让送来让小姐尝尝。” 苏瑜喜上眉梢,表哥说的真是对,跟着许姐姐果然是有肉吃,这都想着她,“也不知道这个如何喝。”她瞧着这个盖子盖的严丝合缝的,一时间无从下手。 秀珠上前将一根吸管插入杯子递给苏瑜,“像这样,吸管插进去,慢慢吸就好了。” 颜宁也是一脸好奇,要说她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这么新奇的东西还是第一次见。 “瑜儿,许姑娘送来的?”云氏看着桌上的奶茶问道。 “是三皇兄府上的那位?”颜宁倒是记得许晚这个人。 苏瑜有样学样地将插好吸管的奶茶递给颜宁:“公主尝尝,许姐姐叫人送来的。” “还真是巧了,有五杯,咱们四个人倒是够喝。”苏瑜觉得还算幸运,算上她娘也才四个人,还多一杯,要是少了还真是不好分呢。 她轻轻吸了一口,味道甜甜的,甚是好喝,“不知这茶是打哪来的?” “回表小姐的话,这是我们主子在“奶茶坊”买的,是间新铺子,就在春江酒楼那。”秀珠一字不落的将许晚交代她的说辞背了出来。 “好,那替我多谢许姐姐,我改日去找她玩。”苏瑜边喝边交代着。 “是,那奴婢先回去了,主子等着回话呢。”秀珠和青玄告辞完就往回赶。 颜宁公主喝了几口也不住地夸赞:“瑜儿,这奶茶味道还真不错,一会回宫我也要差人买几杯带着让母后也尝尝。” 喝了这么多年的茶叶水,再好的茶叶喝起来也就那么回事,这奶茶喝起来味道倒是不错,她决定一会也去那个什么奶茶坊的多带几杯回宫里,让母后和其他人也尝尝。 “现在想来那天许姑娘说得倒是实话,她不喜欢茶原来喜欢这奶茶啊,要是我早知道有奶茶,我也不喜欢喝茶了。”宋锦欢想起那日茶会许晚说家中不怎么喝茶,原来她喝的是这么好喝的东西,柳璇儿和唐如絮还真是孤陋寡闻呢。 “那当然了,许姐姐压根不缺钱。”苏瑜想到许晚连五千两金子都不放在眼里,区区茶水,也就柳璇儿之流才觉得人家是喝不起。 云氏喝着奶茶,不禁暗暗想着,看来这回自家女儿这朋友是交的不错,她感叹道:“许姑娘有心了。” 第48章 奶茶风潮 颜宁回宫也光顾了奶茶坊,各种口味的奶茶都买了一份,花起来银子来丝毫不眨眼。 “母后,我回来了!”颜宁回宫就直奔坤宁宫。 “颜宁回来啦?”田皇后正跟苏贵妃在闲聊,“我这女儿啊,是真喜欢你家侄女,这不,去苏府又消磨了一整天。” “自家亲戚多走动走动也是好,这宫里跟公主年纪相仿的玩伴也少,也难怪她喜欢往我那侄女那跑呢。”苏贵妃对于她俩交好倒是乐见其成,公主乃是皇后所出,皇后又没有嫡子,这后宫上下都想着法子拉拢讨好她,唯独只有自家侄女能入了她的眼,这么多年来,两人感情倒是情如姐妹。 第37章 “母后,今儿个儿臣喝了一种特别的茶,甚是好喝,也带来让您尝尝。”颜宁招呼贴身宫女把在奶茶坊买的都摆到了桌上,“苏娘娘也尝尝。” 宫女打开两杯奶茶分别递给了皇后和苏贵妃。 “味道是不错,比一般的糖水来得更有滋味,似乎是凤梨的味道!”皇后尝了几口后评价道。 “我这个喝起来倒是有梅子的味道。”苏贵妃说道。 颜宁一脸骄傲的说道:“我就说好喝吧!要说这也还是托了贵妃娘娘的福呢!” 苏贵妃听这话有些摸不着头脑:“公主何出此言,怎么就是托了我的福呢?” 颜宁故作神秘的说道:“这奶茶呀,是我在苏府做客,一个姓许的姑娘送来给瑜儿的……”她的话音拖的很长,奈何田皇后和苏贵妃还是一头雾水,用不解地眼神盯着她。 “这许姑娘呢,可是三皇兄府上的。”颜宁直接揭晓谜底,说完笑眯眯地看着苏贵妃。 “颜宁,这可不能乱说,你三哥府上什么时候多了位女子,本宫怎么没听说,你一个女儿家休得胡言!”田皇后觉得自家女儿定是哪里听来的闲言闲语,作不得数的。 苏贵妃听完也眉头微蹙,沐白府上会有女子?这还真是让人不敢相信!自家这个儿子先前定亲都是极其冷淡,仿佛只是为了完成自己的心愿,他丝毫不上心,退亲也是爽快就答应,仿佛娶谁不娶谁都无关紧要,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哦,这倒是奇闻,公主给我们详细说说,我这个儿子呀,我都好久没见着他了,先前听陛下说起他病愈了,他也就只是就差人送了封信来叫我安心。”苏贵妃想着前些日子突然收到韩沐白的书信,说是已经大好了,让她安心,也听宫中流言纷纷,说是自家儿子得了神医医治已经没事了,就是还没有机会见到他。 田皇后拉过自家女儿的手坐下,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可不能胡说,别是听到几句留言就来糊弄母后和苏娘娘,你三哥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性子如何,这满宫中谁不知道呀,怎么会有女子住在他府里呢。” 颜宁看皇后和贵妃都是一脸的不相信,心里暗叹,哪里是你们不敢相信啊,我也不敢相信啊,可事实不就是这样么,叫人不信也难啊,“母后,颜宁说的句句属实,儿臣虽然没接触过那姑娘,不过听说瑜儿跟她到是很熟,就连苏夫人也很喜欢她呢。” 田皇后和苏贵妃交换了一个眼神,“雅慧啊,看来这事是真的了,本宫倒是好奇,沐白究竟会看上怎样一位女子?” 颜宁公主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还说到自己的嫂子也认识那位姑娘,看来是八九不离十,确有此人了,“那我到是要差人去问问了,估计是有别的缘由才暂住在益王府的吧!”苏贵妃还是不敢相信儿子会不声不响的看上一位女子。 田皇后也不追问,她搅拌着奶茶,连着吸了几口,“这奶茶确实好喝,连着这个杯子本宫也是第一次见。”她瞧着手中的这个杯子与众不同。 颜宁见皇后喜欢,觉着找到了知音:“母后若是喜欢,儿臣便日日给母后送,奶茶坊有好多种口味呢,以后颜宁就每日给母后换一种口味,保准让您尝遍那铺子里的所有品种。” 颜宁想到自己带回来的这几种口味也就是奶茶坊的冰山一角,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尝遍所有口味。 这宫中是藏不住话的,关于益王府中有一位神秘的女子的事和奶茶坊的奶茶不消一个晚上就传开了,就连朝中大小官员,凡是跟宫中有点联系的都知道了,京城中有一家叫奶茶坊的铺子,卖的奶茶是连宫中皇后和贵妃都喜欢得不得了的,一时间各家贵妇小姐们都争相派人去购买,京城中也刮起了一阵奶茶旋风。 第49章 平常心对待 “主子,王爷有请,在书房等您呢。”秀珠从屋外进来看到许晚正坐在床边,手里抱着被子。 许晚已经拆了两床被子了,她想看看这些被子的里面放的是什么材料,盖起来既厚重又没那么暖和,“韩沐白找我?知道了!我就来!”说完她放下了手中的剪刀。 “说了找我什么事了吗?”许晚一边走一边问秀珠,她的脑海里还是刚才的被子,总想着得找个办法让被子更暖和更轻才好。 “奴婢不知道,是青玄刚才来通知的。”秀珠一板一眼地回答着,方才她换了热的茶水回来,青玄一阵风似的跑来告诉她的。 “沐白,找我呀。”许晚刚跨进书房就见韩沐白的穿着与以往不同,以往他总喜欢白色或者淡青色的长袍,而眼前这身紫色长袍,还有这镶金的腰带,处处透露着贵气逼人四个字。“你这是……官服?”看样子这个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古代象征身份地位的服装吧。 韩沐白点了点头,一脸正经地说道:“这是我的朝服,父皇下旨了,现在要见你,马车已经在府外候着了,我陪你一起去。”宣旨的公公走了已经有一会了,他也准备妥当了就等许晚同去了。 “现在?那我要准备什么吗?要换衣服吗?”许晚赶忙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随手掸了掸裙摆上沾着的被子里的绒毛问道。瞧他这一身穿的,自己穿的好像随意了点啊。 韩沐白难得见她这么在意自己的打扮:“好着呢,就这样,无需换装。”她穿什么都是极美的,有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神采。 第38章 “我有一点紧张,还有点激动,终于要见着活着的皇帝了!”马车中许晚向韩沐白吐露内心的纠结情绪,只见她眉头紧蹙,呼吸起伏很大,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 “父皇虽是帝王,但也是位父亲,你救了他两个儿子,想来他也不会太为难你,你无须如此紧张,见着他只要平常心就好。”韩沐白抚上许晚的手,轻轻地拍了几下示意她冷静,再不抓她的手,怕是她就要捏红自己的胳膊了。 许晚内心一阵吐槽,这个劝说的毫无说服力啊,不会太为难?那就是可能为难,只是不会为难的那么过?谁知道帝王的为难是什么呀?如果把太为难看成是要杀头,那为难想必也不会轻松到哪里去吧? 这平常心对待更是扯淡,每当遇到真正的考验之时,人们总爱说你要用平常心对待。考试你要用平常心对待,生死关头你要用平常心对待……什么你都要用平常心对待!可是谁都知道这场合不是平常的场合,如何能叫人用平常心?这世间根本就没人能做到平常心,因为心境是随时随地变换的,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这大概也就是传说中的本能吧。 “若你父皇问起我的来历,我该如何作答?”许晚想着要是跟皇帝说她来自未来,会不会被当成疯子抓起来,想到这她有点抖,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了古镯上,还好自己时刻带着,万一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刻,还能穿回去保命。 韩沐白没有遗漏她的这一瞥,略作细想后答道:“凭我对父皇的了解,他是一个宽容的人,有着常人难以拥有的气魄和胸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怪罪于你。若你据实已告我相信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且到时候我就在旁边,一定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他觉得许晚还是说实话比较好,否则一个没有家族背景,亲人朋友的女子,自己若是以后想和她在一起,太难!若是父皇得知她乃是个世外之人,或许会容易些。 “发什么愣呢!”许晚在韩沐白眼前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暗中沉思。 “咳,没什么,我就是想着一会父皇会问你什么问题。”韩沐白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欲盖弥彰地说道。 许晚为即将要见到皇帝激动着呢,也没留意他的神情,“我觉得他会问我从哪里来,为什么一个女子会医术,又是怎么认识你的,诸如此类的。”她已经做好了一些假设,觉得无外乎这些问题。 第50章 初入皇宫 “回禀圣上,三皇子到了。”高公公弓着腰向庆宣帝报告着,他没说的是三皇子还带了位女子一同前来。 “宣!”庆宣帝心道老三和这位神医还真是动作快,宣旨太监来复命还没一会他们就到了,还真要看看这个神医究竟是不是那么一回事呢。 “儿臣给父皇请安!”韩沐白行了一个大礼旁边的许晚也跟着跪了下来。 庆宣帝一看儿子旁边跪着一位女子,甚是不解:“沐白,你那位神医呢?”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的女子就是那位神乎其神的神医。 韩沐白镇定地回道:“父皇,这就是那位医者,许晚。” “女的?神医?”庆宣帝大惊。 “回父皇的话,是的。”韩沐白觉得别说是父皇了,就是他,刚开始的时候也是存疑的,毕竟这世间女子学医几乎没有,就连为后宫看诊的太医都是男的,即使有医女也通常只是作为一个中间传话的人,因为男子多有不便,都是医女给那些宫中贵人检查身体,再回来告诉太医症状,太医再凭切脉和所述症状判断病症的。 “都起来回话吧。”庆宣帝理了理思绪,准备仔细问问,女子能有一身好医术,这倒新鲜。 “你叫许晚?三皇子和四皇子是你给医好的?”庆宣帝直直的对上了许晚问道。 许晚以前觉得影视剧中说的什么皇家威仪都是靠真金白银衬托出来的,并没有那么夸张,可是此时此时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那种不怒自威地气势,她小心翼翼地答道:“回皇上的话,是的。” 庆宣帝观察着这女子觉得倒是个胆大的,第一次见到他,回话倒也得体,瞧着神情也不慌张,是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为何你一个女子会学习医术,你的父母也赞同?”放眼整个大庆,别说世家贵女不会去学习这个,就算是小门小户的也不会让女儿去学医术的。 许晚觉得这就是时代的弊端,在这个世界,怕是女子抛头露面就是不体面吧,“回皇上,小女子认为医术不分男女,兴趣所在,皆可学习,我乃孤儿,所以不知父母是否赞同。”想她最亲的也就是雪妍了吧,哪里来的什么父母亲人。 “朕听说你住在益王府中,可有此事?”庆宣帝想着原来是个孤儿,也难怪会不知道礼法,近几日后宫传言纷纷,连带他都知道了有位女子住在益王府。 “父皇,此事儿臣……”一旁的韩沐白见庆宣帝面色有点不虞,赶忙上前想解释一番,不料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沐白,朕问的是她,你在一旁听着就好。”老三这样护着,看来这二人之间还真有些瓜葛。 “确有此事,我这段时间是住在益王府。”许晚如实答道,她早就料到会有此问,所以也不慌张。 庆宣帝见许晚一脸的不卑不亢,说道:“你可知,一个女子住在一个男子府中是会坏了名节的,这于理不合。” 第39章 “回皇上的话,我虽然住在益王府但是我与益王乃君子之交,坦坦荡荡,我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妥,且我在大庆只认识他。”许晚觉得名节于她来说是浮云,他们这关系搁在现在顶多是一个合租的关系吧,各自有各自的房间,清楚的很。 庆宣帝轻轻看了一眼韩沐白,知子莫若父,他那满脸的失落这不摆明着对人家姑娘有心吗。“你只认识沐白?你从哪里来?”庆宣帝还是很会抓重点的。 “若我说了,皇上怕是不会信。”许晚想起韩沐白说的那个“不会太为难”觉得还是先小小的探知一下这皇帝的气度究竟如何再作打算吧。 “朕乃一国之君,有什么信与不信的,你且说说看!”庆宣帝隐隐觉得这女子的来历怕是不那么简单。 “回皇上的话,我来自另外一个世界。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来到大庆了,我出现在了韩沐白的房中,认识了他,救了他,就是这样。” “荒谬,沐白,这女子是不是有些魔怔了?”庆宣帝觉得许晚这完全是无稽之谈。 韩沐白连连下跪,一脸慎重地回道:“回父皇,她说的是真的,儿臣敢用项上人头担保,她句句属实。”说完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御书房内一片寂静,庆宣帝是怎么也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个惊人的故事。 第51章 长生不老 “老。老三,你说朕是不是老了?”庆宣帝看着眼前的女子长叹一口气问道。 韩沐白仔细斟酌了一番,答道:“父皇依旧春秋鼎盛!” “哈哈哈!”庆宣帝坐在那龙颜大悦,“老三,你真是不会说话,要是你那两个哥哥来,朕这么问他们,他们一定会说“父皇一点都不老。”也就你会说朕春秋鼎盛,用到这个词言外之意就是还是老了。”自己生的儿子哪能不了解,这小子场面话说的都这么勉强,实在不是个能说谎的料。 “罢了!你说她是神医就是神医吧,朕且信着,那朕问你,你既然医术如此高明,你看朕还能活多久?”庆宣帝目光注视着许晚,等待着她的答案。 这个问题恐怕也就只有皇帝他老人家自己敢这么问,要是换了旁人别说是问了,听到都是犯忌讳的吧。 许晚听到这个问题也不意外,所谓皇帝,权倾天下,拥有享不尽的金银珠宝,后宫佳丽无数,年轻时尚且得意,可越是老了越是怕死,比如说那位汉武帝,晚年寻仙问道,奢求能够长生不老,结果到头来一场空,还弄得个晚景凄凉的下场。眼前这位皇帝两鬓已经微白,有此问也不稀奇。 “回皇上的话,小女子虽然来自异世,但终究只是个人,不是神仙,所以不能知道陛下您的寿数,但是世间一切都是因果循环,没人能逃过天命。” “你倒是说说如何个因果循环法?”庆宣帝皱着眉头问道,他料定许晚不会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她最后的一句似乎意有所指,仿佛早就知道自己会有此问。 许晚看了一眼韩沐白,只见他神情紧张,生怕许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似的,她微笑着转而对上庆宣帝的眼神:“皇上,我说的因果循环是不是普通老百姓说的善恶有报那套,我所说的是关乎您对您的身体如何,您的身体就会直接反应在您的健康上,健康和寿数息息相关。” 许晚看庆宣帝一脸的迷茫,继续说道:“举个浅显的例子,若您能够每日用膳后走上那么一小会儿,消消食,想必您的肠胃一定会更加舒服,若是用完膳就忙着坐回来批折子或者是一边看折子一边用膳,那么长此以往您的身体必定不会好,所以寿数健康都取决于您如何保养,但是不管如何保养只能延年益寿并不能长生不老。” 许晚觉得任何一个皇帝,不管如何英明伟大,他们也必然伤害过无辜的人,譬如开疆拓土,譬如为了朝局稳定,譬如为了平衡势力,肯定做过一些不是那么善良的事,若是对一个皇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那绝对是活到头了。 韩沐白听完许晚的一番论述,因为紧张而始终绷着的脸终于舒展开来,“父皇,儿臣觉得许姑娘所言确实有些道理。” “那依你所言,世间岂不是并没有什么神医?”若是一切都要看自己,那要医者何用,庆宣帝许晚这话有些不通之处。 “皇上,神医只是大家对医者医术高超的一个赞叹,神医神医终究还是医,并不是神!医者只能治病救人,不能救命。小女子虽然是救了三皇子和四皇子,但是归根究底是他们还有命在,且所患的病症在小女懂得的医治范围内,所以才能治好。” 许晚觉得还是赶紧解释清楚神医这个名头,省得以后什么病都要找她,万一治不好反而怪罪于她,就得不偿失了。毕竟人心是贪婪的,当你精于此道之时,他们就会对你抱有无限期望,当你不能满足他们的期望之时就会对你心生怨怼。 庆宣帝在脑海里反复回味许晚的话,虽然闻所未闻,但也有据可循,半晌,他说道:“沐白,你母妃已经多日未见到你,你带许晚去看看她吧。” 第52章 初见苏贵妃 韩沐白带着许晚拜别了庆宣帝,从御书房出来往后宫走去。 “这皇上我算是见过了,还。还好。”许晚一边摸着自己的胸脯一边对韩沐白说道。皇帝没为难她,只是问了她几个问题,情况暂且算是还好没错吧。 第40章 韩沐白看她一脸庆幸的模样,方才在御书房内父皇的几个问题都不是很好回答,自己着实为她捏着一把汗,没想到她回答的倒也得体,面对父皇的质问依然能做到镇定自若,真的是不简单。 “是的,看样子父皇很满意你。”韩沐白觉得父皇让他带许晚一起来参见母妃,想来也是看好她的。 “你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好不好相处啊?你说你父皇还真善解人意。”许晚觉得这皇帝很是上道,知道他见过皇帝过了瘾了,还给她机会见见后宫中的娘娘,她今天这皇宫一日游可算是赚到了。 韩沐白觉得许晚一定想歪了,思想绝对跟他不在一条道上,父皇让他带许晚一同来见母妃,必定是看出了自己的心意,想给自己机会,可看许晚一副皇恩浩荡的样子绝对曲解了父皇的意思,“你连父皇那关都过了,自然不必担心我母妃,她很好相处,是个好说话的人。” 许晚半信半疑,这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啊,这后宫中到处都是宫斗技能满级的人物,自己可不敢掉以轻心,从一进入后宫,她那神经就绷着了,就算观赏四周的景色也会多留一个心眼。 随着韩沐白进了翠微宫,许晚见着了那个苏贵妃,她姿容秀美,浑身透露着雍容气质,眉宇间透露出的婉约依稀可以想见年轻时是何等风姿,韩沐白都这么大了,但是看她还是一副保养的很好的样子,瞧着大概四十岁都不到吧。 “儿臣拜见母妃!”韩沐白行礼道。 许晚也跟着行了个礼:“娘娘好。” 苏贵妃见着韩沐白有些激动,这些天听人各式各样的人说过益王已经痊愈,但是再多的传言再多的信函消息都不及亲眼看着儿子健康的站在眼前来的真切。 “沐白,我的儿子啊,真的是好了!”苏贵妃激动的眼含热泪,微微颤抖的双手府上韩沐白的脸颊,带着哭腔感叹道。 “儿臣让母妃担心了。” 苏贵妃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激动地说道:“坐,坐下来,咱们母子好好说说话,母亲日也盼夜也盼,日日求神拜佛的,还好天可怜见,你终于痊愈了。” 韩沐白有些不自在,他略微咳嗽了一声说道:“母妃,儿子刚从父皇那来,父皇让儿臣带许晚许姑娘来见见您。”他适时的将许晚引荐给母亲,自己能痊愈可不是靠神佛而是靠的许晚相救。 “许。许姑娘?”苏贵妃一脸的疑惑,皇上让沐白带着个姑娘来见自己是什么用意呢,这姑娘又是谁呢。 韩沐白安排了宫女带许晚四处看看:“母妃,就是许晚治好了儿臣的病,儿臣此番能大难不死,实在是全仰仗她了。”他知道许晚对后宫很是好奇,而自己也有些话也不方便当着她的面说。 苏贵妃吃惊的睁大了双眼,她刚才一颗心全都在韩沐白身上,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看那位姑娘,现在听说她是儿子的救命恩人,怎能不叫人吃惊,“是她?一位女子竟然有如此妙手回春的医术?怎么可能呢?”她似是在问韩沐白,又似在自言自语。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你可重谢过她的家人?”苏贵妃想着能培养出一位医术如此高明的女子的家庭,必然是不简单,不管什么样的人家,救了她的儿子,她必定要重谢的。 韩沐白脸上露出一丝复杂,他微微摇着头,将许晚的来历仔细地说了一遍。 苏贵妃听完震惊得不得了,她突然想起前几日颜宁说的事问道:“许姑娘可是住在你府上?” 韩沐白点了点头,“是的,这事父皇也已经知道了。” 许晚正悠闲的参观着整个翠微宫,从桌椅板凳到装饰的瓶瓶罐罐,再到铺着的地毯椅垫,她的一颗心早就随着双眼不知道游离到什么地方去了呢,丝毫不在意厅中这对母子的谈话。 第53章 母子谈心 苏贵妃看着儿子虽然身在这但是眼神不自觉的寻找着许晚的身影,似乎明白了皇上的用意。 “沐白,你能遇到她,想必也是命中注定好了的,否则她怎么哪里都没去,只单单出现在你的房中。作为一个母亲,尽管这个事情听起来太耸人听闻,叫人难以相信,但是你毕竟靠着奇遇活下来了,所以再离奇母妃也相信了,只要你能好好的,母妃什么样的事都能接受,什么都不重要,只要你好好地。”她似话中有话。 韩沐白自己听着母亲的话,显然他低估了一位母亲的爱子之心,本来还以为母亲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待许晚,没想到母亲却对她充满感激。 “许姑娘救了你,咱们理应感谢,无论多少金银珠宝都不应该吝啬,但是如果你只是为了感谢她的救命之恩,将她留在府中居住,那这个必然不是一条长久之计。她既然救了你,那母妃必然也对她无比感恩,她要什么母妃都会倾尽全力满足她,你不方便出面的话,母妃来安排,咱们给她寻一处满意的宅子,送给她居住,你看可好?”苏贵妃试探着问道,她总觉得自家的儿子有些欲言又止。 韩沐白眉头深索,脸上一脸挣扎:“母妃,我,我觉得她住在我那挺好的,我府中那么多间空房,那么大的地儿,许姑娘住着也挺习惯的,没有搬出去的必要吧?”想到许晚要搬出去,他有些难以接受。 苏贵妃看着儿子这样哪还有不明白的,于是她又说道:“沐白,如果你将她留在府里不仅仅是因为她救了你,还中意她的话,那就更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住着了,要在流言四起前把关系确定下来,眼下宫中都已经开始有些传言了,说益王府中有位姑娘,你是男儿身,又是位皇子,这顶多算是桩风流韵事,可你想过没有,这对一个姑娘家来说,总归是有损名节的,拖下去于你于她都不是好事。你让她一个姑娘家以后在这京城中如何立足?” 第41章 韩沐白何尝不知道这并非一条长久之计呢,若是许晚同意,他恨不得立刻娶了她才好,可是眼下许晚并没有中意于他的意思,怕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母妃,儿臣对她..只是儿臣自己的心意,她..儿臣还不知道她如何想。”他支支吾吾的像苏贵妃坦白道,一贯清冷的他还真不太习惯在别人面前示弱,即使是自己的母亲也是一样。 苏贵妃倒是没想到还会有这茬,原本以为是儿子做事不周到,才一直这么拖着,引得外面闲言闲语的,没想到搞了半天是还不知道人家姑娘家如何想啊,难怪这两个人怎么看都觉得不是浓情蜜意的一对儿呢。 “你从小就喜欢有事都放在心里,没人能猜得透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可是感情这件事上,不光是你放在心里就好的,有时候不光取决于你怎么想或者是你如何做,关键还在于对方了解不了解你的想法,知道不知道你的做法,你要说出来,否则她一直不知道你的心意,你期待的如何能得到?” 苏贵妃语重心长地开导着韩沐白,自己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凡事藏在心里,她这个做母亲的尚且猜不明白,别人怕是也不明白吧。 她循着动静望去,许晚正在和宫女询问着什么,样貌倒是个出挑的,言谈也很得体,跟宫女说话也没有什么架子,是个好姑娘。苏贵妃仔细观察许晚,或许是因着她救了自己的儿子,自己对她天生多出几分亲切感,所以看到她的一举一动,都觉着好。 “沐白,我瞧着许晚是个好姑娘,你父皇既然不反对,那我也没什么好反对的,何况她既能救得了你,想必医术了得,有这样一个人在你身边,母妃很放心。”苏贵妃一副很看得开的样子说道。 第54章 女人香 许晚逛了一圈回到大厅见韩沐白和苏贵妃正在喝茶,“韩沐白,这宫殿比我想象的还要豪华。”想以前影视剧里展现的只是一个具体轮廓,自己置身其中,发现这后宫还真的可以用寸土寸金一地一景来形容,就说这翠微宫吧,处处可寻陈列的规矩。 “许姑娘,坐。”苏贵妃招呼着许晚。 许晚也不扭捏,“谢谢娘娘,请问娘娘这宫里焚的是什么香。”刚才在屋里转了转,总闻到一种奇怪的香味,和韩沐白府里的还不一样。 “乃是燕成国上贡的梅香,许姑娘喜欢?”这香虽是陛下赏赐,宫中都十分稀少,只有她和皇后还有少数的几位娘娘手里有,但是如果许晚喜欢的话,她也不会吝啬。 许晚摇了摇头,我这是觉得这味道不对劲好吗,何况这屋里都不怎么通风,也不知道你们这些娘娘天天这么熏着如何生活这么多年的,居然没被熏香熏坏,还有精力想着如何宫斗,脑子还那么灵光,难道是熏香给的灵感吗,“不是,只是好奇问问,我本身不爱用香料的。” 苏贵妃听她不喜欢用香料觉得奇怪,要说这熏屋子不用香那也算了,可后宫妇人身上的衣料,化妆的胭脂水粉,哪一样都是含了香料的。 “噢,不用香料那许姑娘平时都用些什么,我觉着你身上的味道确实特殊。”许晚身上似有似无的散发着香味,如果她不是用的香料,那是用的什么呢,苏贵妃倒是好奇,她也没端着架子,往日里都是自称本宫的,这头一回见着许晚都直接称我了。 韩沐白刚想说点什么,想了想又觉得他还是闭嘴听着就好,两个女人开始讨论香料问题了,识相的还是不应该打断,虽然他听着觉得十分无聊,但是谁让眼前的两个女人,一个是他的母亲,一个是他心仪的女人,他也只好继续安静地听着。 许晚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的衣袖,味道不重啊,这贵妃鼻子这么尖,这都闻出来了,“回娘娘,是香水,香水就是我们那的一种化妆品,有点类似你们这的熏香吧,但是有些区别。” 苏贵妃来了兴趣,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哦,这香水味道倒是清雅,不似寻常熏香那般浓烈。” 许晚看了一眼韩沐白,见他还在听着,仿佛对这个话题感兴趣似的,其实韩沐白哪里是对女人的化妆品感兴趣,他是对许晚的那个世界感兴趣。 她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道:“香水呢只需几滴用来抹抹手腕,脖颈就好,不需要处处熏着,熏香还是不要久熏,不管味道多好,久了还是会上头,且不管什么香料里都含有一些损伤人体根本的材料,虽然含量不多,但是日日熏着总归还是不好的,而且熏香有烟,虽然不是很很呛,但是还是需要避免。” 开玩笑一天天的熏着,又不是无烟的,久了呼吸道什么的能好才奇怪呢,别说这后宫娘娘了就是韩沐白的王府里也会熏香,看来这古代熏香还挺流行,可他们的手艺无论怎么好,还是解决不了烟尘的问题。 “这倒也是。”苏贵妃眼神飘到墙角正在燃着的熏香鼎中,确实有一缕缕的烟飘上来。 韩沐白想起之前许晚让自己屋里不要焚香,今儿个到母妃这处来也说了熏香的事,看来这熏香确实不是个好东西,“也不知道你那是否有能替代熏香的物件,那香水是否稀有,能否寻一些来给母妃,我屋里自你说过不要点熏香之后就一直通风,是觉得整个人大脑清爽了不爽,可我毕竟是男子,熏香于我可有可无,母妃这。。” 第55章 现在开始想 他没继续说下去,许晚却是听明白了,在后宫中,每一位娘娘都用熏香,把自己熏的香喷喷的,不管是为了争宠还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地位,熏香总归是一件雅事,若停了熏香,总该有什么替代了才好。 第42章 “我觉得屋子里香不香是其次,重点是住的舒心,一进屋就被各种香料的味道缠绕的话,对身体也不好,娘娘若是想了停了熏香,那下次我带几瓶香水回来让沐白送给你,香水也是涂抹自己就好,无需熏屋子。” 苏贵妃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面上讪讪地:“那怎么好意思,你是沐白的救命恩人,本该是我感谢你才对,怎得叫你送东西给我。”许晚说的那叫香水的东西自己虽然也很心动,很想见识一番,但是苏贵妃还是没忘记自己的本意是要感谢许晚的。 韩沐白脸上露出丝丝笑容,许晚是真的懂自己的心,知道自己担心母妃身体健康,“母妃放心吧,要答谢她我自会亲自答谢,不会叫她吃了亏去。”他觉得许晚说到香水一物这么轻描淡写,想必在他们那也是能用钱银买到的东西,只要能用钱银买到的东西就不是问题。 “娘娘就别客气了,沐白也帮我许多,救了他纯属巧合,不必一直挂在心上,且我现在可是吃他的住他的,咱俩还真说不清谁欠谁的呢。”许晚从不是个吃亏的人,但是也不是个携恩图报,一直拿救命之恩挂在嘴边的人,且韩沐白对她也不错,几瓶香水怕是一个瓷瓶儿就能换到一卡车了,她哪里会担心找不着机会抱几个瓶瓶罐罐回去。 “不知娘娘喜欢什么香味,浓烈一点的还是淡雅一点的?又或者有什么喜欢的花?”许晚本身是喜欢淡淡的香味,所以一直用茉莉香的,虽然香味不是十分强烈,但是她追求的就是这种似有似无。 “淡雅一点的吧,人老了,用不得那些香味浓郁的了。”苏贵妃笑着回道。她眼下地位稳固,又不指着争宠献媚,还是用清淡的就好,谁爱争谁争,她只是想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望着沐白能好,也就够了。 “好,那下次我带回来让沐白送来。”许晚觉得苏贵妃的要求太简单了,十分容易做到,下次去店里给她买几种带来也就完事了。 苏贵妃注意到了她几次说到回来,那她的回去是回哪里去,难道真的像沐白说的那样她能原地消失吗,那她会不会回去了就不回来,要是那样自己的儿子该是多么可怜! “许姑娘,不知道你觉得大庆如何?” 许晚有点诧异,怎么这贵妃好好的说着香料又跑到问她对大庆的观感这话题上了,是这娘娘思维太跳跃还是自己遗漏了什么。 “还可以啊。”许晚打着哈哈。 “如果一直在这生活,于许姑娘而言会不会太过无趣?”苏贵妃接着问道,她觉着许晚没明白她的意思。 “这我到是没想过。”许晚有点摸不着头脑,她看了一眼韩沐白,心道你母亲这是怎么个意思啊,怎么都聊到这了。 韩沐白听出了母亲的话中话,其实这些也是他想知道的,他总觉得许晚不会因为他而停留,更不会舍弃原来的世界待在大庆,毕竟那个世界相比于大庆先进太多,而自己也说不出口这么过分的请求。他的眸光闪烁,心不自觉的痛起来。 苏贵妃从手腕处拔下一个镯子套在了许晚的左手上,她轻轻拍着她的手,意味深长的说道:“那许姑娘不妨从今日起多想想,这镯子权当我送你的见面礼。”这镯子可是有些来头的,还是当年她出嫁的时候苏老太太给她的陪嫁,据说已经传了好几代了,她也打算传给将来的儿媳妇的,眼下儿子吸引许晚,她希望儿子能心想事成。 第56章 途中惊马 在回府的马车上,许晚一直盯着苏贵妃给的手镯入神。她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这镯子看起来很珍贵,要是拿回现代去拍卖的话,一定能换到一笔巨款,想着拍卖行拍卖时那一个个举牌竞价的画面,那场面光是想想,就叫许晚眼冒精光。 “韩沐白,你妈,哦不,你母亲还不错,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许晚觉得贵妃嘛,也算是宫斗的赢家了,一定气势很足,大多都会咄咄逼人,这么平和的倒是少见。 韩沐白笑了笑,母妃虽然为人宽厚但也不是对谁都能这般亲近的,能如此轻易的就接受了她,确实出乎意料,是因为喜欢她还是因为她救了自己,连他也搞不清楚,或者两者兼而有之吧。 “哒哒哒……”驾车的马突然狂奔起来,他们在车厢里东倒西歪的。 “王爷,马,马受惊了。”驾车的小厮慌张地朝车内喊道。王爷出行一直都是他驾的车,从来没出事过,刚才有一个人骑着马从他们的马车旁经过,然后马就发起狂来,他暗叹不妙。 “小心,靠着我。”韩沐白一手扶着马车窗沿,一手将许晚紧紧搂在怀中,他冲着小厮问道:“离王府还有多远?” 小厮一边勒着缰绳一边磕磕巴巴地回道:“王。。王爷,还有一条街才能到王府。。小的实在是控制不住这马啊!”惊了的马越跑越快,横冲直撞,现在这街道还好,要是到了前面摊位比较多,这可怎么好。 “怎么办?”许晚虽然还算镇定,但是马车这玩意出状况她也是第一次遇到,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韩沐白面色凝重,他透过颠簸的窗户往外看,当看到窗外是一片草地的时候他当机立断地大喊:“弃车!” 他一掌震碎窗户的栏杆,双手抱起许晚跳了出去,由于惯性他们在草地上滚了好多圈才停下来,而他的双手从始至终没松开过,把许晚紧紧地护在怀里。 第43章 “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伤着?”韩沐白扶着许晚坐起来,一脸紧张地问道。 许晚睁开双眼还有些惊魂未定,答非所问地惊呼:“吓..吓死..吓死我了!”她满脸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靠在韩沐白的肩头粗粗的喘着气。 “哈哈哈!你说我这一天,见了皇帝见了贵妃,还遇上了翻车,真是滋味十足!”许晚不禁大笑,这应该算是她在大庆过得最惊险的一天了吧。 “韩..韩沐白?” 许晚半天没听到声音,她不禁疑惑,仰头看向韩沐白的脸,而他一直低头看着她,她抬头的那一瞬间,她的唇轻轻擦过他的,一股酥麻感由唇间迅速传遍两人全身,她眼睛睁的大大的,不由得当场愣住。 而韩沐白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本来一直盯着许晚看,许晚经历过这么危险的生死瞬间还能笑得出来,他不禁疑惑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然后事情就发生了。 她的唇软软的,带着丝丝香气,他仿佛一个偷吃到糖果的小孩,心底的涌起一阵甜蜜。他就这样望着她,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 “王爷,许姑娘,没事吧?”小厮从远处跑来,一边跑一边关心地喊道。 韩沐白和许晚如梦初醒,都回过神来。 第57章 受伤回府 “没事。”韩沐白条件反射性地回道。他收起旖旎的心思,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来,用手轻轻地掸了掸身上的杂草。 “哎呀!”许晚刚站起来就痛的惊呼着曲起了左腿,刚才坐着不觉得有什么,这会站起来才发现左膝盖处疼的厉害。 韩沐白一把接住许晚,让她整个人靠在自己身上,他皱着眉头,紧张地问道:“哪里痛?” 许晚的小脸皱巴巴的,撅着嘴委屈兮兮地说道:“我腿痛,应该是伤着了。”她只一条腿站立在地上,另外一条腿悬着,整个人的重心都落在了韩沐白身上。 “王爷,要不小的回去重新牵一辆马车过来?您和姑娘在这歇会?”小厮站在一旁轻声问道。看来许姑娘伤着了,也不知道这事要怎么了结,王爷会不会怪罪于他,他心里在打鼓。 “不用了,先回府。”韩沐白一个弯腰扛起了许晚就往王府走去,小厮也不敢怠慢,紧随其后。 “你忍忍,很快就到家了。”韩沐白走的很快,边走边安慰着许晚,他想尽快回到府中帮她检查伤势,丝毫没注意到自己此时的狼狈。 还好天色渐晚,街道上没什么人,否则一个男子大庭广众之下扛着一位女子,势必会引起骚动,更不要说扛着人的是益王爷了。 许晚趴在他的肩头,感受到他的步伐都有些不稳,想来是十分心急吧,心头涌出一丝异样,她回想起刚才的那个触碰,不自觉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不知道是因为她的头倒悬着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她此刻脸红的厉害,心跳也很剧烈。 “打盆热水来!”韩沐白将许晚放在了她的床上,对秀珠吩咐道。 秀珠看到许晚被扛着进了屋子,再看到王爷和她都是一身狼狈,吓了一跳,“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腿伸得直吗?”韩沐白轻轻地抬着许晚的腿问道。 许晚倚在床头,尝试着活动左腿,“还行,动得了,应该没伤着骨头。” 她轻轻卷起裤腿,发现膝盖那处破了皮,小腿上也有些擦伤,别的倒还好,从那么极速的马车上滚下来,只是些皮外伤不得不说真是命大。 “主子,水来了。”秀珠慌里慌张的,打来了一盆热水。 她看着许晚腿上的伤,拿来一条手巾沾了水,作势意欲帮着清理伤口。 “我来吧,你让刚才驾车的小厮去厅里等我。”韩沐白接过手巾开始仔细的为许晚擦拭伤口。 “嘶嘶……”热水碰到伤口让许晚觉得刺痛得厉害,不禁疼出了声。 韩沐白望着她的脸有些泛白,膝盖破皮处渗着血,一时间心疼得厉害,他拿着手巾的手有些颤抖,“忍着些,我轻点。”他轻轻的吹着伤口。 “你怎么样?有伤着哪里吗?”许晚这才发现韩沐白也是一身狼狈,不禁关心的问道。 韩沐白全副身心都在她的身上,丝毫不在意自己,“我没事,你别担心。”胳膊处的疼痛被他强行忽视。 “你说好端端的马怎么会突然发疯呢?”想到在马车上的情形,许晚还有点心有余悸。 韩沐白眼中露出一丝精光,他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这次恐怕不是意外,应该是有人故意为之,你别担心,我去问问驾车的小厮,回头再同你说,你先歇着。”他帮许晚掖了掖被角安顿好就去了厅中。 第58章 按奈不住 正厅中,小厮站在一旁安静地候着,心中却是十分忐忑不安,也不知道王爷会不会责怪于他。 “你且说说今天的情况。”韩沐白沉着脸说道。 小厮哪里敢怠慢,自王爷吩咐他在厅中等候起他就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惊马前后的情形,“王爷,咱们的马车日日检查,按理说不会出现问题的,小人今天也检查过都没问题,只是。。只是……。”他抬头望了一眼韩沐白有些犹豫. “只是什么,知道的都说出来。”这小厮还一副遮遮掩掩的模样惹得韩沐白震怒,今天这事伤着了许晚,他早就决心要一查到底。 “马发狂之前有一个人骑着马路过咱们的马车,然后马就发狂了。小人当时没觉得有什么异样,现在想来就那一个可能,不知道是不是那人做了什么手脚,叫得马儿这般不受控制。”小厮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本来他一贯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有证据的事不瞎说的原则,不准备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的,但是看着王爷的态度,这事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第44章 韩沐白觉得也不外乎就这可能,否则好端端的马怎么会发狂,这可都是上好的马,平时温顺得很。 “可看清了那人的模样?”会是谁呢,这么急不可耐,他和许晚刚出宫就动手,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是冲着许晚,又或者冲着他们俩? “回王爷的话,那人的速度很快,没看清。”小厮回忆当时的状况,那个人骑着马一擦而过,接着马就发狂了,就连是男是女都没看清。 “马呢?”韩沐白想着还是从马身上着手吧,看是否能查出些端倪。 “马已经。。已经死了,小的跳下马车后,它狂奔撞上街角的石柱,撞死了,小人把马的尸体拖回来放在马厩了。”小厮结巴地说道,他知道这马也不便宜,就这么撞死了实在是不好交代,所以刚回府就拜托门房当差的帮忙去把马的尸体拖了回来。 “死了就死了吧,尸体先放着别动。去把青玄给本王叫来。”韩沐白吩咐道。 “是,小的这就去。”小厮一脸庆幸,火急火燎地下去了。 青玄正在小院子里听着大哥青谷训话,听着小厮说王爷急着找他,就差没泪流满面的感恩了,终于有人听到他内心的呼救了,他一阵烟似的直奔韩沐白那。 “王爷,您找我?”青玄笑嘻嘻地问道。 “跟我去马厩看看马。”韩沐白边说边往马棚走,青玄不明所以的在后面跟着。 看马?青玄觉得是不是他耳朵出问题了,这大晚上的看什么马啊,马有什么好看的,当然他只敢在心里嘀咕,脚下还是很利索地跟着。 “你帮我看看这马怎么回事。”韩沐白指着躺在地上的马说道。 青玄蹲下了身子,凑近了看了一眼答道:“王爷,这马死了啊。” “知道,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今天这马驾着车突然狂性大发。” 青玄听到这不禁严肃起来,他随身扯了块布,在马的身体上到处擦了擦,果然,在擦完马腹时布湿了,他将布拿近了闻了闻,一股血腥味,他扒开马腹的毛仔细的检查,发现有一处细微的伤口。 “王爷,马腹有伤口,看来是被人用暗器所伤,所以发狂,这马看着死了有好一阵了,现在还流着血,那暗器肯定特别锋利。”青玄谨慎地下着结论。 “看来有人是真按奈不住了!”韩沐白的脸上闪过一丝狠厉,“既然敢出手,我就要他付出代价!” 第59章 我喜欢你 许晚的这一夜睡得很不安稳,她在梦中又梦见了惊马的情形,只是这次只有她一个人坐在马车中,眼看着马儿越来越疯狂,仿佛随时都能挣脱缰绳,她惊呼着救命,可是始终没人回应她,她越来越害怕,马速实在太快,她又弄不开窗户,彻底地被困住了。 半梦半醒之际,许晚感觉有个人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这双手沉稳有力让她渐渐放松下来,似乎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她耳边萦绕,说着“别怕,我会保护你。”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里,许晚缓缓地睁开眼睛,她发现韩沐白坐在她的床边正安静的睡着,他的手被自己紧紧握着。 难道那不是梦?韩沐白陪了我一整晚?许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在现代很少做噩梦的,就算碰着什么血腥的事,晚上都能睡的很好,怎么到了古代娇气起来了,她不禁自嘲。 许晚坐起身来,把手从韩沐白手中抽出,揉了揉眼睛,仔细观察他的睡容。 “睫毛还挺长的,跟个小姑娘似的。”许晚饶有兴趣的评价着,“这眉眼瞧着跟苏贵妃是有几分相似,男孩像妈妈这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咦,这好像有颗黑痣。”许晚发现韩沐白眼下有一个黑色的小点,她把头凑近了,想一探究竟。 突然,韩沐白睁开了双眼,许晚吓了一跳,连忙想退开身体,手忙脚乱之中她扑倒在了韩沐白的怀中,韩沐白稳稳地抱住了她。 “你。。你什么时候醒的?”许晚有些恼羞成怒,低着头闷声问道,偷窥别人被人逮着个正着什么的,太丢人了。 韩沐白一脸的得意,笑眯眯的说:“每一句我都听到了!” 半夜他在房中听到许晚这边有动静,似乎在梦魇。他透过暗门过来看了看她,等她的呼吸渐渐平顺了,他想回房去但是她的手紧紧地抓着他的。为了不把她吵醒,他也就将就着靠着床边睡了。她刚醒来把手抽回去的那会他就醒了,只是没睁开眼睛。 “你。。你放开我!坏蛋!”许晚急了,怎么也挣脱不开韩沐白的怀抱,这家伙居然装睡,真坏。 韩沐白收紧了双手,将她紧紧抱入怀中,“你夜里做噩梦了,昨天吓坏了吧。” 许晚渐渐安静下来,她记起那个给他安全感,哄她入睡的人应该就是韩沐白,“嗯。”她低声承认着。 “我会保护你的。”韩沐白郑重地承诺道。 “我哪有那么胆小!”许晚小声地嘟囔着,跳马车这种小儿科的事对于她来说应该不构成什么心理负担,之所以会做噩梦大概是因为这是在古代,一个自己完全不熟悉的世界,本身她就充满危机感吧。 “我喜欢你!晚晚!”韩沐白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什么?”许晚双手抵上他的胸膛,眼睛睁地圆圆的,惊呼道。 韩沐白对上她的双眼,用认真的不能再认真的语气重复着:“晚晚,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第45章 许晚这下听得清清楚楚,她觉得真的是晴天霹雳,韩沐白怎么会喜欢我呢,这不科学啊,她想起先前苏贵妃的话,终于有点明白其中的意思了,原来她说的是这个意思啊,他喜欢我?他可以喜欢我吗?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啊,怎么能喜欢呢? “可是,可是我们……”许晚一时间脑子有点乱。 “别急着拒绝,我只是告诉你我的感受,你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可以考虑,我就在这里。”韩沐白坚定地说道。 第60章 过冬的被子 许晚这几天都窝在房中,连吃饭都是秀珠送到屋里来的。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韩沐白会喜欢她,更理不清自己的思绪。 “主子,这被子有什么问题吗?”秀珠出声问道,她看着许晚摆弄被角好几天了。 许晚回了回神,放下了被子,说道:“我想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这被子盖在身上好重。” “主子,这我知道,您这被子是用动物的皮毛做成的,很暖和的。”秀珠笑着解释道,还以为主子在为什么不解呢,原来是这个。 许晚听了觉得怪不得这么厚重,敢情是是皮裘啊,要说暖和是暖和就是太重,“有没有棉花被或者蚕丝被?”她还是不习惯这真皮做的被子。 “主子这被子是极其珍贵的,奴婢和其他人的被子里塞的是芦苇花,棉花是什么奴婢倒是没听说过。”秀珠如实答着。 “冬天的被子也只是塞的芦苇花吗?不冷吗?”许晚有点吃惊,这古代的冬天可比现代的冷多了,既没有空调又没有暖气的,估摸着寒冬之时河里都会结厚厚的冰吧,而越往后全球气候变暖,各种冰川开始融化,冬天一般地区的河水也只是结一层薄薄的冰,这丫头冬天居然只盖芦苇花。 秀珠毫不在意的说道:“冷就加点草,再不然在屋子里放个火盆暖暖,都是这么过来的。” 她说的轻松,但是在许晚听来觉出一丝心酸,是啊,这里的下人,生活的好不好并不打紧,连命都是主人家的,“冻死”在这里大概不光是一个加强语气的词吧。 “带我去你房里瞧瞧。”许晚吩咐道。 秀珠愣住了,有点讪讪地说道:“主子,奴婢的房中有什么可见的,您的身份实在不该去那。”虽然她一直很乐观,但是要把自己的窘迫展示在人前,多少还是有些不习惯的。 许晚拉着秀珠的手坚持道:“走吧,去看看。” 秀珠拗不过许晚,领着她来到的下人居住的南院,一路上小厮丫鬟的目光一直紧紧地跟随着她们,因为从头到尾,许晚都拉着秀珠的手。 他们有的大概是不解为什么贵人会临贱地又或者为什么许晚会不计身份拉着一个丫鬟的手,许晚无视他们探究的目光,她是想真正了解秀珠的生活。 “嘎吱!”秀珠打开木门,门因为老旧发出阵阵嘎吱嘎吱的声音。 “主子,这里就是我的屋子。”秀珠站在一旁说道。 许晚踏进屋中,环顾四周,发现比她想象的还要简陋,几块木板横在那,上面放着两床叠好的被子,人站在屋里,都能感觉有风从什么地方漏进来,这样的地方怎么过冬,她居然在这样的地方也活这么大了,真是奇迹,许晚不禁感叹道。 出南院的路上许晚一直沉默着,她一直在想如何过冬的问题,虽然她很冷漠也不善良,但是秀珠对她还算不错,她是个人家对自己不错,自己就会记得的人,看着秀珠过得这般,她一时间有点不是滋味。秀珠跟在她身后,看她一言不发,不知道她是生气了还是怎么了,一时间也不敢开口。 “王爷呢?”很久后,许晚开口问道。 “王爷应该还在书房办公。” “他倒是勤勉,我去瞧瞧,你别跟着了。”许晚想到早上的事,觉得还是不要带着秀珠比较好。 第61章 幕后黑手 “你胳膊怎么了?”许晚踏进书房就发现韩沐白的胳膊上缠着绷带。 韩沐白抬头看到是许晚,再看看自己的胳膊,想躲也躲不了了,她目光如炬一直盯着自己,也只能照实交代,“咳,昨天跳下马车有点磕着,不碍事。”他一阵心虚。 许晚目光闪了闪,觉得鼻子处酸酸的,前天回来只顾着自己的膝盖疼痛,丝毫没注意到他也伤着了,他居然这么能忍,现在还打着绷带,可见当时伤的挺厉害的,可自己问他的时候,他都说没伤,还一直顾着自己。这个人,怎么做什么都喜欢这么默默的。 “大夫怎么说?”许晚垂下了眼眸,低声问道。 韩沐白扯出一丝笑容,故作轻松的说道:“大夫说就是有些磕着,没事,过几天就好了,你别生气。”他赔着笑脸。 许晚对上他的目光,想看看这个人的脑袋究竟是什么做的,这个时候还是关心自己生气不生气,都不担心自己,真是要被他气死了。 “你不会想走苦肉计,伤了要赖上我吧?你可别忘了我也会医术,分分钟给你治好,所以你别想碰瓷我,赶紧好起来!”许晚恶狠狠地说道,言语间的关切表露无遗。 韩沐白也不恼,一副我很听话的样子,“我一定很快就好起来。”他在心里默默想着,争取找别的方法赖上你。 “马车的事,有眉目吗?”许晚还是不放心那天的事,总觉得是有人故意为之。 韩沐白收起了不正经,“马是被人用暗器射伤的,青玄也查过马车出事的地方,应该是高手所为,手里有江湖高手,还敢趁我们刚出宫就动手的,我大概猜到是谁了。” 第46章 “你哥?哪一个?”许晚想了想那个被她坑了金子的大皇子,又想了想那个对她有所图谋的二皇子,觉得两个人都有可能。 “二哥心思深,又疑神疑鬼,可不敢这么大动作。”言下之意十分明显,那就是大皇子那个蠢材了。 “他不会是因为我坑了他银子所以报复我吧?”许晚想到这场惊马可能是自己招致的祸事,有点后怕,还没在这大庆大展拳脚呢怎么就先树敌了呢。 韩沐白摇了摇头,“我们进宫到出宫也没多久,那么短时间想必也没多少人知道七星楼的神医居然是位女子,能在那么短时间知道,又能立刻有所行动的,必定是在宫中有强力后援的,归根到底,还是冲着我来的。” 大皇子韩天昊是皇后的养子,虽然皇后表面上谁都不帮,一副持身中正的样子,其实一直在暗暗支持他,自己与许晚进宫不久,能知道大概消息的也就是皇后了吧,也只有她能那么迅速的做出反应,让韩天昊派出江湖高手,还真是杀伐果断。 许晚惊讶的张了张嘴,无声的问着“皇后?” 韩沐白点了点头,“咱们先是在御书房,后来又去了翠微宫拜见母妃,想来她是想通了中间的关键,知道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神医吧。” “上次见着那个颜宁公主我瞧着还不错,没想到她母亲是这样一个人。”许晚一阵惋惜,果然宫斗冠军是不能小觑的,能坐上那个位置的,又怎么可能是善男信女呢,那个公主看着还是个不错的人,可惜了,是皇后的女儿。 韩沐白也叹了一口气,“谁说不是呢!” 第62章 冷漠且真实 “那你表妹和舅舅家怎么还跟公主走那么近?”许晚有些不解。 韩沐白往窗外看了看,意味深长地说道:“现在还不是站队的好时候,且她终究是我妹妹,这些男人间的斗争与她无关,能不牵连还是不要牵连的为好。”想着颜宁也是从小跟在他们几个皇子身后玩闹的,多少有些不忍心。 许晚嗤之以鼻,十分不赞同韩沐白的想法。人家妈妈都参与其中了,人家会向着你不向着她妈妈?而且那是她大哥,大哥加上妈妈难道抵不上你这个三哥吗?愚蠢! 许晚自我认识很深刻,自己既不是什么白莲花,也没什么菩萨心肠,虽然知道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但是也知道想要面面俱到,什么情谊都顾及,还能达成目的是不可能的,天下从来就没有这么十全十美的事。 更何况皇后敢设计害自己,就算知道这事跟颜宁没有任何关系,她也没有参与其中,自己也绝对再也没有好心情对着那公主了。 “你这想法过于天真,而且如果你一直是这个想法,我觉得到了最后,你不仅不会得到你想要的,就连你仅有的都会失去。”许晚一针见血地戳破了韩沐白的幻想。 “你是这么想的?”韩沐白有些不敢相信,许晚居然会说出这样冷酷无情的话,虽然他早就知道许晚很沉着冷静,看待事情看人也都很有主见,但是听到她这样毫不留情的评价,还是为之一震。 仅有的都会失去,包括你吗?韩沐白不敢想下去了。 “自古就没两全之法,每个人的一生都面临抉择,你对颜宁的亲情促使你不反对她和你的外家来往,那你为什么不对你的大哥二哥有亲情,不去争某些东西?”许晚直视韩沐白的双眼,犀利的问着。 “可,可颜宁是妹妹,不一样的,她没有伤害……”韩沐白还在挣扎。 “当你和大皇子争的时候,她的母亲做出了选择,最终她也会做出选择,没人能左右逢源!她的母亲想要你我的性命,对立的局面已经无法挽回!你在期待她背弃她的母亲和大哥对你投诚吗?还是觉得她会帮助她的母亲和大哥对付你?”许晚不给韩沐白留任何念想。 “我支持许晚的想法!”寂月打开了门,走进来。 “你怎么来了?”许晚翻着翻白眼。 “沐白,我早就说过,你这么糊里糊涂的下去不行,不要有太多的幻想,这点上我绝对支持许晚。”寂月的声音坚定且清亮。他早就劝过韩沐白,如果做不到不争不抢,有些切割就势必要早些,比如和颜宁公主的。 “你们都这么想的?”韩沐白一直知道寂月的想法,他以为寂月是杀手出身,终究是冷血了一点,但是没想到许晚也是这么想的,自己最好的兄弟,最在意的女子,都是这般想。 许晚的脸冷落冰霜,她的声音也不带任何温度,“韩沐白,你和颜宁公主之间的兄妹之情准备如何安放,我管不着。你想要争什么,我也不在意。但是有一点,有人想要我的命,我做不到当没事发生!” “我也没想放过伤害你的人。”韩沐白沉着声音说道。 “那你是想对付皇后吗?你对付皇后你的妹妹颜宁怎么办,她会偏袒你吗?你看,这是一个死局!”许晚平静地分析着,“我是一个冷漠的人,想必你现在也已经知道了!皇后伤害了我,从此以后,她的女儿在我眼中只是伤害我的人的女儿,再也不是一个很好的人了。你看这就是你我的差别。” 韩沐白看着许晚和寂月一阵沉默,沉寂了很久之后,“你们两个真狠。”他似乎是在评价又似乎是做了决定,屋里的三个人此时相视一笑。 第63章 一条被子引发的醋意 第47章 一阵笑声过后,许晚想起了她来这里的初衷。 “我都差点忘了,我来是想问你们,咱们冬天都要盖皮裘做的被子吗?” “不好吗?不够暖和?”韩沐白觉得不应该啊,皮裘最是保暖了,是不是得多给许晚备几条。 许晚摇了摇头说道:“我是觉着盖在身上太重了也动物的气味多少还是有一些的。”她觉得如果在现代用这动物皮毛做的被子肯定会被申讨吧,还好是在大庆。 “你太娇气了,大户人家的女子都是盖这个的,大冬天出门也是穿貂裘披肩的,怎么就你这么事儿。”寂月贱兮兮地挤兑着许晚,不放过任何奚落她的机会。 许晚给了他一个去死的眼神,越过他对着韩沐白问道:“你们这有没有棉花或者蚕丝做的被子?”她觉得如果这里没有的话自己只能回去去取了,睡的舒心也是一件大事。 韩沐白皱着眉头,不解的问道:“棉花倒是有,但是没听说过用来做被子的。”大庆朝,一般富贵人家冬天都盖皮裘,棉花虽然很多地方都有,但是都没什么用,至于蚕丝,只知道可以用来做丝绸,也没听说可以还能做成被子的。 “我们那都睡蚕丝被,再不济就是棉花被了,轻且暖和!”许晚一副很向往的样子。 “蚕丝和棉花怎么能做成被子呢?”韩沐白好奇的问着,“倒是听说下人是用芦苇花的被子的。” 说到芦苇花,许晚想起先前在秀珠屋里看到的情形,带着一丝不忍说道:“我刚看过秀珠的屋子,那芦苇花和草做的被子如何能过冬啊,我觉得一定得冻死!等我回去把棉花被和蚕丝被拿过来,送床给秀珠,好歹是跟着我的,我可不能让她就这么过冬。” 许晚还在那侃侃而谈,韩沐白盯着她神采奕奕的脸庞陷入了沉思,方才她对颜宁和对皇后的态度是那样的冷酷无情,他虽然有些震惊和意外,但是也已经妥协并且接受她的冷漠,可是她现在对待一个下人却是这么发自内心的关心,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呢? “你对你那丫鬟倒是关心,还去看她的住处!”韩沐白脱口而出,带着一丝不甘和醋意,连他自己都没发觉。 “那当然了,她每天跟着我,还算称我的心意,我也没送过她什么贵重的物件儿,送床过冬的被子也不算什么,不然这么个伶俐的丫头病了怎么办!”许晚想得很是周到。 “对了,给青玄也备一床,下次出门说什么我也要带着他,我这小命可不想交代在这,这次回去我也要再备把枪,否则我出门脖子处都是凉的。”许晚想到一出是一出。 韩沐白觉得十分委屈,许晚想到秀珠,想到青玄,怎么就是不想到他,且这次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出的事,听着她的意思是觉得青玄比他可靠啊,不能忍。 “青玄用不上了,留给我吧,这次让你受伤了,下次我保证你一定毫发无损!”韩沐白咬牙切齿地说道。 寂月忍着笑意,拍了拍韩沐白的肩膀说道:“给青玄上升到盖皮裘就好,皮裘就好!哈哈哈哈哈!”他终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许晚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了一眼寂月,转而和韩沐白继续商量被子去了。 第64章 星空色的幸福感 许晚大刀阔斧的从现代搬运了许多床上用品过来,蚕丝被,棉花被,羽绒被,床垫,应有尽有,她将自己的床从里到外才都换了个遍,现在她的床比席梦思还要软,人躺进去感觉置身于云端,飘忽忽的。她给韩沐白的床也换了一套。 “沐白,你试试,怎么样?”许晚向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韩沐白看着许晚将自己的床铺变得焕然一新,有种妻子为丈夫铺床的错觉,他轻轻坐在床边,感受着床垫软度和弹,觉得心里美滋滋的。 “加了你说的这个床垫,床确实很软,都感觉不到下面的床板了,这个垫子是什么做的?”韩沐白觉得既不像蚕丝又不像棉花的。 “这个垫子里装的是聚酯纤维,是通过现代的手段合成的纤维,这里是做不成的,也就是咱们自己人用用。像这个蚕丝被和棉花被,这里都可以做成的,比较软,羽绒被呢也很轻盈保暖,和蚕丝被有的一拼……”许晚仔细的介绍着各种被子的优缺点。 “那羽绒被和蚕丝被有什么区别吗?”韩沐白觉着许晚说的两者都很轻且保暖。 “上次我忘记问你了,我们现在这属于南方还是北方,或者说我们这冬天是潮湿的冷,还是干燥的冷。如果是潮湿的冷那就盖羽绒被,干燥的就盖蚕丝被,羽绒比较不吸湿。” 韩沐白从没想到一个被子还有这么多学问,以前他们冬天都是用动物皮毛做的皮裘御寒就算是很享受了,看着许晚这光是被子就这么多种类,真是大开眼见。 “你们这干嘛呢?我找你们半天。”寂月从门外进来看见许晚和韩沐白一人捧着被子一人换着枕套,一副居家过日子的样子。 “你这床上都什么呀?怎么变这样了?”寂月发现韩沐白的床彻底变样了。 许晚一脸骄傲得说道:“这是我为沐白特意挑选的星空色四件套,怎么样,好看吧?”她一脸嘚瑟地问寂月。 寂月从没见过床单可以是这种蓝色的,上面还点缀着花纹,果然是如她所说的星星的图案,十分的惊奇“这..这..这是什么做的?”要知道他们现在的床单都是白色的布而已。 第48章 “你要不要坐床边试试效果?”许晚一步步的诱导着寂月。 寂月闻言坐了下来,连连惊呼“好软啊,你这垫了什么啊?” 许晚见目的达成直接赶人,“起来,你可以起来了,别把沐白的床坐脏了。”说着就用枕头赶着寂月。 寂月心里苦,这女人说翻脸就翻脸,让坐的也是她,叫起来的也是她,究竟想怎样啊,“小姑奶奶,你这给沐白倒腾的什么啊?”他直接宣告求饶。 “这是过冬的被子啊,你看怎么样,从床垫到被子都换上了,床单被套枕套是可以拆洗的,每次换洗这些就行了,里面的被芯晒晒就行了,不用洗的。这就是我们那的被子。” 寂月试了试羽绒被的手感,又感受了蚕丝被的柔滑,再是体验了棉花被的软和,“你这还没跟沐白好上呢,可不能只想着他,我呢,有我的吧?”此刻他觉得尊严都是浮云,他已经可以想象睡在这种被子里的享受时光了。 许晚一脸的拿乔,她扬着头,双手抱胸,靠着韩沐白,拼命装傻,“前几天有人说我娇气,事多,说盖皮裘已经是最好的了。”她可没忘记寂月前几天的奚落。 寂月急了,一下子跳了起来,“谁,谁说的啊,你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论装傻,他也不含糊。 “得了,你们俩啊,一天不斗嘴就不自在,寂月你让着她点!”韩沐白偏心地十分明显,“许晚给你备的已经送去你房中了。” 第65章 一朵棉花 得到了韩沐白的准信,寂月也不再多做纠缠。 “我今儿个去了趟春江酒楼,你们猜怎么着?”寂月一脸神秘地问道。 “酒楼倒闭了?”许晚一脸无辜地满天胡说着。 寂月也不生气,许晚现在在他眼里那就是银子的化身,几句调侃他还是接得住的,“我顺带查了查奶茶坊的账……”他的声音拖的很长。 韩沐白也来了兴趣,拉着许晚坐下,“说说,怎么样了?”他们自打开业那天之后就没再关注过那的情况了,要说这几个人可都是甩手掌柜,支个摊就都不管了。 “一个月没到,已经赚了一万多两银子了。”寂月说得那叫一个惊讶。本还以为许晚会亏本,没想到小小的奶茶铺子这收入比他酒楼的进账都还要多了吗“你说我那酒楼要不干脆全改奶茶铺子得了,我那一个月才几千两的收入啊。”寂月那叫一个异想天开。 “别灰心!”许晚嘴上说着安慰他的话,可却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正在寂月投来感激的目光的时候,她又开口了,“你知道嘛,卖一个月的奶茶差不多也只够你那一床羽绒被的价钱,所以啊,你晚上睡觉的时候要好好感受盖着一万两银票的感受。”说完她哈哈大笑。 “这羽绒被这么珍贵的吗?”韩沐白听着吓了一跳,没料到这么蓬松柔软的被子居然造价这么惊人。 “可以说是的,我是按照奶茶和羽绒被的对比得出的结论,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我们来说说大事。”许晚可不在意这些,拿过来的床上用品也总共也不超过几万块的,一只翡翠镯子就够买一卡车都不止的了。 “哦?什么事?”韩沐白看着许晚一脸的兴奋,想必是又有了什么好主意。 “大量收购棉花,找人制作棉花被,制作的过程我懂,但是是力气活,我干不来,然后放到我们的铺子去卖,如何?” “你还懂做这个?”许晚还要给自己多少惊喜,先是医术,再是茶,现在还懂得制作被子,韩沐白觉得自己每天都活在惊喜之中。 “嗯,我记下了制作过程,这也算是我们铺子第一个推出的商品了,独一无二而且别人一时半会也学不出来,眼看着快入冬了,是比好买卖。”许晚看着窗外越来越凛冽的风,意味深长的说道。 “棉花收购倒是不难,一般人家棉花放在那也没什么用处,更不会有人买。如果我出面收购,相信一定能以很低的价格收到很多。”韩沐白对这方面很熟悉,从前在军营也时常和老百姓打交道,家家户户的棉花都是随意堆放的。 “人手方面如果你想用我们七星楼的人也行,或者去外面雇佣也可以,我这边没什么问题的,都听你的。”寂月大方的说道,他觉得许晚连奶茶坊的那几个小子都肯给工钱,这做被子想必也不会白使唤人,要入冬了,给兄弟们多个挣钱的门道也是好的。 许晚对这方面不是很在意“人手你和沐白看着办,能保密的就行,这个算是咱们的商业机密了,到时候我要教那些人制作过程的。” “那我明天派人去挨家挨户收棉花,人手就还用寂月的吧,自己人保密比较容易,只是不知道棉花你需要多少?” “越多越好,多少都不嫌多。”许晚一脸的来者不拒。 第66章 龙心大悦 当秀珠拎着被子和床垫出现在南院的时候,无数目光向她投来。 “秀珠,你这拎着的什么呀?”一个嘴快的丫鬟上前搭讪着。 秀珠只是略微笑了笑,说道:“主子送我的新被褥。” 想当初她刚跟着主子的时候,可没少被她们笑话。她们没被选上,就满嘴酸话,说主子身份尴尬,来历不明的,肯定待不久,都明里暗里笑话她傻,主子这么好的人,对自己又这么好,怕是她们知道都会悔恨当初没拼尽全力争取机会吧。 第49章 “哟,我当什么宝贝呢,几床被褥啊。”那丫鬟问到是什么后十分不屑的走开了。 秀珠也不恼,回到屋中按照主子教她的方法,将被芯塞进被套,铺好床垫,被子虽然蓬松也被她叠的整整齐齐的。 许晚的大方一度让寂月觉得她说的一床被子是一月奶茶坊的收入是诓骗他的,她送了秀珠,送了青玄,又派人送给了苏瑜,还让韩沐白分两份送进了宫,一份给皇帝,另一份自然是给苏贵妃。 这送礼送被子的,也算是天下奇闻了。 “陛下,益王府派人送了东西来给您。”高达在庆宣帝回寝宫的路上见缝插针地禀报着。 庆宣帝转头看着高达,一阵疑惑,老三会送礼?这还真是新鲜,“老三人呢?”他转身四处望了望问道。 “回陛下的话,不是益王爷亲自来的,是派了人送来的,”高达也十分看不明白,这益王爷送礼居然不亲自来,而且这派来的人也是奇怪,送到就走,都没停留,莫非是第一次送礼不知道规矩不成。 “哈哈哈哈,老三这送礼都独树一帜,朕这个儿子啊,也不知道心思都花在哪里了,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别个送礼的哪个不是手捧礼盒一直候着的,偏偏他,连个回音都不听。”庆宣帝边往寝宫走,边爽朗的笑着。 “送了些什么啊,呈上来瞧瞧。”到了寝宫他对着高达吩咐道。 高公公想着来人的嘱托,回道:“陛下,来人说给陛下送的是被子,要不您稍坐,老奴帮着陛下换着试试?”他小心翼翼地建议道。 “被子?”庆宣帝真是大跌眼镜,老三不送金银珠宝,文字古玩,居然送被子,还真是让他惊喜不断,永远猜不着头绪,他倒是真想看看老三送的这被子有何特殊之处。 高达回忆着刚才那人交代的步骤,没几下就都套好了,生活经验丰富就是不一样,虽然没见过被套,也能很快就弄明白。 “陛下,您瞧,这就是益王爷送来的!”高达像庆宣帝展示着羽绒被。 庆宣帝瞧着那蓬松的白色被子一下子就被一个明黄色的套子给包裹住了,“高达,你帮朕看看,这是不老松?”他指着明黄色被子上的图案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陛..陛下,还真是不老松。”高达弯腰凑近了仔细看着那图案,确认后惊讶极了,“陛下,老奴今天可算是长见识了,这被褥居然可以做成这样的!” 庆宣帝摸着那不老松的图案陷入了沉思,这应该是许晚让送来的吧,这姑娘,有心了,也不知道她的那个世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竟然连被褥上都有花纹。 “高达,赏许晚玉如意一对,翡翠玛瑙步摇一对,上次燕成国进贡的那颗夜明珠也一并赏赐于她吧。”庆宣帝心情大好,也不按照规制,随意的赏赐着,想到哪是哪。 高公公这是绞尽脑汁也没想明白许晚是谁,“陛下,老奴愚钝,也不知这许晚是何许人也,劳您如此厚恩?”其实他是想问赏赐的物件要送往哪。 “糊涂东西,送到益王府给许晚许姑娘!”庆宣帝瞪着眼睛怒斥道。 第67章 向日葵和香水 苏贵妃也收到了益王府送的礼物,不同的是她的被套是紫色打底,两头是一朵朵盛开的向日葵,这是许晚特地挑给她的。 向日葵又名太阳花,象征着积极向上与朝气蓬勃,是许晚对苏贵妃处于这后宫是非之地的祝福,希望她能每天都拥有阳光般的好心情。 “这床褥和被套真是送到本宫心坎里去了!”苏贵妃对这被套真是爱不释手,她不停地抚摸着向日葵的图案,饶有感触的同身边的荷香说道。 作为苏贵妃的陪嫁丫鬟,荷香也很少看见自己主子对一件东西如此喜爱。 “主子,益王府还送了一个木盒过来,您还没拆呢。”她小声的提醒着,下午送来的那人说那盒子要轻拿轻放,她一直搁在圆桌上没敢碰,想来也是个稀罕玩意。 “你不提醒本宫都忘了这茬。”苏贵妃一心扑在被套上,经荷香提醒才想起来还有个盒子在那放着呢。 苏贵妃兴致勃勃地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放着五个透明的瓶子,她小心翼翼地将它们一一取出,发现每一个瓶子里都盛有不同颜色的水,每一个瓶身上贴着一张花的图案。 “本宫知道了,这个一定就是许姑娘说的香水!”苏贵妃惊喜地叫出了声,“难为她放在心上了,这么快就送来了!” 她迫不及待地拧开其中一瓶印有铃兰花图案的瓶子,将瓶身倒立,轻轻滴了几滴在掌心,瞬间一股淡淡的铃兰花的香味飘散开来。 “主子,这个可真香!”荷香发现自从那瓶盖被拧开后,一股股的清香从瓶身飘出,比铃兰花本身的香味还要好闻。 “快,盖起来!盖起来!”苏贵妃赶忙吩咐道,她可不想浪费一点一滴。 她用手指就着掌心的香水轻轻沾了沾,抹在了脖颈处和手腕处,铃兰的芬芳早已在屋子里弥漫,她的整个神经都被这香气充斥着,仿佛置身于铃兰花丛一般。 荷香小心再小心地帮苏贵妃盖好瓶盖,把所有的香水放回木盒之中,将木盒送到了最为安全的库房中锁着,拆开的那瓶也都没放在梳妆台上。 “主子,这个叫香水的东西可比咱们平常用的香膏好多了,奴婢刚才去库房离着这里这么远,还能闻到主子身上的香气呢。”荷香发出由衷的赞叹,也难怪主子高兴,得了这么个稀奇的宝贝,明天被其他人知道了怕是整个后宫都要眼红吧。 第50章 苏贵妃的脸被笑容堆满了,她可不管今天之后会平添多少明里暗里地嫉妒,笑着对荷香说:“本宫有好一阵子没这么开心了!先是因着沐白的身体,又是因着别的大大小小的事,今儿个啊,也就是托了我那未来儿媳的福,才能用上这么珍贵的东西!”她觉得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儿子还没有娶着人家姑娘,已经自动忽略了儿子别说娶了连追都还没追上的现实。 “主子,您是说那位许姑娘吗?”荷香想起上次跟着王爷一同前来的姑娘,原来是她送来的礼物啊,“这是许姑娘送的吗?”原来不是王爷准备的呀,她就说嘛,王爷什么时候这么懂主子的心了。 苏贵妃抬着胳膊自己左闻右闻的,笑眯眯地说道:“可不就是她么。” 一整晚苏贵妃都处于兴奋之中,当她躺上床,整个头陷入蓬松的羽绒枕头,全身都被柔软的蚕丝被包裹着的时候都有些飘飘然了,带着无比愉悦的心情,她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而皇宫中的有些人就没那么好的心情了。 第68章 潮音阁开张 京城里近来益王的手下在挨家挨户收棉花,而且有多少要多少。有不少不明真相的人觉得益王可能是糊涂了,居然收这没用的,乘着这个机会将家里棉花搜罗了个干净,有多少都一骨碌全卖了。 有的人则是留了个心眼,觉得这大人物要棉花,想必是棉花有些他们不知道的用处,所以没急着卖,选择了先观望观望。 随着消息传到外地,赶来京城卖棉花的人越来越多,价格也是一降再降,那些守着没卖想要待价而沽的本地人悔的肠子都青了,连连哀叹不该贪心。 许晚可不知道这事儿,她最近正忙着培训做棉花被的人手和检查验收成品呢,韩沐白在西城边买了个宅子,专门用来制作棉花被的,寂月寂月将京城周边的可用人手都调往了这里,足足有两百来号人,俨然一个小型的工厂。 经过许晚的反复指导和严格监督,手下的人越来越上手,越做越熟练,他们加工加点不出半个月就做出了几百床棉花被。 韩沐白也没闲着,铺子里全新的柜台和货架都是他按照许晚的草图请匠人特意制作的。 近来路过长亭街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有一家新铺子要开张了,打听卖什么的,没人知道,谁开的,也没人知道。只知道这阵子往这送东西的人不少,有些人全身黑衣,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这铺子越是神秘就越吸引人,这不,开张的日子挤满了前来看热闹的人。 在鞭炮声和舞龙舞狮的渲染下,铺子的门终于开了。 “嗨,这铺子的名字这么怪,“潮音阁”难道是让人听曲儿的地不成?”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土财主笑着说道。 “我看不像啊,你瞧瞧这里面既没姑娘又没乐器的。” “这地段可是寸土寸金啊,想来这铺子也有些来头,瞧瞧,人出来了!”一个人惊呼道。 “感谢各位前来捧场!今天是潮音阁开张的日子,今日前十单生意半价优惠,各位里面请!”杨伯老练地说着开场白,这些词他早就烂熟于心。 一波一波的人走进铺子,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进来就不停的东张西望,只见铺子正厅的货架上整齐的摆放着各种各样花花绿绿的不知名的布,小厅里摆放着一张睡榻,上面已经事先套好了一床棉花被。 众人面面向觎,这铺子搞什么鬼,卖布?虽然这花花绿绿的布是有点新鲜,但是也只是布啊,用得着这么装神弄鬼的吗?小厅里放张睡榻又是什么用意呢? “掌柜的,你这铺子到底卖什么的呀?”一个看客忍不住问出了声。 掌柜的招呼来三个伙计,将睡榻上的棉花被彻底展开,一边抖动一边介绍着“这是本铺子这个月的商品——被子。各位有兴趣的不妨躺下试试看。” “我来!” “我来!” “我来!我来!” 无论什么时代的人都抵抗不了免费试用的诱惑力,许晚和韩沐白悠闲地坐在铺子的后院,一边喝茶一边观察着前院的动静。 “就你了,这位公子,你来试试。”掌柜的点定了一位穿着打扮都十分讲究的男子。 韩沐白从这个方向望过去,远远地就认出了那是刑部尚书家的败家子宋一清,“掌柜的也是慧眼识人,这随便一点就能点到个大户。”他笑眯眯的说道。 “那人是什么来头?”许晚只关心那人掏不掏得起银子,撑不撑得住场子。 “刑部尚书宋权的宝贝小儿子,出了名的出手阔气,京城里只要有什么新鲜的出现,他都要凑热闹。”言下之意很明显,这是条大鱼。 第69章 送上门的大鱼 宋一清依言躺上那睡榻,掌柜的帮他盖上被子,他头枕着棉花枕头,身下身上全都是棉花,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刚才站着还觉得有点冷,这会子感觉不到一点风,他想着这确实是一个新鲜物件,今天没白跑。 “掌柜的,你这东西确实神奇,盖在身上没有一点重量,却又很保暖。”宋一清冲着掌柜说道。 掌柜的心想这是来了活招牌啊,可得好好利用,笑眯眯的接着他的话说道:“公子,您真有见识,咱们铺子的这个被子啊,寒冬腊月的你这么往身上盖上两条,那保暖效果保准比皮裘好,而且还没那个重,有条件的还可以在床上垫上那么一两床,更是柔软得不得了。” 第51章 宋一清和围观的众人被说的一愣一愣的,掌柜的把他从睡榻上扶起来,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一个枕头套的暗扣,枕芯和枕套瞬间分离开来了。 “皮裘不能清洗,咱们的这个被子就不同了,被子配套的被套枕套可以很方便的换洗,这花色图案多种多样随便挑选,每一种图案都是独一无二的,这可是全天下独一份啊!”掌柜的继续介绍着。 “真有说的这么好?” “买一床回去给我那丫头用倒是不错!” “要我说啊,这被子这么容易拆洗倒是方便了家里的婆娘,省的寒冬腊月洗个被子直骂娘的。” …… 围观的群众七嘴八舌的议论着,都对这被子表示出了浓厚的兴趣。 作为最先尝试的宋一清自然不甘落后,他向来喜欢新鲜事物,这回被他撞见了岂能错过,他似乎有了决定,扬着嗓子问道:“掌柜的,你这被子打算怎么卖啊?” 掌柜的按照先前许晚交代的,一字不落地说道:“一千两一床,被套枕套床单一套五百两,一共一千五百两,不单卖。” 他的话音未落就引来一阵唏嘘,掌柜的可不管这些,接着故作姿态的说道:“被套枕套床单的图案可以自行挑选,但是不老松的不卖。” 宋一清本来在听到这掌柜的报价后就有些恼了,虽然这东西新奇,但是兽皮做的被子也才几百两,这漫天要价的,还真是大言不惭。 “呵呵,我到是想知道这不老松有何特殊之处?”他怒极反笑,追问着掌柜的。这价格贵也就算了,还摆谱。 掌柜的捂着嘴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他双眼瞳孔急剧放大,眼神微微闪烁,脸上的神情也是变了又变,“掌柜的,我要十床!图案你给看着配,家中父母兄嫂都适宜就好。”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震,刚还以为这年轻公子要跟掌柜的吵起来,怎么一转眼态度就变了呢,也不知道这掌柜的跟他说了些什么。 “公子,您一共消费了一万五千两,半价优惠算您七千五百两,我们铺子会免费帮您送到府上。您一会付完银两后留下个署名,以后您再来光顾,核定身份后都会给您八折优惠。您是唯本铺子唯一一个享有此优惠的。”掌柜递给宋一清一本册子签名,言下之意赶紧付钱。 宋一清被“半价”“免费”和“唯一”这几个字眼砸得不轻,再加上刚才掌柜的在他耳边透露的消息,眼睛眨都不眨地都付了银票。 整个上午虽然就做成这一笔买卖,但是许晚和韩沐白一点儿也不担心。 第70章 家有败家子 宋权一回府就听说自家的败家子又买了东西,一肚子的怒火,想他为人精明,奋斗大半辈子才有了今天的官职和家底,却不想临老摊上这么个败家子,整天只知道四处游玩,到处散财。 “二公子呢?让他给我滚过来!”宋权随手就摔了一个杯子,怒气冲冲地吩咐着管家。 “少爷!少爷!” 管家敲门敲了好久,屋里的宋一清才有了反应。 “吵什么?没见本少爷正睡着觉呢!”宋一清被吵醒了,不耐烦的骂道。 管家心想着这才什么时辰您就睡觉,平时半夜才回府也是常事,今天这么反常,莫非是料到老爷会震怒,先补个觉不成。 “少爷,老爷找您,要您立刻去见他,您还是起来吧。”他可不敢提起“滚”这个字眼。 宋一清恋恋不舍的离开了铺满棉花被的床,随手套了件衣衫就出屋了。 “爹,您找我?”宋一清睡眼惺忪的,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打着哈欠张嘴问道。 宋权见他这副模样更是气急,指着他的头就是一顿臭骂:“你这么早就睡,白天是不是又去青楼酒肆了!你这败家子啊!你!你!” 宋一清被骂的是一头雾水,他从潮音阁回来就让下人给全家人的床上都换上新买的棉花被,闲来无聊,他就想着睡着试试,没想到还真如那掌柜的所说,享受的不得了,这么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怎么到他爹这里,变成了去青楼酒肆了。 “爹,我好久没去了!孩儿就是睡得早!”宋一清看着他爹一副快被气死的模样赶忙申辩着。 “你骗鬼呢!这么早你睡什么?”宋权压根不相信他是单纯的早睡,“说!今天又花了多少银子!”想到银子他就肉疼,那都是他一点一点的存下来的。 宋一清先前都被他爹骂晕了,把这茬忘了,现在提起来正好可以说说今天这个事,他笑眯眯的说道:“才七千五百两!”他说得那叫一个喜滋滋。 “什么?七千五百两?才?你这败家子!我今天非要教训教训你!”说着宋权一手拎着宋一清的领子一边四处寻找着鸡毛掸子之类的武器。 “爹,爹,爹,您先听我解释,我和您说,这银子花的值得!”宋一清一边求饶一边挣扎着企图挣脱宋权的钳制。 “值得?你买什么了?花那么多银子,还值得!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东西!”宋权还是不罢休,他觉得这个小儿子生来就是来讨债的,他的些个家底都让着小子败了好几成了。 “爹,我求您了!先听我说!” 宋权松开手一把甩开宋一清,由于惯性,宋一清摔倒在了地上。宋权看都不看他一眼。 宋一清自顾自的爬起来,掸了掸屁股上的灰,赔着笑脸道:“爹,我这次可真没乱花银子。我这是给全家人置办了床褥被子。” 第52章 宋权听他这么说,火气稍微小了一些,总算这钱是花在了实处,没买些个没用的,想这些年,他买回来的乌龟,金鱼,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谓是数不胜数,这回可算买了些还算靠谱的,而且还是给全家人都买了,也算是还有点孝心。 “七千五百两全买了?”这银子还是花的太多了,什么样的床褥被子要这么多银子,他这是买了多少啊。 宋一清一听他爹的语气缓和多了,也知道这是消气了,“爹,我一共买了十床。每一床有一套床单被套两个枕套,一床被子。就这还是半价呢。” “什么样的被子也不要这个价,你是不是被人蒙了?你哪里买的,明天你爹我就去找人查封了那地儿!”宋权觉得这败家子一准被人说了几句好听的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这么贵,肯定是间黑店。 第71章 银子花得值 “爹,我都多大了,哪里会有人蒙我,实在是这东西特别,而且我这算是便宜的了,从明儿起,这东西在咱京城肯定是富贵人家争相追逐的,到时候只怕是送银子去都要抢破了头!” 他想着掌柜的透露的消息,觉得自己这回是真的为宋家长脸了,他不自觉地挺了挺胸。 “你倒是说说,这东西如何就要被人抢破头?”宋权还是不信他的鬼话。 宋一清也不藏着掖着,把掌柜的之前在他耳边说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他真的是这么说的?”宋权的脸色微变,将信将疑。 宋一清再三保证道:“爹,我保证,那掌柜的就是这么说的,“宫里的贵人也用这被子,不老松是他用的,所以不能卖了,会犯忌讳。”宫里的贵人,犯忌讳,除了皇上谁能用得上犯忌讳这个说法啊!”他稍微压低了一点声音。 宋权仔细琢磨着这话,又抬头看了眼宋一清,“真的?” 宋一清一脸的认真,“爹,一定就是的。今天这些东西是半价,以后我再去也有八折的优惠,就唯独我有这面子,您说值不值?” 他觉得这个殊荣别说才花了七千五百两,就算是十万两都值得。他一直追求新鲜事物,图的就是个标新立异,独一无二。 宋权沉着脸想了许久,最后吐出一句话:“如果这是真的,那这银子花得确实值!” 花点儿银子就能跟天子用一样的东西,是个人都会心动的,何况是他们这些个臣子。 宋权教训完宋一清,怎么都还是觉得这事玄乎,回卧房他看到那床铺确实为之眼前一亮,宋夫人也是不停的夸赞这被子睡起来舒服,他也觉得还不错,想着就算这败家子说的不是真的也算了,就当是买个享受了。 宫中并没有什么秘密是不透风的,皇上和苏贵妃的床单被子都很新奇自然早就传得后宫人尽皆知。 后宫的娘娘们发动了所有的亲信经过多番打听最后得到一个结论,那是益王从宫外送进来的。于是这些娘娘们又发动了宫外的亲人家眷四处打听,最终她们终于确认了,这些新奇的床单被褥是益王从潮音阁买来送进宫的。 一时间宫门口热闹的不得了,这些娘娘的家人是一个接一个的往宫里大包小包的送。家里但凡出了位妃子的,必定会举全家族之力支持。后宫的娘娘们在争奇斗艳,宫外的家族亲眷们也在相互攀比,生怕落后于人。 潮音阁的生意是好得不得了,寂月早就乐得亲自去西城边的院子督促手下加班加点继续赶制了,而许晚也是回现代进了几回货,没办法,生意太好,四件套已经不够用了。 某日散朝后,与宋权相熟的一位大人和他闲聊时抱怨道,“这宫里的风向啊,真是变得快,听说这阵子后宫的娘娘们都争着从宫外买被子呢,弄得我夫人都有样学样的,没事就往那潮音阁跑。” 宋权听了心里为之一震,原来先前儿子说的竟然是真的,但是面上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这个啊,我府上已经用了有些天了。” 那大人倒是很惊讶,心道你这么个老抠门的东西居然也赶上时髦了,听说那东西贵着呢,居然也舍得,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还是宋老您消息灵通啊。”不过他嘴上还是一派赞美之词。 “还不是我那儿子,潮音阁开张那天就给府上都换了一遍。最近啊我都瞧不见他的人影,好多亲戚朋友来找他帮忙去买,就为着他去能打个八折。”宋权在心里猛得一顿夸,自家的败家子终于给他长了回脸,明明心里得意的很,嘴上还是一副很瞧不上的样子。 第72章 苏老爷子发威 苏启寒今儿个休沐,就陪着自家老子闲聊着,本来是你说一阵,我说一阵,你问什么我答什么,谈谈时局,说说朝野,话话家常的,好一幅父子其乐融融的画面,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老爷子的眉头皱得越来越厉害,苏启寒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晚了。 只见他正襟危坐,手里的龙头拐杖时不时的敲击着地面,沉着声音问道:“启寒,你是不是翅膀硬了,我说的话都不管用了!我那外孙只听着信儿,人呢!我让你请的,你去了没有?” 老太爷当初一听到韩沐白痊愈的消息当时就要亲自去益王府,苏启寒那是左拦右拦地好一顿劝说才拦住他爹,千保证万保证地说通知沐白来见他就好,不用他老人家亲自去,老爷子这是等了好些天,都不见个回音,这会子见到自家儿子这么悠闲的样子,怒从心头起。 第53章 苏启寒心中涌出一阵苦楚,爹哎,咱府上都供神仙似的供着您,谁敢不把您的话当回事,见着您我这个一品大学士还不是跟个孙子似的点头哈腰。外甥身体好了他早就放下心了,也就忘了这茬事。 “爹,我哪敢呐!您老人家的话我肯定时时刻刻放在心里,您别着急,我这就派人去通知,保准您那宝贝外孙子收到信儿!”苏启寒一脸信誓旦旦地说道,谁让他真的忘了呢,他理亏在先,当然要怂点,不过就算没理亏,在自家老子面前那也是要怂点的。 老爷子听他这般保证才停下了手中拐杖敲击地面的动作,他将拐杖放在一旁,伸出右手捋一捋胡须,静静地望着苏启寒,不言语。 苏启寒本来还奇怪呢,怎么自己都这般保证了,老爷子难道还不满意吗,都不说话,他不禁疑惑的抬起了头,这不抬头还好,一抬头吓一跳,老爷子正用他那双透着精光的眼神看着自己。 一瞬间苏启寒感觉自己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自家老子但凡用这种眼神望着自己,那就说明自己接下来的日子有的受了。此时再看到这个眼神,他依旧觉得头皮发麻,双腿不争气的发软,他一个激灵,赶忙转身就往外奔去,一边跑还一边回头说着,“爹,您..您坐着,我这就去,亲自去请,现在就去!您老坐着歇会!” 苏启寒提着长衫一路狂奔着出了屋子,他火急火燎地叫来小厮坐上马车就出了府。 府中的人看着自家大人那么着急的劲儿,还有那马车没出府就飞奔的架势,都暗自纳闷,能让自家大人就这样提着长衫爬上马车飞奔而去的,这一定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吧! 要知道苏启寒自从入世以来就是一副沉稳的做派,这些年随着官职的升迁也越发的不喜怒与形色。同僚们都觉得看不透他,觉着他跟他老子的性格出入太大。苏老爷子可是一副直肠子,当年还在朝为官的时候,看不惯什么人什么事都是直接明说的,一点儿也不藏着掖着,可到了苏启寒这里,问他什么意见,都只是笑笑,并不发表看法。 苏启寒坐上马车还眼皮直跳,这都多少年没见着老爷的这种眼神了!想着自己刚才的行为一边感慨着自己真是没出息,这就吓成这样。他气不过,独自咒骂着韩沐白,这臭小子也不知道忙什么呢,让我给背黑锅。 第73章 背锅的舅舅 苏启寒那叫一个效率高啊,去了益王府逮着韩沐白就往车上推,看着许晚也是连着一块叫上了车。 韩沐白和许晚是面面相觑。 许晚压根不认识这人,要不是看出韩沐白认识他自己才不会这么轻易被带上车。韩沐白也是摸不着头脑,他正跟许晚在商量着晚膳吃什么呢,怎么自家舅舅冲进府中,二话不说就把自己和许晚拐上了车。 “咳!舅舅,您这是打哪来啊?有什么事吗?”韩沐白略微整了整思绪问道。 苏启寒看韩沐白和许晚一脸懵懵懂懂的样子,一肚子酸水直往上冒,哀怨地说道:“沐白啊,你这小子,病好了也不知道来看看你外公,让你舅舅我跟着被骂!你说说你,成天里忙什么?”说完眼神还直往许晚身上飘,仿佛是在哭诉着韩沐白重色轻亲情。 “舅舅,原来是这事啊,最近确实忙着,忘了去探望外公他老人家,是沐白的不是!沐白在这给舅舅赔不是了!一会见着外公一定好好跟他老人家说说!”韩沐白伸出胳膊行了个礼,而后将许晚微微拉往自己身后,保护的意味显而易见。 苏启寒细细打量着许晚,心道还真跟夫人说的一般,是个美人胚子,难怪这冰山似的外甥也能转性。 “听说陛下召见过你?”他对着许晚问道。 “是的。”许晚点了点头答道,她瞧着眼前这个中年男子虽然眼神里满是探究但并无恶意。 “母妃也见过许晚,很喜欢她。”韩沐白抢着说道,好像生怕自家舅舅说出点令人尴尬的话吓跑许晚似的。 苏启寒看着觉得好笑,自己的为人就算不喜欢这姑娘也不会当众让人难堪的,瞧着他这架势,还真是对自己没信心啊。这姑娘能得到陛下接见,还能博得二妹的欢心,你父母都没意见,我这个做舅舅的又有什么理由反对呢。 “既然你母亲喜欢,今儿个正好也带着让你外公看看。”苏启寒不厚道的说着。自家老爹这会正怒着呢,见着宝贝外孙子虽然能消气不少,但是要是看到外孙子带着姑娘一起来看他,一定能老怀安慰,这一高兴,肯定就不会再计较他的小小过失了。 苏启寒为自己刚刚把许晚也带着来的决定很是得意,回府的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做派,府中众人更是感慨,这天变的也太快了吧! 他领着韩沐白和许晚进屋的时候,老爷子还坐在那,跟他离开的时候一样。 “爹,我给您把沐白带回来了!”苏启寒赔着笑脸,脚下生风般的往自家老爹走去,丝毫不管身后的韩沐白和许晚。 老爷子纹丝未动,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苏启寒快步走到老爷子身边,俯身过去在他耳畔轻轻耳语“我还给您把未来的外孙媳妇一起带来了,您这回开心了吧!” 老爷子本来还沉着脸装腔作势,听到他这话,垂着的眼帘猛地抬起,用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望着苏启寒无声的询问着,苏启寒一脸的笑意相迎。 第54章 “外公,沐白来看您了!”韩沐白的声音响起。 老爷子转头往外望去,韩沐白一席青衫,缓缓走向自己,不错,可不就是自己的外孙子么,那个自己最宝贝的外孙,他的病真的好了,真是老天保佑啊!咦,他身后那女子,莫非,莫非就是启寒说的那位? 他的内心很是激动,像是被煮沸了水一番,拼命的翻腾着,他的眸光先是抑制不住的颤抖继而是震惊最后是安慰。苏老爷子的眼眸湿润了。 第74章 人老心不老 “沐白见过外公!”韩沐白走到近处,在老爷子跟前停了下来,他跪下行了一个大礼说道。 老爷子赶忙抄起旁边的拐杖缓缓站起来,他的左手紧紧地抓住拐杖,抬着颤巍巍的右胳膊,语带哽咽地说道:“起,起来!” 韩沐白站起身来上前扶着老爷子坐下,老爷子用那饱经沧桑的干枯的像是树干一般的手不停的拍着韩沐白的手,嘴角的颤抖与拍手的节奏交相呼应,仿佛要谱写出绝美的乐章,他满是皱纹的脸上也挂满了笑容,仿佛受到了甘霖的滋润,枯木逢春一般。 “坐,坐下来!”激动的情绪稍稍得以抑制,老爷子才想起来邀他坐下。 韩沐白没有立刻就坐下,而是看了一眼许晚,用眼神示意她上前。 许晚看着他俩爷孙相见泪两行的画面本是不想打扰的,所以刚才一直静静地站在原地,这会才走向韩沐白。 “外公,这是许晚,许姑娘。”韩沐白微笑着将身边的人儿介绍给老爷子。 老爷子看看韩沐白又看看许晚,眼神在这两人身上来回打转,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看了许久,厅中一片寂静,苏启寒觉着这气氛实在是压抑,他率先打破了沉寂说道:“爹,沐白和许姑娘先陪着您,我上厨房看看,去吩咐他们多做些好菜,晚上大家一起吃个饭。” 老爷子仿佛如梦初醒,从自己的深思中回过神来,他轻微地点着头,“好,你去安排吧!沐白和许姑娘坐!陪我这个老头子说会话。” 苏启寒见自家老爹终于正常,也就不在这边杵着了。 “沐白,外公白疼你这么多年了,病好了也不来看我!”苏老爷子这才想起来抱怨,他吹着胡子瞪着眼睛,用十分拙劣地演技表演着委屈。 韩沐白哪里不知道老爷子疼他,实在是最近事情一茬接一茬,才没得空,“外公,我以后一定经常来看您。”他轻声安抚着。 “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能光是哄我这个老人家!外公虽然老了,但是记性还是不错的。”苏老爷子笑眯眯地噘着嘴说道,仿佛是一个得了糖果的小孩子一般,得到韩沐白的再三保证才罢休。 “你和许姑娘这是?嗯?”老爷子叙完旧这才想起来外孙子还带来个姑娘了,连忙说道,“许姑娘别介意,我老头子好久没看到沐白,话多了些,有不周到的地方,你多担待!” 许晚倒是没感觉到被怠慢,只是不太习惯这温情的场面,再加上眼前这个花白了头发的老人,一直用十分殷勤的目光注视着自己,这让许晚感觉到一阵阵的不自在,她觉得今天来错地方了,这怎么看怎么像跟情郎见长辈的状况啊。 “老爷子,您客气了!”许晚压下心头怪异的感觉,挤出一丝微笑说道。 老爷子也是个人精,虽然人老了,可是眼还没瞎,心里也跟明镜似的,从许晚的脸上看出了她的那抹挣扎和不自在,再联想着儿子先前说的,这是未来的外孙媳妇,“未来的”这词用得太准确了!他已经搞明白了,这是自家的外孙子喜欢人家姑娘,人姑娘还没答应啊。 “别叫老爷子了,跟着沐白喊外公吧!”苏老爷子语不惊人死不休,直接一锤定音改了称呼。他觉得外孙既然喜欢,那就应该抓点紧。 第75章 苏府家宴 一下午韩沐白和许晚都陪着苏老爷子,苏瑜听说许晚来了早就想来凑热闹,无奈被她爹制止住了,说是让他们和老爷子单独说说话,她一直在房中待到晚膳才见着他们。 “许姐姐,表哥!”苏瑜看到跟在老爷子身后的许晚和韩沐白兴奋地叫了起来。 苏启寒立刻瞪了苏瑜一眼,自家女儿这表现的也太激动了吧,哪里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今天虽说是家宴,但是人也不少。妻子云氏,二姨娘莫氏,三姨娘高氏,二女儿苏颖,四女儿苏苒都在场。 苏瑜收到自己老爹的警告,赶忙用帕子捂住了嘴,改用温柔的声音喊道:“爷爷,您来了!”她上前扶着苏老爷子胳膊,一副乖乖女的模样。 苏颖苏苒老远就给老爷子行礼了,行完礼她们就安静地站在原地,相比较起来,苏瑜的性子是太过活泼。这家里老爷子和苏启寒都属于不怒自威的人物,几个庶女到跟前话都说不敢高声,也就是苏瑜这么大胆,敢直接走上前跟老爷子有身体接触。 “大家都坐吧,家宴别拘谨。”苏老爷子坐在上座,苏启寒和韩沐白坐在他两手边,许晚紧挨着韩沐白,苏瑜顶着他爹刀子般的目光,硬着头皮坐在许晚的身旁。 云氏不愧是当家主母,做事说话都面面俱到,她笑着对韩沐白说到,“沐白,你可算来了,你舅舅特地吩咐厨房做了你最喜欢的糖藕,今天可要多吃点!”说着就把糖藕的盘子往韩沐白面前放。 老爷子很满意媳妇的这个动作,几个姨娘和庶女就不这么想了,她们觉得云氏真是时刻不忘抓紧机会卖好,知道老爷子喜欢韩沐白这个外孙子,就这么照顾着,也没见她记得其他人喜欢吃什么。 第55章 “谢谢舅母!”韩沐白朝着云氏微微点头。 “许姐姐你送我的被子是在潮音阁买的吗?”苏瑜小声的问着。 “被子还喜欢吗?”许晚不答反问。 “很喜欢,我去看了,你送我的那都没的卖的。”苏瑜一脸兴奋地说道,她之前和他娘一起逛了潮音阁,都没看到跟她被子图案一样的四件套。 许晚心想,那当然了,送你的是我特意选的,料子跟铺子里的那些都不是一个档次的,当然没找到了。 “你跟许姑娘嘀咕什么呢,让人家好好吃菜啊。”云氏看着苏瑜跟许晚一直在不停的窃窃私语,笑着提醒道。 “晚晚啊,别客气,当自己家一样。”老爷子一脸笑容,热情地喊着许晚。 席间的其他几个人的目光都偷偷打量过许晚,不知道这位姿容秀美的姑娘是个什么来头,竟能跟在益王身边,再看老爷子对她殷勤的态度,隐隐觉察出些什么。 苏启寒自顾自地喝了一口酒,感慨地说道:“好久没一大家子一起吃饭了,就是苏添不在,也不知道这小子在书院怎么样了。”苏添是他的独子,目前正在衡山书院读书,逢年过节才回来。 “苏添是我舅舅的独子,除了苏瑜和嫁人的苏莲,对面这两个也是我舅舅的女儿,旁边的那两位是我舅舅的小妾。”韩沐白悄悄地给许晚介绍着,席间这么多人,他怕许晚不适应。 “你舅舅家。。。人真多!”许晚千言万语只化作了这一句感叹,就这群人看来,韩沐白的舅舅虽然不算妻妾成群,但也足够震撼许晚了。 第76章 绵絮和棉絮 用完膳后,老爷子和苏启寒还有韩沐白去书房叙话了,一群女眷在小厅用茶,苏瑜长舒了一口气,要是再久一点,她一定会被她爹的目光杀死,不杀死也得憋死,现在可算能自由了。 她给许晚递了一杯茶,乐呵呵地说道:“许姐姐,前些日子我托人去请你,表哥说你忙着没空出来,你现在可是空闲了?” 许晚听到这话觉得有点儿意外,韩沐白可没跟自己说过这事,莫非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不成,她不动声色地回答到:“嗯,是清闲一点儿了。” “我就说嘛,颜宁那茶会选得时候真是不凑巧,本来她让我带着你一起去玩呢。”苏瑜噘着嘴略带遗憾的说道。 许晚这下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那韩沐白还真是有眼力见儿,知道自己自从皇后那事之后就不待见颜宁了,肯定不会乐意去参加她的茶会的,直接按下这事没有提及,他还真是明智。 云氏轻轻抚摸着手上的琉璃珠串,笑眯眯的说道:“也就瑜儿你天天只想着玩闹。” 莫姨娘对许晚很是好奇,终于寻着机会开口了,“不知道许姑娘平时都做些什么呀?也给我们这些没见识的说一说,好叫我们长长见识。” “没忙什么,不过是我太懒散,这天儿越冷我就越发不爱出门罢了。”许晚觉得这个莫姨娘的眼神有点奇怪,问得也有些突兀。 其他几个人也都偷偷竖起了耳朵,一直只听到苏瑜嘴里念叨着许姐姐许姐姐的,今天可算见着真人了,方才老爷子和老爷都在,她们没敢仔细看,这会子倒是寻着机会了。 “这是我二姐苏颖,四妹苏苒。”苏瑜指着那两个端坐着的小姐介绍道。 许晚轻轻点头和她们打了个招呼,这样的场合对于她来说实在是不适应,各怀心思的女眷共聚一堂,而且这其中的大部分她都不认识。 “许姑娘,不知道沐白可帮你重新准备了衣裳?”云氏一脸和气地问着。 “这倒没有,这上面有什么讲究的地方吗?”许晚想着先前就给她做了那么多衣裙,这还没多久啊,怎么又要做衣裳,难道是有什么风俗不成,她一脸的迷茫。 “入冬了,先前我和瑜儿帮你挑的都单薄了些,我府上这几天都开始裁制冬衣了。看来你们那没个长辈还真是不行,你不懂,沐白也不懂,改明儿我让师傅也给你做几套,尺寸都是现成的。” 云氏看着许晚穿得还是她和瑜儿上次帮忙挑选的衣衫,想着外甥家也没个主持府中内务的人,唯一的女眷许晚也不懂这些,不免多操心了些。 “那实在太麻烦夫人了。”许晚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说的是冬天要穿的衣服呀,受到影视剧的影响,她一直以为古人一年四季都穿那种绸布料子,冬天加个皮裘类的披风也就好了呢。 “不知道冬衣和先前的衣裙用料有何不同?”许晚一脸好奇的问道。 “冬天可以做新的大氅呀!”苏瑜一脸激动地说道,“许姐姐,去年我娘给我做了一个狐狸毛的,可好看了!” 说到狐狸皮的时候,许晚瞧见苏颖和苏苒眼中一闪而过的羡慕,大概这狐狸皮很珍贵,只有嫡女能有吧。 云氏笑呵呵地解释道:“这棉衣呀,就是往里面加些皮毛,用貂皮或者狐皮之类的做成袄子,咱们女子做件大氅也是不错的。”她想着许晚有兴趣,就多说了些。 第77章 莫氏母女的心思 许晚仔细听完云氏的讲解心想,说来说去,就还是加动物皮毛和绵絮啊,绵絮自己知道,就是蚕丝结块形成的下脚料而已,对了,棉絮!自己可以用棉花做成棉絮和棉袄啊。此时许晚脑海里闪过三个字,黄道婆。 “能否劳烦夫人介绍几位手艺不错的师傅给我们?”许晚略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上云氏疑惑的眼神,“府上还住着些沐白的朋友,也不好都麻烦夫人府上的师傅。” 第56章 说是这么说,其实她哪里是关心寂月他们啊,不过云氏听着确是觉得许晚很不错,还知道考虑整个王府。 “这事包在我身上,许姑娘不要客气,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来找我。”云氏觉得许晚虽然什么都不懂,但是还挺受教的,她就当帮着小姑多教教未来儿媳妇了。 “不知道许姑娘是哪里人士,好像对我们大庆都不怎么了解呀?”坐在莫姨娘身旁的苏颖突然出声问道。 “许姐姐不是我们大庆人,当然不了解了,有什么好奇怪的。”苏瑜一脸不耐烦的回道。 二姑娘苏颖是莫姨娘生的,是庶女,自从苏府的嫡长女苏莲出嫁之后,她俨然把自己当成了长女,在府中下人面前处处摆着架子,在父亲苏启寒面前更是一副知书达理,沉稳恬静地模样,惹得苏启寒时不时的教育苏瑜要多跟二姐学习,苏瑜十分恼她。 云氏对此并不生气,反而经常劝诫小女儿不要跟苏颖置气,只要几个庶女不出大乱子,不做得太过,她都当没看见。不是云氏懦弱被庶女欺上头,而是她压根没把苏颖看在眼里。她的心思都在自己的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身上,这些个拿不上台面的事,说白了,她不屑计较。 许晚也发觉了这莫姨娘和苏颖母女似乎对自己格外注意,否则这嫡母嫡女都还在,自己又不认识她们,她们顶多算是陪客,根本轮不到她们说话。 “颖儿也是听着许姑娘客居王府,不了解情况才问的。”莫姨娘帮着自己的女儿说话,“不知许姑娘来大庆是有什么事吗?”她扯着笑脸继续问道。 旁边的高氏和苏苒一直沉默着,高氏没有莫氏得宠,平时为人甚是低调,但这不代表她不聪明,相反,她算得上是在座看得为数不多的明白人了。 一直以来,每回益王爷来,苏颖都会寻着机会表现表现,今天见到益王爷身边的许晚,怕是心底的那点小心思再也压不住了吧。 高氏暗笑这莫姨娘和苏颖的不自量力,宫里贵妃娘娘和府里苏老爷子都还在,老爷苏启寒也不是个糊涂的,她们母女就算是再得宠再有多少心思手段,想搭上益王爷也是痴人说梦。 “没什么事,我觉着大庆还不错,目前住着也还算舒心。”许晚平静地看向莫姨娘,她隐约明白了点什么。这对母女如此咄咄逼人地发问,想来也不过就那一个原因,为了韩沐白吧。 云氏察觉出了许晚的情绪变化,本来以为这莫氏母女多少会收敛点,没想到竟然敢这么大胆。 “许姑娘手上的镯子,我瞧着倒是有些眼熟啊!”云氏装着糊涂的样子说道,其实她早就看出了那是小姑子一直挂在手上的陪嫁,既然莫氏母女这么不知进退,那她就来下点猛药。 苏瑜抬起许晚的左胳膊,看了看那镯子,鬼灵精似的笑着说“这不是姑姑的手镯吗?她一直挂在手上的,听说是祖母给她的陪嫁呢,许姐姐你见过我姑姑呀?” “嗯,前些日子皇上要见我,我们进宫顺便也看望了贵妃娘娘”许晚整了整袖口,漫不经心的说道。 第78章 疏远颜宁 高氏听了这话也是有点惊讶,本以为这许姑娘只是益王殿下的心上人,没想到连皇上和贵妃娘娘都见过,看来这位八成就是未来的益王妃了。这下子看来莫氏母女还真是可笑,从头到尾都是跳梁小丑。 莫氏母女脸上满是震惊和挫败的神情,云氏很满意这个结果,笑呵呵地对许晚说道,“瑜儿喜欢亲近你,贵妃娘娘想来也是吧,难怪啊……”她没接着说下去,话音拖得老长。 许晚也不分辨,她和韩沐白到底如何是他们自己的事,无需对旁人说起。 莫氏母女再也没说过话。 接下来的聊天和谐多了,苏瑜和许晚讲述着以往冬日里去玩的情形,云氏也时不时的插上几句嘴,直到韩沐白来接许晚,苏瑜还在侃侃而谈。 “以后你多看着点瑜儿,没事别让她到处乱跑,特别是今后跟颜宁保持点距离。”卧房里,苏启寒严肃地对着云氏说道,想到苏瑜和颜宁的关系他的眉头皱得很厉害。 云氏面露疑色,十分不解,从前瑜儿和颜宁公主来往丈夫也没说什么,怎么今儿个突然说起这个。 “是出什么事了吗?”云氏了解丈夫,他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突然说起这个,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嗯,咱们是沐白的亲人,大皇子是皇后的养子,颜宁是皇后的女儿。”言下之意很明显,苏启寒想着先前在书房时韩沐白说得事,到现在还觉得心惊肉跳,幸亏他们没有事,否则……他真的不敢往下想。 妻子云氏虽然是女流之辈,但是到底是国公府的嫡女,这些朝廷之事也是自小见惯了的,所以他在妻子面前并没有保留。 “可是我们从来都是这种关系啊,老爷您以前也没怎么在意,为什么现在突然这么介意?”云氏还是有些疑惑,要说自家女儿和颜宁关系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丈夫以前没什么反应,现在反而不赞成她们来往了。 “前些天沐白和许晚进宫见完皇上和二妹之后,回府的路上,马被人动了手脚,他们坠下马车,万幸的是没有受重伤。”苏启寒语气虽然平静,但是眼神中的狠厉清晰可见。 从前不反对女儿和公主来往是因为那都是些小儿女的事,大人们之间的纷争和她们没关系,犯不上上纲上线,要求泾渭分明的,这回不同了,皇后居然敢明目张胆地暗下狠手,起了杀心,那自己和整个苏府是断断不能容忍的。 第57章 云氏听完半晌没动静,她想起早些时候,许晚在听到颜宁的名字的时候脸上闪过的那丝不愉快,这会子听到丈夫的话,终于明白了问题的所在。 “是皇后?”云氏压低了声音在丈夫耳畔问道,这似乎是询问,可语气中却满是肯定。 苏启寒与云氏相互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咱们跟皇后终究要对上的,颜宁已经在局中,不可能置身事外。既然沐白那孩子已经有了决定,父亲和我也势必会全力支持。趁着现在还早,局势还没太过紧张,让瑜儿和颜宁早些切割开来对大家都好。” 云氏若有所思,该怎么和瑜儿说呢,总不能没个理由就让她和颜宁疏远吧。 “瑜儿就数跟颜宁走得最近,我该怎么跟孩子说呢?”她有点犯愁。 “她不是还挺喜欢许晚嘛,往后多来往来往好了。”苏启寒满不在乎地说着,想到那女子的才能,也不禁心生敬意,“沐白的病和四皇子的病都是许晚治好的,瑜儿跟她多亲近亲近总比跟跟颜宁搅和在一起的好。” 云氏张大了嘴巴无比的震惊,她尝试了好几次才发出了声音:“是。。是她?”虽说知道许晚有些特别,但怎么也没想到她就是那位神医。 第79章 流行棉衣 “可不就是么,沐白还挺有眼光的!刚才在书房老爷子听说这事,就差没拉着我去给人道谢了。”苏启寒想到自家老爹那急不可耐的样子就暗暗发笑。 “这许姑娘竟然这样有本事!真是难以想象啊!也难怪连小姑都喜欢她,那只镯子都套在人家姑娘的手上了。换我啊,我也喜欢儿子跟这样的女子来往。”云氏意有所指地说着,许晚这样的姑娘哪是一般的大家闺秀比得上的,韩沐白先前跟柳家的那门婚事作罢,现在看来还真是因祸得福啊。 苏启寒听妻子说起镯子,抬头用疑惑的眼神望着她,询问道:“什么镯子?” “就是咱小姑一直挂在手上的,婆婆给的陪嫁呀。”当初云氏刚嫁进苏府一年多,小姑入宫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婆婆当时将那只祖传的翡翠镯子给她当了陪嫁,这一转眼婆婆已经去世好几年了,孩子们也都大了,那镯子看样子也已经找到下一任主人了。 “我娘给的那只?二妹这是已经认定许晚是未来的儿媳妇啦!都说她最像老爷子,一点没错,都是一样的急性子,认准了就下手。” 苏启寒略带“嫌弃”地吐槽着,想他这个二妹从小就最得爹娘欢心,他这个独子反而不受待见,还得处处让着她。后来她生了沐白,不知道老爷子是爱屋及乌呢还是真的单纯的喜欢沐白,反正人人都知道他最是在意这个外孙子,每每回忆起这些,他就一肚子委屈。 云氏见丈夫一副吃味的样子不禁想笑,这都多大的人了,孩子都那么大了,提起从前还是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都说老爷子疼二妹,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隔三差五的往宫里送东西,生怕妹妹在宫里受了委屈,平时妹妹交代个事比圣旨都管用。 “得了,你对二妹也上心得很,怕是咱三妹也在背后吃醋呢。”云氏懒得理苏启寒的抱怨,知道他也就是嘴上说说,心里比谁都看重自家人。 许晚自从在云氏那得着灵感,回府就回了趟现代,拿回来了一套黄道婆改良纺车和纺织技术的资料,韩沐白仔细研读了那些资料,连连称奇赞叹不已,隔天就找匠人赶制了几十套纺车。 潮音阁推出的棉衣很快风靡了整个大庆,棉布中间是棉花和棉絮的混合,穿在身上既舒适又保暖,上面还有各种刺绣,十分的精致,现在京城的街上,到处都是穿着棉衣的人。 这天,寂月一边数着银票一边感慨:“我已经快要想不起来自己是个杀手了!我真的以前是个杀手吗?”他欠扁的问着韩沐白。 韩沐白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崭新的棉袄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他也仿佛是在梦中,“如果这是个梦,那就让我永远别醒过来!”他在心中暗暗祈祷。 许晚两只胳膊交叠着伏在桌上,下巴搭在胳膊上,毫无形象的趴着,她一边百无聊赖的望着窗外,一边说道:“寂月,你那七星楼的人被你这样压榨,难道没造反吗?要我说啊,一群杀手群起而攻之,你就完了!” 许晚想着寂月这些日子督促手下弹棉花,织布,忙得是不亦乐乎,他的手下也很奇怪,做事不仅仔细而且迅速,面对那么大的工作量,也丝毫不抱怨,真的跟机器人没什么差别了。 寂月只是笑笑,手下的那群人是按照杀手的标准培养的,很会听从命令,现在这样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就能获得好的生活,大家伙已经心满意足了,怎么可能会抱怨呢。 第80章 神秘的高人 二皇子韩子瑜总觉得近来京城的异动都和益王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益王府收棉花,之后棉花被,棉衣都开始盛行,要说没一点关系谁信啊。 可偏偏那潮音阁做事滴水不漏,任凭怎么查,查来查去最后的指向都是七星楼。江湖人士听了那是闻风丧胆,朝廷也不好无端处置,这么个销金窟愣是拿它一点办法都没。 韩子瑜对这个日进斗金的铺子是打从心底里忌惮,总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危机感。 “你们说说这京城里横空出世一个潮音阁,平白无故赚了那么多银子,有什么办法没有?”韩子瑜问着手下的谋士道。 第58章 “收它的保护费,让它每月给咱皇子府交银子,做生意的都怕与官斗,想来皇子的名头就能让那掌柜的吓得软了腿,还不赶紧孝敬您。”一个谋士把这事想的太简单,信口拈来。 “蠢材,那铺子都明摆着告诉别人那是七星楼的买卖了,江湖杀手能怕官家?”韩子瑜横着眉,怒斥道,要真如他说的这般容易,那自己也不必伤神费脑了。 “七星楼也是猖狂,这些年来尽干些杀人越货的买卖,现在好了,居然明着开店了,那货物的价格跟明抢也没区别了。”另一个谋士气呼呼地骂道。 那潮音阁的每一件商品就没低于上百两的,虽然贵,可京城的达官贵人都跟着了魔似的拼命的往里面送钱。 韩子瑜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棉衣,撇了撇嘴,心道,可不是么,连我都穿着它家的货呢,“你说这七星楼要这么银子做什么?难不成真的改邪归正做正经买卖了?” 一个谋士压低了声音上前说道:“听说那七星楼的阁主和益王是莫逆之交,想来这背后也有益王的份儿。益王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那就说不好了!” 他似乎意有所指,如今益王已经痊愈,朝中局势不明,皇上圣心难测,多点银子就是多份底气,无论将来有什么突发状况都能随机应变。 韩子瑜又怎会想不到这其中的好处呢,只是觉得奇怪,要说韩沐白和七星楼的当家也认识这么多年了,七星楼早不这么干晚不这么干,怎么现在冒出来开了个潮音阁呢。要是自己手上有这么好的生意肯定早就拿出来了,除非……除非他们是最近才得到的这法子,又是什么人能有如此奇思妙想呢? “益王和那个七星楼的阁主有没有什么异常?他们身边最近有没有什么陌生人同行?”韩子瑜向一个长期在益王府附近猫着的手下问道,他有理由怀疑七星楼和益王府最近是得着了什么高人相助了。 “回殿下的话,属下这些日子观察下来,他们身边多了个叫做许晚的女子。”那属下想了半天只想出这么个人来。 韩子瑜听到许晚的名字,不禁皱起了眉头,他一拍桌子,怒斥道:“本皇子是问多了什么高人没!许晚我还能不知道吗?爷都跟她面对面见过!”对于属下想了半天就报出许晚的名字他十分的不满意。 “其他。。其他的人小的。。小的没见到,兴许是。。兴许是他们将高人藏得深。。”那属下磕磕巴巴地解释道。 韩子瑜心想也对,要是得了个这么了不得的高人,还不当祖宗似的供起来?肯定得处处遮掩住,深怕漏了风声引来别人的觊觎,又怎么会明目张胆的结伴同行招摇过市呢。 “给我仔细盯着益王府,见了什么陌生人都要回来禀报!”韩子瑜对于这位素未谋面的高人势在必得。 第81章 请安那些事 宫里田皇后近来十分烦心,自从上次派出了人手没能将韩沐白和许晚解决之后,她总感觉有些事情无形中有了变化。 颜宁在宫中的时候多了,很久没往苏府跑了,听说苏瑜那丫头被关在府里学刺绣呢,谁都不见。苏贵妃最近也有些奇怪,自己约她聊天,她都冷淡的很,也不像从前那样侃侃而谈了,似乎是刻意为之。 莫非,上次的事漏了痕迹?益王府和苏府已经通过信儿?所以才这般态度吗?田皇后心中疑惑着,隐隐不安。 最近庆宣帝时常宿在苏贵妃的翠微宫,他和贵妃也多是谈论韩沐白和许晚,像是寻常百姓家的父母一样,对儿子和未来儿媳的事十分上心,常常聊到很晚,所以苏贵妃经常起身迟了些,这在后宫众人看来,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这天,苏贵妃给皇后请安再次姗姗来迟。 “最近苏妹妹伺候陛下伺候的辛苦,可让姐妹们羡慕不已啊!”言淑妃不动声色地上着眼药。陛下可都有些年头没这么独宠一人了,怎么不叫她羡慕嫉妒。 苏贵妃也不恼,缓步走进厅中,在皇后身前行了个礼,“妹妹来迟了,还望皇后娘娘,各位姐妹多多担待!”说完又像其他人打了个招呼。 田皇后发现苏贵妃身上传来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是花香,又不似一般的鲜花汁子的味道,比香粉香膏更是好闻,心道莫非这就是她受宠的原因?还是皇上赏了她什么珍贵的香料? “苏妹妹别多礼了,快坐吧!言妹妹也少说几句!本宫向来不看重这请安问候的,心里有就行了,这伺候好陛下才是头等大事!”田皇后一脸大方地说道,至于她到底怎么想的,在座的各位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姐姐你身上好香啊,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香膏?”苏贵妃刚坐下,旁边的惠贵人就压着声音问道,她是个藏不住话的人。 不光是皇后,惠贵人,自从苏贵妃进来,大家伙都闻到了她身上散发的香气,一个个都好奇得很,这会子终于听人问起来,也都一个个竖起了耳朵,想知道这究竟是什么香呢。 苏贵妃手拿着帕子,略微拨了拨额角的碎发,她轻轻抿嘴,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是铃兰花香。”虽然起迟了,但是她还是没忘许晚教给她的用香水的步骤,一步不差的抹了手腕脖颈,她很满意众人的反应。 “先前我也用过铃兰味的香膏,倒是没有姐姐的这个好闻。”惠贵人悠悠地说道,想着应该是苏贵妃的香膏比自己的好吧,所以味道才能如此清香。 第59章 “苏妹妹得了好东西也不知道孝敬孝敬皇后娘娘,只想着自己,这可太自私了!”言淑妃的丹凤眼中闪过一丝嫉妒,装模作样地为皇后鸣不平。 从前自己得宠那阵子也没见皇上赐给她这等名贵的香膏,反而叫苏贵妃得着了,皇上真是偏心呢。 田皇后心里也有一丝不快,这苏贵妃请安来迟就算了,还这么显摆皇上的赏赐,当真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她不动声色地看着苏贵妃,想看看她如何应对言淑妃的指责。 “姐姐这是哪里话,这东西啊,不是妹妹舍不得,是真不能送别人!”苏贵妃一脸平静地望着言淑妃,继而又望了皇后一眼继续说道,“这是我儿子送的,可不是陛下赏赐的,这是沐白对我的孝心,皇后娘娘向来大度,肯定不会怪罪的!皇后娘娘,您说是吗?” 苏贵妃此言一出,厅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第82章 皇后、贵妃、淑妃 其他地位不高的妃子都端坐着,心里在打鼓,暗暗祈祷着,这是神仙斗法啊,可别伤着她们这些凡人。 言淑妃生有二皇子,苏贵妃生有三皇子,皇后是大皇子的养母,颜宁公主的生母,这三位在后宫的地位都是举足轻重,保不齐这大庆未来的太子就是她们其中一人的儿子,哪个都轻易开罪不起。 “那是自然,沐白对妹妹的心意还是妹妹自己收着的为好,本宫可不是那种夺人所爱的人!”田皇后扯出一抹微笑,打着圆场说道。 本以为是陛下赏赐的,所以方才言淑妃对苏贵妃发难她没拦着,想借助言淑妃绰绰苏贵妃的锐气,没想到却是韩沐白送的,要说着和益王近来越发奇怪了,以前瞧着那么清冷,现在怎么越发的有烟火气了,懂得送礼讨长辈欢心了。 言淑妃听到韩沐白的名字更是恨得牙痒痒,本来都快死了的人,居然也能奇迹好起来,眼瞧着他的子瑜就要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她正得意呢,他居然还能好起来,真是见了鬼了。 “说起三皇子啊,还真是命大啊,听说当初已经是……这转眼间又好起来了,还真是福泽深厚啊!妹妹,要我说啊,你还真得多给佛祖烧几炷香,感谢他老人家!”她说得很是直白,就差没把“死”那个字眼挑明了。 “沐白乃是陛下的皇子,自有上天护佑,福泽自然深厚!陛下说了,他的儿子,福气大着呢!可容不得别人半点伤害,哪怕是心生半点诅咒,他都不会放过!”苏贵妃的脸色出奇的平静,但是她话中的警告在座的可都是听明白了。 言淑妃被噎的半晌没反应过来,平时这苏贵妃文文静静地,凡事也不喜欢太过计较,怎么今天这么反常,自己只说了几句,还没平时的多呢,她就如此疾言厉色,咄咄逼人? 言淑妃一脸复杂地望着苏贵妃,想不明白这其中出了什么问题。 她不明白可有人是听得明明白白!皇后的双眼睁的大大的,瞳孔急剧地收缩着,如果仔细看,你会发现她脸部的肌肉有些奇怪,那是她为了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在狠狠的咬着牙呢。 苏贵妃的话让她有种被揭穿的恐惧,如果说先前她还抱有一丝幻想,那么此刻,她终于确认这些天苏贵妃的冷淡、苏府对颜宁的避而不见是为什么了。他们知道了! 田皇后的拳头握的紧紧地,尖锐的指甲将掌心戳出血来她都毫无察觉,巨大的恐慌使她坐立难安。 苏贵妃看着皇后一脸紧张的样子,想着目的也已经达成,今天自己就是来给她个警告。从前自己不争不抢,处处与她为善,却不想她竟然敢下狠手,想伤害自己的儿子和许晚,真是恶毒。 要不是前几天大嫂进宫来探望她,说起那桩事,自己还被蒙在鼓里呢。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堂堂皇子,在这京城的大街上就差点遭了毒手。 现在想起来皇后这么多年来一直放任颜宁与苏瑜相交,一直与自己和和气气,背地里居然能做出这种狠绝之事。为了大皇子这个养子,为了太子之位,她还真是真是下得去手。 既然她敢这么明目张胆,那自己和整个苏府势必不会善罢甘休。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拼了命也要护他周全。 第83章 江雨辰受伤 江家乃是武将世家,从曾祖那辈起每代中都出过将军,可偏偏到了江雨辰这里出了岔子。当年苏家与江家联姻的场景,京城的老人们至今还历历在目,都说是文臣武将的家族强强联合,苏家三小姐苏宛如和江家长子江敬饶是一对璧人,可偏偏独子江雨辰是既不爱文,又不尚武,众人不免唏嘘,江家传到这一代怕是再也出不了武将了。 江敬饶夫妇也很是头疼,这个儿子怎么都管不好。这天他们回府苏探望苏老爷子,不免和苏启寒夫妇又谈起这个不孝子来。 “将军,夫人,不好了!”门外冲进来一个小厮,看穿着应该是江将军府里的人。 苏宛如见来人是儿子身边影形不离的小厮陆源,隐约感觉到出事了,她连忙站起来,焦急地问道:“出什么事了?少爷呢?” 陆源喘着粗气,一刻不敢怠慢地回答道:“少爷。。少爷。。跟。跟人赛马,从马背上摔下来了。” 苏宛如听完腿都软了,一屁股坐回了凳子上,这消息真是如同晴天霹雳,她今早出门的时候就感觉眼皮直跳,总觉得要出事,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 第60章 江敬饶到底是身经百战,还稳得住些,他沉声问道:“少爷怎么样,请大夫了没有?” “大夫说少爷的情况很危险,到现在还昏迷着,他的左腿……左腿伤着了,大夫说腿伤的很重,接起来以后怕是也走不了路了,想先问问将军和夫人,接不接。”陆源哭丧着个脸,把大体情况说了一遍。 江敬饶听完也沉默了,自己儿子不是练武的料这就罢了,现在连做个正常人都不行了吗?要是站不起来了,这以后可怎么好?苏宛如听到这再也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雨辰的腿接了吗?”苏启寒最先反应过来,问道。 “还。。还没有,大夫没敢动手,想先问问将军和夫人的意思。”陆源这么急着找来苏府就是为的这桩事。 苏启寒强打着精神,安慰着妹妹和妹夫道:“你们也别太悲观了,我陪你们先回去看看雨辰怎么样了。” “你亲自去益王府,问问许晚有没有办法,带着这孩子去,把具体情况再跟她说说。”苏启寒指着陆源跟妻子说道。 雨辰好歹也是自己的外甥,虽然不长进但是还这么年轻,总不能看他就这样废了,能有一线生机就要尽力争取,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许晚了。 云氏方才就想说找许晚试试,丈夫跟她想一起去了,“我这就去请沐白和许晚!”她说完就起身往府外冲,陆源也小跑着紧跟其后。 苏宛如靠着丈夫和大哥一路撑着回了府,看到儿子的整个左腿侧翻着移位了,鲜血淋淋的躺在床上,顿时脸色煞白,一口气再也提不上来,晕了过去。 大夫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江敬饶的决定,江敬饶张了好几次嘴都没能发出一点声音,他转过身去,点了点头示意大夫动手接腿。 他实在不忍儿子就这样断送了一辈子,床的周围江雨辰的妻妾们在低声啜泣着,整个屋子都充斥着绝望。 “再等等!等沐白来了再说!”大夫刚要动手就被苏启寒出声阻止了。 云氏动作很快,不多时就带着韩沐白和许晚到了将军府。 “我把人带来了!”云氏如释重负地说道,这路上他们紧赶慢赶的,生怕耽误了。 第84章 紧张的救治 苏启寒看到韩沐白和许晚的时候整个眼睛都亮了,他激动地说道:“快,快,许姑娘麻烦你给雨辰看看,他这腿。。”说着就将床边的位置让了出来。 众人这才发现韩沐白身后还跟着一位绝色女子。一时间江雨辰的那些妻妾都止住了哭泣,江敬饶也不明所以,投来疑惑的目光。 许晚走近了看到江雨辰已经昏死过去了,她翻开了他的双眼,检查了瞳孔,发现问题不大,看来是痛晕过去了。 “拿把剪刀来。”许晚看着江雨辰血肉模糊的左腿,头都没抬的吩咐道。 “老夫。。老夫这里有。”那大夫结巴着说道,大概是被许晚的气势惊呆了。 许晚接过剪刀就麻利地剪短了江雨辰的裤腿,下手十分干脆,她揭下被血浸湿的布,有些甚至已经粘着血肉,就算是江敬饶这等见惯了沙场铁血的将军都不免眼皮直跳,再看看许晚,从头到尾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她手下的并不是人的腿。 许晚初步检查了腿部的伤势,发现外翻的很严重,若是单单靠这古代落后的医疗手段,这人怕是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吧。 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了韩沐白一眼,冷漠地说道:“你们都出去,沐白留下。”江雨辰的腿势必要立刻动手术,需要很多器材,她急需回去一趟。 “这。。这怎么行,你这姑娘看着年纪这么小,这要是出了什么事,伤着公子的性命可怎么好!”那大夫首先就出声反对,他看着许晚年纪轻轻,想来行医经验肯定没他足,下手却一点都不顾及,这公子要是出了什么事,那不是草菅人命嘛。 江敬饶也有些不放心,他望着苏启寒,用焦虑地眼神无声地询问着。 “我们都出去吧,出去等着。”苏启寒收到韩沐白的暗示,率先往屋外走去,江敬饶见大舅子这样说,也只得跟着往外走,那大夫则是连连摇着头一步一回头的,他已经在心中预想了最坏的结果-公子性命危在旦夕,将军震怒。 韩沐白关好门窗确保屋外的人退出的距离足够远,许晚启动手镯回到了“潮汐”拿回来了一整套手术用具。 许晚和韩沐白把江雨辰抬到旁边的塌上,相比床铺这木制的罗汉榻更适合当手术台。 许晚给江雨辰注射了麻醉剂,像这种下半身的手术一般施行腰部麻醉就可以了,但是考虑到他的情况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施行了全身麻醉。 她戴起橡胶手套,用手术刀干净利落的剖开皮肉,切开筋膜层,用药水清洗膝关节腔,清除完血肿,将骨折移位的部分复位,再用钢钉固定好,待彻底止血后,一层一层的将伤口缝合好。 整个过程许晚没有说一句话,旁边的韩沐白也没有出声,他甚至都不敢动,生怕影响了许晚,她专注于手术,他就专注地注视着她。 许晚将江雨辰的腿打了一层厚厚的石膏,用绷带绑好才脱下身上那件血迹斑斑的手术服。 “好了!”许晚对着韩沐白微微一笑说道,每次手术都需要全神贯注,而且没有助手,韩沐白也不认识那些器具,什么都需要她自己动手,精神耗费巨大,因而此刻她显得有点虚脱,无力地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第61章 “让他们进来吧,找人把他抬到床上去,我是没力气了。”许晚无精打采地说道,一系列高强度的作业,她现在的胳膊已经快要抬不起来了,可没有力气再抬得动江雨辰这么个大男人。 韩沐白看到许晚的整张小脸还紧绷着,仿佛还没从刚才的情绪中释放出来,疲惫的神态尽显,十分心疼的说道:“你坐着歇会,我去喊他们来!” 第85章 众人的反应 屋外的众人谁也没有离去,一眼望过去都是一脸的焦急与忧心,苏宛如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也在江雨辰的屋外等候着。 紧闭的门终于打开了,韩沐白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来两个人把雨辰抬床上去。” “我来!我来!”江敬饶闻言忙出声道,他不知道儿子怎么样了,只是条件反射性地喊出了声。 苏启寒和江敬饶小心翼翼的把江雨辰抬到了床上,他们见江雨辰的坐腿上绑着厚厚的绷带,一时间也不敢乱碰。 屋子内弥漫着血腥气,刚才手术的气味还没散开,江雨辰沉沉地躺在那里,仿佛没有了生息一般,被许晚扔弃的手术服还搭在罗汉榻上,上面的血迹似乎要将整个衣服染成红色。屋子里一片死寂,几个女眷更是身子抖得厉害,谁也不敢开口询问情况。 先前的那名大夫走在最后,他的双腿直打颤,如果不是碍于将军府的威信,他几乎就要张口大喊着“杀人了!”。可不就是么,他本来打算帮公子接个腿,好歹能勉强能活下去,可现在这屋子里这么浓重的血腥气,怕是公子已经死了吧。 韩沐白去厨房端了一壶茶水进屋来,屋子里的人顿时都抬起了头往他这边看过来。 “沐白?”苏启寒疑惑的喊道,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给个准信儿啊,把他们叫进来自己倒是出去了,许晚坐在那也不说话,大家都心慌慌的。 韩沐白给许晚递了一杯茶水,许晚也不扭捏,就着韩沐白的手就喝完了一整杯,她实在是懒得自己抬胳膊。 “雨辰现在已经没事了,晚些就会醒。”韩沐白知道江雨辰这是麻醉剂还没退,所以还没苏醒。 那大夫听到韩沐白的话有些惊讶,心道,还活着?蓦地又觉得一阵庆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怕是也难辞其咎,活着就好,不能站了也好过没了条命吧。 “那腿……”江敬饶欲言又止得问了出来,听到儿子没事了一颗心自然安定多了,只是关键的还是这腿,这可关乎到儿子的一生呐。 “这腿可要好好养养,没个半年怕是好不了了。”许晚喝完茶水缓了缓说道。 苏启寒听到她这样说,大喜,他激动的问道:“那雨辰以后还能站起来吗?”许姑娘是说好起来,那是不是说明她治好了雨辰的腿呢。 苏宛如手将手里的帕子攥紧的不能再紧了,她一脸紧张地望着许晚,屋里的其他人也向她投来希冀的目光。空气仿佛被紧张凝结住了。 “那当然,不能站还叫什么没事了啊?”许晚觉得奇怪,这群人怎么脑回路跟自己不在一条线上。韩沐白和自己都说没事了,他们怎么还会觉得江雨辰站不起来。这不是怀疑自己的医术嘛! 她略微皱着眉头,心道这是不信任我啊! 云氏在一旁看得仔细,她也算是在场的跟许晚打交道次数比较多的人了,丈夫问完话后许晚就皱起了眉头,怕是生气了吧。 “许姑娘,你辛苦了!这。。没想到你医术这般好,大家伙都比较吃惊,还请你多担待!”云氏连忙拉了拉丈夫的衣袖,出声缓和着气氛。 苏启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是问得有些不妥,人家姑娘辛苦半天为他们救治雨辰,他们几个进来一股脑地问这问那的,都没关心过人家一句,眼瞧着许晚的神色有些疲惫,怕也是费了大功夫吧。 “舅舅问得有点不恰当,你们别放在心上啊,只是先前听说许晚医术不错,没想到竟然好到这种地步,我一时震惊,有些不敢相信,不是不信任你们啊!”他向许晚解释着,看着的却是韩沐白。 韩沐白也知道舅舅的意思,舅舅是希望他帮忙和许晚说说呢。 第86章 以形补形 许晚生气倒是没生气,她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只是从来没有人敢当面质疑她的医术,这突然听到有些刺耳和不解罢了。 “您客气了,病人还得两三个时辰才能醒过来。”许晚扯出一丝微笑说道,尽量不让自己的脸部线条不那么僵,看起来不那么冷。 众人如释重负,这雨辰人没事,腿也会好起来,实在是万幸,苏宛如走上前去,紧紧握住许晚的手,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许。。许姑娘,不知道要。。要怎么谢你。。谢你才好,雨辰是我的命啊!咱们将军府一定。。一定会记得这份恩情的!!来日。。来日定当。。结草携环。。报答。。报答你对我儿子的恩情。。” 许晚的手被她抓得死死的,想抽都抽不开,刚做完手术,她的手酸着呢,别是做手术手没废,被她给抓废了的,那就太不值当了,对于一个医生来说,手和眼可是命根子啊。她用眼神求助于韩沐白,示意他赶紧做点什么。 “姨母,姨母,您太客气了!”韩沐白费力的将许晚的手从苏宛如的手中抽出,“雨辰能没事就好!” 苏宛如见许晚的手被抽走也不追着,自顾自的拿着手帕抹着眼角,“这孩子,贯会让人操心,这回靠你们才捡回条腿,等他醒了,我定要好好说说他,切不可再这么任性了……”她低声的啜泣着,边哭边说着,仿佛要把这几个时辰的担心,委屈,懊恼,一股脑的发泄出来似的。 第62章 “夫人,夫人,冷静点!”江敬饶见苏宛如的泪水有越来越收不住的趋势,连忙过来搂住她,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 “夫人还是别伤心了,您儿子等醒了就没事了,有些注意的地方我要同你说一说!”许晚看时候差不多了,想着这术后照顾病人的活也马虎不得,还是得赶紧跟他们说说。 “姑娘请讲!”江敬饶一脸慎重地望向许晚道。 “等他醒了给他点水喝,白水就行。这几天的膳食要以蔬菜,鸡蛋,豆制品为主,鱼汤和水果也可以吃些,切记不要大补,骨头汤,鸡鸭等油腻的酸辣的都不能吃,要清淡为主。”许晚想着这将军府也是富贵人家,别是这江雨辰一醒来就大鱼大肉的进补,那这腿可就麻烦了。 “那相公他什么时候才能吃些好的?这么清汤寡水的怕是,怕是……对腿恢复会不会有影响?”江雨辰的正妻齐氏小心翼翼地问道,丈夫自小就娇生惯养的,怕是吃不了几天就会恼了吧,这些话她没说出口,但是在场的自家人可都是心里有数的。 许晚心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她一脸严肃的说道:“从现在开始到我来给他换药这期间,都是按照我说的膳食准备,要是不想要他的腿就放任大鱼大肉的补,出了问题我可是不负责的!” 她这话说得有点重,但是考虑到江雨辰在家里的做派,他的那些个妻妾们怕是不敢不听他的话。 苏宛如本想着老话说得好,以形补形,弄点骨头汤什么的少吃点也无伤大雅,可听许晚说得这么严重,一时间也吓了一跳,“那许姑娘,他要吃这些吃多久?”自己生的儿子到底是心疼,这回受了这么重的伤,总想着给他补一补。 “先这么吃着,吃半个月,到时候我来给他换药。这期间这腿上打着石膏绑着绷带的地方不要动,他大概要躺着个两三天才能坐起来,可能会有些痒,这些都是正常的,忍耐过去就好了。” 苏宛如和江雨辰的妻妾们都连连点头,再三保证一定会按照许晚说得去做。 第87章 请愿拜师 交代完照顾病人的注意事项后,韩沐白与许晚就要离开将军府,众人见他们态度坚决也不好多做挽留,先前的那名大夫望着许晚和韩沐白身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与巨大的震撼之中。 他行医大半辈子,虽然不如宫中御医医术高明,但是也自诩有些本事的,今日这种状况就算是宫中的御医全来了,他也敢断定他们的诊断结果必然跟自己的一样,公子的腿肯定接好了也不能站立行走了,没想到这样一位年纪轻轻的姑娘竟然能他所不能,虽然手法怪异但是确实神奇。 出于对医术的热忱和好奇,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次日一大早,许晚还睡得很沉,益王府的大门处就聚集了许多人。 “禀王爷,门外来了一群人,都说求见许姑娘。”门房的小厮等韩沐白起床了就赶紧向他汇报着。 韩沐白的剑眉深深蹙起,许晚又不是认识什么人,哪里来的这么多人都说要见她,“走,去看看。” 韩沐白亲自来到府前,发现这群人都向着府内不停的张望,一个个似乎都在翘首期盼着许晚地出现。 “我们想见昨天给江公子医治的那位姑娘,还请她出来见上一见!”人群中出来了一个人,大着胆子对着韩沐白作了一揖就说道。 韩沐白抬头望去,发现出来说话的人是昨天在江将军府的那个大夫。 他来做什么?韩沐白不禁心生疑惑,“问问他们见许姑娘做什么。”他吩咐身旁地小厮道。 “我们王爷问你们找许姑娘有什么事?”小厮高声问着。 “我们来请许姑娘开坛授课,我们都愿意做她的徒弟,跟她学习医术,还请许姑娘出来!”那大夫理直气壮地回道。 昨天回去他想了许久才想出这么个办法,连夜纠集了一群醉心于杏林之道的朋友,天还没亮就在这益王府的门外等着了,他想着他们这么多人,那位姑娘和这位王爷就算再不乐意也会勉为其难答应下来的。为了能够学着那么神奇的医术,手段都是次要的。 韩沐白看他一脸坦然的样子,仿佛他的要求十分合乎情理似的,不由得想起了许晚前阵子说的一句话“如果不坦然那么更要无比坦然。”这大夫还真是将这种不要脸的精神发挥到了极致啊。 别说他了解的许晚根本不是一个古道热肠好为人师的人,就算她乐意,她那些医术这些个人也学不来吧,他们还真是异想天开。 “把他们赶走,许姑娘不见客!”韩沐白嗤笑一声对着小厮说完就往府里走去。 “许姑娘不见客,你们回去吧!”小厮一丝不苟地传达着韩沐白的话。 那大夫见韩沐白已经回府了,那小厮也要关府门,恼羞成怒地喊道:“许姑娘不收我们为徒,我们就跪死在这里!”说完他就带头跪了下来,其他人见状也跪了下来,嘴里还念念有词。 “我等真心诚意地前来求教,益王爷这般做法实在无情!” “对,若我们能习得高超的医术,那于国于民都是一件大好事,益王爷将神医拘着,实在是自私!” “还请益王爷能为黎明百姓多多考虑,让我们跟许姑娘学习医术!” “还请益王爷让许姑娘出来!” …… 第63章 此起彼伏的请愿声,终究还是将许晚吵醒了。 第88章 强人所难 “沐白,府外怎么回事?”许晚睡眼惺忪,一脸还没睡醒的样子。 昨天实在是耗费了太多精力,她到现在都觉得胳膊还酸着呢。 “昨天将军府的那个大夫你还记得不,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群人,齐齐堵在府门口,想让你收他为徒呢!”韩沐白想到那个大夫的无赖行径就觉得有些可笑。 许晚惊讶的张了张嘴,半晌才闭上,这人怕是脑子不好吧!昨天在那质疑她的医术,现在又要来拜师,求人还不走寻常路,另辟蹊径靠人多施压? “王爷,那群人都跪在府门口,说。。说许姑娘不出去,他们就长跪不起!”小厮也觉得那群人很无赖,这不是强迫人么,他们的要求那么过分,连他转述都有些转述不出口。 “那就随他们去吧,我倒要看看这一个个是不是能跪死在这。”韩沐白觉得这群人哪里是医者啊,简直就是刁民,实在是不想理会。 “走,出去看看,他们老堵在门前也不是个事。”既然已经被吵醒了,那总是要去把这个问题解决的,许晚很是看得开。 “出来了!出来了!看!” “就是她吗?” “许姑娘,收我为徒吧!” 好家伙!许晚和韩沐白刚从小门出来就看到果然有一群人跪在府前,这人不要起脸来,真是无敌了!看着一个个长得都端端正正的,居然也会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法。 “许姑娘,老夫昨天在将军府亲眼见证了你的神奇医术,实在是让人敬佩,请一定要收我为徒!”为了显得慎重和诚心,那大夫看到许晚直接跪爬着过来了。 嘈杂的人群也渐渐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这位容颜出挑的女子身上。 在他的双手要触碰到许晚的衣裙之际,许晚往后退了一步,让他扑了个空,她见多了耍无赖的,可不想让他的手触碰到自己,免得起鸡皮疙瘩。 “我什么时候缺徒弟了?我怎么不知道?”许晚略微低下头,俯视着他,面无表情的问道。 “姑娘你小小年纪就身怀绝技,老夫实在佩服,今天愿意拜你为师!”说完他也不等许晚反应就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许晚觉得有些好笑,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话,还真不嫌烦,难道以为避重就轻就能目的达成? 许晚平静的扫视过跪着的这群人的脸,最后目光又落在了那为首的大夫脸上。 她语气平缓地问道:“你有何资格拜我为师?你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吗?”亏得许晚教养好,见惯了大场面,才不会轻易动气,否则气也要被这不要脸的大夫气死。 面对许晚的询问,那大夫不但不慌,反而觉得这事有戏,机会来了,于是他强忍着激动,娓娓道来:“我自幼就喜欢翻看医书典籍,十四岁进入了医堂当学徒,二十岁被姚城名医宣文大师收为关门弟子,三十岁出得师门,行医至今。” 他的这段履历一直是他引以为豪的,也算是在场的人中最拿得出手的了,对此他十分的自信。 “就这些?”许晚听他侃侃而谈了这么久,就这么点干货,还以为他有什么本事呢,敢来逼迫于她。 那大夫仰着头,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直盯盯地望着许晚,仿佛在无声的询问着,这些还不够吗? 许晚不理会他的眼神,而是对着跪着的那群人说道:“就这些没资格做我的徒弟,你们都没资格!” 第89章 私心作祟 那大夫一脸的不服气与不甘,用极其尖锐的声音问道:“敢问姑娘我为什么没有资格?若我这样的都没资格,这世间还有什么人能够做你的徒弟?” 他觉得自己单从学医的年限,行医的资历,都是很够格的,他都不计较拜一个年纪比他小这么多的姑娘为师,她居然会说他没资格,那他倒是很想听听究竟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拜她为师。 “你跟随别人习得医术,且是关门弟子,不想着光大本门,遇上比你厉害的医术就要改投他门,视为对师门不忠!”许晚掷地有声地评价道。 “医术高低并不重要,有一份能力尽一份努力,不好好想想如何运用所学造福于民,而是好高骛远,急功近利,视为不智!” “我从无收徒之心,你却强人所难,不光自己不要脸,还拖上这么一群人来逼迫于我,为了你自己的私心,你就能做出这种令人不齿的事,那我有理由相信,下次你再遇上更为心动的事,你连人都不要做了!你这样的人都不配为人,更不要谈作为一个医者!” 跪着的人群中已经有人面带愧色的起身离去,他们中有些只是喜欢医术,从未亲自学过,更别谈医治过人,先前也是被那大夫鼓动着一起来的,现在被许晚点破,直接灰溜溜的走了。 但是那名大夫还是不死心,他一脸仇恨地望着许晚,陷入了自己的偏执。 “你习得这么好的医术,却不肯传授于我,哪怕我如此诚心诚意,你太自私了,只想着自己,不考虑黎明百姓,若是你让此等医术失传了,你就是天下的罪人!”他的双眼布满血丝,整个人也显得有些疯狂。 失传?若不是场合不对,许晚一定会大声笑出声来。 她这本就是现代的医术,是后世的技术,比这个大庆朝不知道晚了几千年了,何来失传一说呢。 第64章 “我的医术是我的,我传授不传授,都与旁人无关,若自己有,就要给别人。那是不是富贵人家都要将钱银给你去散发给一般百姓?哪怕别人也是一分一分攒的?也是从普通变成富贵的?” “天下的百姓不会因为我会医术就活不下去,更不会因为我传授医术于你就能长命百岁。” “归根究底还是你自己的私心,是你野心太重,企图逼迫于我,这要是对付一般人那也算是个好手段,不过对我来说确是没有一点效果。我既不会受你胁迫,也不会碍于面子,更不会被道德绑架做违心之事。” “你还要偷听多久?还不出来?”许晚隔空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寂月挠着头抱着胸讪讪地从门里走了出来,脸上赔着笑:“嘿,来了,来了!” 许晚其实早就发现门内有人了,只是不知道是谁,在他发完嗤笑之后才确认是寂月。 “我不是七星楼的吗?还不处理?”许晚面色不善的质问着。 寂月一听这小姑奶奶是要发怒啊,赶忙给韩沐白打眼色,韩沐白不为所动,寂月推着韩沐白和许晚进了门,边赶人边低声说道“我来处理,我来处理,你们先回府。” 寂月吹了一声口哨,一眨眼府内冲出十几个全身黑衣的男子,他们每个都腰间佩剑,浑身杀气。 “把这个为首的给我带回七星楼去,剩下的谁还喜欢跪在这的一并送过去,咱们楼里好久没进新人了!”寂月瞟了一眼还稀稀拉拉跪着的那人群说道。 一个黑衣男子上前就是对着那大夫的脖颈处一敲,那大夫瞬间晕了过去,他像拖尸体一般将那大夫拖走了。 剩下的跪着的人看到这情形赶忙连滚带爬的远离了益王府门前。 第90章 韩子瑜的选择 益王府前的这场闹剧不多时就传开了,大皇子和二皇子的人自然也收到了消息。 不消半日,整个京城都知道了,七星楼的神医居然是个女的,还住在益王府。 有人说她天生丽质,倾国倾城,一副菩萨心肠,有人说她为人冷漠,不喜言笑,有的……总之说什么的都有,传言传的沸沸扬扬,版本多得离谱,故事离奇到堪比聊斋了。 二皇子韩子瑜照常早就进了宫,正在栖霞宫与自己的母妃言淑妃说着话。 “近来你父皇多宠幸苏贵妃,咱们母子的情况不太乐观,你可有打算?”言淑妃已经好些日子没见着庆宣帝了,不免心中有些慌乱。后宫妇人,全仰仗雷霆君恩,稍微有点变化就会惴惴不安。 “父皇圣心难测,眼下三弟已经痊愈,朝中有些人的立场也开始动摇了,这些老骨头,惯会和稀泥!”韩子瑜何尝不知道眼下的局势不利于他,虽说后宫之事与立储之事相较甚远,但是也多少也看出了父皇对三弟母子的器重。 “益王是唯一一个被封了爵位的皇子,他的舅父苏启寒在文官之中颇有声望,姨夫江敬饶又是将军,自然最被人看好。母妃对不住你,你外祖家不似益王般显赫,对你助益不多。”言淑妃一脸失落地看着韩子瑜说道。 自己虽然也是官宦世家出身,但是几个兄长却资质平平,言府也日渐风光不再,家族亲友大多还要倚仗她,又怎么能奢望从他们处获得帮助呢。而益王却又那么多强有力的后盾,实在是觉得愧对儿子,拖了后腿。 “母妃不必过于忧心!儿臣也不是今天才知道我们势单力孤,眼下手中还有些能用的大臣,只要我小心筹谋,徐徐图之,必定将来可期!” “我儿大志!母妃这辈子最骄傲的就是有你这个儿子!”言淑妃有点触动,拍了拍韩子瑜的手说道。 韩子瑜眉头深锁,心中不停盘算着向着他的大臣名单,还是太少了,其中有分量的官员更少。 “看来我和柳家二小姐的婚事要赶紧办了,柳太傅也算得上少数的能与苏启寒斗上一斗的文臣了!”韩子瑜望着言淑妃的眼睛平静地说道,仿佛这是在说别人的婚事,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言淑妃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柳太傅三朝元老,又是陛下的启蒙老师,他的大儿子柳渊更是衡山书院的院长,在年轻才俊中声望颇高,当了他家的女婿,在朝中的地位必然更上一层楼。 “柳家的柳璇儿和你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娶她也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韩子瑜和言淑妃都知道要论家世门楣,于他最有利的人选该是苏瑜才对。可惜了,她不仅仅是她,更是益王的表妹,是苏贵妃的侄女,与他们无缘。 “那就请母妃帮忙筹备着吧,儿臣会奏明父皇,请他亲自赐婚,也好让朝中众人知道父皇对柳太傅府的看重。” 韩子瑜说得坚定,也想得透彻,但是心中不免升起一股凄凉感,他是尊贵无比的皇子,外人看来风光无限,只有他自己明白,这风光背后的艰辛与不易,连婚事都要拿出来利用。更可悲的是,他居然觉得这很正常,并且是自己主动提起的。 韩子瑜从栖霞宫往外眺望,整座皇宫都显得庄严,沧桑,一如他的心。 第91章 心有不甘 韩子瑜虽然很轻松地求得了赐婚圣旨,但是他总觉得有些不安。 御书房内父皇虽然没有反对,也给了他圣旨,但是却对他说“你所求的,得到了,就要珍惜,也不枉对你的期望。” 第65章 父皇这话似乎意有所指,谁对我的期望?父皇吗?求得了就得珍惜,那求不得呢,又当如何? 韩子瑜从宫中一直想,可一直到回到府中,他都没想明白。 “爷,您可算回来了!” 韩子瑜刚一进府,一个小厮就小跑着到了他的跟前。 他看着小厮一脸高度重视地样子,不由得蹙了蹙眉,问道:“出什么事了?”按说不该啊,他就进宫了大半日,能出什么乱子。 “现在满京城都知道了,七星楼的那个神医就是住在益王府的那位女子,名叫许晚的。听说她昨日还救了将军府的江公子……”小厮捡着重要的汇报着。 韩子瑜静静的听完了这个消息,他握着圣旨的手渐渐缩紧,手上青筋暴起,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圣旨捏碎一般。 “居然是她!她居然就是那个救了老三的神医!”他一边摔一边咬牙切齿地吼道。 韩子瑜千算万算没算到那个唯一有点让他心动的女子居然就是那个神秘的七星楼神医。他的双眼睁得大大的,不可抑制的怒火熊熊燃起。 凭什么他韩沐白能有外祖家那么强大的后盾?凭什么他韩沐白都病那么重了还能活过来?凭什么他韩沐白失去了柳家这门亲事还能遇上许晚这样的女子?凭什么……凭什么? 这是韩子瑜自出生以来第一次这么怨恨世道不公,他心底的不甘与嫉妒双双涌上心头,呈翻江倒海之势,只见他面色狰狞,目光阴狠地望着手中的圣旨。 蓦地,他的手渐渐松开,神情又恢复了正常,他将圣旨递给小厮说道,“送去柳太傅府吧。” 一旁的小厮早已被韩子瑜的脸色吓傻,直到韩子瑜转头望向他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赶忙接过圣旨,往柳太傅府跑去。 二皇子府在紧锣密鼓地张罗着迎亲事宜,柳太傅府也忙着筹备着嫁妆,这一桩婚事看似门当户对,天作之合,但是身为新郎和新娘的,好像都心有不甘。 “爹!怎么这么快赐婚圣旨就下来了?婚期还订得这么近?”柳璇儿撅着嘴,一脸委屈地问道。 柳太傅最是受不了这个小女儿的撒娇,他将柳璇儿轻轻搂在怀中,安抚道:“这都要嫁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长不大。” 柳璇儿一把推开了柳太傅搂在她肩上的手,她立起了身子站在了柳太傅的跟前,“爹……我……女儿不想嫁……不想嫁给二皇子了!” 柳太傅本来以为女儿只是跟他撒撒娇,要出嫁了,怕是心中不安,没想到她居然有这样的想法,一时间有些愣住,而后他收起了一脸的笑容,严肃地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的声音拔的很高。 “我……我……我不想嫁给二皇子了!”柳璇儿的一张小脸皱得紧巴巴的,她颤着声音重复道。 “胡闹,陛下圣旨已下!岂容你说不嫁就不嫁!”柳太傅愤怒地拍着桌子吼道。 府中嫁妆早已筹备整齐,二皇子府的聘礼也已经收了,宾客们的请帖也已经发了,这个时候居然说不想嫁,他从没想到这个自己最看重的女儿竟然会如此不知轻重。 第92章 双贱合璧 柳璇儿始终皱着眉头,不情不愿的样子,她的手紧紧的扯着帕子,迎接着来自她爹的怒视。 “璇儿,你给爹说说,你是怎么想的?”柳太傅深呼了一口气问道,他终究是没忍心下重口责骂柳璇儿,他在心中再三提醒自己要冷静。 柳璇儿见自己爹如此生气,不免有些退缩,也不似刚才那般坚定,她低声嘀咕道:“女儿……女儿只是没想到这婚期订的如此近,有些……有些不安罢了。” 柳太傅盯着柳璇儿的脸,一直望着,仿佛要看出一朵花来才罢休似的。 “你就在府中好好待嫁吧,你且记住,你的身上系着整个柳家的兴衰荣辱,凡事三思,爹相信你会知道如何做是最好的。”柳太傅丢下这句话就出了屋子。 柳璇儿终究是没跟柳太傅说实话,她是真的不想嫁。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自从上次看到韩沐白对许晚那么在意之后就十分嫉妒,嫉妒到连二皇子妃这个名号都填补不了她心中的空缺。 自己喜欢韩沐白吗?她无数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答案是肯定的不喜欢,她最终将自己的不甘心归咎到了征服欲上。韩沐白当初一点都不在意身为未婚妻的她,却对来历不明的许晚如此重视,自己只是略有不甘而已。 当初为了柳家,自家爹爹让她讨好苏贵妃,自己照做了,那时爹爹更看好益王,后来益王病重,爹爹去退亲自己也是默许的,与二皇子定下亲事自己更是同意的,整个柳家现在都和二皇子府紧紧的绑在了一起。 “我是柳家的女儿,我是二皇子妃,我要做未来的皇后。”柳璇儿一遍又一遍的给自己做着心里建设,企图驱散心中的不甘,把心思从别处牵回婚事上。 当她披上凤冠霞帔,走出柳太傅府的时候,她又变回了那个柳璇儿,凡事以自身利益和柳家的利益为先,仿佛先前的任性的插曲不是她本人一般。 二皇子府今儿个是宾客云集,朝中能数得上名的基本都被请来了,再加上是皇上亲自赐婚,这其中的重视不言而喻,使得这场婚礼隆重之余更显出几分其他意思。 韩沐白作为皇子自然也是要出席的,韩子瑜早早的给他送来了请柬,许晚也收到了邀请,说是让她一起去凑凑热闹。 第66章 许晚看到那张请柬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嗤之以鼻呢,她对着韩沐白就是一通吐槽:“这两个人我都不喜欢,我和他们又不熟,给我发什么请柬?期待得到我的祝福?” “估计是二哥知道你的身份,想拉拢你吧,婚礼现场人那么多,你能出席,也算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了。”韩沐白想了想说道,韩子瑜特地给许晚发请柬怕是还有些不甘心吧,上次他看许晚的眼神自己至今都记忆犹新呢。 “哎,好好的皇子,为什么要练贱呢,贱就贱吧,还学人家双修,练双贱合璧!也不知道这二皇子和柳璇儿,今后谁是主贱,谁是附贱,这大婚之日还想着我,真是难得!”许晚一脸“惋惜”的感叹道。 韩沐白见她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虽说他觉得韩子瑜和柳璇儿不会在大婚当日做出什么逾越之事让父皇和柳太傅难堪,但是必要的准备还是要做的,省得再出什么乱子。 “别担心,到时候我陪着你呢,让青玄也跟着!”韩沐白安抚着许晚说道。 第93章 嫁妆与聘礼 韩沐白作为弟弟,他和许晚用完早膳就去了二皇子府。 二皇子已经去接新娘了,许晚挤在二皇子府门前,不停的四处张望,她听到府内府外都是吹吹打打的乐器声,来往宾客的道贺声、谈话声也此起彼伏。好家伙,真热闹。 “今天会不会有传说中的“十里红妆”送嫁?”许晚一脸兴奋的问着韩沐白。早就听说古代送嫁礼数很多,豪华版的得十里红妆,一时间也顾不得了今天的主角都是她讨厌的人,只想见识见识那场面。 韩沐白见许晚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笑着点了点头,解释道:“柳家是大家族,对这个女儿也很是看重,何况嫁的又是皇子,自然会嫁妆丰厚,说是十里红妆也不为过。” “那二皇子岂不是发了,怪不得啊你们这要娶这么多老婆,娶一个就带这么多嫁妆,多娶点发家致富指日可待啊!”许晚看着一台又一台的嫁妆往府里挑,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青玄在旁边有些憋不住,主子真是会乱想,这都能跟赚钱挂上钩,他低声在许晚耳边说:“主子,这个正妻才有这排场,娶了妻子后面都是纳妾了,身家地位都比现在这位要低了很多,不会再有这么多嫁妆了。” 许晚听完抬头看了看青玄,又看了看韩沐白,韩沐白一脸无奈的朝她点了点头,“嫁妆丰厚也跟送去的聘礼隆重有关,你看,那前面楠木箱子抬着的应该就是二哥送过去的聘礼。”他指着那几个箱子说道。 许晚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心道这抬过去又抬回来,压根没损失啊,“我要是娶妻就把家中所有值钱的全当聘礼送过去,反正还会原封不动的给我抬回来,这样既充了场面又没任何损失,还骗回了个媳妇和嫁妆,这不要本钱的买卖多好!” 青玄再次崩溃,主子你不能娶妻啊!不能娶妻!你是位女子啊!你只能嫁!他在心中无声的呐喊着。 韩沐白也是被她无厘头的想法逗得直笑,心道,若能娶你为妻,我府中的全数家当尽归你所有,我都心甘情愿。 他望着她,她望着四周。 “你父皇来吗?”许晚见宾客都来得差不多了,就要行礼了,有点好奇的问道。 “不会来。”韩沐白摇了摇头说道。韩子瑜虽然是皇子,但是他的婚礼还是没资格让父皇亲临,就连言淑妃也来不了。 许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皇帝不来,那古代的那个什么拜天地拜高堂怎么办?要说这天家无父子,还真没错,儿子娶妻,做父母的都不出席。 “许姐姐!”一个欢快的声音响起,打断了许晚的思绪,也引得周围的人侧目不已。 苏瑜在人群中朝着这边跑来,云氏在后面追着,边追边数落着“走慢点,像什么样!” 她吐了吐舌头,被云氏抓回身旁,换了个淑女步伐向许晚和韩沐白走来。 “沐白和许姑娘来啦!”云氏笑呵呵的打着招呼。 “嗯,二哥娶妻,做弟弟的理应早到。舅母和表妹也来了,舅舅也来了吗?”韩沐白与云氏寒暄道。 “嗯,你舅舅也来了,刚才还在这的呢,想必是被哪位大人拉去说话了吧。”二皇子府给他们全家都发了请柬,除了老爷子没来,他们可都来了。 第94章 拍立得留念 “沐白!”苏启寒被朝中官员拉着说了半天话,这会子终于得闲了,看到妻子女儿正和外甥站在一处,边喊着边朝这边走来。 “今儿个真热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轮到你?”苏启寒一脸感慨地说道,这大皇子早早就有了正妃,如今二皇子也有了,按理说接下来该轮到自家外甥了吧。 韩沐白被问的有些茫然,他的眼神在许晚的身上略微打转,片刻后,轻咳了一声,“舅舅,这事还不急。” 苏启寒打量了他和许晚,心道这两个人莫非还没心意相通吗?想到这,他看着韩沐白的眼神显出一丝幽怨和不解。仿佛在说着,“这么好的女子还不赶紧拿下,还在想什么呢?” 许晚没注意到韩沐白与苏启寒之间眼神的你来我往。她还在想着刚才的一台台嫁妆与聘礼呢。 “青玄,你去把咱们马车上那个包裹里的黑色盒子拿来。”许晚悄悄地吩咐道。 第67章 早晨出门的时候,知道要来参加婚礼,她早早的备好了拍立得,这古代的婚宴场合可不是随时都能遇上的,何况还是位皇子的婚宴,更是难得,得记录下来才是。 青玄的脚程倒也快,没一会的功夫就拿着那个黑色的盒子进来了。 “主子,给。”青玄将盒子递给许晚。 许晚将拍立得相近从盒子中取出,一边调整模式一边说道:“沐白,你们站一排我给你们拍张照,瑜儿,苏大人夫人也一起吧。” 韩沐白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就知道她前几天特地回去了一趟,就为了拿手中的这玩意,听说是特地为了这喜宴准备的。 韩沐白依照她的话略整整了衣衫站好了,旁边的苏启寒和云氏虽然也不明所以,但是被女儿苏瑜一通推,也站了过来。 许晚从镜头望过去,一边准备一边说着:“你们都望向我,微笑,微笑!不要眨眼!” “咔擦!”闪光灯瞬间亮起,“呲呲呲”一张相片从机身缓缓划出。 许晚看了一眼笑着说道:“韩沐白,你笑的好勉强!”照片上的韩沐白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显得十分挣扎,她将相片递给韩沐白。 韩沐白接过相片发现这张薄薄的纸片居然将他们几个人的五官穿着完美的复制出来了,连衣衫的颜色都清晰的显示了出来,他震惊得不得了,“你这……这是什么东西?”他捏着相片的手有些颤抖的问道。 “拍立得呀,简单的来说就是类似你们这的画师一样,不过画师只能画的像,我这个是完全复制下来了,就跟照镜子似的,一点儿没差。”许晚一脸正经地介绍着拍立得的功能,本想说是傻瓜相机的,想想这古代人估计相机也听不懂吧。 苏瑜也一脸好奇地凑了上来,她发现表哥手中的纸片上自己一家的画像如此清晰,惊讶的叫了出来:“爹,娘,快看!那东西做的我们丝毫不差的,连我的黄色衣裙都做的一模一样!” “哦?我看看。”苏启寒先前虽然配合着站在一处,但是本以为许晚只是小女儿家的胡闹,图个乐子而已,自己也乐意成全,完全不知道许晚是在做什么,这会子见女儿和外甥都如此惊讶,也不免好奇起来。 “这……这……这比宫中画师还要神奇啊!这东西……这小小的东西居然能眨眼之间做出一张一模一样的画,好神奇!”苏启寒双手捧着那张相片,毫无形象地指着许晚手中的拍立得叫道。 第95章 舅舅耍无赖 “舅舅!舅舅!咳,冷静!”韩沐白见自家舅舅如此失态,不由得出声提醒道。 屋里的宾客已经有些往他们这边走来,先前新人行礼的时候苏启寒一家和韩沐白还有许晚就在外面没进来,几个人不知道在做什么,现在又是一片惊讶之声,实在引人注目。 “苏大人,益王爷,怎么不进去啊?”与苏启寒关系还不错的宋将军问道。老远就见着这家人站在这也不进去,不知道在屋外说这些什么。 “正要进去,正要进去呢,走沐白,咱们进去看看。”苏启寒一边说一遍将相片踹在了怀中,率先进了正厅。 云氏见自家丈夫这副无赖的模样也是连连撇嘴,实在是没眼看了,好歹也是当舅舅的,怎么着跟小孩子似的,抢小辈的东西呢。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她一脸羞愤地说道:“沐白,你看看你舅舅啊,真是的,我去说他,你们放心,一准给你们原封不动地送回来。”说着她就跟上前去,想从苏启寒手中拿回那相片。 韩沐白和许晚相视一笑,明白苏启寒这是要将相片据为己有了,苏瑜在一旁嘟着嘴嚷嚷道:“就是啊!爹!那是表哥的!”对于自家老爹的行径她也十分不满。 许晚拉过苏瑜的手在她耳边悄悄说道:“那张就给你爹吧,等去明儿个你来我们府,我再给你重新拍,拍张单独的。”她觉得苏瑜还是该有张单人照,花季少女,应该留些回忆才是。 “真的?”苏瑜睁大了双眼,一脸的惊喜,“太好了!” 许晚笑着点了点头将拍立得收好递给青玄了。 “益王爷!这边坐!”一个中年男子,堆着一脸笑容的说道:“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许姑娘吧!”那人的目光落在了许晚的脸上。 “唐大人,近来可好?”韩沐白不带一丝感情的随口寒暄着。 “真是折煞唐某了,哪里要劳烦王爷问候,该是我问候王爷才是。”唐立德一脸的谦卑,语气中充满了讨好。 唐立德虽然是当朝大学士,论起诗词典籍来是头头是道,可是说到教育子女方面就欠缺了些。 韩沐白安排许晚坐下后自己才跟着坐下,唐立德见益王这么重视许晚,更是坐立难安。 他面上讪讪地,经过一番挣扎,终是开了口:“王爷,许姑娘,小女先前茶会上多有得罪,还望二位海涵,我今后一定多加管教。” 茶会的事他听说后第一时间就狠狠责罚了唐如絮,自家女儿实在太愚蠢,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连着得罪了益王爷和这位许姑娘,这姑娘的来头他也打听了,也是个得罪不起的。 “你觉得呢?”韩沐白转头望向许晚,征求她的意见。 许晚一脸疑惑,实在不明白这唐大人的女儿是谁,有得罪过他们吗?这是来求原谅来了? 苏瑜在许晚耳边轻轻的说了一个名字“唐如絮”,许晚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唐大人是那个没脑子的父亲啊。 第68章 “原来先前在言语上冒犯我的是令爱啊,我还以为是谁呢。”许晚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海涵不敢当,那事我没放在心上,不过她太易受人挑唆了。希望她今后能多传承些大人您的智慧,否则会很吃亏的!” 许晚的话意有所指,受人挑唆,受何人啊,在场的略微知道些当天茶会上发生的事的人都听懂了她说的是谁,一时间整个屋里的人都对许晚刮目相看,长相如此貌美,言辞却如此犀利。 敢在婚礼现场指桑骂槐地说新娘的,这许姑娘还真是大胆,想来她来自七星楼又有益王保驾护航,这底气想不足也难啊。 第96章 言国舅找茬 “这位就是最近名噪京城的许神医?”一个略带讽刺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在下言淮景,幸会,幸会啊!” 许晚瞧了一眼这人,乍一看倒是衣冠楚楚的,但一脸的讥笑,看不出来哪里幸会了,摆明着这是来找茬的嘛。 “今天二哥成亲,言国舅怕是很忙吧。”韩沐白不理会他的挑衅,转移着话题。言外之意是你外甥成亲,你不忙着去,跑来捣什么乱呐。 在场看热闹的心道不好,这是刚才说人家新娘子的坏话被人家舅舅当场抓住了啊,也不知道这两位对起来要怎么收场。 他们此刻拼命的往角落聚集,企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国舅爷,还姓言,许晚突然想到二皇子韩子瑜的母亲的称号就是言淑妃,想来眼前这位一定是韩子瑜的舅舅,淑妃的哥哥了。这人怕是听了自己刚才的话来兴师问罪了吧。 “益王爷,有礼了!”言淮景向韩沐白双手抱拳简单的行了个礼,毕竟也算是长辈,礼数上没那么讲究。 言淮景行礼完并没有看向韩沐白,而是直勾勾地朝许晚看来,他扬起嘴角轻声嗤笑道:“这位许神医怎么不说话?怎么,觉得我不配与你说话吗?”他自顾自的坐在许晚和韩沐白的对面,语气尖锐的问道。 许晚心道,得,这刚送走一个赔罪的,又来一个问罪的,自己还真是忙啊,这客人一茬接一茬的。 “不知这位……言大人有何指教?”许晚放下手中的杯盏,直直地对上言淮景的眼睛,冷漠的问道。她本不想惹事,今天来也是看这古代的喜宴的,但是既然有人成心撞上来,那她也不介意多收拾几个。 “最近京城到处流言纷纷,说你的医术如何出神入化,也不知是真是假,今天我见着姑娘你的面,怕是这传闻确实是夸大其词了些。不过你应该也学过几年医术,想来一般的病症也是难不倒你的。我近来食欲不振,你就看着给我调理调理吧。” 言淮景语带不屑地说着,仿佛让许晚给他看病是天大的恩赐一般,他的脸上满是得意,方才听许晚讽刺柳璇儿他就气不过,这下好了,找回了点场子。 韩沐白皱着眉头,黑黑的眸中闪着怒火,他阴鸷地看了一眼言淮景,沉着声音警告道:“言大人,慎言!本王敬你是长辈,才多番忍让!若是你再出言不逊,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许晚抚上韩沐白紧握的拳头,帮他掰开,她冲着他甜甜的笑着,眼神示意他冷静。这点小事自己还能应付得来,哪里需要韩沐白帮自己出头。 韩沐白被她的笑容感染,缓缓的松开了拳头,但是眼底的阴鸷还未散去。 “我还以为言大人是来挑衅的呢,搞了半天是来看病的啊!”许晚装着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她加重了“病”的字眼。 “你说的病症啊,确实不难,我也有把握治你啊!只是……只是……”她的尾音拖得很长,一边说一边给青玄打了个“四”的手势。 “青玄,先给言大人报个价格,还有跟他说说我给人看诊的规矩。”许晚清冷地吩咐道,她的声音虽然不洪亮,但是也足够整间屋子的人都听得清。 屋里的人虽然怕波及自己,躲得远远的,但是他们也对这位神医的看诊规矩很是好奇,毕竟人是吃五谷杂粮的,谁还没个生病的时候,知晓知晓这位的规矩,保不齐将来就派上用场了呢。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齐齐地射向了许晚身后的青玄。 第97章 现身说法 青玄一直面无表情的在许晚身后站着,众人此时才发现这位一袭黑衣的少年,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杀气,一看就是不好惹的。 “是,主子!”青玄接到暗示,飞快的回答道:“根据言大人的描述,看诊需要四百两。我主子都是先收诊金后看诊的。对了,看诊费我说的是黄金,不是白银。” 青玄很是上道,他想起公子和他吐槽过的,说许晚看诊都收黄金,因而他一出口就镇住了全场。 屋里的人有的惊讶得睁大了双眼,有的则是被惊得张大了嘴巴,更有的是觉得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一直在挠耳朵。 就言淮景说的那个小病症,居然要四百两?还是黄金?这看诊费还真是吓人啊。 言淮景一脸的愤怒,他觉得许晚这是故意在刁难他,怕是医术不到家就出个天价来吓退看诊的人而已,“许姑娘没本事就直说,这种漫天要价的手法次了些!” “三哥!许姑娘!”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韩景修从屋外走了进来,大家都在全神贯注地注视着这边的情形,也不知道他在门口听了多久。 “是……是四皇子!嘘!” 第69章 “好些年没见着他了,都长这么大了!” “四皇子?那不是?” “他的头发?怎么会?” 顿时间屋里叽叽喳喳地,众人议论个不停。 “景修也来啦,坐!”韩沐白也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场合能遇上他。 “四……四皇子!”言淮景也有好多年没见着韩景修了,惊得他说话都有些结巴,特别是看到他那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 “今天是二哥的大日子,弟弟当然不能错过!”韩景修慢悠悠地说道,“言大人若是身体不适,可得早些医治,千万别吝啬钱财啊!” 言淮景暗暗扶额,这是又来一个许晚和韩沐白的帮凶啊,本来自己只想给许晚一个下马威就算了的,现下倒是有些引火上身了,眼下他也只得硬着头皮接招了。 “四皇子说得是!哎,本来我是诚心想让许姑娘为我看诊的,可是她这狮子大开口,实在叫人不得不打退堂鼓呀!”开玩笑,四百两黄金就看这么点他虚构出来的小毛病,他又不傻。 “大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钱财乃身外物,哪里有身体来得重要。我方才听到了,才四百两啊,对于您国舅爷来说,那是九牛一毛啊!”韩景修装着深明大义地样子,“努力”地劝说着言淮景。 “你瞧瞧本皇子,若不是大皇兄为我花了五千两黄金求得许姐姐出手,我哪能坐在这里啊!有时候啊一分钱一分货,贵也有贵的理由!”韩景修的话如同一剂强心针,狠狠的扎在了众人的心坎里。 他的话全场的人可都是听懂了,他能够重见天日,怪病全消,是许晚的功劳,如果之前还有人对许晚的医术将信将疑,觉得外界传言有夸大的成分,那么韩景修的到来就是个见证,众人此刻对许晚神医的名头是深信不疑。 再冲着韩景修称呼许晚为许姐姐,众人又嗅到了点别的意味。四皇子这不单单是来现身说法,证明许晚的医术高超的,这摆明了也是来护着这位许姑娘的啊,看来他是真的感激这位姑娘啊。 一时间众人心中不免戚戚焉,幸亏刚才言淮景咄咄逼人的时候自己没跟着帮腔,否则那真是作死啊!这么位姑娘,不仅有江湖杀手组织做后盾,更有两位皇子鼎力维护,自身医术高超,不供着她就不错了,哪里能得罪。 第98章 姐弟之情 “我家的报价已经给了,如果言大人确定有需要的话,可以派人来益王府通知我,今天是您外甥的大喜日子,说治病难免不吉利,如有必要,我们改天再谈吧。”许晚一副噎死人不偿命的架势说道。 言淮景被气的脸色煞白,嘴角颤抖着,“你……你……你”终究没你出个下文来,本想给许晚个下马威,替自己外甥和外甥媳妇找回场子的,没想到反倒是被人挤兑到家了。 言淮景觉得里子面子全没了,恼羞成怒地甩袖而去。 “许姐姐,你真厉害!”在言淮景走后苏瑜才敢说话,她偷偷的在桌下给许晚竖了个大拇指。 远处的苏启寒也是松了一口气,刚才眼瞧着言淮景上前找许晚的麻烦,他还寻思着找个机会上前缓和下局面呢,今天好歹是在二皇子府,闹起来不好看,没想到这言国舅没几下功夫就被沐白和许晚他们打发走了。 苏启寒想着也难怪二皇子要跟柳太傅府联姻,言家真是人才凋零难堪大用呀。这个言淮景还真是个草包,外甥喜宴当日,不忙着张罗招呼客人,反倒是找起茬来了,一点都不顾及大局,一点好都没讨着,反倒被沐白他们三言两语就弄得个没脸,实在是寒碜。 “景修比起先前更精神了,想来最近过得不错呀!”许晚一脸揶揄地打趣着韩景修,对于韩沐白的这个弟弟,她还是比较喜欢的。 “那还不是托姐姐您的福啊?”韩景修也不恼,微笑着接着话。 自从他的头发恢复成黑发之后,他出去游历了好几个月,把这些年来的憋闷心情都抒发了个遍,整个人也显得轻松和洒脱了许多。 “得,我这夸人最后又夸到我自己身上了。”许晚眨着眼摇着摇手,韩景修比先前活泼了些,自己在言语上怕是讨不到什么便宜了。 “瞧着你跟你三哥眉眼有点像,这性格嘛,倒是有些差别。”许晚眯着眼饶有兴趣地评价着,韩景修是越有生气了。 “哎呀,对了,我给你和沐白拍张照。”许晚的眼神突然一亮,惊喜地说道。 “来来来,正好闲着。”许晚招呼着,“瑜儿别躲啊,你也一起,正好你们坐一桌。”许晚看到苏瑜想往边上挪动,连忙出声制止了。 苏瑜被点到名略微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她本想着表哥和四皇子兄弟合影她还是避开的好,没想到许姐姐让她也一起。 “你们三,笑一笑!”许晚摆弄着拍立得说道。 “咔擦”一声,一道白光闪过,屋里的人吓得是惊慌失措,他们虽然有偷偷地注意这边的情形,但是完全看不懂许晚这是在干嘛,只是知道她手中的东西发出了一道强烈的白光,一时间惊恐无比。 “好了,景修啊,姐姐这张相片送你了。过几年再拿出来比比,看看是不是越长越像你三哥了。”许晚笑呵呵地将相片递给了韩景修。 韩景修一脸狐疑,他一边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许晚,一边接过她递过来的东西,他完全不知道相片是个什么东西。 第70章 “这?这……这是我?”韩景修指着相片上的自己惊奇地叫了起来。 屋里的人都往这边探着身子,也想瞧一瞧四皇子手上拿着的东西。可惜这距离实在是有些远,他们什么都没能看着。 “她送你的,你就好好留着吧。”韩沐白微笑着说道,他知道许晚对韩景修印象不错,是一种姐姐对弟弟的喜爱,因而也不反对他们走得近。 第99章 谁是谁爹? 喜宴散后,苏启寒回到府中先去了苏老爷子的房中,和他讲了一些白日里的情况,以及朝中的官员的态度。 末了,他摸出了怀中的相片,一脸得意地放在老爷子面前说道:“爹,您瞧瞧这个。” 老爷子看着苏启寒一脸献宝的样儿,估摸着是寻着什么真迹古词了吧,他拾过苏启寒手中的相片,拿近了看,“这?这不是沐白嘛?旁边……旁边还有你,还有瑜儿,儿媳妇也在?这是?” 苏老爷子的手有些颤抖,以前见画师的画像也就是个大致的轮廓,怎得这小小的纸片上连肤色穿着都如此清晰,简直跟真人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似的。 “爹,这是许晚帮忙弄的,说是叫相片,对着真人缩小了,放在纸上的。”苏启寒想着许晚当时的介绍,捡着他爹听得懂的说道。 他一边说一边还洋洋得意地评价道:“要是早知道有这么个神奇的东西啊,去年年节,也好给咱们全家弄一张,把咱们家的人全印这上面……” “爹,你说是不是啊?”苏启寒一边侃侃而谈一边还询问着老爷子的看法。 “嗯,这到真是个好东西,给你二妹弄一张多好,也省得我这个老头子成日里挂念了,我这都多久没见着她的面了?”苏老爷子苍老的手细细的抚摸着相片,不由得感慨道。 苏启寒在旁边听得直竖眉毛,老爷子这偏心的,第一眼看不到我,看到的是沐白那小子,拿着我的相片想着的不是全家弄一张,想着的是要给二妹弄一张,这还是不是亲爹啊! 苏启寒虽然心中万般吐槽,但是他也知道老爷子这是想女儿了。自己这儿子老爷子天天能见着,三妹也时常回来,将军府离苏府也不过几条街的距离,只有二妹,嫁进了皇宫,只有逢年过节陛下设的家宴上才能见着。 平时送东西进宫都是自己这个当哥哥的去,而且也是要托了好几层的人才能送到她手中,再就是妻子云氏能直接见着二妹了,老爷子心里最惦记她也算人之常情。 “爹,那下次我问问许晚,看还能不能弄了,让帮着二妹印一张给您送来!”苏启寒看着老爷子望着相片一脸的失落,也有些感同身受,他赶忙安慰着。 苏老爷子的眼中闪过惊喜和兴奋,他激动地问道:“真的?真的还能弄到?” “应该能吧,这得问问许晚了。”苏启寒想着这相片被他拿回来,沐白和许晚也不见来要,还送了韩景修一张,想来也不是独一份,应该还能再有吧。 “那你明天就去问!”老爷子急吼吼地说道。 “行,行!”苏启寒无奈地点着头应承着说道。 他伸手想拿回那张相片,手指尖刚触摸到就被老爷子一巴掌拍的缩了回来。 “爹?”苏启寒的手被老爷子打的不轻,他一边揉着手一边不解的问道。 “这东西留下,你可以回去了,我要睡了。”说完老爷子将相片揣进了怀中,作势就要赶人。 苏启寒眼皮直跳,真觉得自己干什么来得,为什么偏要来炫耀呢?现在好了,相片被老爷子拿走了,自己好不容易才得到的。 “爹,那是我的……您看?”苏启寒贼心不死,企图再跟老爷子商量商量。 苏老爷子横着眉毛,瞪着眼睛,怒斥道:“我是你爹还是你是我爹?你有什么不是我的?” “得,您是我爹,您是我爹!都是您的!那给您了,您歇着吧,儿子……儿子也回屋了。”苏启寒放弃了挣扎,直接败下阵来,一边叹气,一边退出了老爷子的屋子。 第100章 陈府堂会 苏老爷子自从老伴去世之后就甚少出现在众人眼中,但是最近却是破天荒的答应了参加陈阁老办的堂会。没听说这老爷子喜欢听戏呀?众人深觉此事另有文章。 陈阁老的儿子陈尚书本来就是意思意思走走流程,给苏府送去了请柬,没想到苏老爷子不光接了帖子,还说要亲自来赴宴。回府禀报的下人是这么说的吧?他问了好几遍都是这么回答他的,本来送帖子也就是个走走过场的事,他觉得一定会原封不动地退回来,没想到这回还真是出人意料。他疑惑的将这事告诉了他爹陈阁老。 陈阁老听闻此消息也是惊得愣了好一会才回神,他捋着花白的胡须感叹道:“这苏老这么给我面子?这几年任凭谁给他下帖子发邀请别说来了,帖子都会给人退回来,怎么这回不单单是接了我的帖,还说要来?” 陈大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苏老跟自家老爹虽然当年同朝为官算是同僚,但是没听说走得近,关系好啊? “爹,那苏老来,咱们还要准备什么吗?”陈大人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这苏老爷子可不是一般人,他可是贵妃的父亲,益王的外祖父,他的儿子苏启寒苏大人在朝堂上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这老爷子难得出一趟府,到时候让下人多留心着点,别怠慢了。”陈阁老想了想交代道,他虽然和苏老爷子差不多年纪,但是他比苏老爷子好走动,跟京城里的这些个老阁老们时不时的就会办个聚会大家伙聚聚。 第71章 苏老爷子哪里是特别给陈阁老面子,最近只要有聚会,不管是谁组织的,只要邀请到他,他一准参加,陈阁老这是正巧赶上了。 苏启寒得知老爷子要去陈阁老看堂会的消息,不由得撇了撇嘴心道,我爹喜欢看堂会?开什么玩笑?我这当儿子的都不知道。肯定是别有用心,这老爷子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莫非是去替沐白拉拢人心的? 苏启寒还真是高估了老爷子的拳拳爱心,要是被老爷子知道自己儿子这么看待他的,怕是要一巴掌拍下来了吧。替沐白筹划打算,他这个做舅舅的去就行了,哪里需要老爷子亲自出马,那也太给那些人脸面了。 陈阁老家的堂会请的是京城有名的孟老板家的戏班,要说这孟老板也是个妙人儿,他通常只唱园子,不会轻易出来唱堂会,一般的权贵更是请都请不动他。这不,陈阁老是他的忘年交,这才答应来府里唱堂会的。 “孟老板!今儿个就多多麻烦了,这是点的戏。”陈尚书将几位老人家点的戏本递给了孟老板,言语间满是恭维。 其实吧,这请人唱堂会,主人家付报酬,戏班出嗓子,本是个两清的买卖,用不着来这虚与委蛇地客套,但是谁让这家戏班子是出了名的难请呢,一般人就算是花得起钱财也请不来,这回能来也是因着有那点交情在。 “麻烦不敢当!”孟老板接过戏本翻了翻,大致瞄了几眼回道,“陈阁老乃是我的好友,大人无需这般客气。” 孟老板抱拳向陈尚书作了一揖就转身回后台准备去了。 府中的戏台子早就搭好了,台下看戏的座位桌子也都早就准备好了,因着都是些老人家,又是冬日里,陈尚书特地命人将看台也搭了棚子,生怕寒风把他们吹着凉了。 虽然都是些退出朝堂的闲散老人,但是他们的家族、亲友可都不是吃素的,要是因为自己府里照顾不周让他们病着了,那可就是大罪过了。 第101章 阁老们的心思 台下里放着几张方桌,桌子的三边都各有一位老人,桌上放着一盘盘精致的瓜果点心,每人面前放着一杯青花瓷杯盏沏的茶,正对着的戏台上,正上演着一出好戏。 要说这些个老人家也都过了知天命之年了,不应该有什么私心杂念,该是安享晚年才是,但是在朝廷摸爬滚打了一辈子,有些习惯已经根深蒂固,想改都改不了,想不操心都不行。 这不,今天苏老爷子也来看堂会,其他人的心中就有些警惕了,朝局如此,莫非这老爷子是来替益王殿下打前瞻的不成? 远远望过去,这群头发花白的老人一个个面上都是乐呵呵的,看着台上的戏时不时的还会点评几句,仿佛是一群以戏会友的雅人,但是心里都小心警醒着呢,一个个都是人精。 就比如这位跟着台上的花旦的节奏,轻轻拍着桌子的李老爷子吧,他的儿子可是掌管京城巡防治安的大将,他们李家一向持身中立,只效忠于陛下,与任何一位皇子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已经打定主力了,如果苏老爷子要替益王游说于他,他肯定打着哈哈不动声色的搪塞过去。 再比如这位缓缓吹着杯中茶水的风阁老吧,他们家可是世代皇商,放眼整座皇宫,每一座宫里的花花草草都是他们帮忙置办的。近些年德蒙皇后器重,连着制衣局的布料的生意也交给了他们家,实实在在的是皇后一党,与大皇子也是来往甚密。 作为堂会的主人,陈阁老哪里不知道苏老爷子这一来,有些人的心思就活泛起来了。 平时就大皇子和二皇子的的派系在互相试探,也勉强能维持个平衡,但是这益王可就不同了,他可是第一位被封王的皇子,相较之下,有皇后支持的大皇子,有柳太傅府支持的二皇子都要矮了一截儿。 “苏老,你可有阵子没出来跟我们这些老东西聚聚了,今儿个怎么这么好的兴致?” 台上的戏曲显然已经无法让台下的诸位集中精神了,风老头率先发问道。 苏老爷子眯着眼睛笑着说道:“我儿子让我多出来活动活动,对身体好,我琢磨着也有道理。” 李老听完眼角直抽,苏老爷子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实在叫人佩服,谁不知道整个苏府都是他说了算的,他那儿子对他也是毕恭毕敬,唯命是从,他会听他儿子的?怕是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吧。 陈阁老也觉得苏老爷子这理由十分蹩脚,他望着苏老爷子那一脸的笑容,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他放在桌上的双手不由得微微握起拳头,心中有些冒汗,这几个老家伙别是吵起来啊,这是在自己府中,出了事自己也不好交代啊。 “苏兄说得对!这没事啊还是要多出来走走,咱们这些老的,就得该吃吃,该享受享受!” 陈阁老这话很有水平,一方面是暗示众人,他们已经老了,那些个明争暗斗就让小辈去搅和吧,另一方面也提醒大家,今儿个是来看戏的。 苏老爷子来看堂会的目的虽然并不是如他们所猜想的一般,但是他们的意思也多少听出了个音。 他不由得暗笑道,自己的外孙那么优秀,哪里需要自己这个老东西大冬日里为他奔波操劳。自己这个当外公的都没为外孙子的事上纲上线,他们这群家族仰人鼻息的老头子倒是在意得紧,真是可笑。 第102章 老爷子的显摆 第72章 苏老爷子默不作声,从怀中掏出相片,旁若无人地欣赏起来,他一边看还一边喃喃自语,“要是瑜儿那丫头在这多好啊,还好给我这个老头子讲解讲解,老咯!有些个戏听着听着就听岔了……” 他虽然是自顾自地在说着,但是靠得近些的可都是听清楚了,这苏老爷子是想孙女了啊?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平时不是天天能见到吗?怎么特地跑人家堂会上来想孙女了? 离得近的陈阁老对他手中的东西十分好奇,未免气氛僵持,他笑着问道:“苏老哥,你这拿得什么啊?” 苏老爷子也不扭捏,直接将相片递给了陈阁老,说道:“前阵子我那儿子啊硬要我时时刻刻带着这相片,说是看着这东西就跟他们陪着我一样,这不,听着这戏啊,我还真想起我那孙女来了。” 苏老爷子一边说一边捋着胡须,说得那叫一个轻巧,仿佛真有其事一般,不过若是要注意看他的眼睛,就会发现他眼神中满是得意,而且是经过克制的。 旁边的几桌的老阁老也顺势围了上来,想看看苏老爷子口中的相片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这……这不是苏老爷子的儿子吗?苏启寒大人啊!” “益王爷也在!” “这就是他那孙女苏瑜吧!” “这么清楚!这究竟是哪里来的呀?” 众人对着陈阁老手上的相片七嘴八舌的议论道,要说这老人最像孩子呢,刚才还火药味十足,处处叫着劲儿呢,这会子都像是看到新奇玩具的孩童一般,都争先恐后的想亲自研究研究这相片。 苏老爷子望着这群没见过世面的老头子,眼中的得意之情更甚,他见众人都看过了那相片,抬手从陈阁老手中收回,再次揣入了怀中。 苏老爷子的头仰得高高的,仿佛一只刚战胜的斗鸡一般,旁边的那些老阁老们满脸都是羡慕嫉妒的神情。 “老哥啊,你这东西好神奇啊,我瞧着这上面你家儿子和孙女的脸和真的一模一样啊!”陈阁老抓着苏老爷子的手略带羡慕地感慨着。 他本以为能请来孟老板的戏班已经算是顶有面子的事了,但是看到苏老爷子的相片之后,他已经开始失落了。 苏老爷子还没来得及回答,那边风老头也忍不住了,他费尽力气挤到老爷子的身边,满是皱纹地脸上堆满了笑容,十分狗腿地问道:“苏兄!苏老哥!你这东西打哪弄到的?” 风阁老是皇商,商人嘛,惯会见风使舵,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只要是对自己有利,脸皮什么的也是可以舍弃的,风家能世代经商且财富越来越多,他不要脸的程度也可以想见。 刚开始的时候还对苏老爷子一脸的敌意,一心想跟他整个高下立判,这会子见到老爷子手中的相片,他是真的爱不释手,故而拼了脸面也想知道这东西哪里来的,自己也要去弄上一张。若是有这样一张相片在手,百年之后也好供后代子孙记得自己的音容笑貌。 李老虽然不似他们那般激动,但是也是对那相片十分的感兴趣,他不禁皱起了眉头,自己儿子成天里走街串巷的巡防都城,要说有什么新奇的玩意,他该第一个知道啊,这么个不错的东西,他怎么就没发现呢?一时间对自己的儿子也是满肚子的抱怨。正在巡防都城的李将军仿佛身有所感,冷不防的打了个喷嚏。 第103章 坑儿子的爹 苏老爷子见他们都一脸疑惑的望着自己,他不急不慢地喝了口茶说道:“这相片啊,听说能保存很多年呢,我就等今年年节陛下设宴了,到时候可以全家一起叫上,弄一张那叫……叫……对,全家福,给全家啊每人身上带一张,都可以时不时的拿出来看看。” 众人见他越说越美,心里暗暗咒骂着,你倒是说说在哪里弄到的啊,别光顾着说这东西多好啊! 风老头听到他说可以叫上全家一起更是着急,这苏老爷子这么说就是说他还能弄着,看他故意按下不提的样子,真真是急死个人了。 “苏老,你就给大家伙说说吧,咱们也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要是能有张相片留给家中后辈,也算是个念想了,你就给大家说说吧!哪里弄来的?帮着我们也说说啊!” 陈阁老发自真心地问着,在座的都是头发花白,满脸皱纹,出行都要带一两个下人帮忙搀扶着的垂暮老人了,纵使精神还算矍铄,身体还算健康,可日子也是倒数着过了,是活一天少一天了。 这相片确实神奇,跟真人是一模一样,要是能有这样一张相片留与后人,也算是自己这一生的一个见证吧。权势、富贵他们都享受了大半辈子,临老临了了,难免想着这些传承和身后名的俗事。 “苏老爷子,给大伙说说吧!” “就是啊,说说吧!” 大家都有些迫不及待,争先恐后地催促着。 苏老爷子寻着声望去,目光扫视了一圈,故弄玄虚地说道:“这相片啊,确实是难得的稀罕东西,是我儿子寻回来的,听说我孙女手上还有一张她自个的单人的相片。不是我藏着掖着啊,要不然这上头也不会没有我啊!” 苏老爷子这句话倒是真的,那天让儿子去问许晚,许晚说了等宫宴上给全家照一张全家福,他这才罢休,否则早就央着她给自己也来一张了。 “那老哥你回去帮忙问问苏大人这是打哪来的啊!” 第73章 陈阁老也觉得苏老爷子这是说的实话,他也瞧见了相片上并没有老爷子,依着老爷子的性子,若是他知道怎么来的必定要给自己也来上这么一张的。 众人听完老爷子的话,虽然心有不甘,但也算是知道点头绪了。 堂会散后,这些阁老们都是急急忙忙地回了府,想来也知道他们这么着急的原因了,无非是让自家儿女去打听打听这东西的出处。 早朝散后,苏启寒就被几位大人拘着拉到了一旁,苏启寒真是一头雾水,要说平时一个个都是衣冠楚楚,礼仪周到的,怎得今天这么鲁莽。 “苏大人,您家老爷子的相片打哪来的呀?”问话的是李老的儿子,巡防营的李将军。 昨天李老一回家就冲他嚷嚷,一问之下才知道是被苏老爷子的相片给气着了,怪他成日了走街串巷连出了什么新奇东西都不知道。 其他几位大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回家就被自家的老爹一通威胁加训斥的,现在这些老阁老们是铁了心的也想要一份那相片,他们这些做人家儿子的,也是没办法,京城里到处都打听了,也没打听个所以然来,所以只得来这堵苏启寒问问了,总不能去问苏瑜那个小姑娘吧。 苏启寒听完这些大人七嘴八舌的抱怨,这才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心道我就说这老爷子没那么个兴致去听戏,搞了半天原来是拿着我的相片去炫耀去了啊,我说怎么今天大殿上总感觉有人在有意无意的往我这边瞟呢,原来都是为着那相片啊。 “各位大人,你们说的事我知道了。这事情有些难办……我得先去问问……也请诸位体会我的难处,实在是这东西的来处特别!”苏启寒给大伙作了一揖慎重地说道。 几位大人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听到苏启寒这么说,也没多做纠缠,只是说着无论花费多少钱银都不吝惜。 第104章 军营初探 苏启寒去了益王府一问才知道许晚跟着韩沐白去了军营,要好几天才能回来呢,他只得先把相片的事搁着,等他们回来再说。 大庆的军营先相比于周边国家的已经算是比较正规的了,饶是如此,许晚还是觉得有些破旧和简陋。 “沐白,你说这军营门口就站了两个士兵,凭着这么个木头的关卡有用吗?”许晚疑惑的问着韩沐白,她觉得这么两根木头交叉着,削尖了一头,成乂字型的放在门口就算做关卡,也太草率了吧。 其实许晚不知道是,在这冷兵器时代谁会不长眼硬闯军营啊,设个关卡不过是与外界区分开来的一个简单符号而已。更不会像她们的基地“潮汐”一样在门口设置无数个监视镜头和埋了无数芯片感测器以防不测。 “没有外人敢擅自入内的,这晋北军威名赫赫,参加的都是大战役,虽然不是百战百胜,但也是骁勇善战出了名的。老百姓们心里服气着呢,不会来冒犯。”韩沐白笑着解释道。 他们进了关卡,一路走过去,发现士兵还算训练有素,即使营里来了陌生人,也没有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还是在一丝不苟的做着自己手头的事。 只是有几个高级将领会跟韩沐白打着招呼,但也仅仅是点个头致意就继续接着训练士兵了。 进了军帐,远远望过去一个身材魁梧,一身铠甲的男子正坐在帅位上。只见他眉头深锁,目不转睛地盯着桌上的什么东西看着,他太过专注以至于军帐里进了人都没发觉。 “将军,益王爷来了!”一个小兵卒子快速的通报着。 只见那人猛地一抬头,他的目光不期而然地落在了韩沐白的身上,然后那张黝黑的脸庞上写满了惊喜,他连忙站起来,因为起身起得急,连带着那张椅子都摇动起来。 “王爷,您……您怎么来了?”他一边搓着手一边走向韩沐白,由于激动,他的话显得断断续续,他的手也被搓的有些泛红。 王爷您怎么来了?这话细听来有些不符合身份,也不符合礼数,韩沐白乃是益王,是皇子,来军营视察是顺理成章,理所应当的事,一个将军怎么也没有资格质疑韩沐白出现在这的原因。 其实他只是太过激动,先前去探望益王的时候,益王爷还是一副病魔缠身奄奄一息的样子,如今却完全大好了,实在是叫他心潮澎湃。 “王爷!您,您坐!”他盯着韩沐白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大着声招呼着韩沐白,连忙停止搓手将手收到一旁以掩饰自己的失态。 “秦历,你这见了本王怎么跟见了鬼似的?我们几个大活人进了帐,你都不知道,这警觉性降低了啊!”韩沐白一点也不介意他先前的失态,反而打趣着他说道。 原来这将军叫秦历啊,许晚在心底默默说道,看样子韩沐白跟他很熟啊,自己什么时候见过韩沐白开口就打趣人的? 秦历继续搓着手,黝黑的脸上顿时觉得一热,脸颊上泛出一丝轻微的红,他苦笑着解释道:“方才属下在研究大峡山的地形,一时间没察觉王爷你们的到来。” 大峡山是一个山谷,地形极为复杂且易守难攻。现在被一群江湖盗匪霸占,朝廷下令剿匪,秦历也是十分焦急,一直想不出个有效的对策,所以先前一直看着地形图想办法呢。 “父皇此番派我前来,也是为的这件事。”韩沐白一脸正经地说道,“你可有破敌之策?” 第74章 “王爷,这大峡山地形实在是特殊,这群匪徒躲在里面死活不出来,我们又攻不进去,属下连烟熏这种法子都试过了,还是无功而返,他们不出来就是不出来。” 第105章 方士用途 许晚听秦历这么说也来了兴趣,她走到桌旁拿起那张地形图仔细观察。虽然她平时不管基地的事物,但是每每有什么行动,雪妍都会在她面前仔细解释一番,久而久之,她对那些突围,围攻,活捉之类的手段也很是娴熟。 “你这剿匪要抓活的还是死的啊?”许晚看着这大峡山确实可以算得上是天险了,盗匪要是够聪明,好好利用,活下去确实不成问题。 秦历自打第一眼看到许晚,就知道跟在韩沐白身边的是位女子,她虽然身着男装,但是身为军人,他依靠敏锐的洞察力还是早早的就发现了端倪。 秦历听见许晚的问话,一脸疑惑的望着韩沐白心道,王爷这病了一场,身边多了位女子不说,什么时候这么要紧地公事也让女子插手了?真真是看不懂。 “这群匪徒无恶不作。父皇的意思是只要剿灭即可,死活不论吧!”韩沐白想着父皇的交代,沉着声音说道。 “是啊,抓着活的也没什么用,做了那么多坏事,总归是要杀死他们的。”秦历在一旁也顺着韩沐白的话说道。 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益王要跟这位女子解释得这么清楚,但是出于对益王的尊重,他也没有太过反感。 许晚听他们最后的目的只是要剿灭这些匪徒,那又有何难呢?她不明白这将军和韩沐白在愁什么。 她放下地形图,坐回到到韩沐白身边,漫不经心地说道:“那全炸死在里面得了。干嘛要烟熏,熏出来还不是一样要杀死?” 既然攻不进去那就让他们死里面好了,反正也不要活的,熏出来再靠士兵作战,多少会有些伤亡,把匪徒弄死在里面岂不是更好的选择? “炸死?”韩沐白转过身子面对着许晚问道,“如何做到?” “用炸药啊!炸药知不知道?”许晚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个时代有炸药这概念吗?别是连炸药都不知道是什么吧。 果然,韩沐白和秦历面面相觑,他们用迷茫地眼神望着许晚,仿佛在问,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许晚顿时觉得想吐血,自己这是又要当回专家解说名词啊!可这做炸药的方法那么多,自己该选择讲解哪一个呢? “那你们知道硫磺吗?”许晚决定先从黑火药的成分开始问起。 韩沐白和秦历依旧是一脸迷茫,他们还是听不懂,许晚不禁长叹一口气,心中默念,我以前是错怪专家了啊,这专家也不是人人都能当的,特别是遇着一问三不知的听众,让人特别想死。 “那这个问题先放着,我且问问你们,大庆有炼丹的方士道士之类的吗?”许晚重振旗鼓,耐着性子问道。她记得最开始火药是那些炼丹的道士搞出来的。 韩沐白听到方士这个词略微皱了皱眉,说道:“方士只会炼丹不会制药的,这些江湖术士都是骗人的。” 韩沐白即使在生病垂危的时候,有人进言让他服用丹药都被他一口拒绝了,他知道这些都是骗人的。什么长生不老,强筋健体如果真如他们所言,那怎么那些老道都个个老态龙钟,头发花白呢。 秦历本来就觉得益王让一位女子参与他们的公事讨论已经算是开了先河了,现在听许晚说到方士,更觉得不靠谱,觉得这女子是异想天开,他在心中不由得摇了摇头。 “去找几个方士,给我把他们炼丹的材料都带回来,特别是那些石头什么的。”许晚瞧见了秦历眼中的质疑,所以她这话是对着韩沐白说的。 第106章 震天雷出世 韩沐白虽然有些疑惑但是看着许晚一脸自信的神情也不忍拒绝她的要求,于是他让秦历派人照着去办。秦历虽然心中有些怨言,但是也只敢在心中稍稍埋怨,还是派出了手下去找方士。 因为军营离着镇子不远,一天就带回了十来个方士。那些方士虽然做的是炼丹买卖,但是也讲求的是你情我愿,所以从没想到有一天会被士兵抓来军营,都十分的慌张。 “将军,我只是个炼丹的道士,也是本本分分的做人,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要被抓来这里?”一个一身道袍的老道士哭丧着个脸问道。 秦历虽然对这些方士没什么好印象,但是他从军多年,讲求的也是个依法办事,这次因为许晚的一个要求,益王就下令让他去抓人,他也实在是觉得有些理亏。 秦历用眼角的余光一直往许晚这边瞟,仿佛在说着,你惹的事你倒是解释啊,别让我们军营背黑锅啊。可惜的是,许晚正蹲在地上仔细研究从方士手中搜罗回来的材料,一点儿也没注意到身后那个幽怨的眼神。 “找到了!沐白你快来看!”许晚惊喜的叫出了声,她从那堆材料中挑出了硫磺和硝石。 许晚心道这历史上记载的还算靠谱,这些东西方士手中还真有。 “这些石头你们是打哪来弄来的?”许晚十分感兴趣的问着跪在地上的方士们。 众人一阵沉默,想着自己也没触犯律法啊,难道大庆不让炼丹了吗? “这些是炼丹的材料是我们自己收集而来的,没有偷没有抢。”一个方士嗫嚅着说道,他虽然理直气壮但是摄于军营的威严,语气也不十分坚定。 第75章 “问你什么回答什么就好。”韩沐白略带厌恶地命令道。他对群方士实在是喜欢不起来,想着许晚赶紧问完,赶紧让这群人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硝石是我自己炼出来的,硫磺石是从矿里找的,这些都是咱们方士炼丹的基本材料。”一个略年轻的方士回答道。 许晚听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想着这些材料收集起来也不难嘛。 “先把这些方士待下去吧,今儿个就委屈各位在这休息一晚了,有些事咱们明天再说。”许晚在韩沐白身边耳语了一番后冲着这群方士说道。 秦历也不含糊,立即喊来人将这群人带了下去。 “给我找点木头吧,再找几个铁罐子来。”许晚一点也不见外地使唤着秦历。 韩沐白对此也没有任何意见,因为军营还是秦历最熟悉,要找什么东西肯定是要问他的。秦历,堂堂晋北军的将军,经过一天下来俨然已经变成了个跑腿的了,并且他自己都没察觉到。 许晚把木头制成木炭,按照比例将木炭和硝石、硫磺混合着倒进铁罐里,最后给铁罐密封好,只有一条引线露在外面。 “我们去试试吧。”许晚手中拿着忙活了半天制成的那个类似于震天雷的玩意对着韩沐白说道。 “这个?”韩沐白疑惑地指了指她手中的东西问道。他虽然看到了成品,但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更加不知道她说的试试是怎么个试试法。 “秦将军让校场上的士兵都回来吧,我要去试试这个,别伤着他们。”许晚觉得军帐前的校场最适合试验成果了,但是上面还有些士兵在操练。 秦历看了一眼韩沐白,只见韩沐白微微点了点头,秦历这才招呼了人来去叫回那些士兵。 第107章 平地一声雷 许晚一个人走到校场中间,将震天雷放在平整的地面上,她小心翼翼地点燃引线,然后拼了命似的往回跑。 她还没跑到韩沐白身前,就听见身后传来“轰”的一声巨响,顿时整个地面都在震动,她回身望过去,只见校场中央升起了滚滚浓烟,周围的沙土瞬间腾空而起,以闪电的速度往四面八方扩散,她甚至能感觉到有一股炽热的波浪正在慢慢扩散。 “喂!怎么样!”许晚将手在韩沐白和秦历的眼前晃了晃。 此时的韩沐白和秦历早已呆若木鸡,他们是怎么也没想到许晚手中那么个小小的罐子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营里的士兵也都听到了这声巨响,都纷纷从营帐中探出头来观望。那群方士所在的营帐也是骚动不已。 “这军营也想学炼丹?这是没控制好火候?”一个年长的方士不解地问道。 方士们认为炼丹控制不好火候会引起大火,冲着刚才外面的那声巨响,怕是军营里的人学着炼丹出了意外吧。 “照理说不会啊,先前我师叔也是没控制好火候,他都把自己炸伤了也没刚才的那声响。你们感觉到没?刚才我觉着地面都震动了!”另外一个方士也是一脸疑惑地说道。 虽然他们是在单独的营帐里,但是周围到处都是士兵,他们也不能出去看看情况,只得坐在里面乱猜。 “晚晚,这就是那火药?”韩沐白好奇地问着,眼神还是没有离开眼前那团久久不散的浓烟。 “是啊,这是震天雷,里面装的就是火药。你说丢些去大峡山怎么样?我看过那地形图,我们可以在入口处往里面扔,你觉得怎么样?”许晚一边说着一边抱着韩沐白的胳膊问道。 “那何愁盗匪不死!你真厉害!有了这东西,咱们大庆的军队还怕什么呢!”韩沐白比她想得更远,虽说这法子是剿匪用的,但是如果用在行军打仗上,那将会发挥更大的用处。 秦历望着韩沐白和许晚陷入了深深的震撼,先前自己一直觉得益王有些因私废公,处处依着这个女子,让他对益王都生出些失望的情绪来。 他不禁深深自嘲,自己真是有些以貌取人了。她做的这东西对于整个晋北军乃至整个大庆都是至关重要的,自己竟然会认为她是在胡闹,还真是瞎了狗眼。 “敢问这位……这位……”秦历有些恼自己,竟然到现在连这名女子的名字都不知道,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为好。 “她姓许,叫许姑娘就好。”韩沐白看着一脸懊恼的秦历,微笑着说道。他与秦历认识多年,自然知道他早就看出许晚是位女子,所以也没多做隐瞒。 “许姑娘,请受我一拜!”秦历说着就跪了下来,他双手抱拳,实打实地双腿都着了地。 这阵势可吓坏了许晚,她赶忙躲在韩沐白的身后,低声嚷嚷道:“哎,这是干嘛啊,沐白,你看他!” “秦历,起来吧!”韩沐白拉着秦历的胳膊扶起了他,“咱们回营帐里说,你一个将军,当众下跪,让那些兵卒怎么看!” 秦历可管不了这些,他是真的佩服许晚的本事,也为自己先前对她的不看好表示惭愧。 “许姑娘当得此跪!这么厉害的武器若能多做些,用于军队之中,定能保我大庆边陲稳定,叫敌人闻风丧胆。许姑娘若能传授制作方法给我们,秦历今后一定肝脑涂地为姑娘鞍前马后。”秦历说得那叫一个慷慨激昂。 “得了,你这一大将军,为我鞍前马后,你不嫌屈才我还嫌不方便呢,出门后面跟着个你,干什么,做护卫啊!”许晚赶忙推诿,觉得还是自家的青玄比较靠谱,怎么着也算个俊俏少年啊。 第76章 “姑娘这是不肯传授方法吗?”秦历听完便又要跪下来,韩沐白也有些担心,先前那群大夫想让她传授医术就被她拒绝了,这回…… “传!传!多大个事,也值得你如此!”许晚一脸随意地说道。其实这法子本来就是许晚想出来帮他们剿灭盗匪的,跟先前的情况可是大不一样。 第108章 胡诌的书生 来自校场中央的这声巨响不光惊动了整个晋北军军营,更是连周遭的村镇都感受到了。许晚点燃引线的时候正值下午,那一声巨响可把镇上的老百姓吓了个够呛。 “我和你们说,昨天那一声巨响,这是老天爷发怒了!你们都感受到地面摇动了吧?”那个书生模样的男子神秘兮兮地说道。 一旁的几个老百姓吓得是面色煞白,昨天的那声巨响确实伴随着地面轻微的晃动,一个老大爷担忧地问道:“那该如何是好?我们世代都住在这镇子上,莫非要举家搬迁不成?” “公子既然知道这里面的原因,那肯定有化解的办法,还望公子救救咱们整个镇子上的老百姓啊!”一个妇人说着就给那书生跪了下来,连连作揖。 “公子,救救我们吧!” “公子,你就发发慈悲吧!” …… 围上去跪着的老百姓越来越多,那男子面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很快又压抑回去了,他拍了拍胸口说道:“既然大家如此恳求于我,我也不好推辞,若要化解这场灾难,那你们得捐献银两,重铸土地庙。只有这土地老爷高兴了,才能保佑你们这镇子,才能镇住这地底下的地龙老爷。” “我我们镇的那个土地庙前些年刚翻修过,还很新啊,这也需要重新修整吗?”一位大婶面带疑惑地问道。 要说这镇上的土地庙也是香火很旺盛的,全镇就那么一个土地庙,前些年县衙就挨家挨户收过银两翻新过,这还没多少年呢,怎么就不灵验了呢。 “是啊,我看那土地庙还好好的呢,这土地老爷也太贪心了吧!” 那土地庙比他们中有些人家的屋子还要好,老百姓心思很单纯,觉得土地老爷住那么好还不保佑他们,岂不是太贪心。 那男子见有人开始质疑,当即就怒了,他皱着眉头,沉声怒斥道:“镇子上这么多人,就一个土地老爷,要管你们这么多人,你们多孝敬点也是应该的。否则啊,我看着灾祸是难免咯……” 他的声音拖得老长,狭长的柳叶眼中射出一丝轻蔑的目光,面上的怒意还未退,仿佛是因为老百姓的愚昧而不高兴,实际上却是因为老百姓不好糊弄而恼怒。 “公子,我们捐!我们捐银子还不成嘛,您说,我们要捐多少土地老爷才满意?”一个老翁因为害怕而急声问道。 “对,公子,你就说吧,我们就是砸锅卖铁,凑也会凑齐的。”另一个老翁也附和着。 一时间所有人都坚定不移地相信了那男子的话,仿佛他是神明的代言人一般。 “也不多,只需要每家每户出……”那男子笑眯眯地宣布道,他的眸中隐隐闪着计谋得逞的兴奋,可惜话才说到一半就被许晚打断了。 许晚和韩沐白在回京的途中路过这个镇子,老远就听到这个人在这妖言惑众,许晚在一旁听了几句,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兄台这么了解土地老爷的想法,莫非是他的徒弟?” 她的声音很清亮,刚才还上赶着送银子的那群老百姓瞬间安静了下来了,他们回过头来看着这位白衣少年,一脸的疑惑与不解,仿佛是在埋怨他出现的不合时宜。 眼看着这些老百姓都上了套,不知道何处蹦出个少年来搅局,男子十分恼火,总感觉眼皮直跳,到手的银子离自己越来越远。 第109章 惩治小人 “哪里来的小子!休得捣乱!莫非你想让这镇子上的百姓受苦受难不成?”男子急不可耐地怒斥道,他的脸颊涨的通红,并不是因为他说话太用力,而是一种被揭穿后心虚的羞红。 刚才还十分笃定男子那套说法的老百姓此时也不是那么确信了,许晚的话将他们从神明发怒的恐惧中拉了回来。 他们虽然愚昧,容易被人蛊惑,但是也正因为他们容易受外界的影响,所以前一秒可以相信那男子的话,相信到深信不疑,下一秒也可以相信许晚的话,相信到怀疑先前相信的一切。 “对呀,这位公子,请问你怎么知道是土地老爷发怒了呢?”一个稍微年轻些的农夫问道,他此刻突然想到,所有的故事中神明普度众生并不是因为众生对他们的进贡,而是因为他们的慈悲心。 “公子?” “公子,究竟土地老爷有没有发怒啊?” …… 众人七嘴八舌的质疑声越来越大,他瞬间被老百姓的质疑声包围,随着围着的人越来越多,终于还是惊动了镇上的县衙。 “让开!让开!都让开!府衙办案!”一队穿着衙差服装的人帮着开道,楞是生生的将人群挤了条道出来。 “怎么回事?大街之上,你们这样围堵在这,让别人怎么过?”县令张大人厉声问道。 老百姓见这事都惊动了县衙老爷,一时间有些害怕,都说民不与官斗,他们平时见着穿官家衣服的都习惯了绕道走,这回被当面质问,哪里还敢开口。 那男子见官府的衙差都来了,暗叹时不与我也,抬脚就往后退,想乘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县令张大人身上的时候悄无声息的离开。 第77章 “干嘛抓我!放开我!放开!”正在众人沉默的时候,那男子惊慌失措地大喊了起来。 韩沐白早就吩咐护卫留意这男子了,几个护卫见他想开溜当即就将他按下了。 张大人见那男子正被人提着,十分的狼狈,也不知道出手的是什么人,竟然敢当着他的面就有如此动作,忙问道:“你们是何人?” 张大人问出这话的时候其实后脊背也微微发凉,看着他单身就能将那男子提起,就知道这人必定是个练家子,再看他的身后站着一位穿着打扮十分不凡的两位男子,更是觉得这几人大有来头。 一个护卫掏出了益王府的腰牌,展示在了张大人的面前说道:“此人妖言惑众,企图迷惑百姓,益王爷正好路过此地,帮着大人拿下了这人。” 张大人看了看腰牌,又看了看护卫身后的韩沐白,赶忙跪了下来道:“下官给益王爷请安!不知道王爷驾临,实在是疏忽,疏忽得很呐!” 他在这阵子当了这么多年的县令,还从来没见过五品以上的大官,皇子就更不要说了,何况还是这位声名赫赫,全大庆都知道的益王爷,今天居然能有幸见着真人,此刻他无比感激刚才来通报街上情况的人。 老百姓一听王爷来了,再看到他们镇最大的官张大人都跪下了,也一个个的跟着跪了下来。 “昨日那声巨响乃是军营发出的,不是什么神明显灵,更不是老天爷的警告!本王昨日就在军营,岂容旁人妖言惑众,误人视听!” 韩沐白走到老百姓面前,掷地有声地说道,“好好做人,好好做事,不要偏听偏信!” 那群百姓哪里敢多言,王爷都来亲自澄清了,他们当然是信王爷的了,再看看先前那个男子,此时正狼狈的瘫坐在地上,怎么看怎么都不像好人。 “王爷,府衙就在前面,可要去歇息片刻?”张大人斟酌了一番,挤出这么句客套话来。 “不了,赶着回京,这个人就交给你处理了!”韩沐白示意护卫将那名男子交给县衙的人。 第110章 第一次体验 许晚隔着车窗往外看,那名男子正被衙差按着往县衙拖去,她不由得心生感慨。 “沐白,你看刚才那人,看着斯斯文文的,跟个读书人差不多,要不说我还以为他就是个书生呢。” 许晚想着无论是戏文话本里的,书生都是刚才那男子的那副打扮,青白色的长袍外加一柄折扇。 “很多江湖骗子也差不多都是这打扮的。”韩沐白想了想,纠正道。 “那男子如果真是位书生,那就更可怕了。”许晚悠悠地说道,她想起了现代的一句话“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哦?这是为何?”韩沐白有些不解,即使那男子是书生又如何,妖言惑众还不一样是被拿下,身份不同又有何区别呢。 许晚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如果刚才那人只是一名普通的骗子,那他并不可怕,他只是擅于投机取巧,明白老百姓的心理和畏惧害怕的点,所以加以利用罢了。” 韩沐白仔细品味这话而后微微点了点头认可道,“不错,确实如此。” “但是如果他是一个书生呢,本身习文段字受过良好的教育,这样的人一旦变坏,做起恶来,无论是手法还是用心都比一般人更加可怕,因为他比普通人懂得更多,所……” 许晚本来还在感慨,突然她闭起了嘴,韩沐白正在认真地听着,也觉得十分有理,突然的戛然而止,使得他不禁疑惑地望向许晚。 “怎么了?怎么不继续说了?” 许晚的眼神此时已经变得有些凌厉,她的脸色有些凝重,用肯定地语气说道:“车外的马蹄声少了,有护卫出事了!” 韩沐白的神情也严峻起来,他轻轻掀开马车前的布幔,看到驾车的左立还在,只是跟在车旁骑马的护卫消失了。 “左立,车驾得快些,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别停下来!”韩沐白低声吩咐道。 左立这才发现跟着的护卫已经全部消失了,他瞬间紧张起来,“驾!”他用力地抽着鞭子,驱赶着马儿拼命地加速。 许晚不知从何时起手中已经握着了一把枪了,并且已经上膛好。 “今天我就来给你真正演示一下这枪该如何用!”许晚一边看着手中的枪一边说着。 “好!”韩沐白说着也从怀里摸出一把枪,那是许晚先前送给他的,自打上次马车出事后,他去哪都会揣着这家伙了。 他见许晚没有一丝的紧张与担忧,反而眼眸中隐隐闪着兴奋与跃跃欲试,他越发的确定,许晚这样的女子百年难得一遇,自己能遇见她,何其有幸。 行驶的飞快的马车突然往下一沉,开始摇晃起来,在这样高速的行进过程中,能够爬上他们的车,看来来人还真是不简单,许晚心里暗暗分析着。 “枪上膛!”许晚在韩沐白耳边低声说道,然后她握着韩沐白的手,韩沐白握着枪,许晚将枪口指向马车的顶部,停在凹陷得最厉害的地方,示意他扣下扳机。 只听见“呯”的一声,车顶传来一声被子弹打中的闷哼声,紧接着马车顶上的凹陷消失了,韩沐白也因为枪的后坐力而连连后退了几步。 许晚和韩沐白相视一笑。 韩沐白是因为毫无心里准备,第一次成功使用枪的体验而开心的笑,至于许晚嘛,是被韩沐白开枪后瞬间的慌张神情惹笑的,是实实在在的嘲笑。 第78章 “王爷!那人掉下马车了,我们要停下吗?”前面左立眼瞧着一个人从马车顶上翻了下去,立他们的马车越来越远问道。 “继续驾车,不要停!”韩沐白觉得这时候停车不是明智之举,保不齐这周围还藏着些人呢,安全起见还是先进城,之后再派人回来查探为好。 第111章 桂花标记 进了西城门,马车在城门处停了一会,韩沐白吩咐几个守城的士兵去城郊的林中查探情况,交代完一切后才稍稍定心。 城门的士兵办事倒也利落,而且因为事发的地点离城门口已经很近了,所以韩沐白和许晚回到王府不久,城门的士兵就来报告了。 “王爷,林子里没人了,只在地面上发现一些血迹。”守门的士兵回禀着,他们沿着马车的路线往回找去,除了血迹再没其他发现了。 “伤者也没有?”韩沐白蹙起了眉头问道。他想着那人不是没死就是周围还有同伙,也幸亏当时没下车。 士兵摇了摇头,想着当时地面上的情形有些起鸡皮疙瘩,“王爷,路上确实没人,那四周我们也查探过了,活的死的一个没见着,就是地面上有很多血,我们沿着血迹追踪,没多远就断了线索。” “知道了!城门口设立关卡,最近一段时间出城进城的人都要严加排查,别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韩沐白见没查到什么线索只能寄希望于城门岗哨了。 守门的士兵见益王如此慎重,深觉有大事发生,丝毫不敢怠慢,出了府门就往城门跑去。 韩沐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的神情十分严峻,面色也有些凝重,仿佛如临大敌。 上一次是马车事件是皇后所为,那这一次呢,会是谁呢?又有什么目的呢?为什么会轻易知道他们的行踪? 一个又一个没有答案的疑问在韩沐白的脑海里萦绕,因为未知所以焦虑,不知道对方是谁,对方身在何处,对方有何目的,所以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和不安感。 这一次去军营视察是父皇亲下的旨意,若说因为朝堂之争,在途中伏击,怕是即使是皇后也没这么愚蠢,那么那又会是谁敢顶风作案呢? “晚晚,你说那人死了没有?”韩沐白还是有些不放心,总觉得这次一击不中,那幕后之人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肯定还有后招。 “如果依着刚那士兵说的,流了那么多血的话,那不死也活不成了。我们当时是直接盲打的,不知道击中了什么部位,但是不管什么部位,流那么多血就说明不是简单的轻微擦伤,是实打实的中弹了。” 许晚一边摆弄自己的头发一边随意说道:“他就算没当场死亡,流那么多血,也差不多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就算血及时止住了,也没人会取弹,再加上伤口可能会感染,所以基本活不成了。” “活不成了……那,那也好,这样多少也会让对方对我们有所忌惮,暂时不敢再轻举妄动。”韩沐白的语气虽然轻松了些,但是紧皱的眉头还是没有舒展开来。 因为他们在明,敌人在暗。 许晚的眼神突然为之一亮,仿佛想到了什么关键似的,她猛地拍了拍桌子。 “沐白,那个跳上咱们马车顶的人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像是……像是桂花的香味,又跟桂花香有些区别,杀手也喜欢涂脂抹粉吗?” 许晚觉得这个发现或许能为韩沐白提供些线索,因为香气和杀手联系到一处太过特殊。 “什么?香气?”韩沐白瞬间睁大了眼睛,惊讶地连声音都有些走调。 正在这时,一个家丁从屋外毕恭毕敬地走了进来。 “王爷,府外有人送了封信来!”他递给了韩沐白一封信件说道。 韩沐白望着信封上桂花的标记,暗叹道,“原来是他……果然是他!” 第112章 我要见你的女人 屋内一片死寂,韩沐白握着手中的信,眼神中满是阴鸷,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寂月望着那信上的内容,也是一筹莫展。 “韩沐白,我要见见你的女人,那个神医。我十日内抵京。” 信上只有这么一句话,没有落款,没有任何印章,但是信封上的标记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 “是小时!”韩沐白的声音很是阴沉,目光也很幽深,回忆起了很多往事。 “欧阳时那个大变态要见许晚?他想干什么?”寂月翻着白眼大声嚷着。 能让寂月这个七星楼阁主都觉得是大变态,闻之色变的人物,可想而知那人是多恐怖了。 欧阳时是镇国将军欧阳鹰的独子,从小也是跟着韩沐白他们一起玩到大的。在他十三岁那年,他的母亲被姨娘欺负落得个抑郁而终的下场。他一怒之下,在欧阳鹰生辰当天,将那个姨娘的人头斩下,当贺礼送给了欧阳将军,而他也从此叛出家门。 此事当年在京城轰动一时,人人都唏嘘不已,而欧阳将军也深受打击,他将府中女眷尽数散去,自请驻守边疆去了,一晃这都好些年了,他再也没回过京城。而欧阳时也早已从当初痛失母亲的少年摇身一变成为了暗影盟的盟主。 先前韩沐白病重的时候,也曾收到过他的消息和他送来的名贵药材,他始终不愿踏足京城,并且以母亲钟爱的桂花为身份标记,可见他心中仍然不能释怀,不知道此番为了什么天大的事,他竟然要回京了。 第79章 “想见许晚,怕是为了求医吧,为谁求的就难从得知了!”韩沐白看着信纸上的“神医”二字,意味深长地说道。 “先前你们在途中被人伏击,与他有关?” 韩沐白想着桂花香,桂花标记,悠悠地点了点头,“现在想来,那伙人杀了护卫后只派一人跳上我们的马车顶棚,却没有直接对马车下手,好像也是故意为之。” 韩沐白觉得若真有杀心,可以像上次皇后的人手一样,从远处对马和驾车的人痛下杀手,再不济也可以一群围攻马车,而不是这种只派一个人的试探,这应该是不想伤着自己,只是自己和许晚反应过激了点。 “怎么说他也杀了好几名护卫啊,现在的他可不是你小时候的玩伴了,江湖上听到我七星楼的名号若是会抖上一抖,那听到他的暗影盟是直接吓愣住了。咱们得做些准备!” 寂月恶狠狠地说着,他与欧阳时有种王不见王的心结,这次真要在京城见着,那势必要做好准备给他点颜色看看,一定要胜他一筹。 韩沐白无奈地看了寂月一眼,没心思理会他的恶趣味,“你说小时这是为了谁呢?我不觉得他为了自己会踏足京城,你有听说他身边有什么关系好的人吗?” “欧阳时这个变态有谁会不长眼的跟他关系好啊,他那么冷血,我觉得他可能是心理出问题了,所以来求医,怕万一自己一个冲动杀了自己!” 寂月十分恶毒地想着,若是欧阳时自己杀了自己才好,这才符合他变态的做派。 韩沐白盯着手中的信件发呆,他依稀记起了小时候的事。 欧阳夫人跟母妃很是交好,母妃有什么桂花品种都会匀给她,她常常会带着欧阳时一起去翠微宫,也就是那时候自己认识了他。 欧阳时从小就少言寡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欧阳将军长期不在身边的缘故,他很粘欧阳夫人。那时候自己还暗笑他是个离不开母亲的奶娃,直到出了那事之后,韩沐白才知道他之所以粘着母亲是因为害怕母亲受人欺负。 这一晃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已物是人非。 第113章 已经埋了 近几日益王府的气氛很是怪异,益王爷有些坐立难安,总是会时不时地往府门张望,而寂月公子则是一脸的兴奋,每天进进出出的次数明显增多了。 府中的黑衣人也越来越多,留心观察地,甚至都能发现公子眼中的跃跃欲试和迫不及待。许晚则是继续过着吃饱了睡,睡好了吃的悠闲日子。 天越来越冷,许晚越发的不愿意出屋了,只有秀珠会时不时的出来拿几盘点心,拎几壶热水,然后在屋里也是一待就是大半天,晚上睡觉才会回去。 其实许晚也没干别的时候,她不过是和秀珠随便聊聊。她给秀珠讲了些现代的故事,秀珠给她说了些老人们说的奇闻,主仆二人一人一杯热茶,一口茶一口点心的打发着时间。 “主子!主子!”屋外传来青玄的呼叫着。 许晚抬起头寻声望去,她一边看一边问着秀珠:“我不是让青玄回去歇着了吗?”天气太冷,又是在府中,既然没什么危险那就不需要青玄在外守着了,再说这么一个少年站在寒风中自己也有些不忍。 “是啊,我跟他说过啊,刚才我出去换热水的时候他没在那站着啊,现在来的?”秀珠也是一脸的疑惑。 “去问问怎么回事。”许晚说着就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房中就她和秀珠两人,因而也没什么形象可言,她窝在被子里坐着,秀珠则是靠在床边,手里捂着一个汤婆子。 “主子,青玄说府里来人了,王爷让您去客厅见见。”秀珠边汇报边帮许晚顺着头发,然后压低了声音,“来的人似乎公子很不喜欢,青玄说公子让您刁难刁难那人。” 秀珠的声音越说越小,因为公子还是第一次把想使坏的心思表现得这么明显呢,许晚听了也觉得这情形很是有趣。 当许晚披着鲜艳的红色大氅出现在客厅的时候,厅中人还不少,一眼望过去,这身着黑衣的人数最多。 “怎么回事,咱们府上要开黑衣聚会吗?”许晚望向寂月,心道这厮是把七星楼的人都弄进府里不成,这一个两个都是一身黑的。 寂月撇了撇嘴,十分不满意许晚将一口大锅全甩给了他,事实上他也确实委屈,明明他的人只有一半,另一半是欧阳时带来的好不好?这黑衣与黑衣还是有区别的。 韩沐白像许晚招了招手,许晚缓缓地走到他的身边。 “开会呐?”许晚见这客厅站着两排黑衣人,寂月坐在一边,另外一边也坐着几个人,韩沐白站在中间,这俨然是开会的架势啊。 等等,右边的这几个人,是谁?许晚用疑惑地眼神无声地询问着。 “这是许晚!”韩沐白对着那个寂月对面的那人介绍道,“晚晚,那是欧阳时。”他指着那个一直低着头的男子说道。 许晚看了一眼他手指的方向,那个男子一直不抬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模样,寂月正恶狠狠地望着他,眼神中尽是激动地跃跃欲试,而站在寂月身后的那排黑衣人,一个个都是蓄势待发。 妈呀,这哪里是开会啊!这简直就是火拼现场嘛!许晚觉得自己先前太过乐观,错估了形势,她紧紧挨着韩沐白,觉得还是身边的这个男子比较能让她觉得有安全感。 第80章 “你就是许晚?”那陌生男子不知何时抬起了头,他的脸冷漠地能结冰,声音也是,“我那手下拜你所赐,已经埋了。” “我?”许晚有些不明白,这究竟唱得是哪一出,突然她的脑袋里灵光一闪,“桂花香!”她惊讶地叫出了声。 第114章 变态也有女人 许晚觉得怪不得进了厅中就觉得有种说不出的不对劲,现在才想到,这厅中弥漫着的气味跟那天马车顶上那人散发的香味一致。 “嗅觉确实灵敏!”欧阳时漫不经心地说道,他的眼神太过凌厉,以至于这句简单的话中都透露着温柔的危险。 许晚完全没因为这句夸赞而开心,总觉得这话是用来夸狗的。 “技不如人,埋了活该!”寂月在一旁不嫌事大地嘀咕着。 许晚算是看出来了,寂月先前让青玄转达的话原来说的就是这个叫欧阳时的啊,也不知道这人怎么得罪寂月了,让这家伙这么耿耿于怀。 韩沐白没理会欧阳时和寂月两人眼神之间的你来我往,他拥着许晚坐下,一副主持大局的架势。 “小时,你想见许晚,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韩沐白语气缓和地问道。他没忘记欧阳时这次来的目的。 “许晚你也见着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寂月挑着眉,出言挑衅道,他是恨不得立刻就和欧阳时拼个你死我活的。 欧阳时只是轻轻扫视了寂月一眼,并不动怒,“我那个手下死得确实蹊跷,看来许姑娘还是有些手段的,不知道这医术是否如传闻中的一样神奇?” 得,原来是为了求医来的,许晚了解到这点后稍稍宽了宽心,既然对方有求于自己,那这场面想来也不会脱离控制,只是这寂月一脸如临大敌的模样,也不知道这欧阳时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而且先前欧阳时派人伏击他们的马车,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敌是友。 许晚看了一眼韩沐白,仿佛在询问他的意见,韩沐白倒是一脸从容,仿佛这只是简单的老友重逢。 “神医嘛肯定是假的,没人能当得了神这个字。医术呢我还是有一点的,说说病人的情况吧。”许晚云淡风轻地说道,她瞧见了韩沐白眼中对欧阳时的关切。 “她的脸被火灼伤留下了疤痕,大约有巴掌大,能治?”欧阳时说到病人的情况的时候显得很是认真,他也知道希望渺茫,但是不来问问终究不甘心。 “看来是个姑娘啊!沐白,你看,这变态为了个姑娘来求医,你之前病的就快死了也没见他回趟京城!”寂月十分乐此不疲地挑拨着,只要让欧阳时不痛快他就舒心,如果能顺带把韩沐白对欧阳时的那点旧情也抹掉,那就最好不过了。 韩沐白粗粗听到也觉得意外,但是并不生气,更不吃醋。欧阳时从小就孤僻,如果真能有一个人走进他心里,让他不再孤单一人,那也不错。 许晚从寂月的只言片语中听出了点端倪,原来这欧阳时跟韩沐白关系这样好,怎么韩沐白从没提过此人? 她沉默了一会收回了思绪,再次问道:“伤疤在脸上什么部位,伤多久了?” “在右边脸上,半年多。”欧阳时的回答很简洁,没有多余的废话。 许晚对于这样的病人家属很是满意,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再询问。 厅中本就安静,先前还有许晚和欧阳时的一问一答,再就是寂月在一旁的不屑声,此刻则是完完全全的安静。 欧阳时见许晚沉默着,连问都不再问了,他攥紧了拳头,忍不住地失望。为了上官凝他不惜重新踏上这片伤心地,终究还是徒劳。他的眼中满是痛苦,眼神中闪过一阵绝望。 寂月本想再损欧阳时几句,但见到他这个样子,也终是没有再开口。其实寂月只是有些不爽欧阳时能与他齐名罢了,他们本身并没有什么恩怨。 第115章 寂月与欧阳时 “怎么样?”韩沐白打破了沉寂,他觉得许晚的表情像是在想什么,并没有为难的样子,想来应该是能治吧。 欧阳时本已经绝望的放弃了,突然听到韩沐白这样问,猛地抬起了头,重新望向许晚,寂月也饶有兴趣地望了过来。 不得不说,韩沐白真是越来越了解许晚了,这去疤确实难不倒许晚,她先前沉默只是在想是植皮好呢还是皮肤扩张好呢。 “治是可以治的,只是比较麻烦,还有手段有很多,要看你们要怎么选择了。”许晚的眼神恢复清明,她望向欧阳时幽幽地说道。 “真能去除?”很显然欧阳时有些难以置信,以至于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有些矛盾,先前知道不能治时是绝望,现在听到可以治时又觉得不真切。 “小时,冷静些。”韩沐白微笑着提醒着,他见欧阳时的双眼充满血丝,满脸都是难以抑制住的激动,真怕他下一秒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 “这疤痕去除不难,但是我还是要先看到病人,看看具体情况。”许晚停顿了一下,她注意到了寂月正冲她挤眉弄眼,回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接着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和沐白有什么关系,或者说关系多好,但是这个治疗方法很是复杂,我的诊金可不会便宜!” 许晚知道寂月是急不可耐的想在欧阳时面前占据上风,鉴于自己以后还有很多地方要倚仗寂月,所以准备卖给他一个人情,让他威风威风。 第81章 “只要能治好,无论你要多少我都付得起!”欧阳时此时已经几近疯狂。 都说越是冷漠的人重视起一件事或重视起一个人来就会全身心的投入,会不惜一切,许晚觉得这话这话一点都不假。 “这……我算是七星楼的人,这个诊金你要跟寂月谈,他会帮我报价。”许晚冲着寂月抛了个媚眼慢悠悠地说道。 寂月见到许晚如此上道,大喜,赶忙走到许晚身边,也不管韩沐白如刀子一般的眼神,一手搭上许晚的肩,威风凛凛地说道:“不错,许晚是我们七星楼的人,这价格自然由我们七星楼来定,这个……” 寂月还没想好要开出个什么天价,一时语塞,他转头看了眼许晚,仿佛在问,开个什么价格好的时候,许晚又添了一句,“把咱们王府损失的那几个护卫的费用也一并算上吧。” 寂月心道这丫头果然比他还黑,自己跟她做朋友也算是物以类聚了,今儿个能在欧阳时面前耍威风,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他大手一挥,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五万两黄金!” 许晚皱着眉头看了寂月一眼,寂月眼皮一跳,心道难道开的太低这丫头不高兴了? 其实寂月真是想多了,许晚只是觉得寂月和青玄对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误解,怎么出口都是黄金为单位?好吧,她确实也觉得这去疤的难度是要收黄金的,只是怎么又是“五”这个数字,为什么不换成“十”呢? 好吧,寂月也没猜错,许晚确实觉得他这个土包子开价开得不高,特别是在他开出这个价后,欧阳时眼都不眨一下的就答应了,然后寂月自己也觉得这价格一定是开少了。 奸商和奸商的想法总是这么类似…… “你既然是韩沐白的朋友,不用黄金,用金银珠宝翡翠玉石相抵也是可以的。”许晚十分大度地说道,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看着她一脸笑靥如花,欧阳时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寂月则是觉得许晚的话中一定暗藏什么陷阱,他在拼命苦思冥想其中的关键,只有韩沐白的脸上是挂着会心的微笑。 第116章 谁是最重要的人 欧阳时的办事效率很高,隔天就送来了好几箱珠宝玉石,看得寂月是眼红不已,心中更是忿忿不平,就差大声骂娘了。 “凭什么啊!同样是江湖组织,他这家伙怎么搜刮了这么多的宝贝,我却还在为大家的生计担忧!老天爷真是不公平啊!” 寂月觉得十分委屈,都说七星楼和暗影盟是江湖上并立的两大组织,怎么自己的日子那么艰辛,天天卖命的,暗影盟连个主营业务都没有,就能聚敛这么多的财富,越看箱里的东西越是气人,寂月哭丧着个脸,大声嚷嚷着。 许晚可不管寂月的眼神是不是已经离不开那几箱宝贝了,直接吩咐青玄把东西抬到韩沐白屋里去了。寂月幽怨的眼神一直紧紧跟随着青玄的背影,仿佛被搬走的是自己的宝贝似的。 随着青玄不遗余力的几个来回,箱子终于都搬走了,寂月的眼神才恋恋不舍地从青玄身上移开,转而不停地在许晚和韩沐白的脸上来回流连,脸上依旧是那副怨恨天道不公的神情。 韩沐白看了他一眼连连摇头,寂月是怎么从一个冷漠的江湖杀手变成如今这般财迷心窍的?为什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 “出息!出息!咱以后一定比他富有!瞧,他不知打哪弄来的宝贝最终还不是归我所有了?”许晚笑眯眯地拍着寂月的肩,安慰着他,“这来处不重要,重要的归处!咱们要争取当所有宝贝的归处!” 实在是寂月的眼神幽怨中透露着气愤,韩沐白怕他坏事,示意许晚说些什么的,否则依照许晚的性子,哪里会安慰寂月,不打击他就不错了。寂月那厮觊觎那几箱珠宝的眼神她可是看得真真的。 “归处?真的吗?”寂月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欧阳时那家伙再能敛财又怎样,现在还不是巴巴的送来了,还是许晚说得对,过程都不要紧,最终落在谁的手上才是关键。 寂月顿时信心大作,觉得许晚的这个思路才是最省事最聪明的。 韩沐白只是但笑不语,他没忽略许晚说的最后一句话,“咱们要争取当所有宝贝的归处”,“咱们”这个词很有深意。 许晚怕是压根没想跟寂月成为“咱们”,只是随口安慰安慰他,最后这个词肯定说的是她自己,而寂月也已经自动把这个词当成了他自己,这两个人都各自为这个词下了属于自己的定义…… 韩沐白已经可以想见寂月下一次的崩溃情形了,不由得在心头为好友点了个蜡烛,觉得他该自求多福。 “我是不是你最重要的人?是不是比欧阳时重要?” 韩沐白正在暗自感叹之际,寂月突然调转了方向朝他发难,语气既委屈又略带威胁。 “不是!”韩沐白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老子不是那谁是?欧阳时吗?……”寂月恼羞成怒,说着就作势要上演一出割袍断义的戏码。 韩沐白没多理会他,眼神飘向许晚,谁是最重要的人,答案不言而喻。 许晚本来在思考怎么分批将那箱宝贝运回“潮汐”,可屋子里的气氛陡变,她察觉到韩沐白和寂月都看着自己,有些摸不着头脑。 “都看我干什么?”许晚睁大双眼,一脸的迷茫地问道。 第82章 “没事,你打算什么时候见欧阳时的那位病人?”韩沐白不动声色的转移着话题。 寂月收到韩沐白警告的眼神,虽然心里愤愤不平,但也只好闭嘴,转而在内心里咒骂着,韩沐白这个色欲熏心,见色起意,重色轻友的家伙,算是彻底被许晚迷住了。 “我随时都可以,看欧阳时的打算把。” 许晚十分不厚道地想着,诊金已经收到了,该着急的不是她啊。 第117章 没有最黑只有更黑 许晚这几天的日子很美,先是收钱收到手软,然后是韩沐白的舅舅找上门来,她这才知道,现在相片已经成为了京城达官贵人竞相追逐的潮流了。 这还真是无心栽柳,本来只是随手拍了几张,随意送了几人,没想到竟然会造成这么大的轰动,许晚实在是佩服自己的歪打正着。 “沐白,你说咱们这相片的生意是另起炉灶呢,还是继续放在潮音阁呢?”许晚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还放在潮音阁吧,舅舅说问的人很多。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人求上门来也只是时间问题,还不如直接放在潮音阁中。” 不得不说韩沐白考虑的很周到,二皇子大婚那日,她送了一张给韩景修,只要有些人找到那天的人一打听就知道这相片出自谁人之手了。 人人心里都清楚,潮音阁就是七星楼开的,那么许晚这个七星楼的神医,手上的东西是七星楼的也不足为奇,相片生意由潮音阁来做很是合理。 许晚为了营造出一种物以稀为贵的气氛,这一张相片的价格订的也是天价。可就是如此,趋之若鹜的人还是比比皆是。 要说一张能保存很久的清晰的相片收一万两也不足为奇,但是每多一个人都要收五百两的人头费,自己选地点当背景也要收一千两的出外景费,这样细的收费方式还是让人有些瞠目结舌。 当许晚制定价格和这些条条框框的时候,饶是事事依着许晚的韩沐白都觉得这有些……有些,他实在不愿意用“奸商”来形容许晚,但是他很快的发现有人比之许晚更当得上“奸商”这个名号。 许晚和韩沐白上街后听说了一些事后才知道,某个受了刺激的杀手,已经在赚钱的这条不归路上弥足深陷了。 “我真是羡慕潮音阁啊!一天只接一单买卖,就能赚上万两黄金!” “哎,谁说不是呢!听说那些大人物啊,捧着金子排着队等着号呢,也不知道这金子什么时候才能花出去。” “倒是听说加些钱可以把日子往前排排?” “我跟你说,这压根没用,我家那口子天天往陈阁老府上送蔬菜的,听说陈阁老花了一千两金子想把日子往前挪一天,楞是没用。” “这是为何?潮音阁收了钱财没办事?不应该吧!” “这也怪不得人家,实在是大家都想到一处去了!每个预定的都多花了一千两,所以啊这排下来,你该哪天还是哪天!” …… 许晚听了有些傻眼,她隐约记起前阵子顺口跟寂月说过点“预约”和“加急”的概念,当时她说得很含糊,只是大致介绍了一下,怎么这家伙还真的举一反三给施行起来了? 而且最关键的,这天杀的!怎么又把她所有的定价后面的单位变成了“黄金”?搞得她听到这些民众的谈论竟然会觉得小脸微微发烫。 韩沐白瞧着许晚先是一脸呆滞的模样而后又是一副很欣慰的神情,深觉以后要让许晚和寂月离得远点,他现在已经不能确定这两个人谁比谁黑了。蓦地,他的脑海中闪过一句话“没有最黑,只有更黑”。 远在潮音阁后院的某杀手可不会在意韩沐白和许晚的想法,他这几天数钱数的手抽筋,已经被金子晃了眼,他已经在琢磨着如何让七星楼变成富可敌国的金库呢。 第118章 从前与现在 消失了几日的欧阳时又重新出现在了益王府,这次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轻纱遮面的女子,看着身形很是婀娜。 今儿个寂月不在,欧阳时虽然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是明显感觉到他的语气轻快了些,人也放松了些。 “这是上官凝。”欧阳时简单地介绍着身边的人。 “你们好,我是上官凝。”上官凝躲在欧阳时的身后怯怯地跟众人打着招呼。 许晚听着她娇柔的声音,望着她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透露出的惴惴不安,觉得这事情真是有趣。 都说一个人越缺什么就会越炫耀什么,越是不曾拥有什么就越是喜欢拥有那些的人。欧阳时喜欢上这么一个单纯的女孩也还符合情理,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弥补了内心的缺憾吧。 “这姑娘跟我来吧,你们先聊着,我给她检查看看。”许晚收回了思绪,开始办正事。 上官凝见许晚叫自己,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欧阳时,等他点头后才挪动着步子跟着许晚往小厅走去。 韩沐白看着这两人之间的互动,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扬,“小时,没想到你喜欢上一个人是这个样子的。” 方才上官凝跟在许晚身后,欧阳时的眼神一直追寻着她的身影,直到她进了小厅,许晚关起了门才收回。 韩沐白从没想过有一天欧阳时也会喜欢上一个人,而且是喜欢上一位这样的女子,也更没想到这么冷面的他喜欢上一个人会是这个模样。 第83章 欧阳时也不介意被揶揄,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勾起嘴角低沉地说道:“我也没想到,堂堂益王爷,竟然让一个女人占据主导位置。别想蒙我,我可看得清楚,你和寂月明显都听许晚的,她才是你们中做决定的那个人。” 先前许晚让寂月开诊金的时候,欧阳时就看出了这三人之间的主导关系,因着他关心上官凝的伤势且不惜一切代价,所以也没拆穿他们之间的小把戏。 欧阳时挑着眉盯着韩沐白,韩沐白沉着脸望着欧阳时,四目交接,彼此沉默,两个人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那时候韩沐白看不惯欧阳时粘着母亲,欧阳时看不顺眼韩沐白对谁都冷淡。就是这样互看不爽的两个人,后来居然也成为了好朋友,以至于发生那件事后,欧阳时离京都是韩沐白帮着安排打点的。 欧阳时毫不留情地揭穿让韩沐白有些触不及防,他只能勉强扯出一抹尴尬的微笑应对。 “身体全好了?”欧阳时仔细打量着韩沐白,僵硬地问道。 他仿佛十分不习惯说出这种关心人的话语,实际上也确实如此。远离京城的这些年,别说关心人,他连这种坐下跟人面对面心平气和地谈话的次数都寥寥无几。 韩沐白朝着小厅的方向望了一眼点了点头,幽幽地说道:“有她在,能不好嘛!”言语间流露出强烈的自豪感。 “希望她能治好小凝。”欧阳时眸光微闪,眼中满是渴望。 “这次回来只为了她?” 欧阳时明白韩沐白问得是什么意思,若说重新踏足京城是为了上官凝的脸,是也不全是。暗影盟的很多生意都牵扯到京城的方方面面,这次回来也处理了一些遗留的问题。 “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欧阳时了。”他言简意赅地暗示着,言谈之间尽是苍凉感。 第119章 去疤的选择 “我们都不是当年幼稚的少年了,是不是也不应该用逃避来解决问题?京城是你的家,也是兰姨生活多年的地方。” 韩沐白的目光悠远而又深邃,当年那件事发生的时候他也还年轻,羽翼未丰,对欧阳时除了是送给他些银两和帮着安排些人送他远离京城,也没有其他能做的。 可是现在不同了,他已经成熟了,也早已封了王,有了自己的势力,不再是当年那个只能帮着朋友逃跑的势单力孤的皇子了。 欧阳时低头不语,在韩沐白提到自己母亲的时候,他被压抑在心底的情感骤然翻腾,多年来他早就习惯了把这些仿佛是上辈子的感情隐藏起来,因为只有在冷漠的外壳下,他才觉得有勇气活下去。 “京城也是那个人生活多年的地方。” 沉默很久后,欧阳时缓缓开口道,眼眸中的阴鸷尽显。 韩沐白知道他说的那个人是在说欧阳鹰将军,他的父亲,心中叹了一口气,这对父子都是这样倔强的人,这些年来,谁也不肯踏足京城,当年究竟是谁错了呢? “小时,我还在,我母亲还在,她跟兰姨那么要好,我们也是你的依靠。” 许晚不知道厅中正在进行着这样温情而又沉重的谈话,相反她和上官凝的对话倒是略显轻松。 当上官凝取下面纱,她右边脸上的伤疤显得尤其刺眼,特别是和她左脸的白皙皮肤做对比时。 上官凝自取下面纱后就比先前更加紧张和不安,她脸颊微红,眼中满是自卑与忧伤,她低声说道:“我的脸……吓着你了吧。” 她的声音很平静,但是许晚还是听出了她的窘迫,许晚心道这大概是她自脸上有疤后第一次在陌生人前展示伤口吧。 “没有,你这才哪跟哪。”许晚咧开嘴,努力让自己的微笑显得阳光一些,她可不想自己的病人被吓着,实际上她说的也是实话,全身烫伤的人她都见过不少,脸上有块疤的又算什么呢。 许晚的手抚上官凝的疤痕处,发现疤痕早已结痂,“疼吗?怎么伤的?”她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情况会让这样一个温顺的女子被烫伤,看着她也不像是会拿火来玩的样子啊。 “我揭开锅盖离锅太近,就被烫伤了。” 上官凝的眼神有些闪烁,虽然她说得很简单,仿佛一切都是她自己不小心造成的,但是许晚觉得她一定隐瞒了些什么,譬如,她这样一位看起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柔弱女子怎么会做掀锅盖这种事呢。 “这疤痕呢,想去掉也不难,就看你怎么选择了,一种是重新剔除死肉,抹药恢复,一种是从身体别处取皮,放到脸上,也同样需要先剔除死肉。”许晚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可以跟欧阳时商量商量,然后告诉我你们的选择。” 上官凝听到可以去疤有些激动,眼中隐隐有些水渍,但是听到许晚说得治疗方法需要剔肉,不由得眼皮直跳,“两种都要剔……剔肉?” 许晚对上她犹豫的目光点了点头,“这个做的时候你不会有感觉的,你甚至都不会看到我如何做,只是做完后伤口会痛,虽然没有你当时受伤的时候痛,但是也差不了多少。” 上官凝听到自己不用亲眼见证这过程略微松了口气。 到底只是一个刚成年的小姑娘,那样的经历谁也不敢保证再经历一次还能挺过来。 “这两种方法有什么差别吗?” 第84章 上官凝问得很仔细,许晚也回答地很详尽,医患双方取得了初步了信任和了解。 第120章 行踪泄露 欧阳时的回京尽管低调但是并不隐秘,他多番出入益王府和出现在一些江湖客聚集之地,还是惊动了一些人。 “你确定那个人是欧阳时?欧阳将军的儿子?”韩天昊有些不敢确信地问着下属。 那件事发生的时候他不在京城,但是事后也听说了大致的过程,欧阳时当时才十三岁,小小年纪就手段毒辣,做事狠绝,韩天昊当时就觉得假日时日这少年必然是一名枭雄。果不其然,没过几年他的名字就和暗影盟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是的,小的跟很多江湖人士打听了,都说就是暗影盟的盟主,小的也找了好几个京城的老人,偷偷去看过,都说从眉眼看,来人就是欧阳家当年的那个不孝子。” 下属言之凿凿,十分确定,韩天昊再惊讶也不得不相信,欧阳时是真的重回京城了。 “他住在益王府?”韩天昊想到关键之处,挑着眉意味深长地问道。 下属想了想,摇了摇头回道:“他经常出入益王府,好像并不住在那。” “我这个三弟,这是想把益王府变成杀手组织的据点啊!先是七星楼现在又是暗影盟的,他与这么多江湖杀手结交,实在不得不防。” 韩天昊觉得照着这个趋势,韩沐白手上的江湖势力越来越大,自己手上还是只有些闲散江湖客,这差距越拉越大,得想个办法打压一下才是。 这不,翌日早朝,益王就被掺了一本。 “臣有本启奏!近来出现在京城的江湖势力越来越多,老百姓都人心惶惶,臣认为益王是罪魁,应当治罪!”顺天府府尹刘大人捧着折子站了出来。 庆宣帝端坐在龙椅上,听完后微微蹙眉,不动声色地问道:“刘爱卿具体说说,这事怎么跟益王扯上了?” 刘大人平时帮着韩天昊打压朝臣,排除异己的那些事庆宣帝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有些事做只要不太过分他很多时候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虽然心胸狭隘,但终究是自己的长子,弄得太难看也不好。 这回是要朝自己的弟弟下手了吗?庆宣帝的心中五味杂陈,想着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啊。 “禀陛下,进来有人看见欧阳将军府上的那个逆子出现京城,还多番出入益王府。他现在可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益王作为陛下的皇子,第一个亲封的王爷,实在不该与这样的人过从甚密。”刘大人一脸的义愤填膺,仿佛欧阳时是个定时炸弹,重回故地就是来捣乱的一样。 “欧阳将军的儿子?” “多年前杀害姨娘的那个?” “可不就是么,欧阳鹰就那么一个儿子。” “是叫……叫欧阳时的吧,他还活着?” “大人,那你可以孤陋寡闻了,如今他可是江湖上的一代枭雄了。” “没想到啊,那么个孩子竟然能活下来。” “我依稀记得当年益王爷还是皇子的时候跟他很是交好。” “可不是么,当年欧阳夫人跟后宫的那位亲如姐妹呢。” …… 庄严的大殿里,一些文官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刘大人的话把众人的思绪都拉回了从前。 韩天昊静静地站在官员前排,面上虽然没什么表露,内心却很是得意,一副等着看好戏的心态,而被讨伐的对象韩沐白却依旧是淡然的神情,从容的仿佛这议论之声跟他毫无关系一样。 第121章 朝堂之争 “陛下,此子年幼时就敢行凶,如今怕是更加难以控制了,实在是一个危险的人物,益王与他往来确实不妥。”户部侍郎也站出来支持刘大人。 “陛下,当年之事错综复杂,且欧阳将军也自请责罚去戍边了,再大的罪过也可抵消了吧?”兵部的一个官员站了出来,他曾在欧阳鹰手下当过兵,对他很是敬仰,虽然已经转做文职多年,但是当年从军的时光还历历在目。 …… 几相争执竟渐渐跑题了,讨论的话题也从益王是否行为欠妥演变成了欧阳时是否有罪。文臣们各执一词,武将们不发一言。 大皇子见此情形不得不站出来将话题引回韩沐白身上。 “父皇,儿臣以为欧阳时是否有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人确实危险。”韩天昊貌似无私的说道,“儿臣知道三弟与他自幼相识且关系亲密,但是这都这么多年没见了,他怕是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他了,三弟还当他是故友,怕是要真心错付了。” 庆宣帝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而当事人韩沐白始终闭口不言,他饶有兴趣地问道:“沐白,此事因你而起,你怎么说?” 韩沐白的目光一一掠过说话的大人的脸,最后在韩天昊的脸上停留最久。他觉得这群人真有意思,一个比一个的能演,都说欧阳时危险所以危及京城,事实上他们哪里关心京城治安,不过都是为了自己的私欲罢了。 “父皇,欧阳时确实回京了。”他收回目光大声回禀道。 韩沐白此言一出,朝堂上再次沸腾,有些人仿佛被点着的炮竹一般,群情激愤的仿佛欧阳时杀了他的亲友一般。 “欧阳时回京为的乃是私事,与当年之事无关,更与各位大人无关。”韩沐白的眼神骤冷,冷漠地说道。 第85章 “益王此言差矣,事关京城安危,怎么与我们无关?益王这是要因私废公,置京城于危险之中吗?” 韩沐白抬头循声望去,不由得暗笑,刘大人是大皇兄的人,现在这个跳出来的是二皇兄的人,这些人这么笃定凭着这个事能把我拉下马不成?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事先就商量好了的呢,还是顺应时宜的帮腔作势呢。 韩沐白朝舅舅苏启寒望了一眼,苏启寒也在看他,两相对视,韩沐白朝他轻微点了点头示意。 “陛下,臣认为若说欧阳时危险,那他身处何地并不重要,若真有心,他不在京城想必也能成事,若无心,他在不在京城又有什么关系?难道刘大人的意思是要杀了欧阳时以绝后患吗?” 苏启寒这一犀利地发问,使得先前中立的一些将领也耐不住了,本来他们沉默只是不想理会这些党派之争,他们一向只忠心于陛下,但是现在事关欧阳时的生死,他们不得不发声了。 “陛下,臣等认为苏大人的话十分在理,京城的安危岂是一个欧阳时能影响的。这不是在暗示我们这些拿军饷的懈怠吗?”一个将军代表站出来掷地有声地说道,欧阳鹰将军在军中颇有声望,这些人居然若想杀他的独子,他们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一时间整个朝堂,除了文官中大皇子和二皇子派系的几位大人,其他竟都是支持欧阳时和韩沐白的。 大皇子算到父皇或许会偏心益王,算到或许苏启寒会力保益王,也都想好了对策,可怎么也没想到最后事情会坏在军部。本想利用欧阳时和韩沐白的关系做些文章,没想到最后竟然因为他让军部站到了韩沐白的身后,还真真是失算。 庆宣帝看着始终一脸平静的韩沐白,再看看一脸懊恼垂头丧气的韩天昊,终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就下朝了。 第122章 翡翠石矿 剔除死肉生出新肉的过程是痛苦的,特别那部位还是在脸上。手术结束的前几天,饶是上官凝这样听话的病患也差点忍不住伤口处的发痒。 就在京城的几方势力都密切关注益王府的一举一动时,几个当事人过得却很逍遥。 “欧阳时,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敛财的?”寂月独自斟着酒,一边小酌一边问道。 虽然他的语气很是随意但是问题挑得并不随便,这厮最近一直在致力于发家致富,虽然潮音阁现在是日进斗金,但是他还是对欧阳时暗影盟的财富来源好奇。 当然,他好奇的是收集到金银珠宝的方法,对欧阳时的奋斗史并不感兴趣。 听许晚说上官凝的手术很成功,脸上的皮肤恢复也只是时间问题,这几日欧阳时的内心也很是轻松,面对寂月的试探,他偶尔也会透露几句,虽然话不多,但是还是跟以前一样,言简意赅,关键之处总能点到。 “我有一座矿山。” 韩沐白是听懂了,寂月却还一头雾水,他一个从小学习杀人的哪里知道矿山是什么,也就只有韩沐白这种从小饱读诗书,天文地理都涉猎过的才清楚这其中的原委。 “我看你送来的翡翠居多,莫非是座翡翠矿?”韩沐白捧着杯茶水说道,他之所以没喝酒是因为记得先前许晚对酒水的评价,无形之中他已经养成了习惯,非必要场合,绝不饮酒。 某杀手就与韩沐白不同了,他早就忘记了酒喝多了手会抖的警告,正一杯接一杯的饮着。 “沐白,矿?能出翡翠?”寂月一脸疑惑地问道,对这方面他是一窍不通。 韩沐白微笑着点了点头,许晚看到翡翠时的惊喜神情他还记忆犹新,所以才有此一问。 “小时,矿不是开采不尽的,接下来的打算呢?”韩沐白觉得一座矿虽然够欧阳时吃穿不愁,但是终究有开采殆尽的一日,也不能指着一棵树吊死啊。 “等她的脸治好再说吧,下一步我也还没想好。” 欧阳时自流落江湖起就明白计划不如变化,所以这些年来他都是走一步算一步的,自大半年前上官凝的脸被灼伤之后,他的目标只是带她遍访名医,至于其他的他还没想过。 “要不要跟着我干?把你的暗影盟合并到我七星楼名下?我可以看在沐白的面子上让你当潮音阁的二掌柜。”寂月一脸贱兮兮地说道。 他觉得自从许晚出现,自从开了潮音阁之后这日子过的那叫一个倍滋润,和属下们谈起从前的杀手生涯来都觉得恍如隔世。大家伙对现在的努力赚银子的安定生活都比较满意。 “你最近是不是吃错药了?”欧阳时看着寂月那张欠扁的人十分不解地问道。 要说寂月这号人在江湖上的名声也是响当当的,七星楼的行事作风他也领教过,怎得好好的一个江湖组织在他的带领下开始往明路上过了?那潮音阁他也听说过,据说是个销金窟,这群人是杀手当腻了,开始着迷于这种明目张胆的抢钱生活了? “哎,我跟你说真心的,这阵子是我这辈子过得最开心最自在的日子了,比杀人更加的让我心潮澎湃。” 寂月有些酒上头,瘦削的脸上隐隐泛着红,他的双眼有些迷离,一脸满足的感叹着,丝毫不管欧阳时看他仿佛看神经病的眼神。 “从前也是不得已,过着有今天不知道有没有明天的日子,兄弟们也要个个隐匿行迹,无处为家,现在好了,城西的村子啊,已经成为我们七星楼的村庄了,有几个已经成家了……” 第86章 寂月絮絮叨叨地说着,似乎是在向欧阳时介绍着,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渐渐地他的呼吸平稳了,他抱着酒瓶子睡着了。 第123章 欧阳时的背后 欧阳时看着寂月靠在栏杆上就陷入沉沉的昏睡之中,竟然一点也不考虑这地方是否是睡觉的好地点,更不担心是否会有敌人偷袭,仿佛是一个真正的普通人一般,随处喝酒,喝醉了就睡在哪,哪里还有一个身为江湖人的警惕。 “从前听过七星楼寂月的大名,只是没想到传闻与现实竟如此大相径庭。”欧阳时觉得大约是传言有虚夸的成分,否则眼前的这个寂月和他听闻的那个人差距大到如同说的是不同的两个人。 韩沐白看了看寂月,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从前他比你还更“江湖”,你以前和我是一类人,后来和他是一类人,现在连他都开始往正常人的生活转变了。”韩沐白很为寂月的转变开心,如果忽略掉他掉钱眼里的这个特质的话。 欧阳时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韩沐白没说完的话是什么,只是他觉得自己已经浸入江湖这个大染缸里了,再不是那个身份尊贵的将军之子了,过往种种,覆水难收。 他虽然至今不悔,但也知道想回也回不去了。 “人总是要活下去的,每一条路总归是有人走的。” “这话不错,但是我总觉得不该是你,看到你有了喜欢的女子,我很为你开心。可你们总不能漂泊江湖一辈子吧,我看上官姑娘这般柔弱,不用想日后,现在已经成为了你的软肋了。你确定能保护好她吗?江湖真的适合你们吗?” 韩沐白从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只因他是欧阳时,是自己从小的玩伴,是那个不打不相识的好友,更是那个善良的女人,兰姨的儿子,他才于心不忍。欧阳时漂泊江湖他觉得自己也有些责任,他的惭愧来源于自己当年的无能为力,不能做好友的后盾,只能帮助其逃跑。 欧阳时的眼神有些涣散,思绪飘散开来,记起了他和上官凝的相识,回忆起了上官凝为她做饭烫伤脸的情形,他不能否认韩沐白的话是对的,这样一个女子确实不适合江湖,自己也不能保证时时刻刻在她的身边,护他周全。毕竟当年他日日跟在母亲身边,母亲还是死了。 很久以后,欧阳时轻叹一声,怅然地说了一句:“我也有我的无奈。” 暗影盟不是想脱离就能脱离的,他虽然是盟主,但是也不是事事都能决定的,至少不是他一个人能说了算的,他要是想退出,暗影盟的长老们不会放过他,更不会放过上官凝。 退出,是个死,不退出,早晚也是会死,这仿佛是一个死局。 韩沐白觉得欧阳时似乎意有所指,但他不愿意说,自己也不能勉强,只是轻轻拍着他的背,坚定地说道:“你既不愿意多说,我也不多问。只是想你知道,我就在这里,你什么时候有需要就告诉我,我一定不惜一切帮你。” 欧阳时冰冷的心开始融化,他的意志也有些动摇,他几乎就要将自己的困境脱口而出,但话到嘴边,他又忍住了,咽了回去,继续变回了那个冷漠的自己。 欧阳时觉得韩沐白的前途是那样的光明,声名显赫的益王,皇上最得意的儿子,说不定将来能问鼎天下,最终坐上那把龙椅,还是不要因为自己的这些事拖累他了,这次为了上官凝,是万不得已,已经很冒险了。 “如果有一天我有什么事,帮我照顾上官凝。” 生命本就凉薄,这是他能对韩沐白说得最多的了也是唯一需要拜托的事了。 第124章 雪中送别 欧阳时和上官凝在益王府并没有逗留太久,在许晚确认上官凝的伤口已经在愈合和交代了些她需要注意的事项之后他们就匆忙地离开了。 离别当日京城飘起了雪,那是入冬后的第一场雪,韩沐白和许晚站在府前相送,他们的马车很快就消失在风雪中了,然后雪上留下的串串的马蹄印也被新的雪盖住,最终连一丝痕迹都没有了。 没有人知道,一场普通冬雪里的送别竟然成了最后的别离。 “你这拿的什么啊?”寂月看许晚抱着一个装满各种怪异包装袋的透明大袋子正往厢房跑去,虽然不知道她又在倒腾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应该是好东西。 他接过许晚怀中的袋子,帮着提进了厢房,他从中取出一个小包,看着看上面的字,他渐渐皱起眉头,心道这些都什么字,怎么有好些是不认识的。 许晚看他一脸疑惑的神情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被简体字难住了,她抬手从他手里抽回火锅底料,不客气地使唤道:“去帮我把旁边的锅子搬到桌上来!” 前几天苏府送来几只羊,说是给韩沐白和许晚打牙祭的,许晚留下羊二话不说就画了一张火锅的图纸,让韩沐白找人定制去了。大冬天的,还是吃火锅最舒服了,既暖和又方便。先前看到羊的时候她想过很多种吃法,鉴于大雪天的,那些不合时宜的方法都搁置了。 “这什么玩意啊?这是锅吗?”寂月怎么看怎么觉得手上的这个双层的大家伙也不像锅啊,再说锅不放在厨房拿到厢房来干什么,他实在纳闷。 “别傻站着了,坐下坐下。我已经让秀珠去厨房吩咐他们上菜了,等沐白来咱们就可以开动了。”想到一会有火锅吃了,许晚顿时眉飞色舞,连带着对寂月都态度好得不得了。 第87章 她将木炭点燃放在底层,往锅中加了大半锅的开水,倒了一袋火锅底料进去,用筷子轻轻搅动了几下,好让底料能尽快的融化开来。 “在老远就闻着香味了,锅用上了?”韩沐白刚在廊上就闻见浓浓的香味了,许晚选的是麻辣口味的,因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辣椒的气息。 “对呀,这个还不错,我们都能吃辣,不然的话还可以把上面的锅分成两个区域,这样吃不了辣椒的人就可以用清汤锅底了。”许晚一边说一边用手在锅上面比划着,这个原理很简单,韩沐白没一会就听懂了。 “主子,菜来了!”秀珠领着一群丫头将一盆盆早已洗干净的蔬菜还有片好的羊肉往厢房里送。 锅里水微微翻滚,许晚将几盆蔬菜一骨碌全倒进去了,羊肉是最后放的。底料被开水彻底煮开,混合着食物的香味更是浓郁,一时间整个厢房里都弥漫着一股香味,仿佛是连空气都是辣的。 “可以吃了!”许晚看着锅中已经飘起来的菜说道,“放进去的菜很快就会熟了,飘上来就是可以吃了,羊肉熟得特别快,时间最短。” 他们三个人身旁都有一个凳子,凳子上放着很多先前备好的菜,在许晚的介绍下,韩沐白和寂月也学着烫菜,捞菜,很快就熟练了起来。 他们三人都是嗜辣的,即使如此,一个个嘴唇都红红的,不知道是辣的还是烫的,一边吃一边哆嗦。 这一顿吃的那叫一个畅快,厢房里满是火锅味,胃里辣辣的,身上暖暖的。 第125章 青出于蓝 “原来羊肉还可以这样吃!”饭后韩沐白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感叹道。 本来大庆冬天是有吃羊肉的习惯的,特别是富贵人家,但是顶多也就是炖一锅肉而已,这回听许晚的找了人来片好羊肉,然后放在火锅里涮,没想到味道出奇的好。 “其实不光是羊肉,牛肉也可以啊,你看呐,这火锅很简单的。可以清水煮,然后捞出来蘸调料,也可以像咱们这种放底料的,都不需要再蘸料了。” 说到吃,说到火锅,许晚是头头是道,毕竟这是冬天里最方便的一种吃法了,吃到嘴里的还热乎,而且吃什么菜选择也很多。相较于平日里王府每餐上的一盆盆精致的菜肴有滋味多了,美中不足的就是人不够多,不然更加热闹,火锅嘛,就是要一群人一起吃才有意思。 “舌头辣掉了?半天不见说话?”韩沐白注意到吃好后寂月就没怎么搭话,不禁好奇地看着他问道。 寂月突然抬头问道:“你说这火锅咱们能当生意做吗?我吃着觉得很好吃啊,又暖和,特别是在这大冬天的,肯定有人喜欢!”他眸光闪闪,眼神中带着隐隐的兴奋。 “卖锅?”韩沐白看了一眼桌上还冒着热气的火锅,想着这小子真掉钱眼里去了,把主意打到这锅上了吧,无奈地摇了摇头。 寂月从韩沐白这没得到认同感,他并没有放弃,心道你堂堂王爷不食人间烟火,我还是问问那黑丫头吧。自从发现许晚跟自己是一路人之后,他心里已经在许晚这丫头的称呼前面默默的添上了个“黑”字了。不过冲着他自己正往这方面努力的架势,这应该也算得上是一个爱称了吧。 “许晚,你说!这生意怎么样?”寂月用筷子随意地敲着火锅的边沿,铜锅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杂乱无章的乐曲一般。 许晚和韩沐白并排坐着喝茶,听到他的话头都没回,一阵感慨:“行啊,寂月,你现在都已经出师了,我竟然有些老怀安慰,带出一个比我还懂得发现商机的徒弟。” 寂月也不恼,想着嘴上吃点亏,捞着银子才是关键,他放下筷子,也坐了过来,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水,厚着脸皮问道:“有什么好主意,说来一起探讨探讨啊。” “照着这个锅子做上几十个,放到你的酒楼里,单独做个菜单,把可以涮的菜名都写在上面,每份标价。”许晚漫不经心地说着,想着现在火锅店里的操作,依葫芦画瓢。 “就这么简单?说仔细点儿啊!”寂月看许晚这话信手拈来,不知道是成竹在胸还是随口胡诌。 “点火锅收一次银两,每一份小菜价格标好,让客人自己选择点什么。让厨子备些蘸酱,比如芝麻的,麻辣的,蒜末的,这些也写在上面,也标好价,咱不白送!” “都收银子?”寂月生怕自己听岔,挑着重点问道:“点火锅收的钱不包括这些吗?” 许晚白了他一眼,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说道:“点了火锅收的钱是锅的费用,要吃这种火锅,就先付火锅的钱,火锅下面可燃着着木炭呢。” “每一个菜名后面标好价格,提前在后厨备好,菜量不要多,一小盘就行,哪一桌点了就上锅子,然后上菜,多方便,大厨都不要,添两个备菜的小伙计就行了。”许晚抿了一口茶,说得漫不经心。 “好!好!好!就这么办!”寂月拍了拍大腿,激动地敲定。 第126章 攒的老婆本 看着寂月急不可耐的模样,许晚十分嫌弃:“寂月这么急哄哄地攒媳妇本,也不知道将来会便宜给谁。” 这几个月寂月从潮音阁、奶茶坊赚到那么多银子,怕是比他前半生积累的还要多吧,虽然许晚知道自己赚到的更多,不过还是忍不住吐槽,想着寂月这厮该不会是因为怕娶不着媳妇,所以多攒点老婆本,增强竞争力吧。 第88章 韩沐白转头看到许晚一脸羡慕的神情,有些不服气地说道:“我也有啊,我的银子比他的多。”虽然他嘟囔得很小声,但是离得这么近,许晚还是不可避免的听到了。 这货这是说他也攒好老婆本了?还比寂月的多?果然是王爷啊,有家底的人就是不一样,怪不得他都没参与我和寂月的生意呢,原来是看不上。许晚在心底默默地解读着。 韩沐白没有在许晚脸上看到他期待的表情,甚至她的脸上就连先前的羡慕都没了,不禁有些失落,她这是没听懂呢,还是假装没听懂呢。 “晚晚。”韩沐白轻咳了一声,认真的叫着她的名字。 许晚此时正悠闲地玩着手指,头都没抬,继续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我比寂月攒的钱多。”韩沐白着重强调了多这个字,并且是咬着牙说着寂月的名字,对于许晚注意寂月,他十分不满。 “我知道啊,你是王爷嘛,肯定小金库满满的。”许晚可没体会到韩沐白的用意,她只是随口感叹的而已,对于韩沐白的身家她虽然不清楚,但是也知道绝对不寒碜,所以一点也不意外。 韩沐白见她一脸满不在意的样子,彻底败下阵来,看来她是没听懂,罢了,慢慢来吧,他在心底无声地叹息着。 “哎呀!”许晚突然尖叫着站起身来,只见她一脸慌张地看着右手腕上的镯子,惊讶地说道:“镯子真的在发热,先前吃火锅的时候我就觉着手腕处有些热,我还以为是吃火锅吃得身体暖了呢,这会子越来越烫了!” 韩沐白也有些慌乱,一股不安隐隐涌上心头,“那该怎么办?”他看着许晚的眼睛忧心地问道,先前的旖旎想法全都一扫而空,现在是满满的忧心。 “估计是那边有什么事发生了,我要回去一趟了。”许晚有些遗憾地说道,先前她答应过要陪韩沐白去赏梅的,看来也只能先搁置了。 “要……要回去了吗?”韩沐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异样,他有些担心,担心许晚万一回去了再也不能回来怎么办,也有些失落,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分别。 “嗯,我回去看看,那边要没什么事我再过来!”许晚想着镯子的温度虽然比平时高,但是也没到烫手的地步,想来那边也没出什么大事吧,只是不知道这镯子什么时候还具备了提醒的功能,真是神奇。 韩沐白拉过许晚的手,紧紧握着,面对面凝视着她的双眼,认真地说道:“说好了!要再回来的!”他有些不安,迫切地想的到许晚的保证,虽然他知道保证也只是保证,并不能代表什么,但是他实在太想抓住点什么了。 “嗯,说好的!”许晚郑重地点了点头,这些日子在大庆,她过得很开心,除了在某些方面没有现代方便外,其他都很不错。以至于在她心中生出一种和在“潮汐”住着时不一样的感觉来。 许晚轻抚镯子,瞬间消失在眼前,韩沐白望着人去楼空的厢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第127章 发现失踪 黑市上打听“潮汐”神医的人越来越多,听说就一个邮件地址都价值千金了,雪妍看着那一封封未阅读的邮件,十分的烦心,不禁哀怨的想着,许晚这丫头这是推了多少桩买卖,损失了多少钱财啊。 她也有些恼,不知道是哪些缺德的家伙,敢私自贩卖她的邮箱地址,搞的联系她的人络绎不绝,最关键的是她连一个子儿都没收到。 “老大,在想什么呢?”基地安全小组的素问来给雪妍送近一周前的录像资料,见雪妍坐在窗前是一脸的苦大仇深,不禁好奇地问道。 “哎,我这是在悲伤感秋,多少送上门的钱都被你晚姐拒之门外了,也不知道她去哪里度假了,这都快两个月了,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回来。”雪妍嘴上是为许晚错过这么多生意而可惜,其实她是有些想念许晚了。 素问皱着眉头十分不解,我这前些天还看到晚姐的啊,没去度假啊。作为基地安全的负责人,素问每天都会亲自检查一遍各处的摄像头记录的资料,她记得前些天刚在录像里看见过许晚,怎么雪老大说她出去度假几个月了呢。该不会是有人冒充许晚吧,想到这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老大,你确定晚姐是出去度假了?还去了快两个月?”素问觉得事情有点大条,如果有人冒充许晚还进了基地,那她这个安全小组的负责人可是首当其冲的失职。 雪妍听素问的语气有些怪异,多年的打拼经验使得她立刻进入了战备状态,一改先前的悠闲自得,那张妩媚妖艳的小脸紧紧地皱着,她冷声问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我……我前些天检查录像资料,还发现晚姐出去过呢,没去度假啊,还……还是说,她回来了?”素问看着雪妍严肃的小脸,一时间有些慌乱,连带说话都有些结巴。 “找!把拍到她的录像都给我找出来,快!”雪妍冷声吩咐道,“这事要保密,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 说完雪妍从抽屉里掏出一把手枪揣在怀里,就出了办公室。 雪妍的心剧烈地跳动着,许晚这是没去度假呢,还是说有别人冒充她呢?如果没去度假又这么久没露面,她会不会出事了? 雪妍想着许晚可能去的地点,先去实验室找了一遍,没有发现她的踪迹,又去医疗器材室找了一遍,也没发现任何可疑点,最后她找到了许晚的房间,当她输入密码进到房中时,满屋子的东西吓了她一跳。 第89章 “晚晚?”雪妍试探性地叫着,“晚晚?你在不在?”她蹑手蹑脚地往屋里挪动脚步,与此同时手中的枪也已经上膛,任谁看到许晚屋子里的情形都会觉得不安的。 雪妍呼喊了几声,都不见任何回音,经过她再三确认,确定房中确实没人后她才收回了枪。 “这都什么啊!哪里找来的老古董!”雪妍看着那几个红木漆的箱子和随意摆放的各种不知名的老物件嫌弃地说道。 她仔细检查房中的一切,终于在许晚的床头发现了张纸条,那是许晚早就准备好的,看着上面的字迹,雪妍认出那的确是许晚写的,一颗提着的心也稍稍放了放,紧绷的神经也终于得到了舒展。 “让我别担心,怎么能不担心,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雪妍看着纸条再环顾四周自言自语着。 此时房中突然闪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再然后雪妍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雪妍,找我啊!” 第128章 镇定的雪妍 白光退散后,雪妍将挡在眼前的双手撤去,她缓缓睁开双眼,待看清声音的来源时,饶是见惯大场面的她也是惊掉了下巴。 “你……你……怎么?” 她伸着胳膊颤抖地指着许晚,结结巴巴地吐出了几个字。 其实也不怪雪妍,任谁看了许晚此时的装扮都要愣住的。特别是在许晚这个充满北欧风格的房间里,实在是太突兀了。 “你这……你穿……穿的什么鬼?”雪妍就是雪妍,她迅速地就镇定下来啦,并且她关注的点也是十分奇特,不问许晚从哪里出来的,不问许晚最近去哪里了,更不问刚才的白光是什么,而是先吐槽起了许晚的衣着打扮。 许晚近些日子已经逐渐习惯了自己的装扮,她低头左右打量了一下自己,然后抬起头来,疑惑地问道:“不好看?我觉得还行啊,看习惯了就行了。”相比雪妍的大惊小怪,她到是淡定得很。 许晚一边走一边解脖子上的扣子,然后将大红色的狐裘随手扔在了床上,她挨着雪妍的腿也坐在了床边,然后伸开胳膊直直地往后躺去。 “真好!睡席梦思的感觉!”许晚半个身体都平平地躺在床上,她感受着床铺的弹性,一阵享受。 雪妍看着许晚那怡然自得的样子,不禁眼角一抽,这丫头真是的,我这没被吓着,你就不准备先开口解释是吧?她捏着许晚的胳膊,一把把她拉了起来。 “做好!我需要好好的审审你!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连吃饭的家伙都带来了!”雪妍佯装出一副严肃的神情,把怀中的枪掏了出来,扔在了床上。 “得,姐姐您呐!看着审吧,我先开暖气,你说你这傻愣愣坐在这,也不知道开个暖气,这屋里凉飕飕的……”许晚一边按着暖气的开关,一边絮絮叨叨地吐槽着。 在大庆只能靠木炭和热水这种落后的方式取暖,这好不容易回趟现代,怎么着也得吹吹暖气,不吹够本也得吹过瘾啊,这毕竟是大冬天! 被雪妍拉起来后许晚也放弃了和床融为一体的想法,她坐在化妆桌前仔细地取下头上的簪子步摇啥的,然后将自己盘着的头发轻轻散开,在大庆的时候都是秀珠帮着梳头的,这冷不丁的自己动手了,她还真觉得这胳膊举着累的慌。 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呐!许晚在心中默默感慨道,本来什么都自己亲力亲为的她,在享受了一阵秀珠的贴身服侍,也变得堕落了,竟然连梳头这种小事情都觉得累得慌了,这实在不是一个好兆头。 “说说吧……你去哪里了?”雪妍坐在床边,左腿敲着右腿,双手撑在身体后方,歪着她那妩媚的小脸,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个事情啊,实在是离奇,你要有心理准备。”许晚头发梳了一半转身过来,与雪妍来了个四目交接,善意地提醒道,“因为真的太匪夷所思了!” 雪妍倒是有些不置可否,她保持着先前的姿势,只是翻了个白眼,“姐姐我的容纳度一向很广,何况你这身打扮出现,我也心里有谱儿,绝对是正常不到哪里去。” 许晚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雪妍就是雪妍,潮汐的老大不是白当的,这大心脏常人比不了,要是一般的人看到自己这身打扮,不是吓个半死夺门而逃,就是要纠集群众围观自己了吧,也就只有她,能这么镇定自若。 雪妍仔细地审视着自己的双手,她的全部关注离视乎都在那十个被涂上了鲜红色指甲油的手指上,但是许晚知道,她在等自己的解释。 “我穿越了!”许晚用清冷而又平静的语气说道,仿佛说得是我中午吃了什么之类的普通内容一般。 第129章 姐妹之间 许晚坐到雪妍身旁,再次缓缓开口:“我,穿越了!穿越到了一个历史上不存在的地方。”说完她的眼睛直视着雪妍的侧脸。 雪妍将目光从双手上挪开,她转头看着许晚那张白皙平静的小脸,眼神也从迷茫到震惊最后在归于释然。 这个过程虽然很短,短暂到让许晚觉得只是一个动作的瞬间,但是其实却是很长,长到足够雪妍仔细思考和品味这句话的背后。 雪妍静静地望着许晚,一动不动,许晚见她没什么反应,想着她终于被吓住了?惊呆了?那这反射弧也太长了吧!许晚抬手在雪妍眼前挥了挥手,示意她回神。 第90章 雪妍啪的一声打落许晚的手,没好气地说道:“然后呢?姐姐我在这等你的后续呢,你继续说啊!我听着呢!”她的声音显出一丝不耐烦,仿佛对许晚这种讲故事讲一半的行为不爽似的。 许晚见她感兴趣也不藏着掖着,就将穿越到大庆,遇到韩沐白的事从头到尾捡着重要的讲了个大概,也把自己这几个月来回几趟运货去古代的事交代了底朝天,彻底和盘托出。 雪妍神情专注地听完了许晚的讲述,终于有些说不出话来,她既不惊讶许晚能穿越,也不惊讶遇到韩沐白,因为有了更加吸引她的关注点。 “这些箱子里装的都是珠宝首饰?你运回来的?”雪妍一改先前听故事时的平静模样,她眯着双眼,给了许晚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许晚发誓,如果自己是男人,一定会被雪妍的妩媚给蛊惑住,从而任她予取予求的。 雪妍迈着优雅而又急切的步子来到了红木漆的箱子面前,这些箱子许晚运回来有些日子了,虽然房间还算干净,但是盖子上也有些许灰尘,雪妍可管不了这些,她轻轻抬起胳膊,就在许晚以为她要用一种优雅端庄的姿态先好好欣赏箱子一番的时候,她已经用最粗鲁最迅速的手法将箱子盖打开了。 箱子里的珠宝种类很多,翡翠,珍珠,玛瑙制成的首饰头饰应有尽有,堆积如山的珠宝闪闪发光,珠宝的璀璨与箱子的陈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哇!你这穿越穿得实在值得!”雪妍即使被珠宝闪了眼还不忘评价道。 “找个机会帮我把这些都出手吧!堆在这也不是个事儿。”许晚倒是很淡定,毕竟她已经过了惊讶期了,要知道她一个人从大庆把这些运回来可费了大工夫了,来来回回那么多趟才分批弄回来,如果不是看在值钱的份上,她是打死也不会做那力气活的。 这箱子堆在房间里也不是长久之计,本来自己也打算让雪妍帮着出手的,现在正好被雪妍发现,也省得她一直捉摸不定该如何开口和如何解释这些东西的来源。 “成!不过这么多,得分开出,不然这动静也忒大了点。”雪妍一口就答应了,凭着她和许晚的交情,帮着卖当然不在话下,只是考虑到“潮汐”一直被同行盯得很紧,要是突然有种和么大动作,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她不觊觎这些珠宝不代表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 许晚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道还是雪妍细心,这么几箱东西实在是扎眼,雪妍有自己的人脉和渠道,这事托付给她自己倒是省心了,她抬头给了雪妍一个大大的微笑说道:“咱五五分呀!” 雪妍皱着眉头,冷声怒斥道:“怎么?咱们的交情还需要你贿赂我?”她答应帮许晚卖掉这些,压根就没想着从中获取什么好处,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当许晚是亲人,虽然说相依为命有些夸张,但是风雨同舟还是算得上的。 她的声音虽然很冷,但是许晚知道,雪妍没有真的生气。 第130章 失眠以后 这天夜里,破天荒的,雪妍和许晚睡在了一张床上。这两个人都不是热情的主儿,也不是喜欢黏糊来黏糊去的人,她们一样的冷情,甚至是凉薄,但是就是这样的两个人,成为了这么多年的好友。 不得不说造物主真的是奇怪,有时候让截然相反的人互相仰慕彼此,有时候让两个性格类似的人惺惺相惜,还真是难以捉摸。雪妍与许晚,属于后者。 “潮汐”的夜一片漆黑,房间里还是熟悉的摆设,连被褥都是熟悉的味道,但是许晚居然失眠了,而且原因不是因为身旁多睡了个雪妍,她翻了几个身,最后还是坐起了身。 许晚静静地靠在床头,她望着窗外的方向,屋外夜色正浓,月光透过窗帘洒在地板上,静谧而又孤单。 “睡不着?”雪妍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醒了。 许晚和雪妍都靠在床头,两个人谁也没有开灯,就这样静静地靠着,房间内只能看见点点的月光。 “说说韩沐白吧,总觉得你这丫头这趟穿越不光是发了一笔横财,还有些别的。”雪妍幽幽地说道,其实她早就听出许晚对大庆的留恋和那个王爷有关。 大概连许晚自己都不知道,她说起在大庆生活的情形时,三句不离韩沐白的,说到和韩沐白共同经历的那些事,她的双眼仿佛会放光,提到韩沐白这个名字,她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他?他怎么了?”黑暗有一个好处,那就是雪妍看不到许晚此时脸上的慌乱,仿佛隐藏多年的心思被人一遭提及一般。 许晚的脸有些发烫,她用双手抚上脸颊,想藉由手掌来降温,她心里很清楚,这种表现,不是屋内暖气温度太高,是雪妍说到了关键之处,特别是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关键时刻。 “不要逃避内心的感受。”雪妍抬起双手,看到的却是漆黑,她不禁暗自感叹,我缺跟烟啊。 雪妍从没跟许晚讨论过感情话题,因为她一直觉得许晚比自己还更加冷漠,更加难以接近。自己只是习惯了当保护者,保护“潮汐”,保护自己,保护所有应该保护的,可是许晚,她一直都是漫不经心,仿佛对什么都没特别的欲望,情绪也没什么太大的波动,就连生死关头都是,不过这次,雪妍在她的眼中看出了在乎。 “我,我不知道。”许晚的脸上第一次出现这么复杂的,耐人寻味的神情,如果此时有光,雪妍一定能在她的脸上发现为情所苦的迹象。 第91章 “他喜欢你吗?”雪妍觉得许晚有些榆木脑袋,于是换了一个切入点。 “他说过。”许晚回忆起她腿受伤的那个清晨,那个韩沐白说喜欢她的时刻。 雪妍露出了一抹会心的微笑,得了,能让一个不知道什么朝代的清冷疏离还保守的男人亲口说喜欢你了,那还纠结个什么劲儿,总不能一好好的新时代姑娘输给个保守的古代男人吧。 这个叫韩沐白的还真是有两下子,居然能许晚为他举棋不定,半夜失眠。这要说出去,“潮汐”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医居然被一个古代男人搞定了,不知道要让多少现代男人捶胸顿足呢。 “晚晚,想要什么就去争取,不迟疑才不会遗憾。”雪妍收起思绪,正经的说道,“也不枉老天爷给你的穿越特权呐!” 说完雪妍自己都笑了,自己这个从没恋爱过的白痴居然当起了情感专家,指导起人家的感情来了。一个恋爱白痴指导另外一个恋爱白痴,想想都觉得荒唐。 第131章 家和家人 夜晚仿佛是卸下伪装的最佳时机,是脆弱,多愁善感最好的时候。当太阳升起,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房间时,雪妍又回到了她妖艳妩媚行事果决雷厉风行的保护色里,而许晚也变回了那个对什么事都漫不经心的状态,仿佛昨夜失眠谈心,谈那些情啊爱啊的人跟她们没半毛钱关系似的。 她们一起出现在餐厅的时候,着实惊着了众人,特别是先前被雪妍留在办公室看录像带找许晚身影的素问。 “老……老……老大,这……”素问有些确不准,眼前的许晚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许晚,再加上她通宵加班加点的看录像,此刻已经有些眼花。 “晚晚没出去度假,我搞错了,她一直在基地里,忙着做实验所以一直见不着她。” 雪妍勾了勾侧脸散开来的头发,将它们轻轻别到耳后,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出于她的警惕,许晚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安全,自己能接受那样荒诞的事实,别人可不一定。 “怎么这么盯着我?我脸上有花?”许晚径直走到餐桌旁,抽开一张椅子坐下,素问的眼神还没从她身上移开。 “哦……不……不,晚姐还是一如往昔!一样的漂亮……”素问赶忙澄清着。 虽然她觉得雪老大的话好像有些地方不对劲,那不对劲的点她还没找出来,只是隐隐觉得事实不是如所说的那样,或者说所说的并不是事实的全部,她盯着许晚打量了半天,想着应该错不了,是真人。既然雪老大都认可了,那自己还操什么心呢,难道会嫌看一通宵录像带资料不够累?想多看一阵子?她内心自嘲地摇了摇头。 许晚和雪妍对视着,两人心照不宣,餐厅的皮蛋粥是一绝,特别对于许晚这种很多天没吃到“潮汐”饭菜的人来说更加的有吸引力。当飘散着香味,散发着热气的皮蛋粥送上桌后,她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素问看着两位老大静静喝粥的画面心底的最后一丝疑惑也随之烟消云散,老实的吃完后回屋补觉去了。 许晚和雪妍还有好些话要说,还有好些决定要做,特别是在又看到房间里的红木漆箱子时。 “这次你准备待多久?还回去吗?”聪明如雪妍,在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那些慕名而来的邀约和求医邮件,她在许晚跟前提都没提过,她知道,眼前这个慵懒冷漠的女子有了更好的,更加值得的人生真谛了。 许晚翛然抬头,用有些惊讶的眼神望着雪妍,一阵沉默后,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是在自我嘲笑:“刚才听你问完,我的大脑第一反应居然是,当然要回去,我觉得有些好笑,这里才是我的家才对,那个……那个地方,我只不过待了几个月,怎么能用“回去”这个词呢,我难道不是属于这里的吗?” “还记得我们成为朋友的那一天吗?”雪妍轻声问道。 “怎么不记得,因为我们觉得彼此都是同一类人。”许晚回答的理所应当。 “那时候我们觉得彼此一样的冷漠,一样的无情,一样的孤身一人,没有归属,没有亲人。但是那时候我们是自己的“家”,也是彼此的“家”。”雪妍的语气有些缓慢,缓慢中又带有一丝坚强与决绝。 “我很开心你遇到了那个可以放进“家”里的人!” 许晚的心有些动摇,“是啊,回来前,他还让我保证一定会回去。”想到自己说要回来时,韩沐白脆弱慌乱的眼神,一直在脑海里打转,挥之不去。 第132章 思念与归期 许晚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益王府一天之间仿佛冷情了下来,韩沐白有些不习惯没有许晚在身边,他似乎已经想不起来,没遇上许晚之前,以前的日子是怎么度过的,以前的冬天也跟今年的现在的一样寒冷肃杀吗? 韩沐白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屋子里,虽然手中捧着一杯茶,但是茶水早就没有一丝热气了,他却丝毫没有察觉。 “王爷,宫里送来了帖子。”一个小厮将帖子递给了韩沐白,然后麻利的退出了他的屋子。小厮觉得屋外廊上的温度都比王爷屋子里的高,王爷沉默不语,独自一人坐在那,连着屋子都变的冰冷了。 韩沐白拆开帖子看了一遍后放在桌上,叹了一口气。帖子上是父皇的字,父皇言明今年的宫宴让许晚也一同参加。 许晚这都回去好几天了,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会回来,又或者说是还能不能再回来了,他都不确定,如果许晚在,自己自然乐意会带着她一同参加,可是如果她就此不回来了呢,自己该怎么办。 第92章 韩沐白保持着坐姿,脸朝窗外静静的眺望着,屋内的燃着的木屑发出滋滋作响,屋外的风呼呼回应。 天公仿佛知道韩沐白的失落,午后就开始飘起了小雪,而且越下越大,越堆越厚。树木披上了一件白色的外套,地上像铺着厚厚的白棉花,整个一个银装素裹的童话世界一般。 凛冽的寒风中,轻盈的雪花随风飘舞,飘上枝头,飘到廊上,雪碰到廊上的柱子,轻轻粘住,于是,一片雪落下了,于是,另外一片雪再次飘起,一片,一片接着一片。 屋内,有一个人在静静地站着,静静地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他在等待,等一个人,等一个归期。 虽然从雪妍处得到些许信心,许晚还是有些踌躇不前。她在窗前安静地坐着,一坐就是一整天。巨大的落地窗将她的身影完完整整的呈现在上面,她就这么静静地望着窗上自己的影子发呆。没有人知道她此刻在想些什么。 “我喜欢他吗?”许晚轻轻地问着自己。她确定韩沐白喜欢自己,且想与自己在一起,可是自己呢,自己喜欢他吗? “你不能喜欢别人,你是你自己一个人的。”心底有一个冷漠的声音传来。 “你是喜欢他的!你从前多冷漠的一人啊,任凭什么交情都不能让你动摇半分,再看看现在的你,为他违背了多少原则?做了多少你以前不会做的事?这不是因为喜欢还能因为什么?”另外一个声音急切的规劝着。 “你不能喜欢他,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那个冷漠的声音总是比那个急切的声音有穿透力。 “你喜欢他!应该跟着心走!” “你不能喜欢他!他是王爷!” “你是喜欢他的!你只是在强迫自己,让自己相信不能喜欢他!不能喜欢不是不喜欢!” …… 心底的声音来回辩论着,冷静的她与感性的她正在进行一场殊死搏斗,她知道这些声音都来自自己的潜意识,是多年来她对自己保护的方式,当她有些挣扎的时候,心底的两个声音就会出现。可是发生的不频繁甚至可以说是少之又少,上一次她挣扎是为了要不要救一个无辜的陌生人。 上一次也是为了韩沐白!都是为了韩沐白! “我喜欢他!我是喜欢他的!”许晚对着自己的影子坚定地说道,心底不再有杂音,心不再挣扎,她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 第133章 确定心意 虽然许晚确定了自己心意,但是她并没有立刻回到大庆,而是在“潮汐”多待了几天,她和雪妍仔细商量了今后关于她消失的一些说法,还有她时不时回来,出现的理由,以及雪妍手中的那些珠宝首饰的来源。 凡事都需要个理由,都需要个完美的前因后果,“潮汐”里的人也都是人精,像这次雪妍大张旗鼓的找录像带这事可不能再次发生了,还好许晚一向都特立独行,神秘低调,所以雪妍说她闭关研究新药品,做实验这说辞也算站得住脚。 “如果有紧急的情况,你就来我房间找我,我应该能感觉到,但是我不能看到这边是什么情况,所以你要做好保密工作,你一个人出现在我房间就好。”许晚想着万一以后她在某次不恰当的时间穿越回来,那岂不是穿帮了,这事还是先交代下为好。 “放心,这事儿我心里有谱,你的房间就我能进,等你做了我会时刻留意这边的情况的,保证没任何人能靠近你的公寓,特别是这间房间,我会亲自安装一个摄像头在你房间门口的。” 雪妍一脸严肃地保证着,身为“潮汐”的老大,整个基地的主人,虽然所有人都听她的,但是她还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以防万一。因为人心,是最容易变的,谁也不能保证,每一个人都值得相信。她从一开始就知道。 雪妍看着许晚收拾着行礼,一会把衣服塞进行李箱,一会把护肤品扔进去的,她妩媚地脸上露出一抹坏笑,她捏着声音打趣着:“我们晚晚这是要搬家呐!哎,女大不中留呀!说说你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通的?我本来以为起码也得半年以上啊?” 对于许晚在几天之内就想通了,并且接受了自己喜欢上一个古代人的现实,雪妍始终觉得有些魔幻,她先前对许晚的劝说以及剖析,都是基于她觉得许晚太过冷情和固执,不会诚实的面对自己的内心而做的。 哪成想这丫头这次不光开窍了,还如此迅速的就确定了自己心意,真是让雪妍生出一种老母亲的欣慰,虽然她只比许晚大了一岁。 雪妍与许晚的谈话,都是基于一个姐姐的身份做的,从来没有站在一个基地领导人的角度去设想。因为许晚如果长期住在古代,会让基地与外界的某些以求医为前提的合作有些影响,这对“潮汐”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但是对于雪妍自己来说,她觉得这样对许晚是好的,所以她也就这样做了。 “因为我发现我为他打破了自己的很多原则,如果不是喜欢,我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既然让我破了这么多原则,那肯定要收入囊中的,否则我不是亏大了?”许晚说话的语气很是认真,虽然这内容嘛,有些孩子气。 雪妍撇了撇嘴,向许晚竖起了一个大拇指,饶是感慨的点了点头:“说得有理!”她的内心被许晚的强大逻辑给彻底征服了。 因为别人打破了原则,所以确认是喜欢,原则被打破算是一种损失,所以不能让对方溜走,这理由确实够强大,够许晚……雪妍在心底彻底给她跪了。 第93章 也是,难道指望在许晚脸上看到那些小儿女的扭捏作态?还是指望许晚柳叶含羞地承认自己陷入了情感漩涡?那还是许晚嘛?雪妍不厚道地想着。就算有那些画面出现应该也不是对着自己吧,应该是和那个叫韩沐白的王爷在一起时才会发生的吧。 “我走了!我会想你的!”就在雪妍神思飞扬间,许晚已经收拾好了行李箱,整整两大箱,她与雪妍微笑着道别,然后消失在了白光之中。 第134章 我也喜欢你 许晚穿着一身轻便的羽绒服,落在韩沐白房中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他的房中还亮着一盏灯,不知道是为谁而留的。 韩沐白早就已经躺下了,许晚鬼使神差的来到他的床边。 “好像清瘦了些呀!”她凑近了仔细的打量着韩沐白的脸,静静地看着他。才分开短短几日,怎么感觉已经好久好久了呢。 许晚俯身靠近韩沐白的耳边,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先前你说让我考虑考虑,那件事我考虑好了,我也喜欢你。”,她就是这样一个女子,虽然冷情,但既然有情,那也认了。 许晚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却没料到胳膊被身后的人抓住了,紧接着对方一个用力,她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熟悉的味道让许晚明白那是韩沐白,她有些不好意思,本来以为他睡着了,所以才会说出那句喜欢,可这人太讨厌了,居然醒着,她有些窘迫,也有些恼,也不知道他听没听到,“你……你醒着也不出声!” 韩沐白双手从后面圈住许晚,将她牢牢的锁在自己的怀中,他的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唇贴在她的耳边蛊惑地说道:“晚晚,我很开心!” 这话一出,许晚哪里还会有不明白,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她,他听到了听懂了嘛,这跟当众告白还有什么区别?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她挣扎着想起来,奈何韩沐白太用力,她怎么都挣脱不开。 “你……你居然装睡!”许晚咬着牙“怒斥”道。 韩沐白本来是睡着了,但是许晚回来的第一时间他就将将醒了,本想起来和她打招呼,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起来,竟然就有这么大的收获,实在是一个惊喜。 他将她的身子转过来面对着自己,不给她一丝逃避的机会,他望着她的眼睛,表情出奇的认真,“晚晚,说出口的话就不能收回了,更不能变卦!我反正是听到了,也相信了!” 韩沐白不给许晚一丝退路,其实自从他喜欢上许晚之后也早就断了自己的退路,他的眼神牢牢地盯着她,神情既认真又固执, 许晚见这情形,知道自己今天是搪塞不过去了,也只得硬着头皮迎上他的目光,轻声嘟囔着:“知道啦!知道了……” 韩沐白的双眼中满是欣喜,他将许晚紧紧地抱在怀中,如获至宝,“我一直在等你回来,你终于回来了,还说喜欢我,我很开心!很开心很开心!”他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声音还带着颤抖。 “冷不冷?你快回去躺着吧!”许晚见他只穿着薄薄的中衣,想着他先前应该确实是睡下了,这会子全身都露在空气中,很容易着凉,于是想帮他盖被子。 可韩沐白死活不放手,还是抱着许晚,无奈,许晚只得脱下鞋,合着衣陪他坐在床头,两个人低声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这几天各自发生的事情。 “晚晚,宫里的帖子来了,父皇邀请你一同参加宫宴。”韩沐白轻轻地说着。 “晚晚?” 迟迟没有回音,韩沐白转头发现许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她的背抵着床头,脑袋已经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韩沐白帮她脱了外面的羽绒服,把她轻轻抱进了自己的被窝中,自己的怀中。怀着美丽的梦,沉沉地入睡了。 第135章 宫中偶遇 大庆朝的宫宴,每年会有好几次,有的是为了迎接远方来客,有的则是为了佳节庆祝,最隆重的当然要数年末除夕的宫宴了。 宫门前的守卫比往常要多了几倍,检查也较之于平时更加的仔细复杂。来往的达官贵人们在门前一一下车等待检查入内。 韩沐白和许晚坐着马车在宫门口稍稍停留后便直接进去了。不得不说,这个有特权就是不一样,否则为了进宫,得在宫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等待检查才能放行,为了这宫宴,太兴师动众了。 “你说那些人得多冷啊,寒风中等待审查,查点什么估计就直接抓起来了,查不出也都快冻了个半死,就为了来吃一顿饭!”许晚看着那些身着华服的达官贵人,皇亲贵胄,饶有感慨地说道。 “看着吧,他们来可不是为了吃,回头你要问他们宫宴上都上了哪些菜,他们一准一问三不知,但你要问他们宫宴上来了哪些人,和哪些大人物说上话了,他们一定如数家珍。” 韩沐白一边为许晚捂手,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这宫宴么,最开始是为了君臣欢聚一堂,以示皇恩浩荡,现在早就变了味了,宫宴早就成为了各方势力竞相拉拢朝臣的交际场合,背离了初衷。 “你外公今天也要来吧?”许晚想着先前答应苏启寒的,在宫宴上帮苏老爷子全家合张影的,她思索再三还是直接拿来了数码相机,这可比拍立得正规得多,而且要洗多少张,多大,都不在话下。 “也是你外公!”韩沐白出言纠正着。 第94章 他的手包裹着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到她的身体里,自从她这次回来,对他坦露心迹后,他就俨然把她看成了自家人,言语间的这种诱导也越来越多。 许晚已经见怪不怪了,起初她还会娇嗔抱怨几句,现在是越发的麻木了,甚至都能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了。很多时候她都有种深深的怀疑,说好的,清冷疏离呢,怎么变得如此傲娇腹黑?究竟是什么时候吃错的药呢。 “答应了你外公帮他拍一张全家福的。那这个全家福要算上你父皇吗?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有些棘手啊。” 许晚眨着眼一副疑惑的样子,要说这苏老爷的全家福嘛,那庆宣帝算是女婿了,可他又是一国之君,也不知道会不会屈尊去当别人家全家福里的一个分子。 不过她唯一能肯定的是,庆宣帝绝对也会要求自己帮他拍几张照片的。就是不知道他是想独照呢,还是跟他的后宫三千佳丽呢,亦或是和他所有的孩子们呢。 “一会我私下问问父皇,这就得看他的心情了。”身为儿子,这件事上韩沐白也猜不透最终结果,“不过我觉得父皇一定会要求有一张单人照的。” 韩沐白和许晚并肩走在皇宫精致的回廊中,他们打算先去翠微宫见见苏贵妃,哪料半道上碰到了韩子瑜夫妇。 “三弟好闲情呐!怎么,来后宫探望贵妃娘娘?”韩子瑜明知故问,眼神却是落在了许晚的身上。 “二皇兄不也是一样么,趁着宫宴还没开始,准备先去母妃那坐坐。”真要论起打太极,转移话题,韩沐白绝不输给任何人。 “沐白!今日宫宴,你带许姑娘来似乎有点不妥吧?毕竟她既不是皇家的人,更不是出自达官贵人的府邸。”柳璇儿自觉今非昔比,也学着韩子瑜端着架子,拿出一副长辈的口吻来说道。 “烦请称呼我益王或者三皇子,我们没那么熟。”韩沐白看都不看柳璇儿,直接对着韩子瑜说道,“许晚是父皇亲邀请的,说起来她可是第一个接到父皇亲笔书写的帖子的人,还请二皇兄管好身边的人。”他言语中的警告不言而喻。 第136章 宫宴座次 韩子瑜和韩沐白说话间火药味十足,双方你来我往的,不过这也说得过去,毕竟他们都是皇子,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身份旗鼓相当。 倒是柳璇儿,她和韩沐白曾经有过婚约,如今成了二皇子妃,这么尴尬的身份,换做寻常人巴不得降低存在感避免尴尬呢,偏偏她,这么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批评许晚,还真是司马昭之心。 “看来父皇对许姑娘还真是看重,三弟还真是有福气!”韩子瑜阴阳怪气地说道,眼睛还不停地瞪着许晚。 许晚对这种挑衅的谈话毫无兴趣,全程都在神游太虚,从头到尾都没注意到韩子瑜的目光,韩沐白对此颇为满意。 他似笑不笑,“那我们就先去母妃那了,一会席中再见。”说完他就拉着许晚往翠微宫的方向走去,徒留韩子瑜和柳璇儿在身后。 “你似乎很在意我三弟?”待他们走远,韩子瑜阴沉着个脸问道。 柳璇儿顿时心中警铃大作,方才自己确实有些偏激,一时忘了身旁还有韩子瑜在。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许晚和韩沐白并排站着她就有点压不住心中的邪火。 “没有,妾身的心思自然都在王爷身上。”她赶忙撇清着。他们虽然成婚时日尚短,但是她已经能大概摸清自家夫君的脾性了。说些好话,面上还是能维持起码的和平的。 “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不该有的心思不要有,不要让皇子府和太傅府蒙羞,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发生第二次。”韩子瑜眯着眼意味深长地警告着柳璇儿。 韩子瑜心里跟明镜似的,柳璇儿这点道行在他眼里还不够看。同时也深深的庆幸着,还好自己并不喜欢她,娶她不过是为了太傅府的支持,否则这样一个不知进退,不安于室的女子送他都不要。 宫宴有一个特殊之处,后宫娘娘们可与自己的儿女同桌,对于位份高的娘娘们来说自然没多大影响,但是对于那些不受宠又生育子女的嫔妃们来说,宫宴可是他们少有的能与自己的儿女亲近的机会。 韩沐白和许晚陪着苏贵妃出现在崇明殿的时候大部分人已经落座了,高达见着他们进殿立刻迎了上来,殷勤地说道:“王爷,贵妃娘娘,许姑娘,这边请。” 高达高公公将他们领到皇后旁边的一个座次停了下来,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请入席吧!” 苏贵妃疑惑地看了一眼韩沐白,幽幽地问道:“高公公,可是领错了?” 往年这排序一直是皇后,言淑妃,苏贵妃,皇后在首席自然毫无疑问,这贵妃与淑妃的座次就有些说法了,有人猜测是因为言淑妃的儿子是二皇子而苏贵妃的儿子是三皇子,所以这样排的,也有人猜测是因为淑妃比贵妃得宠,所以淑妃排在贵妃前头。 高公公却把他们领向了紧挨着皇后的坐席,按理说这应该是言淑妃他们的座次才对,而韩景修和言淑妃早已落座,他们正坐在本该属于苏贵妃母子的位置。 “回王爷,回娘娘的话,这是陛下吩咐的,请入座吧!奴才也好回去复命。”高达弯着腰,一丝不苟地传达着庆宣帝的旨意,事实上给人引路的活本就不是他的职责范围内,若不是得了吩咐他此刻肯定是跟在陛下身后的。 第95章 高公公既然都这样说了,韩沐白也不再问什么,他扶着苏贵妃落座,然后自己和许晚才在她的旁边坐下。 许晚敏锐的感觉到四周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这桌上,先前韩沐白和高达讲话的时候,周围的声音明显减弱了,大概都在竖着耳朵听吧。 第137章 皇后的算计 实际上先前言淑妃就闹过一阵,高达来解释了一番才消停,对面的大臣们也都注意到了这个改变,离得近的能稍微听到几句,离得远点也直往这边瞟,他们心里都在默默地合计着。 今年这贵妃与淑妃的位置对调了,还是皇帝身边最得宠的大总管亲自来安排的,再看这高公公的态度,明显是对苏贵妃和益王更加亲厚,从头到尾都陪着笑脸。 要论起揣摩陛下的心意,那高公公肯定是首屈一指,是后宫无论哪位娘娘都不能比的。连他都对益王这般亲厚,想必是探得了圣心吧!陛下肯定更中意益王。 大臣们如此想,深谙宫斗的几位娘娘也不例外。大皇子夫妇和颜宁公主正陪在皇后身边,也目睹了这场风波的全过程。 皇后把玩着手中的玛瑙珠串,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坐在韩沐白和苏贵妃身旁的许晚。 “那位就是传说中的益王心尖上的女子?”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漫不经心地问道。 韩天昊阴沉着个脸,点了点头说道:“是的,那就是许晚。”先前在韩子瑜的喜宴上见过,他那时候才知道坑了他五千两金子,名动京城的七星楼神医原来是一位绝色女子。 颜宁看着许晚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繁复的妆容但依旧那么惊艳,在这整个崇明殿都显得尤其扎眼,有些失落地感慨着:“母后,她很漂亮吧!” “是有几分姿色。”田皇后也不得不承认,许晚是漂亮的,即使在美女如云的后宫,都很难见到此等美女。 “本事也不小呢,她可是名动京城的七星楼神医。”韩天昊想到那五千两金子就有些忿忿不平。 这样的人绝不能被益王得去!田皇后在心里暗暗筹谋着。先前她也听说了一些许晚的事,今天才第一次见到,没想到竟然长得如此出挑。有着那一手绝活,又长得如此标志,实在是上天的宠儿。 “一会宫宴开了,你去跟陛下求个恩典,把许晚要过来!”田皇后冷眸一转悄声对韩天昊说道。 “要过来?”韩天昊有些不明白田皇后的意思。 “许她个侧妃之位,本宫在一旁帮腔,想必你父皇也没什么理由反对。” “可是她跟益王……他们……?”一旁的大皇子妃忍不住开口道。她可不想府中再添一位侧妃,还是名头这么响亮的。听说这位姑娘住在益王府,她正好可以借此推诿。 “大……皇兄……让大皇兄和许晚?”颜宁眼睛睁得大大的,十分的惊讶,谁都知道三皇兄和许晚过从甚密,偏偏母后想要大皇兄去横插一脚,她觉得自己母后的想法太过大胆, “他们又还没名分,只是暂住在益王府而已,益王若是有心早就给她名分了,何必拖到今日。益王不肯,咱们肯!舍个侧妃之位,把这样的人抓在手中岂不是很划算!” 田皇后想着这许晚住在益王府那么久,外面传什么的都有,饶是如此,益王也没有给她一个半个的名分,想来他们之间要么就不是那种关系,要么就是益王无心。无论哪一种,都不妨碍她和大皇子拉拢。 韩天昊不由得望向许晚,心道这样一位绝色女子若能掌握在自己手中,就光她那一手救死人肉白骨的绝活也能叫皇子府赚到不少,还真是一笔好买卖。 “儿臣听母后的。”韩天昊思忖了一会,坚定了心神说道。 第138章 求恩典 “皇上驾到!” 随着高公公的一声通报,庆宣帝来到主座前,众人都起身行礼,高呼着皇上万岁。等庆宣帝大手一挥免礼赐座后才齐齐坐下。 “今日宫宴,值此年末之际,朕与诸位欢聚一堂,咱们君臣同欢……”庆宣帝例行公事般的讲着开场白,先是回顾了整年的大事小事,再是展望了一下明年,从年初说到年尾,十分的冗长。 许晚听着觉得无聊,扫视了一圈四周,发现众人无一不是全神贯注一脸严肃的,那虔诚的模样比之基督徒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生活在皇权统治下的人的思想觉悟许晚是领会不到了。 韩沐白虽然也在认真听着,但是他还是分心观察着许晚的一举一动,见她一脸蔫蔫的,想必是有点闷,他放在桌下的手轻轻拿过她的手,在她的掌心写着字。 韩沐白写的是“忍”,他写完见许晚一脸迷茫,于是又写了一遍,许晚还是分辨不出,于是他一次又一次的写,许晚的头则是一次又一次的往下瞄,他逗她逗上瘾了。 还好其他人没发现,他们眉来眼去玩得乐此不疲,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开场白终于结束了。接下来上了歌舞,大臣们也开始了交头接耳的相互致意。 “晚晚,最近在沐白那住得还好吗?”苏贵妃拉过许晚的手亲切地问道,直接无视了儿子眼神中的哀怨。 韩沐白眼睁睁地看着许晚的手被母妃从自己的手中抽走,心中一阵失落,只得倒了杯酒独饮。 “挺好的,谢谢娘娘关心。”许晚轻启朱唇,有些不自然地答道。 第96章 这次回来她和韩沐白的进展简直是神速,现在已经无时无刻不在制造独处的机会,惹得寂月苦叫连连,直呼被抛弃了。 “父皇,儿臣有一事,想求个恩典!”韩天昊走到主座前行了个礼说道。 庆宣帝也不甚在意,随口答道:“哦!天昊难得主动开口,说吧,朕听听看。”他想着这个大儿子还真会挑时间,知道自己现在心情不错,就挑这时候来求恩典。想必求的也是些鸡毛蒜皮的事,允了也无妨。 随着韩天昊的行礼,殿中的大臣们也渐渐安静了下来,众人也想听听这大皇子能讨到什么好彩头。 “儿臣自幼身体虚弱,常常脾胃不调,听闻许晚姑娘医术精湛,想请父皇将她赐予我,儿臣愿意以侧妃待之。” 庆宣帝听完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他将酒杯重重地放回了案上,顿时整个大殿里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了,歌舞停止了,寒暄的众人也迅速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谁也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许晚还在跟苏贵妃闲聊,听到这话惊讶地差点扔掉了手中的杯盏,她望向韩沐白,只见韩沐白一脸铁青,眼中满是阴鸷,他的双拳紧握在强忍着怒火。 庆宣帝本来还想着韩天昊无非是求些官员升迁调动这类的事,也就是暗戳戳地安插些人罢了,自己都做好心理准备了,没想到还真是意外,他还真敢开口。 庆宣帝眼含凌厉地看着跪在下面的韩天昊,眉头渐渐蹙起。 皇后想着趁热打铁,当着满殿大臣的面,皇上一定不会拒绝这个请求的,“陛下,臣妾觉得天昊的提议甚好!何不允了他呢?” 许晚直接翻了一个白眼,先前惊马的事还没找你算账,这就惦记着我的终生大事了,还真是贼心不死。别人都是拉拢不成再下毒手,她这下毒手不成才拉拢,顺序反过来了,是不是当别人没脑子? “皇后想让大皇子休妻?朕记得大皇子妃是你娘家侄女吧,怎么,她是犯了什么大错吗?值得你如此大义灭亲?” 庆宣帝目光扫过皇后那张年老色衰的脸,心中一阵唏嘘,大儿子交给她抚养算是错了,没能帮自己好好教育,反倒是被带的跟田家绑在了一起。 第139章 损失惨重 皇后听完眼皮直跳,想着皇上是不是听错了,韩天昊许诺的是侧妃之位啊,怎得牵扯到自己娘家侄女的正妃之位了,可是又不能直接问“皇上您是不是听错了?”,只能想别的更加委婉的方式暗示皇上。 “陛下,您别逗臣妾了,臣妾那侄女贤惠得很呢!这不,听说许晚许姑娘医术好,劝说天昊纳她为侧妃呢,天昊好不容易才想通应承了下来。” 皇后想着我都说到这份上了,皇上您总该听清楚了吧,是侧妃,侧妃之位啊。她在心底无声的呐喊着。旁边的大皇子妃如坐针毡,她总感觉要出事。 “既然这么贤惠,那就让出正妃之位吧,田氏降为侧妃!宗室玉牒上面名字一并抹掉,省得下次再贤惠起来侧妃也之位也让贤!”庆宣帝冷漠地宣布着,他想着借此机会让韩天昊跟田家疏远,绝口不提许晚。 此言一出,大皇子妃软弱无力地跪倒在地,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预感准的一塌糊涂。皇后是自己的亲姑姑,因着她自己才做成了这大皇子妃,现在也因为她,降为了侧妃。田氏在心中苦笑,还真是成也萧何败萧何。 皇后一脸的惊恐,她实在难以置信,怎么求个恩典竟然会变成这样。自己侄女的正妃之位就这样没了不说,连带着宗室玉牒都除了名,陛下竟然下了如此狠手! 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那许晚势必要求到手,否则不是白牺牲了自己的侄女吗?皇后已经近乎偏执,她用眼神示意着韩天昊继续坚持。 韩天昊有些犹豫,他已经明显感觉到了庆宣帝的不悦,为了一个许晚触怒龙颜,值得么?正在他左右为难之际,高公公开口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皇子韩天昊,行为不检,心思不纯,罚闭府自省三月,大皇子妃田氏贤良淑德特降为侧妃,宗牒除名。正妃人选容日后再议,钦此!” 因为贤良淑德所以被降为侧妃,这样的理由简直是千古奇闻,是对大皇子对皇后对田家都是莫大的羞辱。 田皇后恨得牙痒痒的,陛下也太小题大做了,不光下了大皇子的面子,也连带着打了自己的脸,打压了自己的娘家,还真是一点情分都不念。 圣旨已下,一切已成定局。皇后这回打错了算盘,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场闹剧也以大皇子的关禁闭而结束。 接下来歌舞再起,却再也没有了一开始的气氛,所有人都仿佛笼罩在淡淡的阴影中,这场宫宴进行到这已经是人心四散了。 苏贵妃走到庆宣帝身边轻轻耳语了几句,众大臣只见皇帝的脸色由不悦渐渐变为了兴奋和欣慰,都暗叹贵妃能力了得,竟能让皇帝陛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心情好起来,也难怪得宠呢。 苏贵妃就许晚要给自己全家拍照的事跟庆宣帝通了个气,庆宣帝顿觉心情大好,这种事,他说什么也不能错过的,言谈间赶忙招来高达,吩咐他去帮自己多准备几身衣服去了。 苏贵妃得到回复后笑眯眯地往回走,路过皇后身边时,她特意缓了缓脚步看了皇后一眼,然后昂着头回到了位置上。 第97章 她的内心对皇后尽是鄙夷,先前就想害我的儿子和未来儿媳,已经得罪了我,今天还想抢我的儿媳去给大皇子做小,还真是丧心病狂! 第140章 恶从心中起 皇后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崇明殿,大皇子也已经提前回去闭府思过了,大皇子妃,哦不,现在应该称呼为大皇子侧妃田氏也跟着回去了。 颜宁不由得一阵惋惜,觉得表姐这回真是无妄之灾。先前她就觉得母后的法子太过激进,很难成功,没想到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许晚跟没事人似的,正坐在那和三皇兄苏贵妃谈笑风生,仿佛大皇兄想纳的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一样。 凭什么大皇兄就要受罚?凭什么自己的表姐受到牵连降了位份?母后和外祖家也被下了面子?许晚的名字父皇却自始至终提都没提?她的心中第一次这么憋屈,望向许晚的眼神也渐渐恶毒起来。 “许姑娘能坐在贵妃娘娘身旁,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成为三皇兄的人了吧?或许早就已经是了?”颜宁歪着头看着许晚,一脸讥讽地说道。 离得近的人都听到了她的质问,皇后离席了,其他的一些人身份上不够不上所以也不敢上前劝说,而不远处的韩子瑜正乐得看戏。 韩子瑜先前也对许晚动过那么点心思,但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面对现实,娶了身旁的柳璇儿,这件事一直是他心中的一个小小遗憾,现在看到韩天昊的下场,他终于释然了。 许晚手中的动作一顿,抬头用看脑残的眼神看了一眼颜宁,继续埋头吃点心了。这大boss庆宣帝都没啰嗦,皇后也偃旗息鼓了,你一个小公主来啰嗦啥?算计我没成功还要迁怒于我?许晚觉得她十分不可理喻。 面对许晚的无视,颜宁更是怒火中烧,她的声音渐渐变得尖锐起来,“本宫好歹也是公主,同你说话,你默不作声是什么意思?一介平民也敢与本宫摆架子?” 韩沐白刚想开口维护就被许晚拦住了,许晚本不想理会,但是既然有人送上门来找修理,那自己也不好再推辞,况且她母亲皇后娘娘算计自己的事还有先前惊马的事还没算账呢,现在一并算了也好。 “不知公主殿下想和我说什么?”许晚一脸的不卑不亢,大有一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架势。 “本宫问你是否觉得志得意满?没做成我大皇兄的侧妃,怕是已经成了三皇兄的人了吧?”颜宁越发的口无遮拦了。 韩沐白闻言渐渐皱起眉头,他觉得自己以前算是白疼这个妹妹了,没想到她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种不成体统的话来。 先前因着自己,苏府和皇后和她划清界限还觉得有些对不住这个妹妹,现在倒好,那仅剩的愧疚也没有了。 “这事我并不需要向您交代吧?寻常女儿家都不会问出这种话,看来公主还真是高贵,什么都能说,什么都能问。许晚今天领教了!” “你!你!大胆!你……”颜宁已经怒火中烧,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么此刻许晚已经是万箭穿心了。 “满嘴的污言秽语,哪里有一点公主的样!皇后娘娘是这么教你的吗?发疯发够了就回自己寝宫去!别在这给父皇丢人!” 韩沐白毫不留情的冷声呵斥道,他说的其实也是周围好几位王公大臣心里想的,奈何他们是臣,公主是君,这话益王能说得他们可不敢言语半句。 “三……三皇兄,你……”颜宁不由得脸一阵煞白,她刚只想着母后受了委屈,大皇兄受了责罚,一时心中不忿,忘记了韩沐白本尊还在场,口无遮拦了些,现在听到他的训斥直觉得后背发凉,脸颊发热。 她先前没看到韩沐白吗?怎么可能呢,韩沐白这么一大活人杵在这,她刚开口就看见他了,见他没有阻拦这才越说越带劲的。 第141章 私人订制 好好的一个宫宴,皇后那桌最先不欢而散,紧接着皇上也离席了,苏贵妃和苏府的人也紧随其后。 “晚晚,你说拍全家福我要换身行头不?”苏贵妃一边走一边局促地问着许晚,先前听到庆宣帝已经吩咐高达备下了,自己心里也痒痒的。宫宴穿的贵妃服制虽然高贵大气,但是终究少了那么点美感。 “这就要看娘娘您自己的心意啦,您可以多备几套,我给您多拍几张。这宫中若有哪处景致是您特别喜欢的,您可以告诉我,一会我们就去那给您拍。”许晚莞尔一笑,耐心的讲解着。 “陛下已经准备了好几套衣服,你今儿个怕是有得忙了,真是辛苦你了,我就简单点儿跟父亲他们拍张全家福算了吧……” 苏贵妃想着庆宣帝那急哄哄地嚷高公公去备衣衫的样儿,怕是要拍个尽兴,光他一个人都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呢,自己还是算了吧,省得累着许晚,那儿子可要心疼了。 苏贵妃和许晚有说有笑,有商有量的,韩沐白跟在后面,看着她们的背影,觉得没有什么比此刻更完美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并肩而行,相处融洽。他拥有了整个世界。 拍照的过程异常的顺利,庆宣帝一连换了几身行头,心情大好的他还参与了苏府全家的合影,并且还屈尊降贵当了回苏府的女婿,合影都只是站在苏贵妃身边,没有站在正中央。 要知道对于庆宣帝来说,这可是头一遭,平时这君君臣臣的礼数苛刻得很。 第98章 苏贵妃终究没抵得住诱惑,也跟着换了好几身衣裙,单独照了好些张,有一张甚至是穿着夏天的裙衫拍的。许晚不禁感叹,女人爱美,古今中外,不外如是。 “皇上,娘娘,相片要过几日才能出来,这与市面上流行的拍立得还是有些区别的。”许晚收好相机向他们解释道。 “哦?这朕到感兴趣,你且说说,有何不同?”庆宣帝听说那相片拍了就能立刻拿到,这次居然要延后几天,对其中的蹊跷很是感兴趣。 拍立得的相片终究是小玩意,就那么小小的一张,跟数码相机拍的当然不一样了。 “市面上流传的那种只有那么点大小,今天的可不一样。还没请教陛下呢,您的那些单人照片,您打算放在哪里,要多大?”许晚将这个问题抛给了当事人自己。 现代洗照片尺寸大小大多是凭用途决定的。可这古代就说不好了,万一这苏府的照片洗的尺寸比庆宣帝的大,他一皇帝唯我独尊惯了,觉得自己才能用最大的,一气之下处罚苏府众人怎么办。 “大小?这个还能自己定?”苏贵妃觉得这也太过神奇了吧,“陛下,那咱们多等几日也是值得的!”她向庆宣帝感叹着说道。 “是的,娘娘。一般来说,尺寸大小与您想将它们放在哪有关。比如苏府的全家福,如果要挂在正厅,那可以做的跟屏风一样大,如果只想放在床头时不时看看,那就可以只做到书册大小,单人照也是如此。” 许晚给庆宣帝和苏贵妃解释得很详尽,言里言外都是对庆宣帝的暗示——正常的全家福比单人照大,如果您实在要求您的最大,那我也能给您办成。 庆宣帝最后就那张身着龙袍的照片指定了要有半人高,苏贵妃和苏府的都没什么特别要求,只说全家福的那张除了大张的之外,多洗几份小的,也好大家都能分着。 第142章 不愿意吗? 许晚近几日觉得韩沐白总是怪怪的,似乎每次见着自己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仿佛有些难以启齿的事情要说,可最后总是化作一声哀怨挣扎的叹息。 许晚觉得话说到一半不说了吊人胃口让人生气,这欲言又止则比说一半更叫人生气,只知道他有话要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一点提示都没。 晚间他们俩总会聊会天,但是经常把握不好时间,有时候聊着聊着,许晚就睡着了,连韩沐白什么时候回去的她都不知道。 如果真要较真起来,问他们聊了些什么吧,许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晚晚……”许晚靠在韩沐白的肩头,漫不经心地玩着自己的手指,只听见他又在欲言又止。 许晚真的是忍无可忍了,心道这货能不能干脆点,有话就说,怎么吞吞吐吐跟个大姑娘似的,这都多少天了,还没纠结够,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嘛,究竟是什么问题惹得他坐立难安呐? “有话快说,今天不说不许走!”许晚双手叉腰,摆出一副母夜叉的模样,势必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韩沐白望着她愠怒的小脸,不由得轻叹了一声说道:“你说咱们孤男寡女大半夜的共处一室,还坐在一张床上,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许晚还当他要问什么,原来是说这个,大哥,知道不太好那你倒是挪动屁股回去啊,每天主动来找我聊天,赶都赶不走,现在来计较这个?上次也不知道是谁都直接抱着我睡了一夜,那会子怎么不说不太好了? “嗯,那你赶紧走吧,我要睡了!”许晚作势就要赶人,然后自己钻进了被子,面朝里背朝韩沐白。 “喂!” 韩沐白心道我这话才开了个头,你怎么就生气了呢,他伸出双手轻推了一下许晚的后背。 “喂!我说……” “韩沐白,你怎么回事?有事咱直接说成吗?我观察你好几天了,一直憋着不难受吗?到底有什么事啊?”饶是许晚再淡定也被韩沐白这欲言又止给惹毛了。 “连大皇兄和皇后都想拉拢你,我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心慌呢,虽然你先前说喜欢我,这让我很欢喜,可我还是觉得不安。我们两情相悦自然好,可终究还差了一个名分,你说是不?” 韩沐白问得那叫一个小心翼翼,宫宴上的事给他提了个醒,虽然许晚人是在益王府住着,可没个正经名分,且她又是那么出色,少不得被一些有心人惦记上。这回大皇兄没得逞,下次呢,保不齐就出乱子了,还是赶紧定下个名分才好。 “什么名分?”许晚挑眉问道,她的心中警铃大作,先前那大皇子是想纳她做侧妃,韩沐白呢,想至她于何地? “我早已过了弱冠之年,可以……可以大婚了。”韩沐白有些局促,心中很是忐忑。他从没想过有一天需要自己问人家姑娘要不要嫁他,自懂事起他就知道婚事是由父皇做主的,无需自己劳心费力。 许晚顿时沉默了,自己的确喜欢他,可是喜欢他跟嫁给他是两码事,他是王爷,就算能立自己为正妃,那也不保险啊,搞不好还会有合法的小三小四。照着这个趋势,搞不好将来一个不小心坐上了那把椅子,那就更加不得了了,后宫三千佳丽啊!要竞争上岗? “你……你不愿意嫁给我。”虽然是疑问句,但是他却说出了陈述句的语气。 “韩沐白,我觉得嫁给你很麻烦。”许晚拉着韩沐白的手,试图安抚他失望的情绪,她认真地说道,“我不知道你是想娶我当正妃还是侧妃还是其他的什么,但是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第99章 第143章 他的誓言 韩沐白的一只手被许晚握着,另外一只手早已握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尽显,如果不是要顾及到许晚的心情,他就早就夺门而出,一个人去静静了。 韩沐白本以为自己与许晚是两情相悦,成亲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却怎么也没料到许晚竟然是这样想的,她都不问自己是如何打算的,就脱口而出连正妃都不是她想要的,那她想要什么呢? “成亲为何会麻烦,凡事都有人帮忙,不需要你亲力亲为的,这个理由我不想接受。” 韩沐白幽幽地说道,他其实说得很委婉了,要是按照他心中所想,必定会质问“你是不是已经变心了,不喜欢我了?”,但是他不能说出口,他的自尊和骄傲不容许他将真实情绪外露。 许晚看他这样心里也不好受,不给他一个说法他怕是要郁郁寡欢下去了吧,哎,这感情谈起来真麻烦。 “你的父皇后宫佳丽三千,美女如云,韩天昊除了那个贬为侧妃的田氏还有好几个妻妾吧,韩子瑜也不止柳璇儿一个。” “可这些和你不想嫁给我有关系吗?”韩沐白有些不理解,怎么说他们成亲的事,说到别人那去了,还把父皇给扯进来了,他有些生气,把手从许晚手中抽了出来。 “你知道我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我的那个世界,从来都是一夫一妻制的,可你们这,尤其是你这种身份的,怕是要三妻四妾吧,瞧着你父皇对你的期待,你将来的女人只会更多。” “你不想我娶别人?”韩沐白终于听懂了,他勾起许晚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仿佛想借此确认她的心。 “反正我是不会和别人共侍一夫的,不管什么情况有什么苦衷都不行。”许晚迎上他的目光,与他对视,眼中满是坚定。这是原则问题,她绝不退缩。 “就因为这个?”韩沐白搞懂了原因,此时脸上已经有些笑容,语气也变得轻快了不少。 “也许在你看来很可笑,但是这确实是我们那个世界的规则,得到一份感情虽然难能可贵,但是要我打破原则,我做不到。所以我们仅止于喜欢就好。” 许晚摆脱了他的钳制,精致小巧的下巴仰的高高的,她也有自己的骄傲,如果事情发展的背离了初衷,她狠起来挥剑斩情丝也不在话下。 “你!你怎么可以擅自决定我们的感情?你问都没问过我!不行!我们必须说清楚!”韩沐白听到她有放弃的念头,有些急了。 “不要后悔,我不许你后悔!你说过喜欢我的!不许变!你想要的,我都会为你做到!”他急哄哄地表明心迹,再也顾不得什么自尊啊骄傲啊那些个劳什子了。 韩沐白郑重地承诺着,“我只要你一人,我保证!”说着他就指天发誓道:“皇天在上,我韩沐白在此立誓,今生今世,终其一生,只娶许晚一人,绝不纳妾,更不会看别人一眼,只愿与她长相厮守,相伴一生。如果违背,五雷轰顶,不得善终。” 许晚静静地看着韩沐白,他铿锵有力的誓言在耳畔萦绕,仿佛要穿透她的脑海钻进她的心房。 “相信我!”韩沐白搂过许晚,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他这辈子从没这样强烈地想拥抱一个人,他这辈子从未有过像今晚这样的起伏跌宕的心路历程。 许晚趴在韩沐白的肩头,她渐渐裂开了嘴,笑得很甜,她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那我愿意。”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音量。 既然韩沐白保证不会发生那些问题,那她当然是愿意的,许晚就是这样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认定了,就是他了。 第144章 浅尝辄止 韩沐白大喜,他急不可耐地说道:“那我明儿进宫先去求父皇的赐婚圣旨,先定下来,日子之后再慢慢挑。” 许晚被他猴急的样子惹得哈哈大笑,要说平时韩沐白怎么都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状态,如今到是越发有人气了。 “若叫要别人知道了,肯定要笑话你,为了一棵树放弃整个森林!” 许晚虽然这般打趣着他,脸上还是带着愉悦的笑容。 他双手松开将许晚从他的怀中捞出,没有一丝犹疑地答道:“那也是我自愿的。”他的黑眸中闪着笑意。 没有认识许晚之前,他从未设想过将来要娶一位怎样的妻子,要有几个女人。先前与柳璇儿订婚也只是遵从母命而已,对他来说成亲好像是一件无所谓的事。 自从认识许晚,韩沐白就渐渐明白了,他有了一些从未有过的情绪,失落,嫉妒,心慌,这些通通都是许晚带给自己的,确认了自己的心意,又知晓了她的心意后,再到现在她愿意嫁给自己,他是满足的幸福的。 许晚那张精致的小脸上难得的有一抹羞红,她甚至感觉到了双颊的温度。 她略微低头避开了韩沐白炙热的目光,将耳畔的头发轻轻攥在手里手不停的来回缠绕把玩着,情感外泄让她觉得有些不自然。 距离这么近,许晚听到了“怦怦”地心跳声,他的,和她的。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同一个人这样亲近。 这种新奇的感受充斥着她的整个脑海。 心底仿佛被种下一颗种子,未见阳光却已经成活,且在不知不觉之间,发芽。 仿佛,开花之日也不远了。 韩沐白仿佛早就知晓她的羞涩和不习惯。 第100章 他放在她背后的大手轻轻一挥,将她拥入怀中。 两人就这样紧紧地,静静地抱着。 韩慕白已经是情深不寿,而许晚却还处于新手摸索的阶段,她还不能自然地面对自己的感情。 许晚心道我堂堂一个现代人,要是被个接吻给憋气憋死了那可真是丢人丢大了。虽然没吃过猪肉见过不少猪跑,但是真正亲身体验起来还是跟理论差距挺大的。 “你……你回去睡吧,我要睡了!”许晚低着头,她用沙哑的声音驱赶着韩沐白。 韩沐白置若罔闻,在她耳边用低沉的嗓音蛊惑道:“睡吧。” 许晚还想说点什么,她的头已经被韩沐白箍在了怀中,见挣扎不过,索性也就放弃了。韩沐白的一条手臂被许晚枕着,另外一条则是紧紧抱着她,两人以相拥的姿势都陷入了沉睡。 第145章 想成亲了 许晚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她用手指不自觉地摸着唇瓣,回忆着先前的那个吻,情窦初开,心中如蜜一般的甜。 韩沐白一大早就火急火燎地进了宫,本想着早朝前去向庆宣帝请安,先是多番打听才知道庆宣帝宿在了自己的寝宫,他在外面守了半天,高公公才出来通知他,庆宣帝前一晚看折子看到太晚,还没起身。 早朝散后,庆宣帝去了御书房,韩沐白也急急忙忙地跟了过去。 高达见韩沐白又来了,想着这益王爷怕是真有什么重要的事吧,否则也不会几次三番地来求见陛下。他向韩沐白作了一揖说道:“王爷您稍等,老奴这就进去给您通报。” 半晌后,高达才出来宣他:“王爷,请!” 韩沐白怀着一颗忐忑的心来到御书房内,他从未如此不安过,先前只是一门心思的想见到庆宣帝,但是当真正见着了,他又有些紧张。 “父皇!”韩沐白跪下行了个大礼。 “听说你清晨就来过?有什么急事吗?”庆宣帝一边看折子一边分神问道,他连头都没抬。 先前高达进来通报,说益王来第二次了,庆宣帝想着自己半梦半醒之际确实听到寝宫外有些动静的,也不知道这个儿子有什么事,这么急着见自己。 韩沐白跪在下面。支支吾吾了半天,有些难以开口,一来是因为不好意思,二来是因为这是御书房,不说为父皇分忧,反倒是拿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来叨扰他,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半晌没听到韩沐白的回音,庆宣帝放下了折子不由得抬起了头狐疑地问道:“怎么?没事?那怎么朕听说你这都来第二趟了?” 庆宣帝的脸上有不悦之色,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既然来了,那就索性说了吧,韩沐白在心中默默给自己打气。 “父皇,儿臣想成亲了。” 话音刚落,庆宣帝开怀大笑。 “哈哈哈哈哈!老三啊!你这孩子!哈哈哈哈!” 高达在一旁站着,他低着头,脸上满是得意,他一直揣测陛下在几个皇子之中最中意的当属益王韩沐白,现在看来果然没错。 前头几位皇子大婚时都没见陛下这么高兴过,益王这一说想成亲陛下就龙心大悦,这其中的亲疏可见一斑啊,以后要对益王更加恭敬些才是,高达心中暗暗思忖着。 “儿臣……儿臣想请父皇赐婚。”韩沐白觉得机不可失,趁热打铁地说道。 “有人选了?”庆宣帝抬了抬眼眸,望了一眼跪着的韩沐白,明知故问道。 这个儿子自从遇到那位许晚后,一颗心都掉在人家身上,进进出出都带在身边,自己哪里有不知晓的理儿。 先前特意发了帖子让许晚一同来参加宫宴,没想到皇后和老大竟然敢打她的主意,自那之后,庆宣帝就觉得韩沐白会做些什么,只是没想到隔了好些天他才来。 “儿臣想娶许晚为妻。”韩沐白再次慎重地重复道。 听到韩沐白说是娶妻而不是娶正妃,更不像韩天昊那样大言不惭地说纳侧妃,庆宣帝对此比较满意。很多时候他内心渴望的是当一个父亲,而不是皇帝。 皇子们都成年了,也都学会了结党营私的那套把戏,缔结联盟的首选都是与朝臣联姻,选择的女人必定是出自大家族,正妃,侧妃,哪怕是侍妾,这些名头都成为了他们谋权的筹码。 只有韩沐白,他没有学其他几个儿子的那一套。而是来求自己,言明要娶许晚为妻,仿佛是平常百姓之家的儿子与父亲之间的谈话。没有什么皇帝,王爷,妃子之类的称呼,只是单纯的说娶妻。 庆宣帝对韩沐白所表露的赤子之心觉得甚为满意,不由得内心一阵欣喜。 第146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 许晚本身确实优秀,但背后终究没有家族亲友,娶她等于是放弃了来自女方的家族派系支持,韩沐白能不在意这些也要娶许晚,在庆宣帝看来这个儿子的品性确实不错。 “正妃?”庆宣帝打趣地问道,虽然内心知道韩沐白说的肯定是正妃之位,因为他说“娶”,当得上这个字的当然只有正妻了。 “儿臣只愿娶许晚,只要她一人,此生愿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此话一出,庆宣帝大吃一惊,本以为这个儿子只是认准了许晚,不看重那些名利权位的外在,要娶她为正妃,是个有真心的好孩子。没想到他居然说出这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第101章 “你是怎么想的?你可是皇子!”庆宣帝阴沉着脸质问道,达官贵人家的儿子尚且不止一个女人,何况他是自己的儿子,是大庆的皇子。 “儿臣一直觉得,身体发肤皆是父母所给,所以尊重孝敬父母,听从父母之言才是人生最重要的事。自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说点对父皇大不敬的,儿臣觉得自己仿若新生,这是许晚给的,从那时候起就想为她而活。这些话虽然听着没出息,但是确实是儿臣心中真实的感受。” 既然开了个头,韩沐白一股脑儿将心中所想都如实的和盘托出,丝毫不畏惧庆宣帝的怒火。他深知有些事要在此刻就说清楚,否则会为他和许晚的未来蒙上一层阴影。 “娶她为正妃还不够?”庆宣帝觉得让许晚做正妃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只要她一个也太过儿女情长了些吧。 “父皇也知晓她并非寻常女子,她的家乡都是一夫一妻制,她既然答应嫁给儿臣,愿意为了儿臣在这生活,那儿臣也应该遵守她家乡的礼俗,尽量满足她。” 韩沐白深知许晚愿意留下来,愿意待在这举目无亲的大庆,实在是牺牲了很多,自己既然喜欢她,当然也要为她付出一些,何况他并不觉得自己会喜欢上除了她以外的人。 “你可知咱们大庆的皇帝,绝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的!你娶她,允诺一生一世只有她一人,你放弃了什么,你清楚吗?” 庆宣帝的脸色很不好,他的话说的很直白了,对于这个儿子自己一直寄予厚望,也动了立他为储的念头,没想到最后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儿臣清楚,儿臣也从没妄想过那些。”韩沐白明白庆宣帝的意思,虽然对父皇的养育教导有些愧疚,但是他还是十分坚定。 庆宣帝见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长叹了一声:“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迂腐?你是朕最得意的皇子,怎得因为一个女子就甘愿放弃朕要许给你的一切?她比这万里江山还重要?” 如果先前庆宣帝还觉得韩沐白对许晚有真心是件好事,眼下只觉得脑壳发胀,这儿子是要美人不要江山啊! “父皇有很多儿子,可以继承您的人选有很多,儿臣只想做您的儿子,大庆的臣子,许晚一人的丈夫。”韩沐白看着庆宣帝的眼睛,掷地有声的说道。 御书房内的空气仿佛凝滞了,到处一片死寂。沉默了良久,庆宣帝目光如炬,意味深长地再次开口:“你考虑清楚了?” “是的。”韩沐白点了点头,眼神中依旧一片清明。 “你走吧,朕要想想。” 庆宣帝打发了韩沐白,双手背在身后,独自在御书房中来回踱步,他再也没有心思看折子了,他需要好好想想,仔细地认真地考虑考虑。 第147章 扶你为正 大皇子韩天昊独自坐在府中,他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一击不中也就算了,反倒连累自己受了责罚。虽说让他闭府自省只是小事,但是难保朝中大臣心中没有想法,以后想要收为己用怕是更难上加难。 多年来养在皇后身边,虽然大部分事情都以皇后的话为准,但是他心里清楚,皇后有自己的私心,很多时候也只是在利用自己罢了,皇后绝对不是一个长久的靠山。 当年如果不是皇后无子,他的生母豫贵妃又去的早,哪里会将他寄养在她的膝下啊!如果不是至今只有一个颜宁公主,再无所出,又怎么会支持自己争夺太子之位呢? “殿下,您可要用些膳食?臣妾命人给您做了您爱吃的辣子鸡,醋溜鱼……”侧妃田氏对着正坐在厅中发呆的韩天昊滔滔不绝地说道。 韩天昊抬起头,用阴郁的眼神望着田氏,他忽地将手中的杯盏重重地摔在地上,沉声怒斥道:“谁许你进来的?滚出去!滚!”骂完还不解气,他将桌上的另外一个杯盏也摔了。 院中的下人听见厅中的动静,只略微停顿了一下,就又恢复了正常,继续埋头做自己手头的事了。 田氏虽然被降为侧妃,但是余威犹在,仍然是大皇子府中的当家主母。有个当皇后的姑姑,还有田氏一门做后盾,谁又敢真的小瞧了她去? 大皇子府的米侧妃就深知这一点,初听闻田氏被降为侧妃,与自己同级后,她没有像别人以为的那样兴高采烈,而是越发的低调了,她知道一个弄不好,立威就会立到她头上,她可不想触霉头。 可偏偏事与愿违,韩天昊这几日都宿在她房中,仿佛是故意要挤兑田氏,这可吓坏了米侧妃,她只觉自己像是被放在了火炉上烘烤,一个上不来下去的。 晚上,韩天昊又来到了米侧妃的房中歇息。 “殿下,您……您可是在生……田姐姐的气?”米侧妃一边帮他按摩着腿,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她措辞良久,差点按照以往的习惯脱口而出皇子妃的称呼来,幸亏话到嘴边她又吞了回去换了个称呼。 韩天昊本来躺着在闭目养神,听到米侧妃的话,倏地一下睁开了那双鹰一般的眼睛,他一个抬腿,挥掉了米侧妃放在他腿上按摩的双手。 “怎么到哪都听到她的名字?你诚心给本宫找不痛快是不是?”韩天昊一脸恼怒地质问道。 这几日他心烦得很,十分不想见到田氏,不想想起皇后,不想顾及田家,宿在米侧妃这里也是因为她是出了名的温柔可人,善解人意,哪成想她也在自己面前提及田氏。 第102章 米侧妃见韩天昊恼了一下子就慌了神,她砰地一声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殿下莫生气,莫生气!妾错了”米侧妃一边急哄哄地认错,一边拿着绢帕抹着眼角。她本想暗示一下韩天昊该去田氏那坐坐,省得她难做人,没想到他竟然气性这么大。 韩天昊见她水灵的丹凤眼上都染上了一层雾气,心下也消气不少,“起来吧!切勿再说些让本宫不悦的话!”这个侧妃当初也是因着性情容貌都甚合他意,而且也有些家世,才纳进府中的。 米侧妃虽然有些小心机,但是总体来说还是一个唯唯诺诺的小女人,被韩天昊这么一通怒斥,早就服服帖帖了,哪里还会管之后会不会受到田氏的打压,她的一双小手继续帮韩天昊按摩着腿,再也不敢多说半句。 “你若先于她诞下男丁,我就扶你为正妃!”韩天昊望着腿边低眉顺眼的米侧妃,意味深长地说道。 第148章 送子观音 这个“她”指得是谁,已经显而易见了。米侧妃听完了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她的双眼不安的迷茫地疑惑地望向韩天昊。 韩天昊则是没多大反应,相反,他很平静,他目光如炬,仿佛心中早已有了决定。 “你们现在地位相当,虽然你家世逊于她,但只要你先于她怀上本宫的儿子,本宫就扶你为正妃。本宫现在见着她都挺头疼,天天你这住着,想来你有好消息也是早晚的事。” 韩天昊这话不是哄骗米侧妃的,而是真的经过深思熟虑的。田氏被庆宣帝金口玉言降为了侧妃,那么这辈子都翻身无望了,他的正妃之位空悬,要么等着被指婚,要么就要自己去争取。 等着父皇指婚,这个不可控因素太多,如果要自己去求取,又会无形中得罪田家得罪皇后,所以总的看来,扶正米侧妃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虽然米侧妃的父亲只是京城的府尹,官职也不过是从三品,但是她的兄长米杨却是少年从军,已经当了副将,当初韩天昊就是看中米杨才最终决定纳了米侧妃的。 军方一向甚少涉足党派之争,对皇子们的拉拢也置若罔闻,最是油盐不进,他这也算是曲线救国了。 “妾……妾……妾一定会精心调养身体,争取为殿下开枝散叶!”米侧妃有点语无伦次,她激动地保证着。 自打韩天昊承诺承诺与她,米侧妃的心思是越来越活泛了,能做正妻谁又真的甘心居于人下呢。她往娘家递了书信,言明了此事,并请家中母亲四处暗访寻找生子秘方。 米夫人最是疼爱这个女儿,知晓这是女儿一生的转机,丝毫不敢怠慢,她想着许晚神医的名头,想先让女儿去诊诊脉,看如何调理,再问问神医有没生子秘方。 她自然不敢亲自去益王府登门拜访,一来是这事得隐秘,二来也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实在是没资格登门。 米夫人直接去了潮音阁,因为京城中稍微一打听就知道潮音阁是个什么存在了。 她向潮音阁掌柜的言明想请七星楼的神医帮自己女儿诊诊脉,看是否适宜生养。她其实想说的是看看神医有没有生子秘方,立竿见影的最好,只是她嘴上不好说出口,怕对方听了不接她这生意。 寂月在后院将米夫人和掌柜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当晚回了王府第一件事就是告知许晚,有人把她当送子观音了。 “你说说,你能让大皇子的那个侧妃怀上吗?”寂月挑着眉,一脸兴致勃勃地问道。 许晚劈头就给了他一个爆栗,不客气地骂道:“怎么说话呢?我又不是男人,怎么让那侧妃怀上,自然是大皇子才能啊!” 韩沐白在一旁听到许晚这样直白的话,不由得撇了撇嘴,这学医的就是有一点不好,对这种敦睦伦常之事知之甚多。 “那你这生意接是不接?”寂月想着许晚说得也有道理,这就算手握秘方,没个男人行事,那侧妃吃一辈子秘方也怀不上啊。 “一千两!诊脉的费用,如果想知道如何能尽快怀上,五千两!”许晚说到钱银的时候双眼直冒光,求上门的生意,最是能宰客,怎么能放过这么好的发财机会呢。 “你……你还真有生子秘方?”这下轮到韩沐白吃惊了,若真这么灵验,那这普天之下岂不是要男儿遍地了嘛! 许晚眯着双眼,眼眸中透露出一丝狡黠,她决定先卖个关子。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哈哈哈哈,这人要走财运,想不发财都难,到处都是上赶着送来的。” 第149章 上门求子 掌柜传出话去没几天米夫人就带着米侧妃来到了潮音阁。后院寂月早已打点好了,秀珠和青玄也都跟着许晚,韩沐白不方便露面,只得委屈地待在府中。 寂月这厮倒是死活也得跟来,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许晚要踏入他的宝地了,他得看着点金银细软,怕被搜刮了去。其实寂月只是想知道许晚如何能让米侧妃怀上罢了。 米侧妃倒也没特意乔装打扮,因为她们可以说是来光顾潮音阁的,正常只觉得她们是来逛铺子,谁能想到,这铺子的后院,竟然成了神医的临时药堂呢。 “你自己下手吧,刺破手指,取几滴血滴进这里。”许晚拿了一根针给她,然后递过去一个玻璃器皿。 检查能不能怀孕,得抽血检查,她可不怎么会古代搭脉诊断的那一套,只得让这侧妃放点血,好让自己抽空带回去化验。 第103章 米侧妃和米夫人都有些紧张,米侧妃甚至已经准备伸出胳膊方便搭脉了,结果许晚却并没有这么说,然而做了一个更奇怪的要求。 母女俩眼神交流了一番后,米侧妃终于拿起了桌上的针,开始对着食指轻戳,圆润的血珠从指间直直的冒出,她强忍着心跳,将手指伤口处向下,使得冒出的血能直接落在玻璃器皿里。 “许……许姑娘,就这样……就……就好了?”米夫人有些难以置信,因为许晚等玻璃器皿有一层血之后就收回了这东西。 “那……那我可否能尽快生出孩子?”米侧妃也顾不上身份,直接直白地问道,丝毫不掩饰她的求子心切。 许晚轻轻摇了摇头,她亮了亮手中盖好的玻璃器皿说道:“我需要几日,检查一下你的血液,看你是否能怀孕。如果能,而你又需要,那我们再来看之后。” “谢谢……谢谢许姑娘……还……烦请姑娘保密!”迷侧妃的脸上闪出一丝尴尬,她悻悻然地开口央求道。 “我对别人的隐私并不感兴趣,咱们是银货两讫,三日后,我会将结果告诉你们,到时候请在此静候!”许晚就差没说钱都到手了,谁还有空乱嚼舌根子,说你的八卦啊。 “那……那姑娘可有……生子秘方?”米侧妃问得很小声,她有些慌乱,更多的是不好意思,在一个陌生女子面前说出这些,实在是太丢人了。 “我的“生子秘方”不是你想的那种,你那种吃点药就能怀上的想法还是趁早打消,是药三分毒,更不会有药能让不能怀的人变得能生。所以如果最后你们确定要的话,我再和你们具体细说,否则的话,那我们还是不要讨论这个话题好了。” 米侧妃的脸上闪过一丝焦急,她的脸色甚至有一些苍白,这些天为了求子,她已经算是把田氏得罪了个干净,若是此番不能得着一个儿子,她以后的日子必定会很惨。想到田氏,她就不禁打了个冷颤。 米夫人握住女儿微颤的双手,试图给她信心,让她不要过多的去想以后,着重于当下才是。 “姑娘,我们要,不管你那个“生子秘方”是哪种,我们都要!还请姑娘不吝赐教!” 说完米夫人重重地给许晚行了个礼。 不得不说母爱确实是伟大的,为了自己的女儿,不惜跟江湖杀手组织的人扯上关系,而且还给这么年轻的小辈行大礼,一切都是为了她的女儿,真是一个好母亲。 第150章 孕检的区别 许晚仔细分析了米侧妃的血液,发现并没有不利于怀孕的因素,一切都正常,想来问题不是出在她这。 “大皇子有子嗣了吗?”只有许晚和韩沐白两人的时候,许晚悄悄向他打听着。 “还没有,他成亲才三年不到吧,怎么这么问?”韩沐白觉得许晚答应帮米侧妃诊治这事本就不靠谱,现在这问题更是奇怪,不由得抬眉问道。 “米侧妃身体没什么问题,如果有问题也是你那大皇兄身体有问题。”许晚跟韩沐白小声嘀咕着。 “那?要给大皇兄检查?”韩沐白有些傻眼,这事兹事体大。一个皇子若不能生育,这事传出去无论是作为男人还是身为皇子都是不能忍的。 如果不能生育这事源头是从许晚这出去的,那更是不得了,许晚这说出去的,那就等于是韩沐白这了,毕竟在外人看来许晚和韩沐白差不多是一体的。 从一个皇子这传出另外一个皇子不能生育,再牵扯到党争派系这些问题,无论这事是不是真的,都会被引起轩然大波,闹得满城风雨的。 许晚见韩沐白一脸紧张,就知道他想多了,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说道:“想什么呢,我可不打算给大皇子诊治,这事儿我可不干,多少钱银都打动不了我!” 给米侧妃也只是血检而已,并没有做什么器官排查,要是男性要备孕体检的话,那必须得检查生殖器官和精子活跃程度了,许晚可不想碰这些。想到要给韩天昊做这些项目都觉得一阵恶寒,何况米侧妃也不想被他知道这事吧。 韩沐白见她一脸决绝,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许晚如此坚决地将钱银拒之门外呢,而且还说多少银子都不干,这倒是桩稀罕事。 “哦?为何?”韩沐白觉得许晚既然肯帮米侧妃诊治,说到底这也是在帮大皇兄解决子嗣问题,怎么说到给大皇兄诊治这么抵触呢?虽然他也不喜欢许晚跟大皇兄接触。 “你不是学医的不懂是正常!孕检是门学问,男女诊治方法,检查部位都不同,我可不想挣大皇子的钱!那会让我吃不下饭的!” 许晚说得很笼统,她不想给韩沐白科普孕检常识。虽然作为一名医生,那些她都学过,并且也做过相关的手术,但是她并不打算告诉韩沐白,谁知道这古代人的接受程度怎么样,受不受得了那刺激。她可不想给自己惹事,这家伙看起来清心寡欲的,吃醋厉害着呢。 很久很久之后的某天,韩沐白在许晚的书房中发现了一份彩色的人体器官图,醋坛子打翻了,死活要许晚解释那个裸体男人是谁,许晚被逼到就差没割发明志了。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那这米侧妃的事,你打算如何解决?”韩沐白可没忘记许晚已经收了人家银子,答应给人家什么生子秘方了。 许晚一点儿也不担心,仿佛她真有生子秘方似的,“怀孕这回事又不是我能左右的,关键还得大皇子出力啊,米侧妃这事儿不可控,我给她方法,她自己去试就行了。” 第104章 至于是什么方法,方法是否有效嘛,那就得看米侧妃自己了,许晚觉得米侧妃一定不可能时时都凑满所有条件的,所以怪什么也不会怪到她的头上来。 第151章 米氏母女的疑惑 许晚来到潮音阁的时候米侧妃母女早已经到了,看样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两位久等了,我来得迟了些,还请见谅!”许晚微笑着说道。既然是来挣银子的,说点客气话又不吃亏。 寂月上次也偷听了,没听出个什么花样来,这几日天天烦许晚,想要从她口中得知究竟是什么生子秘方,奈何许晚就是三缄其口,一个字都不透露,急的他是抓耳挠腮。 许晚知道寂月这么急着打听所谓的生子秘方,自然不是为了他自己,他别说生子了,连个给他生的人都还没找到。这厮绝对是想套消息,然后去贩卖这生子秘方。 知道许晚今天还要见米侧妃,他继续厚着脸皮跟着,美名其曰是保护许晚安全的。许晚怎么都甩不掉他,出门耽搁了点时间。 “许姑娘客气了!我们也刚来一会儿。”米夫人堆着一脸笑容,和气地说道,虽然她们确实已经等了好久了,但是嘴上却一句抱怨都没有。 米夫人比较有生活阅历也比较会做人,有求于人,提前来等候也是应该的,虽然花了银子,但是她知道许晚可不是有钱就能见到的,多的是抱着银子求医无门的。 “许姑娘,我……我,身体怎么样?”相比米夫人的沉稳,米侧妃则是略显焦急和不安了,她的柳叶眉紧皱,双手不停地揉搓着手帕。 “你的血液检查结果出来了,一切正常,我还有几个私密的问题要问你。”许晚并不准备亲自帮她检查身体,一来是因为她的身份特殊,以后她和韩沐白,这侧妃和韩天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怎么着都是尴尬。 “姑娘请尽管问,这也没有外人。”米夫人代为答道。 屋内只有许晚和她们母女,对米夫人来说,替女儿看诊,就算对方是位男大夫,那也只能认了,许晚是位姑娘,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米姑娘每月月事可还正常?下体可有不适?”许晚仔细斟酌了一番,小心地措辞问道。要是搁在现代那用词肯定要直白很多。 寂月早就被许晚留在了外面铺子中,这货有没有在偷听,她也管不了了。想到万一他偷听了,听到这些不知道作何感想呢?想到哪画面,许晚就有些忍俊不禁。 米侧妃羞红着个脸,她没想到许晚问得这么仔细,回答地有些支支吾吾:“都……都……都很正常。” 她知道许晚还未出阁,没想到比自己这个嫁做人妇的还不忌讳,说起这些都神态如常,果然这当大夫的,心胸都不一样啊! “你与你家那位,行房可还正常?一般什么时候行房?我说的是以月事做参照。譬如月事结束后还是前,后的话后几天,前的话前几天?” 许晚怕她听不懂,还特地说了例子,好让她更加明白。她可不想自己问“什么时候行房”,对方来句“晚上”,这就太扯了。 这问题一出,不光是米侧妃就连米夫人都有些傻眼了,她是怎么也没想到给女儿看诊,调理身子,怎么对方开始问起他们夫妻间的那事儿来了。 “许姑娘,这……这跟我家女儿生子有关系吗?”米夫人饶是见惯大风大浪,也有些难以启齿。 许晚白了她们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这生孩子总得你家那位来呀,你是要怀他的孩子又不是我的!” 许晚不禁心中感慨,古人真的有些方面很是迂腐,这想生孩子当然要靠男方啦,靠大夫管用个什么劲儿啊,不靠夫妻间那点事儿,真当自己是圣母玛利亚啊! 第152章 所谓秘方 米夫人见许晚有不悦之色,连忙挥着手解释道:“姑娘不要生气,您说得在理,是我问的不妥。这生孩子可不就得靠他们自己么!还请姑娘原谅我的无知。”她一心慌,都开始用敬称了。 “姑娘莫在意,我和我娘自然是信得过姑娘的,先前……先前只是太过惊讶!”米侧妃也急忙出言劝道。 许晚其实并没有生气,只是姿态要做出来,因为这样接下来她的话才能更加令人信服。谈判是门学问,这为人讲解指望别人的思路跟着自己的节奏走,更是一门学问。 她沉默一会,见姿态也摆的差不多了,可以为她所谓的秘方开始做铺垫了。 “哎……怀孕这回事,终归要靠男人的。我给你们说点实在的,这生男生女都是男方决定的,不是你一个女方能控制的。有些人家不管娶进门多少个,那些女人生出的都是女儿。问题不是出在女人身上,是出在那男人身上。所以啊,关键还要靠男方。” “这事我也听说过,前些年,京城倒是有一个大户人家,休了好几房妻子,可到头来生的还都是女孩。”米夫人经过许晚一点拨,也想起了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传闻。 既然有事实为证,许晚的话她们更加是深信不疑了,米侧妃这下子急了:“那我……我岂不是没有希望了?”既然女方不能控制,她岂不是白走这一遭了嘛。 许晚望着她,微笑着摇了摇头,娓娓说道:“这就要分两种情况来说了。一种是你家那位生不出儿子,那不管是你还是其他女人都是一样的,这情况那你就不必担心了。” 第105章 许晚故意停顿了一下,给了她们足够的时间去理解消化这话的意思。 “是啊,这情况自然是不必争了!”米侧妃有些蔫蔫的,不知道她想到了些什么,失落的情绪尽显,倏地,她眼神一亮,再次问道:“可……可要是另外一种呢,能生呢?” “如果他能生出儿子,那你们自然人人都有机会,就算你一胎得女,再接着生,总会生出儿子的。你只需要把握好正确的时间,多在恰当的时间同房,让怀孕的几率增加,自然比别人有优势。” 许晚等的就是这一刻,她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让她们先知道生男生女是看男方的,那自然就没有什么生子秘方给女方服用了,不知不觉间,生子秘方就变成了怀孕秘方了。 “什么才是正确的时间呢?”米夫人对这事倒是颇为好奇,大概是她自己生过孩子,所以想听听许晚的说法,再结合自己的亲生经历,来对比一番。毕竟许晚这话她们是闻所未闻,总觉得有些悬心。 “月事来前的十四天开始算,那就是你最容易受孕的日子,如何在这些日子里能与你家那位同房,这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许晚运用了现代排卵期的方法,大致推算了米侧妃的危险期。 话音刚落,米夫人大喜过望,她一脸的激动地叫了出来:“对!对!对!我怀上的日子跟姑娘说的对得上!姑娘真是神了啊!” 许晚心中捏了一把汗,其实安全期怀上也有可能,米夫人这还真是赶巧了,正好是在自己说的危险期内。得了,她这都亲自佐证了,那我可以省了不少口水了。 “娘,真的?”米侧妃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米夫人,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哎哟,娘什么时候生你的还能不知道?这时间一推算,可不就是在当时月事来的前几天么,姑娘真不愧是神医啊!”米夫人一边拍着米侧妃的手,一边不停地感慨着许晚的医术。 第153章 取之有道 送走了心甘情愿掏诊费的米氏母女,许晚也离开了潮音阁,回王府的路上寂月的脸色都怪怪的,一句话都没有说,回到了王府还是如此。 “他怎么了?” 韩沐白见寂月的神情有些不对,出门时还张牙舞爪跃跃欲试的,怎么陪着许晚去了趟潮音阁,跟大皇子的侧妃说了点情况,回来就变成了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我不知道啊,可能是……偷听的多了,消化不了了吧!”许晚一脸无辜地望着韩沐白,事不关己的轻松调侃道。 一出潮音阁,许晚就察觉出寂月的不对劲了,不用想都知道,这家伙肯定是偷听了。就是不知道他听完为什么会是这副模样,难道说是听到了女人家的事所以尴尬了?还是说是单身汉听到人家夫妻的私房事也想着娶妻了? 反正许晚没想明白,不过她唯一能肯定的是寂月一定没憋着好,所以一路上她也没问,这会子韩沐白问起来,她才插了嘴。 寂月撇了撇嘴,竖起一个大拇指,在许晚的面前重重的重复了好几次。 “我服了!”他说得煞有其事,仿佛对许晚是真的心悦诚服似的。 “因为她的医术?”韩沐白想着寂月这思想觉悟太不到家了吧,许晚的医术自己早就佩服不已了,这家伙难道这么不识货,到今天才真正认可她? “因为她空手套白狼的本事!”寂月没好气地说道,生生地把韩沐白因为许晚而产生的自豪感中拉了出来。 许晚的医术他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听到了她跟米氏母女的谈话,那哪里是医学的范畴啊,简直将他心中对许晚医术的认可都大大的降低了。 “什么话呀!沐白,你看他,我那明明是真才实学好不好?你这是嫉妒我啊!你嫉妒我博学多才!” 许晚一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指得是什么了,自己虽然没有什么生子秘方,但是也教给了那侧妃那方法啊,怎么能叫空手套白狼呢,这也忒难听了。 这……这顶多只能说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啊!人家母女最后不是感激涕零、千恩万谢地走的嘛。这明明是买卖双方都满意的生意,医患双方的意向空前一致啊! 寂月见韩沐白面面相觑,就把许晚为那侧妃诊治问及的事,以及她那个生子秘方究竟是什么,都一股脑儿说了出来,他是越说越气愤,越说越心里不平衡,越说越对那母女生气,怎么有这么蠢的人,居然还对许晚感恩戴德。 许晚老神在在的听着,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她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喝着茶,仿佛寂月说的事与她无关似的。 “潮音阁的招牌会被你砸掉的,你说说,那侧妃要是生不出怎么办?”寂月觉得许晚的那些说法十分不靠谱,牙咬切齿地鄙视道。 “我很注重名声的!她的身体本身没有问题,要是生不出的话,那肯定就是她和大皇子没在我所说的时间范围内一起过夜。那可不能怪我。要么就是大皇子的身体有问题,那他们府上谁也生不出,那就更不能怪我了。”许晚一脸自信地回击道。 开玩笑,这事儿是有科学依据的好不好,而且自己早就做好了各种设想,才不会打无准备的仗,说没根据的话呢。许晚觉得自己虽然爱财,但是都还是取之有道的。 第154章 赐婚圣旨 许晚赚了六千两银子早就心满意足的将此事抛之脑后了,却不知道那米侧妃真是一丝不苟的在执行她的话,搞得大皇子都觉得自家这侧妃米氏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每月都有几天是想着法子的邀宠。 第106章 大皇子也没多想,只是估摸着自己先前跟她说的话起了作用,怕是她想尽快怀上才这般做的吧!正好他也不待见田氏,这一来二去的,也很受用,米侧妃俨然成了大皇子府的专宠。 要是大皇子知道自己这么得侧妃待见,竟然是因为许晚的一句话,也不知道会不会气死!被人当成了试验品出功出力的…… “主子,王爷喊您出去呢!宫里来了宣旨的公公!”秀珠神秘兮兮的跟许晚汇报道。 “宣旨的?”许晚也隐约猜到了一些,既然是要自己一同前去,这旨意一定跟自己有关,多半是韩沐白跟他爹说了吧。 “知道了!”她回了秀珠,稍稍整理了衣衫就往正厅去了。 “王爷,许姑娘,这是给您二位的圣旨。”公公见人来齐了说道。待他们下跪后,他才开始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益王韩沐白,乃朕之三子,年已弱冠,适宜婚娶,朕每念及此,思绪良多。今有医女许晚,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待字闺中,与益王天造地设,两情相悦,情投意合,朕成人之美,特将汝许配给益王为妃,另择吉日,再行完婚。钦此!” 那公公宣完旨就开始寒暄道:“恭喜王爷,恭喜许姑娘!杂家先在这给您二位道喜了!” “公公客气了,还请用些茶点!”韩沐白用眼神暗示了一下李伯,李伯随手就递上一个鼓鼓的荷包,不用说,里面自然装的是银子了。 宫中的头等优差就数这宣读赐婚圣旨了。喜事嘛,主人家多少会打赏些的。如果赐婚的对象符合心意的话,那这打赏就更不会少了。 今天对象是皇上最得意的皇子,大庆最出色的益王爷,身份有多贵重自然不必说,而且这许姑娘也是极符合他的心意,听说还是他亲自求娶的呢。来之前这公公就想着今儿个的收获肯定不小,现下偷偷一颠荷包,心道,果然如此啊! 待那公公走后,满府的丫鬟奴才们都来道贺,许晚到底是女儿家,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她瞪了一眼韩沐白,然后微红着个脸回房去了。 韩沐白也不恼,他笑眯眯地吩咐了李伯,给府中每人都涨些月钱,然后才心满意足地去找许晚。 “怎么了,不高兴?”韩沐白见许晚坐在床边发呆,一手揽过她问道。 “你什么时候去和你父皇说的?我怎么不知道?你忒会搞小动作了!哼!”许晚轻轻捶打着他的胳膊抱怨道,脸上满是娇嗔。 虽然同意嫁给他了,可这也太突然了吧,他去和他爹通了气怎么不告诉自己,害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她有些不习惯这种不能掌控全局的感觉。 “先前父皇说要考虑考虑,我想着还没定下来就没说,现在好了,这名分终于有了!”韩沐白有些如释重负地感慨着。 “我跟你父皇圣旨上形容的差距可不小啊!”许晚想着那圣旨的内容就头皮发麻,“品貌出众我就受累担着了,温良敦厚我可一点也不沾边呀,他这是感觉错了吧?” 韩沐白还是难得见许晚如此较真,微笑着解释道:“圣旨大多都这样的,我估计啊,别的赐婚圣旨差不多也是这么写的,礼部就喜欢用这些词,这么多年下来了,都形成了固定的语句了,重要的是我知道你什么样,我喜欢,那就够了!” 其实韩沐白估计的没错,大皇子二皇子大婚时的赐婚圣旨也都是这些形容词…… 第155章 米侧妃有喜 大皇子被米侧妃邀宠得久了,当府医向他回禀说米侧妃已有身孕时,他都没觉得惊讶,隐约有种就该怀上才对的感觉。 每每独宠,如果这都怀不上,那岂不是说明她的身体有问题不成?大皇子可不愿意想是自己有问题。 “殿下!殿下!您不开心吗?”米侧妃见韩天昊一脸的淡定,丝毫没有初为人父的欣喜,有些失落地问道。 米侧妃一手撑腰一手轻抚肚皮,虽然才一月有余,还没显怀,但是母性使然,她已经学会了这个动作。 韩天昊被米侧妃这一问才如梦初醒,他搂过米侧妃的身子,轻声哄着:“开心!开心!怎么会不开心呢?这可是本殿下的第一个孩子!” 他连忙摆正态度,这可是皇子府的头个孩子,兄弟之中都还没有子嗣呢,所以这也是父皇的第一个孙子,自己怎么会不开心呢。 “那妾看您都没什么惊喜之色,还以为您不喜欢他呢!”米侧妃委屈地瘪了瘪嘴。 “惊喜嘛自然没那么惊喜了!”韩天昊还在梳理着自己的思绪,优哉游哉地说道,这个孩子来得正是时候,也好解了他被父皇责罚的困境。 “殿下……您!”米侧妃听到他这么说,立刻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姿态。 “别哭,别哭!本殿下这老黄牛天天耕你这田,要这都还没点消息,岂不是你这田太过无用?”大皇子越想越开心,说得话也开始越来越不着调。 “殿下……” “好了,好了。不打趣你了!”韩天昊收起不正经,开始认真地交代起来,“爱妃你要好好养着身体,切莫大意,吃穿用度上有什么不如意的尽管和管家说,万事以孩子为重,知道吗?” 米侧妃破涕为笑,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乐呵呵地说道:“妾知道!妾一定好好养胎,争取为殿下您生个儿子!” “肯定是个儿子!待咱们儿子诞下之后,我就向父皇请旨,升你为正妃。”大皇子对这个孩子的期待很大,他希望是个儿子。 第107章 “妾只是想为殿下生儿育女,不是因为殿下曾许诺的正妃之位……” 虽然听到大皇子没忘记当初的承诺,米侧妃很是开心,但是她面上还是连忙表明心迹,也正是因为她这样懂事的说法,韩天昊越发的看重她了。 “本殿下知道,只是不能委屈了咱们的儿子不是?不能叫他当了庶出。本皇子就是庶出,虽然养在中宫膝下,但终究不是亲生的……”韩天昊的眼神忽明忽暗,想着自己的遭遇绝对不能让自己儿子也重蹈覆侧。 “殿下爱子之心,妾都明白,妾都听殿下的!”米侧妃不再多言,做母亲的哪有会不想让自己的儿子成为嫡子呢。 米侧妃一怀上,第一时间就通知了米夫人,虽然未满三个月,但母亲不是外人,这毕竟她是头一遭怀孕,很多事都要请教米夫人。 “是按照许姑娘说的做的?”米夫人也觉得这太过神奇,怎么女儿嫁入大皇子府那么久没消息,见完许晚这才几个月就怀上了。 米侧妃点了点头,想到那些邀宠的日子,有些羞涩,她郑重地说道:“娘,你帮我备些礼物,送去感谢一下许姑娘。现下殿下看得紧,我身子也不方便……” “好!好!我回去就准备。”米夫人听到这,哪里还有不同意的呢,对着许晚也是满心满意的感激。 “听说陛下的圣旨下来了,她已经是未来的益王妃了,这礼更得重些。”米侧妃想着先前大皇子提了一嘴这事,补充着说道。 “娘晓得!你放心,你只管安心养胎,这些事娘来办!”米夫人拍着胸脯保证道,许晚即将是未来的益王妃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她自然是知道的。 第156章 田氏的下场 权贵之家向来是拜高踩低的,皇子府更甚。过了三月有余,米侧妃有喜的事也传开了,宫中的各位娘娘们都争先恐后地派人送来了礼物,庆宣帝听闻此事,也破天荒的赏赐了大皇子府许多补品。一时间,大皇子府来往的客人络绎不绝。 时间久了,下人们也开始渐渐巴结起米侧妃来了,田氏更是心慌得不得了,她往宫里递了好多次帖子,皇后都是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 “主子,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怎么次次都避而不见?她不知道您的处境吗?您可是她的亲侄女呀!”陪嫁丫鬟小蝶看着手中再次被退回的请安帖幽幽地说道。 田氏坐在窗边微微发愣,对丫鬟的话也没什么反应。本以为就算被贬为侧妃,自己的地位也不会动摇,依旧是皇子府中的女主人。没想到终究还是自己太天真了!这才几个月,这天就变了。 这几个月备受大皇子冷落不说,下人们也渐渐见风使舵,姑姑更是连面都不肯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她失势了,她成了一枚废棋了。 “罢了,今后咱们低调做人吧,不该管的别管了,我现在也只不过是个侧妃罢了。连宗室玉牒上都没我的名,往后那些重要场合也没我的份,我还争什么呢?”田氏的脸上两行清泪尽显,语气中满是绝望和无奈。 眼下米侧妃怀了孩子,将来不管生的是长子还是长女,那地位都不会低,而自己呢?不得大皇子待见,亲族又弃之如敝履,还剩什么呢? “主子,切不可说如此不吉利的话,皇后娘娘,许是……许是有别的事在忙,您可是因为她才被贬的,她不会不管您的!”小蝶还在宽着田氏的心,虽然这话说得她自己都不信,皇后有空派人送补品给米侧妃,会没空见自家侄女? 田氏默然地摇了摇头,“从前是我太傻,直到现在才清醒过来,什么亲情,都是假的!” “主子!您别灰心,再不济……咱们……咱们还有老爷,还有田家呢,老爷夫人向来疼你,肯定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小蝶本还想说点什么,被田氏直接打断了。 呵呵,田家?田家早就没落了,要不是背靠皇后,处处打着皇后本家的名义,哪里还能过着富庶的生活?爹娘若真的疼爱自己,又怎么会这几个月一句问候都没有呢?哪怕不方便亲自来,叫人传个话也行啊!不过都是仰仗皇后的鼻息过活罢了,连皇后都不见我了,他们又怎么会管我的死活呢? “一枚弃子,你还奢望什么呢?”田氏越发心凉,不禁自嘲道。 你有利用的价值,能为他们拉拢稳住大皇子,你才是他们的家人,你都被皇上贬了,此生都没翻身的可能了,还指望他们对你一如往常吗?竟然还求见皇后,想让她为你撑腰?你真是个笑话! 田氏自那以后果真开始深居简出了,她的身边只有贴身丫鬟小蝶伺候着。她再也没往皇后宫里递过帖子,也没往田家去过书信。很多时候,安静地好像大皇子府里从没存在过这个人似的。 渐渐的,大家只知米侧妃,新来的下人甚至不知府中还有一位田侧妃。 大皇子也乐于见到这种情形,他甚至因为田氏识时务的表现对她的厌恶减少了些,但也仅仅是减少些而已。 他每天往米侧妃那里跑,忙着嘘寒问暖,关心未出世的孩子,哪里有空搭理这个田侧妃。更不会回想起田侧妃是因为皇后和自己向皇帝要许晚才落得此下场的。 第157章 阁主有空 米夫人带着几个下人成箱的往潮音阁送礼的事情终于还是惊动了一些人,这事也不难猜,前后一联想就知道这其中的蹊跷了。 第108章 京城开始流言纷纷,都说七星楼掌握着生子秘方,一时间大户人家乃至后宫无子的贵人们心思都活泛起来了。渐渐的,已经有人开始找上门了。 “阁主,今天又有十来个来拜访的,还是说……说想求见咱们的神医。”掌柜的说得结结巴巴的,因为这情况已经持续好几天了,自家主子也越来越不耐烦了。 寂月刚收到米侧妃怀孕的消息时正在喝茶,听到属下说起这事愣是一口水喷了老远,连着几天没回王府,就是怕被那两口子奚落。 可是越是想躲,事情越是找上门,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货把这事透露出去的,他当然不想把事情归咎到米夫人送礼这件事上来,毕竟这礼许晚已经让给他了。 来往求子的人是踏破了潮音阁的门槛,京城里的人戏言,这要是座庙,香火绝对比观音庙还旺。 这些个人既不敢去大皇子府找怀着孕的米侧妃打听,也不敢去益王府求见未来的益王妃许晚,所以几下一合计,就都跑这潮音阁来了。感情当自己是吃素的不成?寂月对自己竟然给人一种好欺负的错觉尤其不满。 虽说这上门的人都带着厚礼,寂月按理说该是欢喜才对,可任谁也吃不消这见着这一茬又一茬的求子大军啊,他一直在后院带着,来的人都让前面的掌柜和小二以神医没空这个理由给搪塞了。 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想的,竟然还有人每天都来一趟,感情当这是在三顾茅庐比诚心呢?寂月觉得神医没空这个理由,看来是快要挡不住这些求子心切的贵人了。 “再来人就告诉他们,接下来神医都没空,阁主我到是有空,他们若嫌命长就进来坐坐!”寂月一边擦拭着自己的宝剑,一边阴森森地说道。 掌柜听到这话,不光没被吓着,反而是十分激动,以至于他的眼角都有些湿润了。他已经很久没看到寂月这副杀气腾腾的样子了。主子,你终于想起你还是咱们七星楼的阁主了吗?你终于想起来您还是个杀手了吗?您的赚钱瘾终于过去了…… “礼物收下,人赶走!懂得吧?”见掌柜的还杵在后院,寂月出声提点道。虽然他烦那些人,但是他不烦礼物啊! 掌柜的还没感慨完就被寂月一句话拉回了现实,得了……还是那个爱财的潮音阁老板,我白感叹了!他轻轻应了一声,出去继续收礼去了。一边走一边心有戚戚,仿佛在追忆七星楼阁主寂月当年的风姿…… 大皇子终于还是听到了些风声,他有些生气地质问着米侧妃:“你去找许晚买了生子秘方?” “殿下,哪里有什么生子秘方呀!妾怀上孩子前是和母亲是去找她检查过身体,想着她也是女子方便些,她说妾身体一切正常,想怀孕要放宽心,顺其自然就成了!”米侧妃早就想好了说辞,这些天来外面的事她也有所耳闻。 “就这样?”大皇子将信将疑。那外面怎么传成那样了! “可不就是么,妾有了身孕之后,母亲来看望我,说还是要送些礼物去感谢人家吧,也承了人家的吉言,毕竟是件喜事。殿下,您说是嘛?” 韩天昊听到这才赞同地点了点头:“嗯,这倒是,毕竟是件喜事,你和你娘做得不错。” 大皇子被米侧妃安抚得服服帖帖的,甚至还觉得她很有大家风范,对她越发的满意了。 第158章 父凭子贵 寂月亲自放话还是有效果的,来潮音阁求见许晚的人果然变少了。铺子也恢复到了从前做生意的状态。 开玩笑,登门拜访的都是些达官贵人家的女眷派来的,她们都是想求个孩子,争宠稳固地位而已。要她们跟寂月来谈?那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是小命重要!通过潮音阁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许晚即将要成为益王妃,本来一个七星楼神医的名头,就得罪不起,现在加上个王妃的身份,她们这些人更加望尘莫及了,思来想去也只能寄希望于米侧妃和米夫人了。 可惜这对母女嘴风都紧的很,一直说没这回事。大皇子对外界的那些流言也澄清过,也说没什么秘方。但是越是这样否认,大家越是不信,都觉得米侧妃一定是得了秘方才怀上的。 米侧妃的这一胎,是众皇子之中第一个孩子,庆宣帝一高兴,直接解除了大皇子的禁足,对着他也和颜悦色不少,更是隔三差五的嘘寒问暖,当然主要是问得胎相,但是即使如此,还是让二皇子韩子瑜的心里恨得痒痒的,觉得韩天昊这是要父凭子贵啊! 韩子瑜下朝回府,看到柳璇儿正在卧房饮茶,他盯着她的肚子直瞟,心中满是感慨,我怎么没这么好的运气?正妃还不如别人侧妃管用!若得了父皇的长孙,好处一定不会少,朝中的局面也会有利很多,可惜啊,被大皇兄抢了先! “殿下?”柳璇儿抬头就看到韩子瑜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脸上似乎怨念颇深。 “闲着呢?”韩子瑜收敛了心神,明知故问道,他和柳璇儿即使同床异梦,但是面上的和平还是做得不错的。 “嗯,妾身等殿下回府,闲来无聊,就沏了一壶茶。”柳璇儿拾起一个笑容,自觉自己很贤惠,说着就给韩子瑜也倒了一杯。 “这月府医诊过脉了吗?身体怎么样?”韩子瑜一边松衣领和袖口,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事。 这话看似闲聊,像是无意问起的,但是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柳璇儿也不傻,一听就明白了。几个皇子都在为太子之位明争暗斗,可这时候大皇子府的女眷率先有孕了,这俨然成了一个变数,想必自家夫君也是着急了吧! 第109章 “嗯,前几天府医刚来诊过,还……还没有消息。”柳璇儿有些怕韩子瑜的阴晴不定,特别是现在受了大皇子府的孕事刺激,因而她回答的越发小心翼翼。 韩子瑜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心中顿生无数感慨。人家大皇子府的米侧妃都知道孩子的重要。为了求子,不惜拉上母亲登门去潮音阁拜访,自己这个正妃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也不知道多想想办法! “那你好好养着身体,我去书房处理公文。”韩子瑜也不多待,更没碰那杯茶,换了衣服就往书房去了。 虽然大皇兄一直极力否认生子秘方的存在,但是米侧妃怀上孩子之后还让母家备了厚礼去潮音阁,这肯定是得着许晚的指点了!不然怎么会早不怀,晚不怀,见完许晚之后没多久就怀上了呢? 韩子瑜可不觉得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也不信这天下有无缘无故生出的道谢。 许晚那丫头那么不近人情,这米侧妃能得到她的指点,一定花费了大工夫,可见求子的诚心,大皇兄还真是幸运,有这么个侧妃!韩子瑜有些嫉妒。 只是韩子瑜有些不解,韩沐白怎么会同意许晚帮米侧妃呢,米侧妃怀上,大皇子府有孕事对益王府有什么好处吗?还是这其中有什么蹊跷是自己没想通的呢? 第159章 传奇的宅子 韩沐白和许晚大婚的日子,礼部商议了好久,听说还在算什么黄道吉日和什么吉时什么的,许晚也不懂,只是知道那群人一个劲的忙活,隔三差五的来打听一些奇怪的问题。 出生日期啊,出生时刻啊,这些问题还是小儿科的,还问起母亲的胎梦之类的,许晚是孤儿,母亲是谁都不知道,哪里又会知道这些细枝末节的。 最后终于把许晚问得不耐烦了,韩沐白直接一拍桌子,在礼部给的黄道吉日里挑选了一个最近的日子,这婚期才算正式订下了。 许晚没有父母,更没有亲友,在筹备的过程中遇到了很多问题。 庆宣帝很是善解人意,特地赐给了许晚一座宅子,想着益王妃没个出嫁的地儿,这事始终不体面,于是大手一挥,将自己从前当皇子时的皇子府赐给了许晚,这一赏赐震惊了满朝文武。 庆宣帝龙登九五之后,那府邸就一直空着,虽然年代久远,但每年都有人修缮,因而保存得十分完好。 从地理位置到占地面积再到建筑的取材用料,那都是任何一个皇子府都不能比拟的。本以为皇帝会一直保存着,没想到居然赐给了未来的益王妃,一时间,大家都傻眼了。 “好像比咱们王府还要大呀?”许晚逛了一圈宅子,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那当然了,这宅子最开始是皇爷爷的,因为皇爷爷最喜爱父皇,于是在父皇弱冠之礼时赐给了他。”韩沐白说到皇爷爷的时候,心里一阵柔软,如果不是皇爷爷送自己的玉佩,想必自己与许晚也不会有这个缘分吧。 “我怕是要被嫉妒的目光杀死!”许晚闻言幽幽地感慨着,不过眉宇间满是得意,没有丝毫的惧意。 许晚本以为庆宣帝不过是好心赏赐个宅子,也可以勉强当做成婚的贺礼了,毕竟对于皇帝来说,一个宅子嘛,简直是九牛一毛。没想到这不光是座豪华点的府邸而已,居然有这么大的来头,敢情这是两代皇帝曾经居住过的府邸啊!就这么落在了自己手中。 “他们巴结你还来不及呢!你等着看吧,咱们把这宅子重新修整好,挂上牌匾开府后,来送礼的人一准踏破门槛!”韩沐白饶有远见的说道。 这座府邸是两代帝王曾经居住过的地方,空关了这么多年,现在赏给了许晚,也就等于是给了自己,在旁人看来,这可不就是父皇有意立自己为储么。韩沐白对庆宣帝将这个充满神奇色彩的宅子赐给许晚也有些不理解。 先前自己求娶许晚的时候已经表明了心迹,父皇也说过大庆的皇帝不会只有一个女人。父皇愿意赐婚,难道不是代表他成全了自己吗?怎么还会把这宅子送给许晚呢? 尽管心有存疑,但是想着许晚值得拥有最好的,韩沐白也没过多纠结。 “真的吗?哎呀,前阵子我怕麻烦,去潮音阁求医的人带的礼物都给了寂月,本来我还有些心疼,这下好了,我也有坐着收礼的机会了!” 韩沐白看着她鬼灵精怪的样子,不由得微笑着摇了摇头,心道也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真是个谜一样女人。 要说许晚不喜欢钱财吧,那绝对是假的。她出手诊治和卖的东西价格订的都高的离谱。 要说她视财如命吧,那也不对,她能轻松的将一些利润直接分给寂月,甚至连别人拜访她送的礼物也直接一股脑儿的推出去。 其实哪有那么复杂,许晚将求医的人的礼物推给寂月只是因为想要寂月帮忙挡住和应付那些人,她自己好偷闲。她只是秉承着别人帮自己做事应该得到回报的这个原则而已。 第160章 壁炉小事 许晚看到初步整修好的宅子,总体还是比较满意的,只是有些地方需要略作改动,这屋外园子之类的她不太懂,就都让韩沐白帮着张罗了,可这屋内,她就很有用武之地了。 “你确定吗?真要在这砌一个炉子?这可是大厅呀!”寂月望着手中的图纸轻轻蹙眉道。 这些天为了这宅子他被使唤的不轻,连带着手下的一应人等都忙得脚不着地,又是找工匠翻修园子,又是找木匠定做家具的。 第110章 眼看着韩沐白他们的婚期临近,他不光要忙这边的宅子,还要忙着益王府的宴客事宜,寂月还跟韩沐白笑言,“怎么你娶妻我倒忙得像是嫁女儿似的”惹得韩沐白是直翻白眼。 不过寂月也就只是嘴上啰嗦几句罢了,做起事来还是很细致的,他打心底里为自己的这个好兄弟感到开心,为他能和许晚走到一处而欣慰。 “当然确定!我这又不是什么大官府邸,也不会有什么正经的贵客来访,当然都要按着心意来了!”许晚觉着这大庆的冬天实在是难熬,取暖设施太简陋了,所以对这个壁炉尤其坚持。 她想着如果在厅中砌一个古老的欧式的真火壁炉,用果木来燃烧,那样屋里飘着果木的香味,坐着喝茶,身上烤的暖暖的,简直是人生的一大享受! “你如果喜欢的话,大婚后,咱们府里也可以按照你的意思重新整修一番。” 韩沐白觉得如果她实在喜欢的话,那就把自己府上也按照她的心意重新整修,总归王府才是他们的家,是他们久居之地,这宅子只是备用而已。 “不用,就在这里砌吧,反正也不远,以后我们冬天可以过来这边小住,平常就在王府,那也挺好的。”壁炉毕竟是取暖用的,一年四季也不会一直需要。 许晚倒没想着倒腾益王府,如果王府大厅也多出个这种壁炉,估计那就不是新鲜而是京城的新笑话了吧。 韩沐白见许晚这样说也就作罢了,反正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缺什么想做什么,以后随时都可以做,只要她想,他就为她去做。 寂月拗不过她,而韩沐白又是个宠妻狂魔,也只得找了个砌炉灶的师傅,几个人一直沟通摸索实验着,最后这个壁炉才砌出来。 那师傅心里一直打着鼓,总觉得这几个人太过诡异,居然要在正厅中砌一个做饭用的灶台,但是碍于寂月刀子般的目光,也只得照做。 “公子,你们试试这个灶台吧,如果通不了,那只能拆了。”一切完工后,砌壁炉的师傅忧心忡忡地说道。 砌炉灶的这行有个迷信的说法,说是这个灶台砌好了,试用的时候如果烟囱不通,那就是灶台老爷生气了,不让砌,就得推掉,而不能在原有的基础上改动,否则不吉利,容易发生火灾。 许晚点燃了一根果木,扔进了壁炉的架子上。韩沐白早就按照她的要求,寻了十来斤的果木在厅中角落堆着了,其中一部分还都劈成了小木块。他这个准备工作做得十分到位。 壁炉内的果木燃烧着,滋滋作响,那师傅跑到屋外看了一会,确认烟囱是通的才如释重负地放下了心。 “确实有股果香。”韩沐白轻轻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果然弥漫着的扑鼻的果香,整个大厅也烤的暖暖的。 许晚和韩沐白相视一笑,寂月则是围着壁炉转了几圈,琢磨了很久。 第161章 许府畅谈 随着壁炉的完成,整个宅子的整修工作也宣告完工了。韩沐白和许晚还有寂月三人,终于有空坐下品品茶,商量些小事了。他们一人一把椅子,悠闲地坐在了壁炉前烤火。 “要不我进宫求父皇给你的新居提个牌匾?”韩沐白总觉得还缺了点什么,他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宅子还没挂牌匾。 许晚瘫在椅子上,全身放松着,她漫不经心地说道:“就你写吧,你的字也好看的,就别去麻烦你爹了。咱们这阵子太扎眼了!” 她觉得这宅子都送给了自己,已经是惹得大家眼红的不得了了,要是在得了皇帝亲笔提字的匾额,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呢,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许晚哪里会在牌匾上的字是谁的,宅子的地契都到手了,还在乎那些个虚的做什么?”寂月扭头朝韩沐白挤眉弄眼地说道,他觉得许晚就不是那种看重皇帝墨宝的人。 “你还真是……”许晚本想夸他几句,话说到一半又给生生咽了回去了,她觉得寂月这厮很不经夸,还是不要让他太得意为好。 “哈哈,我知道!我是你的知音!”寂月开怀大笑道,他自顾自地帮许晚补充完整了她的话。 许晚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这没夸他他都坐不住了,自我得意起来,要是夸了还得了?她不客气地说道:“错!你还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哈哈哈哈哈!”韩沐白看寂月一脸吃瘪的样,也笑得很放肆。 “你不雅,你真是不雅到家了。”寂月一脸嫌恶地说道,“哎,你说你这都要当新娘子的人了,怎么还这般没心没肺呢?” 寂月觉得许晚这完全没有一点当新娘子的自觉,大庆的习俗是婚前男女双方不得相见,她和韩沐白不光见了,还一起商量婚礼的各种琐事,也算是开了先河了吧。 不过谁让她不是大庆的人呢,寂月想到最后自己也笑了。怎么能用寻常女子的标准来衡量许晚呢,自己还真是傻。 “你这一个江湖杀手,也会在乎雅?”韩沐白忍着笑意问道。许晚和寂月,不用说,他永远都是许晚这一边的。 “得,你们现在成两口子了,可劲儿的挤兑我吧,改明儿我也要去找个媳妇,否则我要被你们欺负死了。”寂月对这种二对一的局面已经习以为常了。用现代的话来说,那就是他早就躺平任嘲了。 “要我给你介绍个吗?我最近刚好要回去一趟!”许晚一脸的坏笑,她神秘兮兮地诱惑道。 第111章 “去见你那个好友吗?”韩沐白想到许晚先前提到过,她在那边只有一个在乎的人,想必她说的应该就是雪妍吧。 许晚冲着韩沐白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可不能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嫁了啊,这事我得亲自通知她的。” 雪妍之于许晚是不一样的,最初能够明白自己的心意,也是多亏了她,现在自己要跟韩沐白结婚了,当然也希望跟雪妍分享这份喜悦了。 “你说的想介绍给寂月的该不是就是她吧?她能过来吗?”韩沐白有些好奇,许晚一直带各种东西过来,难道还能把个大活人带过来不成。 说到这许晚也有些迷茫,她觉得这带人跟运货过来,这原理应该差不多的吧,“要不,我这次试试?如果可以的话那我当然希望她能参加我们的婚礼。毕竟她是我最好的姐妹,也算是我的家人吧!” 寂月听得是云里雾里的,不知道韩沐白和许晚说得是谁,他掺和不进话题,心急得直嚷嚷:“你们说得是谁啊?” 第162章 杀手也疯狂 “说的是我姐们啊,她啊,是咱们潮汐的首领,跟你这七星楼的阁主从地位上来说,也有些异曲同工之处,都算得上地下组织的风云人物了,不过她可比你富有多了。”许晚说起雪妍的时候情绪明显有些高涨。 其实她也不是真想当这个媒人,只不过闲聊,想起了雪妍,随口说起罢了。她可不觉得自己有撮合人的功能,特别这介绍对象还是寂月和雪妍。 “你姐妹?你那个世界的?”寂月狐疑地问道,他也和韩沐白一样,第一个想法就是两个世界怎么能互通呢。 “我每次带东西过来都很方便,不知道带人来能不能行。”许晚幽幽地说道,她自己也不能确定是否可行。 她拿起杯盏,双手捧着杯身,来回转动置于手中,茶水的温度藉由青花瓷的杯璧传到掌心中,起到了捂手的作用。 “赶紧试试,你把她带来小爷我保证把她迷得神魂颠倒的,让她对我死心塌地,天天抱着我的大腿,都舍不得回去”寂月难掩一脸地兴奋,他想着韩沐白能遇上许晚,自己凭什么不能也遇到个呢。 韩沐白看着寂月这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地模样,不自觉地别过了脸去,这家伙哪里明显是想找个人和自己还有许晚较劲嘛,哪里是想正经找个媳妇呀。 “我觉得你们要能看对眼,也绝对是你抱着人家的大腿死活不让人家走。”他从许晚的只言片语里大概猜到那个叫雪妍的女子也是个极有个性的主儿,要是对上,绝对是寂月占下风。 “怎么可能,我像这种人吗?会被女人打败?还有我搞不定的人?我可不是你,遇到许晚什么原则都没了……”寂月对韩沐白的话嗤之以鼻,他并不觉得自己会是沦陷的那一个。 “醒醒!我就随口说说,谁真要介绍给你了?她那边还有那么大摊事业呢,哪能为了你这朵狗尾巴花放弃一切啊!”许晚不客气地打断了寂月的喋喋不休。 不考虑雪妍和寂月会不会看对眼,光是雪妍有偌大一个潮汐要管理,有那么多的生意要处理,她就不会像自己一样,可以随心所欲地长居在大庆,这不现实。 “说谁是狗尾巴花呢?沐白,你说说,我这么风流倜傥,会有女子不倾慕我?赶紧管管你媳妇!” “我觉得我家晚晚说得挺对的,人家一准看不上你,你还是别想了,好好赚银子实际点。”韩沐白觉得寂月的话没什么说服力,许晚就不倾慕他,而且许晚说什么都是对的。 “哦!对了,你们俩除了都是组织的头头,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喜欢赚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有些共同爱好了。如果有可能,你们倒是可以探讨探讨这赚钱的真谛。” 许晚觉得雪妍是自己的好友,寂月是韩沐白的兄弟,这两个人如果能见面,互相介绍一下,认识认识还是可以的。 “那更好啊,说明我们完全般配。可以一起杀人,更可以一起赚银子,多好啊,夫唱妇随……” 许晚彻底败北,她那叫一个恨啊,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为什么要嘴贱,为什么要和寂月说起雪妍,搞得这货现在是臆想不断。 “完了!他荡漾了!”许晚仰天长叹道,地球人已经不能阻止寂月的发春了。 韩沐白也默默地将椅子挪动了位置,本来他坐在许晚和寂月中间的,现在离寂月更远了,与许晚紧挨着。 几个人说说笑笑地度过了一下午,虽然很多时候都是许晚拉着韩沐白一起挤兑寂月,但是谁也没真的跟谁较真,许晚虽然是在开玩笑,但是她也是真心觉得雪妍对上寂月,画面一定很精彩。 第163章 礼金和伴娘 “什么?你要嫁给他?”雪妍听到许晚说婚期已经定了,彻底傻眼了。她是叫许晚大胆去爱,可怎么也没想到这丫头速度这样快,直奔谈婚论嫁的程度啊。 “嗯,算起来就是下周了。”许晚面露一丝羞涩,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是真没想到啊!你这动作也忒快了点,都赶上做火箭了,这就被那古代人给搞定了,哎,我是叫你跟着心意走,可你这走得也太快了吧。”雪妍靠在窗边,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地感慨着。 她回忆起两人的初识,当时他们都还是孤儿院里的异类,这一晃,许晚居然要嫁人了,那些并肩走过的日子还仿佛是昨天一般。 第112章 许晚挽着雪妍的胳膊,歪头靠在她的肩上,只听见她低声说着:“我也没想到,我这辈子居然也会想要安定下来,雪妍,有时候遇上了,就是他了!” 许晚想着和韩沐白相处的点滴,彼此间的感受是最为真实的。那种不需要把自己用冷漠的外壳包裹住的感觉,那种不需要伪装出一副讨喜的性格,那种不需要时刻警惕,不需要事事考虑周全、计划周密的生活,是自己从前从未敢想过的。 雪妍轻叹了一口气,抽出胳膊揽住了许晚,“你能幸福最好!你一定要幸福!咱们两个总该有人要幸福才对!” 雪妍与许晚都是孤儿,从未感受过什么温暖,雪妍一直都是坚强凌厉的,许晚则永远是冷漠决然的,她们身上都有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沧桑。 “这阵子你弄回来的珠宝,我清的差不多了,加加算算差不多有七亿美金,我给你添点,转十亿到你账户,也算是我给你的结婚礼金了。” 雪妍想着许晚出嫁自己也应该送点什么,可送什么是个大问题,也不知道她在那边什么可以用,思来想去还是送钱最为实际。 “谢谢!”许晚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没有丝毫的推辞,简洁明了的感谢了雪妍,仿佛雪妍说的数字只是个寻常的礼金数字而已,实际上这数字对于许晚和雪妍来说也确实只是小儿科。 她和雪妍从不客套,那种你坚持,我推拒,几个来回的推诿过程,她们俩都不擅长。 “哎!看来我是没机会当你的伴娘了,我以前还想着,我们如果有机会嫁人,要当彼此的伴娘呢,这下好了,你居然把自己嫁到个不知道什么时代的鬼地方去了,我也派不上用场了!”雪妍有些遗憾地说道,她一直把许晚当妹妹,不能参加她的婚礼终究还是有些失落的。 “也不一定啊,我觉得或许我能把你也带过去,这样你就可以参加我的婚礼了!”许晚向雪妍眨着眼睛,给了她一个你懂得眼神,“不过大庆好像没有伴娘这个说法,你给我送嫁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这话可把雪妍的下巴惊掉了,“你……你是说……我?我也能过去?” “应该可以吧,你看我运了那么多东西过去,还带了这么多东西回来,这不都没事嘛,带个活人应该也难不倒哪里去。”许晚说得云淡风轻,不过到底如何她也没十足的把握。 “靠!还能这样吗?”雪妍已经开始飙脏话了,她精致冷艳的小脸上第一次露出懊恼的神情。 “要不?我们试试?趁着现在没人进来?” 雪妍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再回想了一下今天的公事是不是交代完了,而后才慎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来吧,我准备好了。” 许晚紧握着她的手,叮嘱道:“抓紧我的手,无论什么时候都别松开!” 然后许晚闭上眼睛,想着自己在益王府的卧房陈设,随着那道耀眼的白光亮起,许晚和雪妍从房中消失了。 第164章 雪妍穿越 当许晚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还是她熟悉的益王府的卧房,左手还握着雪妍的手。 “真的可以!啊啊啊啊!”许晚抱着雪妍惊喜地又是尖叫又是跳的。 能和韩沐白结婚许晚当然是开心的,但是开心之外总是有些淡淡的伤感,因为那种隆重的场合只有自己一个人,总是有些孤单的感觉,这下好了,雪妍能过来,那她能参加自己的婚礼,而且以后想见面,在哪边都成。 雪妍睁开眼后也怔住了片刻,然后才认真打量起许晚的卧房来,虽然她的脸上依旧很平静,但是如果看到她颤动的手,就会发现饶是这么淡定的人此刻也是震惊的。 “你先坐着,我去找韩沐白!”许晚将雪妍推着坐在了椅子上,然后兴奋地说道,她很想让雪妍看看韩沐白,让好友见见自己未来老公的面儿,这在现代还是很有必要的事。 时值下午,许晚出了卧房就往韩沐白的房中奔去,由于太激动,她都忘记了那道暗门的存在,她兴冲冲地跑到韩沐白的卧房,并没有找到他。 “王爷呢?”许晚出了韩沐白的卧房看到了青玄,赶忙问道。 “王爷在大厅呢,正在跟大厨商议婚礼的席面,你……”青玄还没说完,许晚已经一溜烟的不见了。 “主子今天怎么了,这么着急,出了什么大事了吗?”青玄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从没见许晚这么着急过,居然话听到一半人就跑了。 许晚身上还穿着现代的羽绒服,不过府中众人尤其是青玄,早已见怪不怪了,所以也没特别在意。 “韩沐白!韩沐白!”许晚刚走到大厅就扯着嗓子开始喊,跑得太快,她还有些喘,“韩……沐白!” “你回来了?怎么了?”韩沐白知道她回去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毕竟有了上次等待的经验,想着总归要两三天才会回来吧,没想到这才半天她就回来了。一时间有些喜出望外。 他吩咐了大厨先下去稍后再谈,轻拍许晚的背部,帮她顺气,“慢点,急什么呀!”看着她气喘吁吁,脸颊泛红的样子,韩沐白有些心疼。 许晚一脸神秘地在韩沐白耳边嘀咕了几句,而后轮到韩沐白惊呆了,“她?过来了?” 先前说带雪妍过来也不过是许晚的设想而已,韩沐白没想都许晚这么快就实施了,而且还成功了,她最好的朋友,过来了?他突然有些局促起来。 第113章 “我……我……我要不要换身衣裳,还是我去吩咐厨房今晚做一桌好菜,要不我去把聘礼让她过过目……”韩沐白有些语无伦次,似乎是在询问许晚,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许晚看他这样如临大敌的样子觉得十分好笑,“哈哈哈哈!哪有那么夸张,今天就是试试能不能过来,现在好了,她可以给我送嫁了!” 相较于许晚的开心,韩沐白则是有些忧心忡忡,面对即将要见到的许晚的唯一的亲人,他十分的紧张。他吩咐了李伯准备上好的茶水,又命令厨房赶制一些点心,然后才和许晚回了房中。 雪妍等得百无聊赖,正在一处一处打量许晚的卧室,听到有脚步声,也没回身,直接说道:“晚晚,这房间布置的还不错,还真有些像那影视剧里的,看来它们的还原度还蛮高的啊……” “雪姑娘远道而来,让你等这么久,还请见谅!”韩沐白拱手行了一礼,十分正式的说道。 第165章 婚前警告 雪妍这才回过身来,面对韩沐白如此郑重地架势,她有些讪讪的。内心默默想着,这什么状况啊,难道姐们今儿个也要给人行礼了吗?要弯腰吗?要跪吗?还是要说王爷吉祥?? 许晚站在韩沐白的身边,看着一脸纠结的雪妍,终于憋不住笑出了声来,“哈哈……雪妍,这是韩沐白,韩沐白,这是雪妍!大家就都别多礼了,坐下说话吧。” 她拉着韩沐白的手走近了雪妍,为他们做着介绍。一个是自己最好的姐妹,一个是自己喜欢的人,她希望这两个人能相处好。 “你好!叫我雪妍就好。”雪妍也不扭捏,冲着韩沐白微笑着说道。 许晚都这么说了,她还客气个啥,何况她一点儿也不想给人下跪行礼。就是雪姑娘这称呼,叫的她有些起鸡皮疙瘩,听着瘆得慌。雪姑娘,我还风姑娘呢,雪妍在心中默默吐槽着。 韩沐白有些拘谨,他甚至有种见家长的感觉,就连坐下身子都还有些僵硬,“雪妍姑娘能参加我们的婚礼,那真是太好了!到时候我一定安排人照顾周到,不会像今天这样失礼。” 韩沐白很担心自己和许晚这么久才来见雪妍,会让她对自己的印象大打折扣。 “客气客气。”雪妍似笑非笑地寒暄着,屋里的气氛有些僵持。 “雪妍,姐们也有自己的大宅了,回头我收拾出一间来,专门给你住呀。”许晚嬉皮笑脸的缓和着气氛。 “这事我来办,你放心。”韩沐白想着许府那么多间空房,收拾出一间来也不是难事,于是抢着说道,对于这种该表现的时候,他还是很能把握的。 可雪妍对他的殷勤并不买账,她挑着眉,嘴角带出一个弧度:“韩沐白是吧!我们还是难听的话先说在前头。”她的语气有些尖锐,脸色也不怒自威。 韩沐白赶忙一脸谦虚地正襟危坐着,答道:“你说。” “许晚是我最好的姐妹,我们都没什么亲人,也算是相依为命、相互扶持着过了这么多年的吧。现在她决定嫁给你,我一向支持她的任何决定,但是你最好不要让她伤心,更别让她有后悔的机会,否则,你是知道的,她随时都能离开。” 雪妍的话收尾的时候很是轻松,因为她突然想起来许晚还有这么个神技能呢,想必也不会被韩沐白欺负。更不会是那种身陷古代的苦情女子,一个不爽,人家自己可以随时回潮汐。 韩沐白并没有因为雪妍不客气的话而生气,他知道雪妍作为许晚唯一的朋友,是发自内心的关心许晚,同时也是在给自己警告。 他端坐着,一脸慎重地保证道:“你放心!我一定过会对晚晚好的,不会让她受一丝委屈!”自打他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之后,就暗暗发誓绝对要给许晚最好的一切。 雪妍对于他的回答还算满意,她老神在在的点了点头,真有种嫁闺女似的直视感。 “这还差不多,我和你说啊,要是不喜欢了,那就分开。你再娶,不要虐来虐去,对大家都不好。现在都是说些好听的,具体怎么样日子还得过下去,总之一句话,日久见人心。”雪妍对自己的总结陈词非常的满意,她得意地冲着许晚眨眼。 “哎!不对啊!我听说你是个什么王爷的吧?你打算娶几个?”雪妍突然想起来这也是个大问题啊。 “共夫也能忍?”她有些傻眼地望着许晚。 “你想哪里去了……我是那样的人嘛!”许晚嘟着嘴站起身来反驳道。 她就算再喜欢韩沐白,也不会因为他而改变自己做人的原则的,作为一个现代人,共夫这种奇耻大辱,自己怎么会同意呢。 第166章 生财之道 “我这一辈子只娶她一个!绝对不会有其他人了!”韩沐白掷地有声地保证道。 他想着幸亏这问题许晚和自己沟通过了,也早就有了共识,更庆幸的是这么多年来自己都很洁身自好。否则依着她们那个世界的规矩怕是自己连喜欢许晚的资格都没有了吧。 雪妍注意到韩沐白望向许晚的眼神,那浓浓的爱意是做不了假的,只是世事难料,人心难测,自己也只能希望他们岁月静好吧。 “行吧,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姑且相信。具体如何还有待日后观察,时间是检验真心的最好标准。那今天我也算是认了你这个妹夫了。” 第114章 她隔着桌子,很是豪迈地拍了拍韩沐白的肩膀,已经忘记这个人是个寻常人见到都要行跪拜之礼的古代王爷了,只是把他看做即将和许晚共度一生的男人而已。 见雪妍不再咄咄逼人,看来这一关暂时算是通过了。韩沐白心中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雪妍姑娘要住下吗?我现在吩咐人去安排屋子?”他轻咳一声有些不自然地向许晚询问道。 他虽然没有这种讨好人的习惯,更没有仰人鼻息的心态,但是他也知道今天这谈话的重要程度,这绝对是自己这漫长的一生之中,为数不多的紧要时刻。 “不用麻烦了,今天只是试试,看能不能过来。我还是要回去的,等你们大婚,我会安排好时间的,到时候倒是可以小住几日。”雪妍拢了拢头发,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虽然自己是待在许晚的房间里的,房门也锁好了,但是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许晚一下子消失一阵子没什么人会怀疑,自己这个潮汐首领要是消失久了那基地就会乱套了。 “你是晚晚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是王府的贵客,千万别客气,你那边……方便的话,还希望你能常来,毕竟晚晚一个人在这边,有时候怕是也会想念你吧。” 韩沐白知道雪妍在许晚心中的分量,也立即表示了欢迎。其实比起一般人来说,他也算是幸运的了,没有难缠的岳父岳母需要讨好,更没有护妹狂魔一般的大舅哥需要拉拢。 许晚只有雪妍这么一个朋友兼亲人而已。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得到雪妍的认可和支持。 “我记得这古代成亲好像需要有嫁妆之类的吧,这个你们怎么解决?晚晚你在这里有家底吗?” 雪妍想起了影视剧中那些关于古代的婚嫁送娶的画面,记得是需要一箱接一箱的嫁妆的,要是在现代许晚的家底绝对稳妥妥的,可是在这古代呢,该怎么办呢。 “当然了,我待在这也不是白待着的,上回运回去的珠宝也只是冰山一角,我把赚到的钱都换成珠宝玉石啦,当我成亲的嫁妆,应该足够了。”许晚一拍胸脯得意地说道。 确实,她把赚回来的银子金子这类古代的货币,都让韩沐白帮忙换成了上好的翡翠玛瑙玉石,这样的东西在现代都是千金难求,一块就能拍卖出天价。而只需要花很小的钱,从现代带些稀奇玩意来古代就能赚大钱。 这样循环往返,现代银行卡上数字在不停的增加,大庆的家底也在不断变厚,两边都在积累财富。 第167章 嫁妆小议 韩沐白一阵扶额,语气中满是惋惜,他在为没能帮许晚准备嫁妆而扼腕叹息道:“晚晚的嫁妆我本来想帮忙准备的,可是实在是无用武之地。” 如果有人要问,有一个太过能干,太能赚钱的媳妇是一种体验,那韩沐白绝对能现身说法,讲述自身的血泪史。 许晚准备用来当嫁妆的金子银子还有那些珠宝,哪里只是足够啊?简直可以说是震撼了。这么多年来,大庆的王宫贵胄嫁女,就没见过比她准备的嫁妆还丰厚的。 虽然许晚的家当已经是常人难以企及的了,但是还是不能和韩沐白的比肩,毕竟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打从降生的那一刻就在接受赏赐。 “成吧,有嫁妆我就放心了,虽然那些东西没有钱来得实在,但是充充门面还是有必要的!”雪妍眼底满是笑意地说道,她看许晚和韩沐白早就已经就嫁妆方面达成了一致,她一个外人也不多掺和了。 先前问及嫁妆,也只是因为她觉得结婚这回事,终究是仪式感大于实质,特别是在这传统的古代,做给外人看的意味多过于对新人双方本身,所以还是需要那些俗物镇场面的,不然可就太跌份了。 “将来指不定谁更富有呢!”许晚娇嗔地瞥了一眼韩沐白,噘着嘴说道,“一定会超越你的!” 许晚对于自己目前所拥有的财富还是觉得不满足,总觉得还有很多可以提升的空间,估计雪妍和寂月都和她持相同意见吧,毕竟这几个人都是务实派。 韩沐白看着许晚如此较真的样儿,胸中生出一丝笑意,我的整个人,整个王府,所有的所有都是与你共享的,还分什么你我啊。 他深情的望着许晚,眼眸含笑,许晚也回以眼神,面若桃红,这两人直接当着雪妍的面儿,暗送秋波起来。 “行了啊!知道你们快成一家子了,就别在我眼前显摆了。你们能这样幸福最好!晚晚你先送我回去吧,我最近也要加紧安排接下来的公事,争取下周你结婚的时候我能多空出几天,也好让你带我逛逛这地方。” 雪妍眼角的余光扫过这两个互相对视的人,不由得出声打断了他们的含情脉脉。这陷入情网的男女啊,真是可怕,想不到连一向冷漠的晚晚,遇上感情也没能例外,哎,有情人苦呐! 雪妍虽然支持许晚追求幸福,也支持许晚嫁给韩沐白,但是打从心底里,她自己对感情还是持不屑的态度的,很多时候,她觉得友情、武器都比男人来得靠谱。 “那……那我就先送雪妍回去,你帮我在许府布置一个房间出来,下次雪妍来也好有地方住。” 被雪妍一调侃,许晚的面上也有些挂不住,她的双颊泛红,说话也有些不利索。 “好,你放心!那雪妍姑娘,咱们等我和许晚大婚之时再会!”韩沐白也收回了眼神,站起起身相送。 第115章 “我说你们两个啊,到底是你们成亲还是我成……”寂月风风火火的从外面推门而入,边走还边唠唠叨叨的。 婚期临近,他居然被韩沐白安排着给众宾客送帖子,想他堂堂七星楼阁主,居然混成了个跑腿的。特别是回府之后,听青玄说起许晚和韩沐白在房中吃点心喝茶,他心中的委屈再也压抑不住了,马不停蹄地就直往许晚屋里冲。 寂月推开门正好看到许晚和雪妍从白光中消失。 第168章 我要验货 “沐白,刚……刚……刚才那是什么情况?”寂月睁大了双眼,有些结巴地说道。 许晚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他知道,许晚能从一道白光中穿越回去他也知道,可是谁能告诉他,刚才那白光里怎么有两道身影?那红色衣服的是许晚,紫色衣服的是谁? 韩沐白目送许晚和雪妍离开后就看到一脸呆滞的寂月,幽幽地说道:“这是许晚的地盘,是我妻子的闺房。你一个大男人,以后有事要找许晚,进来前要先等人通报知道吗?” 不待寂月回答,韩沐白觉得自己先前的话有些不妥,于是又补充说道:“你还是别进来了,有事也别进来,可以找丫鬟进来通报,然后等许晚出去,你再和她交谈。” 韩沐白说完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嘴角扬起一个弧度,他觉得自己的考虑很周到。 一直以来他和寂月在和许晚的来往中都没有太避嫌,但是现在许晚要成为自己的妻子了,是以后独一无二的益王妃了,他的保护欲和独占欲都陡增。 寂月被韩沐白这劈头一顿批,先前生出的惊讶情绪也消散的差不多了,他撇了撇嘴,无奈地挥了挥手道:“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不是知道你在这嘛,不然我哪敢直冲进来啊,知道你小子宝贝她,以后我离远点儿!” “不过我说,你们也太不小心了吧,大白天的门也不反锁,就敢那样……回去,要是被别人撞见也怎么得了,幸亏进来的是我,许晚会被当成妖怪的。”寂月赔着笑脸,一副我是为你们考虑的语气说道。 韩沐白心想,这王府之中,除了你谁敢这么堂而皇之的不敲门,直接推门进入许晚的闺房啊?感情你这还是好心了? “她送雪妍回去了,等她回来,我一定代为转达你的建议!”韩沐白皮笑肉不笑地说着,“建议”二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雪妍?你是说……刚才那是许晚和她那个姐妹?她们刚才一起过来了?许晚可以带她过来?”经韩沐白一提醒,寂月终于确认刚才随着白光消失的确实是两个身影。 “你不是要迷死人家吗,怎么,连人影都没看清?”韩沐白沉着一张脸,没好气地说道,他一边说一边往屋外走,连带着寂月一同赶了出去,既然许晚已经回去了,他可不想跟寂月在自己未来妻子的闺房聊天。 “哎,你别推我啊!你……你是说,刚才……刚才那真是那个女人?说要介绍给我的那个女人?许晚的姐妹?许晚还真能把活人带过来啊?”寂月激动地抓着韩沐白的衣袖,边走边嚷嚷着。 韩沐白看寂月誓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地模样,也只能略作解释,否则还不知道这家伙要怎么上跳下串呢。 “你小声点,想全天下都知道啊!是的,刚才聊了一阵关于我和晚晚成亲的事宜,她也算是晚晚的娘家人了吧!她……”谁知他话音未落,寂月就不干了。 寂月用胳膊搂住韩沐白的脖颈,一脸愤恨地抱怨道:“那你怎么不派人通知我,我都没见着。”他那架势,就跟韩沐白欠了他巨额债务似的。 “松手!像什么样!”韩沐白施展出一掌,脱离了寂月的钳制,幸亏这周围没下人路过,否则这两大男人搂在一起,太不像话了! 因为韩沐白的及时阻止,益王府才没发生“王爷娶妃,公子愤而表白的三人纠缠虐恋”的戏码。 韩沐白整了整衣冠,虽然也并没有被寂月扯得很乱,但是出于心理作用,他还是使劲的拍了拍全身,他翻着白眼,十分不客气地说道:“我见许晚的娘家人,通知你干什么?” “不是说要介绍给我吗?我难道不该来验验货吗?”寂月露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很欠揍的问道。 第169章 你肾虚啊? 韩沐白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径直往卧房走去,留下了一脸骚包的寂月,独自站在院中。 “哎,我说沐白!你别走啊!我还没问完……”寂月回过神来,他一边嚷着一边小跑着也跟进了房中。 “我感觉我后背都有些湿了。”韩沐白意味深长的声音从里屋传来,他正在换衣服,寂月在外间坐着。 先前在许晚的房中,他的思想一直处于紧绷状态,也没留意,现在放松下来才感觉到。自己刚才竟然在两个女子面前汗湿了衣衫,这还是大冬天呢! 待韩沐白换好衣衫,整理好出来之后,寂月挤眉弄眼地一脸揶揄地坏笑着问道:“怎么?你肾虚了?你这还没成亲呢,怎么能虚了呢,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啊,要不找御医开点药补补?再不行让许晚给你治治,反正她医术高明,这点小毛病肯定不在话下……” 寂月觉得这大冬天的,什么都没干,居然也能汗湿衣襟,可不就是肾虚么? “闭嘴!”韩沐白被他天马行空的话说得脑壳嗡嗡作响,他真觉得自己再不打断寂月,这家伙还能脑补出更多事情来。 第116章 “我来给你普及一下简单的医理,我这冬天汗湿除了你说的那种……那种情况,紧张也是会导致这样的结果的。”肾虚这两个字韩沐白还是有些说不出口,从小受到的教育使得他觉得这个词十分的不雅。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拯救一下寂月的世界观,毕竟许晚是个大夫,寂月又跟自己走得这么近,要是这么简单的医理知识寂月都不知道的话,那简直是在给自己和许晚丢人,虽然还没成亲,但是他已经将自己和许晚看做一个整体了。 “你是说你的汗湿和你的肾虚没有关系?”寂月抬头一脸真诚地问道。 韩沐白忍无可忍,他皱着眉,怒不可遏地拍着桌子强调着:“我的肾很好!我不虚!”红木的桌子被他拍地啪啪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似的。 “沐白,你别急啊!好吧好吧!你不虚!”寂月见情况不对,赶忙安抚他的情绪,而后他又自顾自地小声嘀咕道,“你虚不虚我怎么知道?不过也不用跟我交代啊,许晚觉得好就好!” 他嘀咕完抬头瞄了一眼韩沐白,不巧得很,直接跟韩沐白来了个眼神对视,他连忙心虚地别过脸去,掩嘴轻咳着,想着赶紧转移话题。 “那你为什么会紧张?” “雪妍不是你能驾驭的类型!刚才我也就和她断断续续聊了一盏茶的功夫,她很不好对付,给人的压迫感太强!” 想着方才的情形,韩沐白仍然觉得脊背发凉,如果说许晚是防守属性的,那雪妍绝对是攻击性十足的。 “她叫雪妍?名字还挺好听的。怎么就是我不能驾驭的了?公子我还真不信了!又不是敌人,不用对付,收服就行了。”寂月靠在椅背上,大言不惭地说道。 他想着许晚这种已经算很有压迫感的了,还不是被韩沐白给收了,那个叫做雪妍的女子顶多也就和许晚差不多,自己还真不信邪了,一定要收服了她。 在以后的很多日子里,寂月回想起现在自信满满的模样,都很想猛扇自己嘴巴,他完完全全的估计错了。 他错估了许晚和雪妍虽然是姐妹,但是压根不是一个类型的人,他更错估了雪妍的吸引力,对于自己来说是致命的。 第170章 投其所好 “许晚什么时候回来啊?”寂月递了一杯茶水给韩沐白,行为十分的狗腿,他一脸期待地等待着答案。 韩沐白仿佛不认识寂月似的,他愣住了片刻后才接过杯盏,无视了寂月殷勤的目光,他用杯盖轻轻刮着杯盏,待茶水稍微凉了一些后才茗了一口。 “估计就这几天吧,婚前她还要搬到许府去住呢!她……你关心这个干什么?”韩沐白抬了抬眼帘,狐疑地望着寂月问道。 他突然反应过来,寂月会这么关心许晚的行踪?这怕是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吧!一定是憋着什么事吧? “这是什么话?!咱们是这么多年的好兄弟了,你就要娶她了,我关心她的行踪奇怪吗?再说了,她还是我的生意合伙人呢,于私于公,我关心她都是合情合理啊!” 寂月眯着狐狸眼,说得那叫一个不卑不亢,那叫一个有理有据,如果韩沐白不是十分了解他,一定会被他精湛的演技和充满说服力的话语给蒙住。但是韩沐白是那么地熟悉他的一举手一投足,韩沐白就是韩沐白。 “这样啊!那作为兄弟的我,真是要好好感谢你对我未来妻子的关心了?”韩沐白似笑非笑地说道,他的黑眸中满是揶揄之色。 韩沐白信寂月对许晚没有任何恶意,更没有任何不轨的心思,但是绝对不会相信他会单纯的、发自内心的关心许晚的,何况还是关心行踪这么细枝末节的方面。所以他断定,寂月一定是有别的打算。 “不……不然呢?”寂月的脸色有些僵,他硬着头皮,直着腰板,继续嘴硬道。 “那你现在已经知道了,可以放心了吧!”韩沐白也不着急,他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顺着话往下说,他就不信寂月会憋得住。 果然,寂月深呼了一口气,仿佛经过了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他说道:“好吧!好吧!我除了关心许晚之外,还别有所图!沐白,你还真是不可爱,非要这么直接的拆穿我吗?” 他忿忿不平地抱怨着,脸上也渐渐红润起来,不过也就是红了那么一小会,谁让他脸皮厚,心里承受能力强呢!前一秒还是已经放弃了所有的伪装和抵抗的架势,下一秒已经重新恢复了斗志。 “我是想找许晚打听打听,了解一下雪妍姑娘的喜好啊,方便我投其所好……”寂月给了韩沐白一个你懂得眼神,十分直白地说着自己的打算,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计划有什么不妥和不耻的地方。 韩沐白翻了一个白眼,不禁暗暗想道,我就知道!这厮还真是贼心不死啊!许晚会帮着你坑害自己的姐妹?你怕是病的不轻了吧? “你还是省省吧!”韩沐白不客气地打断了寂月滔滔不绝地“作案计划”,一来他是觉得寂月想从许晚这边着手,这绝对是一个很糟的切入点,二来他是觉得寂月对上雪妍,绝对是寂月吃亏,为什么要自己找虐呢。 “沐白,你眼看着就要成亲了,见兄弟我还是个孤家寡人,你就不心疼?”寂月还不放弃,他用落寞的语气说道。他还不停地眨着双眼,作势要挤出些眼泪来才罢休。 第117章 韩沐白望着寂月,一时间他也分不清寂月这是真心想找个媳妇呢,还是只是在闹呢? 如果是在闹,那未免也太逼真了些吧,寂月以前从没对一件事表现得如此热衷。好吧,要除掉赚银子,寂月从没对除了赚钱以外的事这么热衷。 “许晚说要在许府为雪妍姑娘准备一间卧房,我本来想派人去做的,现在这事交给你?”韩沐白试探性地问道,他觉得或许寂月还是有些真心的吧。 “不愧是兄弟!我一定把这事办妥!我现在就去,你歇着吧!好好等着当你的新郎官!”寂月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直接激动地夺门而出了。 第171章 添妆糗事 由于许晚没有父母,韩沐白的母亲苏贵妃也多有不便之处,虽然有礼部操持着,但是成亲这样的大事,终究还是需要个女性长辈的操持。几下一合计,这事就落在了韩沐白的舅母云氏和姨母苏宛如的肩上。 许晚帮忙治好了江雨辰的腿,苏宛如对她是感激不尽,云氏也对许晚印象不错,而且许晚要嫁的是韩沐白,她们俩操持起事务来都格外的用心。云氏带着苏瑜在许府张罗着,苏宛如就在益王府帮着忙。 “许晚啊,我瞧着你府里的下人挺多呀,等明儿个拜堂后都带过去吗?”云氏看着各司其职的下人,有些发愁地问道。 其实她真正想说的是,这些人哪里像下人啊,一个个都跟那训练有素的机器似的,虽然做事认真,但是面上都没个笑容,这哪里是像主家有喜事的样子啊。 许府太大了,等许晚正式成了益王妃后,这宅子总不能空关着吧。前几天许晚和韩沐白就商量着让寂月把城西村子里的七星楼余部都安排进了府里。 城西村里住着的那一个个都不会种田的,现在七星楼的生意都在城里,所以几下一合计还是把他们都安排进许府来了。这样万一有个什么事的,找起人来也方便,而且许晚不在许府,他们也能帮着看家护院什么的。 “不带过去了,明天我回了益王府,他们就还留在这,麻烦舅母和姨母商量一下,也给我这摆些酒席,让他们随意吃吃就好。” 许晚想着这些人怕是也不习惯那么热闹的场合吧,而且到时候来往的达官贵人也比较多,他们这个性格别是跟人起了冲突,还是就待在许府,给他们开几桌席面好了。 “行,那我跟小姑商量一下,让她给安排一下。”喜宴是在益王府办的,云氏只负责许府的送嫁的事宜。 “晚姐姐,这是我送你的添妆。”谈话间苏瑜双手捧着一个红木的盒子,一脸鬼灵精怪地说道。 她也不知道从哪里钻进来的,这几天云氏在许府操持着事务,她也跟在一旁打着下手,倒是许晚这个当事人有些无所事事,主要她也不懂,想帮忙也帮不上。 “要改口了,应该叫表嫂了!”云氏笑呵呵地纠正着苏瑜的称呼,先前她已经帮许晚大致顺了一遍今后的称呼,倒是忘记提醒自家女儿了。 苏瑜吐了下舌,带着些小女儿家的扭捏,撒娇着说道:“知道了,娘!” “表嫂,这是我送你的添妆。”苏瑜改了称呼又重复了一遍。 “添妆?”许晚对这个名词有些陌生,“上妆用的?”许晚打量着红木盒子,思考着要不要现在打开,她不知道古代收礼的流程,是不是要当面打开。 “哎哟,傻姑娘哎!添妆就是婚前的玩得好的手帕交送你的成婚贺礼,一般是首饰头饰之类的。” 云氏闭着眼一拍前额,有些哭笑不得地解释起来,她不知道许晚竟然连添妆是什么都不懂,居然还能想岔到别处去。 许晚一脸受教的点了点头,歉意地说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上妆用的呢,见笑了!”说完她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这几日筹备婚礼,她已经闹出不少的笑话来了,实在是不多这一桩。 第172章 讨论压箱底 时置傍晚,云氏和苏瑜都回府了,许府也渐渐安静下来,许晚回去了一趟,把雪妍接了过来,还顺便运了几箱子的喜糖过来。 按照雪妍的说法是,咱们这现代人搁在这古代结婚,总得有些现代元素吧,她也没多费脑筋,只想到最简单的喜糖,偷偷采购了好几箱巧克力偷着运回了基地,说是可以当做喜宴宾客的回礼。 “晚晚,这衣服怎么怪怪的啊!我是不是穿错了啊!”雪妍一手摸着脖颈一手摸着后背,她总感觉这衣服有什么地方勒着腋下,在房间折腾了好久都没能调整过来,只得过来求助于许晚。 早些时候许晚按照雪妍的身材,给准备了一身古代服装,现下雪妍正在试穿。雪妍这不穿不知道,一穿之后才发现,这古代的衣服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穿的。 “外面一件反了!”许晚一眼就发现雪妍把里面的衣服穿到了外面来了。 “真是麻烦啊!就没个拉链什么的。”雪妍一屁股坐在了许晚的身边,嘴上不停的抱怨着,想她堂堂高能基地首领,居然连个衣服都穿不利索,说出去也实在太丢人了。 “这是什么啊?”雪妍伸长胳膊等待许晚帮自己理顺衣服的时候,她的目光落在了被子上面的一个长方形的桃木盒子上,她不禁好奇地问道。 她虽然对古代的诸多不便都嗤之以鼻,但是对于这些古色古香的家具器皿之类的尤其感兴趣。 第118章 “那是古代成亲的必需品。”许晚抬眼瞄了一眼雪妍看的方向,一脸淡定地说道,“这个学名应该叫做压箱底。” “说直白点!干啥用的?”雪妍大大咧咧地问着,她哪里知道压箱底是什么意思呀,究竟是什么东西呢,还是结婚的必需品?她倒是好奇得很。 待许晚帮她整理好衣衫,雪妍拿过盒子,将其打开,发现里面瓶瓶罐罐的东西还不老少,不禁感叹:“这必备品好多呀!看来这古代结婚还真讲究。” 雪妍随手拿出一个瓷器盒子顺手打开了,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很有趣。 她拿出那几个形态各异的人偶,放在眼前自己的观察,而后幽幽地说道:“晚晚,这做工还不错啊!姿势也是有模有样的,我来瞧瞧还有啥……” 雪妍直接透过现象看本质,研究起手艺来了,然后像一个探险家似的,开始仔细研究桃木箱子里的每一个物件。 “是啊,我刚看到时也觉得很神奇,不过不是塑胶的,好像是黏土捏的。” 不得不说,雪妍和许晚能成为好姐妹,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如果是别人看到压箱底里的东西,就算不羞红了脸,那也会觉得目光没地方落,可她们俩,愣是观察地十分仔细,而且讨论的点也是很奇特。 整个箱子里的东西许晚都提前看过,她眼角的余光瞄到雪妍手中的瓷器盒子,自然之道说得是什么了。 “哟!还有小册子。”雪妍拿出那本很小巧的泛着黄的某图说道,然后就听见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评价着。 “韩沐白舅母硬塞给我的,说得神秘兮兮的,我收到后打开一看,原来是这些东西。不说作为一个现代人,就算只是一名古代医生,我都用不着这些啊!” 许晚觉得这些玩意对于她这个学医的现代女子来说,根本是毫无用处,自己可不是唯唯诺诺的古代小女子,需要母亲在婚前普及性知识。 “晚晚,她把你想得太纯洁……”雪妍眨着眼揶揄道,她甚至很不厚道地觉得许晚的新婚之夜一定很有趣了。 雪妍把箱子里的东西都归置回了原位,然后还不忘打趣许晚,她笑眯眯地说道:“我帮你把这些收好装回去,明天你和他再重新研究一遍哈哈哈!” 第173章 惊鸿一瞥 这大婚前的最后一夜,许晚和雪妍研究压箱底耗费了很多时间,两人说说笑笑的,睡下时已经晚了,没睡多一会儿,就有人来敲门了。 “主子!主子!您醒了吗?宫里派来了梳妆的麼麼。”秀珠隔着门一遍又一遍地敲着门,这几天许晚住在许府,秀珠也跟过来伺候了。 “知道了!我这就起床,你先安排麼麼去吃早点!”许晚睡得并不沉,秀珠敲第二遍门的时候她就已经睁开了眼睛。 她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了起来,发出窸窸窣窣地穿衣声,也惊醒了睡在一起的雪妍。 “晚晚?这么早就要起来吗?这古代的结婚也太反人类了吧!起这么早,晚上哪有精神洞房啊!”雪妍揉着眼睛坐了起来,嘴里念念有词道,很明显,她还没睡够。 一听就知道雪妍也是个不懂常识的主儿,就算在现代,这结婚当天,新娘也是老早就起来了。化妆师也都是摸着黑就到的。 一大早寂月也赶了过来,他本来准备跟着韩沐白接亲再来的,但是韩沐白考虑到这许府都是七星楼的人,都是野性难驯的主儿,还是让他过来主持大局了。 寂月叮嘱了一圈,让属下控制好脾气,看到许晚屋子里已经亮着灯了,就过来打了个招呼。 “许晚!有事就叫我啊!沐白让我过来帮你忙呢!”寂月隔着门,冲着屋里叫唤了一嗓子,并没有去。 “我还真有事要麻烦你!”许晚正在房中吃着早点,还没开始梳妆,这会听见寂月的声音,她连忙大声说道。 寂月本来也就是来知会一声意思意思,他想着新娘子能有什么事要麻烦自己的呀,有事也应该是找丫鬟婆子吧。他吼完那嗓子都准备去大厅歇着了,却没想到许晚还真用得上自己,他只得进了她的屋子。 “说吧,什么事啊?今天你最大,当牛做马我也应下了!”寂月摊着双手,用一副任凭宰割的语气说道,许晚平时最喜欢刁难他,怕是今天更加要找他麻烦了吧。 “一会儿我怕自己照顾不到雪妍,你帮我带着她啊,别给我搞丢了!知道不!”雪妍毫不客气地说道。 她想着自己一会要盖盖头,做轿子什么的,别是把雪妍给落下了,她可不认识益王府在哪,本来还在发愁,托付给谁好呢,寂月正好给撞上了。 寂月惊讶地直瞪大了双眼,前几天他也有意无意地打听过雪妍来了没有,但是许晚和韩沐白都是一脸的讳莫如深。 他都快忘记这事儿,现在许晚居然自己主动提了出来,他不禁喜上眉梢,刚准备好好感谢一番,就听见一个冷冽的女声。 “晚晚,我哪里就会丢了!你还真是瞎操心!” 雪妍穿好了衣服,只是这头发实在是不会弄,她披着齐腰的长发,从里屋缓缓走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揉着她那乌黑亮丽的直发。 不同于许晚喜欢大波浪,雪妍总是一头黑长直的头发,经常喜欢梳着一个简单的马尾,对于古代的发型,她实在是无能为力。 饶是外面已经是人声鼎沸,这屋里却是安静地仿佛一根针掉落都听得见。 第119章 雪妍的突然出现,让寂月瞬间呆滞住了。他傻傻地望着这个前几天他还心心念念地要拿下的女子,呆若木鸡。 之前他只是在跟许晚和韩沐白较劲,他连雪妍的正脸都没见过,怎么会有韩沐白以为的真心呢,但是当他看到雪妍的真容时,他知道,他遇到了爱情! “你好,我是寂月!” 第174章 许府迎亲 雪妍看都没看寂月一眼,更没有理他的自我介绍,而是径直走到许晚身边,拿起了一块糕点就吃了起来。 许晚看到寂月吃瘪的样子,心里乐开了怀。不是挤兑,不是攻击,而是完完全全的无视,这可够寂月抓耳挠腮的了,想从自己这攻破雪妍,他还真是傻的可以。 “一会我让丫鬟来给你梳头吧?古代的发型我也不会弄。”许晚抚摸着雪妍的秀发幽幽地说道。她来这大庆这些天,穿着方便都学得差不多了,可这梳头,她实在是无能为力。 “我去!我去找人来!”刚才还傻站着的寂月忽然回过神来,他大声直嚷嚷着,生怕别人跟他抢这个差事似的,说完就一溜烟的跑到院子里作威作福去了。 过了一小会,秀珠就被寂月催命似的赶着来给雪妍梳妆了,秀珠梳了多久,寂月就在一旁看了多久,雪妍眼角的余光瞄到他,心道这屋里都是女子,哪里来的二愣子呀,一直站在这。 许晚的梳妆就比较复杂了,她被宫里来的那两个麼麼折腾得不轻,不是因为别的,实在是这化个妆的工序也太繁琐了,一边动手还要一边说着吉祥话,麼麼是一丝不苟地一句不拉地说着,许晚却是已经昏昏欲睡。 “来了!来了!主子!迎亲的队伍来了!” 外面震耳欲聋地锣鼓声伴随着秀珠的惊呼,愣是将许晚从周公那拉了回来,她还没来得及睁眼好好看看,整个脑袋就被盖头盖住了。 瞬间的黑暗让许晚十分没有安全感,秀珠扶着她慢慢起了身,她现在完全由秀珠引领着,秀珠说跨门槛,她就抬起脚,秀珠说下台阶,她就放慢脚步,慢慢的伸出脚先试探一下台阶的高度。 许晚被搀扶着坐到了卧房的小厅来了,她隐约听见身后有人说话,忽然想起雪妍,连忙惊呼道:“寂月!寂月!雪妍呢?秀珠,寂月和雪妍呢?”她扶着秀珠胳膊的手紧紧的攥起,她已经好一阵没看到雪妍了。 秀珠闻声连忙四处张望了一番,直到她远远瞥见寂月和那位姑娘在小院门口站着呢,这才松了口气,连忙双手握住许晚的手,安抚道:“主子!别担心,公子领着那位雪妍姑娘呢,想必是在外头等着咱们王爷吧。” 雪妍也没见过古代的迎亲,她早就出了屋子在院子里四处逛了逛,寂月则是亦步亦趋地紧随其后,俨然成了她的小尾巴。雪妍在小院门口和韩沐白的迎亲队伍撞了个照面。 韩沐白身份尊贵,许晚又没有什么哥哥弟弟的,所以并没有闹新郎的环节,来许府送嫁的也都是苏府的还有将军府的一些女眷,也算是韩沐白的直系亲属了,谁又会难为他呢,因而他这进府之路十分顺遂、畅通无阻。 “停!不给进!”雪妍一人站在小院门口,拦住了韩沐白一行人的路,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地气势。 跟在韩沐白后面的江雨辰等人都傻了,许晚他们是见过,谁能告诉他们拦路的这位女子是谁呀,长得漂亮自不必说,这胆子也是忒大了点,竟然敢拦益王爷的路。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雪妍的身上。 第175章 刁难新郎 相较于身后的这群不明所以的人,韩沐白则是镇定得多。虽然他内心也暗叫不好,自己居然把雪妍这茬给忘了,她这一个人,抵得上好几个兄弟姐妹啊,可是又不能得罪,韩沐白思索了片刻,拾起一个笑容,难得地殷勤谄媚起来。 “不知这小院要如何进?还望姑娘明示!”韩沐白双手抱拳,十分的谦卑。 雪妍噙着一抹微笑,从袖口里掏出了一张纸,她一脸戏谑地说道:“这上面的内容你看看,赶紧熟记,然后背诵一遍!一字不差就能进!” 韩沐白狐疑地接过那张白纸,此时他已经没有心思在意这纸的材质了,只一门心思地看着上面的内容。要是搁在平时,他一定会注意到这张纸并不是寻常用的宣纸。 “从现在开始,我只疼许晚一个,宠她,不会骗她,答应她的每一件事情,我都会做得到,对她讲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不欺负她,不骂她,相信她,有人欺负她,我会在第一时间来帮她,她开心的时候,我会陪着她开心,她不开心,我也会哄着她开心,永远觉得她最漂亮,做梦都会梦见她,在我的心里,只有她!” 江雨辰站得离韩沐白最近,他眼角的余光能瞟到纸上的部分内容,饶是他看到的那几行字,已经叫他瞠目结舌了。 他觉得韩沐白肯定会生气的,毕竟那些要求完全对于他们这些公子哥来说都是十分无理的,更别说对象是堂堂王爷,皇上的皇子了。 江雨辰本想着眼前这位佳人怕是要命不久矣了,触怒了韩沐白,即使是大喜之日不宜见血,那关起来折磨一顿也是少不了的。 想到如此倾国倾城的佳人,竟要受到皮肉之苦,他不免心生怜惜,想着韩沐白发怒的时候自己要劝着些,即使做不成救美的英雄,也要做个善解人意的侠士。他几乎已经想好了一会的拦阻方式和劝说语句。 第120章 韩沐白可不知道江雨辰已经脑补了这么多,他在争分夺秒地逐字逐句地死记着,为了不耽误吉时,他把这辈子的记忆力都用上了,才勉强通过了考验。 不得不说,国人的死记硬背的能力,自古以来就有,即使是这么个历史上没有记载过的朝代的人,也是如此。雪妍收回了纸条暗自感慨着。 她刚让出了道,韩沐白就领着那群接亲的人马,往许晚的房中狂奔而去。 江雨辰虽然紧跟着韩沐白,但是还是一步三回头地望着雪妍,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家英明神武的表哥,怎么会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神秘女子这么忍让的? 站在一旁的寂月目睹了雪妍为难韩沐白的整个过程,他的心中对雪妍的好感竟然又增加了几分。 如果要是被韩沐白知道,寂月因为雪妍对自己毫不留情的刁难而对人家更加痴迷的话,他一定会觉得寂月是脑子坏掉了。 雪妍目送着他们进了屋,没过多久,韩沐白就抱着一身盛装的许晚出来了。 大庆嫁女需要女方兄长将新娘背着送上轿子的,本来寂月倒是毛遂自荐了,无奈韩沐白那个小心眼的,说什么也不同意别的男人抱许晚,最后只得由他亲自抱着许晚。 韩沐白走到哪这个唢呐锣鼓就响到哪,直到许晚坐上了花轿,许府门前放起了炮竹,这才算是迎着新娘了。 第176章 皇帝主婚 宾客们都开始往益王府去了,热闹的许府也渐渐安静下来,雪妍回房去取包了。 她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包,将相机塞了进去,她刚关好扣子,就听到有脚步声靠近,积年累月的习惯造就了她条件反射性地一瞬间就转过了身来,警觉地盯着来人。 “我带你去益王府吧!”寂月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房中,他竟然没跟着大部队走。 雪妍见来人是这个二愣子,才放下了戒心,她拎着包,漫不经心地使唤着寂月:“好,那帮我把那几个纸箱子都带上。”她用手指了指墙角说道。 寂月望着角落堆得老高的箱子,心底生出一种庆幸感,幸亏没选择骑马啊!幸亏提前准备了一辆马车,否则这些东西还不知道要准备运回王府呢。 寂月招来了几个属下,三两下的就把纸箱子全搬上了马车。雪妍使唤他,他就使唤属下,没来由的,他竟然觉得有一丝甜蜜蔓延其中。 他们虽然耽搁了些时间,还好迎亲队伍移动得很慢。他们到达王府的时候,许晚才提着裙子,将将跨过了火盆。 正厅中苏老爷子早就望眼欲穿了,今儿个女方没有长辈在场,男方能坐上那位置的,也就只有老爷子一个人了。苏启寒都只能在旁边巴巴的站着。 厅中挤满了宾客,丫鬟送上了两个蒲团,眼看着就要举行拜堂仪式了,一个尖细的声音由院中响起。 “皇上驾到!贵妃娘娘到!” 众人寻声望去,皇上和苏贵妃竟然真的来了,一阵窸窸窣窣地手忙脚乱,大家该让路的让路,该下跪的下跪。 “老臣见过陛下!”苏老爷子也起身行了个礼,他没想到庆宣帝竟然亲自来了,还带来了贵妃娘娘。 “二妹也来了!好!好!正好看着沐白娶妻!”老爷子十分激动,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红润,他握着苏贵妃的手,不停的轻拍着,眼中也有了一丝水渍。 苏老爷子总是亲切的称呼苏贵妃为二妹,因为她排行老二,这也算是他对这个女儿的爱称了。庆宣帝从没参加过任何皇子的婚礼,今天破天荒的居然来到了自家外孙的婚礼之上,还把自家女儿,沐白他娘也给带来了,这叫他如何不激动呢。 皇帝出行,于情于理都该带皇后,今天这样的大喜日子,能带着贵妃来参加自己儿子的婚礼,就像一对普通人家的父母似的,震撼了在场的所有宾客。 “都平身吧!朕来得巧了,正好赶上拜堂!”庆宣帝衣袍一挥,直接坐在了女方高堂的位置。 拜堂的位置按照习俗准备了四个,先前苏老爷子是坐在了男方这边的一个位子上的,眼下庆宣帝来了,他自然让出了位置,没想到庆宣帝竟然没坐这边,直接坐在了女方那边。 “苏老,你也坐吧!今天就不要拘礼了。益王妃没有长辈在,朕和贵妃就坐这边吧!”庆宣帝拉着苏贵妃的手,坐在了女方父母的位置上。 苏老闻言自然是笑呵呵地接受了,自己的外孙成亲,他能主婚自然是好,可这要是皇帝和自己同时证婚,那自然是再完美不过了! 韩沐白牵着红绸,另一端在许晚的手中,秀珠搀扶着许晚,两人在皇帝的主婚之下,礼部司仪的主持之下,众人的艳羡的目光之中,完成了拜堂仪式。 第177章 洞房花烛 许晚被送回了新房,韩沐白忙着去招呼客人去了。虽然他平时并不擅长这些交际应酬,但是今天是他一生之中最重要的时刻,他很是上心,先前也请教过舅舅苏启寒,舅舅就给了他一句话——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举杯就对了。 韩沐白在外面与宾客尽欢,但是他一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众人都笑说新郎官这是想着新娘子了,不忍让新娘久等。 其实许晚哪里是在枯坐,自打被送进了新房,她就靠着床边睡着了,因为秀珠说要等王爷来掀盖头才能脱衣服,所以她就穿着大红的嫁衣坐在床边补觉。 第121章 酒过三巡,韩沐白终于能抽身回房了,他一心想着许晚肯定是坐着无聊了,或许会跟自己娇嗔抱怨,或是会给自己一个极尽妩媚的微笑,然而想象终究是想象,他回到新房,看到许晚已经揭了盖头,趴在床边睡得正香。 身后的丫鬟喜婆也有些忍俊不禁,她们本来是跟着来送合卺酒的,没想到王妃已经自己先睡着了,再看看王爷的侧脸,也是一脸的不知所措。秀珠赶忙上前,摇醒了许晚。 “沐白!你回来啦!”许晚抬起头就看到了一身便装的韩沐白,透过朦胧的睡眼,她觉得韩沐白此时格外的丰神俊朗,玉树临风。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人逢喜事精神爽吧,她冲着他甜甜地笑着。 本来韩沐白还有些讪讪地,现在看到许晚一脸迷糊地样子,脸上依稀还有睡痕,用那刚刚睡醒的嗓音,喊着自己的名字,是那样的慵懒和性感,他先前的郁闷和失落一扫而空,见到许晚这副模样还怎么能忍心跟她置气呢。 韩沐白上前扶起许晚,喜婆也省了挑盖头的环节,直接请他们喝了合卺酒。一杯酒下肚许晚已经清醒了大半,以至于在吃花生的环节,她能记起先前舅母云氏教给她的话,十分乖巧地说了句“生”。 喜婆丫鬟尽数退了出去,新房中只剩下了他们俩。 “我终于娶到你了!”韩沐白轻抚许晚的脸颊,还有些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道。许晚脸在红烛的映衬下有些红,韩沐白眼中的爱意太过浓烈,她羞得低下了头。 韩沐白本就欣喜,如今见到许晚这般含羞带俏的模样,更是心神激荡。他轻轻扬起嘴角,勾起了她的下巴,他深褐色的瞳仁倒映上她的倩影,情意与柔情倾泻而出。 他拥她入怀,许晚的双眼逐渐迷离。 他整个人显得坦诚而又认真,像是获得一件心仪已久、历经千难终于寻货的宝贝,举手投足满是小心翼翼。床幔渐渐落下,窗外月光倾泻,红与白交相映衬,天地融为一体。 屋内红烛摇曳,直至天明。 第178章 也研究过? 新房内一夜旖旎,许晚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身旁早已没有了韩沐白的身影。 许晚将将坐起身来,这不动还好,一挪动发现整个身子如同被卡车碾压过的一般,饶是她身体素质良好,也不免觉得腰酸喉咙哑的。她单脚刚着地,只觉得一阵发软,整个人的重心不稳,差点栽倒在地上。 她拖着打着颤的双腿,蹲在房间的一个角落,来回翻着箱子,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她的神情显得有点儿委屈,更多的不服气。 韩沐白一夜餍足,早上醒来那叫一个神清气爽,见许晚还睡着,就独自起床,坐到外屋查看喜宴登记册了。按照大庆的习俗,成婚第二日要给来参加喜宴的宾客送回礼,他在亲自整理名单。这会儿听到里屋有动静,他才放下了手中的册子,往屋内走去。 韩沐白见许晚衣着单薄的蹲在地上,他伸出双臂由后面环抱住她,下巴搭在了她的肩上,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在找什么?怎么不穿好衣服?” 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凉,又是一夜浮沉,韩沐白不免有些担心许晚会着凉,也不等她答话,他就打横抱起了她,将她放在了床边,给她披上了一件外袍。 许晚怀中抱着桃木盒子,身体的重心都靠在了韩沐白的身上,她双颊鼓鼓的,默不作声。 韩沐白见许晚的神情有些幽怨,他不明白这新婚头一日,自家的小妻子这是跟谁置气呢。 他仔细回忆着,突然,他想到了一个可能,他轻声细语地问道:“昨夜……弄痛你了?还疼吗?”语气极尽温柔,黑眸中满是怜惜。 此话一出,许晚顿时羞得从头红到脚,她将目光从盒子上移开,抬起眼帘,似娇嗔似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羞愤地捏着韩沐白的耳朵,咬着牙问道,“你是不是也研究过盒子里的东西了?” “什么东西?”韩沐白很费力地从她怀中抽出盒子,她实在抱得太紧了。 “舅母给的,她是不是也给你备了一份?”许晚撅着小嘴质问道,她觉得云氏一定也给了韩沐白一份。 “没有啊!” 韩沐白一边答话一边打开了盒子,看到盒子里的物件,他才知道这是许晚的压箱底,只是不明白她怎么会以为自己也有一份呢,这是专门为新娘子预备的呀。 “那你怎么……那么……嗯……熟练?”许晚沉默了一会,吞吞吐吐地问道,问完后看都不敢看韩沐白,兀自低着头。 韩沐白终于明白许晚说得是什么了,这是自家妻子在变着法子夸奖自己呢!他的嘴角弧度上扬,一脸得意。在许晚的耳边轻轻吐露了一个词“无师自通”。 许晚的耳朵红得发烫,她抬头狐疑地看着韩沐白,似乎在思考这话的可信度。韩沐白被她傻乎乎的样子逗得笑了起来。 韩沐白突然想到她方才说了一个“也”字,什么叫“也研究过”,难道她“研究过”? “盒子里的你都看了?”韩沐白将盒子还给了许晚,心道这毕竟是她的压箱底,还是让她自己收着吧。 “是啊,我跟雪妍研究过了。” 许晚理所当然地回答噎得韩沐白一阵深呼吸,这东西还能跟别人一起研究?要研究也是应该跟自己一起研究才对呀?韩沐白对于错失这么一个“增进感情”的机会而暗自惋惜。 第122章 “我说雪妍姑娘看这个多不合适啊!她还未婚,这个是新嫁娘看的,下次你想研究应该找我!”韩沐白大言不惭地说道。 其实这压箱底也就是新婚前夜新娘的母亲给新娘,然后新婚之夜看过就算完了的,日后哪里还需要一起研究,都熟能生巧了! 许晚羞红着脸,点了点头,其实心中却是别有一番计较,雪妍看过的比这个尺度大了去了!不过她是不会告诉韩沐白的,否则追根究底起来,引火烧身就不好了,她暗暗略过了这个话题。 第179章 打赏寂月 庆宣帝特许他们三日后再进宫谢恩,益王府没有长辈需要敬茶,更没有兄弟妯娌需要看脸色,两人耳摩厮鬓了好一阵,在房中耽搁了许久,午膳前夕才出了新房。 “益王和益王妃还知道出屋啊?”他们才踏入饭厅,寂月戏谑的声音就从里面传来,“我还以为这洞房要几日几夜呢!” 出了新房,府内气氛跟往常差不多,本来许晚还得意呢,想着成亲前后也没差嘛,然而她漏算了寂月这个嘴损的。 面对寂月不怀好意的发问,许晚羞愤地低着头,韩沐白面色也讪讪地,他用手掩着嘴,轻咳了一声,眼神无声的警告着寂月。两人新婚燕尔,多少还是有些害羞的。 可惜寂月这厮今天格外的荡漾,他并不打算放过许晚,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时受气受多了,今儿个想一举扳回一局。 许晚落座后,他不死心,继续挤眉弄眼地说道:“我是不是应该按照礼俗,给你们行礼?怎么说来着,祝益王、益王妃白头偕老,永结同心,早生贵子?我这厢有礼了?” 寂月一边说一边狗腿地站了起来,作势意欲真的行礼,韩沐白直接用脚踹了他一脚,沉着脸怒斥道:“还用不用膳了?” 韩沐白刀子一般的目光射向寂月,而后者非但没有收敛,反而目光更加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许晚,不听到她的回话不罢休。 “问我?”许晚将口中的饭菜咽下,才缓缓的开口,她本不打算理会寂月的打趣,无奈,有些人啊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诚心找虐。 “吉祥话说得不错!虽然和昨天为我梳头的麼麼比起来还差点,但是考虑到你没学过宫廷礼仪,我也就不跟你多计较了!”许晚一脸诚恳地点评着,仿佛寂月真的是在祝福他们一般。 正在寂月愣神的间隙,许晚摸了摸自己的腰间,而后抬头,一脸歉意地望向他说道:“实在是不巧得很,没想到这还在府上呢,就有人向我道喜,我没带荷包啊,要不,等我吃完,回房给你拿赏钱?” 许晚说完也不等寂月回答,看都不看他,继续捧起碗吃了起来。其实许晚也没诓寂月,她还真的备了许多香囊,听云氏说新娘子成婚前都是自己秀香囊,然后往里头塞些碎银子,打赏下人用的。她不会绣活,还是云氏帮着在外面买的。 许晚故意把寂月放到了下人的行列,还直白的说赏钱这个词,把对方挤兑得够呛。 韩沐白在一脸同情地望了一眼寂月,想着何苦来哉,非要惹许晚,结果还不是自己吃瘪。他一言不发的为许晚布菜,不理会一脸抽搐的寂月。 许晚吃到一半,突然放下了碗筷,她有些慌张地厉声问道:“雪妍呢?寂月?交给你的人呢?”她刚想起来自昨天拜堂后就没看到雪妍了。 寂月仿佛被戳到了痛脚,他的脸色忽明忽暗,面对许晚的质问,阴阳怪气地撇了撇嘴说道:“她啊,在许府呢!” 昨天他一直跟在雪妍身后,想着当个护卫不成当个向导还是可以的吧,毕竟雪妍姑娘是第一次来大庆。 现实是,他太过于乐观,全程只要他说话,雪妍不是让他闭嘴就是直接当没听到,他只叹空有一颗鞍前马后的心,奈何没有可以施展的机会。 第180章 脸皮身外物 “这都中午了,你怎么不接她来吃饭啊?”许晚想着雪妍人生地不熟的,许府住着的那群七星楼的人也不知道会不会安排雪妍用膳。 “人家没来的时候,你殷勤得很,怎么人家来了,你倒反而蔫了?”韩沐白意味深长地说道,他也觉得寂月怪怪的,先前那么热情,怎么这把人送回许府就不知道再往这接呢。 寂月一脸的苦大仇深,他想啊,他比谁都想在雪妍面前露一手啊,可是他压根找不到机会。 “哎!我算是领教了,沐白,我终于知道你那天为什么要换衣服,我昨天憋闷得都想拔剑了!” 寂月想起昨天一整天被当雪妍孙子似的使唤来使唤去,使唤完就丢弃在一旁的情形,此刻自尊心还隐隐作痛。若是换了旁人,他早就拔剑相向了。 “什么换衣服?”许晚望向韩沐白,一脸迷茫得问道。 韩沐白凌厉的目光再次扫向寂月,如果此前寂月是有恃无恐,那么现在他则是感觉到了真真切切地怒意,他连忙端坐着,安静如鸡。 “没什么,我去吩咐李伯派车去接她吧!”韩沐白不动声色地转移着话题,要是被许晚知道,自己因为跟雪妍的谈话而紧张地湿了后背,这于他来说,实在不是一桩光彩的事。因而他极力的掩饰着。 许晚心系雪妍也没多想,连忙点头答应了,然后还一脸嫌弃地看着寂月,“先前觉得自己的魅力一定能迷倒雪妍的是谁啊?哎,说实话,这样的人,我觉得还没出生呢!” 第123章 寂月听完也只是嘴角抽搐,他实在是有心反驳,可事实打脸啊,想到先前的豪言壮语,他也觉得自己真是自负得可以。 不过寂月就是寂月,脸皮这种东西,随时都是可以丢弃的,不消片刻,他就重整旗鼓了。 他满脸堆满假笑,谄媚地说道:“沐白他媳妇,你给支支招呗!雪妍对我爱答不理的,你就说我这人,难道当她的朋友都不够格吗?” 许晚觉得寂月此人太过能屈能伸,刚才还挤兑自己,现在都换了称呼,跟自己套近乎了,她轻拍桌面,佯装发怒:“怎么回事儿!什么他媳妇!叫王妃!” 寂月无力地瘫倒在椅子上装死,心道我这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许晚见他已经偃旗息鼓,存了心逗他,她咧开嘴笑着说道:“想知道怎么跟雪妍打好关系吗?” 寂月一个机灵从椅子上爬了起来,动作太大,带动的椅子都挪了个位置,他急哄哄地说道:“想!想!” 许晚憋着笑,幽幽地说道:“在我们那,想追求别人,接送是最起码的,追求者得风里来雨里去,以表诚心,你这吃饭都不接她来,还想套近乎?省省吧!” 说完许晚坐在椅子上捧腹大笑,也不避着点一脸懊恼的寂月。韩沐白进屋就看到神色截然不同的两人,他不用猜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定是寂月被挤兑了。 “沐白,马车出发了吗?要不我亲自去接?”寂月已经放弃挣扎,坐回到了椅子上,虽然口中说的要亲自去接,但是他懒散地坐着,丝毫不见动。 韩沐白看着他那嘴不对心的样儿,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还是歇着吧,想必马车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第181章 靶场英姿 雪妍到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许晚听说她还没吃午饭,心疼地不行,连忙安排她吃饭。雪妍倒是没有太过计较,毕竟她运来了那么多巧克力,许府也留了一些,见左等右等都不见人来接,她就吃了几颗巧克力充饥。 寂月得知此事后整个人都很沉默。 昨天晚上他将雪妍送回去,她终于主动跟他说话了,他那叫一个激动,可谈话内容却是又给了他当头一棒。 雪妍问起她在许府的卧房是谁住的,寂月本来就要脱口而出是自己特意为她布置的时候,雪妍皱着眉头说了两个字“真丑”。寂月就是脸皮再厚也只得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而后灰头丧气地回了益王府。 午膳前寂月也想到了要去接雪妍,但是回忆起前一晚的遭遇,怕再被冷待,而且忙着修复自己的自尊心,终是没去,却没想到许府的那些属下居然连饭菜都没给雪妍预备。 他先是一阵抱怨那些属下,想着改天过去要好好教训他们一顿,然后又想到这都是自己的责任,许晚是把人交给了自己的,心中难免愧疚。 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变得如此小气,雪妍对他冷淡难道不是很正常吗,毕竟他们第一次见面而已,自己怎得给一个女子如此计较,这实在太不像他了。 “等下我们上街去吧?我带你逛逛去!”带雪妍吃饱喝足后,许晚兴致勃勃地跟雪妍建议着。 虽然她也没逛过几次街,但是这是雪妍第一次在大庆小住,她有一种当主人的心情,想给雪妍当导游介绍介绍大庆。 雪妍当然说好,她一个人闷在许府半日,已经闲得够呛,能去街上看一看人群,逛一逛这古代的集市,她当然巴不得了! 韩沐白得知她们决定上街,吩咐了下人安排出行的马车。他自然是要跟随的,但是考虑到先前寂月的疏忽,他心下也拿不准许晚会不会叫上寂月,踌躇间,他们已经来到了靶场。 “寂月,咱们上街啊!”许晚冲着靶场的方向大声地喊着,她哪里是那么小气的人,出行当然要来邀请他同行了。 寂月心中有些憋闷,本想着来靶场射箭,好好发泄一顿,但是谁知道越练越射不准,他整个人也越来越浮躁,而许晚和韩沐白领着雪妍就在此时出现了。 寂月一脸茫然地看着许晚,他没料到许晚她们会来找他,一时间有些错愕。没照顾好雪妍,他还以为许晚会生他气呢。 “哎,我试试!”雪妍见到靶场双眼发亮,一脸惊喜地跃跃欲试。 她平时在基地都是打枪的,这好不容易遇上了射箭的,自然不能错过。她从一脸疑惑的寂月手中接过弓箭,笑眯眯地对着他说道:“你往旁边站着点儿,让我玩会!” 雪妍笑起来的样子较平时的冷酷模样差别太大,可以说是不同的两个人。 早上没有人帮她梳妆,她的头发还按照以往的习惯扎了个马尾,靶场的风轻轻吹动,带动着秀发微微起舞,她细长的柳叶眉下,那一双流盼妩媚的眼睛轻轻眯起,秀挺的鼻子微微皱着,娇艳欲滴的红唇紧闭着,只见她一抬手一搭弓,只听见“咻”的一声,铁箭稳稳插入靶心。 “yes!”雪妍一击即中,她兴奋地冲着远处的许晚和韩沐白得意地做了个手势,而后还不忘问了问身后的寂月:“怎么样?我技术还可以吧?” 寂月从没见过一个女子上一秒还是那么妩媚多姿,下一秒却能如此英姿飒爽,特别是她还对着自己笑。 他想说些什么,却终是没能发出声音,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第182章 出行必备 第124章 雪妍情绪高涨,她一直侃侃而谈道:“我早就说咱们基地应该也腾出个地儿来,弄些靶子练练射箭,多有意思呀,整天打枪实在没劲,可惜k一直反对,说这都是老古董了!” 靶场射箭的体验让雪妍想在潮汐也弄个射箭场的心也蠢蠢欲动起来,说到这事,她整个人都神采飞扬,不似先前的冷酷面无表情,整个人显得柔和了许多。 “你要是喜欢,就多来咱们府上玩就是了,潮汐的话,还是算了吧,k的理由很站得住脚。”许晚知道k反对的理由,从前她还在基地的时候,雪妍就多次提及过此事,可惜都被k否决了。 k掌管潮汐内的所有的武器,包括定时检查、保养、试用、更新,要是搞些弓箭回来,不光增加了k的工作量,光这后续保养箭头的手艺就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关键时候枪支能派上用场,难不成还指望弓箭保命吗?那怕是箭射出去还没碰到对方的身体,自己就先一命呜呼了。本着实用性的原则和从实际出发,k当然会反对。 韩沐白和寂月老实的坐在一边,安静的听着,许晚和雪妍聊得那叫一个畅快,两人聊到潮汐总是有说不完的话,突然雪妍惊呼了一声,差点从马车上站了起来,她一摸腰间,懊恼地说道:“呀!忘带了!” 寂月已经重拾了信心,再次重整旗鼓起来,自靶场见着了雪妍的微笑,他觉得先前那些冷淡漠视都不算什么了。这会子听见雪妍惊呼,是车里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忘带了银子了吗?我有!”寂月二话不说就掏出一个鼓鼓的荷包,递到了雪妍的手中。 韩沐白见此情形,不禁暗自唾弃寂月,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还真是见色起意呀,他默默地和许晚交换了一个眼神。 许晚对寂月这种见人下菜的行为也是十分不耻,早先自己挤兑他,说他说了吉祥话要打赏他,谁料饭后这家伙竟然真的跟着自己讨赏,还美名曰喜钱是必须要拿的,得图个好吉兆。 “这荷包看着眼熟呀!”许晚怪声怪气地意有所指地说道,尾音拖得很长。 寂月心下了然,知道许晚指得是什么,直接说道:“你给的喜钱荷包还在府中,这是我自己的。” 许晚真是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的,彻底败北!这不怕人贪财,就怕贪财的还不要脸,他都这样说了,自己还能说什么呢。 雪妍看着手中的荷包,面色依旧讪讪地,她忧心忡忡地说道:“出门忘带枪了!都是这衣服闹得,也没个插枪的地儿。”她摸着身上丝滑的布料,若有所思。 许晚有些滴汗,她知道在现代雪妍去哪都是要备枪的,这么多年下来,枪俨然成了雪妍的出行必备品,今天没带着,怪不得她这样无所适从呢。 “没事,咱们有沐白和寂月呢,他们身手都不错,再说咱们去的是长亭街,那附近可是有寂月的老巢,出不了事的,等回去之后,咱们再想办法给插上。” 许晚并没有劝说雪妍放弃带枪,而是说回去之后帮对方想办法,哪怕是改动衣服也要弄个能放枪的位置来。 因为她深知,雪妍的这个习惯已经深入骨髓,且十分必要。随身带枪是雪妍能够活着的关键,虽然在大庆出不了什么事,但是在潮汐还是有必要的。 雪妍当下也只得点头同意,但是她的情绪较之前有了明显地回落,整个人有些蔫蔫的。 第183章 酒楼“偶遇” 寂月知道雪妍是因为没带枪所以没安全感后很是得意,他觉得自己终于找着了跟雪妍套近乎的方向,他开始和雪妍说起了七星楼,以及大庆的杀人越货的方法和手段。 果不其然,雪妍还真的比较感兴趣,也渐渐打开了话匣子,这一古一今,两个黑道领袖,就武器、业务、管理方面进行了简单的介绍,并且相约回府后再深入探讨一番。 许晚靠在韩沐白的肩头,看着眼前这两个谈的兴起的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她不得不承认,就某些方面而已,雪妍和寂月还是有很多共同语言的。 寂月边说边自然而然的从雪妍手中拿回了荷包,他觉得雪妍既然不是要这个,那自己当然要拿回来了,他是不会承认自己因为荷包回来而有一丝欣喜的。 雪妍没意识到寂月的动作,许晚和韩沐白在一旁倒是目睹了整个过程。他们夫妻俩对寂月的这个行径十分不耻。 不管寂月承不承认,好在韩沐白和许晚并不需要他的承认,因为寂月的不要脸的程度已经在他们夫妻的心中再次刷新了下限。 到了长亭街,他们下了马车,发现街上真是人山人海。益王大婚,来京城参加喜宴的外地达官贵人也很多。穿着华服逛街的,帮着主子出来采买的,各式各样的人都有。 他们先去了春江酒楼喝茶,冯掌柜见到他们自然是热情的上前招待,许晚和韩沐白他自然是认识的,只是雪妍,他瞧着面生,见到自家阁主对那女子的殷勤模样,他只觉得如遭雷击,整个人都不好了。 上茶本是小二的活儿,寂月这桌,他亲自去上了,但是眼神不停地往雪妍身上瞟,直到寂月轻微的怒声响起,他才收回了打量的眼神,退了出去。 “你这手下越发的傻了啊!”许晚噙着笑,挑着眉说道。 寂月心道,谁说不是呢,一个个太没眼力见儿了。打量人都这么明目张胆,回头是该说说他们了。 第125章 “益王爷,王妃,真是巧了,这里喝茶能遇见几位贵人。”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站在包厢门口微笑着行礼道,他面上似乎有些挣扎,仿佛在考虑要不要踏进来。 韩沐白抬头望去,发现那是风家的第三代,风阁老的嫡长孙风司年,本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而且这才新婚头一天,心情好得很,于是和气地邀请了他进内一叙。 风家世代皇商,祖宅虽然在京城,但是生意大多在南方,这位嫡长孙早早地接手了家中的生意,常年都在南方主持大局,这次因着益王大婚才回京的。 风家本是皇后一党,与大皇子也过从甚密,风司年又是风家这一代的掌权人,也算是同辈中的翘楚。韩沐白可不信这他是偶遇自己来道喜寒暄的,冲着他们这派系之分,怕是在街上见到,不躲着避而不见,就算不错了。 实际上风司年也确实不是偶遇韩沐白一行人的,他先前已经去益王府登门拜访过了,听说益王夫妇上街来了,他立刻马不停蹄地跟着来到了长亭街,在这春江酒楼才算追上。 第184章 请教喜糖 “益王和王妃新婚燕尔,风某自平城归来,带了些当地盛产的楠木,若两位不嫌弃,回头我派人送到府上,待来年可以为小世子打张小床,也算是我的一点儿心意。” 风司年这话说得十分客气了,楠木是何等贵重的木材,何况还是平城产的,那更加是千金难求,若这种礼物都能被嫌弃,那叫其他送礼的人还有何颜面存活于世呢。 “风公子客气了!本王与王妃在此谢过你的吉言了!”韩沐白的嘴角弧度上扬,任谁都是喜欢听好话的,他也不例外。 韩沐白知道这风司年定然有别的事要说,否则昨日大婚之时,风家已经送过贺礼了,怎么今天又来送礼?况且早些时候自己看过礼单,风家昨天的贺礼送得还挺厚重的,怎得今天又补送了一份更厚重的,实在是古怪。 许晚和雪妍在一旁窃窃私语,她们正在说着楼下的奶茶坊,雪妍刚才一眼就看出那铺子是许晚的了,现下许晚正跟她仔细地说着这其中的门道,丝毫没分神留意韩沐白与风司年之间的你来我往。 风司年犹豫了一会,终是开了口,他有些局促不安地说道:“不瞒王爷,风某此次来,确实是有事想请教王爷。” 大抵是风司年平时不常求人,所以突然要他放低身段,他有些不自然。风家是最大的皇商,别说是达官贵人,就是朝中重臣,后宫贵人,多是对他们曲意逢迎、笑脸相向的,很少有求人的时候,实在是有些不擅长。 “风公子但说无妨,不知本王是否能为你解惑,姑且先听上一听。”韩沐白抬了抬眼帘,看了风司年一眼,打着官腔说道。 他心道,我就知道肯定还有别的事,果然啊!就是不知道有什么问题需要这位风家公子亲自来问自己的,他倒要洗耳恭听了。 风司年从怀中掏出一个爱心状的纸盒放在了桌上,他一脸诚恳地请教道:“敢问王爷,此物从何而来?”眼神中满是渴望。 韩沐白看着那盒子有些不明所以,他不知道为什么风司年要请教自己,自己并不认识此物啊,他正欲开口,寂月抢先出了声。 “咦,这不是昨晚喜宴上,我发给每一位宾客的吗?”寂月拿起盒子打开看了看说道,“糖还在里面啊。” 昨晚喜宴开席时,韩沐白来回的敬酒,哪里会知道这东西,倒是寂月,被雪妍使唤着安排人手给每个人发了两盒。那么多桌客人,那么多盒发了出去,寂月自然记忆犹新。 “也是我糊涂,这东西自然不是王爷亲自办的。那请问这位公子,这东西从何而来啊?”风司年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一脸的懊恼地略带歉意地说道。 昨天喜宴上他自拿到这个盒子后就爱不释手,回府打开品尝后更是坐不住了。身为商人,风司年无疑是优秀的。对新鲜事物的敏锐嗅觉,使得他自弱冠后就牢牢地占据着风家掌权人的位置。 风司年对这个喜糖和盛放喜糖的爱心盒子都十分的感兴趣,他满怀欣喜地想要向益王请教,想知道此物从何而来。 家中长辈都尽数反对他与益王来往,因为风家是皇后一党,他费了一夜功夫,讲述了其中的商机和利益以及朝局的风向,好不容易才得以力排众议。 得到了族人的支持,他就立刻来拜访韩沐白了,一时间竟没考虑到喜糖可能不是益王亲自督办的这个可能。 第185章 形影不离 “这是益王爷大婚的喜糖,是发给每位来参加喜宴的客人的小礼物,不知风公子想打听哪方面,还请直说?”寂月并没有正面回答风司年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因为不知道风司年的真正目的,他不便说得太多,再说这个问题也不好回答啊,总不能说是雪妍从另外一个世界运过来的吧。 风司年见寂月一脸警惕,也知道自己的问题太过唐突,他站起身来,向着韩沐白和寂月重重地行了一礼,诚恳地说道:“我此次确实是为了这物件而来。风某乃一介商人,对此物甚是喜欢。王爷您的喜糖确实特别,连包装都是新颖独到,我很想知道此物是从何而来,由何人所做,我很想跟他请教问询,看是否可以合伙做这个生意。” 风司年也算是把实情说了个遍,他跑南闯北的,见过许多人,谈过许多生意,自然之道商人得以诚信为首。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把真实想法说出来,此次怕是白走了一趟,白白“偶遇”了一遭。 第126章 韩沐白拿起那盒子看了看,觉得确实是个好物件,也难怪连风司年这样精明的人都对此趋之若鹜了,他将盒子放到了许晚和雪妍的面前,见雪妍面色有异,心下也了然,此物必然出自她之手了。 许晚虽然一直在和雪妍聊天,但是也听到了风司年的话,她略做思考后便答道:“这喜糖出自七星楼,是送给我和王爷成婚的贺礼,放眼天下,绝对找不到其他出处了!”她还是不习惯以“本王妃”亦或是“本宫”自居。 这事仿佛已经形成了默契,凡是遇到什么不能回答的,不便回答的,都一股脑儿的推到七星楼和寂月的头上就对了。 寂月听到许晚这么说也没什么太大反应,他已经是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反正虱子多了不怕痒,他和七星楼的头上已经不知道戴了多少顶高帽了。 “听闻王妃出自七星楼,不知王妃觉得七星楼可愿做这笔买卖?虽然一直听闻七星楼的名声,但是却不知道该去哪里登门拜访,还请王妃为在下指条明路。” 风司年听见了想要的答案,本来已经是喜上眉梢了,但是转念一想,无论江湖上还是京城之中,只知道有这么一个组织,却不知道如何才能接触到,连忙向许晚请教道。 “何必舍近求远,你想见的人近在眼前。寂月阁主,你说呢?”许晚歪着头望着寂月,笑着问道。 寂月不知道许晚这么快就把自己卖了,本来还是一脸看好戏地神情呢,被她突然这么一揭穿,也只得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了。 风司年这才反应过来,益王身边的这位公子可不就是七星楼的阁主么,传闻他与益王情同手足,形影不离,还真不假,他连忙客气地说道:“原来是寂月阁主,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了。” 要是被韩沐白知道坊间传闻他和寂月形影不离,他怕是气得把那个所谓的坊间移平了吧!他现在可是有妻子的人了,怎么着也应该是和许晚形影不离啊。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好说,好说!”寂月硬着头皮一脸假笑地说道,内心却是对许晚这么突然的就把自己推出来而充满怨念,但是想到这事因雪妍而起,他又瞬间充满斗志,觉得自己这是在帮雪妍。 “我风家愿意代为售卖,亦或是重金求购这糖的方子和盒子的做法,不知道阁主意下如何?”风司年言简意赅地提供了两种方案,兜了几个圈子终于找着正主,他显得有些急迫。 寂月哪里知道意下如何啊,他用眼神直瞟许晚,想着你丫的赶紧想办法啊。在他的眼睛都快眨废了的时候,许晚才出来解围。 第186章 当家做主 “这喜糖和盒子造价都挺昂贵的,其实若不是为了送给我们作为成亲的贺礼,是不会现世更不会流出去的。”许晚拢了拢头发,漫不经心地说道。 她的话半真半假,这喜糖可不就是雪妍为了她和韩沐白的婚礼才运到大庆来的么,若不是因着这个,这里压根不会出现这种新奇玩意。 许晚接过话茬,寂月终于得以解脱,现在他已经不敢看好戏了,十分憋屈地往雪妍身边靠。他觉得韩沐白一定是听许晚的,也就是雪妍自己还能争取争取了,这一天天的尽吃亏,日子过得实在艰辛。 “王妃请放心,我们风家有自己的出货渠道,珍奇珠宝也有涉猎,所以不管这个喜糖造价几何,我风某都诚心求购!” 风司年并没有被许晚的说辞吓退,风家世代皇商,财力自然不容小觑,即使这个喜糖造价再贵,他也从中赚取到利润。 “这生意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寂月阁主需要时间考虑,一时间也不能给你准确的答复,等到明日如何?”许晚想着先拖着,等回去计算计算成本和合作方式再说。 风司年站起了身来,朝着屋内几个方向都重重了鞠了一躬道:“好,那后日小可定当登门拜访!” 出了酒楼,风司年在回府的路上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心惊。蓦地,他终于确认了一件事——这位王妃不简单。 坊间虽然传闻七星楼当家做主的是寂月阁主,但是现在看来也不是绝对的。比如方才,明显寂月还要看这位王妃的脸色,看来这位王妃在七星楼还真是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啊,益王娶了她也不算亏! 先前朝中都说益王居然会娶一位平民女子为正妃,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好些在观望,没有加入党派的官员都开始不看好益王这边,现在看来,还真是猪油蒙了心! 皇帝对益王和这位王妃看重到居然会亲自来参加他们的喜宴,为他们主婚,这可是哪一位皇子都没有过的殊荣,庆宣帝对他们二人的喜爱简直呼之欲出。 经此一役后,风司年在心中合计着,看来益王府的实力确实深不可测,自家跟皇后绑在一起实在是不明智,得找机会和家中长辈商讨商讨,看能不能从皇后的船上下来。 雪妍从刚才到现在都是一头雾水,她虽然听懂了大部分的对话,但是对于为什么牵扯到七星楼还是一知半解的。见身旁的寂月一脸的幽怨,免不得询问一二:“你怎么了?” 寂月捂着心口,作势就要往雪妍肩上倒去,他捏着嗓子说道:“没事!就是怅然得很,怅然得很呐!” 可惜寂月的头还没靠上雪妍的肩,人家就已经移动了身躯,往许晚那边靠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反正寂月扑了个空。 第127章 “雪妍,你那边找得到人加工巧克力吗?我要弄一个食品加工厂。”许晚想着这种圆球巧克力一定会运用到高温和冷藏技术,大庆绝对是做不成的,还是自己这边提供货源,让风司年来代理销售吧。 “潮汐的生意网里倒是有几个从事相关生意的,你确定要自己开辟一个工厂吗?会不会太大了,找别人的工厂加工不好吗?”雪妍一本正经地建议道。 潮汐的生意黑白两道都有涉猎,食品加工有关的人脉还是有的,雪妍知道她应该是要接了刚才的生意了。 许晚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说道:“如果这生意可行的话,那后续咱们可以加工更多的食品运到这里来,当然是有个自己的工厂划算啦!” 她不缺本钱,当然要考虑到利益最大化了,何况今天风司年的到访,让许晚萌生了新的想法。七星楼可以开拓食品零售和批发这方面的市场。 第187章 物价对比 “行吧,你既然考虑好了,那我回去就给你落实这事!”雪妍也不多问,她和许晚都不是矫情的人,既然知道对方已经打定主意,那帮忙就对了,哪里需要问东问西的。 寂月在一旁听着她们已经做了决定,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雪妍,那个喜糖很贵吗?”同为奸商,他实在是听不出许晚方才说得造价昂贵,是诚心忽悠风司年呢,还是事实真的如此。 “零售的话,一盒差不多要三十多块钱吧。”雪妍想了想,自己买的巧克力算是喜糖里牌子还算不错的了,她买了将近两千盒,商家直接赠送了她包装服务。 寂月听着有些迷茫,韩沐白也有些不解,他向自家的妻子问道:“这是不是很贵,那还真是让雪妍破费了呀!” 韩沐白觉得雪妍能来参加他们的婚礼,这已经是十分不易的事了,如果送的礼物还是这么贵重的话,他心中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许晚转头对着韩沐白莞尔一笑道:“这么说吧!回头你送套青花瓷茶具给她,她一准还能给你运来好几倍的量。” 韩沐白见许晚一脸轻松地说着,也听出了其中的意味,一套茶具就能还能再换好几倍的喜糖,那应该没自己想得那么贵重了,当下他也放心不少。 雪妍听了也是不客气地哈哈大笑道:“哎呀,你们这啊,在我眼里都是钱!从房子到家具再到用品,无一不是古董呀,送我什么,送我多少,我都接得住!” 可不是么,就拿房屋来说吧,普通的四合院在京都都要上千万起步了,何况许晚的许府,那么大地儿,怎么也得上亿啊!雪妍早就为许府不能搬回现代而扼腕叹息过几次了。 “你想要什么?我送你!”寂月见缝插针挤进了他们的谈话之中,他正愁没处献殷勤呢,好么,话题正好说道送礼,这真是千载难逢。 “要什么都送我?当我是无知少女啊?我像是这么好骗的人吗?”雪妍厉声问道,她的眼角轻轻上扬,红色嘴唇轻轻勾起,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精致的小脸显得无比妩媚。 雪妍可不相信这世上会有平白无故地殷勤,特别还是来自于男人的,闯荡世界这么久,她做人的第一信条就是不要相信男人的话,这也是潮汐绝大多数骨干都是女性的原因之一。 寂月被呛的面色讪讪地,他这还是头一次主动不吝啬财帛要送人礼物,结果对方居然怀疑他的用心,实在是太打击人了。他一脸苦大仇深的朝许晚的方向望去,期待她再次为自己说说话。 许晚的眼神缓慢地略过他的脸,然后默默地转头,往韩沐白的怀中靠去,然后开始无声的大笑。从寂月的角度看去,只看到许晚不住抖动的肩膀,再看到韩沐白一脸宠溺的神情,他觉得自己真的得了内伤。 旁人靠不住,那他只能靠自己了,寂月重新拾起一抹微笑,努力让自己显得真诚些说道:“雪妍,我也有很多家当啊,你要有想要的我一定为你寻来!” “你?”雪妍还是用狐狸地眼神打量着寂月。 “雪妍,他的家底还蛮丰厚的,特别是遇上我之后,跟我合伙赚了不少,简直就是个貔貅。”许晚从韩沐白的怀中探出头去,一脸宝气地说道,“特别是老婆本!这家伙存了不少!” 许晚的言下之意就是寂月只进不出,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雪妍望着许晚一脸古灵精怪的样子,已经入目三分地了解了姐妹的意图,她心领神会地笑了起来。 第188章 专注谈事的男人 寂月心里美滋滋的,他知道许晚说得老婆本就是媳妇本的意思,想着都说得如此直白了,雪妍总会给些反应吧。 “你也想要喜糖?行吧,那你成亲的时候,拿一套青花瓷的茶具来换,我一定也给你准备这么多的量。”雪妍看着寂月一脸期待的神情,很是大方的说道。 雪妍想着花几万块买些巧克力就能得到一套完整的青花瓷茶具,只要不是个傻子都会欣然同意吧。 寂月脸上的表情彻底僵住了,他虽然没有奢望雪妍会给自己什么高度的评价,但是万万没想到,人家竟然从始至终都没往那方面想。 韩沐白望着寂月一脸失落的样子也有些于心不忍,他悄悄地捏了捏许晚的手,示意她帮着好友说些什么。 许晚收到暗示含糊地说道:“雪妍,我觉得寂月还不错啊,会赚钱,不乱花钱,也算是个好男人的代表吧。”如果不这么抠门的话,她在心中默默吐槽着,但是谁让自家男人要求了呢,她也只得帮着寂月说好话。 第128章 “还行吧,不是个败家子,不错!”雪妍继续置身事外地评价道,她实在没想到有一天这个貔貅会归自己所有。 苍天啊!雪妍终于夸了自己一把,寂月为着这个从见面以来的最高评价就差没泪流满面了,他暗自决心要为更高的更好的评价而努力。 依照三日之期,风司年再次来到了益王府,当然,他不是空手来的。时值韩沐白和许晚进宫谢恩的日子,是寂月接见的他。 “阁主,不知您考虑的如何了?”风司年坐下后就急忙问道,这几日的等待,饶是这位经商天才谈判高手也觉得实在太过漫长。 风司年虽然心中有些小小的存疑,想着前日还是王妃做主,这位阁主从之,怎得今日换了他来谈事?不过想着这都是人家七星楼的内部事宜,他不该多管,还是有事谈事吧。 寂月先前同许晚和韩沐白还有雪妍商讨后,早已成竹在胸,他十分简洁地说道:“这事经过楼里商议后觉得可行,只是这合作方式只能是我们提供货物,你们可以提价销售。” 风司年对于不能得到配方有些遗憾,但是能得到货源也算是不错了,他按下心中的失落问道:“请问阁主,货物具体是个怎么提供法?” “你需要多少,我们就能供应多少,但是这种糖是有期限的,过了期限食用会腹痛,所以风公子拿货的时候需要考虑到销售速度和存货问题。”寂月也不藏私,他事无巨细地提醒着细节利弊,仿佛谈论的不是他自家的货物一般。 风司年见到寂月谈及喜糖的态度,仿佛并不在意这单是否能谈妥。需要多少就能提供多少,说得如此轻巧,使得他更加对七星楼的实力折服不已。 “那我先要两千盒吧,只是这价格方面怎么算?”风司年思忖了一会,试探性地问道,既然不能长久保存,还是先少拿一些为好。 “价格先不忙讨论,每个时节原材料的价格都会浮动,所以成本也会有所波动,等糖产出来,咱们再商讨价格吧!” 寂月想着雪妍先前说得,那边的工厂还没落实,成本还没估算,所以这个糖也不好盲目定价。 “哈哈!阁主就不怕我到时候不要吗?”风司年虽然并没有心生退意,但是也忍不住打趣着。因为他从没遇到过下了订单还没谈价格的情况。 “这我倒不担心,即使你不要,我们七星楼也有渠道卖出去。之所以同意和你们风家合作,也是因为我们的生意太过庞大,不局限于食品这类,所以也算结个善缘吧!” 风司年听了后面色如常但内心惊讶不已,不禁暗自猜测着这七星楼的生意究竟有多庞大,使得他们的阁主对这样的单子都丝毫不放在眼里。 第189章 进宫谢恩 风司年更没料到的是寂月连订金都没有收,只让他留了个地址,这生意就算谈成了。他从商这么多年,还真没遇到过这样近乎傻瓜的做生意方式。除了对方的实力雄厚,他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了。 雪妍一直在屏风后面听着寂月和风司年的谈判,早先许晚进宫前特地交代了她,让她暗中听听,如果有问题,也好帮着寂月一起出主意。 “看不出来,你谈事情的时候还挺正经严肃的啊!”雪妍从屏风后面出来,语带诧异地说道,她实在没料到,寂月居然还有这么果决的一面。 寂月是七星楼的阁主,自然有着积年累月时间沉淀的威信,只是和韩沐白夫妇相处之时,才多了些人气罢了,对着外人他还是那个冷漠果断的他。 “谈正事自然要有个正经样!”寂月轻挑眉梢,理所当然地说道。 “不错!”雪妍不自觉地点了点头评价道,她觉得一个组织的头头就该是这副模样才对,先前的寂月实在不像一个杀伐果断的首领。相较于先前,她有些欣赏此刻的他。 “韩沐白他们不在,就剩咱们俩,你有想去的对方或者想做的事吗?我可以陪你的。”寂月见雪妍眼中有着赞许之色,更是激动地邀约道。 “行吧,那咱们再出去逛逛,这京城应该还有很多好吃好玩的。既然来了,总要玩得够本。”雪妍已然将此次大庆之行当做了一场旅行,本着要吃好玩好的心态,她欣然接受了寂月的建议。 宫里没有太后,韩沐白和许晚入了宫则是直接去了养心殿拜见庆宣帝。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韩沐白和许晚跪下行了个大礼,异口同声地说道。 对于这种动不动就要下跪的礼仪,许晚十分的不习惯,但是奈何已经嫁给了韩沐白,对着庆宣帝,也只能忍了。她在心中默默想着,以后能少来这宫中还是要少来,当然能不来就最好了,否则这膝盖就保不住了。 庆宣帝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跪着的这两个人,远远望去,还真是一对璧人啊,他对许晚也越发满意起来,龙心大悦地说道:“平身吧!” “谢父皇!”韩沐白谢恩后就扶着许晚起了身,恭敬地站在下面。 “沐白,既然已经大婚了,今后可要更加勤勉于公事,帮朕分忧啊!”庆宣帝看着眼前一叠叠的奏折,意有所指地说道。 庆宣帝近来有些神思疲惫,力不从心,面对前朝后宫发生的很多事,常常都是后知后觉,他越发得觉得自己老了。 韩沐白连忙应下,说着能替父皇分忧实属他的荣幸,他不是没听出庆宣帝的言外之意,但是他实在不能理解,明明自己先前求娶许晚的时候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啊,为了许晚愿意放弃那些,怎得父皇仿佛还是有那个打算。 第129章 带着重重疑惑拜别了庆宣帝,韩沐白和许晚往后宫去了,由于祖宗规矩在那,他们必须先去向皇后谢恩,而后才能回翠微宫。 许晚刚踏进坤宁宫第一个感觉就是这正宫毕竟是正宫,连宫殿都比翠微宫华丽了好几倍还不止,还真真是金子堆砌出来的啊! 皇后虽然对着韩沐白和许晚是笑脸相迎,但是其中有几分真心就不得而知了。 第190章 坤宁宫刁难 “益王和益王妃还真是伉俪情深啊,这来谢恩都是形影不离的,真叫咱们几个开了眼见!”丽妃看到韩沐白挽着许晚的手,不禁打趣道。 丽妃是后宫中的次嫔,一直仰仗着皇后日子才稍微好过些。作为皇后一派,自然知晓皇后对益王夫妇的不喜,因而这话说得也是皮笑肉不笑地,身为马前卒还真是尽责。 皇后只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韩沐白和许晚,对丽妃的逾越之举却是置若罔闻。 “来人呐,看座!”一阵沉默后,皇后才招人抬来椅子,似乎故意要让韩沐白和许晚站上一站。 许晚入座后,只觉得这大殿内无数目光都齐聚在自己的身上。这不知名的妃子说着风凉话,皇后在一旁看戏,接下来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呢,比先前拜见庆宣帝还要麻烦,真真是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啊! 言淑妃看到许晚一脸的神游太虚,韩沐白也是呈放空状,完全不把在场的人放在眼里,不禁怒火中烧。 “臣妾听闻益王妃本事大着呢,尤其是那一手医术,神奇得很。要我说啊,你也算是嫁进了咱们皇家,不如趁着今日给我们演示一番如何?也好叫我们这些后宫妇人开开眼见!” 因为知道今天是益王进宫谢恩的日子,苏贵妃早就在翠微宫准备着了,没有在坤宁宫和后宫娘娘聚在一起,在场的除了皇后就属她地位最高了,她是逮着了机会不放手了。 言淑妃此言一出,竟然还真有那么几个没有眼力见的妃子跟着附和着。 “是啊!妾也只是听闻,好奇得很,还请王妃展示一二。”丽妃也语带挑衅地附和着。 庆宣帝居然亲自去了益王的喜宴,这让言淑妃和皇后都十分恼火,现在她们俩已经暂时结成了同盟,他们都想在益王夫妇身上找补回来一些颜面,也顺带出出气。 韩沐白拉着许晚的手起身就要离开,他手背青筋尽露,十分生气,言淑妃算个什么东西,若不是因着她是二皇兄的母妃,自己根本不必给她好脸色,今天是自己和许晚进宫谢恩的日子,这群人竟然敢公然为难许晚,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面色微沉,正欲发作,许晚反扣住了他的手,轻轻安抚着。 皇后见众人起哄得差不多了,益王也即将动怒了,这才微微抬手示意安静,要说这后宫妇人擅长心机呢,先前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看好戏的神情,眼下已经切换回雍容华贵,端庄自持地国母形象了。 许晚在下面看了嘴角直抽抽,心道田皇后还真是会扮猪吃老虎,借力打力,这些妃子大概都是她为自己和韩沐白准备的吧。 “益王夫妇何等尊贵,怎么可能随意在妹妹们面前露一手呢,本宫听闻益王妃出手都是天价,你们怕是看不起啊!”田皇后看似解围实际上是又添了一把柴火。 韩沐白实在是忍不住了,直接拱手行礼,沉着声说道:“打赏就不必了,今日本就是来谢恩的,本王和王妃还要赶着去翠微宫呢,就不多待了!” 田皇后见韩沐白和许晚就要离开,实在不想就这样简单的放过他们,既然言淑妃和丽妃等人留不住益王夫妇,那只能靠自己了,她已经想好如何就益王妃的大不敬怪罪了。 “慢着!本宫今日身体不适,益王妃是不是帮本宫看看?”皇后急切地出声阻止道。 “身体有毛病宣太医!”韩沐白沉声怒斥道,而后拉着许晚转身就走,心道这群后宫妇人实在太过难缠,一个个的嘴碎的厉害,要是让她们尽兴了,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辰才能回到翠微宫呢。 益王夫妇就此离开了坤宁宫,徒留下一脸尴尬的皇后和一殿心思各异的娘娘。 第191章 婆媳融洽 回到翠微宫,许晚才算松了一口气,要说这亲疏有别呢,还真是。去给皇后谢恩,站了许久不说,还尽是挤兑刁难了。来到翠微宫,苏贵妃二话不说先是让坐着,她和韩沐白还没坐稳,这点心、茶已经摆上桌了。亲娘就是亲娘! “饿了吧!先吃点儿点心垫垫饥。”苏贵妃一脸怜爱地看着许晚和韩沐白说着。 一大早她就起来了,回礼和茶点都是她亲自督办的,她对许晚很满意,想着许晚没有家人,无需回门,那自己就备些礼物送给许晚本人。作为新晋婆婆,苏贵妃俨然是媳妇喜爱的那款。 说是来谢恩,苏贵妃早就把这当做了新媳妇进门的敬茶仪式了。许晚和韩沐白跪在蒲团上,苏贵妃的丫鬟就给他们都各自递上了一杯茶水。 许晚一开始还有些疑惑,好在她是个妙人儿,经过云氏的婚前指导,当即就反应过来,苏贵妃是这是想要自己敬茶给她呢。她接过茶盏,双手捧着递给了苏贵妃,略带羞涩地喊道:“母妃,请喝茶!” 苏贵妃听到这声母妃脸上立刻露出了灿烂的微笑,她接过茶盏小口抿了一口,笑意吟吟地说道:“乖!乖!” 第130章 丫鬟荷香自动自发地送上了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红包,这是苏贵妃早就交代的,是新媳妇的改口费。韩沐白也跟着敬了茶,同样也得到一个大红包。 按理说这小夫妻敬茶应该是丈夫为尊,男方优先的,但是韩沐白特地让许晚先敬茶,在他心中处处以许晚为先的准则已经根深蒂固了。苏贵妃也没有在意这个细节,儿子能够完婚,这儿媳妇还是自己满意的,她已经觉得这人生啊,几近完美了! 饭后,翠微宫来了两个抬着箱子的小厮,那是韩沐白特地交代的,是益王府前来送礼的。由于他们需要先向庆宣帝,再向皇后分别谢恩,最后才能到这翠微宫来,韩沐白索性吩咐了下人,午后再将礼物送进宫来。 小厮们将箱子放在了桌上后就退下了,韩沐白扶着苏贵妃来到桌前,微笑着说道:“母妃,这是我和许晚送您的!” “这都是些什么呀,你给母妃说说。”苏贵妃打开箱子一看,里面琳琅满目的放着很多瓶瓶罐罐,不禁好奇的问道。 她还记得上次许晚送香水来的时候,依稀也是这么个红木箱子,这回的倒是比先前的还要大了,只是不知道这回里面的这些又是什么稀奇玩意,苏贵妃心下充满期待地望着许晚。 “这一罐呢是补水锁水霜,卸妆后入睡前用在脸上,长此以往,会让皮肤变得更水灵细嫩。这几盒是面膜,卸妆后敷在脸上,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后可以摘去,事后无需洗脸,只需轻柔脸颊,让精华液吸收即可。这几盒包装不同,功用不同,有补水的,有美白的,还有抗皱的,您随着自己心意使用,一般每隔三四天可以用一次。” 许晚仔细为苏贵妃介绍着箱子里的东西,先前为着要准备什么礼物,她还纠结过,最后还是雪妍帮她拿了主意,这才采办了这些护肤品。 “是嘛?瞧着这些瓶子都长得差不多,原来区别这么大呀,母妃已经老了,皮肤哪里还需要这些啊!” 苏贵妃笑着自谦道,言谈之间对自己的容貌表示了不在意,但是却是爱不释手地来回抚摸着那些,仿若珍宝。 许晚悄悄地冲着韩沐白娇嗔一笑,早先韩沐白已经备下了厚礼,她硬是换成了这些,她和韩沐白说苏贵妃一定会喜欢这些东西的,现在果然一语成真,她怎能不得意。 韩沐白也只能宠溺地笑了笑,妻子能懂母亲,得到对方的欢心,无论是他还是任何一位普通男子,都会欣喜若狂吧。 第192章 男人的心思 当韩沐白和许晚带着一大堆赏赐回到府中时,不见寂月和雪妍的踪影,问了管事才知道寂月带着雪妍晌午就出府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晚膳后许晚坐在房中的窗前,眼睛不住的往外瞟,心道寂月这厮究竟把雪妍拐到哪里去了,还真是会找时机,趁着自己和韩沐白不在府中,就蛊惑雪妍跟着出去,这是要二人世界啊,真是司马昭之心。 韩沐白回房后就看到一脸忿忿不平往望张望的许晚,心下觉得好笑,他自后面圈住了她,在她耳边轻轻吹着气,说道:“你的丈夫就在你身边,你还在这独自扮演望夫石的角色,是不是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许晚听到韩沐白吃醋的话语,笑呵呵地打趣着:“不是说每个人都会遇上两个人,一个人在身边,一个人在远方?” 韩沐白闻言一个打横,抱起了她,直朝床边走去,一边走一边牙咬切齿地说道:“你眼中只需要有我一个就行了!” “嘿嘿!你说寂月这混蛋带雪妍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眼看着天都要黑了!”许晚双手搭在他的脖子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娇嗔地抱怨着。她很懂得如何给韩沐白顺毛。 “放心吧,寂月是个有分寸的人,不会让雪妍吃亏的。你关心好自己和我就够了!”韩沐白撇了撇嘴不在乎地说道。 虽然他知道许晚是在开玩笑,但是对于她说的那个两人论还是十分的不满,手中的力道也越来越大,他将许晚牢牢地箍在怀中,不得动弹,直到将她放回床上才罢休。 “这我倒是不担心,要吃亏也是寂月啊!能坑着雪妍的人,怕是还没出生呢。”许晚漫不经心的说道,寂月和雪妍,怎么着也是雪妍占上风啊,自己只是好奇他们去了哪里而已。 韩沐白见许晚在寂月和雪妍这个问题上绕不过去了,心生一计,而后神秘兮兮地问道:“你觉得寂月怎么样?” “这问题你怎么问我了,上次我用这话问过雪妍吧?”许晚狐疑地望着韩沐白,一时间有些不解。 韩沐白为着能独占许晚的心,觉得有必要帮着把寂月和雪妍凑成一对,省得这两个单身男女,分散妻子的注意力,让此刻躺在自己床上的她都心生不宁的。 “我觉得寂月好像还真的是喜欢雪妍,你看呢,他们俩在一起的话,怎么样?”韩沐白撑着一只胳膊,面对着许晚循循善诱道。 “他们俩,从职业上来说还挺匹配的,但是雪妍很冷漠,你确定寂月能一直这么让着雪妍吗,不然的话一定会鸡飞蛋打。” 许晚想着如果自己和韩沐白撮合雪妍和寂月,要是能成还好,要是不成,或者成了之后再掰了,那身为好友的他们多尴尬啊!想法总是好的,但是谁知道事情会不会往着他们期待的方向发展呢。 “这……我还真不能保证。”韩沐白也有些犹豫,他甚至不能确定寂月是不是来真的,亦或是有什么别的出发点,先前要撮合的雄心壮志也减弱了。 第131章 “而且啊,雪妍在那边有那么大的基地要管理,不像我一样,能陪你住在这,如果他们好上了,这要怎么办?” 许晚仔细地考虑了雪妍和寂月的可能性,她是比较实际的人,从不觉得异地恋靠谱,何况他们这种情况,异世恋?那也太扯了吧, “总会有折中的办法的吧,我觉得他们如果能在一起的话,也不错。你看,我和你一起,寂月和她在一起,我们四个人可以一直在一起,多好。” 韩沐白再接再厉地为许晚描述着那个其乐融融的四人画面,让许晚一时间也有些憧憬。 第193章 单独相处 许晚觉得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身边还有亲近的姐妹,并且姐妹也有了自己的幸福,那当然是理想的完美生活啊! 她靠在韩沐白的肩上,眼中闪着希冀的光芒,幽幽地说道:“其实啊!关键还是看他们自己,他们若是彼此喜欢,那我肯定会支持啊!如果他们真心相爱,真走到咱们的地步,那我觉得那些现实的问题都不会是问题。” 如果寂月跟雪妍最终决定走到一起的话,只要有决心,那所有的障碍都不是问题,就如同自己一般,为了韩沐白,甘愿放弃那么先进的现代,和他居住在落后的大庆。 韩沐白搂着许晚,暗戳戳地想着,寂月啊,我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也只能帮你到这了!许晚已经不反对了,接下来就要看你所谓的魅力是不是能吸引雪妍了。 远在外头的寂月还不知道韩沐白就他的幸福和自己的幸福做了这么多的努力,和许晚交换了这么多的意见呢。他正带着雪妍从郊外不停地往回赶呢。 寂月白天领着雪妍逛了京都的几大著名的园子,搁在现代来说也就是参观了几处景点吧,在大庆还是靠着韩沐白的令牌才能入内的地方。 雪妍兴致不错,置身于皇家园林之中,早春的树枝刚刚抽出新芽,迎面吹来的风带着一股泥土的潮湿气味,这让她觉得整个人都无比放松,连带着对身旁的寂月,态度也好了许多。 “这地方不错!想不到你的审美还可以啊!”雪妍一边走着一边说道,她本以为寂月会带她去些酒楼酒馆之类的无趣之地,没想到他还真会选地方。 寂月看着一脸惬意的雪妍,脸颊微红,鼻尖似乎还冒着汗,不同于初见时的冷漠,也不似靶场上的英姿,而是真真切切的灵气逼人,他的目光追随着她,简直移不开眼,脚步更是亦步亦趋地紧跟着。 寂月带着雪妍先后逛了好几处,面对雪妍灿烂的笑容,他也是身心愉悦,傍晚的时候更是带着她来到了城西的村子。 要说七星楼的人自打许府落成后,就陆续搬到了城内,城西的村子也渐渐空置了,寂月突然奇想的,想带雪妍去看看,却不想这一看就到了天黑。 “这一片都是你的吗?”雪妍望着一望无际的荒田和四周零零散散坐落的农舍问道。 寂月没想到她真对这方天地感兴趣,也兴致勃勃地介绍起来:“是啊,这片,还有山头的那片,都是七星楼的,不过我的手下都不会种地,他们自小就被培养成杀手,成天舞枪弄棒的,没学过种田,这片地也就荒废了。” 言语间满是惋惜,寂月当初买下这片田地的时候,只是想着兄弟们以后老了,也好有个安身立命的地儿,实在没想到这种田是个技术活,没一个学得会的,或者说是愿意学的,好好的良田也渐渐荒废了。还好许晚出现了,给了他们另外一种选择。 “这里可以干不少事啊,回头跟晚晚商量商量,这么大的地儿,总得利用起来啊,不然多浪费!”雪妍觉得这么一大片地在现代来说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了,搁在古代居然就被寂月干晾在这,实在太过奢侈,应该好好利用才对。 寂月默默地点了点头,眼看着城西的人都搬去许府了,这里也实在是应该重新规划一下了,空着总不是个事儿。 第194章 看打下的江山 翌日晌午寂月才带着雪妍回到了王府,在府门前正好碰上了青玄和青谷两兄弟。比起自家弟弟的口无遮拦,青谷则是识相的走开了。 “公子?您……您回来了?昨天……”饶是青玄再大胆,也不敢往太歪处想,只能支支吾吾,欲盖弥彰地打听着。 他看了看寂月身上还是穿着先前的衣衫,一脸轻松的神情,余光扫到他身后的雪妍,发现她的表情淡漠得很,看不出这二人之间究竟去哪里了。 昨天王爷和王妃满府找他们俩,动静那么大,就连自家一向不八卦的哥哥都知道了,今晨哥哥带着他想说去许府看看公子是不是宿在那了,没想到刚走到府门就撞上了这两位。 青玄已经很克制了,总不能说,主子您昨夜没回来,是不是跟您身边这位雪妍姑娘宿在一处了吧?况且他话都还没说完就收到了来自对方警告的眼神,他就是再想八卦也只好忍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己问不着你,这屋里有得是能让您和盘托出的主儿啊。想到这里,青玄麻利地跟上了寂月和雪妍,往正屋走去,力求能完整的目睹自家公子被拷问的全过程。 “你们还知道回来啊?”许晚见到来人则是跟打了鸡血似的,一脸坏笑道。韩沐白去书房处理公文了,留她一个人在这厅中独坐了许久了。 许晚一双眼珠子在寂月和雪妍身上滴溜溜地打转,企图看出这二人之间是否已经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奈何雪妍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淡漠的表情,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第132章 “雪妍,昨天寂月带你去哪里玩了啊?”许晚揽着雪妍的胳膊歪着头打听着。能让雪妍夜不归宿,还是跟着寂月这厮,看来这去的地方还真是很吸引人呀。 不待雪妍回答,寂月双手抱胸,仰着头很是骄傲地抢着说道:“自然是带她去巡查了一遍我打下的河山了!”对于昨晚送雪妍回许府后,自己也能赖在许府过夜,他很是得意。 许晚有些怔住了,寂月的河山?“去了七星楼?”她眼睛睁得圆圆的,好奇地问道,这倒是勾起了她的兴趣。 其实也不怪许晚会想到这茬,换了谁都会这么想的吧,堂堂七星楼的阁主的产业,可不就是七星楼么。 “说我没文化,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七星楼只是在各处有落脚点罢了,又没有具体的老窝,参观什么呀?咱们七星楼最重要的财富是人,哪里像你似的,有座宅子做老窝呀!” 寂月言语间尽是对许府的不屑,他是不会承认他这是嫉妒许晚能拥有那么大座宅子的。 “那……那你们说的是哪?”许晚被他说得越来越糊涂了,莫非是带雪妍去见他的属下了不成?那有什么好见的呀,难道是雪妍想见见古代训练有素的杀手和潮汐的有什么区别不成? “城西啊!”寂月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许晚说道,想着这丫头先前那么聪明,怎么和韩沐白成亲后变傻了,莫不是成亲催人傻? “城西?那村子?”许晚彻底傻眼了,饶是她心思再玲珑剔透,也想不出那处有什么好看的,虽然她也听说过先前城西住着不少七星楼的属下,但是现在不是都已经搬回城里了吗,那地方还在? 第195章 奇葩行径 “是啊,在城西落脚的兄弟们如今都住到了你府上,那边空下来了,我就带雪妍去那边看了看。”寂月想着雪妍昨天表现得还蛮有兴趣的,不禁喜从中来,对于自己的地盘能够受到心仪女子的认可,于他来说,是一件得意的事。 带女子逛田地?寂月还真是缺心眼啊!许晚对寂月的情商嗤之以鼻。就算雪妍不是一般的柔弱女子,但是终究还是个女人啊,带女人逛田地,这场合选得……选得还真是与众不同。 寂月看许晚的脸色忽明忽暗,知道对方肯定在心里腹诽自己,他不急不忙地坐在雪妍的身边,换上一脸的求赞同的表情侃侃而谈道:“她还挺感兴趣的啊!是不是,雪妍?” 许晚也一脸期待地看着雪妍,想知道是不是真的,她实在没有办法把雪妍和农事联系到一起,眼下她已经无瑕顾及寂月夜不归宿这件事了。 “嗯,他在那有一大片空地和农舍。”雪妍全程都很淡定,对许晚和寂月之间的对话没有太大的反应,此时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秉承着简洁明了的原则,她只是略作回应。 “哎呀!寂月!你有那么大的产业,怎么不早说呢?认识这么久,你还真会藏私呀!”在雪妍说完后,许晚只是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就一脸笑眯眯地拍着寂月的肩膀,恭维地说道。 姐妹就是姐妹,雪妍这么简短的一句话,许晚就入目三分的了解了其中的含义,寂月有一大片空地,这么好的资源,也难怪雪妍会感兴趣,如果说许晚的主业是医生和奸商,那么雪妍的主业就是杀手和奸商。在一定程度上来说,许晚,雪妍,寂月,还是蛮有共同语言的。 寂月面对许晚突如其来的示好,甚至可以称作是谄媚很不适应,他费力地挪动着自己的肩膀,好不容易才从许晚的手中获得自由。 寂月逃到了远离许晚的地方,深吸了一口气,傲娇地说道:“你就别对我献殷勤了,我对已婚妇女不感兴趣!何况你嫁的还是沐白!”他双手护胸,一副誓死也好捍卫贞操的模样,惹得雪妍也是忍俊不禁。 许晚则是气得鼓着嘴巴嚷嚷道:“谁就妇女了?谁妇女了?你说清楚!”对于妇女这个称呼,许晚还是不太能接受,至少短时间内是不能了。 “嫁给我怎么了?”韩沐白老远就听到这屋里的欢声笑语了,走近了就听到寂月的这话,蹙着眉头质问道。 “嫁给你很好!嫁给你是她的福气!祝你们琴瑟和谐,恩爱白头!”寂月极尽恭维地说道,他已经充分了解了韩沐白的宠妻表现,绝不想在这上头吃亏。 许晚见韩沐白来了一头奔向他,兴致勃勃地抱怨道:“沐白,寂月居然带雪妍去看田地,你说说,这天下还有比他想法还奇特的人吗?” 韩沐白一出现许晚就跟他说起寂月的奇葩行径来,在许晚看来,这约会绝对是糟糕的,尽管她自己也没什么约会经验。 韩沐白听完也觉得十分不靠谱,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寂月,心道我费心费力地帮你说通了许晚,你自己也太不争气了吧,居然带女子逛街逛到农田去,指望你能吸引雪妍,怕是不可能了。 “他确实够傻!”韩沐白揽着许晚毫不客气地评价道,丝毫不顾及雪妍和寂月这两个当事人都在现场。 第196章 许晚的助攻 “沐白,我们在说寂月城西的地皮,你说我这个合伙人怎么这么多心眼的呢!有这么大块地都不告诉我!”许晚装出一副委屈巴巴地表情向韩沐白告着状。 “你又不是我媳妇,我怎么那么傻呢,告诉你我的所有身家?”寂月理直气壮地反驳道,但是对上韩沐白的眼神,他的音量则是越来越小,说道最后几乎是听不见了。 第133章 如果韩沐白不来,他还能装腔作势,城西的地皮虽然是他的不假,但是那也是靠着韩沐白才盘下的。没点官府的打点,这么大的地皮怎么能归私人所有呢。因而他对上韩沐白有些心虚,何况挤兑的还是他媳妇呢。 许晚悄悄地朝雪妍使了一个眼神,只见雪妍抬头,冷漠地说道:“我也不是啊!” 看着一脸实诚地雪妍,欢脱的寂月顿时蔫了,韩沐白和许晚则是开怀大笑。 “地皮的事我知道啊,还是我帮忙跟官府交涉的呢。大庆不允许私圈地皮的。”韩沐白说得很直白,他不明白许晚怎么关心起这上头来了。 “哎呀,你也知道呀,合着就我不知道。可是现在那边没人住了,空着也是浪费,寂月,要不要合伙?”许晚挤眉弄眼地蛊惑道,她的声音清冽而又空灵,实在和她的表情不匹配。 许晚听到自家男人也知道这事,立刻就不再计较了,而是直接跳过这个话题,说起重点来了。虽然她还没想好具体的细节,但是总归不能让那地空着的。 “难道你还会种田?”寂月有些诧异地问道。 他之所以没跟许晚说城西的事,其实也不是如他声称的那样,许晚不是他媳妇所以藏着私。凭着他和韩沐白的关系,还有对许晚这个人的信任,怎么也不会有这样的担忧的,只是他从没想过许晚会种田罢了。 “那你还是真的太看得起我了。我可不会种田,但是也不能看着你那地空在那啊,自然得想些办法好好利用起来啊!雪妍也是这意思呢。”许晚靠着韩沐白,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过我帮了你,我可要合伙之外的两成利润呀。毕竟我现在可是拖家带口了,韩沐白可金贵着呢,得发展更多的路线赚银子才行。” “我觉得晚晚说得没错,我们家确实就指着她了。”韩沐白一脸宠溺地附和道,完全不顾及周遭的其他人。“晚晚,我们也有田地的,你要施展用咱们自家的田地也行呀。”既然自家妻子有兴趣,韩沐白当然是鼎力支持了。 寂月真想自戳双目,韩沐白是他们在座的几个中最富有的,偏偏人家还摆出一副要靠着媳妇赚银子养活的小白脸相,为了哄许晚高兴,真是豁的出去。 “有什么好主意说说看,能赚大钱的那种。”说道赚钱和点子方面,寂月对许晚还是深信不疑的,奸商本性表露无遗。 “还是雇人种田吧,至于种什么等我回去好好查查,反正得是你们这没有的,物以稀为贵。农舍重新砌吧,做厂房。”雪妍思忖了一会建议道。 “得了,寂月,你和雪妍合伙吧。我不掺和你们城西的事了,利润我也不要了,你给雪妍吧,我用沐白的地。” 许晚依偎在自家丈夫的怀中懒洋洋地说道,她没忘记韩沐白先前说的,既然自己不反对雪妍和寂月来往,那自然要给他们多点接触的机会,至于以后如何,那就看他们自己了。 第197章 表弟苏添 寂月对于许晚的安排也很是乐见其成,愣是说要和雪妍五五分,这让许晚倒是有些刮目相看,心道这厮为了雪妍还真是豁的出去。铁公鸡居然心甘情愿地自己拔毛,看来这家伙还真有些真心啊。 雪妍倒是没太在意,对于寂月的提议,她当然欣然接受了,毕竟谁也不会嫌弃钱多,只是言谈间更加用心了而已。 许晚和雪妍研究着种些什么作物,寂月和韩沐白则是在一旁商讨着该如何雇佣人手,四人其乐融融的,让想看拷问画面的青玄一脸失望地退了出去。 雪妍来了大庆一趟,不光是参加了许晚的婚礼,更是带回了几项任务,不仅要找食品加工厂,更要关注农作物方面的消息。许晚将她送回潮汐的时候,寂月更是一脸哀怨,惹得雪妍心中都有些怪怪的,就连她自己都没想到,事情怎么演变成了这样的。 没理会寂月的失落,韩沐白和许晚抽空去了趟苏府,受到了苏府热情而又隆重的接待。 “沐白,晚晚,可算把你们给盼来了!”云氏听到下人来报说益王夫妇来了,一脸笑容地迎了出来。 “舅母,前些天实在不得空,今天才来看望你和外公他老人家,还望见谅!”韩沐白客气地寒暄着,送走了雪妍,他们才得空来这苏府。 “不碍事,不碍事,人来了就好!”云氏想着他们新婚燕尔的,家里没个长辈,很多事都要自己亲自处理,还要进宫谢恩,这外家来得迟了些也情有可原。 “晚晚啊,你没事常来玩呀,我儿子苏添这会子在家,你还没见过沐白他表弟吧,一会舅母介绍你们认识。”说起儿子,云氏的脸上尽是欢喜之色,她亲切地跟许晚说着。 苏添在休年假还没回书院继续学习,云氏很想把苏添引荐给许晚,因为她觉得许晚也是个做大事的妙人儿。虽然苏启寒有几房妻妾,但是终归只有添儿这么一个独子而已,儿子在家中的地位她到是不愁,只是想着丈夫膝下子嗣单薄,儿子若能和外甥走得近些也是好事。 云氏领着韩沐白和许晚来到了书房,苏添正在埋头苦思着什么,抬头见着母亲带了人进来,也是连忙放下了手中的书稿。 “苏添拜见表哥,表嫂!”他站起身来,行了一礼说道,放假回家书院先生布置了一些作业,他正有些犯难呢。 “表弟别客气!”韩沐白望着苏添一脸眉头深锁的样子不禁问道,“表弟有什么烦心事吗?” 第134章 “劳表哥挂心,方才在看先生给了作业,想了许久没什么头绪,一时间有些踌躇罢了。”苏添瞟了一眼案上的书稿幽幽地说道。 “哦,我来看看,你们这的学习都学些什么呀?”许晚一脸兴致勃勃地,她俯身抽过案上的纸张,仔细地看了起来。 云氏见他们相处融洽,很是开心地说道:“添儿啊,你先招呼着表哥表嫂,娘去吩咐厨房上些茶点,你有什么问题向他们请教请教,你表哥表嫂可不是一般人。” “是,娘!孩儿一定虚心请教。”苏添温顺地点了点头应承道,他知道自家表哥文武全才,对于这个表嫂倒是不太了解,只是长听苏瑜提起过。 第198章 九宫口诀 “沐白,你们这居然还有九宫算术啊!”许晚盯着纸上的内容看了一会,她好奇地问道。 韩沐白就着许晚的手瞄了一眼,那正是空缺的九宫格。大庆一般的书院不会教这些,衡山书院也算是天下闻名的书院翘楚了,出这么深的题目也在情理之中。看来这柳渊将书院管理的还不错。 正在韩沐白沉思之际,许晚将纸放回了案上,她拿起毛笔,大笔一挥,填上了纸上的空缺。“这个简单啊!给!”她填完顺手递还给了苏添,也不管对方那早已睁圆了的眼睛和不可置信的神情。 苏添站在一旁,先是心算,见许晚让开了位置,他便坐回到了位置上,开始了一遍遍的验算。半晌过后,他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毛笔,不可思议地问道:“表嫂,你这怎么做到的?我想了很久都没想出来,你怎么能……怎么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有答案?” 许晚望着眼前这位面庞还有些稚嫩,但眉宇间已经很是沉稳地少年,他此刻正处于巨大的震惊和深深渴望两种情感交汇之中,不禁暗笑道,姐这可是来自不知道多少年后的二十一世纪呢,区区小九宫图还能难得了我嘛,瞧着这家伙这么吃惊的表情,还当是什么难题呢。 “哎呀,我教你一个口诀。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上就下一,左七右三,五放中间。”许晚靠在韩沐白身边,漫不经心地说着,“不理解就先记着,万变不离其中。” 韩沐白是知道许晚的来历的,因而也没太过震惊,不过他搂着许晚的手却在默默的加紧了力道,这样一位聪慧的女子,能成为自己的妻子,实在是自己的福气,他不得不再次在内心庆幸着。 苏添若有所思地重复着许晚教授的口诀,还没理清思绪,就听自家表哥发话了,“不理解就先把你表嫂说得写下来,回头细细研究。”看着他一脸迷茫的样子,韩沐白好心提醒道。 “表哥说得是!我这就记下。”苏添经过提醒手忙脚乱地拿起笔在纸上迅速地记录起来。 之前苏瑜常常提起这位表嫂,他一直以为不过是个能跟苏瑜处得来的女子而已,今天见到也只是觉得表嫂的确拥有天人之姿,表哥娶她也算是郎才女貌,就在刚刚,他才真正明白,表嫂才智过人,又很亲善,大抵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表哥吧。 苏添望向许晚的眼神既恭敬又敬畏,他一脸认真地说道:“日后若有疑难,还望表嫂能开解一二。”说着他弯腰作了一揖。 许晚偷偷扯了扯韩沐白的衣袖,示意他处理眼前的状况,许晚不擅长于这种寒暄,韩沐白也不擅长,但是奈何两个不擅长的人成为了一家,总要派个代表出来吧,于是韩沐白就被推了出来。 “表弟客气了,你我平辈,无需向你表嫂行此大礼。若得空可以和瑜儿一起来府中坐坐。”韩沐白眼角微抽,变扭地说出了这几句话。 “王爷王妃也在呀,苏颖还没恭贺二位大喜呢。”苏颖端着一盘点心笑意吟吟地走进了苏添的书房。 第199章 小白花出没 “二姐怎么来了?”苏添皱着眉头问道。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苏颖,只见她一身桃红色的衣衫,脸上妆容精致,身上还似有若无地散发着香味,一看就知道是经过精心打扮的。 要说平常自己与这位二姐并不亲近,连话也很少说,更别提他会给自己送吃的了,怎得今日特地送来书房,还挑在这个时候?苏添疑上心头,虽然他还未弱冠,更没有妻妾通房,但是身处富庶之家,对这些后院之事多少也是了解的,不由得猜测起苏颖的心思来。 “添弟读书辛苦,姐姐做了可口的栗子糕,弟弟可要尝尝?”苏颖温柔地说道,仿佛真如她言语的一般,是给辛苦学习的弟弟送吃食来的似的。 苏颖无视苏添疑惑的眼神,一脸温柔地递上手中的盘子,示意苏添品尝一二。莫姨娘的姿色还不错,这些年云氏没多加阻止她与自己的亲娘来往,因而苏颖身上也带着一种妖娆的气质,再配上她特地的打扮,显得很是娇美动人。 “那苏添多谢姐姐关心了。”苏添迟疑地伸手拿了一块糕点,不自然地说道,想着这二姐还真是会做戏,莫非想当着屋里表哥表嫂的面做出一副姐弟相亲相爱的画面不成。 苏颖见苏添拿过糕点了,并未将盘子放下,而是来到了韩沐白的身前,将盘子递上前去,她语带含羞地说道:“王爷也尝尝颖儿的手艺吧。” “多谢苏小姐好意了,放下吧!”韩沐白顾及这是在苏府,而且表弟也在,自己也不好太不给他这位庶姐面子,只是沉着声敷衍着。 第135章 苏颖并未依照韩沐白所言放下盘子,而是亲自取出一块栗子糕,作势要喂进韩沐白口中。莫姨娘在门房上有个亲信,益王夫妇进府的第一时间她们母女俩就收到了消息,因而莫姨娘替她做了一盘栗子糕,她自己则是梳妆打扮了许久,就连这手都用鲜花汁子泡过了,对于这种近距离接触,她很是自信。 从前益王身边既无通房,更无小妾,她们母女的心思也只能放在心里。如今益王大婚了,想来也是知道了男女敦睦伦常之中的乐趣了,她对自己的身段以及外貌还是极自信的,所以才上赶着不分场合的来献殷勤。 韩沐白见那块糕点就要碰上自己的嘴唇,情急之下,直接出手推开了苏颖的胳膊,苏颖一时不察,被推倒在了地上,盘子也摔得粉碎,栗子糕散落在地上到处都是。 韩沐白皱着眉头,眼神中尽是厌恶之色,不理会坐在地上一脸煞白的苏颖,他重重地拍了几下衣袖,仿佛刚才碰到苏颖胳膊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急于掸干净。 “表弟,你好好温习功课,我和你表嫂去外公那坐坐。” 韩沐白说完就领着许晚出了书房,他实在没想到,这才大婚几天,来这苏府居然能遇上这种事,还真是恶心的紧。 许晚刚才在一旁看得真切,心道上次这莫氏母女还只是私下打听,这回直接是明目张胆的献殷勤了,还是当着我的面,这当是我死了吗,好在韩沐白先出手了,否则她就要忍不住了。 第200章 云氏的决定 韩沐白和许晚在苏老爷子那也只是略坐坐,就借口府中还有杂事要忙,匆匆辞别了。云氏吩咐了厨房多做些好酒好菜,想着益王夫妇婚后第一次来苏府,得要好好招待,没想到自己在厨房一耽搁,再出来的时候就听下人说益王夫妇已经走了。 云氏带着一肚子的疑问来到了书房,想问问儿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苏添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地,更是加深了她的疑惑。在她不断追问之下,苏添才将书房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跟自家娘亲说了一遍,言谈间更是不吝啬对许晚的赞美和对苏颖的厌恶。 云氏听完后也是气不打不一处来,益王夫妇这还是新婚呢,也不知道是不是莫姨娘教唆的,竟然当着许晚的面勾引起韩沐白来,还真是急不可待。 “你好好温书吧,这事娘来处理。”云氏交代了自家儿几句,叫他安心读书,其他不要过问后就出了书房。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晚膳后苏启寒见云氏沉着一张脸坐在床边,迟迟不安置,不禁好奇道:“你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吗?”他对结发妻子还是很信任的,知道她管家的能力不错,府中也一直没出过什么乱子,像现在这副神情,还是挺罕见的。 云氏用她那双黑眸望着苏启寒,幽幽地说道:“老爷,苏颖也十六了,还是赶紧找户人家嫁出去吧!”想到苏颖和莫姨娘她就觉得一阵恶心,当初莫姨娘就是在自己婚后不久就抬进府的,现在生的女儿也要如法炮制吗?还真是龙生龙凤生凤啊。 苏启寒有些疑惑,要说这苏颖的婚事,云氏自打大女儿莲儿出嫁后就在帮忙看着了,怎么现在这么着急,看她那意思好像是越快越好,仿佛烫手山芋似的。 “你有人选了?哪家的?”苏启寒也不疑有他,想着苏颖虽然是庶女,婚事都由主母打理,但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也是要稍微过问的。 “还没有,准备问问我兄嫂,看他们那有没合适的人家。”云氏想着云府在平城,虽说与京城靠着,但是终究是两个地方,平时也不会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苏启寒听到云氏的意思是想把苏颖嫁到岳父那边去,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语带责怪地说道:“颖儿虽然不同于莲儿瑜儿,但是好歹也是我的亲骨肉,给她在京城找户人家不是更好?” 云氏幽怨地望着苏启寒说道:“老爷,这可不能怪我,本来我可想着给她就在京城找户好人家的,想着若是大门大户就做个偏房,小门小户就做个嫡母,可是啊,现在不成了!”她自认为从没苛待过莫氏母女,却不是对方怎么生出这种不切实际的妄想来的,就连她自己都没从没想过把苏瑜往益王府推。 “夫人这怎么说?你给为夫好好说说。” “人家母女上赶着想往益王府里钻呢。从前我就知道她们有这心思,也只是暗中警告过,今儿个沐白他们来,这苏颖跑到添儿书房里献殷勤去了,许晚也在场呢。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怂恿的呢,我还不赶紧把她嫁出去,今后可怎么做人啊!” 云氏见苏启寒言语之间还很维护苏颖,索性将白天发生的事全说与他听了,怎么说苏颖也是他的女儿,总不能只有自己被恶心到,他这个始作俑者反而蒙在鼓里吧。 苏启寒听完后沉默了很久,久久说不出话来,他一直知道莫氏母女有着自己的小心思,但是没想到这对母女尽然敢将心思动到韩沐白头上,还真是痴人说梦。 “那你看着办吧,尽快让她嫁出去。” 良久,苏启寒吐出这么一句话,他本就淡薄,事关外甥,和苏颖之间的那么点父女之情也是不够看的,何况他还又不止这一个女儿。 第201章 找上门来 许晚和韩沐白回府后都忘了这茬了,毕竟对于他们来说,这只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小事,男人心不动,小白花再蹦跶也没用啊。 第136章 “王妃,苏府莫姨娘求见!”秀珠晒好被子从屋外进来汇报道。她在内院正巧碰上了门房小厮,小厮一看她是跟着王妃身边的,赶忙跟她说明情况。 许晚略微蹙眉,心道这莫姨娘来干什么,难道是为了半月前她女儿的那件事?不管目的是什么都是有够闹心的,奈何她挂着个苏府的名头,直接拒绝不太好,于是吩咐了秀珠将人领到卧房来,平时韩沐白不在府中时,许晚还是喜欢在自己原先的卧房中坐着。 “苏府莫氏叩见王妃娘娘!”莫氏才将将看到许晚的身影,就跪在地上恭敬地行礼道。 “莫姨娘客气了,坐吧,秀珠上茶!”许晚觉得这莫姨娘来绝对没有好事,但是也必须耐着性子听下去,对于与人虚以委蛇她十分的不自在,明明都不喜欢彼此,却要面上一团和气,实在是闹心。 “王妃!求求你救救颖儿吧!”莫姨娘不肯起身,仍是跪着,一边不停地磕头,一边不停地哭诉着。 许晚被莫姨娘嚷嚷得脑壳疼,对于这种哭哭啼啼地场面,实在有些束手无策,心道,你倒是有事说事啊,库来哭泣谁知道你女儿怎么了啊。 “你女儿姓苏自然有舅舅护着,哪里需要我去救?再说她出什么事了?” 许晚心中有些疑惑,难道这苏颖身患重病了?需要自己出手?不像啊,先前看着的时候还挺能作妖的,哪里是有病的样子啊,怎得好好的就会突然重病的呢。 “老爷和夫人要将颖儿嫁去平城去,我们娘俩怕是要天各一方了。王妃,只要你跟老爷夫人求求情!他们一定会改变主意的!王妃,我知道你是医者,常言道医者父母心,您一定要发发慈悲啊!”莫姨娘见许晚面色如常,想着她是位大夫,应该不会坐视不管的,索性将情况说了一遍,企图打动许晚。 “莫姨娘这话说得奇怪,女儿大了总要嫁人的,难道能在你身边一辈子?为了女儿的幸福着想,你还是忍了吧!” 许晚为自己先前以为苏颖病了的想法不禁暗自捶胸顿足,就说这祸害遗千年,哪能那么容易病啊,这敢情好,是要嫁人了啊。对于莫姨娘来的目的她心中已经有些了然。 “王妃!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实在不忍她离开我嫁那么远。只要……只要王妃跟老爷要了颖儿,侧妃也好,姨娘也好,只要王府能赏她一口饭吃就好,我保证,颖儿一定不会跟王妃争宠的,只求王妃行行好!”莫姨娘见许晚并不上钩,更没她想象之中的一样动了恻隐之心,实在有些着急地“建议”道。 许晚见这莫姨娘越说越离谱,舍不得把女儿嫁那么远,就要来益王府当小老婆,这什么逻辑?说来说去还不是她女儿看上韩沐白了嘛。 “秀珠,派人去苏府将舅母请来,让她把人带回去,我累了。”许晚沉着脸吩咐道,不愿在继续听她说下去了。 “是,奴婢这就去办。”秀珠在一旁听了很久,心中对这个莫姨娘也是不耻得很,王爷和王妃这才大婚几天,就上赶着来推销自己女儿了,真不要脸。 “莫姨娘,你上外头打听打听,看看我是不是菩萨心肠。收起的你的眼泪,对我一点效果都没,顺带提醒你,我出自七星楼!” 语毕,见这莫姨娘眼中的瞳孔急剧的收缩着,先前进府时的镇定早已不在。许晚暗戳戳地想着,对付这种人,七星楼的名声可比王妃的身份管用多了呀! 第202章 莫氏母女的下场 许晚和莫姨娘短暂的会面在云氏赶来之后终于收场了,云氏是真没想到,她那边忙着给苏颖找人家,这边莫姨娘居然背着自己偷偷溜出了府,跑来着益王府给许晚添堵。 云氏看着跪在地上泪眼婆娑的莫姨娘,眼中满是厌恶之色,她利索得指挥着带来的婆子,三两下就叉起了莫姨娘离了许晚的院子,往府外走去。 云氏对于莫姨娘这种丢人丢到益王府来十分的恼怒,前些天的事已经让她觉得在许晚面前有些难做人了,今儿个居然还闹了这么一出,她实在是惭愧得很。 待院中安静下来,云氏羞红着一张脸,一脸歉意地对许晚说道:“晚晚啊,莫姨娘偷跑出来这事,舅母实在是难逃其咎,在这给你赔罪了。你放心!舅母和你舅舅已经有安排了,绝不会让她们再骚扰你,今天还请你多担待!” 她这话说得自己都有些心虚,前几天人家去自己府上,被这莫氏母女闹得不欢而散就算了,这回在自己府中,这莫姨娘还特地上门来找晦气。自己这个当家主母实在是失责,让小辈几次三番的遭受这些闹心事。 许晚请云氏坐下命人上了茶,她是清楚云氏的为人的,知晓前些天的事和今天的事绝非对方所愿,否则也不会收到消息这么迅速的就赶过来了,所以也并没怪罪对方。 “舅母别这么说,我知道这不是您的本意,只是她打着苏府的名义我也不好不见,更加不好处理,反倒是要劳烦舅母亲自赶来收拾场面了。”想着苏府对韩沐白不错,见云氏也仍是一脸自责的神情,许晚只得出口宽慰道。 听许晚这么一说,云氏更加无地自容,她在内心将莫氏母女咒骂了个遍,嫁入苏府这么多年,自己还从没在小辈面前这么抬不起头来呢。 云氏连忙信誓旦旦地保证道:“这是应该的,本就是我的疏漏。回去我一定整顿府中内务,按说她是不能随意出府的,一定是哪里出了岔子。” 第137章 云氏掌管府中内务多年,对于前些天韩沐白和许晚进府没多久莫氏母女就知道消息,今天又能背着自己溜出府,心下也有了眉目,想必这门房上一定是出了吃里扒外的奴才。 许晚也不多言,毕竟这是苏府自己的的事,随他们自己折腾去吧,只要不来烦着自己,怎么样都是好的。她拾起一个微笑,和气地说道:“沐白出府办事去了,想必一会就回来了,舅母留下一起用膳吧?” “今儿个就不了,改明儿,改明儿我再带瑜儿来看你。”云氏连忙推诿着,想着婆子们把莫姨娘带回去了,这事还等着自己处理呢。 许晚也心知肚明,知道云氏赶着回去是为了什么,所以也没多做挽留,只是说着:“既然舅母有事在身,那我就不多留了,寻着空闲和表妹来玩呀。” 云氏也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从益王府回去之后不仅禁足了莫姨娘,还将门房上的人挨个查了个底朝天,揪出了莫姨娘的亲信,赶出了府去。 本家的兄嫂也是明白人,收到消息后没多久就帮着在平城找了一户人家。苏颖的婚事办得很是仓促,更没有请什么宾客。许晚得知的时候已经是数月之后了,那时她才知道云氏所说的早有安排是什么,心里感慨着苏府对韩沐白还真不是一般的看重。 第203章 风司年的多心 寂月数月来一直在城西忙碌着,经过整修已经初见成效,稀稀拉拉的农舍已经变成了一个个宽敞明亮的货仓,雪妍查询后和许晚商量了,最后决定在城西种植土豆和玉米。 许晚的食品加工厂也步入了正轨,第一批巧克力已经被她运回了大庆,寂月也发了帖子给风司年。 风司年接到寂月的消息马不停蹄地赶回了京城,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他来到益王府,接见他的却是益王韩沐白本尊。 这么一单生意,前后换了三个人,先是王妃许晚,再是阁主寂月,现在却换成了益王韩沐白,他在心中叫苦不迭,心道这几个人是想怎样,怎么就不能从一而终呢,一会换一个人的,也得亏自己这接受能力强,否则谁能受得了,三番五次的改变谈判对象。 “风公子,今天通知你来,是为了之前订货的事,就先前的提议,本王这边已经有了决定。”韩沐白坐在厅中,一本正经地说道。 面对着大庆皇子中最杰出的益王殿下,风司年多少还是有些压力的。他与益王没怎么接触过,更不了解对方的行事作风,因而有些拘谨,他收拢了心神谦虚地说道:“王爷您请说。” “我们包装好的糖你若按照原计划要两千盒的话,每盒一百两,糖是新产,保质期三年。”韩沐白也不兜圈子,直切主题,要不是寂月和许晚在城西忙着,怎么着这谈判的事也麻烦不到自己呀。 “呵呵,王爷所说的这个价格确实不便宜,我算是知道先前王妃说的造价昂贵是何意思了。请问王爷,若是两千盒不够需要提前多久向你们订货?” 先前许晚糖的价格昂贵,风司年心中早有准备,因而面对这一百两一盒的高价也没有被吓退,毕竟一分钱一分货,他经商多年也是知晓的。 “大概提前十天即可,这些糖要远离高温和太阳曝晒,尤其是夏天,最好放置冰窖中存贮。”韩沐白见他还是一副感兴趣的样子,不禁多说了几句。 “多谢王爷告知,在下感激不尽。” 韩沐白见风司年一副坐立难安,仿佛自己是吃人的猛兽一般,他思忖了片刻,隐约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本王有一言相劝,虽然寂月是江湖中人,七星楼也是江湖组织,但是的确与本王夫妇关系密切。从某些层面上来说,他的确代表着益王府。本王知你风家乃是皇后一派,所以此次与你的来往也只属于生意上的往来,不关乎其他,你也无需紧张。今天是本王在此,也只是王妃和寂月都在忙着不得空罢了。” 风司年听到这话,倏地抬头,对上韩沐白深邃而又平静的目光,直到此时他才真正佩服起韩沐白来。 “风某明白了!王爷能说得如此直白,解了在下的疑惑,更安了在下的心,实属大丈夫真英雄,风某一定感念在心。”风司年心悦诚服地说道。 他先前还怀疑过,这谈生意一次又一次的换人,实属罕见。换成了益王更是大材小用,是不是对方有心要招揽自己和风家满门?风司年的心里一直惴惴不安着。 自己与寂月做生意,纯属是为了牟利,即便如此,还是费了好大的功夫,家族的里人才答应下来,若说益王因着这生意要求风家归顺,自己还真不好办。毕竟这是事关家族兴衰荣辱的大事,自己并不能完全做主。现下想来竟然有些可笑,自己这是小人之心了。 第204章 有心避开 近些天许晚和韩沐白一直往城西和城南跑,惹得京城里的大人物都对城外瞩目不已。不知道其中关键的都觉得这王妃忒奇怪了,每天往农田跑,莫非是益王府没落到需要王妃亲自管理农事了?一时间京城流言纷纷。 韩沐白却置若罔闻,天天陪着许晚,雷打不动的,每日巡查一遍寂月城西的田地和自己在城南的私田。 “沐白,忙过这阵子,我们走远些吧!”许晚站在田埂上,望着眼前的大片农田,饶有感慨的说道。 韩沐白看着许晚略显疲惫的面庞,心疼不已,他搂着她的肩说道:“累了的话,那我们明天就不来了,让寂月来巡查吧。” 第138章 因为许晚也不懂得如何种植土豆和玉米,很多事也是一边查询资料,一边指挥雇佣的农人,很是费神。 许晚见韩沐白会错了意,笑着说道:“这点辛苦我还不看在眼里,我只是想着算算日子,那米侧妃也快要生了,要是咱们不躲着,我怕没几天不是大皇子府的就是米家的人就要找上门来了。” 前些天米夫人又送了好些礼物去潮音阁,虽然没说什么,但是相信很快就要开口了,想必也没有其他的事,还是为着米侧妃的那个肚子。 “你不愿意给她接生?”寂月从远处走近就听到许晚想避开这事,一脸狐疑地问道,“这接生可是大买卖啊,上回那么轻易的收了几千两,这回怕是几万两都不在话下了吧!这么好的买卖干嘛不做?” “我可不是接生婆,而且关于生孩子,我的用武之地只有一个。”许晚白了寂月一眼,心道这厮还真是掉钱眼里去了,自己可是个有原则的医生,不是什么钱都赚的。 “比如呢?”韩沐白也来了兴致,眯着眼好奇地问道。 “要我去的话,我只能剖腹取子了,剖腹取子懂什么意思吗?就是剖开孕妇肚子,把孩子取出来。我是没什么,就怕那些人吓着。别回头喜事变了味。” 许晚面上云淡风轻的,但是这话的内容却是那么血腥。尤其在韩沐白听来,太过过于骇人听闻,他实在担心许晚被人当做妖怪。他板着一张脸,严肃而又急切地说道:“那咱们还是找个地方,出去避一阵子吧。” 寂月听到也是眼角直抽,他原先还以为许晚看不上这趟生意,原来是因为这手法啊,他有些释然了,但是想到这个手法,又有些心有余悸,心道这医者真是惹不得,这么血腥的场面比之杀人也差不了多少了,竟然被她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地。 “寂月去不去?”许晚见一旁的寂月低着头似乎在自言自语,想着他一定是在挤兑自己呢,不由得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们二人世界我跟着凑什么热闹,你们走了这城西和城南的事谁管啊?”寂月看着眼前的农田,仿佛看着一箱箱的金银珠宝,要他丢下这些跟去当电灯泡,他是绝对不舍得的。 “哦,那算了,我去问问雪妍有没有空……”许晚转了转眼珠,故意说道,尾音也拖得老长。 “我去!”许晚话还没说完,寂月就大声吼道,“我当然要去了,我不去谁保护你们啊,作为好友我一定得去!” 韩沐白对寂月这种见风使舵,见人下菜的表现十分鄙夷,搂着许晚离了他老远。 第205章 大皇子到访 常言道,无心栽柳柳成荫,有心栽花花不开。怕什么就会来什么,许晚他们这还没出门呢,大皇子就亲自登门了。 “三弟,为兄今天来是为着米氏的肚子,还望三弟和弟妹一定要帮忙呀,这可是父皇的长孙!”大皇子坐在益王府厅中的上座,摆出一副哥哥的做派,言语间既是请求更是威胁。言下之意是这是父皇的长孙,所以你们必须得帮忙,如果不帮忙那就是对父皇的不敬。 韩沐白有些沉默,本来这几天许晚兴致勃勃地在想着往哪个方向走,没成想还是慢了一步,听着韩天昊这话真是头脑发胀。 “大皇兄这是哪里的话,既是父皇的长孙既然有上天庇佑,哪里需要本王的王妃呀。”韩沐白打起精神,不动声色地推诿着,想着这不是我们不帮忙,实在是不方便。 韩天昊早就料到益王夫妇不会轻易应承,因而早有准备,他拍了拍双手,只见下人抬进来一个大箱子,他当着韩沐白的面打开了箱子,里面盛满了一个个金元宝。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三弟,为兄也是实在没办法了,米氏即将临盆,一直精神恍惚,嘴里念叨着当初怀上也是得了弟妹的劝慰,一直想再见见弟妹。为兄知道弟妹轻易不出手,这些还请三弟和弟妹收下,若不够,我再派人送来,只是这是为兄的头一个孩子,还望弟妹能帮着米氏顺利生产。” 韩天昊本来就做了两手准备,想着若是他们夫妇能慑于父皇的淫威直接应承下此事最好,若不能,那自己不惜血本,重金也要请到许晚为米氏接生。为了自己的头一个孩子,更为着自己在父皇心中的地位,多少金银他都舍得。 韩沐白见韩天昊这样也十分为难,不管怎么推诿对方就是油盐不进,还不停的加价,仿佛自己是因为价格不合适才推辞的一般。 “大皇兄在此稍后吧,我去问问王妃。”韩沐白只得借口先离开,回房找许晚商量对策。 “什么?带着一箱金元宝?韩天昊还真舍得啊!”许晚想着先前因着四皇子赚了大皇子的钱,他那副恨得牙痒痒的样子,今儿个居然主动往这送钱,还真是难得啊,只是这买卖实在不好做。 “回了他吧,就说我不会接生,这事多找几个接生婆在一旁伺候着更好,又或者去宫中请些御医在府中守着,总之这事我不沾。”许晚想着那箱元宝虽然动心,但是态度很是坚决地说道。 韩沐白本就不想许晚碰这事,这会见她态度依旧坚决,也打定了主意,毕竟那方法传出去于许晚太不利,他吩咐了李伯备了一些补品后就回到了大厅。 “皇兄,这些东西您还是带回去吧,我问过王妃了,她实在是无能为力。你也知晓,她若是能帮肯定会帮的,只是这回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为弟备了些补品您一并带回去吧,好让米侧妃安胎。依着愚弟的拙见,皇兄还是多备几个稳婆再去宫中请些有经验的御医接生为好,王妃自己都没生过孩子,哪里会懂这些呢。”韩沐白言辞恳切地说道。 第139章 无论大皇子怎么威逼利诱,韩沐白还是拒绝,最后没有办法,大皇子只得带着箱子和补品悻悻然地回去了。 第206章 侧妃难产 没能请来许晚,大皇子从皇宫中请来了几位精通此道的御医,皇后也指派了两个稳婆前来,据说其中一个还帮着皇后接生过,颜宁公主就是出自她手。 眼看着就要临盆了,米侧妃近来经常睡不安稳,半夜惊醒更是常有。她的双脚浮肿得厉害,早就下不来床了,脸色有些发白,整个人都显得憔悴不堪。 米夫人得了恩典,早就过来守着了,看女儿怀孕怀得如此辛苦,心疼得紧,就连韩天昊都觉出米侧妃的不易,想着若是个男孩一定要第一时间向父皇请封,升她做正妃。 是夜,米夫人睡在米侧妃房中的小榻上,突然听见痛苦的呻吟,她一个激灵,赶紧坐起了身来,这几日她都陪睡在女儿房中,时时端茶递水的,生怕别人伺候的不尽心。 不仅因为这一胎关乎女儿的位份和在大皇子府的地位,更因为女人生孩子就如同在鬼门关前走一遭,旁人自然不如自己这个亲生母亲妥当。 “我儿啊,你怎么样了?”米夫人点亮房中的灯,快步走到床边,俯身焦急地问道。 只见米侧妃神情痛苦地双手捂着肚子,两鬓因为疼痛难忍已经溢出了丝丝汗水,嘴里无意识地呻吟着,仿佛这样能减轻痛苦似的。米夫人见状知道女儿的肚子是发动了,赶忙出去吩咐丫鬟叫醒御医和稳婆,自己则是打了个热手巾帮着女儿拭汗。 这几日御医和稳婆也睡得不安稳,这孕妇生孩子,说提前就会提前了,因而他们都不敢睡死。皇子府的胎儿,都上心着呢,丫鬟一敲门,就醒了。 他们起身穿戴好就忙着赶赴米侧妃的房中,御医帮着诊了脉,一切正常,经验老道的稳婆也内检了一番,确认都妥当后才略微松了一口气,向一旁焦急万分的米夫人交代了一句“还有得等,产道还没开”。 此起彼伏地痛苦呻吟声伴着脚步进进出出的声音,也惊醒了韩天昊。这几日他的眼皮直跳,也经常精神恍惚,庆宣帝特许他留在府中照看孕妇。 天还没亮,大皇子府已经是灯火通明。 房内传来一声又一声的呻吟,连大皇子这种稳得住的人也是越来越心惊。突然稳婆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她惨白着一张脸禀报道:“殿下,不好了!侧妃她阵痛使得胎儿胎位不正了,老身顺了很久,孩子的头就是转不过来。怕是……怕是……要难产!” 米夫人听了连连倒退了好几步,一个踉跄,跌倒在了地上。她的脸上面色全无,双唇已经发白,眼睛却是通红,嘴里嘟囔着:“怎么会!怎么会?我的儿啦!” 大皇子也是眉头紧蹙,先前状况都很正常,这临了临了了才出事,他也有些六神无主,把希望寄托在了那两位御医身上,笃定地说道:“两位都是杏林高手,还请想想办法!这是本殿下的第一个孩子,势必要平安!” “殿下,这事臣等无能为力,要不再请几个有经验的稳婆来?先前检查脉象一切都正常,其他只能靠稳婆了,在下能做得实在有限。”马御医是个老实人,虽然他们经历过很多贵人生产,但是也多是产后帮着开些药材调理身子,这助产实在不是他们御医所长。” 说到请人,米夫人的眼神顿时亮了,她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像抓着了救命稻草似地嚷嚷道:“去请……去请益王妃!益王妃医术高超!咱们,咱们请她,她能施以援手,一定能救我儿性命!” 米夫人也顾不得这是在大皇子府,怎么也轮不到她发号施令。此时的她已经几近疯狂,女儿眼看着就要一尸两命了,哪里还顾得上这些繁琐的规矩。 第207章 救女心切 大皇子听到米夫人的提议,也只是短暂地打起了了精神,继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其实他又何尝不想呢?自己都花重金请过了,奈何人家还是拒绝了。 “前几日本宫就亲自去过益王府,可惜连益王妃的面都没见上,被本殿下那三弟就给打发了,说是帮不了。”韩天昊望着米夫人幽幽地说道。 “我去!我再去试试!我就是跪求也要求她出手,这里……这里就拜托殿下了,我就这一个女儿,还请殿下怜惜。”屋内女儿痛苦的呻吟声还在继续,米夫人实在忍不下去了,想着就算只有一线生机也要去求上一求。 “她腹中也是本宫的骨肉,夫人何须这样见外。”韩天昊想着许晚那边应该是没戏,但是让米夫人去试上一试也好,总归是条出路,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米夫人喘着粗气赶到益王府的时候才得知益王夫妇最近都宿在许府,她又马不停蹄地奔向了许府。大皇子府在城南,益王府在城北,许府在城西,她绕着大个京城转了一圈,才终于见着了许晚。 许晚一行人正准备出游呢,他们早就收拾妥当了,也选好了路线,米夫人还真是赶巧了,晚一步就碰不上了。 “王妃,还请你救救小女!你要什么我都答应,我年近五十只此一女,求王妃可怜可怜我这个当母亲的。”米夫人见着许晚就跪了下来,她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 “米夫人想必是为了你女儿生产一事而来吧,之前大皇子也来过府上,王爷跟他说得很清楚,这事该找产婆啊,我帮不上什么忙的!”许晚扶起米夫人劝说道,见着米夫人她心中就了然了,一定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第140章 “小女……小女那肚子,稳婆说胎位不正,怕是要难产了,王妃,您帮我想想办法吧,就算是倾家荡产,我也在所不惜!只要……只要我女儿没事。哪怕……哪怕孩子没了都没事,我只要我女儿平安!” 米夫人的眼神有些执拗,更多的是乞求,许晚见她如此救女心切,也有些于心不忍。 不知道是不是她在大庆待久了,心肠变软了,还是因为这事本就不难,只是因为她嫌弃手法怪异,会很麻烦才推辞的,总之对面这样一位母亲,现在要她说出袖手旁观的话,也有些不忍开口。 许晚和韩沐白交换了一个眼神,得到对方的默许后才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她想着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前一天接了雪妍过来,到时候也好给自己打个下手什么的,否则韩沐白和寂月身为男子不方便帮忙,其他人更是不适合陪伴在侧,看来也是冥冥之中注定啊!许晚在内心默默地感慨着。 先前大皇子走后,她还曾对于那么一大箱子的元宝,就这么过门而不入,扼腕叹息了好久,得亏韩沐白哄着她,她的注意力才转移开来,现在看来,还真是惦记对了,该是自己的,果然没跑。 米夫人见许晚终于答应过去看看,大喜过望,泪眼婆娑地说道:“王妃,你一定会好人有好报的!” 好人么,许晚认为自己算不得,好报么,也不期待,毕竟这辈子还没过完,哪里有空期待下辈子啊!她并不信这些,只是释然地笑了笑。待雪妍帮她回屋拿了备用医药箱后,一行人往大皇子府去了。 第208章 舍母保子 大皇子府里乱成了一团,特别是内院,丫鬟一茬接一茬地往里送着热水,然后再不停地将一盆盆冒着热气的血水往外送。屋内米侧妃在痛苦地呻吟着,稳婆们在不停催促着“用力!用力!”,御医们在屋外不停地叹息着,韩天昊则是面无表情地屹立在院中,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来了!来了!殿下,我女儿怎么样了?”米夫人领着许晚他们健步如飞地穿过正院来到了内院,听着里面传来的哀嚎,人还没站稳就心急如焚地向韩天昊打听道。 韩天昊见许晚和韩沐白都来了,后面还跟着寂月和另外一个陌生女子,他向来人微微点了点头示意。想到身旁站着的御医,还有这新来的几个人,面对米夫人的疑问,他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 先前稳婆多次出来催问他究竟要如何办,说再拖下去,怕是母子都保不住了,他心念一动,答应了继续接生,默认了稳婆舍母保子的暗示。 韩天昊越是沉默,米夫人就越是着急,她直接越过了大皇子向御医问询起来。马御医支支吾吾地顾左右而言他地答了一句:“夫人,里面正在生产。”而后也是闭口不言了。 米夫人乍听这话有些不解,莫非孩子的头已经顺过来了?那大皇子怎么还这幅表情,御医的语气也是怪怪的,她心有疑虑地问道:“胎位正了吗?” 回应她的依旧是沉默,米夫人顿时心惊不已,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定是大皇子决定让女儿强行生产了!这是要弃母保子啊! 米夫人脸色骤变,也来不及问责,一脸慌张地对许晚拜托道:“王妃娘娘,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小女啊!” 许晚多少也猜出了些事情的走向,心下对韩天昊的印象更是差了一分,没想到他连舍母保子这种腌臜事都做得出来,实在让人不齿。 许晚带着雪妍进了产房,将里面的丫鬟婆子一干人等全部赶了出去,让寂月和韩沐白守在了门口。有几个婆子不死心,还想再进去,寂月直接亮出了剑威胁道:“不要命的就开门,我保证她当场毙命。”这才镇住了那几个想要继续接生,不管孕妇死活的黑心婆子。 院子一片死寂,屋内也不再有痛苦的叫喊声,米夫人看着韩天昊这副敢做不敢当的样子,不禁怒火中烧,当下也不管什么皇家威严,更不顾还有其他人在场,对着大皇子劈头就是一顿痛骂。 “好你个大皇子啊!我去求人来帮忙,你倒好,乘机拿我女儿的命开玩笑!你想要孩子,我的女儿就该被舍弃吗?我们虽然是小门小户,但是我女儿也是被捧在手心长大的。今儿个我女儿要是没事还好说,但凡出了点什么事,我就是告到皇上那,也要为她讨个公道!真是欺人太甚!”她骂完还不解气,在没见到女儿平安之前心绪始终难平,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大皇子。 面对米夫人的责骂和仇视的目光,韩天昊自知理亏,始终闭口不言。韩沐白和寂月都识相的别过了眼去,企图将存在感降到最低,把战场让给这对岳母与女婿。 第209章 剖腹手术 许晚进来的时候发现米侧妃都痛得昏过去了,她的宫口已经开了,先前接生的婆子已经打算强行撕裂产道将婴儿取出了。许晚看着米侧妃的额头上满是汗珠,下体还在不断流血,情况十分棘手。 她打开了医疗箱,从中取出麻醉剂,快速地为米侧妃注射好,雪妍帮着简单清洁了米侧妃的身体,拉开了她的衣襟,露出了孕肚。 许晚套起橡胶手套,就开始目测距离,古代卫生条件有限,经过稳婆刚才的暴力接生,产妇和孩子都处于危险之中,剖腹刻不容缓。 雪妍扶着米侧妃的肚子,许晚操起消毒好的手术刀,只见尖锐的刀锋利索地落在米侧妃的肚脐下方子宫下段,她轻轻使力,肚皮上就横着切开了一条口子,许晚将伤口钝性撕开,使得伤口处撑开,单手入内将婴儿带了出来,她瞄了一眼,是个女婴。雪妍递上了剪刀,她利落地剪断了婴儿的脐带。 第141章 “王爷,里头究竟出什么事了,这孩子到底生没生下来,怎么一点声都没,咱们是不是要进去看看?”杜太医小心翼翼地向韩沐白征求着意见,要是按照他的想法,里面一定是出大事了,怕是一尸两命了都说不准。 寂月再次摸了摸手中的剑,而后眼神犀利地瞥了一眼杜太医,他立刻如梦初醒地退了回去,想着自己还是别管这个闲事了,老实待着为好。 雪妍接过婴儿用布裹着放在了一边,见婴儿没有啼哭声,她轻轻拍了拍婴儿的屁股,婴儿顿时哇哇大哭。 屋外的人听到婴儿的啼哭声,也都是松了一口气,米夫人是吊着的一颗心才放下了一半,女儿的情况还不得而知呢,韩天昊则是一脸焦急地想知道婴儿的性别,几个婆子和两个御医都想知道益王妃是如何办到的,韩沐白和寂月则是关心许晚和雪妍有没有怎么样,累着没有。 不得不说,这满院子的人都各怀心思。 许晚将孕妇的胎盘处理好后又缝合好了子宫和腹部,一套手术下来,已经一个多时辰过去了。雪妍帮许晚擦了擦额上的薄汗,盯着她的衣衫打量个不停,许晚低头一看,洁白的手术服又沾满了血渍,心道,得了,又报废了一件。 许晚与雪妍相视一笑,后怕地说道:“还真是要命啊!今天要不是我来,孩子活不活得成不知道,这女人肯定是没命了!生孩子太恐怖了!尤其是这古代!” 她的思绪飘得有点远,想着自己以后怀孕生娃一定要回现代去,享受高科技的医疗水平,绝不能在大庆生,这哪里是在生孩子,简直是在赌命。 雪妍帮着收拾好手术用具放回了医疗箱,继续自己拎着,她知道许晚刚做完手术,手腕需要休息,这些重活还是由她代劳为好。许晚也不客气,她十分嫌弃地脱下了那件满是血渍的白大褂,空手跟在雪妍的身后,出了屋子。 韩天昊见许晚她们出来了,连声谢谢都没,疾步擦肩而过,守在产房门边等着婆子将婴儿抱出来,自己好第一时间知道性别。 许晚也同样无视他,而是跟米夫人交代了好些术后的注意事项和调理身体的细节,还有最关键的,告诉了米夫人,孩子和大人都安好,但是侧妃的腹部有一道疤,怕是要跟着一辈子了,只能淡化,不能除去。 米夫人感激涕零,连连道谢,只说人活着就好,其他都不重要。她也算是个明白人,至少比韩天昊活得明白。 许晚他们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了。 第210章 失落绝望 出了皇子府许晚他们并没有停留,说好要同游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先前一而再再而三的耽搁,这回说什么也不能再拖了。几人也没走远,只是去了隔壁的小镇。 大皇子见稳婆抱出来的是个女婴,满腔激动顿时化作了无声的叹息。他失望地看了一眼孩子就让丫鬟抱下去了,吩咐了管家找个奶娘进府后就回了自己的屋子。对为他拼命生孩子的米侧妃,半句问候都没有,更别说瞧上一眼了。 米夫人帮自家女儿擦拭完身体和盖好被子后寸步不离地守在一旁,她谨记着许晚先前交代过的,产妇一定要注意清洁和保暖。事关女儿的身体,她丝毫不敢假手于旁人,事事亲力亲为。 到了晚上米侧妃麻醉退了,终于醒了过来,睁眼看到米夫人的第一句话就是“娘!我的孩子呢?”她昂着头想起身坐起来,眼神中满是急迫和不安。 “奶娘抱下去安置了,是个女孩。”米夫人抚摸着自家女儿憔悴的脸庞回答道,将她想知道的,没问出口的,都告诉了她。 “女孩……竟然是女孩……哎!”米侧妃眼神顿时没有了焦距,头也无力地跌回到了枕头上,她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似的,失神地望着屋顶自言自语道,“那只能等下一胎了!” “你生完孩子肚子上会多了一道疤,日后能否再受宠怀上还不得而知,何况娘也不想你再遭这个罪了!”米夫人不赞同地说道。先前趁着没人的时候,她悄悄地掀开女儿的衣襟看过,瞧见了许晚说得伤口,确实很狰狞。 “疤?我身上?肚子上哪里?”米侧妃一脸的不可置信,说着就挣扎着想起身来看一看,动作太大都牵扯到了伤口,疼得她直皱眉。 “你别动!听娘说给你听!”米夫人连忙将她按回床上,安抚着她的情绪说道,“你难产,娘请了益王妃来,你这才平安生下孩子。只是以后这肚子上的疤大概是去不掉了。” “生孩子怎么会有疤?益王妃……益王妃害我!”米侧妃的眼神充满怨恨,脸上神情也很狰狞。她因为生了女婴的失望愤恨顿时有了发泄的方向。 “糊涂!瞧你说得什么话!”米夫人见自家女儿歇斯底里地怪着许晚,不由得出声训斥道。 米侧妃一脸焦急和笃定地嚷嚷道:“娘!益王和大皇子本就势不两立,他的王妃怎会好心救我呢?一定是她!”对于自己母亲帮着许晚说话,她很是不解。 “混账!要不是为娘的拼命求益王妃,人家才不愿意来呢!你真是好赖不分!人家要不来,你早就没命了!大皇子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早就下令舍母保子了!现在能母女平安,你不感激便罢了,因着这小小的伤疤还埋怨人家,娘真是白教你这么多年了!” 米夫人想到当时的情形到现在心还直跳,要是晚来一步,女儿的小命就交代在那了。 第142章 “殿下……殿下他……怎么会?娘,他说过,我生下长子就立我为正妃的!知道是个女儿也不至于如此啊!” “怎么不会?不知道胎儿性别他都能下令不顾你的生死只管孩子。得知是个女婴,更是看了一眼就让丫鬟抱下去了,屋都没进!”米夫人愤愤地说道,内心对大皇子的怨念极深。 “娘!”米侧妃凄惨地叫了一声,脸上满是绝望,泪如雨下。 “别哭,益王妃说了,月子要做好,否则以后身体会不好。好赖你还有个女儿,不争不抢这日子还是过得下去的。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他不心疼,娘心疼,你可不能做傻事,知道吗?” 米夫人站在床边望着自家女儿一脸痛苦绝望的样子,也只能无力地劝说着,心道都说皇家的男子薄情得很,一点也不假。 第211章 藕镇蜜月 许晚他们来的这个镇子叫通化镇,是京城边上的一个小镇。时值七月,正是镇上莲藕丰收的季节,他们落脚的院子是韩沐白精心挑选买下的,正门对着大街,背面就是一片藕田。 马车直接驾进了院中,许晚下了马车后就兴致勃勃地开始参观起屋舍来了,雪妍也紧随其后,寂月和韩沐白自然是跟着了。青玄在卸行李,秀珠忙着烧开水。 许晚走进一间房,推开了窗户,发现窗外满目尽是碧绿的莲叶,她往远处眺望过去,这片藕田几乎没有边际,无数荷叶舒展自身,竞相迎着天空的画面,甚是壮观。她闭着眼睛,努力地感受着这份自然的赠与,几乎能闻到到空气中弥漫着的荷叶香气。 “韩沐白,这院子真好!你真有眼光,太会挑地方了!”她丝毫不吝啬赞美之词,很是开心地赞叹道。 先前韩沐白说已经找好了住的地方,但是要卖个关子,说是要给她一个惊喜。她这一路上都在猜测,没想到这实景,果真对得起她这一路上的期待。 “你不是说你们那成亲后会度蜜月吗?那这趟就当是我们的蜜月了,我自然格外上心!”韩沐白笑着说道,这院子能让她喜欢,也不枉他费尽心思了。 许晚不知道前些天的一次偶然谈话居然对韩沐白的影响这么深,其实她哪里知道,她的每一句话都对韩沐白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她跟韩沐白描述了现代婚礼后的蜜月概念,还有蜜月套房,浪漫旅游诸如此类的,没想到韩沐白还真记在了心里。 她望着一脸笑意的韩沐白,心里十分感动,一头扎进了他的怀中,乘他不察,踮起脚尖,在他的侧脸上留下一个轻轻的吻,蜻蜓点水一般,然后快速地逃离了他的怀抱,站在他的对面,笑靥如花。 寂月被许晚大胆的举动惊得已经呆滞了,他傻傻地看着许晚和韩沐白,一动不动,嘴巴张得老大,早已忘记了此时应该回避或者视而不见。 “过分了啊!注意影响!这屋里还有其他人呢!”雪妍看着许晚如此奔放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她清了清嗓子,故作矜持地说道。 许晚娇嗔地瞟了雪妍一眼不厚道地笑着说道:“哎呀,我的过失,我忘记了这里还有两位单身人士呢,实在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秀幸福。” 虽然她说得很是谦卑,仿佛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深深地自省了,但是她的表情却还是那副神采飞扬的样子,丝毫没见半点悔意。 韩沐白宠溺地望着她,觉得她怎么都是好的。寂月如梦初醒,一脸鄙夷地说道:“你们!伤风败俗的夫妻俩!我要告诉世人,益王夫妇太不要脸了,居然当众亲热!” 此言一出,还没等韩沐白和许晚有所反应,离他最近的雪妍直接给了他一个暴栗,怒斥道:“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当众舌吻姐姐我看得多了,就连更亲密的我都看过,哪里就伤风败俗了?你少嚷嚷!” 寂月忿忿不平地喘着粗气,嘴上却终究没再说些什么,不过他心里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雪妍说“见过更加亲密的行为”这话时下示意地瞟了许晚一眼,她的这个动作虽然隐蔽,只那么几秒钟,但是韩沐白还是捕捉到了,并且记在了心里。 如果许晚知道她到达这里的第二天早上下不来床是因为雪妍的这个眼神引起的话,她一定会画圈圈咒寂月的。是的,是咒寂月,因为是这厮挑起的话头,不然雪妍也不会说那些话,韩沐白更不会心生醋意付诸在行动上了。 第212章 匮乏的做法 通化镇由于地理位置的关系,镇上以养藕为生的人不少,但也因为供大于需,这藕价越来越低了,前些年每到收藕的季节,那藕农脸上都挂着笑容,现如今只能拉着脸嚎着嗓子贱卖了。 许晚她们上街的时候就见道路两旁满是卖藕的小贩,摊子的队伍排得老长,粗粗看过去,浩浩荡荡地有十来米。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衬托的整条街都是一片繁荣的景象。走在嘈杂的街道之中,许晚仿佛置身于蛙声长鸣的藕田中一般。 由于没带厨子,他们在沿街随意找了一家酒楼,打算就地解决一餐。雪妍很是豪气,坐下后直接吩咐小二道:“把你们这用藕做的菜都上一份,再上几个招牌小菜。”她想着既是藕乡,又恰逢收藕的季节,自然是要尝尝这刚收上来最是新鲜的藕了。 小二也很有眼色,看着他们一桌人的穿着打扮和言谈举止间的气度就知道一定是非富即贵。想着这桌大户怠慢不得,急忙跑去后厨交代了几句,然后迅速地出了门。 第143章 许晚看到这情形觉得很奇怪,随口打趣着“这小二莫不是见来了客人不想干活,悄悄溜出门躲懒去了吧。”惹得一桌的人都是哈哈大笑,特别是没过多一会,那小二抱着一根藕又折了回来,寂月的嘲笑声之响亮简直可以用放肆来形容了。 许晚嘟着嘴用委屈巴巴的眼神望着韩沐白,惹得对方心疼不已,当下护犊子起来,韩沐白在桌下用脚狠狠地踹了寂月一脚。 “嘶!沐白,你居然下黑脚!”寂月抱着一只脚,气急败坏地抱怨着。只见韩沐白昂着头,那眼神的意思仿佛在说着,就下黑脚你能拿我怎么样似的。 寂月转了转眼珠子,头直接靠在了身旁的雪妍肩上,用极其柔弱甚至可以说是奄奄一息的声音说道:“雪妍,我受伤了,他们夫妻俩又欺负我,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当然他是装的,这么一个堂堂男子汉,再配上这矫揉造作的声音和扭捏作态的动作,让同桌的几人都是一寒,也引得酒楼内的其他几桌俱是往这边看来。 雪妍就这么静静地让他挨着,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先前你是脚痛,我怕你再过一会是头痛加脚痛,不信你就试试!” 寂月如同触电一般,用光速将头从雪妍肩上挪开了,收到了威胁的话语,他还是很识相的,好汉绝不吃眼前亏。 不多时小二来上菜了,旁的倒还好,就是这用藕做的菜,除了糖藕就是醋溜藕,再没其他样式了。 这小二也是个实诚人,雪妍说每种藕的菜式上一样,酒楼就这两样用藕做的菜,于是他上了两大盆,是足足的盆不是盘装。 许晚饶有感慨地想着,这还真是种类不够,数量来凑呀!但是这么偌大的酒楼,就这样?她有些不信邪,出口打听道:“小二,你们酒楼藕就只能做这两种菜式吗?” “是的客官,咱们酒楼还算是不错的了,一般的店家只有一道糖藕的。”言下之意是,他们这酒楼已经算是个中翘楚了,会两道菜呢。 “我瞧着你刚才出去拿藕了,是生意太好点这两道菜的人太多了吗?” “各位一看就是外乡来的吧,不瞒各位,咱们这镇子上,一般来店里吃饭不会点藕的,因为家家户户都不缺藕吃,咱们店里就没备藕,如果客人实在要点,就在街上买一根回来,既免了囤货,还新鲜不是?” 小二想着这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告诉这些人也无妨,于是解释的很详尽。 第213章 收藕行动 “那你们镇上的藕都送去哪里啊?”雪妍好奇地问道,她感觉这镇子几乎家家户户种莲藕,如果连本镇的酒楼饭馆都很少用藕做原料做菜的话,那这么大片的藕都销往哪里呢。 小二摇了摇头,想到那些被糟蹋的藕,一脸惋惜地说道:“自家吃呗,有时候牲畜也吃。早些年种这个的人家少,还有些外地的商户来收,现在啊,不值钱咯!” 前些年时常有人来收购,连带着酒楼的生意也变好了,最近几年大庆各地陆续有种藕的,通化镇到收藕的季节,再没什么外地的大商户来采购了,本地的藕农生活也渐渐拮据起来。 许晚看着桌上的那两盆菜入了神,想着大庆莫非只知道这几种做法?还真是暴殄天物啊!既然藕价这么贱,那自己何不出手呢? 她托着腮思索了一会,幽幽地说道:“我们收藕吧还有荷叶!” “你确定?”寂月只是狐疑地问了一句,想要确认她是否下定了决心,至于为什么收,这样愚蠢的问题他是不会问出口的。许晚这丫头无利不起早,想收自然是为了赚钱了,他早就了然于胸。 “那就收吧!”韩沐白俊美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他朝许晚点了点头,而后建议道,“咱们定个价格,让他们准备好,等咱们回了京城再派人过来运吧,不然指着咱们几个人怕是不行的。” 既然自家妻子提出了建议,韩沐白想着自己要做的就是帮着适当地完善计划和确保能够实施。 “嗯,就听我丈夫的!”许晚与韩沐白相视一笑,一锤定音。 他们在咨询了小二当下的藕价后,粗略了算了算,敲定了价格,说道:“小二,你帮我出去传个话,就说我们要打算收藕,五文钱一斤,想卖的进来登记,另外完整的荷叶一文钱一斤多少都要。” “多少都收?荷叶也要?”小二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他又问了一遍,想确认自己是否耳背了。 “是的,你听得没错。”寂月挑着眉示意他赶紧去。 “好咧,我这就去喊他们!几位请稍后。”小二一溜烟跑了出去,那速度,不知道的还以为外面卖藕的是他亲戚呢。 没消片刻,酒楼门前就站满了人,沿街的商贩几乎都赶了过来,一时间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谁收藕?谁收藕的?我卖!” “我卖!我先来的!” “我有荷叶!买我的!买我的!” 众人争先恐后地嚷嚷着,生怕落后于人,错失卖藕的机会。要知道他们可是好几年没碰上收藕的大户了,这好不容易碰着一回,居然连荷叶都收,他们怎么肯错过呢。 “别急,你们在外面排好队,依次来登记!”寂月大声维持着秩序,有钱赚,他自然尽职尽责。 “各位今天先登记,家里有多少的,报个数。”许晚站在门边,扯着嗓子说明着规矩,人实在太多,人声实在太大,她很是吃力。 第144章 韩沐白见状后,走向柜台跟掌柜的低语了几句,而后掏出了一个元宝递给对方。只见掌柜的顿时眉开眼笑起来,先前因为这些人堵在门口,耽误了他的生意而皱起的眉头,早就舒展开来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赚到了偷着乐的神情。他连忙吩咐小二搬张桌椅出去,自己则是带齐了笔墨纸砚,帮着干起了登记的活来。 许晚眼看着繁杂的登记事宜瞬间被掌柜的接手了,自己闲了下来。她暗戳戳地想着韩沐白也学会了花钱找人干活啊,一个元宝就省了这么多功夫,自己怎么没想到呢,实在够傻的。 第214章 瑶湖同游 离开酒楼前,店小二殷勤地向许晚他们介绍说,这个时节镇上的瑶湖是个游玩的好去处,建议他们去玩玩。 “那我们就去那吧,我好像还没游过湖呢!”雪妍走在最前面,她倒着走,边走边和他们商量着,小二的建议勾起了她的兴趣, 寂月见她一脸憧憬的神情也附和道:“去吧!就去游湖吧!”他急不可待地催促着许晚和韩沐白做决定,明明是雪妍最先对游湖的提议感兴趣的,而他却成了最焦急的一个。 许晚和韩沐白倒是没太多想法,既然雪妍和寂月都想去,那就去吧。他们寻了个当地人引路,领着他们来到了瑶湖畔。 据说这通化镇的瑶湖有个凄美的传说,天庭瑶池的仙女恋上了镇上的青年,但是受限于天庭律法,仙凡有别,被迫与恋人分开了,青年在这湖畔日日等待,期盼再见爱人一面,临终也未能得偿所愿。仙女闻听死讯在瑶池旁痛哭许久,相思泪滴人间,化成了这条湖,因此得名瑶湖。 “看起来还挺有那么回事的。”许晚听说了这个故事,再看着这片湖,一时间竟然觉得它很美。她想着怪不得现代的风景名胜都会有自己的故事呢,原来在古代就流行这个。在神话传说的加持下,再普通的湖也会变得不一样起来吧! 他们在湖畔租了船,韩沐白和许晚自然是同坐一条船,寂月厚着脸皮拉着雪妍共乘一条,青玄带着秀珠也租了一条。出门在外,他们几个年龄都相仿,也都不是拘泥小节的人,所以便没太区分什么主子奴才的,许晚他们玩什么吃什么,秀珠跟青玄也跟着。 湖面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零零散散的小木船,飘在湖上,似乎有一种悠然远去的意境。湖并没有什么鱼虾,水清澈见底。 许晚坐在船的一头,侧身趴在船边,伸出手掬起一捧水,再倒进湖里,如此往复,玩得不亦乐乎。韩沐白坐在船的另一头,亲自划着船,船行了一路,许晚就玩了一路,她的手如同一把剪刀,将水面生生切开了似的,切口泛着阵阵水花,好不快哉。 青玄的船在最前面,因为他和秀珠是一人一边齐力在划着。秀珠感受着湖面上的微风,胸中生出一种这辈子值了的感觉。王妃主子不仅对自己很好,还带自己出来玩,放眼整个府中,还有谁能像自己活得这般自在。 青玄的性子虽然比较跳脱,但是还是不能理解女人的心思,比如现在,对面那个满脸洋溢着幸福感的丫鬟是怎么回事?是游个湖就满足得不知道天地为何物了?还是和自己同乘一条船让她倍感幸福呢?他搞不懂。 相较于他们两条船的和谐气氛,寂月那边就显得十分的鸡飞狗跳了,登船后雪妍就想拿着桨,但是寂月觉着自己是男子汉,怎么能让女人出力呢,于是想夺过桨去,奈何雪妍就是不放手,他一下子扑了个空,人也从船上掉进了湖里。 幸亏是夏日,他又会浮水,他满身湿透地爬上了船,不死心,更加执拗地继续抢夺着那根桨。 雪妍有些烦躁,想着好好游湖划船都有人抢,一挥手正好打在了正在她身后企图抢桨的寂月胸前,只听“扑通”一声,他再次跌入了湖中,船的周围溅起高高的水花,打在船上,更打在了雪妍的脸上。 雪妍真得恼了,在寂月的手搭上船沿的时候,她直接掰开了他的手,企图将他留在湖中,哪知寂月抓住她的手死活不放手,硬生生地将她也拖入了水中。 瞬间,湖中水花飞溅,他们的船也被水波震得老远,两人双双坠入了湖中,引得远处的许晚和韩沐白侧目不已,连忙将船划了过来救援。 第215章 落水隐情 所谓好心办了坏事,就是说的寂月这种行径吧,本来好心想显示男子汉担当帮着划船,让雪妍轻松地坐着欣赏风景的,不知道怎么的,就演变成了抢船桨,且谁也不肯相让的局面,最后都掉进了湖里才罢休。 他自己浑身湿透还好说,只是雪妍穿着的是素色衣衫,经过湖水的浸泡,已经完全贴在了皮肤上,曲线毕露。要不是他们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一定会引起很多人驻足围观的。 一路上雪妍走得很快,她一直维持着双手抱胸的动作,完全无视了跟在一旁,一直在寻找机会道歉的寂月。她的头发上,衣服上,还在不停地往下滴水,凡事她走过的路面上都留着湿漉漉的脚印。 回到小院,秀珠赶忙烧了水让雪妍洗澡,寂月则是在院中就着井水冲洗了一番。他满心满意的想跟雪妍道歉,奈何雪妍自回来后就一直闭门不出,而且许晚在里面,他也不好贸贸然进去打扰。 许晚推门进来就看到雪妍盘着腿坐在床上,不停地捯饬那因落水而报废的手枪,她走近了也爬上了床,惬意地躺在一旁,调侃道:“真生气啦?我说你们俩怎么回事啊?简直是八字不合嘛,游湖还能顺带洗个澡的!” 第145章 “那一定是我的八字硬,克他的!”雪妍咬着牙一脸忿忿不平地说道,她面前满是散落的零件,那枪已经被她拆解开来了。 许晚瞧了瞧枪的“尸体”,再看了看雪妍的脸色,想着她是真恼了不惜说自己八字硬也要压过寂月一头,还是帮着寂月说说好话吧,不然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么僵着多尴尬。 她尝试性地劝说起来:“别介,我刚来的时候看他在门外徘徊了好久,貌似想跟你道歉吧,看来也算知道错了。你看……” “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姐姐我浑身湿透从湖边回来,感觉这一路都跟没穿衣服似的,我这脸往哪搁?”雪妍想到一路上的窘状,对寂月这个始作俑者恨得牙痒痒的。 “反正你身材这么好,咱就当穿比基尼了哈!”许晚听出雪妍的话中虽然有责怪之意,但更多的是尴尬,不禁跟她开起玩笑来。 “要是在沙滩上,那我就不膈应了,可这不是在古代嘛!而且也不知道你给我挑的什么衣服,不光颜色淡,还跟薄纱似的,就差是透明的了!” “得,我的错!现在不是夏天么,那衣服凉快啊,这里又不能短袖,只能在料子上下点功夫咯。”许晚听雪妍都跟自己抱怨起衣服的布料来了,为了逗她开心,索性自己接了这个锅。 “想不到我第一次游湖,就直接掉湖里了,看来我还真不适合这些活动啊!”雪妍有些懊恼,觉得好不容易能在古代体验一把正常人的生活,可偏偏出师就不利。 “哪有,不是也亲身体验了被英雄救的戏码么?我可看到是寂月抱着你上来的。”许晚企图让她从另外一个角度想想,看是否能让心情好点。 “英雄个鬼,狗熊还差不多,要不是他我能掉湖里?再说谁允许他抱我的?要不是看你的面子上,我早剁了他那双乱放的爪子了!”雪妍毫不客气的贬低道,说她是美人,那她接受了,但是寂月哪里称得上是英雄?再说落个水哪里需要用到救这个字眼呀! “怎么说人家在出事后也尽力弥补了嘛,你就不要生气啦!我觉得他还……什么?你说他爪子乱放?放哪了?” 许晚一脸狡黠地笑着,她听出了雪妍的言外之意,莫非雪妍恼寂月不仅是因为他害她掉进湖里,还有别的隐情? 第216章 醋意横生 “晚晚,我怎么觉得你似乎很兴奋?”雪妍抬眼与许晚来了个对视,想解读刚才她眼眸中那一闪而过的精光。 “不,我是急于了解事情的真相以及真相的全部,这样我才能帮你一起同仇敌忾呀!”许晚的辩解有些苍白无力,她其实也知道,再完美的解释在雪妍面前都是一样的蹩脚。 “得了,你赶紧回去陪你老公睡觉,姐姐我想休息了!”雪妍挥了挥手,出声赶人了,她才不信许晚说得鬼话呢。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许晚略带惋惜地说道,她一边说着一边下了床,她的步子很短,而且一步三回头,那动作那眼神,无不昭示着她在期待雪妍挽留她。 雪妍歪着头眯着双眼,左手轻轻地揉着太阳穴,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之色。见此情形,许晚也不再追根究底多做纠缠,为她轻轻带上了门。 许晚走后雪妍将枪的零件胡乱地扫到一旁,头枕枕头平躺在床上,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事。她有一个不可思议的发现——自己的心底竟然起了丝丝涟漪。 许晚低头思忖着,虽然她没继续问下去,但这并不代表她放过了这个疑点和问题。她在内心默默的感慨着,寂月啊寂月,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啊!你究竟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举动,才让内心强大的雪妍都发怒了呢?还真是小看你了,莫不是先前的抢船桨都是为了这最后的举动铺垫? 许晚想得有些多,有些远,尺度有些……脸上的表情也越发的放肆了。 韩沐白早就在房中等待,见许晚步伐缓慢地走了进来,脸上却是偷着乐的模样,不禁出声问道:“怎么了?有好事?” 先前寂月来找过他,言语间吞吞吐吐,韩沐白听出了他的意思,大概是想请许晚帮忙跟雪妍说说情之类的。许晚在雪妍房中待了许久,这会回来眼底却满是狡黠之色,难道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好事吗? 许晚将事情跟韩沐白说了一遍,当然重点放在了雪妍最后的那句“乱放的爪子”上,然后她和韩沐白就这个话题开启了深刻的讨论。 “你说寂月对雪妍做了什么呢?排除掉抱着这个动作,那还有什么会让雪妍觉得他是乱放呢?我所认识的雪妍,接受程度可是很大的,绝对不是那种碰到什么部位就会炸的性子。” “这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韩沐白猜不出寂月究竟做了什么,对方根本就没说这么细。其实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对话,又能指望有多少细节呢? “胸?臀部?”许晚试探性地猜测着。 韩沐白见许晚对这个话题的兴趣空前的大,不禁小小地黑了寂月一把:“别想了,反正这小子没做好事,就是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无意了。” 没想到许晚对此却是十分的赞同,她连忙点着头附和着:“对!肯定没做好事!” “我后悔了!”韩沐白望着许晚依旧纠结于这个问题,幽怨地说道,“我后悔让你帮着撮合他们俩了,搞得你现在整个心思都放在了他们俩身上!都没有我的位置了!这可是我们的蜜月,多了这么多人不说,你还不专心!” 第146章 “哪有,你一直在我心里!”许晚反应过来,赶忙安抚处于醋意中的男人,她乖巧地投入了他的怀抱,企图凭借自己亲密的动作,收买某人。 “真的?”韩沐白装着一副将信将疑地样子反问道,他觉得投怀送抱还不够,他还想要跟多。 “比真金还真!”许晚仰着脸,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韩沐白捧起她的脸,轻吻她的嘴角,用充满诱惑地声音蛊惑道:“别对他们那么好,我会吃醋的!你是我的!” 许晚陷入了他深邃的眼神中,迟迟无法自拔,她在这个男人着迷。 第217章 藕有所思 这之后的几天,小院里一直相安无事,但是许晚总是觉得寂月和雪妍之间有些隐隐的不对劲,那种感觉她说不上来,但是就是觉得很诡异,直到送雪妍回了潮汐,她都还没想明白。 好在很快新的事情分散了她的注意力,没空继续纠结在这上面了。他们回到京城就派了人去通化镇,不似他们轻装简从,那些人来回了好多趟,花了五六天才将藕和荷叶全部运回来。据说他们快将人家整个镇子的藕和荷叶都收回来了,然后都堆在了城西的仓库中。 望着这仓库里堆得满满的莲藕和荷叶,似韩沐白这般不食烟火的人,也发出了由衷地赞叹:“看来这农舍重建还真是派上用场了,要不这么多的藕真是没地方放,真是未雨绸缪!”他觉得自家妻子先前建议寂月把农舍重建当仓库使,还真是一个明智的想法。 “只是这么多藕,咱们要一直存在这吗?会不会坏掉啊?”寂月有些担心地问道,这么多的藕,就算保存得再完好,也放不了多久吧,否则藕农早就留着自己吃了。 许晚望着堆积如山的藕,正在自豪着呢!能以那么低的价格购入,可不就是赚大了嘛!听见寂月这么问,她挑着眉问道:“我会干赔本的买卖吗?”她心情很好,也有兴致和寂月叨叨了。 寂月别的不敢肯定,但是有一点他十分确信,那就是许晚绝对是颗活的摇钱树,他赶紧巴结道:“哪能啊!您是谁啊,怎么会亏本呢!天下人都亏了你都不会亏!” 许晚在内心深深唾弃起寂月的谄媚来,她跟在自家相公的身后,自言自语道:“寂月这么不要脸!这么会见风使舵!真是为他的未来担心啊!万一一个走偏了,成了当高公公的干儿子!也不知道会不会更有前途?” 韩沐白在前面走着,听到许晚的嘀咕,惊讶地左脚绊了右脚一下,差点摔倒在地。对于自家小妻子在损人这方面,特别是在损寂月这方面的造诣,他是心悦诚服的。他不禁感叹着,居然连抱怨都如此创意十足,真是个人才! “寂月,让你酒楼的师傅帮忙,先做一批酸辣藕出来吧!安排许府的那些人做藕粉。藕粉能存得久,而且用藕粉再做别的吃食,又是新的菜系了。”许晚有条不紊地说道。关于人手分配她早就有了想法,但是这事还是由寂月自己去说好点。 “他们不会啊!你会做?”寂月瞪大了眼睛好奇地问道,他觉得许晚为了赚银子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许府的人手都安排了活。虽然为了致富他也觉得这些人不能闲着,但是他们对做菜一窍不通啊。 “我也不会做啊,不过我可以回去找找制作的方法,然后给你带来,你去找个师傅照着步骤示范给他们看呀!” 许晚将“不会”两个字说得理直气壮,仿佛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实际上这也确实不是什么大问题,优秀的领导,重点在分配员工工作,并不需要自己什么都会的。 寂月撇了撇嘴,勉强接受了她的这个说法,又提出了新的难题:“那荷叶呢?” “荷叶糯米鸡,荷叶包饭,荷叶可以做得菜也很多。这个简单,就是用荷叶裹着米和鸡肉块,或者其他的一些菜,裹好放在蒸笼上蒸熟就行。”对于这些菜式,许晚以前经常吃,还是能信手拈来的。 寂月点头如捣蒜,美滋滋地赞叹着:“这个做法简单!而且吃法很新颖,我的酒楼一定会客似云来的!”他仿佛已经闻到了银子的味道。 “老规矩呀!扣除成本后五五分!” 许晚做人还是很厚道的,除了在斗嘴上占寂月的便宜之外,在合伙做生意方面却很是公平,韩沐白听到这个分法也早就见怪不怪了。 第218章 波澜再起 米侧妃生了女婴的消息早在许晚他们出京城那日就上报到了宫中。庆宣帝还是比较开心的,毕竟他已年逾五十,早就渴望含饴弄孙,这盼了许久,也只有大皇子府上添了一个孩子。 对于孩子的性别,他倒是没有太过在意,因为他从没对大皇子有过什么特殊的期待,所以对于他的子嗣性别,自然也就没太多计较了。他闻听喜讯后就照例赏赐了许多婴儿的穿戴用品。 后宫中人就不这么想了,先前争先恐后结交大皇子府的那些嫔妃们,这会听说米侧妃生了一个女婴,顿时都蔫了。她们原想着大皇子大概能靠陛下长孙翻身,所以都提前巴结着。没想到老天爷都不帮忙,生下的是个女娃。 坤宁宫的那位更是失望得紧,稳婆带回来的消息让她一阵长吁短叹。本来她指望米侧妃生个男婴,接生过程中稳婆再“帮帮忙”,去母留子,孩子可以养在自己侄女名下,这样侄女可以东山再起,田家与大皇子府的关系也依旧密切。 第147章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一来生的是个女婴,二来米侧妃还活得好好的,米侧妃怎么会还活得好好的?她的希望竟然全部落空了。 “你们怎么办事的?连个孕妇都对付不了,本宫还能指望你们做什么?”田皇后抬着凤眸冷声怒斥着那两个稳婆。 接生过程本就状况复杂,想要做些手脚是很容易的事,这两个婆子居然连这点事都做不好,怎能叫她不生气。 两个稳婆连忙跪下请罪,她们心里也是苦,明明都按照主子要求的做了,可是中途被请出去了,她们能有什么办法呢?且已经进行到一半了,按说米侧妃也活不了了。没想到她还能活下来,居然母女均安,还真是命大。 “皇后娘娘,奴婢们都是照着计划做的,可是那个米夫人请来了益王妃,我们接生到一半就被赶了出来,这后面的事……奴婢……奴婢们也不知道怎么就会这样了。”一个稳婆硬着头皮答道,她也想办好事啊,娘娘允了她们,若是办好这桩差事,放她们出宫的,现在这结果她们也不想啊。 “又是益王妃!她不是说自己不会接生吗?”皇后想到先前大皇子进宫来找太医就是因为益王妃说自己不会接生,拒绝了大皇子,怎么事到临头她又去了呢? “奴婢也不知,是米夫人去请的,她一来就把我们赶了出来!”那稳婆如实地答道,这些贵人的心思她一个奴婢哪里猜得到,何况还事关益王府,益王那位放在心尖上的王妃。 “益王妃先前说不会接生,现在又会了,摆明了存心推诿!置皇孙的生死于不顾,如此枉顾皇孙性命,岂不是对皇上的不敬?本宫一定要去皇上那说道说道!” 田皇后的声音很是尖锐,她实在有些压不住火,咬着牙在心中默默发誓,决不轻易放过这个破坏自己计划的罪魁祸首。决不! 那两个稳婆安静地跪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盛怒之中的皇后娘娘,她们可惹不得,何况她们连差事都没办好,更加不敢言语,生怕皇后娘娘迁怒到自己身上来。 第219章 多番揣测 “你们给本宫好好想想,当日在大皇子府,益王妃可有何不妥之处?若提供的消息有用,本宫先前的允诺依旧有效!”半晌后,田皇后翘着手,望着自己新换的护甲幽幽地说道。 跪在地上的两个稳婆长舒一口气,皇后没有多加怪罪已是大幸,居然还给了她们再一次的出宫机会。她们自然不敢怠慢,神情顿时严肃起来,都开始仔细地回忆起当日的情形来,恨不得一帧一帧地回放才好,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回娘娘,奴婢觉得益王妃甚是邪门。米侧妃怀上孩子的时候京城就流言纷纷,都说她是得了益王妃的生子秘方。那会子大皇子虽然出来辟谣了,但是益王府却没多言语。现在米侧妃生得却是个女婴,奴婢想着……想着,莫不是那不是生子秘方,而是生女秘方吧?” 圆脸的稳婆自觉自己做了个大胆而又贴合实际的猜测,她在宫中这么多年,笃行无风起浪,空穴来风总是有原因的。 先前京城传得有鼻子有眼的,或许这益王妃真有生子秘方也说不一定,但是她如果真的有,为什么不自己用,要帮助米侧妃呢?要知道帮了米侧妃就是帮大皇子,她怎么可能呢,她可是益王妃!所以她应该是藏着私吧! 田皇后一只胳膊撑在桌上,用手抵着侧脸,听得很认真。她觉得这个稳婆说得也有些道理,就自己所了解的,许晚的医术确实不错,若是真有什么秘方,肯定不会轻易外传。益王和大皇子亲疏有别,说严重点,那就是储位之争的敌人,怎么可能会帮助对方先得儿子呢。 方脸的稳婆也不甘示弱,赶忙汇报着:“娘娘,要说疑点还真有!先前听说大皇子就没能请来益王妃,米夫人倒是能请动,而且先前米侧妃就是去见过益王妃才怀上的。算起来这米家母女跟益王妃的关系还真是亲密呀!她连大皇子的面子都不卖,偏偏给这母女俩面子!” 开玩笑,益王妃进了府就直接进了产房,将她们两轰了出来,她们哪里看得到益王妃的行为举止,又怎么可能会发现不妥之处呢? 但是为了能够出宫,但凡有一线生机,她也要拼尽全力。毕竟在这宫中服侍了大半辈子。临老了,也积攒了些钱财,想出宫去想想清福,总不能服侍人服侍到死吧!所以她思来想后,也只能从这些方面着手了。 田皇后听着她们争先恐后的分析,也觉得事情很蹊跷,倏地,她想到了一个可能,不禁浑身一颤,连带着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她自言自语道:“莫非这米侧妃已经成了益王府的棋子?” “奴婢不敢妄加揣测,但觉得其中确实疑点重重。” 圆脸的稳婆斟酌了一下说道,依着在宫中生活了大半辈子积攒的经验,她知道这马屁不该拍的太明显,只能顺着主子的思路走,别妄想让主子跟着自己的想法走,否则出了事的话自己决计逃不掉。 “哼!本宫将大皇子养大成人,花了那么多心思在他身上,凭一个米侧妃就想破我的局?做梦!” 田皇后精致雍容的脸上闪过一丝狠厉之色,她没有儿子,她所有的宝都押在了大皇子的身上。这么多年来,为他筹划,帮他拉拢官员,还把侄女嫁给他,她绝对不允许大皇子脱离自己的掌控。 第220章 满月宴见闻 第148章 大皇子府的满月宴虽然办得很是低调,但是皇室成员来得还不少,韩沐白和许晚作为皇弟和弟媳,自然是要出席的了。府中张灯结彩自不必说,但是许晚从一踏进大皇子府就觉得气氛诡异。 先是这个主人家韩天昊,他坐在厅中,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是阴森森的。一脸的肃杀之气,哪里像得了女儿的模样啊,简直跟来得客人都欠他钱银似的。 再说这个待客之道,好歹她们也是带着贺礼上门的,连杯茶水都不提供,众人寒暄完,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干坐着,直到开席才有人来招待。 最后说说这个孩子的问题,来往送祝福的都陆续去了婴儿房中。按照大庆的习俗,这来参加满月宴的宾客,通常都喜欢逗逗孩子夸几句好听的。但是大家见着那女婴也只能跟米侧妃学着“妞妞”“妞妞”的叫着,连个正经的名字都还没有。天知道韩天昊是有多嫌弃这是个女孩啊! 事实上韩天昊也确实有些悻悻然,这虽然是头一个孩子,但是终究不是男孩,而且还只是侧妃所出。要不是庆宣帝赏赐了,他觉得连这个满月宴都是可以省去的。 “沐白,我觉得韩天昊忒势力了,你看,米侧妃生了个女孩,他就给人这待遇,真重男轻女!” 趁着周围没人的时候,许晚小声地跟韩沐白嘀咕着,她觉得自己有必要给韩沐白打打预防针,这古代重男轻女怕是普遍现象吧,别回头他也是这心思,那自己现在还在嫌弃韩天昊的做派,那就尴尬了。 韩沐白远远地瞟了大皇子一眼,心道这也确实太小气了,儿子女儿,怎么说也都是自己的骨肉,一生一次的满月宴,居然办得如此不情不愿的,孩子长大得多伤心啊!好歹也是个皇子,一点皇家气度都没有! “晚晚,你放心,不管你生男生女,我都喜欢!”韩沐白低声跟许晚保证道,想着若是许晚为他诞下一男半女的话,他早就乐疯了,恨不得举国同庆才好,哪里会在意男女。 “谁说我要生了?”许晚恼羞成怒地红着脸反驳道。心思被揭穿,她有些尴尬,作势要离韩沐白远些。 韩沐白一把拉过许晚,使她依旧立在自己的身旁,两人肩并着肩,他一脸自信,装模作样地问道:“你不给我生要给谁生?”一边说着,他拉着许晚的手也越发的用力,仿佛在要挟,只要许晚敢说个不字,那就能将许晚就地正法。 “给你!给你!好了吧!”许晚觉得韩沐白太幼稚了,这都要追根究底,索性破罐子破摔,让他高兴。 “不过你说我也够勤奋的了,怎么就是不见动静呢!”韩沐白低头瞟了一眼许晚的肚子自言自语道。 许晚没听清,仰着头看着他,眼神有些疑惑和迷茫。 “我说那孩子眉眼还挺像大皇兄的。”韩沐白打着岔,信口拈来一个借口搪塞着。他也只是随口说说,成婚还没多久二人世界还没享受够呢,才不急着要子嗣呢。 “可不是么,儿肖母女肖父!”许晚赞同地点了点头,她觉得这句名言真的是古今通用。 益王夫妇在大皇子府不起眼的无人角落,眉来眼去、闲话家常也没多一会,就有人闯了进来。 第221章 感激不尽 “王妃娘娘!”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韩沐白和许晚的身后响起。 许晚他们转过头寻声望去,发现来人是米侧妃。韩沐白和许晚停止了小打小闹,都正经起来。 “妾身给王爷王妃请安!”米侧妃走近了,循例行了一礼道。 许晚拾起一个大方端庄的微笑,客套地问候着:“是你啊,身体怎么样了?” 韩沐白见此情形,想着这怎么说也是两个女人间的对话,自己这么一个大老爷们还是避着点好,于是他把空间留给了许晚和米侧妃,自己往正厅走了过去。 说起来米侧妃也算得上是许晚唯一的一个做了手术没有复查的病人了,也不知道经过剖腹产后她恢复的如何了?许晚对此有些心虚,不免语气有些关切。 米侧妃已经很久没感受到别人的关心了,除了自家母亲时不时的嘘寒问暖,再没有旁的人会关心她问候她。此时听到许晚这么问,她不免心神激荡,鼻子泛酸,眼眶也有些湿润。 自生了女儿以来,确实有些人来探望她,但是来的人主要是看孩子的,跟她最多也只是客套几句。更有甚者,来了连她的面都不见,只让丫鬟抱着孩子去看看就算完事了。大皇子对她也冷言冷语的,仿佛生了个女儿是她天大的过错一般。 “托王妃的福,妾身……妾身身子一切都好,孩子也好。” 米侧妃哽咽着道着谢,刚生产后她还有些埋怨许晚在自己的腹部留下了一道疤痕,但是经过自家母亲的一顿训斥和产后大皇子所表现出来的薄情,她很快地醒悟了过来。先前对许晚有多埋怨,现在对许晚就有多愧疚,有多愧疚就有多感激。 “那就好!说来那天也是不凑巧,我赶着出门,手术后没等你醒我匆匆交代了你母亲几句就走了,还好你身体无恙!”许晚微笑着解释道,她这么瞧着,米侧妃的脸色确实还不错,看来这月子做得还行。 “妾听母亲说了,当日多亏了王妃出手相救,我们这才母女均安,王妃的大恩大德,妾自当铭记于心!一定时时感念!”说起那日,米侧妃自然再次出口感谢道。 第149章 许晚连忙摇着手,推诿地说道:“侧妃严重了!你母亲后来也送了许多金银珠宝到王府来,咱们也算是银货两讫,不必挂怀。” 从通化镇回来之后,许晚就听管家说了,米夫人送了好多金银珠宝过来,大有倾全家财力的架势,比之上回送得更多,更丰厚。上回还只是送往潮音阁,这回直接大大方方,甚至有些大张旗鼓地直接送往了益王府。 许晚得到这个消息后还感慨了一番,本来自己出手相救也只是因为这米夫人的拳拳爱女之心感动了自己。她甚至没想过要诊金,不然她也不会在手术后就出游了,哪成想米夫人不光是位好母亲,更是个知恩图报、深明大义的女人。 “对王妃来说可能只是举手之劳亦,但是于妾身母女而言,却是活命的大恩,米氏绝不敢忘!”米侧妃红着一双眼信誓旦旦地说道,“将来等孩子大了,妾身一定带着她亲自给王妃道谢!” 许晚见她如此坚持,也不再推诿,只说自己怎么也算是孩子的婶婶,来益王府串门也欢迎。 第222章 中宫旨意 满月宴结束没几日,皇后派了一个小太监来益王府传话,许晚没想到她的口谕居然传到益王府来了,恰逢韩沐白不在府上,只得她独自应对。 “传皇后口谕,宣益王妃坤宁宫觐见!” 小太监趾高气昂地宣布着,仿佛在他眼中许晚只是个渺小如蚂蚁的普通人而已,大概是为皇后做事久了,天然的多出几分狐假虎威的心态来。 “王爷不在家,王妃不能跟你走!等咱们王爷回来再说!” 青玄横着身子挡在了许晚的前面,使得她与那小太监隔离开来。他浑身筋肉都紧绷起来,如临大敌一般。王爷和公子都不在府上,保护王妃的重担落在了他的身上,他自然十分护犊子,决不能让王妃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跟着人走。 那小太监干多了宣旨的差事,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呢。被召见的对象居然敢推诿,实在是匪夷所思,他心道不愧是益王府,连个下人奴才秧子都这般有底气,但是奈何他职责所在,若是宣不到人,怕是自己小命难保,只得语重心长地劝说起来。 “恕奴才斗胆直言,皇后娘娘的宣召,整个大庆还没人敢不遵命的。就算是王爷本人,怕是也要宫里走上一遭吧!王妃您看……是不是跟奴才进宫一趟?” 小太监心里打着鼓,不知道这位王妃迟迟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她面前的奴才这么大放厥词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她的默许,一时间也有些踌躇,连带着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许晚冷眸一转,似有一道寒光射出,她眼神清冽的直视着眼前的小太监,默然片刻,她开口说道:“既然这位公公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不跟着走一趟也不行了,只是不知道皇上可在宫中?” 她想着这田皇后莫不是寻了个皇帝不在宫中的时候,想乘机对自己发难吧?届时宫中只有她最大,她若苦心经营一条毒计,宫里又是她的地盘,自己岂不是要吃亏?安全起见,还是先问问清楚为好。 小太监被许晚盯得有些不自在,不怪他胆小,实在是许晚的目光存在感太强,并且伴随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这还正值八月呢,他居然感觉出一丝冷意来,身体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 他不知道许晚为什么这么问,在他想来,这益王妃好生奇怪,皇后召见问皇上干什么,难不成她还指望皇上庇佑她?要知道这宫中就算是皇子,都不是想见皇上就能见着的,何况她只是区区王妃。 想不通这其中的症结,于是他迟疑了数秒后如实地答道:“回王妃的话,皇帝陛下自然是在宫中了!” 许晚得到想要的答案,也不再为难他,遂说道:“那就走吧!”她想着毕竟韩沐白是皇子,皇后是他的嫡母,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得上是自己的婆婆,明面上也不好太不给皇后面子。 许晚的语气很淡,却又似包含了一切,冷淡中透出一股华贵之气。小太监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觉得益王妃举手投足间都蕴含着皇家之气,就连京中大家闺秀比之也要逊色几分,和先前宫中所传的民女形象完全对不上号,心道传言不啊! 第223章 坤宁宫觐见 见益王妃答应同行了,小太监提溜着袍子就要往外走去,这还没踏出益王府的正厅呢,就听身后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 “如果你去,我也要去!” 小太监将将转身,余光瞄了一眼,只见那个先前一直多加阻拦的奴才,此刻正以一种无畏的目光注视着益王妃,他冷静的表情上甚至散发出一种自信的光芒,眉宇间似有些执拗之气。 小太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的这一幕。好似晴天霹雳一般,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冰水,全身麻木。他就保持着半转身的姿势,呆呆地注视着。 他震惊得无以复加,就他自身的经验来说,在宫中当差这么久,似他们这般命如草芥的奴才,哪一个不是把脑袋提在裤腰带上过活的?遇上个好点的主子,兴许能多活几年,若是遇上个蛮狠不讲理的,轻则打骂,重则伤及性命,早已是司空见惯的事了。 因而他实在不能理解,这益王府的下人怎敢与主子如此放肆的,难道说整个益王府都是这般?如此尊卑不分? 第150章 “行吧,那你跟着好了。” 许晚见青玄这少年十分坚持,也不再拒绝他的好意,她明眸微动着,素手轻轻一挥,唇畔微染起的清浅笑意,十分随和,仿佛在同自家小弟说话一般。实际上,许晚也的确将青玄看作小弟的,从没想着把他当下人使唤。 进了宫门,小太监依旧在前面领路,但是他耐不住好奇,总是悄悄回头打量这对主仆。 只见那奴才眉头微蹙,脸色严峻地跟在益王妃身旁,似乎还在为刚才在宫门口被暂时没收的佩剑而不悦。反观益王妃,一副神态自如的样子,哪里是像接着了中宫旨意前来觐见啊,这完全像是在逛自家的后花园嘛,不紧不慢的,没有丝毫的紧张和不安。 小太监暗自摇了摇头,想着皇后主子下达口谕时的神情,隐隐觉得这益王妃怕是要吃大苦头了,只盼她到时候还能像这般稳得住才好。 坤宁宫里早已坐了好些嫔妃,许晚到达的时候,青玄被留在了宫外,这外男本就不该踏足后宫,但是谁让他是益王妃身边的人呢,后宫的门是进了,但是坤宁宫的门就不那么好进了。 许晚踏进殿中不着痕迹地抬头扫视了一圈,发现淑妃,丽妃等皇后一党皆在,只有苏贵妃不见踪影,她只稍动脑筋就明白了,这怕是又一场的鸿门宴吧,因而脑袋里的弦也绷紧了。 “益王妃好大的架子!皇后娘娘宣召,你居然姗姗来迟,莫非不把娘娘放在眼里?” 言淑妃见着许晚开口就是一通挤兑,隔着老远许晚都能感觉到她那墨色瞳孔里透出的丝丝怨恨。 “言淑妃此言差矣!这旨意太过突然,我也没个准备,总得收拾好仪容再进宫不是?所以小小的耽搁了,想必皇后娘娘是不会介怀的。娘娘,您说是吗?” 许晚轻启朱唇,唇角漾着一抹冷笑,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了,皇后娘娘没事吃饱了撑得宣召我,我可不是那种闲着无聊时时刻刻等等待召唤的人。既然你宣了,那等着也是你该着,我总归是来了,迟不迟的你也管不了。 第224章 众口一词 田皇后坐在凤座上,闻此言,眉间从容不在,柳眉微蹙。她知这益王妃在王府十分得宠,连着陛下都对她很是特别,但万万没想到,竟然惯得她这般有恃无恐。 她这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姗姗来迟这就罢了,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不仅敢跟言淑妃呛声,还敢连带着让自己也噎住说不出她的不是来,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益王妃,你可知罪?” 田皇后冷声怒斥着,她的唇畔勾靥出遥不可及的飘忽冷笑,放在椅子扶手上的蔻丹甲轻轻翘起,凤眼微抬,眸中尽是狠厉之色。 “我到是不知道自己竟然犯了罪了,竟还劳动这么多位娘娘一同来问责。敢问娘娘,我犯了什么罪?” 许晚静静地站着,轻扫过殿中之人,发现无不是在看好戏,她眸光潋滟,用极其清冽的声调问道,那声音仿佛珠玉落地,不带任何语气。 换做旁人,被皇后如此疾言厉色地对待早就下破了胆吧,但是许晚可不是吓大的,她内心深处对皇权富贵根本没什么敬畏之心,只要不危及自身安全,她才不会动容分毫呢。 “大胆!你枉顾皇家血脉的安危,谎称不会接生,之后又出尔反尔,自相矛盾,还敢说你无罪?” 田皇后脸色一变,恼羞成怒地高声怒斥道,刹那间,整个坤宁宫冷意翩飞,在座的嫔妃顿时都噤若寒蝉起来。最终还是言淑妃率先打破了沉寂。 “益王妃,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既然会接生,那大皇子去请你帮忙的时候你还拒绝,怎么说益王跟大皇子也是兄弟啊,你不给大皇子面子,也要看在那是皇家血脉的份上啊!怎得如此糊涂!” 言淑妃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耳坠,眉梢蕴了丝冷意,假模假样的违心之论被她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掷地有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多心善,能够这么关心大皇子的血脉呢。 “皇后娘娘,依臣妾看,这益王妃不是不会,也不是不愿帮忙,而是这去请的人不对呀!”丽妃抓紧了时机,阴阳怪气地附和道。 “大皇子亲自登门拜访都请不动,倒叫那米夫人请了来,难道这米氏母女的面子竟然比堂堂皇子还大?” “大皇子怎么说也是益王的兄长,益王妃的大伯,那米侧妃不过是个区区妾室罢了。臣妾实在不明白益王妃缘何只给那侧妃面子,竟然丝毫不顾大皇子的颜面的。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不成?” 一时间众人七嘴八舌的,纷纷申讨起许晚的不是来,整个坤宁宫就如同那市井的菜市场,嘈杂不堪。 “噗嗤!”许晚终是没忍住笑了出来,她略略沉吟,眼中精光一闪说道,“在座的,除了皇后和我,怕都是只是妾室吧?不知道说区区妾室的那位置自己于何地了?又置在座的其他娘娘于何地了?” 许晚打量着那位嚷嚷的嫔妃,她确认这是个生面孔,自己并没有见过此人,想来自己没见过,且座次那么偏的,这身份就昭然若揭了,怕也只是后宫的一个次嫔罢了。 第225章 据理力争 “大胆,你竟然敢把自己与皇后娘娘相提并论,真是其心可诛!”那妃子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虚张声势地指责道。 她脸色变得煞白煞白的,眼睛也越睁越大,眼珠子似乎都要从眼眶里掉落下来似的。她浑身剧烈的颤抖着,连带着嘴唇也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紧闭着都不管用。 第151章 她似乎没料到益王妃会逮着她不放,见众人都在说着,也帮着腔,顺着众人的话,说了几句而已。哪成想被益王妃单单提溜了出来。她感受到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自己的身上,慌乱成一团。 “我不过是实事求是罢了,皇后是皇上的正妻,我是益王的正妃,都是正室。至于你嘛,只是后宫的一个次嫔,有什么资格跟我这个一品王妃叫板?是我看着好欺负,还是我们益王府看着能容人?让你这般敢想敢说?” 许晚的语气中隐隐透露出一股严厉之意,她先是眉目肃然、冷怒不已,继而眉心微动,嘴边勾起一抹绝美的弧度,震得那次嫔惶恐不已,只能靠宫女虚扶着,才勉强没有倒下。 众人彻底刷新了对这位益王妃的认知,先前只当她是仗着益王的宠爱才有恃无恐,现在看来,她本身就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她不够格,那本宫呢?”田皇后眯了眯双眼,嘴角含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将话题拉了回来,“你倒是说说,你会接生为何谎称不会?” 虽然从一定程度上来说,许晚的话取悦到了田皇后,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会放过许晚,她可没忘了自己召集这么多人齐聚坤宁宫的目的——主要就是问责益王妃的。 “谁说我帮米侧妃接生了?”许晚朱唇轻启,笑意吟吟地问道。从这些嫔妃们的众口铄词中,她已经听明白了这次发难的由头,不就是为着自己帮米侧妃的事嘛,她心里有了谱儿,就连语气也变得轻快了起来。 “米侧妃生产当日,太医和稳婆都在场,还有大皇子府上上下下都能作证,怎么,益王妃现在想抵赖不成?” 言淑妃见许晚不承认,有些心急,连忙出声反驳道,仿佛这些是她亲眼所见似的。对于她的越俎代庖,皇后虽然心有不悦,也不赞同,但是却也不置可否。毕竟有人偏要强出头,像个蠢货一般冲在前面,她反倒是进可攻退可守,自然乐见其成。 “谁亲眼看到我接生的过程了?我记得产房可是关得严严实实的吧?严格说起来,米侧妃能生下孩子确实是因为我,可并不是我帮她接生的!” “米侧妃难产,就你在里面,不是你是谁?益王妃还是不要玩文字上的机巧,这两者并没有什么区别。”言淑妃连连冷笑地说道,她觉得许晚只不过是在嘴犟罢了,这铁一般的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承认。 “皇后娘娘究竟想知道什么?不妨直说。还是说有什么亲朋好友也难产了?需要我的帮助?”许晚见她们问半天都问不到点子上,连她这个被问的都不免有些心急了,干脆直截了当地问正主了。 许晚主要觉得来了坤宁宫这么久了,她来了多久就站了多久,这群后宫娘娘还真把她当做犯人了不成?竟然来张椅子都不招待自己。这么故作而言他的,还不知道要问到什么时候呢,那自己不知道还要站多久呢,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第226章 震慑众人 田皇后初听到许晚的话差点暴跳如雷,什么叫也难产了可以找她?这不是明目张胆地诅咒自己身边的人嘛?偏偏她还一副严肃认真保证会帮忙的诚恳样,叫人实在恨不得撕了她那张面具似的假脸。 好在她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后,经历过无数勾心斗角的时刻,所以才得以压制住自己的火气,而且只花了如此短的时间就重新调整好了情绪。 田皇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恍若罂粟绽放。本就想教训这位益王妃,如今她敢公然诅咒自己身边的人难产,那更加是给了自己借口惩治她。 还不待田皇后发作,许晚就又笑靥如花地继续说道:“不过啊,只怕我肯帮,那人也不敢答应让我帮吧!”她瞟了皇后一眼,发现对方不愧是宫斗的赢家,刚才还脸色突变的呢,这不消片刻,就又恢复如初了。 田皇后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又有熊熊燃烧的趋势。她不得不调整呼吸,借助深呼吸平缓了心情,重整旗鼓地问道:“你既然否认,说不是你帮着接生的。那你倒是说说,你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她此时越发觉得召见许晚是个错误的决定了,这还没把对方怎么样呢,自己倒是先气了个半死,实在是不值当得很。 许晚轻轻抚摸了左手上苏贵妃送的镯子,将耳畔垂下的一缕青丝别于耳后,她的嘴角微染着清浅笑意,如风如素,显得整个人优雅而又高贵,淡唇轻轻勾起,解答着众人的疑惑,“不过是剖腹取子罢了!” 满殿嫔妃听完俱是一震,她们都没想到益王妃竟然是这么帮得米侧妃。剖腹这样血腥的字眼,光是听到就够她们胆寒得了,更别说要想象那个画面了。嫔妃们惴惴不安,甚至坐立难安。 “益王妃这是在说笑?”田皇后也有些难以置信,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医术呢,人剖开了腹部肯定活不成了,怎得米侧妃还活得好好的,她实在不能理解。 许晚不着痕迹地曲了曲腿,她站得太久腿早就有些发酸了,正恼着呢,田皇后就把发言权给了她,既然这话筒都递到自己嘴边了,不挤兑她几句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皇后娘娘如果哪一天怀上皇子,有用得上我的地方,许晚一定绝不推辞,也帮您用这法子试试。不过咱们先说好,这法子有失败的风险,成与不成全看命!米侧妃这是撞了大运,其他人我可说不好!” 第152章 “你!你!” 田皇后的五官已经有些扭曲了,她的嘴唇颤抖着,胸腔剧烈的颤动着。她已经被激怒地说不出来话了,盛怒之下,将一个杯盏直接掷在了地面上。 殿内的嫔妃都如坐针毡,益王妃竟然如此嚣张。谁都知道皇后娘娘入宫这么多年,只得了公主一女,子嗣是皇后娘娘的痛脚,谁也不敢提及。偏偏益王妃居然胆敢当着众人的面,让皇后如此下不来台,真是疯了。 许晚看着默不作声的众人,享受着这坤宁宫的宁静,片刻后,她眸光流转,轻吟浅笑道:“既然诸位都听清楚了,想必也没有什么要问得了,还恕许晚先告退了!这难得进宫一趟,怎么也得去给父皇请个安才是!” 皇后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了,其他嫔妃也被震得不敢言语,这坤宁宫上下还有谁敢拦许晚啊? 在众人的视线目送下,许晚迈着细碎而又优雅的步子出了坤宁宫。 第227章 桂花标记再现 出了坤宁宫许晚没有依言去给庆宣帝请安,因为她中途遇上了高公公,听说庆宣帝正在批折子,她也乐得清闲,直接带着青玄了回了府。丝毫不管今天造成了什么影响和后果,更是无瑕顾及坤宁宫中心有余悸的众嫔妃和气得就要晕过去的田皇后。 “王妃,你可回来了!午后府上来了一位访客,现在还在小厅候着呢。” 李伯见许晚和青玄回来了,终于是长舒了一口气,午间门房上的小厮来报告,说有一位男子求见,他去看了,来人一身黑衣,全身散发着肃杀之气,那张脸更是比黑炭竟还要黑。 他和寂月公子接触得久了,也是有些经验的,心里也很清楚,来人这副模样打扮,再配上这副神情的,怕是江湖中人吧。来人言明要找自家主子,可王爷王妃都不在府上,他也只得先将人安排在了小厅歇息,自己跑来府门前张望等待着。 “那人是找我的,还是找王爷的?说了有什么事吗?”许晚往小厅走去,边走边向李伯打探道,她猜不出来人是谁。 李伯想了一会摇了摇头答道:“说是找咱们王爷的,至于有什么事老奴就不知了。”他想着来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谁敢多问啊,将人安排在了小厅,上了茶水后就谁也不敢接近那处了。 许晚刚踏进小厅,那人倏地就站了起来,眼神也从飘忽变得锐利无比,那切换速度简直如闪电一般。一看就知道也是个训练有素的。 许晚隐隐感觉到身旁的青玄收敛了心神,周身杀气也在渐渐外放。她在内心长叹一声,心道这少年不愧是从小就接受了杀手教育,一到关键时刻就本性毕露。 “听闻你找韩沐白?有什么事吗?”许晚莞尔一笑,淡淡问道。她看眼前这个黑衣少年,看着也不大,想着莫非青玄与他是同类相斥?所以才这般剑拔弩张的? 那少年见到是许晚,是名女子。先前发现有人进来时脸上闪过的那一抹惊喜,此刻也早已不复存在,他沉默着。 “这是我们王妃,你有什么事就跟她说吧,王爷能听的她都能听。”青玄抱胸,十分欠扁的说道,他看对方有些犹豫,像是不信任许晚似的,这他可不容许。 那少年神色不宁,露出微微意外而又迷茫的神色,他迟疑了片刻,终于从胸口掏出了一封信,递给了许晚。他的脸色很难看,像是经过了一番挣扎,下了非常大的决心似的。 许晚接过信,映入眼帘的就是信封上那熟悉的桂花标记,她不假思索地问道:“欧阳时派来的?” 那黑衣少年听到这个名字,身体猛地一震,脸上的表情似乎也有些凝滞,他微微失神地答道:“是!” 他似乎没料到许晚也认识欧阳时,先前主子让他来益王府的时候,并没有提及与益王妃相熟,所以刚才他将信递给许晚的时候还很是挣扎。现在听着她凭着桂花标记就能轻易地报出自家主子的大名,而且语气还是那么熟稔,怎能叫他不惊讶。 第228章 噩耗传来 “坐吧,都别站着了。”许晚招呼着黑衣少年和青玄坐下,自己则是打开了信封,取出信件看了起来。 对于许晚这种行为,青玄是觉得没什么,因为他跟在王妃身边已久,知道王爷对王妃没有任何秘密,看对方信件也没什么。 但是对于那黑衣少年来说,就有些意外了,在他的认知里,益王妃难道不是应该收下信件转交给益王爷,然后安排自己与王爷见面嘛? 许晚轻轻扫过信上的内容,拿着信纸的手微微地颤抖着。信上虽然寥寥数语,但是从字迹看来,应该是在很紧急的情况下写成的,信上的内容更是令许晚心惊不已。 “沐白吾友,时局纷乱,覆水难收,去年一别,恐成诀别。望你多加保重!当日之约作罢,请代为照顾吾子,影子会告诉你地点。友,欧阳时上。” 许晚一脸震惊,欧阳时这是什么意思,诀别?她神色慌张起来,刚准备询问几句,韩沐白和寂月就来了。一回府李伯就向他们汇报了此事,言语间将来人描述得十分恐怖。他们连口茶都没喝就都急忙赶往了小厅。 “晚晚!谁来了啊?” 韩沐白还没走近就一脸轻松地问道,他进来就看到屋子里许晚和青玄还有李伯口中的那位,三人围着圆桌坐着,气氛还算和谐,并没有剑拔弩张,故而放松了不少。 第153章 许晚抬头望着韩沐白,她有些踌躇连带着脸色忽明忽暗起来,她迟疑了一会,将信纸交给了韩沐白。 韩沐白不明白自家妻子这是怎么了,他狐疑地接过信纸,只瞟了几眼,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他的拳头握得紧紧地,拿在手中的信纸也被他扯破了。他清秀的脸庞此时变得狰狞无比,嘴角抽动了几次才将将发出了声音。 “你是小时的人?信上说得究竟怎么回事?”韩沐白的语气有些尖锐,他自然是冲着那黑衣少年问得。 影子从湖州暗影盟总舵出发,一路兼程而来。先在府中枯坐了许久才等来了许晚,这会终于见着了韩沐白本人了。他的双眼瞳孔剧烈的收缩着,五官的每一个部位无不昭示着他内心地激动。他连忙站起来,双手抱拳,无声地行了一礼答道:“想必您就是益王了,主子让我将信送给你,说信上拜托之事还望尽心。” “小时他人呢?你仔细说说!”韩沐白提高了音量,若不是许晚在一旁安抚着他的情绪,他几乎要暴走了,这信大有绝笔的意味,欧阳时,小时,怎么会呢?他实在不能接受。 蓦地,影子的神情既悲愤又无奈而后是深深地迷茫,他幽幽地说道:“我来得时候,主子和夫人已经被长老会的人带走了,现在生死不明。” 寂月也听出了点端倪,他有些不解地问道:“欧阳时出事了?他不是暗影盟的盟主吗?有那么多手下,怎么会?怎么可能出事呢?” 寂月想着欧阳时怎么说也是与自己齐名的江湖首领,上次回京都带了那么多人,在大本营怎么会出事呢,实在令人想不通。 第229章 亲自前往 影子双眸微抬,神色不宁地说道:“主子虽然是盟主,但也受长老会控制。近一年暗影盟都很混乱,盟内长老明争暗斗,手下相互拼杀致死的事件更是常有,我们也损失了很多兄弟。主子他感觉到局势难以控制,提前交了这封信给我,说出事后让我来京城交给益王爷。” 寂月一手创办了七星楼,组织里的人对他都唯命是从,又哪里会想到暗影盟盟主只是个傀儡,居然还要受到那个劳什子的长老会控制。他更不能想象,欧阳时那样骄傲得一个人居然一直甘心听命于人。 “信中说的孩子呢,小时有后了?”韩沐白捏着信纸,光是想象欧阳时是在怎样绝望而又不安的情形下写了这封信的,他就心如刀绞,但他知道他没有资格伤心,至少还没到能伤心的时候,还有很多事在等着他做。 “少主被主子留在了一户农家,很安全。我从盟内出来的时候,主子和夫人已经被带走了,我怕有人监视,就没敢去接少主。先来了京城送信。” 影子知道信上的内容,欧阳时跟他大致说过。他想着既然主子这么信任益王,那自己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索性将少主的消息和盘托出。先前因着自己单枪匹马,不敢轻易去接少主,深怕漏了行迹,现在也只能指望益王能多派些人给自己了。 影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人很机灵,考虑事情也很周到,否则这么重要的事,欧阳时也不会单单托付给他。 “你叫影子是吧,你给我们带路,小时的孩子要赶紧接回来。还有小时,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他怎么可以怎么不负责任?只留一封信算什么?” 韩沐白的眼眶通红,他信誓旦旦地说着,似乎在给影子保证,又似乎是在向不知身处何方的欧阳时作着承诺,更像是在自己下定决心。 “是!”影子的眼眶也有些湿润,他这一路赶来,精神都处于高度紧张之中,既要隐藏行迹,又心挂少主,连日来整个人都十分疲累,直到进了这益王府心才稍安。 他本指望着能跟益王借些人手,将少主安全的接回来,他实在没料到益王爷竟然要亲自去。他为主子能有益王爷这位肝胆相照的朋友而欣慰,同时也为少主以后能有人庇护而欣喜。 “寂月,你陪我走一趟吧,我们一盏茶后就出发。”韩沐白望着屋外阴沉的天空,神情恍惚地说道。之前见面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怎么转眼就物是人非了呢,他的心底生出无限悲凉。 寂月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袖手旁观,就算韩沐白不邀请,他也会自发要求跟着的。暗影盟总舵那可不是一个好闯的地方,更何况还要带个孩子回来啊,哪能少得了自己的帮忙。他当即就应下了。 “沐白你放心,我这就去安排。要去暗影盟,我还是先回许府叫些人手吧。你的手底下的官兵与江湖高手对战起来还是吃亏。一会咱们王府门前会面。”说着寂月就匆匆地走了。 第230章 如疯如魔 “晚晚,我……” 韩沐白回到房中收拾行李,蓦地,他回头望向许晚有些语顿,因为此刻他不知道该如何和妻子告别,更不知道要如何和妻子诉说自己心中的感受。 “去吧,去把他们带回来,府中有我,你只管放心,只有一条,我要你平安回来,我等你!”许晚靠在韩沐白怀中,在他耳畔坚定地说道。 许晚知道韩沐白这趟是非去不可的,那么作为妻子,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支持他,并且让他毫无后顾之忧地走,自己只要等待就好。 韩沐白将许晚抱得紧紧地,他知道妻子懂他,即使他什么都不说,她也懂他。 马厩里的马早就牵了出来,不多时寂月领着二十多个骑着马的手下出现在了府门前。许晚望着马背上的韩沐白,又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寂月,她神情凝重地再次嘱托道:“我在行李里放了几把枪,你们还记得怎么用吧?你们都要平安回来!” 第154章 韩沐白和寂月俱是点了点头,而后轻夹马腹,头也不回地往城外奔去。 暗影盟的总舵设在湖州的山中,易守难攻,韩沐白他们到了后,一直在附近的山头猫着。他们暗中监视了许久都没有找着机会溜进去。直到傍晚,他们才看到有两个人推着板车出了哨卡。 他们一路尾随着,企图将对方灭口后,换上自己人混进去,但是没想到最终他们竟然不需要打进内部了。 只见那两个人寻着一处偏僻处,就将车身倾斜,只见一具具尸体从车上滚落。韩沐白所在的方位视线极佳,他一眼就认出了,那群滚下板车的尸体中有一个是欧阳时。 韩沐白心下大惊,虽然来之前就做好了最坏的心里打算,但是当他真真切切地看到自己的好友,竟然被人像垃圾一样处理的时候,他再也忍不住了。 他睁着一双通红的鹰眼直接走了出去,走到了那两个推板车的人的面前,与之同时,他的右手握着许晚给的手枪,在对方还没发难的时候,他就用扣下了扳机。只听“砰砰”两声,那两个人的眉心俱是鲜血直流,然后应声倒下了。 韩沐白小心翼翼地将欧阳时的尸身从一群死人堆中抱出,单独的放在了一处。寂月也辨认出了上官凝的尸身,将之与欧阳时的并排放着。看样子他们死了起码有一天了,尸体已经开始发硬。 韩沐白望着并排躺着的欧阳时夫妇一眼后,他回身开始翻起自己的行李来,不多时他拎了一个很大的麻袋重新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他将袋子打开,沉声说道:“今夜,我要这暗影盟彻底消失!” 此时天还没有全黑,寂月透过丝丝亮光发现韩沐白的神情变得极其可怕,如疯如魔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状态。他敢保证,此时的韩沐白,已经到了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地步。 他望着那袋子里的震天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他兀自拿起一颗震天雷,给手下讲解起了用法来。不多时,带来的二十多个手下已经人手一颗了。寂月领着他们靠近了暗影盟的总舵,点燃引线,丢了进去。 顿时,总舵内一处接着一处发生了爆炸,爆炸声响彻整个山谷,并且在不停地回荡着,然后形成了更大的响声。火光与烟尘瞬间升起,一时间暗影盟的总舵成为了人间地狱。不停地有人从里面跑出来,但是他们刚靠近哨卡就又被一颗震天雷轰得尸骨全无。 整个过程持续了近一个时辰,在他们确认再也没人生还后,才带着欧阳时和上官凝的尸身离开了山中。 第231章 人已逝,子还小 他们一行人在小镇上停留了一会,影子领着韩沐白去农家接孩子了。寂月在原地等待,他左思右想,最后还是为欧阳时和上官凝简单置了两口棺材。 棺材行的掌柜听说他们是外地的,又告诉了他要包几块冰放在棺中,否则这么个大夏天,尸身很容易坏的。他依言照办了。 对于欧阳时的惨死,他也心有戚戚,江湖是条不归路,自己这种换了道的应该算是少有的幸运儿了吧,他既为自己和自己手下的那些兄弟庆幸着,也对欧阳时的不幸遭遇表示了深痛地哀悼。 偏僻的小山村里突然来了这么一群鲜衣怒马的陌生人,不一会儿就传遍了整个村庄,对于家中有位别人嘱托照顾的婴儿的老妇来说,更是惶恐不安。她直将茅草屋的门紧闭着,试图降低自家的存在感。 影子循着地址上前敲门,老妇人与儿媳妇守在屋里既不敢应声,更不敢走动,影子将欧阳时给的半块玉佩从门缝里递了进去,老妇人唯唯诺诺地好半天才从门缝里收下。在她确认了这半块与孩子胸前挂着的那半块能合上后,才缓缓的开了门。 破旧的木板门,发出“咯吱”一声,韩沐白和影子进了屋。屋里站着一位面容黝黑的老妇,她眼中透露出丝丝不安和局促,不一会儿,一个没那么黑但也有些黑的妇女抱着一个孩子走了过来,那是她的儿媳妇。 那老妇人示意儿媳妇将孩子给韩沐白和影子,自己则去了里屋。妇女看了一眼韩沐白又看了一眼影子,似乎在犹豫要将孩子给哪一位好,影子看出了她的疑惑,率先一步走上前去接过了孩子。 只见老妇人从里屋拿出两个包裹交给了韩沐白,她看了一眼孩子的脸,略带不舍得说道:“一个包裹是他爹娘留下的,还一个是孩子平常的衣服,你们一起带走吧。” 韩沐白点了点头,接过了包裹,那两个包裹是用上等布料做成的,这个简陋的茅草屋一点也不搭,一看就是孩子亲生父母置办的。农妇和她的儿媳妇都很本分,不仅把欧阳时预先留下的给孩子的东西都归还给了韩沐白他们,还讲了一些照顾这孩子时的趣事。 从孩子红润的小脸上可以看得出,这家人很尽心尽力。韩沐白对她们表示了感谢,并且留了五百两银子给她们。那农妇死活不肯收,说只是帮忙照顾了一些时日,不能收银子。韩沐白再三坚持,她们才诚惶诚恐地接受。 来时韩沐白是骑马的,可多了这么个小家伙,回程时他只得做马车了,马车是小镇上临时找的,坐着算不上舒服,甚至可以说有点遭罪,但是看着怀中这个长着一张和欧阳时相似的脸的婴儿,他觉得都是值得的。 他们一路日夜兼程,在夜半时分赶回了京城,韩沐白先是回房看了许晚,发现她已经睡着了,他没叫醒她,只是将同样熟睡的孩子轻轻地放在了床上,然后去了书房。 第155章 他急于修书一封给在戍边的欧阳鹰将军,向他讲述欧阳时的事以及葬礼事宜,毕竟这是他的独子。 第232章 将军回京 都说投身军营,守卫国土是一种荣耀。戍边的兵士们更算得上是所有军人中最艰苦的了,将士们吃苦耐劳把这当作一种光荣,而欧阳鹰则是把这当成了一种自我惩罚。 十几年前的那件事发生之后,他就自请来到了这戍边的军营,带着手底下这班士兵们加固城防,屯垦开荒的。将士们都很爱戴他,但只有他自己明白,自己这么不分昼夜,不停忙碌只是为了让自己能尽量少思少想。 “禀将军,营外有人求见,说是自益王府而来。”一个士兵进了营帐汇报道。 欧阳鹰正坐在大帐中处理军务,这冷不丁的听到“益王府”三个字也是一怔,顿了很久才反应过来。 益王府,益王,京城,着一连串的联想,勾起了许多他拼了命地想要忘记却又时常无比怀念的往事,以及那些往事中掺杂的触目惊心的片段和那个视他如仇人的儿子。 记忆中的儿子还是那个懂事的少年,妻子也是温柔贤淑的模样。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从不敢轻易开启记忆的闸门,更不敢想象儿子如今的模样。此刻回忆如洪水般向他涌来,他不禁有些恍惚。 “欧阳将军,王爷派我来给您送信。”益王府的那个暗卫恭敬地说道,他行完礼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递了过去。 欧阳鹰接过信一边打开,一边状似无意地问道:“益王近来可好?”他虽然时常都会上折子给庆宣帝,但是从不打听京城的人,京城的事,也可以说他是怕知道。如今在这千里之外,见着自京城来的人,他终是没能忍住,问了出来。 “我家王爷一切安好。”那暗卫老实地答道,在他看来自家王爷虽然之前患病不起,但是如今已然痊愈了,而且还大婚了,应该算得上是安好吧。 “那就好,那就好!”欧阳鹰捋了捋胡子,讪讪地说道。他实在不擅于交际,更加不习惯寒暄,问声好已然是他的极限了。他收回目光,看起信来。 “欧阳将军,小时夫妇已逝,尸身已于近日运回了京城。天气炎热,久放不得。本王主张尽快下葬,若您想再见他一面,请尽快赶回。不必奏请陛下,本王会代为知会。葬礼定于五日后。韩沐白字。” 欧阳鹰盯着那封信看了很久很久,久到那暗卫觉得仿佛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欧阳鹰一动不动,好似信的内容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一般,他依旧背脊挺直地坐着。 欧阳鹰很安静,仿佛一切如常,但他的双眼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那双鹰眼向来以自信坚毅著称,此时却已经没有了焦距。 信上虽然只有寥寥数语,对这位英勇无敌的大将军来说却是如遭雷击。他魁梧的身躯俱是一震,英挺的剑眉下,那双蕴藏着锐利光芒的黑眸渐渐布满血丝。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异常阴沉的紧绷着,全身散发出一股冷意。他整个人显得颓废而又呆滞,仿佛这个晴天霹雳带走了他的灵魂一般。 “来人!启程回京!”良久,他大吼一声吩咐道,那声音如同一声惊雷响彻整个营帐。 第233章 悲戚凄切 韩沐白整理了欧阳时的遗物,发现在孩子的衣物里夹杂着一张纸条和一封信,纸条上写着孩子的生辰八字以及一个名字“欧阳信”,信封上写着“欧阳信亲启”。韩沐白收好了纸条和信,想着以后等孩子长大了再归还于他。 韩沐白命人将欧阳时夫妇的棺木抬往了城北了,他想着兰姨就葬于此,怕是欧阳时也盼着和他的母亲离得近些吧。 欧阳信这几日一直是许晚带着的,她没什么经验,更看不出孩子多大了,还是经过秀珠提醒才知道,这孩子怕是出生还没几个月呢。她得吩咐管家找了奶娘进府,又给孩子置办了些生活用品,力求能给他一个有品质的生活。 除此之外,许晚去哪都让秀珠抱着这孩子跟着。他很乖,平时都不哭不闹的,但是每当夜幕降临,他总是会啼哭不已,也不知道是不是思念自己的父母了。 欧阳时夫妇下葬的日子,许晚自然是要到场的,她和韩沐白商量了许久,还是带着欧阳信一起来了。她觉得这场合虽然不吉利,但是生为人子,他还是应该参与的,即使他以后记不得此时的种种,但是也算稍微弥补了一些缺憾。 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就差封棺这道程序了,韩沐白迟迟没有下令,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他静静的立在棺材旁,沉默不语。 突然,一声婴儿的啼哭声打破了四周的宁静,秀珠慌张地哄着怀中的婴儿。这是葬礼,何其严肃的场合,婴儿的哭声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许晚也在帮忙轻拍着婴儿的背,孩子的哭声不仅没有停止,反而有越来越大的趋势,紧接着传来一阵马蹄声。 韩沐白抬头循声望去,他的脸上终于有些动容。是了,欧阳将军赶到了。 欧阳鹰风尘仆仆而来,整个人都被愁云惨雾笼罩着,他的面色有些疲惫,但是更多的是痛心疾首。这一路上,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尽快回到京城,但是当他来到这片林中,看到儿子的棺木就停放在眼前的时候,他却举步维艰。他有些不敢,不忍看儿子的脸。 他显得有些失魂落魄,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即使他早过了知天命之年了。他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地缓慢地向欧阳时的棺木挪去。 第156章 他终于看见那个曾经寄予厚望的儿子,此刻静静地躺在棺材中,他的脸和自己记忆里的有些出入,但是依稀还有小时候的影子。他伸出胳膊,想摸一摸儿子苍白的脸,但他的手抖得厉害,即便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却还是没能控制住身体的颤动。 不远处是妻子的陵墓,眼前是儿子的棺木,浑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走了一般,他如同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禁老泪纵横起来。 此时的欧阳鹰,不是那个敌人闻风丧胆,兵士们敬爱有加,同僚佩服不已的大将军,只是一个失去了唯一的儿子的父亲。一个悲痛欲绝,心如刀割,痛不欲生的老人。 他哭得像个孩子一般的无助,在他低低的啜泣声和欧阳信的啼哭声中,韩沐白严肃而又沉默地主持着下葬仪式。 第234章 爷孙相认 欧阳鹰所表现出来的痛失独子的伤心绝望,在韩沐白看来很是唏嘘。这么多年,他一直不闻不问,现在人没了,才来追悔莫及。如果当年……韩沐白望着欧阳鹰一脸沉痛的模样,终是不忍再想下去。 其实别说韩沐白了,就连欧阳鹰自己也不清楚,出了那事后自己究竟为什么要去戍边,并且一去就是十几年。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是想跟儿子就此老死不相往来?还是想等儿子来给自己台阶?亦或是别的什么。但是他花了十几年的时间,还没弄明白儿子就先去了。益王府这几日在大办丧事,满城皆知。为谁办的,他们自然是一清二楚。这位戍边了十几年,避京城如蛇蝎的大将军终于踏足京城,也就不那么难理解了。不消半日,欧阳鹰将军回京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葬礼过后,欧阳将军和益王夫妇一同回了益王府,关于儿子的死,他的心中终究还是有一些疑问,要问过益王爷才放心的。他们在书房谈了一阵,许晚抱着欧阳信走了进来。韩沐白拥着许晚,向欧阳将军介绍道:“这位是本王的王妃,许晚。” 欧阳鹰此时才知道,这位刚才一直跟在益王身边的妙龄女子居然就是益王妃。他连忙起身行礼道:“老夫离京已久,实在不知道益王爷已经大婚,还请王妃见谅,适才初见失礼了。” 许晚眉心微动,抿嘴一笑道:“将军客气了!孩子你抱抱吧!”说着就将怀中的欧阳信交托给了欧阳鹰。 欧阳鹰有些不明所以,想着莫非这益王爷不仅大婚了,还已经有了儿子?但是为什么王妃会让自己抱呢?自己这么五大三粗的,她也不怕孩子伤了? 欧阳鹰虽然有一肚子的疑问,但是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接过了孩子,他用双臂托着孩子,一双大掌更是覆盖了孩子的大半个身躯。他是个糙汉,更是个军人,对着这么柔弱的生命,他有些局促不安,生怕自己一用力,怀中的这个小人儿就会受到伤害。 他眉头深锁一脸紧张地看着孩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怀中的这个孩子的眉眼有些熟悉,却又说不上来哪里熟悉。 韩沐白剑眉英挺,很是严肃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他望着欧阳鹰抱着欧阳信,沉默了片刻,他终于开口说道:“这是小时的孩子,欧阳信。” 欧阳鹰瞬间抬眸,他瞪大了双眼,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韩沐白,脸色血色全无,较之先前更为苍白。先前他还不解王妃为什么要他抱孩子,现在终于有了答案。 他瞠目结舌,结巴着问道:“小时……有……有后了?”他的声音似是不敢相信,又似有一丝老怀安慰在其中。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在孩子的小脸上,他终于知道刚才的熟悉感是从而何来了,这孩子竟然和小时候的欧阳时,像极了。 他抱着孩子的双手有些颤抖,望着孩子稚嫩而又天真的小脸,一时间百感交集,万千思绪涌上心头。他怀抱着欧阳信,仿佛抱着整个世界,无比珍视。 第235章 留在王府 “欧阳将军今后有什么打算?”韩沐白望着这祖孙相认的画面,即便不忍,却还是幽幽地问道。 欧阳鹰从儿子还有一丝血脉尚留的欣喜若狂中渐渐缓了过来,他抬头望向韩沐白,平缓地说道:“我已经老了!是时候解甲归田了。明日我就会进宫向陛下请辞,今后就在京城当个闲散老人吧。”他的眼神深邃而又坚毅,仿佛早就做好了决定似的。 中年丧妻,晚年丧子,欧阳鹰已经累了,他承受了许多常人不能承受之重,不幸中的大幸就是还有一个孙子,他不想再背井离京了。 韩沐白俊朗的脸上出现一丝犹豫的神情,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被释然代替了。他用低哑的声音说道:“小时曾将孩子托付给了本王,既然将军决定回京城了,那么孩子就……” “孩子还是留在王府吧!”韩沐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欧阳将军打断了,欧阳鹰知道韩沐白要说什么,但是他也有自己的考量和无奈。 欧阳鹰的表情很是恭敬,他诚恳地说道:“王爷,我多年未回京了,想必府中百废待兴,整修一番也需要时日。且我府上早就没有了女眷,没人能帮着照顾他,交给下人我也不放心。小时既将他托付给了王爷您,一定是对您信任有加,想来王爷和王妃自不会亏待了他,就把他留在这,请王爷和王妃代为照顾吧。” 说完他将孩子交还给了许晚,然后居然双膝跪下行了一礼,他用最大的诚意在拜托着对方。这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是自己的亲孙子,他当然盼望着能含饴弄孙,尽享天伦了,可是他不能这么自私,孩子跟着自己怕是要吃不少苦头。 第157章 韩沐白想拉他起来,奈何欧阳鹰坚持跪着,他语带叹息地说道:“王爷,我还有一言,想请王爷应允!我已经年迈了,可孩子还小,我只怕等不到他长大成人了!若是哪天我有个好歹,还请王爷和王妃对这孩子……这孩子,多关照一二……也免得他孤身一人受人欺负!” 欧阳鹰不愧是征战杀伐了一生,看待事情极有远见。爷孙团聚自然好,可他已经年迈,说不定哪天就两脚一蹬,往生极乐了。这么小的孩子,自己若是带回去了,到时候他一个人可怎么活啊?在这个世界上,既无长辈护佑,更无父母陪伴,那不是如同孤魂野鬼一般嘛?还不如放在益王府,恳求益王夫妇能够善待于他,将来也能念着些情谊,对他庇佑一二。 “欧阳将军,你起来吧!就算你不拜托,小时的孩子,本王也自会当成亲生一般对待。你放心吧!”韩沐白语气坚定地承诺着。他将欧阳鹰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背,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真是多谢王爷了!王爷,王妃,往后一切就都拜托二位了!”欧阳鹰又抱拳向许晚作了一揖。 许晚抱着孩子,笑着说道:“将军解甲之后肯定闲暇时光颇多,王府离将军也不远,还盼到时候多来探望他,亲爷孙别弄生分了!”她想着欧阳鹰将孩子留下肯定也是非常不舍,虽然养在王府,但是也不能断了人家天生的血缘亲情呀。 “一定!一定!”欧阳鹰感激地说道,许晚释出的善意,对他而言非常重要,能经常来探望欧阳信,于他而言,已莫大的安慰了。 第236章 韩沐白的忧愁 欧阳鹰说到做到,第二天就进宫向庆宣帝请辞了。对于这么一位战功赫赫,为大庆几乎奉献了一生的功臣,庆宣帝还是做了挽留,奈何欧阳鹰去意已决,最终庆宣帝答应了让他解甲归田。只是将他的帅印收回了,将军府还留给了他,改为了欧阳府,此外还给了他丰厚的赏赐,让他可以颐养天年。 欧阳鹰的请辞使得军方有些震动,特别是他留下的那一支军队,在众人眼中皆是香饽饽。那支军队有将近五千人,数量的确不少,整个大庆的士兵也有十来万,而且这些人个个都是精锐,跟随欧阳鹰征战多年。 对于益王收养了欧阳鹰的孙子,朝中的许多大臣都颇有微词,特别是二皇子一派的,更是几次三番地以阴谋论上折子请庆宣帝将欧阳信判还给欧阳府。 他们一致认为韩沐白此举有拉拢欧阳鹰的嫌疑。虽然欧阳鹰解甲归田了,但是军中余威还在,在部下中的影响力还是巨大的,若是士兵们都一心追随益王,那将十分棘手。 就在朝中将阴谋论炒作的沸沸扬扬之时,韩沐白已经几日没有上朝了,不光没上朝,他甚至都没出过王府。好友的离去使得他越发地觉得世事艰难,祸福难料,得珍惜身边人,可是他却发现生活中已经出现了第三者,剥夺了许晚的全部精力。 韩沐白在书房处理完公文后回到卧房,本来期待能跟妻子有一番亲密的,奈何当他回房后,发现许晚已经睡着了,欧阳信的婴儿床还在床边放着。 韩沐白走近了,映入眼帘的是欧阳信那张白白嫩嫩的小脸,只见他那双黑黢黢的大眼珠子在滴溜溜地转,他平躺在那,两条小腿还伸不直却已经学会了往天上翘,两个莲藕节似的胳膊不停地来回挥着,正玩得不亦乐乎。 他见着韩沐白仿佛发现了什么新事物一般,立刻咧开了嘴。那还没长牙的小嘴,嘴唇一张一合的,似乎在说话,又似乎在品味什么美食。 床上的许晚已经睡着了,她先前跟欧阳信玩了很久,但是孩子的经历实在太旺盛了,特别是在晚上,显得尤其亢奋。许晚对此一点经验都没,哄着哄着,自己就睡着了。 韩沐白见欧阳信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己,于是俯身一把抱起这小家伙,本想逗逗他的,但是当他抱起这小家伙后,韩沐白清朗俊秀的脸庞上终是出现无奈的神情。 他眼角的余光瞄到了婴儿床上垫着的那块床单已经有了隐隐的水渍,以及自己托在这小人儿屁股上的手掌传来的湿意,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这小家伙尿床了。 韩沐白无声地叹息了一声,想着这小家伙尿床了居然都不哭,还玩得这么开心,真是心大。他不知道的是,这小家伙除了刚到王府的那几日,黄昏会啼哭以外,平时都很少哭的,并且这几日黄昏也不怎么哭了。 韩沐白虽然学会了如何抱孩子,但是孩子尿床该如何处理他实在是不知。没办法,他只得让秀珠来将孩子抱出去处理一番,直到安排妥当了欧阳信,他才再次回了房。 望着身旁熟睡的许晚,他不禁感慨万千——原来当人父亲这么累的!睡前,韩沐白暗暗发誓,一定要将妻子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自己身上来,绝对不能输给一个奶娃娃。 第237章 天枢遣使 大庆西南边陲有一个名叫天枢的小国,虽然人口不多,但是人民生活安乐。天枢物产丰饶,土地肥沃,尤其适宜种植药田。 这一代的天枢王上位之后颁布法令,凡是家中有种植药田的减免其部分税收,然后药材由国家统一收购再往别国兜售。这么一来二去,不仅百姓们的收入增加了,就连国库也渐渐充盈了,简直是一举两得。 天枢虽然富庶但是兵力薄弱,因而只得依附大庆,自结交一来,年年都会派遣使者入京朝贡,且一年比一年丰厚,那一车车的贡品可是让京城的老百姓开了眼界。 第158章 前几日天枢王修了一封书信给庆宣帝,既循例向庆宣帝表达了敬意又言明了,前来朝贡的使团已经从天枢出发了,不日便会到达京城。 庆宣帝一身明黄色的龙袍,端坐在正殿的龙椅上,他沉着脸扫视着下面站着的臣子们,直到他发现了韩沐白的身影时,他的脸色才渐渐转晴。 这几日上朝,这些大臣们翻来覆去都是为着欧阳将军的孙子被益王收养的事争论不休,庆宣帝觉得十分厌恶。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些人哪里是为着那个奶娃儿事啊,分明还是为了那支军队的归属嘛。 不过说到底这些人争来争去,还都是为着自己的那几个儿子,也不能太过责备,否则显得他太过偏心。只是这老三,整个事件的主角,在府上躲了几日才来上朝,害得自己听着这群臣子吵吵嚷嚷了几日。 想到这,庆宣帝就怒从心中起,整个胸膛都剧烈的起伏着,皇帝做到这个地步,确实憋闷。 “臣启奏陛下!欧阳老将军留下的军队一直驻守在城外,这实在不是个长久之计。且天枢的使团就要进京了,臣担心天枢的使团看了,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耽误了两国的邦交和平。请陛下尽快定夺!” 侍郎大人的这番慷慨陈词,言语间仿佛字字句句都是在为朝廷为大庆着想,至于他为何有此主张,怕是这大殿上的所有人都很明白吧。天枢国来进贡,这本是一桩喜事,一桩盛事,但是偏偏他拿着这桩事做借口,还是在打欧阳将军归老后留下来的军队的主意。 庆宣帝原本耷拉着的眼帘突然抬起,使得他眯着的双眼瞬间炯炯有神起来,他望向下面站着侍郎大人,目光锐利无比,仿佛下一秒就要龙颜大怒。那大人浑身一颤,立刻伏低做小,恭敬地弯着腰,再不似先前那般大义凛然,言之凿凿。 庆宣帝原本还在暗自慨叹,这就被打断了。他心道,得,又来了!这使团进京和军队有什么联系?这些人还真是什么事都能扯到军队头上去。从庆宣帝这个角度望下去,下面站着的那些大臣他们虽然一言不发,但是从他们的面部表情可以看出,他们都在期待着自己的表态。 庆宣帝在心中长叹一声,看来啊,这事得赶紧定了,否则还不知道这群人要拿着这事做由头,说多少天呢,一个个站在这,魂还不知道都飞到哪里去了呢。 第238章 帅印归属 “景修!你上前来!”庆宣帝没理会各怀心思的大臣们,他的心中早就有了决定。 韩景修虽然站在皇子末尾,众大臣的前面,但是惯常上朝,他都当做来听闲篇的,他从没料到父皇居然会点自己的名儿,一直有些怔住了。幸亏旁边的韩沐白轻轻推了一把,他才回过神来,他赶忙道了一声“是”,然后恭敬地走上前去。 其实不光是韩景修意外,这满殿的大臣都觉得意想不到。这四皇子病愈后在朝堂之上也一直如同一个隐形人一般,他既无官职更不要说奏本了。说得刻薄一些,除去他这个皇子的身份,还不如这殿中的某些大臣呢!他算得上是这殿上所有人中最闲,最无实权的了。 一时间他们都在猜,猜测庆宣帝叫韩景修的目的。 就在众人窃窃私语的时候,庆宣帝瞄了一眼高达,高达瞬间领悟,命人从后面取来了帅印,他不顾众人诧异的眼神,随即点定道:“欧阳将军留下的军队就由四皇子接掌!” 高达将帅印递给韩景修的时候,韩景修还没反应过来,他整个人都蒙了。他不是不知道这几天朝上讨论的都是这件事,但是他无论怎么想也不会想到这事居然跟自己扯上了关系,自己居然成了这支军队的主人? 此刻他手捧帅印,觉得这个世界太玄幻了,就算大皇兄二皇兄得不着,三皇兄总该会是父皇属意的吧?怎么会落到自己头上来呢?韩景修迷茫地看着庆宣帝,一脸的不解,一时间竟然也忘记了谢恩。 庆宣帝瞟了一眼还呆若木鸡站着的韩景修,他的唇角微微上扬,形成一个美妙的弧度。原本是知道这个儿子实诚的,可怎么也没想到这事居然会让他这么震惊,难道自己平时表现得很不重视他吗?所以他这么意外? 庆宣帝眯着眼,回忆着自己是否有亏待过这个儿子,然而他绞尽脑汁也没想出太多跟这个儿子有关的画面来。自打韩景修头发变回黑色之后,自己好像,似乎确实没有单独召见过他。想到这庆宣帝如遭雷击,他居然忘记给这个儿子安排些差事或是官职了。 庆宣帝有些讪讪,他调整了一下思绪,缓缓开口道:“景修乃朕之四子,业已成年,欧阳将军留下的军队,军中个个都是精锐,由朕的儿子统御,实在再合适不过。景修,你接掌了帅印,从此就是他们的主人了,要勤修军务,善待下属。若有不懂的地方,多向你几位皇兄请教问询才是,你可明白?” 韩景修捧着帅印连忙下跪谢恩,他有些哽咽地回道:“儿臣明白,儿臣……一定谨记父皇的教诲,不负……不负父皇所托!”他双眼通红,很是激动,看得庆宣帝一阵心酸。 韩景修的怪病好了之后庆宣帝光顾着开心,只觉得心头的一块大石头放下了,然而他根本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子已经长大了,是需要安排些差事历练历练了。 此事已然尘埃落定,几家欢喜就有几家愁,韩天昊韩子瑜他们谁也没想到,这帅印自己争取了这么多天,结果没败给韩沐白却让韩景修捡着了个大便宜,都觉得啼笑皆非。 第159章 第239章 高下立见 要说最大的竞争对手益王没得着这军队,大皇子和二皇子本该高兴才对,但是他们可不这么想。他们觉得庆宣帝宁可相信韩景修那个毛头小子都不信任自己,实在是太伤自尊。韩天昊和韩子瑜都为自己在庆宣帝心中的地位太过低下而有些忿忿不平。 庆宣帝可没空揣度这两个儿子的心理活动,处理完帅印的归属问题,他正觉得浑身畅快呢,连日来的桎梏全消。他微微抬着眸,脸上的表情有些慵懒,但又贵气十足,他眉宇间的愉悦神色与清冷的金色龙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天枢的使团进京,礼部!接待事宜安排的怎么样了?” 庆宣帝眉头微皱,像是突然想到似的,开口问道。实际是他也确实是突然想到的,这几日被这帅印的是烦恼着,哪里有心思过问使团的事宜。 被点到名的礼部尚书贾天宁连忙站了出来,他拱手弯腰回道:“回禀陛下,臣按照礼仪章程已经一一安排妥当,只是这个接待的人选,不知陛下属意谁人主持?” 代天子迎接使团可是个不小的殊荣,特别是在诸位空悬,各方都在争取圣心之时,显得尤为关键。往年这大皇子,二皇子,益王爷也都代替庆宣帝接待过。只是今年,不知道会花落谁家呢。 然而经过先前帅印争夺,并且失败以后,大皇子和二皇子早就蔫了。在他们看来,代替天子接待使团得到的虚无缥缈的荣耀感自然比不上实实在在的帅印了。 即使有句话叫做“聊胜于无”,但是对于此刻的他们而言,也太过悬殊了,所以接待使团这样的活,爱谁谁吧,自己可不跟着掺和了。因而他们都一言不发,不似先前争夺帅印时那般跃跃欲试。 庆宣帝眼角的余光瞄到下面的几个儿子,发现韩天昊和韩子瑜都有些心不在焉,仿佛为帅印旁落而伤神着。庆宣帝在心中不由得摇了摇头,他的这两个儿子啊,还真是什么都想沾手。就凭着这么急躁的性子和这么重的得失心,怎么可能成得了大事? 反观韩沐白,这儿子倒是从头到尾都是不甚在意的模样,对着帅印这样的诱惑都能熟视无睹,这样的心性和品格,才像朕的儿子嘛,他发出了由衷的慨叹。 思及此,庆宣帝庆宣帝清冷的嗓音再次响起:“就由益王代朕接待吧,礼部要多加配合,务必安排好使团的一切事宜!” “儿臣遵旨!”韩沐白行了一礼,恭敬地接受了旨意。对于接待使团他还是颇有心得的,往年也曾接待过,并不觉得为难。 “臣遵旨!”礼部尚书贾天宁也连忙跪着答道。 下朝后,韩景修特地跑来向韩沐白致歉,对于自己能接掌帅印实在是意料之外,且他觉得韩沐白才是最合适的人选。韩沐白望着眼前一脸真诚且稚气未脱的少年,会心一笑地摇了摇头说道:“同为父皇的儿子,你得了也是应该的,既得了就好好的打理军务。” 其实韩景修不知道的是,当年分封王府的时候,庆宣帝就赐给了韩沐白一支亲兵队伍。依着大庆的现状,国家安定,边陲稳定,韩沐白觉得自己并不需要那支军队。况且现在亲兵队伍的开销已经很大了,若是再来人,许晚会不喜的,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妻子不悦。 第240章 迎接使者 天枢这次派出的使团有五十多人组成,韩沐白依照章程将他们安排在了迎宾馆里,本来是一桩很简单的事,只要安排他们住下,迎宾馆里有丫鬟小厮,有什么需要来报备一声即可,但是还是出了些岔子。 韩沐白领着众人在迎宾馆门前代天子迎接使团,可他实在没想到这位来使的身份太过特别。 在众人千呼万唤的等待中,使团的车马终于到了,只见从马车中跳下来一个女子,她身着一条大红色长裙,外披淡紫色纱衣,头戴一顶由珠串编制而成的帽子。 她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裙,她一抬头,优美的颈部曲线毕露,清晰可见的蝴蝶锁骨更是显眼不已,她吹弹可破的脸上绽放着浅浅的笑容,显得十分楚楚动人。 “来使一路辛苦,这趟由益王爷接待,还请来使进内休息,晚些时候宫中设宴款待各位。” 迎宾馆的小厮热情的寒暄着,他们干得就是这个活,虽然每年这迎宾馆用不上几次,但是每每来人,宫中必是赏赐颇多,实在可以算得上是要么不开张,开张吃一年。 馆内正厅中,韩沐白做着例行的开场白:“天枢使团远道而来,本王代表父皇向各位至上最诚挚的问候。使团来京期间,就住在这迎宾馆内,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和管事的报备。不知哪位是正使?” 使团来京,一般是有三位高阶使者,领头的是正使,其他两位是副使,韩沐白瞧着这厅中有三男一女,而且这三位男子还对那名女子恭敬有加,这让他隐隐有些疑惑。 “回益王爷,小人是正使,这两位是复使。这位……”略年长的那个使者站了起来,依次介绍着,正当他准备介绍那名女子的时候却被对方打断了。 “你就是益王韩沐白?”只见那女子歪着头看向韩沐白的方向,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问道。 天枢是大庆的附属国,因而来使十分恭敬,都用敬称,这会子正使听到自己人如此失礼,连忙致歉道:“王爷,这位是我国的淑瑶公主,这是她第一次来大庆,不太懂这里的礼仪规矩,若有失礼之处,还望王爷海涵!” 第160章 那正使连连作揖,心中一顿滴汗,这次使团来京,公主是偷偷溜出来的,国王还不知道。他这一路上都心惊不已,深怕这位姑奶奶出事,但是更怕她惹事。 淑瑶公主在天枢就是个惹事精,平时偷偷混出皇宫已是家常便饭,不想这回居然偷偷藏到自己的队伍中,跟着出了天枢,并且死活不肯回去。没办法,只得带上她同行。只是还不知道回去之后国王会怎么问责自己呢,想到这他就满脸愁容。 “无妨,那晚间本王派车来接四位入宫。”韩沐白对于天枢使团中有位公主虽然意外却也没有深究,只想着来都来了,那就照例接待便是,只是这件事要先回宫和父皇禀告一下。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还没迈出步子呢就发觉自己的衣袖被人扯住了。 第241章 救命恩人? 韩沐白不自觉的皱了皱眉,他转过身去,只见是那个公主用手拽住了自己的衣袖,并且她还一脸失落地看着自己,用近似撒娇地语气说道:“韩沐白,你还没谢谢我呢!”说完她又轻轻拽了几下衣角。 韩沐白望着这淑瑶公主一脸娇嗔地望着自己,言谈间语气如此熟稔,可自己却一点儿也不认识她。他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衣袖,与她保持了一定距离,用疑惑地眼神望着一旁的正使,略带不悦地问道:“正使?本王与这位公主未曾谋面吧?” 正使见益王爷的脸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了,知道对方肯定是生气了,心里警铃大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姑奶奶天枢都没出过,哪里会认识这位大庆的益王啊?她这惹事的本事还真是渐长,才落地就惹了人家的王爷,真是闲自己几个命长啊。 正使收起心中的腹诽,一脸紧张地连连挥着手,说道:“不认识!不认识!淑瑶公主从未出过天枢,怎会,怎会认识王爷呢。” 韩沐白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但是依旧严肃得厉害,他回头望向淑瑶公主,沉声说道:“公主既远道而来,那么我大庆必会以礼相待,但请公主自重!”他的眼神冷漠而又疏离,对于刚才自己的衣袖被对方触碰过显得尤为不悦,并且耿耿于怀。 “韩沐白,你是不是有一个朋友叫寂月?” 淑瑶丝毫不气馁,更没有被韩沐白严厉的语气吓到。她这次偷溜出来本想看看大庆的,但是没想到这个传说中的益王韩沐白,竟然这么的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几乎是下车后见着他的第一眼,她就认定了自己想要这个男人。 “你认识寂月?”韩沐白一副释然的模样,脸色较之前好了很多,心想这公主原来是认识寂月呀,怪不得呢。 “是!他之前去过我天枢,他那颗前年人参还是我送他的呢!”淑瑶公主见韩沐白搭理自己更是心花怒放,她双颊绯红,那张樱桃小嘴在不停的叽叽喳喳地说着她与寂月相识的过程。 “原来如此,既然公主与寂月是旧识,那本王着人通知他,让他来见见公主。”韩沐白抬着眉说道,他直接打断了淑瑶的天马行空的回忆。 其实说来说去很简单,不就是她偷溜出宫遇上了寂月,听说寂月在帮自己找药,她就送了寂月那颗人参么。这么简单的故事,被她说得那么曲折冗长,韩沐白实在提不起兴趣,更耐不住性子听下去了。 “我……我不是要见他!你……你病好了吗?嗨,我就说我天枢国的千年人参与寻常的不同吧,看你现在健康得很,真好!韩沐白,你得感谢我!” 听到韩沐白说要把寂月叫来,淑瑶公主连忙着急地否认道,她本意是想多跟韩沐白说说话,套套近乎,才跟他说自己和寂月的事的,她并不想见寂月,只是想有个话题而已。 韩沐白想着这公主莫不是以为自己的病是她送给寂月的人参治好的吧?还真是天真的可以,想当我韩沐白的救命恩人?还真是想得太美! 第242章 自以为是 韩沐白不由得眯起了双眼,他嗤笑一声,意味深长地说道:“淑瑶公主是吧?本王病愈与你所谓的那颗人参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人参还在本王府上,一会本王会让寂月亲自送来,还给公主!” 他觉得甚为可笑,虽说这天枢国的土地适宜种植药材,但是要说他们国家产的药材比大庆的好,那也不见得。何况大庆每年都收到无数来自各国的贡品,要想找出些比天枢的人参品质好的,也不是难事,自己会独独稀罕她那颗? 怕是在这公主眼里,自己国家的人参不光是这世上最好的人参,还是什么神丹妙药吧!自己的病可是妻子治好的,哪里需要她的劳什子的人参。韩沐白觉得这公主这般坐井观天、夜郎自大。派这样一个人来出使,这天枢王还真是真是不怕丢了本国的颜面啊。 “宫宴是你来接我们吗?” 面对韩沐白直白而又不给面子的纠正,淑瑶公主的白皙的脸上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连一丝尴尬之色都没有,她仿佛一个没事人一样,依旧睁着她那双水灵地大眼睛,貌似无邪地关心着宫宴的事,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出了画外音——她很希望韩沐白来接自己。 韩沐白觉得自己也算是阅历丰富了,见识过许多类型的女子。清冷淡漠如自家的娇妻许晚,妩媚冷酷如那位雪妍,再不然就是天真活泼如表妹苏瑜……但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世间还会有眼前这公主这类型的。 要说她有心机吧,却偏偏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要说她单纯吧,哪有人张嘴就来,还是冒认救命恩人这种事的?而且被自己拆穿指正后还丝毫不受影响,继续跟自己侃侃而谈。 第161章 韩沐白修正着自己对眼前这个女人的看法,先前觉得她眼界短浅,还不明白天枢王怎么放心她当使臣,现在韩沐白觉得有些理解了。单单就她这副厚脸皮,就已经胜过无数恭敬守礼的使者了。 也幸亏自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否则还真有可能信了她的邪,以为她救了自己。韩沐白不愿在这久留,更不想跟这公主扯闲篇,他直接了当地告辞道:“正使,本王还有公务在身,就先告辞了,晚间自会有车马来接各位。”说完他甩了甩衣袖,头也不回地走了。 “韩沐白!韩沐白!” 淑瑶公主不甘心地在后面叫着,但是韩沐白却再也没有停住脚步,而且越走越快,很快就出了迎宾馆。 她以为的男主角已经走了,她却还在失魂落魄地自言自语着:“怎么会呢,他怎么没吃我给的人参呢?”她仿佛依旧难以置信,韩沐白居然不是因为自己的人参而病愈的。 正使在一旁拼命滴汗,这淑瑶公主痴缠益王,连自己都有些看不过去了。听说益王已经大婚了,公主这般做派,莫不是想给王爷做小?正使被自己生出的这个假设吓坏了。 待淑瑶回房后,正使就迫不及待地让副使给国王修书了。告知现在的状况,他可不想被公主连累。公主自然不会有什么事,他们这几个使者就不好说了。 第243章 听者有意 韩沐白从迎宾馆出来之后直奔王府,他急于换一件衣衫,对身上这件被淑瑶公主了拽了袖口的衣袍十分嫌弃,而且他十分迫切地想找寂月算账,不知道他从哪里招惹来这位公主,使得对方以为可以和自己很熟稔,对于这种自来熟,韩沐白打心底里生出一种反感。 王府中许晚正在内院的院中假寐,因为知道晚上庆宣帝要在宫中宴请天枢国的使团,她身为益王妃自然是要出席的。韩沐白早上就出门去迎接使团了,说是要等晚宴前回来接她,她等得无聊,索性就搬了椅子躺到了院中。 要说起这把椅子,那可是有些来头的。起先还是雪妍跟许晚提起的,说是既然生活在大庆,这么慢节奏的生活,怎么也应该有一把躺椅吧,闲来无事躺躺,简直是人生一大享受。 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不,午后许晚想去院中坐坐,就想起了雪妍的话来,于是她悄悄地回到了潮汐,直接从雪妍的房中将她的吊椅带来了王府。 此刻她正背靠着枕垫,双腿曲着,整个人都缩在吊椅上呢,腿上盖着薄毯,怀中还抱着个爱心抱枕,她歪着头靠在枕头上,整个人显得既惬意又放松。 韩沐白才踏进内院就看到院中吊着一个奇怪的篮子,走近了一看,发现许晚正窝在上面呢。他俯身一脸宠溺地说道:“困了?怎么不回屋去睡?”他轻轻刮了一下许晚的鼻子,作势就要抱起她回屋。 许晚歪着头,巧笑嫣然地拉着他也坐了下来。韩沐白有些拘谨,整个人的身体都紧绷着,仿佛不敢坐实了,许晚见他这副小心翼翼地样子,笑得更欢了,她眉心微动,浅笑低吟地说道:“放心吧,就算三个你的重量这椅子都承受得住,何况就我跟你俩个人呢。” 韩沐白听完才敢坐实了,他本以为许晚轻盈,坐着才合适,可他实在没料到这么根柱子立着的篮子居然能承受得住自己和许晚两个人的重量。听着许晚的说法,这个奇怪的椅子还挺结实,他不禁好奇地问道:“你自己运回来的?” 韩沐白当然知道这椅子必定是妻子从另外一个世界带过来的,但是能承受得住这么重的重量,那么这椅子得多重呀?他实在难以想象妻子是如何将它运过来的,其实他不知道的事,这椅子可以拆卸啊。 “是呀,我刚躺了一会,觉得还挺舒服的。刚才闲来无事,我想着好久没去看母妃了,咱们也送一把这样的椅子给她,你觉得如何?” 许晚知道这婆媳关系也是需要维护的,虽然她进宫不多,但是每次去请安,必会带一些稀奇古怪地玩意去送给苏贵妃,对方每次也都很是喜欢。 苏贵妃现在每次见到许晚俨然已经跟那现代见着圣诞老人的小孩差不多了,一双眼睛都写满了期待,不夸张地说,苏贵妃现在期待见到许晚胜过想见到庆宣帝。这让许晚既觉得自豪,又觉得有些甜蜜的烦恼,因为想礼物是件费神的事。 第244章 多嘴惹祸 韩沐白对此早已习惯,许晚虽然不太喜欢皇宫,但是逢年过节亦或者循例的请安还是做得不错的,每每进宫都会给母妃备些别致的礼物,母妃受用得很,现在见着许晚比见到自己这个儿子还要激动。 他从不干涉许晚送什么,只觉着她送什么都是好的,最重要的还是有这份心,韩沐白搂着许晚,将她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上,一脸欣慰地说道:“你送什么都是好的,母妃都会喜欢的。” 得到韩沐白鼓励地许晚更是兴致勃勃,她思考着自己怎么才能劝说雪妍跟自己一起去选购吊椅呢,在她已经知道自己挪走了她的这个吊椅的情况下,许晚在苦思冥想着,忽然,她随口说了一句:“你怎么回来这么早?我还以为要等到很晚呢!” 韩沐白听到这话,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立马站了起来,仿佛吊椅上有什么东西戳了他的屁股似的,许晚一脸不解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听到许晚这么问,韩沐白才想起来自己回府的初衷,本是要回来换衣衫的,没想到跟妻子说着话就给忘了这回事了,现在听到才如遭雷击。他还在想着该如何跟妻子简洁而又不引起对方误会的解释时,某个不长眼的始作俑者,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第162章 “沐白,怎么才回来啊,我等你很久了!”寂月一边走一边假笑着说道。 在韩沐白看来寂月的笑容实在扎眼得很,其实无关乎笑容,就算寂月现在一脸苦相,在韩沐白看来还是扎眼。说白了,现在韩沐白看到寂月就怒从心中起,想着这厮以自己的名义招惹了那个公主,实在是给自己惹麻烦。 “你先前在天枢是不是招惹了那个“树妖”公主?”韩沐白一脸愠怒地问道。气急败坏的他,也失了往日的风度,直接将淑瑶称作了树妖。 寂月一头雾水,他本来回府后听下人说起王妃有一把奇怪的椅子,他也来内院偷瞄过,看完之后惊为天人,这哪是奇怪啊,从颜色到造型再到做工,简直是杰作呀! 他心痒难耐,十分想知道这椅子的来头,奈何见许晚闭着双眼在休息,他也不敢打扰。深怕惹恼了这丫头,给自己招来麻烦。他等了好久,好不容易听到青玄来报告,说韩沐白回来了,他这才火速赶来。没想到韩沐白一回来就如同那被点着了的炮竹似的。 寂月收起了花花肠子,他一脸严肃地想着,树妖究竟是个什么鬼,他搜索枯肠,最终还是天枢国这三个字给了他灵感。 “你说淑瑶公主?她怎么了?”寂月反应过来,知道韩沐白说得是谁了,但是他不明白,韩沐白怎么跟这事扯上关系了。 韩沐白看着寂月一脸迷茫的样子,想着莫非这家伙有冤情不成,于是将迎宾馆里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跟他说了一遍。 寂月听完沉默了很久,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当初多嘴说了一句是来为益王寻药的,对方就记在了心上。他真觉得是哑巴吃黄连,当初在天枢遇上这位逃出宫的公主,她随身携带了人参,想卖个好价钱,大概是想作为盘缠吧,自己也正好需要良药,就买下了。这么银货两讫的买卖,怎么就会被她认为是救命之恩呢? “那人参是我花了重金买的啊!”寂月哭丧着脸,大声嚷嚷着,他悲愤而又憋屈的声音连前院都听着了。 第245章 痴汉行径 韩沐白听完寂月的解释,他那紧蹙的剑眉才微微放松,想着既然是银货两讫,那对方怎么想就是她自己的事了,好友也算有些冤枉,不过想到因为他的多嘴,自己平白无故被那树妖抓了袖口,他还是有些介意。 寂月见事情也解释清楚了,那怎么也该轮到自己发言了吧,他一脸恭维地夸赞道:“这个东西不错啊,你站起来让我坐坐?”他一脸期待地望着许晚,脸上,眼中都满是谄媚之色。 许晚当然知道寂月这是对吊椅来了兴趣了,他的整个脸部表情都表露无遗了,就差脸上没刻上字了。她听了他们刚才的对话,想着这厮让自己的男人被别的女人碰了衣袖,怎么也要为难他一二泄泄愤才好。 于是许晚拢了拢头发,一脸装模作样地说道:“不成吧,我怕你太重,坐坏了我的吊椅。”她怪声怪气地还真像回事。 “别蒙我,刚才我进院,看你和沐白两个人坐都没事,怎么我一个人坐,这椅子就撑不住了呢?难道我比你们俩都重?还是这椅子认人?” 寂月一脸忿忿不平地反驳着,觉得她随口扯的这个借口十分蹩脚,心道也不知道找个稍微像样点的借口打发自己,真当自己好骗呐!不过就算许晚的理由再如何得冠冕堂皇,寂月也不会退却的,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这个新奇的椅子,不坐上试试他哪里会罢休。 许晚刚想继续刁难寂月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忽然,她一下子从吊椅上跳了下来,惊呼了一声:“坏了!”她感觉到右手上的镯子在隐隐发热。 韩沐白见她难得如此惊慌失措,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她这般花容失色,他忧心忡忡地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许晚愣了一会,转而轻笑一声抿了抿嘴说道:“这吊椅是我从雪妍屋里搬来的,是她的,镯子发热了,她怕是回房发现了吧,我先回去看看。你先去换衣服,然后等我一会。” 说完许晚一溜烟似的回了屋,留下了面面向觎的韩沐白和寂月,为了避免大眼瞪小眼的窘况,韩沐白决定回屋去换衣服。然后等待许晚归来,而寂月则是待在了原处。 当然寂月并不是傻傻得站在那的,他先是坐了一会吊椅,然后在椅子的四周不停地打量,然后将它搬回了自己的屋里。他可没漏听,刚才许晚明明说着吊椅是雪妍的,自己自然是要搬回来的了,决计不能让他们夫妇霸占了。他为自己的痴汉行径找了一个看似完美实则司马昭之心的借口。 “嘿嘿,雪妍。你回来啦!”许晚一脸讨好地笑着,她对于东窗事发后该如何处理还没经验,所以当下也只能用笑能缓解尴尬了。 雪妍双手抱胸,假装嗔怒道:“我说什么来着,我让你搞张躺椅去大庆,是躺椅,那种老人椅懂么?你这丫头居然把主意打到了我房间来,把我那吊椅顺走了,你说吧,想我怎么修理你?”说着她就十指交叉,开始活动起筋骨来了。 雪妍适才刚回到房中,一眼就发现自己的吊椅不见了。想着这房中也没其他人能进入,一准是许晚这丫头给自己倒腾走的。她先前是感叹过在大庆适合用躺椅,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随口的一句感慨,就把自己的椅子给送出去了。 第246章 宫宴发难 第163章 许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外加保证陪同雪妍一起去选购新的吊椅,之后她才得了自由身。等她回到大庆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眼看着宫宴就要开始了,她在韩沐白的帮助下,快速了换了衣衫,丝毫没注意到院中的那吊椅不见了。 要是许晚知道自己因为这吊椅在雪妍那千保证万允诺的,结果这吊椅早就被某位痴汉偷偷运回了房,不属于自己了的话,她一准握着枪去找对方,一枪崩了那厮。好在宫宴救了某人的一命啊! 对于益王夫妇姗姗来迟,庆宣帝倒是没太在意,因为先前益王就派人来汇报过,为着使团中有一位公主的事。只是皇后就颇有微词了,上一次她被许晚气得不轻,连着十来天,都心情欠佳。这会子看到她和益王又是搞特殊,其他皇子公主早都到了,只有他们,最后才来,因而恨得牙痒痒的。 “要我说啊,益王夫妇这成婚也有些时日了,怎么还跟新婚燕尔似的,这么如胶似漆,什么场合都姗姗来迟的。”田皇后慢条斯理地说着,看似在打趣,实则在控诉益王夫妇每每来迟的不当行径。 苏贵妃坐在下面,听着这话十分刺耳,想着哪对夫妻不盼望着能一直如新婚燕尔般的甜蜜啊,怎得到了她嘴里,这事像是不应该似的。 苏贵妃嘴角噙着笑,神色从容地说道:“孩子们感情好是好事,不过这只是家事,今儿个可是宴请使团的国事,皇后还是别弄错了重点吧!” 她这话还算客气了,要不是顾及场合,她只怕要说皇后不知轻重,不分主次了。只是碍着席间不是朝臣就是外国使团,她不好太过直白,也免得丢了陛下的颜面,大庆的威仪。 主座上的庆宣帝也觉得田皇后有些不知分寸,这是缔结两国帮交友好的国宴,虽然知道她平时就不喜益王夫妇,先前她召见许晚的事自己也略有耳闻,但是没想到她竟会在此时、此处向益王夫妇发难。 庆宣帝对于这位结发妻子不禁有些失望,这么多年来,她打压异己,自己忍了;她资助扶持田家,自己默许了;她拉拢大皇子,企图争夺太子之位,自己也只是小惩大诫,可她怎么连一个皇后该尽的职责都做不好了?该有的礼仪气度都没了? 庆宣帝暗自思忖着,是不是自己对皇后太过纵容了?还好宫宴很快开始了,不然他非得一条道走到黑,想出个子丑寅卯来不可。 “陛下,我天枢王派小人前来向大庆,带来了珍贵药材若干,金银珠宝若干,进献给大庆!愿大庆与天枢能够永远交好,共同繁荣!祝愿大庆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祝愿大庆皇帝寿考绵长!” 正使滔滔不绝地说着恭维之词,也成功地让庆宣帝龙心大悦,使他暂时忘记了对皇后的不满。 庆宣帝捋了捋胡须,笑着说道:“天枢王有心了!天枢与大庆必定会繁荣昌盛的!朕听闻天枢公主也来了,天枢王信上可没透露啊,公主何在?” 第247章 嫉妒之心 只见淑瑶公主一席白衣缓缓走进了大殿,已经不是先前的红衣了,她的妆容很精致,一看就是经过精心打扮的。她的身上似乎是涂抹了某种特制的香膏,途经之处都留下了奇异的芬芳,经过许晚和韩沐白面前时,她特地放缓了脚步,因而此处香味最重。 许晚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她觉得这香味有些诡异,不说刺鼻但是绝对是添加了某些于身体不利的材料。作为一名医生,许晚的名字太过灵敏,但是她万万没想到,在在场的一些男人闻起来,此种味道甚是魅惑,仿佛有一根羽毛在挠着他们的心,勾得他们心痒难耐。 淑瑶公主的身体绷得直直的,高耸的脖颈仿佛是天鹅颈一般,带着点圣洁遗世独立的味道,她走到台阶下,弯腰向庆宣帝行礼道:“天枢公主淑瑶叩见大庆皇帝,祝愿陛下圣体康泰,万寿无疆!” 庆宣帝端坐着,他的嘴角泛起一个弧度,愉悦地说道:“公主有心了!入席吧!”他虽然心中还是有些疑惑,对于天枢王在信中并没有提及会让这公主一同来访,但是既然已经远道而来,那么总归是客,好好招待便是了。 “谢陛下!” 淑瑶弯腰行了一个谢恩礼,继而转身往正使的方向走,但是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益王,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人家益王连头都没抬,一直在跟益王妃窃窃私语着,丝毫没注意到有人正在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自己。 正使心中直打鼓,心道这姑奶奶还真是大胆,当众盯着别人的男人,眼神那么肆无忌惮且丝毫不介意在场的这么多人都盯着,还真是有伤国体,正使心中一顿惆怅,他在心中默默祈祷着,祈求着,希望宫宴能够顺利结束,希望淑瑶公主不要给自己惹麻烦,更希望不要开罪了大庆。 淑瑶公主可不知道自己国家的使臣此刻正在如坐针毡,她的整颗心都在韩沐白身上,她只觉得较之于早前,此刻的韩沐白更加的风度翩翩,仪表堂堂了,她用痴恋的眼神贪婪地注视着。 蓦地,她的目光瞄到了韩沐白身边的那名女子身上,她知道那就是益王妃。她仔细地观察着,发现这益王妃一身淡粉衣裙,腰间束着云带,发髻上只有一只步摇,大片的黑发垂在胸前,她的脸上似乎也未施粉黛,眉宇间竟隐隐现出清冷之意,这女子无论从打扮还是气质,都跟宫廷显得格格不入,却不知她怎么成为的益王妃。 第164章 淑瑶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得抓紧了自己的衣裙,她精致的小脸上露出一丝狰狞之色,受内心的嫉妒驱使,她越发觉得不公,觉得怎么也该是自己这般的人物才配得上韩沐白。她深深的惋惜着自己来大庆来迟了。她满是自信地认为,如若她早些来到大庆,今儿个坐在益王身边的一定会是自己。 许晚早就发现有人在盯着自己了,不过这种场合,向来不缺少状况,所以她也已经习以为常了。这就是她不愿常常进宫,能躲则躲的主要原因。无论是后宫,还是家宴,亦或者如今的国宴,总归每每都会有事情发生,还每次都好巧不巧的跟自己有着间接或者直接的关系。 第248章 挑拨离间 “淑瑶公主似乎对益王特别在意,不知是何缘故呀?莫非公主与益王早就结识了?”席间韩子瑜慢条斯理地问道,他的表情很是意味深长。 早先在这公主进殿之时他就注意了,这公主看三弟的眼神不一般,想到韩沐白要是早就招惹了这公主的话,还不知道许晚会有什么表现呢,他内心雀跃着,已经迫不及待地想一睹那场面了。 对于许晚这名自己曾经欣赏的女子,韩子瑜也说不出自己究竟是抱着何种心态这么想的。若说自己喜欢许晚吧,的确不假,是喜欢过。但是他一直有些疑惑,自己是喜欢许晚这个人呢,还是喜欢身为韩沐白的女人的许晚呢。 不过韩子瑜只有一点很确定,那就是自己很想看许晚和韩沐白闹翻。他甚至心底有一个很隐晦的想法,他盼望着许晚和韩沐白分道扬镳,然后自己如天神一般降临拯救许晚于痛苦绝望中。 这大概就是他数次挑起事端的最直接原因吧。一个男子对于一个对自己不屑一顾的女子最恶毒的期待。 淑瑶公主正愁找不到话题不知道如何开口呢,韩子瑜就递来了橄榄枝,她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双颊绯红着略带羞涩地说道:“是的,我和韩沐白……哦不,我和益王殿下早就认识了。”说完她还用一个欲说还羞的眼神瞟了韩沐白一眼。 韩子瑜乐了,心道看来还真有这么一回事啊,也不知道韩沐白是在哪里招惹的桃花,这公主哪里是在意啊,这都是赤裸裸的明示了,就差没昭告全场所有人她对韩沐白有意了。 韩子瑜装着一副关切地样子说道:“三弟,你何时认识的淑瑶公主啊?为兄真是羡慕你有如此艳福,不仅有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王妃,竟然还认识公主这般出色的美人,这老天还真是厚待三弟呀!” 他这一番话说得很有水准,既是在向淑瑶公主传递益王已有正妃的信息,又是在挑拨许晚,暗示她韩沐白在外面扎花惹草。不得不说,语言呐,真的是一门艺术。 “二皇兄说笑了,本王只是先前代替父皇迎接使团的时候和公主有过一面之缘,何谈认识。” 韩沐白俊美的脸上带着丝丝笑意,当然那是冷笑。如果先前在迎宾馆里对这树妖是不耐烦,那么现在只觉得厌恶至极。 明明自己话都说那么明白了,也扯得那么清楚了,她一个女子,竟然还敢大言不惭地说跟自己很熟,并且装出一副很有故事的样子,还真是恬不知耻。也亏得许晚早就知道内情,否则还不知道要生出什么误会呢! 韩沐白看到许晚面色如常,才轻轻松了一口气。对于突然冒出来的这种死缠烂打莫名其妙的女人,他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明明自己持身清白,但是却被连累得生出一种心虚的感觉。该死的!都是这树妖公主害的!他在心底默默地咒骂着。 许晚自然知道韩沐白冤枉,所以她并不打算接韩子瑜的茬,她知道韩子瑜在等着看热闹,自己偏不上当。她更知道对待这种自作多情的女子,甚至都称不上是情敌,充其量只是个花痴而已,自己并不需要太过在意,彻底无视比上赶着一较高下有效果多了。 第249章 娥皇女英 韩沐白细心地为许晚布菜,替她添水,而许晚始终是一副淡然的神情,这叫一直盯着他们互动的淑瑶公主脸色逐渐变得苍白,不是吓得不是冷的,而且气的。 她实在太气愤了,因着韩沐白对许晚的上心和体贴,更因为许晚的不甚在意。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淑瑶觉得许晚并没有多喜欢韩沐白,更配不上韩沐白。 她气愤许晚得到了还不知道珍惜,这么好的男人根本不该被如此对待,若是自己得到了,必然会对他体贴入微,关怀备至,怎么说也不会是这副颠倒的状况。 “本宫瞧着淑瑶公主姿容出挑,不知可曾婚配?”田皇后早就看出了端倪,她摆出一种大家长的姿态,不着痕迹地打听着。 “回娘娘的话,未曾!”淑瑶恭敬地回着话,然而眼神依旧没有离开益王夫妇。 “我大庆大好男儿众多,公主不妨看看,这殿上皆是我大庆最出挑的男子。无论身份样貌门第都是顶尖的,公主若有中意的,本宫愿意帮忙促成。若是公主能嫁到我大庆来,那也是一桩美谈啊!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田皇后淡淡的笑着,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似乎在算计着什么。 淑瑶的脸上瞬间露出一丝喜色,继而娇羞地低下头去,然后又双眸微抬,含情脉脉地望着韩沐白,她的眸光微转,似有无尽爱意在其中。 “看样子,还是陛下的儿子最是出色啊!呵呵!”田皇后的凤眼微微眯着,见目的已经达成,她满意地笑着说道,“公主似乎很是欣赏益王,不过可惜的是益王已经大婚了,早就有了正妃,不然本宫一定极力促成这桩姻缘!” 第165章 田皇后貌似十分惋惜地感慨着,她在等着鱼儿上钩,然而果不其然,对方并没有让她失望,只听见淑瑶公主用极其压抑而又克制地语气轻声说道:“我不在意。” 田皇后就差没大笑出声了,真是想什么来什么,都说精明的人出口,笨的人出手。自己这连口都没怎么出,只是将将开了个头,就有人上赶着来了。 “公主到底是千金之躯,岂能委屈了啊!依本宫看呐,益王府也正缺一位出身高贵的女主人呢!”皇后在唱着独角戏,然而满殿的人都听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她突然话锋一转,问道”“益王妃,你对娥皇女英有什么看法?” “皇后娘娘莫不是在拿许晚开玩笑不成?谁不知道我是孤儿,无父无母的?自然更无兄弟姐妹了!这娥皇与女英亲姐妹之间的事,问我怕是问道于盲了!娘娘还是换个人问吧!” 许晚将亲姐妹这三个字的字眼咬得很重,她自然知道皇后问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想乱点鸳鸯,把这公主塞进益王府么。别说娥皇女英这种不分高下的状况了,就算只是要韩沐白纳妾,自己也不会愿意的。 “倒是本宫考虑不周了!”田皇后的面色有些讪讪地,许晚毫不留情的反驳使得她觉得有些没面子。 她的大脑正在飞速的运转着,想着怎么既能保全自己的面子又能继续这个话题的时候,淑瑶已经率先一脸兴奋地开了口。 第250章 痴心妄想 “此事简单,不如这样,我去求了父皇,让他将益王妃收为义女。父皇对我向来疼爱有加,一定会答应的。这样一来我们就是姐妹了!益王妃,你觉得这个提议如何?”淑瑶一脸期待地望着许晚说道。 她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可行,既然这益王妃是个孤儿,实在不是自己的对手。只要自己能嫁给韩沐白,成为王府唯一的女主人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正使在一旁一言不发,但他的眼皮一直在跳,听着自家公主大放厥词,他感觉自己心跳得越发厉害了,总觉得要出事。他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着对面的益王夫妇,想象着对面发怒自己该以何种姿态自处,他甚至已经想好了益王掀桌后自己的逃跑路线。 淑瑶就没这么多顾虑了,她已经完全沉浸在能嫁给韩沐白以及嫁给韩沐白之后坐稳正妃之位的美梦里了。她觉得许晚不过是个孤儿,给她一个天枢国公主的身份,她应该会感激涕零吧,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没有人会拒绝的。 “我对别人的爹不感兴趣!而且我认为,对别人的东西抱有幻想实在不是一个好习惯。公主怕是不知道这世间有一个词叫做痴心妄想吧!建议公主多看看书,少想些有的没的。” 许晚说完得意的看了一眼韩沐白,她觉得自己总结得还蛮到位的,韩沐白也是一脸宠溺地看着她,丝毫没有因为她将自己比作东西而动怒。两人这么当众对望着,将殿上的众人都当做了空气。更是将那个不知廉耻的淑瑶公主给抛之脑后了。 席间的许多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益王夫妇相亲相爱,这两人之间,怕是容不下任何人吧!这殿上的许多女子,都对许晚投来了艳羡的目光,能够得到丈夫全心全意的爱是她们这一生都可望而不可即的。 许晚清冷的声音打破了淑瑶的幻想,更打破了皇后的诡计,她知道皇后一向不喜自己,恨不得塞一众女子进府给自己找不痛快呢。只是她不明白庆宣帝为何迟迟不发作,似乎也在看戏。 想到这个可能的许晚不由得浑身一震,她只觉得阵阵发寒,她一直觉得庆宣帝应该是站在自己和韩沐白这边的,对于他这种冷眼旁观,任由皇后挤兑自己的行为,不由得失望起来。 韩沐白也洞察到了妻子的情绪变化,他握着妻子的手,发现她的手一片冰凉。他疑惑地转头望过来,只看见了妻子冷若冰霜的侧脸。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错,明明先前许晚很淡定的,对着那树妖公主也很有气势,怎得忽然变成这样,似乎在生气,又似乎在失望。 韩沐白虽然没有想明白许晚情绪变化的原因,但是他觉得一定跟淑瑶公主有关,因而他看向对面的目光也变得阴鸷起来。 那正使也感觉到了情况不对劲,越发的坐立难安,但是又无能为力,只是在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这个宫宴赶紧结束。 第251章 理解却不苟同 庆宣帝不是不知道皇后的用意,他之所以没有阻拦,只是因为想再看看韩沐白的态度。他是知道这个儿子的,先前说只想娶许晚一人绝对是认真的。他只是有些不甘心,不死心,想再确认一下而已。 果不其然,这一试别说儿子了,儿媳妇的态度都试出来了。看她说得,可不就是要别人别惦记她男人么。哎!这老三还一副十分受用的样子,真是没出息啊! 庆宣帝在心中仰天长叹,直嚷嚷着美色误人,这么个优秀的儿子,竟然就栽在许晚身上了。他不是对许晚不满意,相反,他还挺喜欢许晚的,只是他还是不能理解,儿子为什么坚持只娶一个,心里只有一个还不够吗?非要做得如此决绝吗? 说起来许晚倒是有些理解庆宣帝,这个时代,有权的男子就算娶了很多女人,不爱她们,放在家中,也无不可,但是她理解却不能苟同。即使是有名无实的放着,那也终究是在那的,是一个活生生的置于夫妻间的第三者。 第166章 苏贵妃从侧面看过来,看到庆宣帝的脸色有些不好,她顿时有些紧张,担心是不是许晚的话让陛下不悦了,想着自己得赶紧说点什么,帮儿媳妇挽回点局势,把这个话题引到别处去。 “公主别当真啊,咱们皇后娘娘可没这么闲,会给人做媒。她啊,这是想着自己的公主年纪也到了,还没许配人家呢,这是心急想择婿呢!” 苏贵妃一脸巧笑嫣然地说着,既缓和了席间的气氛,更打击了皇后,让你没事多管闲事,管起我儿子后院的事来了,既然你闲得慌,那我就给你找点事,让你愁一愁。 “陛下,您可得体谅皇后娘娘的慈母之心呀!您的颜宁公主早就及箅了,您怕是日理万机跟对景修似的,忘了她的终身大事了吧!” 苏贵妃很精明,她知道皇后犹在,自己提起公主的婚嫁事宜是逾越身份的。但是无奈,她必须要帮儿子儿媳妇解围,所以把先前韩景修的事提溜出来,企图转移庆宣帝的视线,让对方将重点放在婚事上,无暇顾及自己的不妥之举。 “是了,想来颜宁也有十六了,是该出嫁了,皇后心急是应该的!明日朕就着人将适龄的年轻才俊都搜罗了来,皇后好好挑挑!” 苏贵妃既给了梯子,庆宣帝自然顺杆下了。他本意并不希望自己任何一个儿子娶淑瑶公主,更不希望任何一个臣子和这公主扯上关系。 说白了这公主乃是大庆附属小国的众多公主中的一个,大庆强大,自然不必自己的儿子娶这番邦女子,用来维系两国和平。身为帝王,更不希望臣子与别国过从甚密,虽然现在是和平共处,但是保不齐哪一天就兵戎相见了。 “是,臣妾遵旨!” 田皇后还能说什么呢,只得从命。颜宁的确年纪不小了,但是自己一直都在观察。总觉得这朝中上下,凡是适龄的男子,要么是样貌不出挑,要么是门第不显赫。看来看去都觉得,没一个能在各方面都配得上自己女儿的。 田皇后本想着再等等看,现在被苏贵妃这么一提及,陛下又下令了,看来女儿的婚事拖不久了。她现在已经无暇恼怒自己没能给益王府塞人,反倒是让颜宁的婚事提前了,她正火急火燎地想着怎么在矮子中间拔高个,挑一个现有的最出色的,且女儿中意的驸马呢。 第252章 怀璧其罪 一场宫宴,有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有人机关算尽,偷鸡不成蚀把米,有人惴惴不安的心情终于得以缓解,而有些人则是不把作死进行到底决不罢休。 韩沐白携同许晚和苏贵妃说了好一会话,在宫门落锁之前才出了宫,可是即使如此,还是又撞见了不知道是脚程太慢还是去而复返的淑瑶公主。 此时虽然还时值夏日,但是到底是很晚了,晚风习习,吹到人身上还是有些凉意的。淑瑶一个人站在宫门外的角落,她双手抱胸,显然是已经在这有好一会了。她见到益王夫妇出来了,连忙整理仪容,想要上前去搭话。 韩沐白眼角的余光瞥到了淑瑶的身影,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乎是小跑着,直接拥着许晚上了马车,丝毫没有给淑瑶接近自己的机会。 青玄靠在马车的边沿,眼巴巴地望着宫门口,从宫宴散了之后就在等待男主人和女主人出来。奈何等了好一会都没等着,反倒是见宫门口站着一个女子,看着身着打扮很是显贵,只是不知道她怎么也在这站着等人的,身边连个丫鬟都没,实在太奇怪了。 青玄抱着这种好奇心,一边望着宫门口,一边观察着这名女子,直到等着韩沐白后,见他避如蛇蝎地举动,才琢磨出点意思来,他暗戳戳地想着,回府之后一定要跟公子说说这个消息,这可是个大消息。 许晚回府后兴致还不是很高,似乎心事重重的,她看着韩沐白,一脸迷茫地感慨着:“哎,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会招惹桃花呢?”她用手抚摸着韩沐白的侧脸,想要探寻这张脸究竟哪里最为出色,居然连别国公主都都一见倾心。 “我是无辜的。”韩沐白一脸委屈地说道,他赶忙澄清着,他知道妻子心情不佳,但是又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乱子,因而十分紧张和小心翼翼。 “我知道啊!否则你还能完好无缺的站在这?”许晚白了他一眼,一脸娇嗔地说道。她自然知道韩沐白心里只有自己,自然知道这一切不是他的原因。她相信自己能看上并且爱上的男人,自然是出色的。别人会看上,也侧面佐证了自己的眼光极好。 许晚竟然生出一种“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感慨来,这嫁给一个优秀的男人,还真是得时刻警醒着啊,而且还要做好时刻为捍卫主权而战斗的准备啊! “不要不开心,别人是别人,我们是我们,我只在意你一个人!”韩沐白看着许晚,眼神充满柔情且坚定。 “我只是有些不习惯,居然有一天我也活成了自己最不屑的样子。争风吃醋,抢男人撂狠话,勾心斗角。” 许晚窝在韩沐白的怀中,有些蔫蔫地向他抱怨着。其实她的话没说完,她很想说得是“如果我自己都不喜欢我自己了,那我就没自信让你喜欢了。” 她并不害怕这种都不能称之为绝对意义上的第三者,她是有些不习惯这样的自己。宫宴上自己虽然处处占尽上风,但是赢了也没觉得心情愉悦。 对于别的女人觊觎自己的丈夫,许晚自然是不能容忍的。今天这茬虽然算是短暂的过去了,她有些迷茫。不知道今后还要面对多少次这种情形。如果每一次都需要自己这么疾言厉色地喝退对手的话,那么最终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她有些担心。 第167章 “不会的,你不会变成那样的,就算你变成那样了,我还是喜欢你,只因为你是你!” 韩沐白拥着许晚,给她信心。其实他们的相处中,不安的是他才对。她这么优秀,并且随时都能离开,而自己,只能在原地等待。 第253章 秋后算账 清晨的阳光照常升起,新的一天注定依旧凡俗,经过某人一晚上身体力行的安慰,许晚的情绪明显得到了好转,这不,她已经有心思关注起别的事情来了。 “秀珠!青玄!”许晚在内院中高声叫着,她插着腰站在屋外,望着空空如也的院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主子,怎么……怎么了?”秀珠正在摆着早膳,听见许晚的叫声,赶忙擦着手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问道。 “我吊椅呢?我吊椅哪去了?”许晚指着院中的某处,应该是先前放置吊椅的地方,振振有词地问着,昨天回来得晚,也没顾得上让他们帮着把椅子搬回屋去,好么,早晨起来,发现院子里哪里还有它的踪迹呀。 “奴婢,奴婢不知道,奴婢喊青玄来问问,主子,您稍等!” 说着秀珠就往前院跑,一个没留神,直接撞上了闻声而来的青玄,她二话不说就把青玄拉着往许晚跟前带,也不管青玄嘟嘟囔囔地男女授受不清这类的调侃之语。 “你见着主子的吊椅了吗?昨儿个还在这的,怎么一夜就不见了呢?”秀珠歪着头一副审犯人的架势看着青玄问道。 “哪里是夜里不见的啊,下午就被搬走了!”青玄好声好气地纠正道,“被公子搬回屋了!” 他不仅知道是自家公子把那椅子搬回屋的,而且自己还顺带搭了把手,可以算得上是个从犯了。这会看到许晚追究,为了自保,他毫不犹豫地“出卖”了前任主子。 “啊……嚏……”刚起床的寂月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他不甚在意地揉了揉鼻子,脚步轻快地往内院走去。 昨天自打把那吊椅搬回了屋,他真是爱不释手,恨不得晚上就睡在上面才好,不过考虑到自己的体重和睡觉不老实,担心椅子受损,他这才睡了床。 想到这是个好东西,自己那潮音阁也好久没有出新品了,他心思活泛地想来找许晚商量商量。寂月不知道的是,后院已经在磨刀霍霍了,准备将他这个家贼就地正法了。 “哟,王妃起这么早!沐白不够努力呀!”寂月见着许晚就是一阵打趣,丝毫没留意她的神情以及她那双喷火的眼睛。 “你还敢来我内院,怕是嫌命长?”许晚咬着牙,耐心性子说道。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要轻易杀生,给人家点说遗言的机会。 寂月一脸嬉皮笑脸地,他当然知道这是东窗事发了,可是他脸皮厚,并且皮实。只见他眨着那双并不水灵的眼睛,矫揉造作地说道:“许晚,那吊椅是雪妍的,你们夫妻用不合适,还是给我用吧,我不嫌弃。” “那我还得谢谢你了?说起来因为这椅子,我挨了雪妍的一顿猛批,可现在椅子归你了,那我岂不是白白受气了?”许晚看着寂月一脸笑意盈盈的样子,笑得寂月浑身一寒。 “说吧,你要什么,我补偿你!”寂月很是心痛地开口说道,见着许晚的眼神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这是摆明了要宰自己嘛。 “痛快!雪妍让我陪她去买新椅子,我会运些回来卖,这回钱全归我,你得任劳任怨白给我做事。”许晚见他松口,直接一口气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末了,还用一个便宜你了的眼神看了寂月一眼。 “算你狠,成交!” 寂月的嘴角,眼角都已经抽搐了,本来他来也就是为着这桩事,结果自己还没提,许晚就堵死了所有的后路,为了雪妍用过的那椅子,自己豁出去了。 他咬着牙答应了下来,内心却是哀嚎一片,直嚷嚷着我这一片真心呐,可真贵! 第254章 难以启齿 韩沐白起床没见着许晚,倒是在外屋见着了寂月,他一脸嫌弃地说道:“寂月,我已经是有妻子的人了,你注意点,别没事往我房里跑!”想到万一自己和许晚正在亲热,被这厮撞见的话,那岂不是尴尬坏了。他决定提点提点寂月,让他以后注意些,别来自己房中。 “得了吧,许晚回去了。房里就你一个人,我有什么要避讳的?” 寂月吊儿郎当地说着,许晚在自己答应了那个丧权辱国的条件后,就回去了,而他心有不甘,愣是一个人坐在这,吃完了将近两人分量的早膳,吃完一边揉着肚子,一边喝着茶,等待韩沐白醒来,好跟他说道说道。 韩沐白穿戴好,瞥见一片狼藉的桌面,再看到一脸忿忿不平的寂月,不由得好奇地问道:“许晚说回去干什么了吗?我怎么不知道呢。”他挠着头回想着睡前的情形,不记得许晚有说要回去的呀。 “沐白,你先前说得还算数吗?不是说要撮合我和雪妍的吗?你还帮忙不帮忙了?”寂月想着许晚自己搞不定,只能打友情牌,来韩沐白这哭诉了。 “我不是帮你说通了许晚?她现在不是不反对你追求雪妍了吗?是你自己没魅力,人姑娘没瞧上你呀!”韩沐白本就不爱多管闲事,能够帮他跟许晚疏通已经是很罕见的事了,这家伙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谁说的,她明明对我有感觉的,那天我和她……”寂月不服气地直嚷嚷着,说到一半他立马住了嘴,他一脸警惕地看着韩沐白,心道差点让对方问出自己和雪妍的秘密来,幸亏自己反应快啊。 第168章 “哟,还真有事啊?那天你把雪妍从湖里捞上来,这期间你究竟对人家做了什么呀?许晚先前说雪妍不对劲,我还不信呢。我还帮你打包票,说你是正人君子,现在看来,我还真是看错你了啊,你到底对人家姑娘做了什么?” 许晚不在,韩沐白饶有兴趣地跟寂月扯着闲篇,他在一片狼藉的桌上好不容易找着茶壶,给自己到了一杯茶后兴致勃勃地看着寂月。 寂月被韩沐白打量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他的脑海中回想着那天的情形,脸上不禁微微发热。 韩沐白看寂月的脸色忽明忽暗,时而懊恼时而羞涩时而尴尬的,不用想也知道,他和雪妍之间必定是发生了某些隐秘的事,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和她发生了什么我也不追问了,那到底是你们之间的事。只是有一点,你最好好好想清楚,你到底是不是真心想和她在一起的?这样下次等见着了人,你也好有个说法。” 韩沐白也没太多经验可以分享给寂月的,他只是想着寂月如果真要和雪妍在一起的话,势必是比自己和许晚的结合更加困难。雪妍必须借助许晚才过得来,而且她那边还有一大摊子的事,并不能如许晚这般随心所欲。因而看着好友的眼神都带着怜悯之色。 第255章 组装吊椅 寂月整个人蔫蔫的,无精打采地躺在了太师椅上,他倒是想和雪妍说清楚啊,更想表明心迹啊,可是他也要有这个机会啊,人家躲着他,他是怎么也见不到摸不着的,实在是有千言万语也无人诉啊! 两个大男人同时沉默着,进来收拾桌子的丫鬟见着房中的气氛实在古怪,手脚麻利地收拾完后以最快的速度退出了益王的卧室。她想着这王爷的卧房只有公子与王爷两人,王妃不见踪影,实在是太奇怪了。要不是知道王爷和王妃恩爱有加,她都要怀疑王爷和公子之间有什么感情牵扯了。 许晚才不在半日,韩沐白就觉得这日子过得艰难,感觉王府冷情得像冰窖,他似乎已经想不起来,许晚没出现之前自己到底是怎么打发闲暇时光的了。 “砰!砰!砰!”只听见里屋传来一阵声响,似乎是什么东西磕着地面发出的,似乎是金属。 韩沐白起身回到房中,发现地面上堆满了大包小包的,许晚还在来回的折腾着。他拖出了一个袋子,打开了来看了看,发现里面装着的东西甚为奇怪,说是兵器吧,又不锋利,更没刀口,可明明又很像刀剑的材料。 等待许晚完事了,站定了,他才指着手上的东西打听着:“这是什么?怎么着比刀剑还重?” 许晚看到韩沐白手中的吊椅零件,莞尔一笑说道:“这是钢,是吊椅上的。我和你说呀,我今天陪雪妍去买新吊椅了,也带了一批过来,那老板见我买这么多,都有些吓住了……” 许晚乐呵呵地和韩沐白说起那边的趣闻,而韩沐白看着手上的零件还在发呆,他对许晚说得这个钢,十分得感兴趣地评价着:“似乎比刀剑还要坚硬呀,怪不得能承受住咱们俩的重量呢!” “这一袋留着吧,晚上我们回来自己装,剩下的我们送到潮音阁去,该是安排寂月做事了!这家伙可欠着我呢!” 许晚没忘了寂月的承诺,实际上她白天回去的时候就跟雪妍吐槽了这里的事。告诉雪妍吊椅已经被寂月这个痴汉霸占了,惹得雪妍直呼寂月变态。 韩沐白和许晚把这些零部件送到了潮音阁,送到的时候寂月这厮正在后院看两个下属斗蛐蛐,王府的下人们在一袋一袋的卸货,钢碰到地面发出响亮的声响,也惊动了看得入迷的寂月。 只见他转身过来,刚准备训斥几句,看哪个不长眼的敢打扰了他的雅兴,见着是许晚和韩沐白都用一脸鄙视的眼神望着自己,他才反应过来,连忙掸了掸身上的尘土,与两名手下拉开了距离。他轻声咳嗽着,那两个手下也是会看眼色的人,见着主子暗示,连人带蛐蛐一溜烟的走开了。 “寂月公子这兴趣可真够广泛的呀!”许晚阴阳怪气地笑着说道,“东西我运来了,是你表现的时候了!” 寂月看着院中一个个的袋子,一脸不解地问道:“吊椅呢?这都什么啊?运来这么多,我这可不收破烂啊!”他直嚷嚷着,因为期待已久的吊椅没有等来,反倒是等来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杂货,他有些失望。 “走开点,看好了!看我是怎么做的!”许晚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寂月,给自己腾出了空间。 她把一份的零件全部倒在地上,开始组装起吊椅来。虽然她的力气不大,但是这些安装步骤很是简单,工具也很齐全,只要按照说明书的步骤,依次安装,还是不难的。很快,许晚就组装好了一个吊椅。 第256章 殊途同归 寂月看着那么一堆废铜烂铁转眼间居然变成了一个吊椅,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他瞪大了眼睛,用手摇着吊椅的柱子,想看看是否如自己房中的那个一样牢靠。没想到他无论怎么摇动,那椅子依旧坚挺的立着。他看了眼许晚再看着这崭新的吊椅,啧啧称奇! “哎,许晚,这东西真神奇,就这么堆东西,就能变成一个吊椅来!”寂月兴奋地嚷着,想到这东西必然会风靡整个京城,甚至整个大庆的。他已经忘了这回无论赚多少都跟他没半点关系了,此刻的他,完全被这种新奇的事物吸引走了全部的目光。 第169章 “别光看啊!按照我刚才的步骤,组装啊!”许晚毫不客气地指派着寂月做事,把他从惊叹中拉了回来,“你那几个斗蛐蛐的手下行不行啊,行就拉来一起组装,这么多袋呢,你一个人要弄到什么时候啊!” 寂月经过许晚一提醒,也顾不得尴尬,火急火燎地去旁边叫来了刚才斗蛐蛐的那两个下属,三个人开始做起了组装吊椅的活。刚开始的时候,寂月还有些生疏,组装一处就要问一次许晚,渐渐的他越做越懂,越装越快。弄明白了,就觉得特别简单,毕竟连许晚一个女人都能轻松的完成,他们几个大男人自然更不在话下。 这还没到傍晚,后院已经放满了吊椅,寂月望着满院子的吊椅,只觉得阵阵安慰,他一边捶着腰腿,一边谄媚地说道:“许晚,我也帮忙了一下午,我这老腰都要断了,你看,是不是分我点?嗯?”他一脸期待地望着许晚,仿佛对方只要是不答应,他就要把后腰露出来给对方看似的。 许晚看了一眼韩沐白,见韩沐白轻笑着点头,这才松了口:“行吧,那分你点,我可纯粹是看在你劳动一下午的份上啊!偷我椅子的事,我还记着呢!” “行!多少都行!”寂月见目的达成,那张脸笑得都有些变形了,当下他也不管许晚说得一点究竟是多少,只是想着,能有就已经很满足了。 潮音阁的掌柜知道自家主子和益王夫妇在后院倒腾着什么新奇玩意呢,因而一下午都是心神不宁的。只要没客人的时候,他都会从前屋的窗户那,偷偷地往后院瞟上几眼。 在看到后院立着的一个个篮子的时候,掌柜的十分疑惑地自言自语着:“铺子里是要卖篮子了吗?那么大个,用来装什么呢?” 他是既不明白益王夫妇送来的东西怎么就变成了一个个篮子,更不明白他们这是要做什么生意,只觉得自己这个铺子越发得奇怪了,但是他也只是在心里疑惑了一会,嘴上并没有多言,毕竟自己只要顾好铺子,卖什么主子决定就好,自己听命就对了。 许晚和韩沐白商量了许久,最终两人挑了一个红色的吊椅,然后搭配着天蓝色的椅垫和靠背,着人送进了宫,送给苏贵妃去了。 许晚觉得红色和蓝色撞色,既显得有生气,又能愉悦心情。韩沐白选中这两种颜色主要是因为红色喜庆,而蓝色和母妃宫里的色调很配。不得不说,这两个人也算是殊途同归了。 第257章 信任有加 李伯拿着令牌,领着几个小厮拖着车就往宫门赶,宫门的士兵本来也习惯了益王府隔三差五的往后宫送东西,但是哪里见过这个阵仗啊,这扯上竖得老高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竟然也往后宫送。职责所在但也实在好奇,少不得问上几句。 “你们这送的什么啊?怎么王府每回送的都是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啊?”一个士兵一边检查着车里的物件,一边随口问着。虽说是益王府的人,益王府的礼,但是送进皇宫,他们宫门口站岗的还是要例行检查一番的。 那士兵四处张望,翻来翻去,始终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着这么个立着的大家伙。在他看来,完全看不出是干什么用的,也不知道益王怎么会选这个送给自己的母亲,送些吃穿银钱不是更好? 检查完毕后,李伯吩咐人将吊椅固定好,他们可都是用布条扎着固定在车上的,然后再用厚厚的布盖着,生怕磕着碰着的。他一边指挥小厮一边和气地说道:“这个啊,是咱王妃孝敬贵妃娘娘的,是个好东西呢!老奴就先进去了,回头出来得早再跟几位说道啊!” 因为瞧着天快要黑了,李伯也顾不上跟士兵扯闲篇,跟他们几个人打了招呼后,就在小太监的带领下,朝翠微宫赶去了。这个时辰早已用完晚膳了,苏贵妃正在丫鬟荷香的搀扶下,在宫里来回走动着消食。 “禀娘娘,王府来人了,好像是送了些东西来。”一个小太监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禀告着。 他知道自家主子现在对益王府送来的礼,那叫一个重视啊,因而听见来人自称是王府的,他连送的是什么,看都没看一眼,抬着腿就小跑着进来回禀了,一刻也不敢耽搁。 苏贵妃听到这话果然是眉开眼笑,她搭在荷香胳膊上的手,不住地拍着,笑呵呵地说道:“快宣进来吧!”她一边说着一边期待着,想着这回送来的是什么呢。 荷香看着自家主子跟个孩子似的,望眼欲穿地看着殿外,那眼神直勾勾地,不由得摇了摇头,心道主子这是越活越回去了。 李伯吩咐着小厮将吊椅小心翼翼地抬进了翠微宫,立在了殿中,苏贵妃围着转了好几圈,一边用好奇地眼神打量着,一边不解地问道:“李伯,这是何物?” “回娘娘,王妃说着是吊椅,用来坐的,也可以躺在上面小憩。”李伯一丝不苟地回着,他顺带将王妃先前交代的都说了出来,譬如可以放在院中,亦可以放在卧房。 听着李伯的介绍,苏贵妃也琢磨出了点意思,她让小厮帮着抬进了自己的卧房。她想着在卧房用还挺合适,院子里就算了,后宫长舌妇众多,倘若自己远在院中,还不知道要被疯传成什么样呢。 李伯刚走,苏贵妃就耐不住想坐上去试试了,倒是荷香一脸紧张兮兮地,她十分担忧地劝说着:“主子,这……这椅子,我看着甚是奇怪,也不知道禁不禁得住坐,要是倒下来,砸到您,那可怎么好!” 第170章 荷香刚才悄悄地碰了一下吊椅,发现这椅子就连自己都能挪动,那如何能承受得住人的重量啊,她一颗心都悬着,十分担心苏贵妃坐上去后会倒下来。 “甭担心,晚晚那孩子既然送了来,必然是好东西,你扶着本宫,本宫先试试!” 苏贵妃倒是心大,她一手扶着荷香的胳膊,轻轻地坐了上去,起先她也不敢坐实了,再确认这椅子很是牢靠之后,她才脱了鞋,整个人蜷了上去。荷香在一旁已经看呆了。 第258章 助兴 眼瞧着苏贵妃躺在上面舒服得睡着了,荷香见没什么危险,便也放下了心,她刚从卧房出来正好撞上了庆宣帝,她赶忙跪下行礼道:“奴婢……奴婢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贵妃呢?”庆宣帝一脸饶有兴趣地问着,他似乎别有目的,丝毫不介意这小宫女冲撞了自己。 事实上庆宣帝确实不是来探望贵妃的,先前他翻了丽妃的牌子,途径后宫,听到宫女们都在议论,说是益王府又送了礼物来给贵妃,众人说得活灵活现的,都说看不出是个什么玩意,只知道是个大家伙,益王府口风紧得很。 这不,他也听得好奇起来,打从半道上转来了翠微宫。他也很想知道这老三又送了些什么进来。庆宣帝是既好奇又羡慕,他知道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一定是许晚送的,他暗戳戳地想着,改天一定要提点提点老三,怎么这媳妇只知道讨好婆婆,不知道讨好他这个公公呢。 庆宣帝到了翠微宫,转了一圈,都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只得悻悻然地往卧房来了。 “贵妃娘娘睡着了。可要奴婢去唤醒娘娘?”荷香低着头小声地询问着,这个时辰还没到就寝的时间,只是自家主子在椅子上躺着就睡着,实在是怠慢了陛下。 “罢了,你下去吧,朕自己进去!” 庆宣帝挥了挥衣袖,龙行虎步地走进了苏贵妃的卧房。他进内第一眼就见着了那个被疯传的大家伙,以及睡在上面的妙人儿。 不知道是气氛使然,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庆宣帝静静地看着熟睡在吊椅上的苏贵妃,只见她头歪靠在蓝色的靠枕上,身上还盖着薄薄的锦被,安安静静的缩成一团,一边的衣领已经滑落到了肩头,隐约露出了一丝雪白的肌肤,在灯光下显得娇媚十足。 庆宣帝看着苏贵妃仿佛回到了当年她嫁进皇宫的那一日,他修长的手指慢慢地抚上了她经过岁月洗礼的容颜,虽然不似当年的那般艳若桃李,但是却似乎又有了另一番韵味。那是一种在年轻妃嫔身上见不着的淡然气质。 他在心里暗笑着,这后宫的许多人,都以为自己喜欢鲜花似的容颜,以为对着那些花朵一般的面庞能使得自己龙心大悦,感觉自己也年轻了很多似的,因而经常将自己的族人亲友中的年轻女子,引荐进宫。只有他自己知道,越是对着那些不谙世事的脸,就越觉得厌烦,反倒是如贵妃一般沉静优雅的气质,使自己心安。 庆宣帝一把抱起苏贵妃,往床榻走去。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苏贵妃醒了过来,她一睁开眼就见着庆宣帝一脸深情地望着自己。在她的大脑还没完全清醒过来,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之前,她已经被丢进了柔软的云被之中。 今晚的庆宣帝似乎格外的热情,格外的卖力,使得苏贵妃叫苦不迭。她是怎么也没想到,怎么自己就睡了这么一小会就变成这样了。糊糊涂涂地侍寝了不说,还被翻来覆去折腾得够呛。直到庆宣帝一脸餍足的去上朝了后,她才拖着酸痛的身体爬了起来。 第259章 闹场 许晚本想着这么个吊椅怎么着也是少女心的一种体现,送给苏贵妃这个深宫妇人,让她打发时间,平时躺着玩玩,也好心情愉悦些。她是如何也不能想到,这吊椅居然在莫名其妙地情况下成了公婆之间感情的催化剂。 她是知道这吊椅必定会受苏贵妃喜爱的,但是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还会有这功用。许晚要是早知道会是这样,她是打死也不会送给苏贵妃的。 儿媳送婆婆助兴之物?这事光是听着就觉得荒唐得紧。不过好在苏贵妃没发现这一点,许晚也没注意这一点。庆宣帝自己那自不必说了,谁能知道他心中的变化呢。 谁也不知道翠微宫发生的事,只知道京城的潮音阁推出了一种吊篮样式的椅子,跟秋千类似,却又比秋千方便,可以随处搬动,一时间风靡了整个京城。 世家小姐闻得还有此种雅物,都兴冲冲地派出了丫鬟仆人来购置。这潮音阁里挤满了人。在迎宾馆内待着的淑瑶公主也得到了消息,她瞒着正使偷偷的溜出了驿馆,一路走一路打听,好不容易才到达了这潮音阁。 此时的潮音阁已经人满为患了,有忙着挑选颜色样式的,有忙着登记送货地址的,有忙着搬运椅子,自己运回去的,更有来订货的。总之是忙得不可开交。 寂月坐在后院,注视着前面铺子的动静,看着客似云来的情形,心里美得不行。他之所以没去前面待着,一方面是怕自己吓着那些客人,二来是前面实在太拥挤,自己可不想遭那个罪。 “主子,前面来了个客人闹场子!”本来在铺子里忙碌的小厮跑来了后院,一脸无奈地汇报着。 寂月看生意如此好,正想着让许晚再弄些过来呢,这会听到居然有人敢捣乱,不禁皱起了眉头,问道:“哪个不长眼的?爷这铺子在京城开了这么久,就没人敢造次,今儿个倒是得了新鲜了!走,看看去!” 第171章 这潮音阁自落成之日起,一路顺风顺水的,这京城的人谁不知道,这铺子明面上有益王撑腰,背地里有七星楼作保啊?从没有人来敢来这闹事的。寂月没想到自己人还在这呢,就有不要命的送上门。他带着两个黑衣下属杀气腾腾地来到了前面。 只见淑瑶公主坐在椅子上,一脸的盛气凌人,她嘴里还在喋喋不休地训斥着掌柜的。 “我说你们这铺子简直就是黑店啊!这么个椅子居然要五千两?这是金子做得吗?本公主稀罕物件见得多了,你这破东西也值这个价?叫你们东家出来,我到是要问问他!” 被淑瑶这么一闹,本来忙得热火朝天的铺子的瞬间安静了下来,那些被主子们指派来的丫鬟小厮,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望着这位自称是公主的女子。 他们当下人的,自然也是觉得这五千两是天价了,不过自己的主子不嫌弃,并且志在必得,他们跑腿的也就没什么感觉了。再说人家铺子打开门做生意,凭的是买卖自愿,嫌贵不买就是了,怎么在这闹起来了呢。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天枢国的淑瑶公主啊!”寂月人还没到,他那凛冽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寂月当是谁不要命呢,原来是这个公主,他在心里唾弃不已。前头连累自己韩沐白夫妇冷言冷语,这回还敢找上门来砸场子,还真是够烦人的。看来不给她点颜色看看,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第260章 打脸 “寂月,是你呀!这铺子是你的吗?那个粉色的椅子我喜欢。”淑瑶见着来人是寂月,一脸激动地站了起来,她兴冲冲地指着粉色的那套吊椅说着,然后用一脸期待的眼神望着寂月。 铺子里的众人见着这女子一脸娇嗔地望着寂月,也都明白了几分,原来这女子就是最近来朝贡的天枢国的公主啊!再看寂月的那架势,他们的心里也都有了谱儿,知道来人便是七星楼的那位了,因而都小心谨慎了起来。 想着这公主先前的颐指气使的模样,众人都不由得摇了摇头,心道小国毕竟是小国。堂堂公主,没有一丝威仪,竟然亲自来采买。自家主子这样的世家小姐都不轻易出门的,这公主竟然独自一人出现在这,还当众跟男子“眉目传情”。 寂月听着她这话,也知道这淑瑶是在等自己送椅子给她呢。他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冷笑道:“公主看上了哪件付银子便是,怎得在这吵吵嚷嚷。莫不是想砸场子?” 寂月抱着胸,沉着脸,他不得不承认,先前韩沐白对这公主的评价实在是太准确了,这哪里是名公主啊,简直就是个无赖。 淑瑶被人下了面子,竟然一点也不生气,还依旧笑脸盈盈地跟寂月抱怨着:“你这椅子也太贵了些吧!怎得一把椅子就这么贵,是金子打造的不成?咱们怎么说也是认识的,这么久没见,你就送这个给我吧!” 寂月听着这话不怒反笑,他看着淑瑶的眼睛说道:“别说得我跟你很熟似的。我不过就跟你买过一根人参,银货两讫。怎么在你嘴里说出来,仿佛我跟你有多深的交情似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慎重地告诉你,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不要打着我的旗号,试图接近益王!更不要无中生有!想买东西,付银子就是。买不起就出去。” 寂月越说越激动,言辞越来越犀利,他行走江湖惯了,是知道有些人的脸皮是天生比别人要厚上几分的。他没有韩沐白那么好的性子,就算被欺负到头上来,都会有礼有节的,他可没这耐心。 淑瑶公主双眼通红地望着寂月,一副泫然欲泣地模样,她噘着嘴委屈巴巴地说着:“我……我……我把你当朋友,你……你居然……这样说我……大庆就是这样待客的吗?我怎么说也是天枢的公主!”她没料到寂月会这么不给她面子,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一而再再而三的撇清关系。 从前在天枢国,她用这法子,百试百灵的。只要不在意对方一时的冷言冷语,对方也会没办法,继而就半推半就的接受了自己的说法。怎么这大庆的人不一样,韩沐白是这样,寂月也是这样?他们怎么说也是男子,为什么会不顾风度的拆穿自己的小伎俩呢? 淑瑶不明白的是天枢有人给她面子,也都是看在天枢王的面子上。大庆可没人惯着她,特别是寂月这种刀尖舔血的人,虽然从商了,但是骨子里的嗜血本性还是在的。 “你是天枢的公主,来大庆朝贡,就要有个做客人的样!不要在大庆的地界上放肆!”寂月冷冷地说着,想着她要不是个公主,要不是怕她死了于两国关系不利,自己早就了结了她。 第261章 笑话 一场闹剧,众人真是猜中了开头,却没料到结局。在他们看来这公主这般叫横跋扈,对着寂月竟然敢娇嗔颐指气使,怎么着也是有些底气的,譬如两人交情匪浅啊之类的,他们是怎么也没想到这竟然都是这公主的一厢情愿。 这些丫鬟小厮们虽然已经在忙碌着自己的事儿了,但是还是数着耳朵关注着那边的情况的。他们从寂月的只言片语中也明白了这公主的荒唐行径,一时间都觉得是个大新闻,得赶紧回家告诉自家主子。 闺阁小姐闲来无事,也八卦得很,特别是这种故事主角还很有身份地位的,她们更是爱听得不得了。 寂月面无表情地交代着身边的两个手下:“再有人闹事,直接给我扔出去!”而后他就返回了后院,他对这种不自量力的女人鄙夷得很。 第172章 淑瑶公主见面前横着的两个黑衣男子,她们双手抱胸,手上还都拿着一把剑,浑身散发着杀气,也有些慌了神,她实在没料到会是这种结果。 其实她犯了两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一来不该装着跟寂月很熟去接近韩沐白,二来她更不该想贪便宜,寂月这种嗜钱如命的黑商,亲近的人都别想轻易占着便宜,别说是他不喜的人了。 她恋恋不舍地看了几眼那粉色的吊椅,这是她自打一进铺子就看上的。淑瑶从没见过做工这么精致,造型这么别致,颜色这么好看的椅子。奈何要五千两,太贵了。她这次是偷偷溜出天枢的,身上根本就没有银子,即使在迎宾馆内,她从正使那拿了几百两银子,可也远远不够啊! 铺子里的客人依旧络绎不绝,来往的人也只是稍微打量了她几眼就略过身去了,她一脸讪讪地站着,没有小厮搭理她,身旁又有两个凶神恶煞的黑衣人盯着,她咬了咬牙无奈地走出了潮音阁。 一路上淑瑶都显得失魂落魄,她从没有被人这么无视过。从小到大,自己想要什么,就算过程曲折了些,手段复杂了些,最终自己还是能够得到。才来了大庆几日,她发觉事事不顺,韩沐白得不着,就连一把破椅子都得不着,她沮丧极了! 此时的许晚正在府中哄着欧阳信,她完全不知道,受潮音阁事件的影响,整个京城已经传遍了。都说天枢国的公主不知廉耻,痴恋益王不成竟然连潮音阁的那位也给得罪了。 迎宾馆内的几个使者正在喝茶谈天,他们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家这公主会偷偷溜出去,更没想到这公主只是上了一回街,竟然又闹出了这么多的笑话。倘若他们能够预知,一定说什么也要拦着淑瑶公主和看住自己的钱袋子的。 晚上韩沐白回来之后跟她说了这桩事,许晚听完后怔住了片刻,而后甚为欣慰地笑了起来,她眯着眼一脸狡黠地说道:“我决定这吊椅给寂月四成也不为过,人家这么辛苦,我也不好让人家太过吃亏!” 韩沐白看着许晚那宝气的样儿,知道她这是满意寂月的澄清呢,他当下也不拆穿,只是顺着妻子的话说着,寂月确实辛苦,是该多得一些。还在潮音阁数钱的某人,还不知道自己就这样无形之中,多赚了好几成银钱。 第262章 哭闹 使团在京城也没逗留太久,主要是正使和副使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尽快返回天枢国的好,否则不知道淑瑶公主还要闹出什么乱子来呢。可是即使是这样,淑瑶公主还不想走,她死活赖在迎宾馆,不肯上车,还是寂月领了人来直接给她敲晕了捆上了车,这才送走。 庆宣帝也听到了些风声,知晓事情的经过后也只能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于天枢王派这名公主来出使,实在是想不明白。其实天枢王委屈坏了,他自打收到正使的信函后就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亲临京城,将那个不孝女抓回去才好。 对于送走一个不是情敌的情敌,许晚很是开心,想到韩沐白能得空陪自己,更是心情愉悦。他们闲来无事,打算带着欧阳信一起出门逛逛,说起来这孩子回了京城后都没出过王府呢。 韩沐白将欧阳信的住处安排在了偏院中,偏院虽然不大,但是也有几间屋子,足够照顾孩子的丫鬟奶娘以及小厮居住。当初选中这院子,最重要的原因就这院子紧挨着内院,若有个什么事,能最快的通知到自己和许晚。 他们刚走到偏院的院门出,就听到里面乱成了一团,孩子的哭闹声,丫鬟的惊呼声,还有影子气急败坏的怒吼声。 影子自打暗影盟回来之后就一直在王府中待着,平时更是寸步不离地看着欧阳信,深怕他有个什么闪失。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主子不在了,我要替他看好小主子。 益王府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男保姆,韩沐白对此也乐见其成,想着欧阳信身边有个忠仆也好,何况影子身手也不错,还能保护欧阳信的安全,因而安排他也住在了偏院中。 许晚和韩沐白听得到动静,连忙进了院子,发现影子一边抱着欧阳信,一边训斥着几个丫鬟婆子,孩子哭闹声不止,丫鬟婆子又是一直在申辩着什么,总之院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下人们见着韩沐白和许晚来了一时间都闭了嘴,许晚从影子怀中接过了孩子,一边哄着一边问道:“怎么回事?他怎么哭得这么厉害?”看着欧阳信小脸都哭红了,哭声都有些沙哑了,显然是已经哭了很久了,她顿时心疼不已,轻轻地拍着孩子的背部。 “我……我也不知道,就今天晨起,他就哭闹地厉害。我检查了小主子身上有些红肿,王妃你看看,他这是怎么了?”影子也顾不上给韩沐白请安,一脸焦急地说着,一边说一边掀开了欧阳信的衣衫,向许晚介绍着情况。 韩沐白也眼尖地发现了孩子的脖颈处确实有些红肿,一片挨着一片的,他的脸色当即就阴沉了下来,他用阴鸷地眼神望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丫鬟婆子们,她们感受到王爷凶狠的目光,都慌忙地跪倒在了地上。 她们被吓坏了,都担心王爷和王妃会换了她们。此刻她们已经无暇考虑是否会因为照顾不周而受到惩罚了,她们最担心的是会被换到别处当差。 第263章 过敏 凭良心说,照顾欧阳信是个优差。几个大人一起照顾这么一个小孩子,确实不是什么难事。而且孩子还小,大部分时候都在睡觉,她们的空闲时间很多。相比在别处当差的,她们轻松得不得了,而且月例发得也多。满府上下,羡慕在偏院中当差的人比比皆是,想到要被换掉,几个丫鬟婆子都心慌不已。 第173章 许晚将孩子抱进了屋,影子也跟着进了屋。她把欧阳信放置在了床上,脱光了他的衣衫,发现他的全身到处都是红肿一片,这小家伙一直在哭,似乎很不舒服。许晚帮他顺了顺气,接着吩咐影子去打盆热水来。 韩沐白忧心忡忡地站在一旁,在他看来,这么小的孩子,浑身起了这么多的红斑,这么大的事,院中的那几个下人,都不来汇报,实在是失职。要不是自己和许晚突发奇想地来探望欧阳信,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呢。想到孩子若是因为他们有个什么闪失,他就觉得愤怒不已。 许晚用热的毛巾帮欧阳信擦拭着身体,渐渐地孩子的哭闹声终于小了一点,她心中也有了些谱儿。她安抚了一阵,然后将他的衣服穿好,将他放在了床上。她在屋里检查了一圈,又在园中四处张望了一阵。终于找出了根源。 许晚将卧房角落的花瓶里的桂花枝拿了出来,紧接着她走到屋外,对着那几个跪着的下人,指着手上地桂花枝,面无表情地问道:“桂花枝是谁采的?” 其中一个丫鬟微红着一双眼,支支吾吾地说道:“是……是奴婢。”早前院子里的桂花开了,她觉得味道不错,就摘了几枝,插在了灌满水的瓷瓶中。她觉得这样既能熏屋子,也能让小主子闻到桂花香。本来是件好事,她实在没想到王妃会问起这个,一时间慌张地浑身发抖。 “什么时候摘的?”许晚觉得照着欧阳信身上的红肿来看,应该接触还不太久,否则孩子就不单单是哭闹这么简单了。 “昨……昨天。”那丫鬟惊吓过度,直接瘫倒在地上,她一脸惊慌失措地说道,“王妃娘娘,奴婢,奴婢只是因为桂花香味不错,才摘得,实在不知道王府不能摘,奴婢知错了!” 那丫鬟以为许晚是因为她擅自采摘了桂花枝而质问她,她连忙认错,并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犯了。 许晚并没有说话,而是将桂花枝交给了影子,吩咐道:“去前院找几个人,把府中的桂花树都砍了吧,孩子应该是桂花过敏,没什么大事。以后凡是桂花盛开的季节,要多注意,别让他去有桂花树的地方。” 影子慎重地点了点头,连忙跑去前院招呼人了。韩沐白在一旁听着许晚的叙述也终于宽了心,孩子没事,那就好,只是他有些不解,疑惑地问道:“过敏是怎么回事?”这个词听着新鲜。 “这个是跟人的体质有关的,有人闻着桂花的味道会过敏,有的人闻到别的味道会过敏。过敏就会全身红肿,然后呼吸困难,严重的是会窒息的,窒息就是没气了。这回还好发现的早,要远离这些过敏源,所以咱们府上还是不要有桂花树了。” “晚晚,你真好!”韩沐白搂着许晚,为许晚对欧阳信的细心而深深感动。明明不是自己的孩子,却能悉心照顾,知道桂花树对他不好就下令命人全部砍掉,这份心思令他动容。 第264章 拜访 “他也算是个可怜的孩子,无父无母的,现在在咱们这,就是咱们的孩子了,我们好好照顾他是应该的。” 许晚不甚在意地说着,要说她是因为善良,她一定会嗤之以鼻,只是欧阳信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想着这点力所能及的关心,于自己而言只是小事,可对这个孩子来说,怕是毕生不可得的温暖吧。 韩沐白最终还是将偏院中的人全部换了一遍。虽然那几个丫鬟婆子是无心的,她们并不知道欧阳信会对桂花过敏,但是她们在事发之后不及时汇报,差点铸成大错。想到许晚说的,过敏严重可能会引起窒息,他就不能一点都能容忍。 在影子的带领下,益王府各院的桂花树都被砍了,不知道其中缘由的下人只觉得一阵可惜。这么多颗花儿开得正盛的树就这样被砍了,他们觉得自家王爷和王妃实在太奇怪了,都说九月是桂花盛开的季节,京城中赏桂花的人更是多,偏偏他们却不待见桂花树。 由于正值桂花盛开的季节,韩沐白和许晚最终还是没有带欧阳信出门,生怕他再闻着桂花味。他们趁着空闲,去了趟将军府。 虽然许晚先前多番交代,让欧阳鹰闲着的时候来王府走动走动,但是欧阳鹰终究还是没怎么来。不得不说这人老了,顾虑的事就更多了。许晚本来一直纳闷欧阳鹰怎么不来探望欧阳信的,还是韩沐白的一番解释,才让她明白了事情的关键。 韩沐白说老将军是怕对孩子不好,更害怕走动地勤快了,对王府不利,所以只是偶尔派人送些东西来,自己却不亲自来。 下人领着韩沐白和许晚进了府,远远就看见院中的欧阳鹰正在打拳,韩沐白出声喊道:“欧阳将军!今天本王和王妃来看看你。” 正在院中打拳的欧阳鹰看清来人后,连忙收了拳,殷勤地上前迎着:“快别这么说,折煞我了,老夫已经不是将军了,王爷和王妃客气了!快请坐!”他赶忙吩咐着下人上茶,自己则是安排他们坐下。 “不知将军近来可好?” “好!好!一切都好,只是这突然闲下来啊,有些不习惯。”欧阳鹰精神矍铄,黝黑的脸上似乎有些失落,更多的是那种对于突然闲暇生活的不习惯。 “是了,将军忙碌了一生,现在肯定有些不适应。”韩沐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不知王爷和王妃造访,所为何事,莫非信儿那孩子有什么不妥吗?”欧阳鹰语带忧愁地问道。他想着这益王夫妇突然造访,肯定是有事,但是能有什么事值得他们这亲自跑一趟呢,想到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孙子,他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第174章 许晚见他一脸紧张,莞尔一笑道:“哦,他一切都好,只是最近发现他对桂花过敏,要说这个应该是会遗传的,不知道欧阳时以前会不会对桂花过敏?”她看着欧阳鹰一脸紧张的神情,知道眼前的这老人必然是想岔了,连忙出声解释着。 “过敏?桂花?”欧阳鹰仿佛听到天方夜谭一般,他是既不熟悉这个词,更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见他用迷茫的眼神盯着许晚说道,“王妃算是问着我了,这个我还真不清楚,以前都没怎么顾及家中,对这些事更是一无所知。不知道这个过敏会怎么样?信儿他?” 第265章 试菜 许晚想着这欧阳鹰果然很关心欧阳信,只怕是平时都在忍着吧,她笑呵呵地说道:“将军放心,他没事,我也只是突发奇想,想问问罢了。他桂花过敏只要不接触便没事。本来今天想带着他一起来看看将军的,想着现在正值桂花盛开,对他不好,就没带着一起来。” 欧阳鹰说不出此刻的感受,要说失望吧,有一些,毕竟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那孩子了。要说安慰吧,也有些,难得王妃能考虑如此周到,为自己的孙子想得如此周到。他喝了一口茶,幽幽地说道:“王妃考虑得在理,不来好!不来好!” 韩沐白见许晚越扯越远了,不禁出声将话题拉了回来:“将军,上回我们夫妇说得是真心话,没事还盼将军多去王府走动走动,不要在意一些小节。孩子现在还好,别让他以后以为你这当祖父的一点不在意他才好。” 这次来拜访欧阳鹰主要就是为着这个目的,韩沐白觉得不管自己和许晚对欧阳信如何好,但是到底不是真正的亲人,这血缘亲情是不能割舍的,还是得让欧阳鹰多跟欧阳信接触接触才好。 “王爷……王爷说得是,欧阳鹰一定一定谨记在心。”欧阳鹰听完益王的话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他连忙保证着,说今后一定多去府上叨扰。 他确实想得有些多,不得不说人老了,就会乱想。他担心自己去得多了,孩子跟自己亲了,益王夫妇会有想法,会对孩子不好。实在没料到人家竟然看穿了自己的心思,竟然亲自上门来劝说。他为自己的小人之心,有些惭愧。 益王夫妇走后,欧阳鹰在院中沉默了很久,他望着阴沉的天空,更是想起了许多的往事。 韩沐白和许晚出了将军府并没有急着回王府,而是去了一趟春江酒楼,说起来自从通化镇回来之后,他们自己还没怎么吃过荷叶包饭呢,正好去试试手艺。 他们刚踏进酒楼,掌柜的就认出了他们,很有眼色的安排了小二将他们迎到了二楼的雅间。 许晚站在二楼往下看,一边观察,一边和韩沐白感慨着:“沐白,你瞧他们,这么多桌,都点了荷叶相关的菜色,想必这大厨做得味道还不错啊!” 韩沐白循声往下望去,他有些不赞同,他觉得之所以这么多人点,一来说因为这是新鲜菜色,别说全京城了,就是全大庆都只有这一家,自然来尝鲜的人多了,要说多好吃的话,那可不见得。 毕竟韩沐白是知道的,这春江酒楼的大厨是半路出家的,先前也是七星楼的手下,人家的主业也是杀人,并不是烹饪。 小二上菜后,许晚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一份荷叶包饭,她只尝了一口,就全吐了出来,她一边擦着嘴,一边嫌弃地嚷嚷着:“这……就这味道?那下面那群人怎么忍受得了的?” 荷叶的汁水没入到饭粒里就不说了,可就连这饭都有些半生不熟,也不知道这来往的客人是如何下嘴的,许晚皱着眉头,一脸地不满。 韩沐白看着那饭菜,也是没了食欲。他是想到饭菜味道会很一般的,但是他也没想到会差到这个地步。夫妻二人都不由得为来春江酒楼的决定都后悔不已。 第266章 抓包 他们下楼后,路过柜台,冯掌柜殷勤地跟韩沐白他们点头示意,许晚终究没忍住,她停下了脚步,一脸不悦地问道:“现在酒楼里有几个大厨?那道荷叶包饭是哪一位做的?” 许晚想着先前教授他们手艺的时候,一个个学得挺认真的,刚开始做的成品,自己也是亲自试吃过,把过关的,怎么这味道就变成了如今这样,难以下咽。也不知道是自己倒霉,正好吃到这个半生不熟的,还是所有的味道都是这般。 冯掌柜瞧着许晚的脸色,知道对方心情不佳,因而回话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他抿着唇,小心翼翼地回道:“现在生意好,有四个大厨,荷叶包饭是专门有一位做的,王妃您可是要见他?我去叫他!” 老冯头是知道许晚和韩沐白的身份的,更加知道自家公子和他们的关系,因而一点都不敢怠慢,说着就要往后厨跑。 “不用麻烦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吧。”许晚挥手阻止了,她想着这百闻不如一见,叫来问问,能问出个什么花样?还不如自己亲自去后厨看看呢。 韩沐白也是这个意思,他和许晚在冯掌柜的引领下,来到了忙得热火朝天的厨房。这才踏进去,就听见了里面的闲聊声。 “要我说啊,这生意太好了也不是个好事,瞧瞧,咱们兄弟几个,忙得跟个陀螺似的,一时一刻都不得闲。”元厨子一边炒菜一边调侃着。 “得了吧,现在不比以前舒服啊?既不要卖命,还能活得自在,没事还偷个懒。以前啊,要是一不留神,小命就没了,我觉着现在的生活挺好。” 第175章 在酒楼做久了的胖厨子并不赞同,他一边反驳着一边依次掀开了几个煲汤的砂锅盖子看了几眼,才又将它们一一盖好,心里寻思着还要炖一会。他是最先到酒楼当厨子的,对这种生活很满足。 “老冯头,你怎么来了?”刚配好菜的苗厨子正准备直起身子伸懒腰,抬头就看到冯掌柜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人。他刚来不久,并不知道益王夫妇的身份。 “小贺呢?”冯掌柜四处张望了一下,不由得眯起了眼问道。他领着益王夫妇进来,这几个人的话他们可都是听得清清楚楚,他平时不常来后厨,还不知道这后厨竟然还有这么多闲话。 小贺是专门料理荷叶包饭的,一进来冯掌柜就在找他的身影,奈何后厨白雾缭绕,竟然半天都没发现要找的人。 “小贺啊,不知道在哪里猫着呢!我给您去找找!”说着苗厨子就往蒸笼那边走,大多荷叶饭都是靠蒸笼蒸出来的。 “这呢!”苗厨子在蒸笼旁边找着了已经睡着的人小贺,他一边招呼着冯掌柜他们,一边拍着小贺,“醒醒,醒醒!” “老冯头,瞧瞧他,又睡着了。得了,人给你找着了,我去忙了!”说着苗厨子笑呵呵地走开了。 他这个“又”字用得十分巧妙,虽说说得无心,但是冯掌柜听了心里直打鼓,他自然知道身后的这两位贵人也是听清楚了。他在心中暗自咒骂着,这个小贺,难道平时也经常睡着吗?这回还挑了个王爷和王妃在的日子,给我出洋相,还真是会挑时候。 第267章 开除 冯掌柜正在苦思冥想,想着该说些什么才好的时候,只见小贺一脸睡眼惺忪地地慢吞吞地站了起来。被人吵醒了,他也不恼,仿佛早就习惯了被人叫醒似的。 他见着冯掌柜,以为对方是来催自己上菜的,他机械地随意搬着一个蒸笼,然后从里面取出荷叶饭,也不管是否蒸好了,直接都取了出来装盘。这一套动作十分的麻利和迅速,看得冯掌柜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许晚和韩沐白看到他原来就是这样做事的,寻思着怪不得荷叶饭这么难吃呢。想着这菜的口碑就这样被这个小贺毁掉了,许晚气不打一处来,她脸色难看得紧。 “小贺,你怎么做事的?”冯掌柜一脸怒意地质问着,他先于许晚开口了。到底都是自己七星楼的人,他想着这小贺做事如此不用心,自己竟然没发现,实在失职得很,因而他是既羞愧又恼怒。 小贺抬起头,他右脸上的睡痕犹在,他用迷茫的眼神望着冯掌柜,不解地问道:“怎么了?还有人催菜?”他的大脑还不太清醒,只以为自己的菜上得还不够快,说着又搬了一个蒸笼下来。 “别弄了,你倒是说说,做工的时候,你经常睡觉吗?”老冯头指着他的头就是一顿痛斥,他一脸地怒其不争,想着都到这个时候,这小贺还没清醒过来,还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自己怕是想保他也保不住了吧。 “哦,就这事啊,我还当多大个事呢!没耽误上菜不就好了么,冯老,您就别上纲上线啦!”小贺一脸吊儿郎当地说着,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先前被调过来当厨子,他心中个就百般不愿,还好这能经常偷个懒,他才觉得这日子不那么难捱。 “你……”冯掌柜被他的话堵得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的,粗粗地喘着气。 “小贺是吧?你不用做了,你被开除了,现在离开酒楼吧!”许晚见他这副态度,觉得这人也不值得自己给第二次机会,直接开始赶人。 小贺这才注意到这厨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两个陌生人,其中还有一个女人,他觉得对方居然敢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词,一时间有些恼。要说冯掌柜说自己几句,那也就算了,毕竟冯掌柜是七星楼的老人了,可眼前这个女的算什么东西,也敢用这副语气跟自己讲话。 小贺怒气冲冲地望着许晚,想着若不是自己现在腰间没有佩剑,定然要好好修理修理对方,他气急败坏地吼着:“哪里来的女人,这样大言不惭,这酒楼可不是你能做主的!” 偌大的厨房顿时安静了下来,胖厨子和元厨子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苗厨子也围了过去,他小声地打听着:“那两位什么来头啊?怎么老冯头对他们态度那么恭敬?” 胖厨子一脸同情地看了小贺一眼,悠悠地说着:“那是益王夫妇,咱们公子的至交好友,小贺这回啊,我看悬。”他先前就觉得这个小贺做事不认真,这回还得罪了益王夫妇,怕是被赶走已成定局了。 “本王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么好笑的笑话。本王的王妃,言出必行。冯掌柜,懂了吗?”韩沐白掷地有声地宣布着。 他看都不看小贺一看,而是直接对上了忧心忡忡地冯掌柜,意味深长地说道:“给他五百两,算是遣散费,寂月那我来说。若是这里还有不想做的,也按照这待遇。” “是!王爷!”冯掌柜点只得应承着,他本来还想求帮着求求情,可这小贺自己作死,搞成如今这副局面,那自己也无能为力了。 第268章 知足 韩沐白拥着许晚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厨房,留下了一脸不甘心的小贺。他的脸已经憋成了猪肝色,冲着冯掌柜就是一顿抱怨:“他们凭什么啊?这酒楼是咱们七星楼的,什么时候轮到外人做主了?老冯头,你是当掌柜的当傻了?” 第176章 对于冯掌柜没有维护于他,小贺心中很是不满,在他看来自己是七星楼的人,自不必受这种气的。他是从外地调回京城的,对京城一无所知,更对自家主子和益王府的交情无从得知。他只听到对方的身份,以为老冯头碍于身份妥协了,因而他十分不忿。 “一会我给你拿五百两银子,你走吧。”冯掌柜叹了一口气说道,事到如今已成定局,自己能做的也不多了。 “凭什么啊?”小贺声音尖锐地嚷嚷着,他将手边的蒸笼全都推到了地上,肆无忌惮地发泄着不满。 “益王夫妇和咱们公子是什么关系,你怕是还不知道吧?去外头打听打听。你做事偷懒不说,还平白无故地得罪了人家,今儿个就是公子不在,若是公子在,你还能拿着银子走?听我一句劝,好好做人!若是还跟从前似的,就算你继续当个杀手,也会送命!”冯掌柜见他这般态度,脸也沉了下来,他叫来了几个手下,将小贺“请”出了后厨。 留下的三个厨子,都心有余悸。他们没料到冯掌柜会发火,这冯掌柜年轻时也是一个人物,但是从他开始当上掌柜后,身上的戾气早就收敛了,没想到一朝发怒,还是那么可怕。 那元厨子拍着胸脯,一脸惊恐地问道:“你们说,我刚说的话,王妃不会记在心里吧?该不会也要赶我走吧?”天地良心,他也就是随口抱怨几句,真要他走,真要他当回杀手,过回以前刀尖舔血的日子,他还是不愿意的。 胖厨子见他终于知道怕了,不禁打趣着:“你先前不是嫌弃太忙吗?怎么,被赶走不正是称了你的心如了你的意吗?你慌什么啊?” 元厨子欲哭无泪,他这正惴惴不安呢,见胖厨子还乐哉乐哉地,赶忙求饶道:“老哥,你别打趣我了,我也就是随口说说,哪里是真想走啊!”这么舒坦的日子不过,怕是个傻子吧。 “行了,都好好做事吧,想来王妃也不是小气的人。你们是不知道啊,前头那个奶茶坊的,那几个小子,每月的工钱已经涨到十两一个月了,听他们说,若是卖得多,王妃还要给他们涨工钱呢。”胖厨子一边尝着汤,一边状似无意地将先前听来的小道消息说了出来。 “这么多?”苗厨子一脸惊讶,他是知道前头那个奶茶坊生意好的,但是怎么也没想到那几个小子居然赚这么多,都快赶上自己了。 “是啊,所以说啊,这么好的差事上哪找去,别看王爷答应给小贺五百两,五百两能做什么啊?在这吃穿不愁,还有钱银拿,出了这道门,处处要用银子,他啊,也就是年轻气盛,苦日子在后头呢!”胖厨子对于小贺得了五百两一点也不羡慕,相反,他有些同情小贺,同情他的无知无畏。 “谁说不是呢!咱还是好好做事吧!”元厨子早就想明白了,现在的日子已经很好过了,若是再不知足,怕是要遭天谴吧?他继续炒着菜,比先前认真了好几倍。后厨又恢复了往日了忙碌。 第269章 暗中得知 寂月听说了这事后也气不打一处来,叫来了老冯头,告诉他若是有人做工不认真,尽管撵走,遣散费都发五百两银子,也算是兄弟一场,送他们的安家费了。 冯掌柜回到酒楼将寂月的命令传达下去之后,一时间众人都神经绷紧了。酒楼就这么大,小贺的事他们也多少听说了点,他们可不想步小贺的后尘,做事都加倍认真了起来。 酒楼选了一个新的厨子,这来往的客人都说着荷叶饭较之先前更加好吃了,这评价让老冯头面上一阵讪讪的,心道现在才是正宗的味道,以前那都是偷工减料的结果啊。 寂月这般雷厉风行,让韩沐白有些刮目相看,他想着那人怎么着也是寂月培养多年的杀手,怎么说也是七星楼长大的,他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可惜,私下还偷偷问过他。 “我和许晚这样处理,你真不心疼?而且遣散费五百两啊?”对于寂月能够如此大方,韩沐白实在有些不解,他觉着依着寂月的性子,怎么着也不会如此爽快啊。 寂月闻言倒是满不在乎,他优哉游哉地解释着:“这做事不认真,会影响了食物的口感,影响食物的口感会引发客人的不满,客人不满下次就不会来了,人不来,我就少赚了很多银子。这样下去还得了?区区五百两打发了,还算是便宜的了。” 韩沐白听后久久没有说话,他还以为寂月会忧伤一阵子呢,毕竟平白损失了一笔钱银,没想到人家自己心里有本账,那算盘打得倍儿响,自己果然是多虑了。自此韩沐白再也没问过寂月关于钱银的事,他觉得这事许晚比较合适。 本来这日子过得正舒心,风司年的突然造访,犹如平静的湖水中突然丢入了一颗石子,一石激起千层浪。韩沐白问清了对方的来由后,更是有些愁眉不展。 原来田皇后自宫宴后就开始了紧锣密鼓地选婿活动,现在她的案上都堆满了青年才俊的册子。世家望族的公子哥们依次排开了,任她挑选,她看得是眼花缭乱,最终选定了三个人选。她选定的人选中,风司年就赫然在列。 不得不说,田皇后还是的城府和心机还是令人刮目相看的。她想着风家是自己这条船上的,风司年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一家之主,这往后的发展更加不可限量。 虽然风家只是商户,但是富可敌国,颜宁是自己唯一的女儿,是尊贵无比的公主,想来这大庆也没人依靠权势欺负了她去,那给她找一个富有之家,似乎也无可厚非,也算是财富和权利的结合了。 第177章 田皇后既希望女儿能够婚姻美满,也希望美满之余能够帮衬到自己和大皇子的日后,慈母之心她有,权利欲望,她也不能完全舍弃。 这本是绝密,奈何风家有自己的渠道,风司年自收到消息后就坐不住了。从上次他与七星楼的合作起,他就越发不想自己的家族和皇后一族牵扯着。 在他看来,无论是今后的胜算还是眼下的利益,风家与皇后结伴同行,都是有弊无利的。他正想着如何体面的和皇后分道扬镳呢,这么关键的时刻,他是决计不能娶了颜宁的。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来向益王求助。 第270章 指点 “王爷,我实在是走投无路,还想请问王爷给我指条明路。这事是否有转圜的余地?风某,风某实在是不想跟贵人联系上。” 风司年忧心忡忡地,自听说被列为了驸马的重点人选之后,他就夜不能寐,连夜赶回了京城,就想着无论如何也要阻止这桩婚事。 “风公子,这事现在来说还没个影,父皇到底还未下旨赐婚,应该是有回旋的余地。不知道你的消息来源是否可靠?如果皇后一心选定你,父皇也同意的话,那这事才是板上钉钉的。” 韩沐白意味深长地说着,在他看来,现在父皇还没下旨赐婚,按说一切还能斡旋的,只是他并不是很想掺和其中。一来这风家毕竟是皇后一党,敌我身份不明,二来,他日事发,皇后若是得知,必定又是一起风波。 “若是王爷能助我避过此难,我风家上下今后必定为王爷马首是瞻。还请王爷不吝赐教。” 风司年一脸坚定,他早就下定了决心,来之前更是跟家中上下说清楚了。他知道韩沐白必定有所顾虑,毕竟风家以前是皇后一党,现在冒然来求助,实在是有些唐突,可他已经别无他法。 许晚在后面听得清楚,看得也明白,她觉得这个风司年倒也不是像说假话的人。于是她思忖了一会,走了出来,漫不经心地说道:“公主选驸马是下嫁,这驸马必定要求身家清白的。” 对于许晚突然加入谈话,风司年也没太过意外,毕竟经过先前的接触,他已经明白了,王府,七星楼,王妃的地位都举足轻重。看着韩沐白对许晚也甚是宠爱,两人之间怕是没有什么秘密吧。 “不知王妃有何高见?风某愿听奇闻。”风司年作了一揖,恭敬地请教道,他觉得或许王妃能够给他一些不错的建议。 “这说到底不过就那一个办法。想要不被选上,那必定是已婚男子。皇后是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去做平妻甚至小妾的。”许晚冲着韩沐白狡黠地笑着,她虽然不太了解大庆的习俗,但想着大体也就是那么回事吧。 许晚走到了韩沐白的身旁,坐了下来,她缓缓说着:“可这未婚青年才俊的帖子已经递上去了,谁要是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成亲,那就是明明白白的拒绝皇后,拒绝颜宁公主。这可以说是完全打了皇后的脸,一定会让皇后对其恨之入骨的。风公子是否要如此行事,还要自己想清楚这其中利害。” 许晚也只是点到为止,并不多言,她相信风司年是个聪明人,会明白自己没讲完的话。风家一直都是皇后一党,在这个关键时刻,背离皇后,怕是会更加让皇后恼怒。 “感谢王妃的指点!”风司年听完后再次慎重地行了一礼,许晚的这个提议让他醍醐灌顶,可以说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 “指点不敢当,不过是分析了如今的情况而已,我可什么都没说,至于你要怎么做,也与我与王府无关。”许晚一副事不关己地模样,仿佛自己刚才真的什么都没说似的。 风司年自然知道许晚的意思,他当即向韩沐白言明,此事成与不成,必定在心中感念,不会牵扯王府。 第271章 决定 风司年急于回府和族人商量具体事宜,也没有多留。他走后,韩沐白有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帮他?” 他知道许晚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对于风司年更是不熟悉,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愿意帮着风司年出主意。许晚的那个主意虽然不是顶好的,但是也是无奈之中的一个破局之策。 “总觉得风司年是个有能力的人,这样的一个人,不该搅和进争权夺利的大染缸里。且颜宁配他,他实在委屈。任何一个有抱负的男子是不会屈居女子之下的。” 许晚望着屋外,一派淡然地说着。娶了公主有什么好,娶了颜宁,今后的身份再不是风家的掌舵人,从今以后他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颜宁的驸马了,可不就是委屈了么。 “如果是你,我愿意。”韩沐白转头看向许晚深情地说着,他觉得说到底,还是因为风司年并不心悦颜宁,否则也不会如此避如蛇蝎了。 许晚和韩沐白相视一笑,而后她小声嘀咕了一句“当然,皇后欺负过我,能让她头疼,我是十分愿意帮忙的。” 韩沐白听完哈哈大笑,他就知道许晚没这么单纯的好心帮忙,一定是藏着些小心思的,果不其然。 和益王府里的温情脉脉相比,风府里却是一片肃杀。对于风司年带回来的决定,风家的长辈们都如临大敌,他们知道风司年的选择的后果就是和皇后彻底翻脸,这群老狐狸觉得这不光是可惜,更加是冒险。 “司年,娶了颜宁,咱们和皇后的关系就更加密切了,风家和皇后的利益牢牢地绑在一起,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第178章 风家的某个长辈语重心长地劝道,在他看来,风家现在的发展跟皇后的暗中扶持脱不了关系。如果依着这条路稳定地走下去,也未尝不可。他到底是老了,有点担心改变后的不确定性。 “司年,到底是民不与官斗,她是皇后啊!如果咱们做了决定,那今后怎么办?益王给了你什么承诺吗?”风阁老目光坚毅地问道,事关家族兴衰荣辱的大事,他还是有发言权的。 “益王并不想跟这事沾上关系,咱们风家到底是跟皇后结党已久。我冒然去找他,已经很唐突了。想要一下子就获得他的信任,也不现实。”风司年想到许晚的态度,悠悠地回道。他知道许晚的态度就是韩沐白的态度,就是整个益王府甚至七星楼的态度。 风阁老听了后有些沉默,对于自己的孙子想改换门庭,他并不觉得意外,毕竟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的皇后和当年的皇后,地位已经有了质的变化,可是都没得到益王的任何承诺,就要冒然和皇后闹翻,他有些担忧。 “爷爷,若是皇后和大皇子日后有胜出的可能,那孙儿舍了自己,娶了颜宁,跟皇后一族绑在一起又何妨?为了风家,这点担当我还是有的。”风司年目光深邃,一脸平静地说着,仿佛说得并不是自己的婚事,而是在谈的某桩买卖似的。 “可是孙儿可以肯定,最后坐上那个位置的,必定不是大皇子。那您觉得,孙儿是否应该娶颜宁?还是趁着现在和她们脱离关系?至于益王,我先前到底还是跟他们有些生意上的往来,也不能算是什么关系都没。”风司年冷静地分析着,他早就想和皇后切割开来,这驸马一事只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风阁老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说道:“爷爷老了,风家的事,你做主吧!你既然觉得这样做对风家好,那你就去做。” 第272章 驸马人选 风司年也是个冷静决绝到可怕的人,没过几日,风府就办起了喜事。这新郎自然是风司年,而新娘,据说是平城的某个书香门第的嫡女,比之风司年还要小上几岁。 喜宴虽然办得仓促,但是排场却是一点都不含糊,怎么说这也是风家掌权人的婚事嘛,娶得也算是风家的主母了,自然不会太过怠慢。这桩婚事在外人看来,似乎是筹备已久的,只有知道内情的人知道,在此之前,新郎听都没听说过新娘这号人。 自风司年下了决定之后,风家上上下下地忙着为他选合适的人选,最后在亲友的介绍和推荐之下,他在挑选出的几名女子中随意点定了这位,这才有了这喜宴。 韩沐白和许晚因着要避嫌,自然不在邀请之列,但是听说此事后,饶是韩沐白,也感慨了许久。这风司年是个人物,这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啊,敢顶风作案,迎娶新娘。 宫中的田皇后还没来得及向庆宣帝禀明驸马人选,就听闻了此事。她当即就撕毁了风司年的册子,怒不可遏地摔了许多青花瓷瓶。 田皇后雍容华贵的脸上已经在怒意的驱使下有些扭曲变形,她恶狠狠地说道:“好一个风家,好一个风司年,吃里扒外的东西,居然敢如此羞辱本宫的女儿!好样的!” 她一边翻着剩下的名帖,一边咒骂着:“不过是小小的商贾之家,也敢如此大胆妄为,还真当本宫的女儿非你们不可了是吗?本宫还就不信了,这大庆这么多大好男儿,就没比得上你风司年的?” 田皇后最终挑了一位谁都意想不到的人选,她选中的居然是柳太傅的独子柳渊。要说田皇后选中风司年,这还能理解,为着绑定风家以及风家的财富嘛,可选这柳家,实在是令人看不懂。 柳太傅的二女儿柳璇儿嫁给了二皇子为正妃,实实在在的二皇子一党,皇后怎么也不该将女儿嫁给柳渊啊,就连自己的女儿颜宁公主也不能理解这位国母的心思。 “母后,您为什么选择柳渊?”颜宁靠在田皇后的身边,一脸茫然地问道,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婚姻必然是桩筹码,母后挑的人必定是经过多番考虑的,但是她实在看不明白,这柳渊凭什么。 先前母后选了风司年的时候,她还挺开心的。虽然她没见过风司年,但是听说他年纪轻轻就当了一家之主,加上身旁的人不停地说着风司年的好话,使得她的内心对这桩婚事还小小的期待过。 但是风家办喜事的消息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她自然也听闻了,起初她是生气的,但是也没太过失望,毕竟她与风司年又没有任何感情,只是觉得面子上有些过不去,除此之外,并没什么什么感觉。 “柳太傅也是老臣了,柳渊在年轻才子中声望颇高,衡山书院可是咱们大庆响当当的。柳渊年纪轻轻就当上了院长,自有他的本事,柳璇儿嫁给了二皇子,但是若是独子娶了你,那柳太傅家究竟偏向谁,就是个未知数了。这就要看本宫的女儿了。” 田皇后慈爱地抚着颜宁的发髻,缓缓地解释着,在她看来,此举既能打击了二皇子的势力,又能助长大皇子的实力,且柳渊人品不错,是女儿的良配,实在一举三得。 第273章 定局 “母后,儿臣省得,儿臣一定会助母后和大皇兄一臂之力的。”颜宁虽然极其讨厌柳璇儿,但是对于柳家却没什么感觉,且柳璇儿早就嫁到二皇子府了。终究自己是君,柳家是臣,自己嫁过去总不会吃了亏去的。 第179章 “说到底,母后还是希望你过得好,你才是母后的亲骨肉。”冷静下来的田皇后想着现在这个局面未必就是退而求其次,反而有些因祸得福。 先前虽然自己中意风司年,他也的确优秀,但是到底出自商贾之家,生意人太精明,且难以掌控。相比较起来,柳渊是个读书人,成日里和学子们打交道,心中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这样的人才是驸马的更好人选。 庆宣帝收到田皇后上的帖子的时候,也是惊讶得无以复加。饶是他想过田皇后会有些算计,但是也没想到她选的人居然是柳渊。 “柳渊?呵呵”庆宣帝的眼神忽明忽暗,他背着双手,意味深长地念着这个名字,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高达在一旁看着庆宣帝地侧脸,他发现陛下似乎并没有生气,反而还有些隐隐地兴奋,那似乎是一种等着看好戏的心态,高公公实在不能理解,这颜宁公主怎么说也是陛下最宠爱的公主,怎得陛下会有这副表情呢,他还没想明白就被庆宣帝拉回了现实。 “高达,着礼部拟旨,封柳渊为驸马,择个良辰吉日与颜宁成婚吧!”庆宣帝玩味地笑着,他觉得要论起后宫的智慧,自己这位皇后,还真是有两下子,以前还真是小瞧了她。 选柳渊做驸马这是一招好棋啊!就连自己都没想到,这种既能削弱对方的实力,又能增强自己的势力,这种此消彼长的好计策也能被一个后宫妇人想出来,庆宣帝不得不对田皇后刮目相看。 只是身为颜宁的母亲,在女儿的婚事上,不说多帮衬着,反而多了这么多不该有的算计,实在令人心惊,也使得庆宣帝对她越发失望。 柳太傅家接到圣旨的时候都愣住了,柳渊跪在地上,一脸茫然,他恭敬地向着前来宣旨地公公问道:“请问公公,这圣旨……可曾……可曾拿错了?”他心中其实想说得是,这陛下为什么乱点鸳鸯谱。 “柳院长,杂家奉劝您慎言!这是陛下亲自下旨赐婚,怎会有错?”那公公眯着眼,一脸不悦地答道。这敢质疑天子的决定,他觉得这柳渊还真是不识相。 “公公不要生气,犬子也是太过惊喜,实在是有些口不对心,还请公公见谅。陛下能够下旨赐婚,将他最宠爱的公主嫁给犬子,那是犬子的荣幸,是我柳家祖上积德,我们全家必会感念圣上隆恩!” 柳太傅打着圆场,纵横官场多年,他自然知道圣旨一下,此事已成定局,哪里还容得他们质疑啊,他暗中给儿子使了个眼色,让他谨言慎行。 “太傅客气了!杂家还要回宫复命,就不耽搁了。”那公公将圣旨给了柳家父子,也没多留就走了。 “爹,这叫怎么回事嘛?儿子怎么能当这个驸马?皇后怎么会选我呢?她明明知道二妹已经嫁给二皇子了,这不明摆着让我们柳家为难吗?”柳渊是个读书人,虽然不涉朝政,但是对于家中的立场还是很清楚的。 柳太傅一脸阴沉,严肃地说道:“慎言!陛下的圣旨,你只能谢恩。你怎么还不明白,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就是不知道这陛下的意思还是娘娘的意思,哎,没想到我算计一生,临了了,反倒是落得这个两难的境地。” 第274章 弃子 田皇后不声不响地选了柳渊为驸马,言淑妃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陛下圣旨以下,她也只有接受得份。对于皇后这种横插一杠的做法,言淑妃简直是愤怒到了极点,就差没急火攻心了,她连忙吩咐人给了韩子瑜递了消息,邀他进宫商议。 二皇子正在府中处理公文,闻得这个消息后,他愣是将书桌上的物件全都拂到了地上,此后他一直在书房中,午膳都没出来用,下人们谁也不敢进去打扰。 柳璇儿白日里受邀去了学士府,几个贵女吃了会茶,聊了聊近况,回府后听下人说二皇子半日都没出书房了,似乎在生气,作为府中的女主人,她自然是要来劝劝的。 “殿下,臣妾今日得了些菊花茶,可要给您泡一些?秋日里天气干燥,最适宜喝菊花茶去火了。”柳璇儿轻手轻脚地走进了书房,她笑得很温柔,将“去火”二字说得很轻,却又不容忽视。 “哦?你还真是有心!”韩子瑜眯着眼,他的语气有些玩味,似乎在调情,但是眸底却是一派清明,他的目光很是冰冷,冷到危险。 柳璇儿故作姿态,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髻,娇羞地说着:“左右不过是些相识的姐妹,她们知道我惦记殿下,说什么也要送我些,这不,盛情难却,我带了好些回来。”说着她就打算出去吩咐丫鬟泡一杯茶进来让韩子瑜尝尝。 “你串门子这么勤快,就没听说你长兄要成亲了吗?”韩子瑜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没有一丝起伏。他静静地坐着,抬眸望向柳璇儿,似乎想将眼前的这个女人看穿一般。 柳璇儿还没来得及唤丫鬟前来,就被韩子瑜的话吓得怔住了。她的柳叶眉微蹙,一脸迷茫地问道:“什么?成亲?殿下这是打哪里来的消息呀?臣妾可一点信都没听着呀?” 柳璇儿确实是一无所知,她先前在学士府做客的时候,也没听到什么风声。按说若是京城有个什么消息,唐如絮那个聒噪的性子,该是第一个就会告诉自己的呀,再说大哥成亲,这样重要的事,父亲怎会不先通知自己,反而让殿下先知道了呢?她觉得一头雾水。 第180章 “父皇亲自赐婚,这还有假?圣旨已经进了你柳太傅府了。不日,柳渊就要成为颜宁的驸马了!”韩子瑜咬牙切齿地说道,特别是见她一副懵懂地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初娶她就是因为柳太傅对她的看重,如今见她成了弃子还不自知,实在恼怒得很。 “陛下能亲自下旨,那是我柳府的荣幸,大哥和父亲一定会感念隆恩的……”柳璇儿虽然不明白情况,但是听说是陛下指婚,心中还雀跃了一阵呢,正想顺着说几句,但是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什么?大哥做驸马?怎么可能呢?怎么会?” 柳璇儿的脸色突然难看到了极点,她终于明白韩子瑜这态度是为什么了。要说成婚后,韩子瑜对自己的态度很一般,而且有时候还会出言讽刺几句,自己也都习惯了。可此刻,她深刻的感受了韩子瑜的气愤以及隐隐的杀意。 第275章 杀意 柳璇儿不禁打了个寒颤,这还是秋天呢,她已经感觉到了凛冽之意。她明白,自己能够和韩子瑜相敬如宾,一定程度上是自己背后的柳家起了作用,如果大哥娶了颜宁,那自己的地位必然会受到冲击。 韩子瑜望着呆若木鸡地柳璇儿,几乎是瞬间,他勃然大怒,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望着她的眼睛,漫不经心地说道:“就是不知道柳太傅这是要保儿子舍女儿了,爱妃,你觉得呢?”他每说一个字,手下的力气就重了一分,手也收紧了一分。 柳璇儿惊恐万分,她的瞳孔急剧地收缩着,脸上也渐渐没了血色,越发地苍白了起来,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她的手用力地掰着韩子瑜的手,试图将他锁着自己喉咙的手掌挪开,奈何男女之间的力气太过悬殊,她竟一点也撼动不了他。 “不……不……不会的!父亲说过,要支持殿下您的……父亲说过……我是要当皇后的!不会的!咳!咳!不会的!”柳璇儿放弃了抵抗,她艰难的说着,似乎是在说给韩子瑜听,但是更多得是在说给自己听。 韩子瑜俯视着柳璇儿,他看见了她脸上的不甘,更看清了她眼底的恐惧,见目的已经达成,他倏地松开了手,将柳璇儿甩的老远。都说这世上有两种东西是促使人类奋发的,恐惧和欲望。而这两种,柳璇儿现在都有了。 “皇后?呵呵!太傅还真是老谋深算,可就不知道他现如今还有没有空管你这个女儿了。皇后在用自己的女儿拉拢你爹,不知道你爹是看重你哥呢还是你呢?”韩子瑜一脸讽刺地说着,丝毫不顾及柳璇儿的感受,也不管她是否听得进去。 柳璇儿得到自由后,她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口鼻并用,她知道,刚才,就差那么一点点,自己就真的没命了。她感觉到刚才韩子瑜是真的想掐死她。她吓坏了,她急需说些什么,只要能让韩子瑜忌惮的,不会轻易伤害自己的,什么都行。 她平缓着呼吸,试图使自己冷静下来:“不会的!父兄向来疼爱我,且殿下他日若能龙登九五,我兄长还怕没有出头之路吗?我爹,我爹是个明白人,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的。” 这看似是在给韩子瑜信心,其实也是在给柳璇儿自己信心,她必须让韩子瑜相信,更必须让自己相信,相信自己的父亲会站在自己这一边,相信自己依旧有力量,依旧有能力在这皇子府生存下去。 “当了驸马,你柳家的嫡孙,怕是只能从颜宁那出吧。到时候你爹还会偏向你?若说两边都能保你哥仕途稳当,你一个女儿和嫡子嫡孙孰轻孰重?本皇子把话放在这,娶你也只是因为柳太傅府,若是柳太傅左右逢源,那你也别怪本皇子无情!柳府的弃子也必定会是我二皇子府的弃妇!” “殿下何必说得如此明白?臣妾自嫁入府中第一日就清楚。”柳璇儿一副泫然欲泣地样子,但是更多的是无助和绝望。 “清楚便好。本皇子还要进宫,你自便吧。”说完韩子瑜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书房,独留下柳璇儿瘫坐在椅子上。 第276章 心生一计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柳璇儿还是坐在椅子上,身体仿佛定住了一般,还保持着二皇子离开时的姿势。虽然她此刻表现出深深地无力感,但是她的大脑却在不停的运转着。 若是来日里大皇子登基,田皇后变成太后,她的独女颜宁公主和大哥这个驸马能得到多少好处可想而知,父亲和整个柳府自然也会受到关照,而自己和二皇子府就要处境艰难了。若是来日二皇子登基,自己则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有自己的照拂,大哥和父亲也照样能也必定能够富贵显达。 想通了这一点,柳璇儿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她觉得无论如何,父兄的前程都不会差,这其中的差别只有自己而已。她自然是希望自己能当上皇后的,可是若是要得到父兄的支持,那颜宁就得牺牲了,至少不能让颜宁生出柳家的嫡孙来。 柳璇儿在心中仔细地筹谋着,她想着等自己当上皇后,再给兄长另外择一门良配,想必到时候父亲也不会怪罪于她。她的眼中射出一抹寒光,一个念头已经在她的脑海里成型。 不得不说先前韩子瑜的恐吓还是颇有成效的,这么一会儿,柳璇儿就想出了一个看似完美的两全之策。 公主出阁,还是嫡公主,那排场自不必说,庆宣帝大有普天同庆的架势,整个京城都洋溢着喜庆。坊间都说柳太傅府祖上是烧了高香了,否则怎么女儿能嫁给皇子,儿子还能娶着公主呢。大伙都羡慕得不得了。也就只有柳太傅自己心里不是个滋味,特别是二女儿的那番话,更加让他无地自容。 第181章 柳渊大婚前,柳璇儿回了一趟柳家,父女三人在厅中,恳谈了许久。 “爹,大哥要娶公主了,那是咱们府上的荣耀,是陛下对咱们柳家的看重,这婚事可得办得隆重些呀。娘去的早,府上也没个正经的女眷,女儿可以向二皇子告假,回来帮衬几日。左右颜宁是他的妹妹,想来他也会乐见其成的。” 柳璇儿的话说得很漂亮,她越是显得大度,越是显得无私,柳家父子两人就越发觉得愧对她。 “妹妹,你有心了。为兄……也是皇命难违,还望妹妹你别往心里去。”柳渊不太会说话,但是他打小最疼爱这个妹妹,曾经还戏言要娶一个她看得上的嫂嫂,如今却要娶了与她丈夫利益相悖的颜宁公主,他实在觉得愧疚。 “哥哥说得哪里话,这是喜事,妹妹自然为哥哥高兴,为咱们柳府骄傲,我希望哥哥能够与嫂嫂举案齐眉,来年再给爹添个孙子,叫他老人家高兴高兴。”柳璇儿义正言辞地安抚着柳渊,似乎对这桩婚事真的没有怨言似的。 “璇儿,你的心意爹明白,你放心,爹必定会护着你,无论将来发生什么,爹都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柳太傅一脸欣慰地望着柳璇儿,他觉得这女儿在成婚后稳重了许多,更懂事了不少。 柳璇儿自然听明白了柳太傅说得日后是指的什么,饶是她已经打定了主意,在听到她爹早已做了抉择,自己成了弃子之时,她还是忍不住地失望。 第277章 拿捏 好在柳璇儿的表面功夫不错,她的态度安了柳家父子的心,使得他们终于专心打理起喜宴的事宜来。庆宣帝为显亲厚,特地要求颜宁公主婚后就住在柳府,虽然田皇后有些不满,但是也只是在心中抱怨几句而已,面上还是一派和气样甚至还要赞同庆宣帝的做法,说是为了女儿家宅和睦,就得一家人一起住才是。 柳璇儿确实向韩子瑜告了几天假,她在柳府自然也不是白忙活的。她自小生在柳府养在柳府,从前是嫡次女,如今是二皇子妃,这几重身份下来,在柳府自然是如鱼得水。 家里大厨房的婆子还是她娘生前带进府的,平日里与她也走得比较近,特别是这婆子的女儿就在柳璇儿身边当贴身丫鬟,自然对她的事格外上心。 “雅儿在我身边也有些年头了,等她及箅我会帮着寻一门好亲事。她伺候我这么久,我必不会亏待了她,一定会送她份丰厚的嫁妆的。”柳璇儿在她未出阁之前的房中坐着,她抚摸着自己的蔻丹甲温柔贤淑地说着。 “二小姐心善,雅儿能跟着小姐是她几世修来的福气,老婆子我在这感谢小姐了。”吴婆子就这一个女儿,自打她跟了柳璇儿之后,自己也是对这位二小姐尽心尽力,图得也不过就是这个,听到柳璇儿的保证,吴婆子一脸殷勤地恭维着。 “你就这么一个女儿吧?我既保了你女儿的前程,你要如何回报我?”柳璇儿漫不经心地问着,她为自己当初将吴婆子的女儿留在身边这个决定深深庆幸着,这手里有个人,到底好办事些。就好比现在吧,自己嫁出去了,插手娘家的事多有不便,这吴婆子是最合适的人选。 “这……这……还请小姐明示,若是有用得着老婆子的地方,我一定万死不辞。”吴婆子自然知道天底下没有没来由的善意的,得到一些必定要付出一些与之交换的。 “按说吴妈妈也是在内宅当差已久的,你可知要如何才能让女眷在不知不觉中怀不上孩子?而又不伤及男方的根底?”柳璇儿低眉浅笑,说得不甚轻松。 吴婆子也是个通透人,自己能接触得到的女眷,还要不伤及男方,她想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整个人如遭雷击。她明白了这二小姐是让她对付公主呢,她吓得赶忙跪了下来,嗫嚅地说着:“这……这……这怕是不好办。”开玩笑,断人子嗣,就是柳府也容不得的,何况这对象还是当今公主,就是借给她几个胆子,她也不敢接这个活呀。 “既然吴妈妈这样说了,那我也没什么说的,你走吧。”柳璇儿当即甩了脸,不悦地赶着人。 “小姐……小姐……老婆子有办法!只是这方法就是损了些,而且那个度不好把控,一不小心那女子就可能终身不孕了,不知道小姐究竟要我做到什么程度?”吴婆子自然知道二小姐这是在用自己的女儿在拿捏自己,她实在没办法,也只得听命于人,为她筹谋起来。 “这个我不管,我只要她怀不上且不伤及男方就好。”柳璇儿才没心情管颜宁的死活,要是别人她或许还会有些怜悯之情,交代吴婆子留个后路,可她是颜宁啊,那个一直挤兑自己,骄傲不可一世的公主。 “是,那老奴知道怎么办了。”吴婆子整个人都蔫蔫的,想到自己即将要做的事,她只觉得心惊。要说在内宅这么久,谁手上都不干净,可这回对象的身份,也太过尊贵了些,她实在担心东窗事发后,不光自己,就连女儿也会被连累。 柳璇儿把事情交代清楚了,寻了个由头,就回了皇子府。她并不过问吴婆子到底要如何操作,她相信只要自己手握雅儿这张王牌就可以安枕无忧了。 第278章 大婚 颜宁公主大婚,衡山书院为了自家院长的喜事,特地准假了七日,很多学子都不远千里,前来京城,观看这场轰动一时的盛事。这从宫门到柳太傅府的必经之路早就封了,道路两旁站着把守的士兵,将老百姓隔离了开来。红毯从宫门口一直铺到柳太傅府上,这么大的手笔,老百姓都感叹,也就只有皇上嫁女,才会如此吧!喜乐从清晨就开始高奏,整个京城陷入了欢乐的海洋。 第182章 永宁殿里,颜宁一身红嫁衣,坐在梳妆镜前,她精致的小脸上难得的染上了一抹红晕。虽然她知道这是一桩带有各种目的婚事,但是到底是女子,对着这成亲还是有期待的,对那个未曾谋面却一直有所耳闻的未婚夫,更是充满期待,尽管她是公主。 田皇后在殿里殿外的忙碌着,唯一的女儿大婚,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格外的上心,从嫁妆首饰到陪嫁的丫鬟小厮,再到打赏的荷包,无一不是她亲自过目的。虽然她这些年,暗中补贴了田家许多,但是为颜宁还是准备了不少嫁妆,这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心意。 这会子见忙得差不多了,才走到了颜宁的身旁,接过麼麼手中的梳子,开始亲自为颜宁梳头发。田皇后的手抚上颜宁黑而长的秀发,一边梳,一边念叨着,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愿我儿,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颜宁的情绪有些低落,她也说不清是因为对田皇后的不舍,还是出于女子出嫁的不安,她紧紧握着田皇后的手,眼眶有些红,娇嗔着说着:“母后,儿臣舍不得您,儿臣害怕。” 此刻的颜宁公主,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骄横和跋扈,此刻的她,仿佛是一个弱不禁风的普通新嫁娘,对未来的日子充满了不确定性,一脸的迷茫和惶恐。 田皇后小心翼翼地将颜宁搂进了怀中,在确保没弄乱颜宁的发髻后,才轻轻舒了一口气,她极尽怜爱地捧起颜宁的小脸,压抑着心中的激动,泪中带笑地说道:“本宫还记得你小时候,跟在本宫身边,母后,母后的叫着,十分粘人。这岁月不饶人,一晃眼,你都要嫁做人妇了。母后这一生,就你一个女儿,一定会护你平安喜乐的。你必将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田皇后和颜宁两人对视着,泪眼婆娑,虽然知道这柳府就在京城,相见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是还是忍不住地流泪。宫女们为颜宁掖了掖眼泪,戴上了凤冠,待一切都整理妥当后,走出了永宁宫。 后宫众人都来送行了,庆宣帝携着苏贵妃最后走了进来。皇后难得的没有摆脸色,总归今天是她女儿的大喜之日,她无暇计较庆宣帝待苏贵妃比她亲厚,她的一颗心,都在颜宁身上,因而对着众人也是难得的一副笑脸。颜宁在拜别了庆宣帝后,才坐进了花轿。 第279章 最年轻的院长 柳渊是个读书人,受到书本的熏陶和圣贤的影响,他的性格自然也有些局限,特别他还是衡山书院的院长,是大庆最负盛名的书院的领头人,他身上恃才傲物,狂妄自大的特质尤甚。 书院也派了好些同行来参加柳渊的喜宴,白天还好,个个都是一副斯文有礼的样子,但是席间多喝了几杯,有些书生就开始口无遮拦,本性毕露了。 “我说啊,柳渊今天娶了公主,真真是得意啊!年纪轻轻当上了书院院长不说,这还当上了驸马,这日后啊,前程似锦,可不是咱们这些穷读书的能比得上的咯。”一个貌似书生,但是看着也有些年纪的男子,多喝了几壶酒,语言行动就都不受控制了,他起身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大声嚷嚷着。 韩沐白和许晚他们坐得离那书生有些远,但是这么突兀的举动,还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苏添看了一眼后,悄悄地和许晚说道:“表嫂,那是咱们书院的教习程先生。” 公主出嫁,益王夫妇自然是要出席的,衡山书院放了假,苏添得了空闲回了京城,也跟着自家父母来贺喜了,席间他们坐在了一起。 “教习是个什么官儿啊?”许晚对于衡山书院有些陌生,她自然知道院长是书院最大的官儿,但是教习是个什么位置,她就一点儿也不清楚了,只是从那个程教习的只言片语中,她知道这人一定是嫉妒柳渊很久了。 韩沐白理了理许晚被风吹散的秀发,低声道:“衡山书院自开办以来,院长下面有副院长,副院长下来是各位教习了。当年柳渊从一名小小的教习一跃成为了院中,直接跳过了副院长这环节。这在很多想晋升的人眼中,怕是眼红得很吧,毕竟他现在是驸马了,这院长一职,只怕是更稳当了。” 衡山书院是先皇创立的,第一任院长是当时的太傅,副院长是他的学生,也是当时享誉盛名的学士。太傅去世之后,副院长自然而然地承接了院长一职,自那以后,书院都施行了晋升制度,凡事优秀的教习,通过考核皆有机会成为副院长,副院长若要成为院长,则必须得到前任院长的推荐和首肯。 “柳渊很出色吗?文采很好还是机智过人?”许晚暗戳戳地问着,她觉得这柳渊能在那么年轻的时候就能打破传统,成为了书院史上最年轻的院长,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 一旁的苏添明显地有些欲言又止,特别是他在收到了自家老爹苏启寒警告的目光后,更是三缄其口,只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回应着许晚的问题。 韩沐白苦笑,他知道自家妻子这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他抚着下巴,思索了片刻,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他姓柳。” 柳太傅作为庆宣帝的老师,在当时的朝廷,自然能一呼百应。衡山书院的前任院长正是他的同窗好友,他能以一己之力将自己年纪轻轻的儿子从教习推到院长的位置上,就足以可见他当时的威望。 第183章 第280章 夫为妻纲 要说柳渊其人,是有多文采斐然还是智谋过人吗?也不见得。否则年纪轻轻为什么不考取功名,反而早早的就入了书院当了教习呢?韩沐白想到这也只是无奈的笑了笑,凡事有真才实学的有志之士,谁愿意年纪轻轻就当了教习,成天跟一群学子搅和在一起啊?真正有抱负的人,必然是想报效朝廷,一展所长的。 许晚听了韩沐白的暗示也天马行空地想了许多,她想得自然是权利的私相授受啊,依靠父荫啊之类的厚黑学了。而实际情况也跟她想的没差多少。正在她往更黑暗的地方想的时候,又一个人出声了,打断了她的思路。 “程教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呐,要识时务,要认命。你和柳院长同时当的教习,人家现在成了院长,你还是教习。这么多年了,你还想不通这其中的缘由吗?”另一个喝得走路已经打飘的书生一手揽上了程教习的肩膀,前言不搭后语地安慰着。他这话很是尖酸刻薄,但是也点到了关键之处。将程教习的失意和柳渊的得意,简明扼要地总结一番。 他一手提溜着酒壶,一路摇摇晃晃地走到了正在敬酒的柳渊的身旁,端着酒杯就要给对方敬酒,“柳院长……柳驸马!我要敬你!这杯酒我敬你!我俞某人,祝你和公主鸾凤和鸣,白头偕老!柳老兄,你娶着公主,可是天大的喜事啊,这可是咱们陛下最宠爱的公主,你能成为她的驸马,这一生是不用愁了!我……我羡慕你啊!一生不用愁啦!” 这前半句还有些样子,是个敬酒的时候合理的说辞,但是这后半段嘛,就越说越偏了,许晚听着恍然大悟,这人明明是跟刚才那个程教习如出一辙嘛!只是眼前的这个人比程教习看得通透,想得明白。 柳渊也敬了好些酒,脑子也越发不灵光了,他听到对方的话,眉头深锁,不悦之色渐渐明显。他一手拍掉了那人搭在他肩上的胳膊,拍着胸脯,一脸较真地说着:“我柳渊,行得正,坐得端,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努力换来的,何须要公主提携?且男子汉大丈夫,怎可在女人的庇护下活着?颜宁公主从前是公主,嫁进了我柳府,嫁给了我柳渊,从今以后只是我柳家的媳妇。夫为妻纲,我柳渊自然当仁不让。” 或许是酒后狂言,但是多少也反应着柳渊这个读书人骨子里的一些东西,他自幼读圣贤书,学的三纲五常。要他低头,承认自己当了驸马,会受到公主的庇护,他是死也不会承认的。他高声嚷嚷得这些,既是他的肺腑之言,更是他急于想告诉众人的事——他柳渊,是有真才实学的,他柳渊,并不是从前靠父亲,今后靠妻子的懦弱小人。 然而事实的真相究竟如何,想必人人心中都有一杆秤。柳太傅打老远就听到自家儿子的风言风语了,他火速招来了两个小厮,将柳渊拖到一旁去醒酒了。 虽然这是大喜的日子,一般的调侃之言也不会有人在意,但是柳渊刚才说得那些话,对公主对皇上,多少还是有些冒犯的。 第281章 兴趣 许晚望着如此失态的柳渊被驾走的背影,满心满眼都是嫌弃。她为大庆最负盛名的书院感到惋惜,这样的院长,也太让人失望了。她悄悄地跟苏添说着:“表弟呀,早点毕业吧,这书院,我觉得也就那样。咱们还是早点读完,从衡山出院出来吧,你要是以后成了这副鬼样子,还真是吓人。” 可不就是么,书院院长都这般认不清自己,明明得了柳太傅的相助才登上了院长的宝座,偏偏人家自己还认为自己凭的是实力。这没真本事就算了,对自己的认知还这么不准确。许晚觉得这衡山书院教育出来的学生,想必问题也是大大的啊。 许晚这样的感慨让苏添有些手足无措,他实在不知道这位表嫂这是在开玩笑呢,还是在说认真的。因而他一下也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好,他迷茫地看着韩沐白,眼神中满是疑问。 “他们去书院不光是学习去的。”韩沐白适时地为苏添解了围,他幽幽地解释着,“衡山书院里的那些学子多是世家子弟,他们平时聚在一处,既是学习文理知识,也学习弓马骑射,更重要的是交朋友,拓展人脉。这是世家子弟的成长必经之路,甚至可以说比学习知识更加重要的。他们要学会跟同阶层的人打交道,毕竟以后用得上。” 苏添在一旁不住地点头,附和着韩沐白的话。要说家里送他去衡山书院,对他的期待也不是好好学习之类的,每次出门,父母都交代了他,要好好跟书院里的人相处。 “原来如此!”许晚哪里知道这上个学还有这么多门门道道,其实也不怪她,她来自孤儿院,自幼也没上过几天学,自然不知道现代也有贵族学院,里面流行的也是这一套。 “表弟啊,学得差不多就行了,咱们没必要把大好的时光都耗在那。你表哥是益王,咱舅舅也是朝廷重臣,你这在书院待着也是别人巴结你的份儿,哪里用得上你去上赶着迎合别人啊!既然只是学得差不多了,那你得学着做些实事。总比在一群溜须拍马的同龄人中左右逢源的好吧。” 许晚一脸认真地说着,她觉得自己说得还算轻的,要是这情况久了,会让苏添产生错觉的,觉得自己是多么厉害的人物似的。那样的话,会把孩子带歪的。 这话苏添还没反应过来,苏启寒倒是来了兴趣,他觉得许晚说得特别有道理,因而也不顾席间还有许多小辈在,兀自和她交流了起来:“照晚晚你这么说,似乎也有些道理。舅舅本来也想着给苏添找点事情做做,让他历练历练,就是不知道该从何处着手,晚晚你有什么建议吗?给你表弟出出主意。” 第184章 “这就要看舅舅您想让表弟以后做什么了,是走文呢,还是走武呢,还是经商呢,这你们得拿个主意,确定个方向,确定了才能想着做什么好。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表弟自己的兴趣,都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以后的路得表弟自己选。他喜欢什么,想做什么,以后才能做什么。”许晚头头是道地分析着,让苏启寒也不禁陷入了沉思。 第282章 上次成亲 许晚和苏启寒一来一往的对话,使得好好的一个喜宴酒席,本该是轻松愉快的,瞬间变得严肃认真起来。苏添在一旁正襟端坐着,仿佛在聆听长辈的金玉良言一般,同桌的韩沐白和韩景修两兄弟也听得起劲。 实际上许晚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她之所以兴致这么高,主要还是“归功”于柳渊,正是因为她对柳渊的不认可,连带着她对衡山书院也没什么信心。 全桌大概也就只有苏瑜,从始至终都游离在状况之外吧。众人在闲谈的时候,只有她,两只胳膊支撑在桌上,双手托着下巴,一直都是一副思考状。 她的双眼耷拉着,仿佛一直在放空,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又是那么期待,好似在心无旁骛地等待着什么,周遭的一切丝毫不能引起她的注意。直到喜宴结束,客人开始渐渐离席,她才一脸失望地回过神来。 出了柳府,几个长辈率先坐着马车回府了,剩下的几个年轻人则是决定乘着月色,伴着凉风,散散步。 韩沐白和许晚并肩走着,韩沐白的身旁是一向沉默寡言的韩景修,而许晚身旁则是苏家姐弟,苏瑜和苏添。 “瑜儿,你一晚上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许晚感觉身旁的苏瑜还是有些蔫蔫的,似乎有说不尽的失望,因而十分好奇的询问道。 “哎,没想到颜宁就这样嫁人了……”苏瑜叹了一口气,似乎欲言又止地感慨着。 许晚想着苏瑜和颜宁也算是手帕交,曾经更是一对亲密无间的好姐妹。要说年龄,两人确实相仿,看着这丫头这么长吁短叹的,莫非是看到颜宁出嫁,她也跟着羡慕了? “我们瑜儿也到了嫁人的年纪了,回头让你表哥帮你看看,有什么青年才俊的给你留意着,别急哈!”许晚狡黠地笑着,她见同行的都是自己人,也没太过拘泥,半是安慰半是打趣着。 “嫁人我才不羡慕!我只是觉得失望。表嫂,你说颜宁好歹也是个公主,怎么成亲就没发糖呢?就是你和表哥上次成亲的时候发的那种。” 苏瑜整晚都在期待这一环节,没想到最终还是失望而归!许晚和韩沐白的大婚之日送给宾客的喜糖,那滋味,让她至今都回味无穷。对颜宁婚礼也抱着同样期待的她,殷切期待了整整一天,这希望落空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二姐,什么叫上次成亲啊!难道你还想表哥表嫂有下次不成?”苏添望着苏瑜,一脸怒其不争的神情,他觉得自家这二姐,脑子里除了吃的,怕是再没别的了。 苏瑜被自家弟弟一阵数落,也发觉说错了话,连忙挥手解释道:“那个……我不是那意思!我……我就是感慨嘛!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糖了,也不知道表哥和表嫂你们在哪里找来的。哎!京城大大小小的铺子我都找过了,就是没见着有这种糖的。” 她一脸委屈地抱怨着,为着这口吃的,没少被数落。那次苏家来参加益王夫妇婚礼收到的喜糖都被苏瑜一人包揽了,可是即使如此她还嫌不够,要不是云氏拦着,她怕是要早就亲自来益王府向许晚和韩沐白讨要了。 第283章 吃货本性 搞了半天,原来是这么回事,韩沐白不露痕迹地长舒了一口气,要是连自家的表妹都盼望着他和许晚不好,那还真是问题大了。好在,这丫头是惦记着吃食啊!韩沐白无奈地苦笑着,也不知道将来的表妹夫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呢,能被苏瑜看上。 “那糖现在没有了,前阵子倒是有很多,你要是实在想吃的话,等下次,让你表嫂给你留一箱。” 韩沐白不甚在意地说着,城西的存货已经被风司年订购一空了,并且对方还追加了新的订单。虽然不知道风司年究竟是如何运作的,但是依着这架势,这糖的销量想必不错,双方应该是要长期合作了。 “你这个馋嘴猫,这点东西就把你打发了呀?那糖虽然味道还行,也就是尝个鲜的,吃多了是会发胖的,那东西比奶茶还容易让你长肉,你要当心哦!” 许晚笑眯眯地提醒着,心道这巧克力算什么好吃的呀,充其量也就是个小零食罢了,苏瑜竟然这般喜欢,若是带她去逛超市,她还不知道要惊喜成什么样呢,只怕是要把人家超市搬回家吧。 苏瑜抱着许晚的胳膊撒着娇,她噘着嘴欢快地嚷嚷着:“嘿嘿,知道啦!表嫂,那说好了呀,下次给我留。”听到表哥说下次给自己一箱,她的郁闷心情一扫而空,整个人瞬间明朗了起来,就连步伐都比先前轻快了许多。 在表哥表嫂还有弟弟面前,她十分的放松,自己的吃货本质,他们早就领教了,因而没有任何的顾虑,但是当她眼角的余光瞄到韩沐白身边的韩景修时,她整个人如遭雷击。 特别是当她看向韩景修时,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而且还满脸的笑意,她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不用说,那一定是在嘲笑自己,她的双颊一下子就泛起了红,先前洋溢着的得意笑容也凝固在了脸上。她觉得太丢脸了,一直以为同行的就是表哥表嫂和弟弟,没想到还多了个四皇子。 第185章 之后的时间里,苏瑜一直很沉默,无论苏添怎么逗她,她都很言简意赅,再没有先前的肆无忌惮,神采飞扬了,整个人显得中规中矩的。实际上,苏瑜从没觉得回府的路程有这么漫长过,她在内心一直急切的期盼着,加快步伐,赶紧结束这么丢人而又尴尬的时刻。 一回府,苏瑜就一头扎进了自己的闺房,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贪吃误事,美食误我,让苏添觉得真真是莫名其妙。 隔日苏瑜就收到两盒巧克力,还是益王大婚时的那种。听门房的人说,是有个小厮一早就送来的,点名了要给苏二小姐的。苏瑜收到后开心得不得了,想着表嫂对自己真好,一定是回去找了一整晚,才找着这么剩余的两盒,还特地派人一大早就送来给自己。 她一边吃着巧克力,一边美滋滋地想着那箱还没生产出来,影儿都还没的,韩沐白答应送她的,整个人都洋溢着幸福感,一整天都笑眯眯的。也就是苏府的人知道自家二小姐这是因为吃食,要是旁人看了,定是要说这是犯花痴了。 第284章 心猿意马 许晚可没苏瑜想的那么闲,更没苏瑜想得那么有精力。回到王府,到了卧房她就瘫在了贵妃榻上,如同一个被上了发条的闹钟一样,进了房的同时,发条走完了,人也就颓了。 她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整个人平趴在贵妃榻上,头歪靠在胳膊上,有气无力地抱怨着:“这参加喜宴真不是个轻松的活儿,一天下来,我脸都快抽筋了……”见谁都要一副笑脸,假笑久了,这面部神经会有些酸痛的,也就难免了。 韩沐白见她懒得动弹,于是兀自脱了外袍,卷起袖口,用脸巾沾了些水,帮她轻轻擦了擦脸。他发现许晚的眉宇间确实有疲惫之色,一脸不解地问道:“怎么你这个参加个喜宴的,竟然会这么累?你帮忙了?”说话间,他的手抚上了她的眉眼,神情满是怜惜。 他记得白日里自己几乎全程都和许晚待在一处的,也没见她做什么呀?看她这样叫苦不迭,煞有介事的样子,也不像是在逗自己,莫非她真的趁自己不注意,偷偷做了些别的不成? “我像是那种会以德报怨的人吗?”许晚半睁着眼,神情很是不屑。皇后如此对她,她怎么可能会对颜宁没有半分偏见呢,何况颜宁本身也不是多讨喜的人。韩沐白还真是把她看得太伟大太高尚了些。她可是个睚眦必报,记仇的不得了的人。 韩沐白笑着摇了摇头,他就是知道不可能才觉得更加奇怪的。 “新娘子也就那样,只有晨起梳妆费事了些。可除此之外,别的时候都是盖着红盖头,每走一步都有人牵着,进了新房更是自在,一个人独处,想补觉也容易,我那时候不就是么!”许晚一边说着一边无意识地晃着她那双翘起的大白腿,整个人优哉游哉的。 在她看来,这参加喜宴就不同了。一来是得装出一副贺喜的表情,见人就要微笑,仿佛真的跟这喜宴的主人关系特别好,是来送祝福似的。二来是得跟大流,人家迎新娘你要跟着开心期待;人家新人拜堂,你要跟着观礼和鼓掌叫好;这一天的流程下来,简直堪比拍戏。 关键这古代的婚嫁习俗,许晚已经在韩子瑜的大婚之时,就见识过了,自己也成过亲了,更是亲身体验了一番。既然这买家秀卖家秀都看过体验过了,那么这第三回,实在是无趣得紧,她一点儿兴致都没。 韩沐白听着许晚零零碎碎地抱怨,也觉得好像真如她说得一般。无论是婚丧嫁娶还是别的什么重要场合,礼仪都大同小异,本来他早就习以为常了,经过许晚这么一说,他也突然发觉是有些枯燥乏味。 韩沐白抬起头,目光所及,都是许晚那双修长而又白嫩的玉腿,他渐渐有些心猿意马。 许晚还在漫无边际地胡侃着,“沐白,我觉得咱舅舅还挺开明的。至少不古板,我就那么随口说了一句,他还真的思考起来,想着让苏添去做些实事,历练历练,要是换了别人,怕是一句不听,一句不信吧?” 迟迟没有听到韩沐白的回应,许晚觉得有些奇怪,她睁开了双眼,想抬起头转身望一望身后的情况,只是她还没动作,就感觉有一个身躯自后附上了她的,她知道那是韩沐白。 他早就被她那双大白腿勾去了全部的魂魄,哪里还会认真听她说了什么。他自背后拥着她,在她耳畔,用沙哑的声音蛊惑道:“你还有精力聊别的,看来不够累。”不够累,自然是要让她更累一些了,一夜无眠。 第285章 免除皇商 永远不要小看女人的决心,更不要轻视女人的报复心,尤其是久居深宫的女人。 田皇后前阵子一直在忙着帮颜宁选婿,继而就是准备婚礼的一应事宜,没空跟风家置气。可现在女儿已经嫁了,她也清闲下来了,自然想着要算总账了,特别是听说了风家和益王府还有些不清不楚之后,更是怒火中烧。 她将内务府总管传到了跟前,半威胁半利诱地命令总管,今后皇宫的一应采买都换到别家,不再用风家提供的。先前风家的皇商名头之所以越来越大,地位越来越稳固,皇后确实出了不少力,像是这种威胁利诱的场面也时有发生。 这内务府总管就遇着过这情况不止一次,只是他没想到,这一次皇后娘娘居然推翻了自己先前的立场,要内务府不买风家的账。要知道前些年头,皇后还为宫中的花草买办一事,让他想方设想也要将这差事落到风家头上呢。 第186章 这总管弯着腰,面上一副恭敬听话的样子,心中则是不停地吐槽着,要说这贵人的心意善变呢,还真是!这说翻脸就翻脸了,还真是无情! 风司年听着下人的汇报,知道府上送去宫里的花草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他并没有过多询问,只是略作沉默,而后吩咐他们将花草先搬回花房,小心呵护着,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内务府的采买不从风家走了,那风家皇商的名头也基本可以去掉了。 “司年,这情况你早料到了吧?”风阁老啜着茶,面色如常地问道,这样大的事,自然是满府上下皆知了。 要说风阁老也是做了一辈子的生意,就是临出货,对方反悔,自己的货全砸在手里的窘况都遇到过,何况这次,他们早就有心理准备,因而并没有太多疑问。 “是的,孙儿早就知道。”风司年既然敢拒绝皇后,火速成亲,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如果连皇后会责难于风家都没考虑到,岂不是太有勇无谋,那还如何做这个一家之主? “想好了怎么办了吗?”风阁老苍老的脸庞上现出一丝坚毅的神色,他如同一艘旧船,虽然残破,但是每当暴风雨来临,他依旧能够扬起风帆,抵御风雨。 “爷爷,皇商也不过是个名头好听罢了。咱们跟内务府打交道这么多年,不是将将回本就是往里倒贴的。要我说啊,咱们去了这皇商的名头也不错。” 风司年接掌家族生意以来,每回对账,都需要挪动别处的利润填补和内务府打交道留下的窟窿,他对此一直耿耿于怀,总觉得这么下去不是个事。这回皇后发难,免了皇商,也算是去了他的一块心病。 既然以后不会折本了,省下的资金也可以往别处投,赚取更大的利润,岂不是更好?风司年在脑中小心翼翼地盘算着。 “都说商人重利,这话不假,可是自古以来,商贾之家,就多遭人白眼,有个皇商的名头,多少也算个官衔,否则怕是连读书人都要对咱们白眼吧!” 风阁老想得很远,风家祖上就是个小商户,也是日积月累,几辈人的努力,才成为了商籍中最尊贵的皇商,如今反倒是要往回走老路了,他实在是有些感叹。 “孙儿做人堂堂正正,做生意本本分分,别人要怎么说是别人的事。况且就连益王府,七星楼那般,不也都在做生意赚银子么。大家都是凭本事吃饭,谁也没比谁高贵到哪里去!”风司年做人的信条只有一个,那就是凭本事论事。 风家虽然世代皇商,但是也不是仅仅依靠内务府这一条路,否则早就饿死了,因而皇后的发难,只是削了风家皇商的名号,实际上也并未对他们造成什么伤筋动骨的大影响。 第286章 危机初现 寂月近来忙得很,成日里早出晚归的,别说许晚韩沐白已经好几天没见着他的面了,就连门房上的小厮都不知道他是何时回来的,又是何时出门的。 这天上午,许晚在院中倒腾她那自生自灭的盆栽时,终于见着了消失了好几日的寂月,她不改戏弄的心思,用水壶洒水逗他。 只见寂月眉头深锁,一副心事重重地样子,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丝毫没注意许晚的动作,等到发现时,已经躲避不及了,被水喷了个正着。 许晚没想到他动作这么慢,居然真被水给淋着了,她连忙放下水壶,一副知错状。韩沐白不在府上,她可不想被寂月追得满府逃蹿,府上来往的下人那么多,那未免也有些太丢脸了。这该怂的时候,她一点都不含糊,怂得比谁都厉害。 许晚故作关心的样子问道:“你怎么心不在焉的,出什么事了吗?”她这也就是随口一问,为了缓解尴尬的,没多少真心的成分,但是似乎事情真有点不对劲。 寂月整个人蔫蔫的,他慢半拍地抬起了头,神色有些恍惚。他并没有计较许晚的使坏,而是假设性地问道:“你说咱们的荷叶系列,是不是很容易被仿制?譬如,客人吃多了会知道怎么做的吗?” “酒楼出事了?你仔细给我说说。”许晚听到他这么问,也收起了不正经,神情严肃了起来。事关酒楼的生意,主角还是她占了大头的荷叶系列,她自然格外的关心。 “最近长亭街新开了一家酒楼,叫做醉仙楼。他们的招牌菜就是咱们的荷叶系列。无论是荷叶包饭还是荷叶糯米鸡亦或是别的什么,总之咱们有的菜色他们都有,咱们没有的菜色,他们也有。像是什么荷叶鸡汤、荷叶米糕……种类五花八门的,恨不得所有菜都用荷叶。” 寂月娓娓道来,将最近外头发生的事和许晚仔细地说了一遍,实际上他自得到消息——新开的酒楼和自家的菜色相仿。他第一时间就派人去打探过了,也带了些菜色回来品尝,还别说,这味道和自家酒楼的也相仿,这可愁坏了他。 “荷叶系列做起来难倒是不难,其实菜色上了桌,看见食物都是用荷叶包裹着的,一看就知道是蒸笼蒸出来的了。” 许晚思忖了一会,皱着眉头分析着,这么简单的吃食,本来就很容易仿制,她也没指望能永远独一份,只是如果连口味都一样的话,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她自己喜欢吃辣,所以荷叶包饭在制作的过程中,从配料开始就放了辣椒末,要是连这个都能仿制的话,那应该就是配方被泄露了,酒楼出内贼了。 第187章 “客人喜欢他们的新菜色吗?我们的生意变差了?”许晚觉得当下之急应该是稳住客源,至于调查泄露的罪魁,并不是最紧要的。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寂月的脸色更差了,最近春江酒楼再也不似先前那般客似云来了,生意萧条得很。他惆怅地感慨着:“那个酒楼不光菜色比咱们的丰富,价格还比咱们的便宜好几成,带走了不少老客户。”花样又多,还便宜,味道也不赖,自然得人心了。 第287章 恶意竞争 “看来这事不简单!降价,打价格差,明摆着挤兑咱们生意来的啊。”许晚眯着双眼,意味深长地说道。 正常商户,即使是用些手段,得着菜色的配方,充其量也是照着做,照着卖。故意降价那么多,抢生意抢客源,这就不是单纯的投机取巧,而是纯属恶意竞争了。 寂月也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为什么单单是荷叶系列出了事呢,其他的都很正常呢?若说眼红荷叶系列生意好,客人爱吃,那也不应该啊。酒楼门口的奶茶坊生意更好呢,怎么没人学着做呢?是荷叶系列太好仿制,奶茶坊的太难依葫芦画瓢?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老冯头突然遇着这种情况,也是慌得很,这不,这几天都央着我去坐镇呢。”寂月扶额,有些哭笑不得地说着。 他觉得冯掌柜还真是有些慌不择路。没客人喊自己去,那岂不是更加没人敢上门了嘛。先前在潮音阁放话出去,结果愣是吓退了一群人,那效果,他至今还历历在目呢。 “他们既然喜欢低价卖,那就随他们去。咱们现在的价格都原封不动,照常营业。”许晚觉得这时候春江酒楼如果跟着醉仙楼一起降价,那不光不会让酒楼的生意恢复正常,反而会让不利的局面变得更加糟糕,更难以收拾。 若是这时候降价,那就坐实了春江酒楼一直以来都在牟取暴利,而醉仙楼的亲民价就会更被推崇。这不光会让春江酒楼在客人心中的观感变坏,更会助涨了醉仙楼的气势。 虽然春江酒楼也确实是赚得非常多,但是面子工程还是要维护的,所以得咬紧牙挺过去,坚决不能降价。 “那没客人怎么办?”寂月对于眼前的困局很是忧心,他自然知道现在的局面是骑虎难下。就算现在降价到和醉仙楼一样的价格,那生意也不见得会好。 “这天底下的美食那么多,又不是没了荷叶系列咱就不能活的。他们既然已经仿制了荷叶系列,那咱们就推出新的菜色。”许晚一脸不屑地说着,“等我弄张菜谱过来,咱依照上面的做。每月推出新菜色,我就不信了,他们这偷鸡摸狗的能赶上咱们更新的速度。” 她想着怎么着自己也是来自若干年后,就算她不擅长烹饪,可这智慧的结晶还不是信手拈来?随便上个网搜一下就能搜出一箩筐菜谱,还能死在荷叶系列上不成? “每月都出新的?有那么多菜色吗?”寂月有些怔住了,他睁大着双眼,诧异地问道。 许晚说得方法自然是一个出路,他也是赞同的,但是多少还是觉得有些玄乎。这寻常酒楼怕是从头到尾都是一样的菜色,每月都出新的,会那么多菜色可供推出吗? 许晚拍了拍寂月的肩膀,示意他淡定,她自己则是一脸轻松地调侃着:“这你就放心吧!就怕那些仿冒犯的速度跟不上咱更新的速度!”她的神情很是自信。 寂月见她都忙着幸灾乐祸了,想来已经胸有成竹了。当下,他焦虑了好几天的情绪也得到了缓解。 第288章 叛徒人选 寂月刚舒心没几秒,就又犯起了忧愁,“新菜色要是再被人模仿出来的话,那怎么办呢?”他觉得仿冒这回事,真的太难杜绝了,只要对方有渠道,可以得到做菜的材料,那就防不胜防。 “荷叶系列不是单靠模仿就能做出来的,绝对是有人泄了密,让别人得着了配方。酒楼的人手都是你的手下,他们的忠心,你心里有数吗?这个源头要先解决好。”许晚也不多言,点到即止,到底这是七星楼的家事,她不想插手。 “酒楼里里外外的人,都是为七星楼卖命多年的,他们的身家性命都在我手上,应该不会有问题吧?你怀疑是他们中出了叛徒?” 寂月越说眼神越锐利,周身的杀意也越发明显,对于一个组织的头目来说,没有什么比内部出了叛徒更让人恼怒的事了。 “那当然,凡事都有原因的。肯定是有人故意泄露,不然不会这么巧合的。”许晚脸色如常,语气却是十分坚决,她这点分析事情的能力和自信还是有的。 寂月将安排在酒楼的人,都在脑海里过了个遍,嘴里幽幽地说道:“按说不应该啊,自从上次你和沐白在那逮着偷懒的,我都训过他们了,老冯头也盯得紧,应该没人会顶风作案吧?” 许晚的话让他不由得生出些不自信来。若是从前,他直接敢打包票,自己手下是绝没有叛徒的。但是现在,他有些踌躇了,他想着莫非是自己疏于管教,使得自己在部下心中的威信有所下降,以至于都有人敢吃里扒外了不成? “等等!”许晚听到了关键,她的眼神倏地一下亮了起来,先前的随意做派一扫而空,她一脸焦急地打断了寂月的碎碎念。 “上回那事,那个被我遣退的厨子,叫什么来着的?就是那人专门负责这荷叶系列的!”寂月的话提醒了许晚,她一直觉得这事蹊跷,此时突然找到了症结,可是她这一着急,死活想不起那人的名字。 第188章 “小贺?”寂月一脸狐疑地望着许晚,试探性地说出了一个名字。为着这事,他特地去酒楼召集过所有下属训话,对这件事的主角,他自然记忆犹新,因而一下子就报出了人名。 “对!就是他!这个小贺先前就是专门负责看管荷叶系列的,要说他知道这菜的做法,也不足为奇。再加上他被我辞退又被你踢出了七星楼,如果说他怀恨在心,继而报复,也是说得通的,你觉得呢?” 许晚觉得别的菜色都没出事,唯独是他曾经管理的荷叶系列,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那我派人去夜探醉仙楼,如果他真的在里面……七星楼可容不得半个叛徒活在世上的!”寂月面色阴沉,眼中尽是狠厉之色,对叛徒的零容忍,无论他的生活如何变化,这条准则一直都没变。 “费那功夫干什么!有时间你可以督促大厨们学着做新菜色,好好练练手,争取把握准口味。如果真是小贺,也没什么。这种背叛旧主的,等他没利用价值的时候,自然会被人摒弃,不必我们劳心费力。” 许晚对此很看得开,她觉得小贺或许只是卖个方子,赚些银子,人并不在醉仙楼。亦或是真的在醉仙楼做工,这都跟他们没关系了。出了那道门,从此是路人。 第289章 烧麦问世 寂月虽然知道许晚的想法很对,为个已经被逐出七星楼的人,费时费力确实不值得。但是他还是心有不甘,是夜,他亲自领着几名部下,夜探了醉仙楼,而结果也如许晚所料,小贺并不在那。这让他有些郁闷。 经此一事后,寂月对手下的管控越来越严格了,许晚再去春江酒楼的时候,明显感觉从小二到冯掌柜,都比先前拘谨多了。他们的脸色又都恢复到了从前的那种冷若冰霜,眼神也重新变得锐利起来。许晚真是哭笑不得,不知道这样的结果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昨天让你们泡的糯米泡好了吗?”许晚来到酒楼的后厨,随意问着话,之前她让寂月通知了厨子们,泡一些糯米备用着。 “早就泡好了,都是按照王妃您的要求,隔一阵子就换水重新浸泡的。”胖厨子迎了上来,很是热情地回答着。 相比较而言,另外两个厨子就显得紧张多了,他们在许晚进来的时候就停下了手中的活,但是谁都没有插嘴,只是看着胖厨子和许晚,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许晚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他们的准备工作很认可。她走出了厨房和同来的寂月商量道:“咱们先推几款点心出来,这烧麦就是今天的主角,我还挺爱吃的。”她一想到某次雪妍带给她的肉丁烧麦,就恨不得直流口水。 酒楼没有客人,许晚挑了一个靠近厨房的位置坐下了。她并不擅长厨艺,只能纸上谈兵。她指挥着厨师们将猪肉佐料搅拌好,炒熟,然后再把它们拌进煮好的糯米里,最后用做好的面皮包好,放进蒸笼。 厨师们从来不知道还能将米包进面皮里,虽然对于这种做法满心不解,但是还是依言照做了。王妃的每一个步骤都讲的很详细,而且自家主子也在一旁监督着,他们哪敢质疑半句呀。瞧着王妃和主子都在一脸期待地等着吃,他们说什么也不敢怠慢啊。 在众人的殷切期盼下,不多时,一笼冒着热气的烧麦终于问世了,许晚端坐着,她早就倒好了一碟醋,就等着吃了,寂月也有样学样。 许晚轻轻咬了一小口尝鲜,众人一脸紧张地看着她,期待她的评价。寂月则是一咬就是一大口,不出意外的,他被烫得直哆嗦。 许晚细细品尝完,给出了中肯的意见,“肉在炒之前要用盐搅拌均匀,下次还可以加点小葱之类的。总体来说味道还不错,煮糯米饭的时候要注意,不要加太多水,否则这烧麦就太散了。” 寂月哆哆嗦嗦地好不容易才吃完一个,刚想夸赞几句,抬头就看见许晚,有条不紊地将蒸笼里剩下的烧麦,依次往食盒里夹,他用眼神无声地询问着,嘴中还在咽着食物。 “剩下的,我带回去给沐白尝尝。你等下一笼吧,想必经过我指点,下一笼会比这个更加好吃!”许晚注意到了寂月的目光,十分不厚道地说道。 “糯米要提前一天泡,下一笼要等到明天了!”寂月还记得烧麦的制作过程,因而在后面不甘心地嚷嚷着,而许晚已经揣着食盒走远了。 寂月一脸悲愤,对着一旁傻站着的大厨,发出了灵魂般的拷问——糯米为什么不泡多一些? 他这没吃过瘾,恼得不得了。于是在许晚给这烧麦定得价格上又提高了一成,然后还丧心病狂的吩咐大厨,每日供应要限量。 大厨们敢怒不敢言,心道这吃食是什么宝贝不成?还限量。他们对自家主子因为没吃爽而迁怒的心情,完全不能感同身受。 冯掌柜见王妃和公子都开始抢烧麦了,想着味道应该还不错,酒楼生意应该会好起来,也略感安慰。 第290章 新品尝鲜 寂月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愣是要求酒楼的大厨们,都独立完成一笼烧麦,美名其曰——让每名厨子都熟悉烧麦的制作过程,以及把握准口感,以备不时之需。而他自己则充当评委,要品鉴厨师们的成品。 这再好的东西,吃多了也会腻,特别是短时间内吃了大量,寂月就是这样。为了实现自己许下的诺言,他含着泪,花了两天才把那几个大厨做的烧麦全部吃完。 第189章 许晚得知此事后,笑得那叫一个前仰后翻。她觉得寂月这种贪心不足蛇吞象的行为已经很搞笑了,偏偏人家还死要面子活受罪,在这双重加持之下,显得寂月整个人都蠢萌蠢萌的。以至于现在许晚见着寂月都会故意问他“烧麦好吃嘛?”每每惹得对方都是一阵臭脸。 虽说寂月是吃爽了,吃腻了,可这外头的人却是连听都没听过。 经过几天的试验和调味后,春江酒楼终于推出了新点心。他们在酒楼门前放了一块招牌,那牌子上面写着大大的新品尝鲜。这是许晚的主意,韩沐白亲自提的字,寂月找人装裱的,这也算是齐心协力的成果了。 蒸烧麦散发的香味确实吸引了一批人,他们进了酒楼就开始询问起来,听到是新品时都跃跃欲试,可得知价格后不少都退却了。不过还是有一些人坚持点了烧麦,一来是那些人不缺钱,二来再贵也架不住想尝鲜的心情。没遇上就算了,可这都碰巧了,特别是已经闻到了这么香的味道,确实难以放弃。 尝鲜的人群中就有温郡王世子温行之,他刚从外地办完事,返回京城路过这条街,就被这香气吸引了。他干脆下了马车,暂且先不回府了,寻思着先垫垫肚子。 他落座后就兴致勃勃地询问起小二来,“你们酒楼这是做的什么呀?闻着挺香的!” 小二看着温行之的一身行头和他身旁的几个下人,准确的判断出此人是个有钱的主儿,自然也倍加殷勤起来。 “客官,您这鼻子真灵呀!这是咱们酒楼新推出的点心,叫做烧麦。全大庆啊,只有咱这有。您来一笼尝尝鲜?”小二噙着笑,卖力地推销着,他可没忘记公子说过卖得多就赚得多的规矩。 “名字还挺奇怪的!行吧,来一笼!”温行之本就是被这香味吸引来的,听着这小二的介绍,更加感兴趣了。 没等多久,小二就将一笼冒着热气,散发着香味的烧麦送到了温行之的桌上,这还不算完。他将蒸笼放下后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又端了一小碟醋和一小碟辣椒放到了桌上,还外加一壶清茶。 这一套工序做完后,小二才微笑着说道:“客官,您点的烧麦来咯!小心烫!这烧麦蘸醋蘸辣椒都可以,随您的口味,配着清茶喝,不油腻,您慢用。”说完他才走到别的桌招待另外的客人去了。 他这招待的手法,在酒楼里其他的客人看来都觉着很新鲜。那些客人也对这烧麦好奇起来。尽管还不知道味道如何,但是就冲着这么周到的服务,他们觉着贵点也似乎在情理之中了,很多人也跟风点了一份。 第291章 追求限量 不知道是连番赶路太饿了,还是烧麦的味道真的不错,总之,温行之吃完后,觉得齿颊留香,很是过瘾。 “不知道这烧麦可否外带?”温行之啜着茶水,询问着小二。他想着这趟出行费了不少时日,也没给家中母亲和妹妹准备什么礼物。既然这烧麦味道不错,那自己倒是可以买些带回去,权当是自己外出的伴手礼了,也能叫她们尝尝鲜。 “当然可以,不知道客官还要多少?”小二热情地回答着,他听到温行之不光满意烧麦的口味,居然还要再买些带着走,心中充满了惊喜,用了极大的力气掩饰着。 前头奶茶坊的那几个小子,赚的比他们这些很早就在酒楼当差的多多了,他们都不服气着呢。这不,公子终于也给他们做了新规定,说是酒楼赚得多,就给他们分的多,因而他们都积极着呢,恨不得对着每个客人都推销一番才好。 “再给我包两笼带走!”温行之想着这一笼有五个,先买两笼试试,若是母亲和妹妹都喜欢,改明儿再来就是。 小二听了温行之的话,赶忙去了后厨,没过一会儿,他端着两个蒸笼走了出来,当着温行之的面,一边用油纸打包,一边笑着搭讪道:“巧了,客官,您点的真及时。这正好只剩最后两笼了,不然就要等到明天了。” 温行之觉得这春江酒楼有点奇怪,眼瞧着屋外日头还早,怎得就剩最后一点了呢?没了不会再做吗?按说这东西价格不低,卖得还不错,应该继续做,多些备着才是呀。 “怎么只有这么点?做得少,是怕卖不出去吗?”温行之一脸不解地看着小二打听道,他想着半天也只想出这么个理由来,担心新品的味道客人不喜欢,因而做得少,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小二听完温行之的想法也不觉得奇怪,他想着大概一般人都会这么想吧,不过他可不敢据实已告。要是说这烧麦做得少,是因为自家主子追求限量,别人怕是以为自己也是个神经病吧。 为着这事,冯掌柜特地召集了他们几个在前面招呼客人的,给他们统一了口径。因而他说起谎来,眼都不眨,很是流畅。 “客官您误会了!这烧麦的选材和烹饪手法都比较独特,为了保证食材新鲜和口感醇正,我们酒楼一天只供应二十笼,卖完即止,不会另做。” 都说谎言说多了,就连自己也觉得是真的,这话一点也不假。这几天,光是这说辞,他和其他几个小二就相互面对面练了无数遍,花得功夫一点都不下于那几个厨师,就差没把嗓子练哑了,就为了这要用时不结巴,能对答如流。 “哦?那倒是真讲究。不过味道确实不错!”果然,温行之听完只觉得春江酒楼真用心,这追求质量不追求数量的宗旨很值得赞赏。他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这看来下次要想吃,还得早早的来等着了。” 第190章 “咱们酒楼接下来还会陆续推出新的菜色和点心,样样味道都不错,到时候您和家人可以一同来品尝!”小二再接再厉地打着广告,为了业绩,一个个地拼得很。 第292章 醉仙楼幕后 春江酒楼推出新品,大获好评的消息,最终也传到了醉仙楼。虽然他们在得知消息后的第一时间就派出了生面孔去打探,可是还是已经太晚了,春江酒楼当天的烧麦已经卖完了。 “让你好好盯着春江酒楼,你们干什么吃的?”醉仙楼的某个雅间里,韩天昊一脸愤怒地训斥着一排属下。 这醉仙楼是大皇子韩天昊最近悄悄置办的产业。因为他的属下金六,在很偶然的情况下,遇见了被驱逐出组织的小贺,小贺心中憋闷,又少江湖阅历,没几杯酒下肚,就对金六知无不言了。 金六听完小贺的一番描述,赶忙回来向大皇子详述了其中的种种。至此,大皇子才明白,原来这春江酒楼的背后还有两座大靠山。若不是这番碰巧,谁能想到,屹立于市井之中的一个普通酒楼,居然是江湖杀手组织的秘密据点,而且已经存在了这么多年。 大皇子对益王府的势力重新进行了评估,他觉得七星楼之所以能在京城这么肆无忌惮、敢在明面上捞银子,一定程度上,也是因为有益王的支持,或者说就是益王指使的。 益王夫妇都跟七星楼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时至今日,大皇子觉得这七星楼到底是谁的,已经说不清了。他觉得,或许七星楼只是益王府对外的一个敛财的途径而已。 韩天昊对于益王府一直在积累财富感到不安,于是他想出了个损招。因为有小贺这号人物在,而且听说他知道很多七星楼和春江酒楼的秘密,他觉得自己利用小贺,也开个酒楼,敛财和打压益王府的气势两不误,这才有了醉仙楼。 “主子,请息怒!这阵子,春江酒楼的生意一直不好。属下们觉得……觉得他们就要做不下去,关门了呢,所以才没派人盯着。没想到这才没几天,他们就想出了新的菜色,实在是……实在是意料之外呀!” 金六面如死灰地低着头,唯唯诺诺地汇报着。他结交了小贺,算是立了大功,这才当上了醉仙楼的大掌柜。还没风光几天呢,就捅了这么大的娄子,他内心不安极了。 “你以为?你以为什么?你没听小贺说吗?那酒楼背后是七星楼和益王府。能这么轻易就关门?你是看不起谁呢?”韩天昊皱着眉头,指着金六的头就是一顿痛骂。他觉得金六真是个蠢货,居然敢擅自做主将在暗中监视春江酒楼的人撤了。 “属下知错了!属下今后一定派人日日盯着!”金六听完大皇子的质问,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自以为是是多么愚蠢,他连忙跪了下来,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那个叫什么烧麦的,是什么东西?打听清楚了没?”到底金六也算有功,最近帮着他赚了不少银子,韩天昊还指着他呢,因而骂完就算了,也没想着惩罚他。 “只听坊间的说卖得很贵,但是味道很好。听说那温郡王世子都对它赞不绝口呢,不光自己吃了还外带了几份回府。”金六看着大皇子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回着话。 “赶紧打听清楚!”韩天昊阴沉着个脸命令道。春江酒楼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出新的菜色,确实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他本想着,凭借着小贺的透露和自己定的低价,醉仙楼的生意不会差。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推陈出新了。 “属下遵命!”金六早就吩咐下去了,打算明早春江酒楼一开门,就去买那烧麦回来研究。 第293章 应接不暇 自打吃了两天的烧麦后,寂月现在别说吃了,就是听到烧麦,都会立即皱眉和反胃。除了数银子的时候,其他情况下,谁要是跟他提起这个词,他一准黑脸。 许晚幸灾乐祸地教育他,越是惧怕什么就越得面对什么才是。寂月听完后,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不置可否。然后,他已经一连好几天踏足酒楼了。 为了充实自己的生活,其实是为了给自己的逃避行径找个更好的,更名正言顺的理由,寂月将在许府住着的那群人都带去了城西收土豆。 那群人全部都身着黑衣,浩浩荡荡地有几十人,远远看着,黑泱泱的一片,还挺壮观。出城的时候,守城的士兵不停地用眼神瞄着他们,几次都欲言又止。若不是看着寂月脸熟,知道是益王府的,只怕士兵得跑去官府报案了。这么多的江湖高手混迹于京城,那实在是个安全隐患啊。 到了城西,寂月指挥着他们下田劳作,自己则是坐在田埂边晒太阳。那群人动作也很麻利,三下五除二的,还没到傍晚,就将田地里的土豆全收了回来,足足有几百框。寂月将土豆全都贮存在了仓库里,只带了一筐回王府。 土豆绝非大庆的产物,当初决定种这个,也是因为听了雪妍和许晚的建议。只知道这是个好东西,但是具体该如何做如何吃,他就不明白了。当然,这么个圆不溜秋,皮儿还挺黄的怪东西,居然能让许晚双眼冒心心,使得他心中暗暗明白,这东西的价值怕是不止那一点点。 要说在这大庆住着,什么都好,王府也什么都好。许晚觉得这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这饭菜,荤菜太多了!蔬菜的品种特别少,除了青菜豆腐就没别的什么了。 第191章 府中的下人恨不得天天,顿顿给她做山珍海味吃,享受之余,也让她的肠胃叫苦不迭。当她见到寂月带回来的土豆,仿佛见到了亲人一般。不夸张的说,她甚至有些眼光泛泪了。 要说在现代,这土豆她吃得并不多,因为这属于淀粉类的,易胖。所以她作为一个医生,更作为一个女性,一般很少吃。但是身处蔬菜种类极其匮乏的大庆,现下她也顾不得了,只觉得比大鱼大肉好上太多了。 在寂月灼灼的目光之下,许晚指挥着府中的大厨,用土豆做了好几道菜。当酸辣土豆丝,红烧土豆块,清蒸土豆泥,油炸土豆片等菜上桌后,寂月更是垂涎欲滴,但是有着先前烧麦的前车之鉴,他也不敢多吃,倒是韩沐白,多吃了一碗饭。 金六派得小厮,一连好几天都没买到春江酒楼的烧麦。没办法,烧麦实在卖得太好,断货的时间,一天比一天还要早。无奈,他只得派小厮连夜就在春江酒楼门前猫着,这才终于买到烧麦。 可他们还在苦思冥想,研究这烧麦的制作原理,还没弄明白具体的步骤之时,春江酒楼就又推出了土豆包,一种中间的馅儿是土豆丝的点心。大皇子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愣是连着砸了两个瓷瓶。 第294章 韩天昊的疑惑 韩天昊的眼神一直盯着桌上的几个油纸包,那是手下乔装打扮,好不容易才从春江酒楼买回来的土豆包。他取出了一个,咬了一口,细细地咀嚼了起来。 他一边吃一边思考着,把自打出生以来,尝过的,听过的,书中看过的,关于食材方面的,通通回想了一遍。纵使他搜索枯肠,对这土豆一物,还是没有任何印象。所以土豆,土豆包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呢?他还是一头雾水。 没多久,金六领着两个大厨来回话了,其中一个厨子促狭地戳着双手,一脸讪讪地说道:“回殿下的话,这个烧麦,属下几个已经研究的差不多了,不过是用了糯米和猪肉罢了。还请殿下再宽限些时候,我们一准能做出一样的来。” 醉仙楼的厨师都是从宫中的御膳房里请来的御厨,这两个更是其中的翘楚。虽然比不得还在宫里当差的那些同行,但是手艺也很不错了,特别是在这民间开个酒楼,已经算是大材小用了。 他们几个研究了围着这个烧麦研究了几天,试验了好多次,已经初见成效,现下只需要最终确认一下,糯米在上蒸笼之前是生的还是熟的,就能完全仿制了。 韩天昊听完不置可否,他现在的满腹心思都在这土豆包上面了。他瞟了一眼桌上的土豆包,而后又用眼角的余光示意了一下金六。金六很有眼色,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图。他顺手拿起桌上的一个油纸包,递给了那两位大厨说道:“还烦请两位师傅帮忙看看,这个土豆包是何物,怎么做出来的。” 虽然现在大家同是大皇子的属下,但是金六还是很会做人的,对这些特地从宫中请出来的大厨还是很尊重的。 两个御厨接过后,睁圆了双眼,仔细端详了半天,也亲口试吃了,就是连馅儿都撕开瞧了。饶是如此,他们也依旧没有什么头绪。他们实在不知道这个土豆包里的馅儿,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们,土豆这玩意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生的他们尚且没见过,别说是已经切了丝,加了料,炒熟了的了。因而他们面面相觑,一筹莫展。 可这不认识是一回事,眼前最要紧的还是回大皇子的话。一个大厨毕恭毕敬地说道:“殿下,属下自小学习厨艺,不说精通此道,但是总归也有这么多年的经验了,且在御膳房中当差多年。要说这食材,认识的还挺全乎的。可是这个东西,属下实在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大厨是他们中的主心骨,这么尴尬的局面,只有他出来回话了。其实他自己心里也在打鼓,做了这么多年的厨子,还当过御厨,居然连个食材都认不出,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也不知道大皇子会不会责罚他们。 “连御厨师傅都认不出的食材,这倒是个新鲜事。金六,你打听清楚了没?这个叫做土豆的玩意,春江酒楼是从哪里弄来的?”大皇子眯着双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觉得这件事背后一定有什么秘密。 第295章 怪异的王府 “属下早就打听清楚了。听人说这土豆只有七星楼和益王府有,据说还是最近刚从田地里收上来的,是……是他们自己种的。他们不光做了这土豆包,还用这个材料做了好些不重样的菜,据说啊,客人喜欢着呢。” 金六的语速很慢,整个人显得小心翼翼地,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大皇子的神色上头,想着若是发现对方神色有异,就立即停止叙述,以确保自己的话不会惹怒对方。当了奴才这么久,他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就炉火纯青了。 毕竟将堂堂益王府和令人闻风丧胆的七星楼,和种菜联系到了一起,这不是太奇怪了吗?他很担心大皇子不信自己的话,因为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打听来的这消息太扯了。因而汇报的时候才会如此惴惴不安。 大皇子听完后只是轻微蹙了蹙眉,倒是没怀疑这消息的真实性。毕竟先前那阵子,益王夫妇和七星楼的那位,大张旗鼓地往城郊跑的事,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的。 街头巷尾都谈论过这档子新鲜事,据说就是为了种田。就连他也有所耳闻,只是他没想到,这益王府种出的东西不是稻谷米粒,居然是这个叫土豆的怪东西。 第192章 “这老三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想银子想疯了不成?他就这么缺银子?开个酒楼就连食材都要自己种?”大皇子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 他实在想不通,不说益王府利用七星楼做幌子敛到的那些财富,就是父皇这些年来的赏赐,也足够益王夫妇和整个益王府吃穿不愁了的。怎么他们还是这般贪财?贪就贪吧,竟然会到了这种,连食材都要自己种,不让别人赚丝毫油水的地步。 其实大皇子还真是冤枉韩沐白了,他所羡慕嫉妒眼红的那些财富,都不是韩沐白的,而是属于许晚的。用韩沐白的话来说,他的所有家当都是许晚的,就连他自己都是。 韩天昊觉得不光是春江酒楼奇怪,益王府奇怪,这整件事,处处都透露着股怪异。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益王府做事越来越剑走偏锋了。不光想事情的角度经常会别出心裁,就连稀奇古怪的玩意也层出不穷,从他们隔三差五的往苏贵妃那送的物件就能看出。韩天昊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这中间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大皇子沉默了良久,倏地,他晦涩的眼神中闪过一抹精光,只听见他沉声吩咐道:“给宫中暗处的人手透个风,让他们将这事在父皇面前捅破。就说这东西味道不错,适宜供应给御膳房。” 金六听着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不知道大皇子为什么要帮着益王表孝心,气糊涂了不成?因而他没有答话,迟疑了一阵。等到大皇子用不悦的眼神瞟上他时,他慌了神,连忙支支吾吾地说道:“属下……属下不解,殿下您为何要帮益王爷?” “金六,你跟着本皇子也有些年头了,是不是忘了什么?”韩天昊面色不虞,意有所指地敲打道。 “属下知罪!还请殿下息怒,是属下逾越了,属下这就给宫中的人送信,一定办妥此事。”金六的大脑终于清醒了,他一下子反应了过来,随即就腿软地跪倒在了地上。他知道先前自己的确失态了,居然将心中所想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了。 第296章 宫中传唤 大皇子此举并不是在为益王表孝心,恰恰相反,他想让庆宣帝知晓此事。益王府有世所罕见的食材,不想着父皇,不进贡给宫中,反而是在忙着敛财,这明显是不孝嘛! 同时,大皇子希望借由庆宣帝命令,让益王为宫中御膳房提供土豆。这样一来,他可以操作的空间就多了,打着御膳房的旗号,他就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收购些来供自己的醉仙楼使用,那么模仿出春江酒楼的土豆包和一些列的菜色也不是难事了,岂不是妙哉? 他早就考虑周详,只是这样缜密的心思,大皇子是不会同金六这个奴才秧子细说的。 要说大皇子自从跟皇后不一条心后智商见长,手段也越发老练,还真不假。这不,没几天,他安插在宫中的人就办妥了此事。 庆宣帝初闻此事,脸色也很难看,都阴沉得要滴出水来了。那人将这事禀告给了大皇子,使得他在府中肆意大笑。能够凭借自己的暗中操作,让父皇对益王生了恼怒之意,他怎能不骄傲呢? 其实庆宣帝脸色不好的背后,并不是如大皇子所想——是因为韩沐白不孝顺,他还真是想多了。 庆宣帝那是在赤裸裸的嫉妒,从先前益王府不停送礼给苏贵妃开始,他的心中就暗暗地妒忌起来了,只是一直没说出口。 他这个君父在儿子儿媳心中竟然没丁点的地位,为此,他很是惆怅。特别是这回又听说了他们有了新的食材,他想着过不久,估计又要送进宫来给苏贵妃了吧。 想到这他就更是坐不住了,当即就命人去了益王府,将那对还完全搞不清状况的夫妻,传唤进了宫。 “老三,你们夫妻近来可好?”庆宣帝皮笑肉不笑地问道。他也是想开了,他觉得指望这么个闷葫芦的儿子和那个完全不懂人情世故的儿媳开窍,还不如他自己豁下老脸明说呢。 “儿臣夫妇一切安好,劳烦父皇惦念!儿臣没向父皇问好,反倒是要父皇先问儿臣好,实在是儿臣的过错,还请父皇恕罪!”韩沐白跪着行了一个大礼,他低着的头,否则你就会发现此刻的他,一脸窘迫之色。 韩沐白对于自己和许晚被突然召进宫,也觉得太过突然,尤其是现在庆宣帝现在问话的内容和语气,让他更加忐忑。 许晚虽然也在跪着,但是她就不如韩沐白虔诚了。她悄悄抬了头,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着庆宣帝的脸色,她也觉得庆宣帝的问话有些怪怪的,因而想一看究竟。 可许晚还没看出个什么端倪,庆宣帝的眼神就往她这边扫视过来了。他也点了她的名:“许晚,你可有什么说的?” “不知父皇所指何事?”许晚直视庆宣帝的眼睛,面上一副恭敬温顺地询问着,而其实她的心中却在吐槽着,谁知道你这老头心里想的是什么啊,也不说明白,难道要让我猜嘛?有事说事不就得了,干嘛故作高深呢! “最近怎么没见你往翠微宫跑了?你母妃倒是经常念叨你呢!” 庆宣帝双手背在身后,悠闲地来回踱着步,一边走一边缓缓地问道,完全不顾许晚和韩沐白还在跪着呢。 第297章 嫉妒之心 听庆宣帝提起苏贵妃,许晚的思绪也被带了过去,她在脑中回想着,自己似乎确实有阵子没去翠微宫给苏贵妃请安了。被这一打岔,她也忘记计较庆宣帝不喊他们起身的事了。 第193章 “是母妃缺什么了吗?要说母妃原也不必如此的,如果有什么缺的,差人来王府告诉我和沐白一声便是。怎么还劳烦父皇亲自宣召我们呢,这不是耽误父皇您的功夫么!” 许晚脸上的神情很放松,嘴角还噙着笑意。她以为自己抓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因而自信满满地和庆宣帝寒暄着。 这已经是她能说出得最谄媚的话了,若不是膝盖和脖子处传来的隐隐酸痛感,她是决计说不出这种没节操的话的。 不得不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一进来就跪着,跪了老半天了。庆宣帝没喊起,又不能起身,还要陪着他老人家叙话,人家站着,他们跪着,对话还要仰视对方,膝盖和脖子能不酸痛么。 庆宣帝见许晚又想岔了,自己召见她和沐白,她居然这也能想到苏贵妃那里去。他顿时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做成这样,还真是失败到家了。 悲愤交加,他不禁怒从心中起:“你既然当了沐白的王妃,孝敬婆婆也是理所应当的事,贵妃得了你的孝心,现在宫中都快被你送的礼物堆满了呢!” 庆宣帝的这话说得已经比较酸了,若是换一个人,许晚和韩沐白怕是早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可是就是因为对方是庆宣帝,是这天下之主,就是给他们无穷尽的想象力,他们也不会联想到,庆宣帝这是吃味了啊! “应该的,应该的!”许晚还是没明白,她堆着一脸假笑,十分不厚道地笑纳了庆宣帝的夸奖,一边笑还一边点头。 庆宣帝见许晚还在云里雾里的,而一旁的儿子也是一脸茫然,他心中一阵慨叹,这两人也合该在一起!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罢了,朕还是不跟他们这种没脑子的计较了,朕还是直说了吧! 庆宣帝彻底被益王夫妇打败了。 “可是朕这个当公公的,怎么从没收到你半份礼物呢?朕这个君父在你们这些儿女心中竟没半点分量?”庆宣帝佯装发怒,为了不被揭穿,他特地转过身去,背朝他们。 “儿臣惶恐!” “儿媳惶恐!”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已经直白的不能再直白了!韩沐白和许晚哪里还会不懂呢?他们此时都明白了过来。 只是明白是一回事,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庆宣帝竟然也跟孩子似的,吃起了苏贵妃的醋。益王夫妇面面相觑地对视着,还没从这种震惊之中缓过神来,只听庆宣帝又发话了。 “听说你们最近又捣鼓出了新的菜色,朕这御膳房来来回回做得就那么点样式,朕吃了几十年了,早就吃腻了!改明儿你们给朕做一份,送进宫来,让朕也尝尝!跟礼物一同送进宫来!苏贵妃的那份,也一并送来吧,朕到时候去你们母妃那一起享用。” 庆宣帝强调了那么点样式的御膳,天知道御膳房的大厨们听到这话会不会委屈的抓心挠肝,比之满汉全席还要丰盛的御膳,竟然被庆宣帝贬低成了那样,他们这是招谁惹谁了呀? 第298章 送礼犯难 许晚和韩沐白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这风风火火地被宣召进宫不说,还全程都在跪着回话。庆宣帝说了那么多,总结下来就最后一句靠点谱,也是唯一的重点,并且说完后就让他们回去了。 益王夫妇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地拖着双腿走出皇宫的情形,被好多人目睹了,他们都揣测韩沐白和许晚是收到了皇上的责罚,瞧着他们一脸哀怨的神色,恐怕事情还挺严重的。 这消息不出意外的很快就传到了几位贵人耳中。皇后、淑妃、二皇子都在极力打听,想知道那天庆宣帝和益王夫妇说了些什么,缘何生了气的。就连苏贵妃都派出了心腹,可是不管他们怎么跟庆宣帝身边的太监套近乎,愣是半点消息都没问出来。 就在他们在为徒劳无功感到沮丧之时,只有大皇子,稳坐在府中,他对这消息丝毫不意外,始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大有一种天下尽在掌握之中的自豪感。 许晚瘫倒在椅子上,双手不停地揉着自己的膝盖,她皱着眉眯着双眼,龇牙咧嘴地抱怨着:“沐白,你父皇全程都让我们跪着,这是要我们长记性啊!” 她觉得就冲着这次受的罪,但凡想到这酸痛感,以后每次给苏贵妃送礼的时候,她也不会忘了庆宣帝啊。不得不说,这老头的心眼真多,居然能想出这个法子,让自己和韩沐白长记性,许晚忿忿地想着。 “也是你父皇!”韩沐白笑着强调着,眉眼间满是宠溺。 他虽然也没有过这种久跪的经历,但是到底是男人,没有许晚这么身娇肉贵的,他早就恢复了过来,故而也帮着许晚揉膝盖,而许晚已经自顾自地揉起了脖颈处。 “得,得,也是我父皇!你倒是给我说说啊,咱父皇喜欢什么呀?他收到什么样的礼物会龙心大悦呀?”许晚虽然嘴上附和着,心里却在吐槽,这哪是个爹啊,简直是个祖宗啊! 想到这祖宗要自己送礼,许晚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她可没忘记,庆宣帝当时的神情和语气。对方将礼物二字咬得非常重,就差没强调出口了,许晚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忽视的。 眼下这送什么,就成了棘手的难题了。这讨婆婆欢心,许晚已经基本能掌握技巧了,送些化妆品,保养品,就能轻易混过去,女人其实很好打发。 可这谁能告诉她,该送公公什么呀?特别是自己这家公还是个身份高贵,什么都不缺的帝王。她没有半点头绪,只能求助于自家男人。 第194章 “你这倒是问着我了,此事要慎重,让为夫好好想想!父皇的喜好……”韩沐白一脸严肃地说着,他愁容满面的,似乎在极力思考着这个问题,连带着手下的动作停止了都毫无察觉。 他实在是犯难啊,虽说为人臣子,该是最了解父皇的喜好才是,可是他从来没关注过这点呀! 韩沐白想着庆宣帝对这次收礼如此在意,他老人家期待那么大,要是许晚送得礼物没达到他的预期,亦或是他并不喜欢,那可就难办了! 第299章 打定主意 “衣食住行,你爹哪样都不缺啊!我觉得他唯一需要的就是长生不老了,可是这个臣妾真得办不到呀!” 许晚胡乱地揉着自己的头发,恨不得将自己的头发拽下来似的,她发出了由衷地慨叹。看她将称呼直接从“你父皇”降为“你爹”,就能知道她有多烦闷了。 都说有钱的人就想有权,有权的人不缺钱,那这开了外挂的有钱又有权的人生赢家,想得自然就是维持现状并且长久下去了。 庆宣帝富有四海,天下至尊,可不就是缺一副长生不老的身躯么!可这她哪里做得到呀?要有这好事,许晚觉得自己还当什么医生,做什么生意啊,天天卖药不就得了。 “父皇这一生什么都不缺,若问有什么是他特别喜欢的,我还真说不好。但是若要说他有什么遗憾之事,那就要属当年耽误了时辰,没能见到皇爷爷最后一面吧!你看看这事可能帮助你开辟思路?”韩沐白一本正经地建议着。 当年庆宣帝出宫打猎,说好时辰回宫的,但是他玩得兴起,身旁的宫人也都不敢打扰他的兴致,结果一拖拖到很晚,等他回宫之时,先皇已经驾崩了。 庆宣帝为着没能见到先皇最后一面,狠狠地责罚了那些宫女太监,但是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懊恼。想着若是自己能注意时辰,早些回宫,那该多好。因而他时常长吁短叹,觉得身边没一个能不畏强权直言提醒的人。 这是父皇一生最大的憾事,若能由此处着手,想必父皇会老怀安慰吧!韩沐白兀自揣摩着。 许晚顺着韩沐白的话思考着,送的礼物若能弥补了庆宣帝的缺憾,那自然就是送到心坎里去了。可是自己既不能让时间倒流,更不能让庆宣帝穿越回当年见先皇啊!她双手托腮,苦思冥想着。 “耽误了时辰,耽误了时辰……”许晚一边想一边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倏地,她抬起眼帘,双眼瞬间变得无比明亮,如同漆黑的夜空中闪耀地星星一般,灿烂极了。 “既然是因为耽误了时间所导致的悲剧,那我送他块表,那种能定时,能报时的那种!这样一来,只要他佩戴着表,就可以自己把握时间,无需依靠旁人提醒啦!沐白,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许晚笑靥如花地看着韩沐白,她一脸惊喜地问道。 “这主意确实不错,只是那边真有这种神奇的东西吗?那是不是无价之宝?” 韩沐白觉得许晚地提议固然好,可是世间若是真有如此神奇之物,那也必然凤毛麟角,珍贵无比。他有些担心许晚负担太重。 “便宜着呢,你要是喜欢,我也给你带回来些!”许晚拍着胸脯说道,比起忧心忡忡地韩沐白,她倒是一脸轻松。毕竟几十块就能买到一个闹钟,几百块就能买到一块手表或是怀表,这对她而言简直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韩沐白看了许晚几眼,见她始终神色如常,不甚在意的模样,才稍微放下了心。若能叫父皇高兴,那自然好,可他也不想自己的妻子过于为难。 第300章 过夜的选择 “沐白,你让酒楼明天早晨做一份完整的土豆宴,我准备准备,回去一趟,给你爹买礼物去!” 许晚坐在梳妆台前,拆着发髻,三两下,她盘着的青丝就全部散开来了,如同瀑布一般,垂直地披散在背后。她用桃木梳轻轻地梳了几下,继而忙着换衣服去了。 来回穿越的确神奇,但是每次这发型和穿着是个大问题,因而她每次穿越,若是时间足够,就会提前装扮好,以防露馅儿。 “嗯,那你小心,早去早回。”韩沐白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许晚,直到她去了屏风背面换衣衫才罢休。 许晚换好衣服,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她一边走一边抬着胳膊,将遗留在衣衫里的头发彻底提溜了出来,她照了照镜子说道:“放心吧,我明早一准回来!” 她想着现在是午后,回去少不得要开车出基地,要买东西还得去隔壁的市中心,那离得还挺远,这样一番折腾下来,回基地少不得要晚上了。 “你要在那边过夜?”韩沐白挑着眉,一脸紧张地问道。他觉得“明早”二字,特别刺耳,想到许晚要在那边过夜,他就觉得心头直冒酸水,仿佛被抛弃了一般,在意得很。 “嗯~可能吧!”许晚囫囵地说道,她已经准备走了,因而没注意身旁的情况,更没注意到一脸哀怨的某人。 “晚上回来吧!多晚都行,我会等你的。没你在,我睡不着!”韩沐白抚摸着她的秀发,望着她的脸庞,与她四目交接,温柔地说道。 自打成婚以来,他和许晚整天腻在一起,如胶似漆的,从没有过分床分房睡的情况,这突然听到许晚晚上不回来了,他要一个人独守空房了,不说习惯不习惯,光是情感上,他就接受不了。 第195章 许晚望着韩沐白一脸倔强且依恋的神情,饶是知道雪妍一定会留自己说话,她也顾不得了。 她不想韩沐白不开心,更不想看到韩沐白失望的眼神。当下就点头应承了下来:“那好吧,我晚上就回来,你困就先睡,别等我!” 听许晚答应了,韩沐白才终于勉强松了一口气。其实每一次许晚回去那边,他都很紧张。只要想到许晚随时能离开自己,去到一个自己怎么也去不了的地方,他就显得心慌意乱,烦躁的不得了。 许晚走后,韩沐白亲自去了一趟春江酒楼,正好碰到在雅间坐着查账的寂月,他正一边对着账本,一边数着银子呢,很是认真。 “哟,这太阳打西边出来啦!益王夫妇居然分开单独行动了,许晚呢?”寂月十分欠揍地调侃着,他只抬头看了一眼,继而就低头继续数银子了。调侃韩沐白的机会虽然难得,但是跟银子比起来,还是银子更重要啊! 韩沐白见他那财迷样,一脸嫌弃地撇了撇嘴,他自顾自地走进了雅间,也坐了下来。 “你吩咐大厨,明天给我做一桌土豆宴,种类齐全点。我晌午来取。” 韩沐白说完了见寂月半天不抬头,还在一门心思地数着银子。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拿过了桌上的账本,寂月的活被打断,这才抬头嚷嚷起来。 第301章 利用 “听到啦,不就一桌土豆宴么,小意思!一会我就吩咐老冯头,让他一定按时给你做好,你就放心,这怠慢谁也不能怠慢你啊!” 寂月抬起胳膊抢回了账本,不甚在意地说道。他想着无非是许晚想打牙祭了吧,否则也不会是韩沐白亲自来了。 “你要嘱托他们上点心。这菜是要送去御前的!也不知道谁把这事捅到父皇面前的,总之现在父皇来了兴趣,说也想尝尝……”韩沐白幽幽地说道,他见寂月如此老神在在,干脆透露了事情的严重程度。 他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要说着土豆收好还没几天呢,新菜也没供应几天啊,父皇居然能这么快就收到了消息,是有人故意为之呢?还是只是碰巧呢?韩沐白觉得这很值得深究。 寂月一听这话,双眼直冒光,他随即就放下了账本和银子,一溜烟地跑了出去,徒留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韩沐白。 寂月什么时候这么稳不住了,酒楼给父皇备一桌席面怎么了?居然还会被吓着跑了出去?韩沐白无奈地摇了摇头,觉得寂月越活越回去了。 寂月哪里是被吓得啊,这分明是激动地嘛。他跑回大厅,直奔柜台,他跟老冯头悄悄耳语了几句,而后才不急不忙地返回雅间。 冯掌柜接到寂月的授意后,随手招来了一个小二,故意大声地说道:“一会你去门口挂一块牌子,告知一下,明天上午不做生意,歇业半天!”他那架势,哪里是寻常吩咐人做事啊,分明是怕客人们听不见嘛,音量极其得大。 那小二是真不明白冯掌柜的意思,他一脸狐疑地问道:“为什么要歇业呀?”这生意正好呢,前阵子青黄不接的日子可把他们愁坏了,这好不容易地,生意重新好起来了,怎么掌柜的反而要歇业呢? “明早要做土豆宴,忙着呢!没空接待其他客人。”掌柜的神神秘秘地说道,“益王爷亲自来订的,听说是那位点名要的。”冯掌柜顺手做了个拱手作揖地姿态。 他得了寂月的指点,这装模作样地姿态也学了几成。他虽然表现得遮遮掩掩的,但是在场的人可是都听清楚看明白了。 稍微有点阅历的人,听到这话,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原来这春江酒楼的土豆宴这么出名,连陛下都知道了,都点名要品尝。一时间,客人们都交头接耳,相互嘀咕了起来。 他们虽然没见过庆宣帝,但是如果能花点银子,跟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吃一样的食物,那不是天大的荣幸吗?想到这,酒楼的好些人又招来了小二,点了几道土豆做得菜。 韩沐白的面部抽搐得厉害,他就说嘛,寂月怎么会这么禁不住事儿,而且怎么会放着银子不数,随意跑出去了,原来这厮是去耍心眼了呀! 庆宣帝还没吃上土豆呢,宫外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了。被寂月利用着打了广告,他也浑然不知。他现在满心满眼地期待着儿媳妇许晚的礼物呢,哪里有闲情逸致关心这些个无关紧要的小事啊! 第302章 计时器呀 益王夫妇亲自带着菜肴进了宫,庆宣帝是在苏贵妃的翠微宫用的膳,直到吃得撑的不能再撑了,他才停了筷。在高公公的搀扶下,他正来回走动消食呢。 “父皇,您什么都不缺,儿媳和沐白苦思冥想了好久,才想出了送什么给您,希望您喜欢。”许晚将带来的礼物献了出去。 高公公本想帮忙接过许晚手中的物件的,不料却被庆宣帝阻止了。 他亲自接了过去,他早就迫不及待了,哪里还等得了假手旁人。只是庆宣帝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他如同孩子一般,一脸好奇地问道:“这是何物啊?朕怎么看都看不出这是什么。” 说着他又将手中之物拿远了瞄,又拿近了瞧,皱起的眉头一直没舒展过,仿佛在为自己瞧不出这是什么东西而懊恼着。 “父皇,这是怀表,是一种计时器。这一圈有十二个数字,代表的是十二个时段。咱们这一天有十二个时辰,用这个表看,一天要走两圈。”许晚指着表面,仔细地介绍着,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了,叙述的这么详细和通俗易懂,就是不知道庆宣帝的领悟能力怎么样了。 第196章 庆宣帝看看许晚,又看看手中的怀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表面,特别是那个一直在走动的秒针,他不解的问道:“这中间是什么?为什么一直在动?难道是朕眼花了?朕记得它刚才还在这边的呀。”他觉得那个一直在动的秒针很神奇,惊讶得都怀疑自己的眼神了。毕竟不假借于旁的东西,能自己动的物件,他还没见过。 “这是三个指针,最大的是时针,小一点的是分针,最小的是秒针。秒针转一圈,分针就走动一格,分针转一圈,时针就走一格。秒针走一圈是一分钟,分针走一圈是一小时,时针走一圈是十二小时,十二小时就是六个时辰,是半天。” 许晚知道这个理论自己说起来简单,但是庆宣帝一定不能理解,她早就有所准备,因而只是略作讲解,也不管对方听没听懂。 她笑呵呵地拿出一本册子说道:“父皇,儿媳为您准备了一个使用指南。这上头清楚的记载了这个计时器的用法,是沐白亲手书写的,想必父皇看完就明白了。” 开玩笑,她可不指望庆宣帝能在片刻之间就理解懂这中间的换算关系,更不指望庆宣帝能分分钟看懂记住这个阿拉伯数字。 她自打晨起,就给韩沐白讲解了一遍,这说得口干舌燥,抓心挠肝地,韩沐白才将将弄明白。 要是现在让她再重头说一遍,把这庆宣帝也说明白,她是决计不干的。于是她早就想好了,让韩沐白把自己理解的写下来,供庆宣帝参考。毕竟古人和古人应该很有共同语言,解释起来也比较容易。 庆宣帝听完许晚说得,正一头雾水呢,脸上的神情扭曲的厉害,还好许晚递出的小册子,将他从郁闷中解救了出来。他一个堂堂皇帝,还没老糊涂呢,居然就听不懂别人的话了,这实在是个打击。就在刚才,他险些就要对自己产生怀疑了。 第303章 没有不妥 苏贵妃也围了上来,她手中拿着韩沐白给的闹钟,问道:“晚晚,这个跟陛下的怀表怎么长得有些不一样呀?” 她看到自己手中的这玩意也有许晚所说的指针,这东西和庆宣帝手里的怀表也有些相似之处,比如这一直在动的针头,但是这造型这个头,两者差距也太大了吧,也不知道有什么区别,因而苏贵妃很是好奇。 “这个也是计时器,这个跟父皇手中的怀表是一样的。怀表可以挂在脖子上,揣在兜里,或者是拿在手中,所以得名怀表。而母妃手中的这个是闹表,一般是放在家中的。比如放在卧房的床头,书房的桌上,本质都是一样的,您可以瞧瞧,这个表面上的指针和父皇手中的标的指针一直是同样的速度,同样的方向的。” 许晚早就想好了,闹钟可不能叫闹钟。这源于现代的一则笑话,说是送人只能送表,不能送钟。送钟谐音送终,太不吉利,因而她小小的篡改了一个字。否则被有心人抓到把柄,说她给庆宣帝和苏贵妃送终,怀着诅咒之意,那就遭了。 “原来如此,我说我这个怎么和陛下的不一样呢!”苏贵妃瞥了一眼怀表又看了看手中的闹表,仔细了对比了一下,发现果然如许晚所说,两者走得是一样快,是同一种呢。 “怀表是因为能揣在怀中,这还挺形象的,那闹表呢,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庆宣帝越看越喜欢,因而问得更加详细了起来。 “闹表是可以发出声音的,您可以提前设定一个时间,等到了那个时间,这个闹表就会发出响声,提醒您,如果您在休息,大概会被叫醒。所以取名闹表。” 许晚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着,反正也没人能揭穿她的谎言,更何况她觉得自己的解释还听通顺和合理的。 “这么神奇?还能这样?”庆宣帝挑着眉毛,一脸惊讶地问道,“那闹表不是比怀表更加有用?老三家的,你怎么光送贵妃,不送朕闹表呢?” 庆宣帝吃味起来了,主要是他觉得苏贵妃平时也没个什么事,哪里需要用得上闹表呀。相反,自己是一国之君,天下表率,应该有个这样的物件才是。 “父皇,晚晚本来给您和母妃每人都备了一块怀表和一个闹表。只是儿臣惶恐,想着会有所不妥,因而收起了另外一份。”韩沐白小心翼翼地说着,皇帝和贵妃的东西一模一样,是一套的,这事传出去,只怕不光是后宫了,就是前朝也会动荡吧。 “另外一份呢?赶紧呈上来!”庆宣帝一听就急了,心里不禁抱怨起韩沐白来,怎么儿媳妇送的东西,他还偷偷按下一份,真是不孝子。 “能有什么不妥,这都是你们的孝心,谁敢质疑!贵妃这个就给朕吧,朕正好用得上,另外一份你们自己给贵妃。”庆宣帝脸不红心不跳地从苏贵妃手上夺走了那闹表,然后递给了身后的高达收着。 苏贵妃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饶是雍容沉静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裂痕,她的笑容已经凝固了。即使知道儿子和儿媳还有,但是还是有些不能接受这瞬间的得而复失。 第304章 由奢入俭难 旁边的高公公见庆宣帝正在兴头上,也抓紧了时机卖乖。他弯着腰跟在一旁,已经有些皱纹的脸上爬满了笑容。 “王妃娘娘,您这礼物送得真是有心啦!陛下得了这表,怕是再也不需要老奴了!老奴可怎生是好啊?” 要说高公公是跟着庆宣帝最久的奴才呢,就冲着他这会审时度势,会说话的机灵劲儿,这也是他该得的待遇。 第197章 高公公其人,平时既不乱搭话,更不打小报告,只是每逢庆宣帝龙心大悦时,说几句俏皮话,但是那也是为了让庆宣帝更高兴,从不借机要求什么。这也是他最让庆宣帝放心的地方。 “高公公这是哪里话呀,东西再稀奇,那也只是个物件罢了,哪里比得上你多年伺候父皇的情分啊!”许晚一脸笑意地看着高达,语气轻快地说道。 她知道这高达,与庆宣帝朝夕相对的日子怕是比后宫的任何一位嫔妃都久。他绝对是最能揣摩庆宣帝心思的人。对于这样的人,许晚觉得还是不要轻易得罪,少不得以后就有用得上对方的地方,因而态度十分好。 “你这老货倒是会说话!” 果然,庆宣帝也只是轻笑着斥责了高达一句,许晚听着这话,恍惚间甚至觉得这话语里有几分宠溺的味道。当她意识到自己想了些什么的时候,觉得整个人都被雷的内角里嫩的。 都说腐女看什么都腐,可许晚觉得自己并不腐啊,关键自己看的对象是太监加皇帝,这组合,她不敢往下想了,深怕一个不小心脑补出不该有的画面来。 韩沐白见许晚面色讪讪地,还以为她是为了自己的礼物使得高达的前程有些受阻而犯难呢,哪里会知道许晚的脑中有那么大逆不道的想法。 高公公对庆宣帝“宠溺”地指责全盘接受了,仿佛这样的对话时常发生似的。他笑得眯起了双眼,极尽恭维道:“益王夫妇如此孝顺,实乃陛下的圣德昭彰!” 庆宣帝满载而归,回御书房的路上整个人都显得脚下生风一般,高达怀中抱着闹表,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 庆宣帝高昂的兴致和高达一脸严肃紧张地神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让瞧见他们的宫人生出了诸多揣测。特别是高公公努力护着怀中的某物,沿路的宫人都在暗暗地瞟着,想一探究竟。 韩沐白和许晚承诺回府后就立即派人将另外一份送来给苏贵妃,才得以出了翠微宫。虽然庆宣帝走后苏贵妃还在强打着精神招呼他们,但是眉宇间的失落可见一斑。 平时每次许晚来,苏贵妃都能得些礼物,不料这回竟然全被庆宣帝截胡了,她有些不习惯。不得不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才一回没收着礼物,竟然就会生出一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来。 韩沐白和许晚出了皇宫,他们看天色还早,就并没有急着回府,而是坐着马车去了城南,他们益王府在城南有一片私田和几个庄子。这几日他们一直忙着,寂月城西的土豆已经收完了,而益王府这边的还没收呢。 第305章 坠落山崖 许晚和韩沐白在马车里畅谈着城南的那片田,她告诉韩沐白,这土豆收完之后的田地,还可以再种些别的,这样有助于改善土壤。至于种什么,这就要等自己回去后查询资料再定了,毕竟她的职业是医生,不是农业专家。 韩沐白只觉得许晚的任何提议都是好的,许晚负责设想,自己负责落实。这样的夫妻搭配,他觉得完美幸福的生活就该如此。 一路上两人说说笑笑地,可是渐渐地,韩沐白察觉出不对劲来。 他试探性地朝前面喊了一声:“停车!”可是回应他的只有轻轻地风声。 韩沐白和许晚对视了一眼,他想到了上次的惊马事件,一时间整个人的神经都绷紧了。而许晚也是一脸地严肃。 他迅速地站了起来,一手掀开了布帘,往前看。可是当他刚探出头去,还没来得及看清和质问的时候,就已经被一股力量擒住,紧接着被几人合力拉拽着,整个人滚下了马车。 事情发展地太过迅速,许晚眼看着韩沐白被拖出了马车,她慌乱的爬起身来,想拖住他的腿,可是她的手刚触到他的裤腿,还没来得及使力,韩沐白就已经掉了出去。 许晚整个人踉踉跄跄地,他慌乱地掀开窗帘,想从侧面看一看外面的状况和韩沐白的情形,可是马车行驶地飞快,她眼看着韩沐白和那群黑衣人离自己越来越远。 眼睁睁地看着韩沐白被一群人拉下车去,许晚忧心如焚。她皱着眉头,一摸腰侧,想要去拔枪,可是今儿个是进宫见庆宣帝,因而她并没有佩戴枪支。 大庆安逸稳定地生活,使得许晚的警觉性在不停地下降,因而当现在这种情况发生之时,她对自己无比愤怒,无比懊恼。 没有武器的不知所措之际,她又听到马儿发出的一阵高亢地叫声,就在她还没有机会多想些什么的时候,她感觉到马车行驶地速度越来越快了。她的身体跟随着车身,不住的颠簸摇晃着。 许晚知道情况很棘手,这马越跑越快,越跑越远,而自己还没有想出有效地对策出来。 她小心翼翼地掀着帘子,想着被人推下车去也总比这种漫无目的地不知道要被带到哪里去好吧!总归就是点擦伤,严重些就是断腿罢了,如果被人擒住,和韩沐白拘在一处,那自己还省心了呢。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马车前面空无一人,并没有她先前以为的存在的假想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架马车已经没有人在赶车,只有她自己。 许晚懊恼着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想着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掀开帘子,那样就不用担心这么久了,还害的马车跑了这么远。 她扶着车身,想爬到前面驾车的位置去让马车停下来,只是她一只脚刚踏出车厢,马车就已经一跃,飞出了山崖。她光顾着看人,没注意看路况,这马车早就行径到山崖绝壁了。 第198章 许晚整个人腾空而起,惯性使然,她被马车甩了出来。马车在空中整个散架了,她整个人也急剧地往下掉落。 此刻许晚方寸大乱,已经想不到任何自救的方法了,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宣判。 好痛!这是她在昏迷前的最后一丝感觉,紧接着她失去了意识。 第306章 不知去向 滚下马车的韩沐白并没有受到多重的伤,只有胳膊和膝盖处轻微擦伤,有流血的迹象。他瞥了一眼周围的局势,发现围着自己的那几个黑衣人手上都没有武器,似乎意不在要命。 他意识到许晚乘坐的马车离自己越来越远,当下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他迅速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准备投身进战斗中去。 他知道这情况不对劲,对方不痛下杀手,似乎只是意在分散自己和许晚。他没工夫想这其中的含义以及可能的背后策划之人。韩沐白觉得迫在眉睫地是尽快解决围着自己的黑衣人,好去追许晚。 韩沐白陷入了混战之中,他拼了命地想突围,可对方人数众多,且只意在拖延,几个人轮流攻击着,因而他双拳难敌四手,始终被围在战圈之中。 此处距离南城门并不远,林中激烈的打斗声和刚才马儿的叫声,这么大的动静终于引来了一队士兵。 那群黑衣人见援兵已到,而马车也早已不见踪迹,目的已经达成,故而不在恋战。领头的那个挥了挥手臂,大吼了一声“撤”。瞬间林中的黑衣人全部撤退了。 “益王……益王爷,您没事吧?”士兵头子大惊失色地关切地问道。 他站定了就看到一个衣衫上沾着泥土,胳膊膝盖等几处都在流血,头发散乱,隐约夹杂着几根杂草的人,待他走近了一看,发现这个一身狼狈的人居然是刚才经过城门口的益王爷。 “你们几个,快去追歹人!你回去再多叫一些人手过来!”士兵头子看到眼前的状况自然是知道出了事,因而他快速了做出了反应,分派着任务给手下的士兵。 要说这士兵头子平时也是个老好人,他这副疾言厉色,如临大敌的模样,让手下的士兵都不由得紧张了起来,被点到名的那几个士兵都行动起来了。 剩下的几个士兵自顾自发的上来,想搀扶着韩沐白一些,但是被韩沐白挥手阻止了,他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穷寇莫追!四处找找本王乘坐的马车,王妃还在车中!多快一些人手!本王要王妃安然无恙!”韩沐白心急如焚地吩咐道,当务之急是找到许晚,其他都不重要。 韩沐白的话成功的让那士兵头子的脸更黑了。益王在自己管辖的城门附近出了事,他已经是难辞其咎了。正寻思着该如何请罪呢,这倒好,王妃居然不见了。 士兵头子知道情况得严重性,这已经不是简单惩处几下能了事的了。若是益王妃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别说自己乌纱帽不保,就是连着手下的这群人,怕是都要跟着被降罪了。 “是,属下这就去!”士兵头子打了个激灵,立即答道。他浑身紧绷着,心中警铃大作。 城门的士兵人手到底有限,而且还要守城,得了韩沐白的示意,守城的小兵直接去巡防营请救支援了。 巡防营的李将军得知此事后,立即派了一队士兵去往了城外。益王夫妇在城外遇到伏击,王妃还不知去向,这么大的事,他身为巡防将领立即向公众庆宣帝上报了,庆宣帝听完后,面色阴沉地厉害。 第307章 山雨欲来 京城里接二连三的派出士兵队伍,走的还都是南城门,这么突然的军事调动,惊动了许多大人物。即使是沿街的老百姓,也觉察出了些不寻常的意味。 寂月本来正在春江酒楼的后院猫着,上午他跟着韩沐白一起来取菜,韩沐白进宫了,而他直接留了下来没走。 要说生活滋润,怕是谁都比不上他了。一边闻着厨房做菜散发的香气,一边惬意地靠在椅背上,滋滋作响的炒菜声在他听来,不是在炒菜,是在造银子。 寂月正在一脸享受着地闭目养神呢,谁料,有个人风风火火地闯进了后院,破坏了这舒适的气氛。 “公子!不好了!出大事了!”青玄慌慌张张地吼道。 李将军得了庆宣帝的圣旨,立即又增派了几支队伍去城外帮忙寻找。他出了宫后,特地去了趟益王府,想看看王妃是否已经回来,虽然他也知道希望渺茫,但是总归还是要确认一下的。 果不其然,益王夫妇均没有回府,倒是青玄,出府正好撞上李将军,当青玄得知王妃失踪后,他一刻也没有耽误,直接奔春江酒楼而来了。 “你怎么毛毛躁躁的,这后厨不比其他地方,要小心点!说吧,出什么事了,也值得你慌成这样!” 寂月慢条斯理地睁开了双眼,对于小憩被打断,虽然没恼,但是也绝对没有好脸色给青玄,开口就是一通教育。 “王妃不见了!”青玄见寂月优哉游哉地,还有闲情教育自己,急急忙忙地说道。 “许晚不见了?她不是和沐白进宫了吗?别急,仔细说说!”寂月听到这才正经起来,原先以为青玄不过是为着点鸡毛蒜皮的事,没想到居然还真出了状况。 即使寂月听到这儿,知道许晚失踪,他也没有太过紧张。他是知道许晚的来处的,也见识过她消失的画面,想着左右不过是回去那边的世界了吧。估摸着这回是当众消失的,所以才引得这群人大惊小怪的。 第199章 但是当他从青玄口中得知,韩沐白和许晚是在城外遇到敌人伏击,而后许晚和马车一同不知去向后,他才觉得事情真的大条了。 “走,去许府!”寂月迅速地站起身来,他当机立断地说道。 寂月觉得既然韩沐白还留在城外寻人,那么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也去帮忙,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多一份力量就多一分希望。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若是到了夜间还没寻着许晚的踪影,怕是韩沐白要崩溃了吧。寂月忧心忡忡地想着,他是知道许晚之于韩沐白的意义的。 寂月领着青玄来到了许府,命令众人放下手中的活,都一并往城南去了。 不停的有人马往城南方向进发,整个京城都显得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当寂月赶到的时候,韩沐白正在营帐里,冲着一群人发火。 “什么叫做马车不见了?就这么大点的地方,挨家挨户的搜!就算掘地三尺,本王也必须要见到王妃!” 韩沐白怒不可遏地嘶吼着,他的声音像一道惊雷,在这漆黑的夜晚,迅速地传播着,寂月老远就听着了。 第308章 无影无踪 营帐内死气沉沉的,韩沐白始终铁青着一张脸,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整个人显得十分憔悴,一旁的几个统领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们已经很尽力了。整个下午,他们亲自带领着各自的小分队,在这方圆百里,一寸土地一寸土地的搜寻着,可是几个时辰过去了,他们别说半个人影都没发现,就是连马车的断肢残骸都没找到一片。 城南很空旷,出事的地方是在一条林荫小道上,可是现在已经是秋天,小道两旁的树干也都光秃秃的,叶子早就落了,就连地上的杂草都开始枯萎了,根本藏不了人。 依着统领们的经验,王妃和马车早就不在这片地界了,可是面对益王的大肆咆哮,他们实在不敢答话啊,生怕触了霉头被迁怒。 “你们都先出去吧!”寂月对着那几个面露难色的统领说道。 统领们以光速逃离了营帐,他们虽然不认识寂月,但是看对方进入营帐如入无人之境,且益王没冲着他发火,想来也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有人解救他们,他们自然领情,都退了出去。 寂月见韩沐白提心吊胆,坐立不安的样子也不是个滋味。他早在来的路上就仔细分析了这件事,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设想了一遍。 他知道关于许晚的很多事都不方便让别人知道,因而他直接将统领们请了出去。 偌大的营帐里,只剩下了他和韩沐白二人。他轻拍着韩沐白的肩膀,安慰着好友。 “沐白,你冷静一点,你说许晚会不会回去了?”寂月是见过许晚凭空消失的,他总觉得许晚不会轻易出事的,韩沐白用不着这么担心。 韩沐白听到寂月的话,希冀的光芒在眼中一闪而过,他的眼眸瞬间亮了,而后又恢复了暗淡。 “她都是从王府回去的,从没在外面施展过,我觉得……” 韩沐白皱着眉头,努力地回忆着许晚每次回去时的情形,突然他想到了一个关键处,他急吼吼地说道:“对!上次在江将军府,帮着雨辰救治的时候,从将军府也回去过一次。对!她是可以从外面回去的!” 韩沐白的眼神带着些不可置信的惊喜之色,言语也有些颤抖。似乎是因为慌张,又似乎是因为激动。 一直没找到许晚,韩沐白的整颗心都提着,他这一下午心慌意乱地,做了无数种坏的假设,就是没往这个方向想,现在靠着寂月的提醒,他才想起来还有这种可能。 “这就对了嘛,我看她每次回去也不需要借助什么,在危险的情况下,她直接回去,这也是说得通的。” 寂月进一步推敲着,试图加强这个假设的说服力。 “可是马车也没找到,若说她回去了,那还能说得通。可马车去哪里了呢?她总不会带着马车一起回去吧?”韩沐白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再次愁眉不展。 “许晚能带那么多东西过来,甚至连雪妍那么个活生生的人都能带过来,带一辆马车回去有什么难的?”寂月不以为然,他觉得许晚几乎就是奇迹的代名词,什么可能都是存在的。 第309章 秋夜寒凉 “如果她回去了,那她肯定知道我担心她,没道理不回来告诉我呀?”韩沐白还是觉得这件事有些说不通,但是他又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此刻的他已经无法独立思考了,他抓着寂月的胳膊,一脸紧张地问着,他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寂月,期待的意味尽显。 韩沐白把寂月当成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他希望藉由寂月的分析,得到问题的答案,得到他想听到的答案。他需要知道许晚是安全的,并且很快会回到自己的身边。 他急需寂月这样告诉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直到自己相信、深信不疑为止。 “可能她受了一些小伤,或者出了一些别的情况,说不定她已经回到王府了,总之咱们要往好的方向想。”寂月努力地安抚着韩沐白的情绪,他知道好友现在需要的是什么,因而一遍又一遍地不厌其烦地将对方往乐观的方向上引导。 寂月其实也觉得这是个问题,就算许晚受伤了,那她回来一趟也是可以的,之所以一直毫无音讯,那会不会是她穿越的方式受到了破坏? 第200章 关于这一个可能性,打死寂月,寂月也不敢和不能说出口。他只是默默地在心里担心着。 统领们虽然都出了营帐,但是也都没敢走远,都围在附近的一个火堆周围,商量着接下来该如何搜索。 他们的心里都觉得这是在做无用功,就算再怎么商量,还能翻出花来不成?下午已经搜寻过了,什么都没找到。 但是益王这么重视益王妃,陛下也是十分关心此事,他们一点也不敢怠慢,既然已经被派遣来了,总要做些事的。 寂月的安抚初见成效,他一方面暗示韩沐白,许晚已经回到那个世界了,另一方面告诉韩沐白,要继续寻找许晚,至少样子要做出来。 毕竟许晚的来历是个秘密,他们自己可以这样设想,但是不能说明白。若是益王突然停止寻找失踪的益王妃,那不是太奇怪了吗?那样就算以后许晚回来了,说辞上也是个问题。 “今天辛苦大家了,本王在此感谢各位。只是王妃还没找到,本王希望你们督促手下继续寻找,把搜索范围扩大,直到找到为止。”韩沐白来到火堆旁,对着那几位统领说道。 “益王爷放心,属下一定尽力寻找王妃的下落。”统领们都郑重其事地说道。 他们不知道营帐内的谈话到底谈了些什么,更不知道后来出现的那个人究竟是个什么身份,竟然使得益王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时,明显情绪比之前好多了。 秋天的夜晚,风吹到人的身上已经有些寒意,但是再凉都不及韩沐白心中的凄凉。 他眺望着远方的漆黑处,神情极其痛苦。他不知道许晚是不是回到了自己的世界,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许晚一定还没有回府,否则府里一定会有人来通知。 韩沐白觉得自己很久以前的担心还是应验了。之前虽然和许晚一直琴瑟和谐,感情很好,但是他总是会担心许晚会离开自己。现在,这种情况终究还是出现了。 第310章 隐逸山庄 隐逸山庄里的一个小院内,书童玉衡见床上躺着的女子蹙着眉头,神情有些痛苦,似乎有转醒的迹象,他转头望向自己的主子,惊喜地说道:“少爷,她好像快醒了。” 前几日玉衡跟随自家少爷出庄去办事,回来的时候,在山庄入口处发现了这名女子,彼时的她已经昏迷不醒了。她能浑身是伤的出现在此处,一看就是从高处坠落下来的。 这女子面色惨白,身上多处都还流着血,这样奄奄一息的,饶是玉衡这等没有任何资格救助他人的人看了,都不由自主地动了恻隐之心。 他知道少爷素来不爱管闲事,这种事遇上了一般都当没看见。所以玉衡觉得这名女子真是时运不济,将死之际用尽所有好运,等来了过路人,却没想到遇着的是自己和少爷,这种视若无睹的人。 正当他在心中为这女子的命运默默扼腕叹息时,出乎意料的事发生了。少爷居然只是凑近了,略看了几眼,就俯身将这女子一把抱了起来,亲自抱进了山庄。 少爷不光收留了这名女子,还传唤了庄中医术高超的墨先生为她诊治。玉衡是在山庄出生的,他自打懂事起就跟在少爷身边,可他实在不知道少爷从什么起,开始会乐于助人了。 离床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面如冠玉,丰神俊朗的年轻男子。他身着一件天青色衣衫,腰间系着一条月白色丝带,乌黑光亮的头发一丝不乱的垂着,他那双极其勾人射魄的桃花眼,衬托得他整个人都潇洒不凡。 此人便是玉衡口中的少爷,隐逸山庄的主人了。 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玉箫,听到玉衡的话眼中瞬间闪过一抹精光,继而目光落在了床上的那名女子身上。 “都安排好了吗?”这位相貌不凡的男子开口了,他并不如他的那双眼睛那般有烟火气,说出的话竟然丝毫没有温度。 玉衡低着头,犹豫了一下,他走近了些,几乎就要贴上男子了,小声地问道:“我都安排好了。只是,少爷……真要这么做吗?”他的脸色显得有些纠结,特别是想到先前做的事以及接下来还要继续做的事,他总觉得不安得很。 少爷传来墨先生帮着这名女子诊治完,得出的结论是,她的脑内有血块,醒来会什么都不记得。少爷不仅不担心,反而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少爷吩咐了墨先生给这名女子开药,势必要让她永远想不起来。 紧接着,玉衡收到自家少爷的命令,通知了山庄内上上下下的所有人,务必谨言慎行。因为少爷已经想好了说辞,并且需要全庄人的配合。 玉衡自然是不会忤逆少爷的任何吩咐的,但是他总觉得有些不解,他不明白少爷为什么要这么做,更不知道这么做能隐瞒多久。 “把我的话传遍山庄,若是出了一丝差错,谁敢说错了说漏了,我会让那人后悔生在这世上!” 那男子没有理会玉衡的担心,他的脸上虽然还是先前那副温润如玉的样子,但是眼中却是寒光一闪,语气变得阴狠起来。 第311章 我是谁? 玉衡见自家少爷坚持,便也不在多言。他是知道少爷的脾气的,但凡决定了的事,是不会动摇分毫的。他在心中暗自想着,觉得自己先前的发问,还真是有些多此一举。 床上的女子渐渐恢复了意识,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睁开双眼,就已经被周身的疼痛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她的柳叶眉几乎皱成了八字眉。 第201章 “痛!”一声轻微的呻吟声打破了屋子里的寂静,她疼痛地叫出了声来。 “少爷!”玉衡见状立即望向那名男子,他脸上的神情既惊又喜。 那男子坐到了床边,轻抚床上女子苍白的脸庞,极尽温柔地安慰着:“醒来吧,醒来了就不痛了!” 半晌后,床上的女子的睫毛开始颤动起来,紧接着,她挣扎着睁开了双眼。 玉衡在她睁开双眼的一刹那间,他仿佛有些明白少爷做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是为了什么了。 虽然这女子还很虚弱,脸色也依旧苍白如纸,但是她睁开的双眼是那般的灵动,即使是现下她面容枯槁,也仍然能辨认出是个绝色美人。 只是玉衡有些不理解,自己和少爷遇着这女子的时候,对方还是那副狼狈的样子,少爷是如何得知这女子竟美得如此出尘呢?莫非少爷先前就认识对方? 玉衡站在一旁,他有些狐疑的望着自家少爷的背影,心中崇拜地想着,少爷就是少爷,诸多事宜都能先知先觉。 玉衡是疑惑的,但是再疑惑也疑惑不过醒来的女子。 只见她一脸迷茫,惊慌失措地转动着眼珠子,双眼无助的打量着床边的男子,嘴唇嗫嚅着,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她刚扯动嘴角,就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她的嘴唇因为缺水有些干燥,突然一动,有些裂开了。 “玉衡,去取些水来。”那男子见状,一边吩咐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将床上的人儿挪动着坐了起来。 玉衡动作很快,只消片刻就取来了一个小瓷杯,里面装着一些白水。 那男子接过瓷杯,小心翼翼地扶着女子的头,轻声细语地说道:“抿一些,让嘴唇湿润就好,你还不能喝太多。”说着他将瓷杯递到女子眼前,碰触到她干涸的嘴唇,示意她就着杯子润一些。 那女子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虽然茫然却也依言照做了。她轻轻抿了一口,待嘴唇湿润后,她再次尝试着开口。 “我……你……你是谁?”她有些颤抖和不连贯的声音配上那双眼睛,怕是任何人见了都我见犹怜吧。 “你不记得我了?我是慕容逸,是你的未婚夫婿。”那男子与女子对视着,一脸真诚地自我介绍着。他一边说还一边帮女子把鬓角处的碎发带到了耳后,这动作一气呵成,宠溺十足。 “我的未婚夫?慕容逸?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那女子攀着慕容逸的衣襟,撑着身体,努力地回想着。 可是无论是这个名字,还是眼前的这个男子的脸,她什么都也回想不起来,她的脑袋仿佛被清空了一般,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信息都提供不了。 第312章 南宫雅 她看着自己一身淡绿色的衣衫,似乎与眼前这个男子的天青色衣衫很是相配,似乎事实真如他口中的那般,他们是很亲密的关系。 可是自己怎么会什么都想不起来呢?她蹙着眉,使得原本苍白的脸庞,更增添了一抹浅浅的忧虑。 她尝试着再次回忆,想要努力地想出些什么来,可是一用力,她就头痛欲裂。 她的双手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头,仿佛这样能减轻自己的痛苦似的,她十分激动且痛苦地呻吟着:“痛!好痛!什么都想不起来!” 慕容逸见她这样痛苦,连忙按住她的双手,阻止她继续伤害自己。他安抚着她的情绪,“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就好。我都告诉你,你刚醒,别激动!” 慕容逸虽然表现出一副担心的样子,但是内心却是在暗暗窃喜,事情果然被墨先生料中了,许晚醒来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还真是上天助我啊!既然她什么都不记得了,那她就不是许晚了,而是我的了! 慕容逸见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他才将将松开了手,斯文的笑容挂在脸上,“你受伤了,暂时想不起来也不要紧,咱们有的是时间,你可以慢慢想。你是南宫雅,是我慕容逸的未婚妻。咱们虽然还未成婚,但你自小就是这山庄的女主人。咱们从小是一起长大的。” “南宫雅?我叫这个名字吗?”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觉得这个名字也很陌生,我真的是南宫雅吗?她在心中默默地想着。 若按照慕容逸说得这般,那自己对他应该很熟悉才对,可是她怎么总觉得对方是这样的陌生,陌生到像是第一次见面似的。 慕容逸见她一脸失落的样子,料定她绝对是想不起什么来的,就算有所疑惑,也只是暂时的。况且这是在自己的山庄,庄里的人有都被自己封了口,因而他自信满满。 “阿雅,你想知道咱们以前的事吗?我让玉衡跟你说说可好?” 慕容逸拉开了自己与她的距离,他知道欲速则不达,对于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人来说,最好的办法不是强取豪夺、急于求成,而是让她慢慢接受自己,习惯自己。他,并不着急。 一旁的玉衡早就看傻了,他是知道的。自家少爷从很小开始就有女人了,就连山庄的某处别院,现在还安置着好几位呢。 玉衡平时跟在慕容逸身边,少不得也见过慕容逸与那些女人相处的情形,但是他还从没见过自家少爷对哪一位,有对眼前这位的耐心和温柔的,因而被点到名,他还怔住了一会。 “南宫小姐,您是老夫人收养的孤儿,南宫雅这个名字也是老夫人给您取得。夫人很喜欢您,收养您不久,就为您和少爷定了娃娃亲,所以你既是小姐,更是少夫人。你和少爷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很好。” 第202章 玉衡一本正经地说着,他早就将说辞背得滚瓜乱熟了,就连那位从没存在过的老夫人都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第313章 失忆原因 她被说得越来越糊涂了,这个故事很简短,但是又似乎很不寻常,她稳住了心神,努力从中抓住了一条脉络。 孤儿?娃娃亲?自己不仅是个童养媳?就连名字都是别人取得?所以会有这股不熟悉的感觉,似乎也是情有可原?她努力地接受着这个说辞和这个身份,试图能找到一丝归属感。 “那我为什么会受伤?”她疑惑地问道,她观察着面前的这主仆二人,觉得他们只是有选择的说了一些事,还隐瞒了一些情况。 “阿雅你在后院荡秋千,不小心从秋千上摔了下来。因为头部受到撞击,所以什么都不记得了。”慕容逸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我赶到的时候,你已经昏迷不醒了,头正好磕到了一旁的石头上,幸亏救治及时,不然……后果我真不敢想象。” 慕容逸对于这种借口信口拈来,实际上在他打定将许晚变成南宫雅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只是他没想到,失忆后的许晚,逻辑依旧这么缜密,想问题居然还这么严谨,也幸亏自己预先设想过这种可能,否则还真的会被她问住。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我怎么好端端的,会突然失忆呢!那我什么时候能想起来,大夫是怎么说的?” 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觉得这样就能说得通了。自己这个失忆不知道要持续多久,该不会一辈子好不了了吧?想到有这种可能性,因而她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她这一着急,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现下只觉得胸口难受得厉害,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胸口处剧烈的震动着,使得她有一种错觉,仿佛下一秒整颗心就要被自己咳出喉咙似的。 由于动作幅度太大,身体好多部位的伤口都被震动地裂开了口子,撕裂的疼痛充斥着她的神经,使得她的脸色较先前更加惨白了。 慕容逸见状赶忙上前安抚她,他有些头痛。他知道许晚是冷静的,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倔强的女子,居然想事情也能把自己激动成这样。 “阿雅!你别激动,放缓呼吸。你刚醒,不要多想,还需静养,好好养好身子才是最为紧要的。大夫说了,你的脑袋磕到石头,脑中有淤血,所以才会失忆。我想如果你静养得好,过一阵子淤血散去了,就会想起往事吧。如果想不起来也没事,总归你还是你,我们还和从前一样。你别紧张!” 慕容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软,看着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居然会生出怜惜之情。要知道同情这种廉价的感情,是他自打懂事起就不屑的,他觉得自己真的有些不像自己了。 慕容逸是这隐逸山庄的唯一的主人,山庄的所有人都是他的奴才,如果有谁让他不顺心,不如意了,杀了都还是轻的。 在这与世隔绝的隐逸山庄,死,从来不是最残忍的,最痛苦的莫过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而慕容逸,就是一切规则。 第314章 我守着你 南宫雅按着自己的胸口,努力地平复着紊乱的呼吸,待不那么难受后,她才抬眸,开始四处张望起来。 借着微光的映照下,她打量起这间屋子的布置来。这屋子虽然不说多富丽堂皇,但是也别具匠心。 屋里的木制家具被打磨得光滑无比,上面似乎还都雕刻着繁杂的花纹,由于距离太远,南宫雅看不清花纹的样式,但是她想着,连这样的细枝末节都打理得如此之好,这屋子处处都透露着主人的用心,想必自己以前一定生活得极好。 这样好的生活,自己怎么能忘记呢?南宫雅的心头泛起了凄凉之感,对于什么都想不起来,她感觉到深深的无力和挫败。 南宫雅提着的一口气泄了,她无力地躺回到了床上,陌生的环境,使得她内心深处的恐惧和惊慌,犹如翻江倒海之势,不停充斥着她脆弱的神经。 慕容逸看着她凄楚的神情,只是微微动容,但还不足以撼动他坚硬的心。 “阿雅,天色不早了,你好好休息。” 慕容逸帮她盖好被子,准备转身离去。可是他刚跨出一步,就发觉自己的衣角被人扯住了。他回过身来,发现南宫雅紧张地望着自己,一双眼睛满是祈求。 “我……你能不能,等我睡着了再走?”南宫雅怯生生地询问着,言语间她的小手还紧紧地攥着慕容逸的衣角,没有放开的意思。 自从醒来后,她越发感觉自己像一缕孤魂,与周遭的一切都是这么的格格不入,这种孤独吞噬着她,蚕食着她的意志,使她的不安达到了极点。 慕容逸的眼眸轻轻眯起,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并没有答应,当然,他也没有拒绝,衣角还是任由她拽着。 他的沉默让南宫雅心慌得厉害,她以为对方这是在拒绝,神情不由得焦急了起来。 “你……你不是我的未婚夫吗?等我睡了再走,我……我很快能睡着的……不用太久,不……不行吗?” 由于没有任何记忆做支撑,她十分不确定眼前的男子是否如他描述的那般,和自己是青梅竹马感情很好的关系。 她看向他,眼中满是无助与央求,那犹如蝶翼一般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她轻咬唇瓣的动作,泄露了她此刻的不自信。 第203章 慕容逸始终沉默着,他抿着嘴,一言不发,他似乎在权衡,又似乎是在挣扎。 他很清楚,床上的人在不安和害怕,而且这不安和害怕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良久,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终于做了决定。他将衣角从她的手心中抽了出来,并把她的手放回了被子里,轻轻说道:“你睡吧,我守着你。” 得到了允诺,南宫雅并没有立刻安下心来。她再三看着慕容逸,直到确认他不会走,会守着自己睡着,她才放松心神,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慕容逸抬头朝玉衡的方向看了一眼,只一个眼神,玉衡就识趣的退出了这方天地。 屋里静悄悄的,仿佛一切都随着南宫雅沉睡了一般,慕容逸看着南宫雅恬静的脸庞,心中思绪万千。 第315章 召回总管 南宫雅虽然已经熟睡,但是她远山一样的淡眉却依旧深索着,隐隐透露着一丝担忧,就连睡梦中,她都是不安的。 慕容逸看着她的睡颜,看着她睫毛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的样子,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自己是什么时候注意到她的呢?是踏足京城时,不期然的一瞥间?还是偶然听到的手下的抱怨,第一次听到她的名字那时?亦或是听闻暗影盟覆灭,是她起了关键作用的那刻? 慕容逸抿了抿薄削的嘴唇,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弧度。他把异样的思绪散去,将探究的目光从南宫雅的脸上收回。 他离开了屋子,轻轻带好了门。这间屋子所在的小院比较偏僻,庭院中十分静谧。这院子其实已经空置很久了,为了南宫雅才又重新打扫出来的。 慕容逸望着空无一人的小院,心里盘算着是该调几个丫鬟过来了,否则院中太过冷清,惹得那丫头起了疑心就不好了。 这几日的隐逸山庄,格外的不寻常。先是凭空多出了一个少夫人,并且庄主还亲自下达了封口令,而后几位总管都悉数返回了山庄,这让下人们觉得,似乎有大事发生了。 隐逸山庄顾名思义,它隐蔽性极好。外面的人从未听说过,还有这么一个世外桃源所在,更不要说有人能见着此处,并且踏足其中了。 山庄里的下人,基本都是家生子,几代人从出生到死亡,都没出过庄子,像玉衡这种能偶尔跟着慕容逸出庄办事,领略外面光景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除此之外,就数山庄的三大总管最为特殊了。他们自被派出后,常年待在外面,过着与常人无异的生活。没有召唤,更是不得擅自回庄。 三位总管毕生的使命就是保卫山庄,以山庄的利益为先。他们打入人群,建立组织,经商理财,豢养死士……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隐逸山庄服务的。 议事堂内,三位总管坐立难安。要说以前,就算庄主要向他们问话或者下达命令,那也基本是挨个的召回。像现在这样,一次性召回所有人,还从来没出现过。 他们不知道这回,庄主会下达什么命令。正当他们暗自揣测之时,慕容逸已经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了。 “京城大乱了吗?” 一道冷声自屋外传来,紧接着天青色的身影出现在了议事堂,他如同天生的王者一般,走到哪,气场震慑到哪。 三位总管齐齐站起了身,他们虔诚而又恭敬地向慕容逸行礼。待他挥手示意后,他们才站了起来。 “庄主,您真是料事如神!最近京城的军队调动频繁,进出城门都盘查地很仔细。听说益王妃失踪了,益王正在带人四处搜查,找人呢。” 大总管就扎根在皇城脚下,对于城里发生的事,自然如数家珍。 这几日,京城就发生了这么一件大事,益王摆足了阵仗,亲自领着人,城里城外,挨家挨户地搜查着。益王妃失踪的消息,早就传开了,街头巷尾更是议论纷纷。 第316章 庄主有令 “今天,我召你们回来,就是为的这件事。我要你们做好万全的准备。一旦益王停止找寻益王妃的下落,你们就动用一切关系,全力施压,一定要让益王尽快再娶一个王妃。” 慕容逸抬起眼帘,眸中射出一道寒光,他冷漠的吩咐着,伴随着的是不容抗拒的威严。 虽然墨先生说许晚已经失忆了,短期内是不会恢复的,且已经为她施过针了,再配合着喝一阵子开的药,一定不会想起任何往事的。 尽管墨先生再三保证,慕容逸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不是自己的东西,是他在强求,他不想出现任何意外。他想确保,即使有一天,许晚想起一切,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慕容逸觉得,如果益王早就有了新的王妃的话,所谓覆水难收,即使许晚想起一切,自己也不会太过被动。 “庄主,这是为何?” 二总管有些不理解,虽然他平时都在远离京城的潮州待着,但是他也有所耳闻,这位益王爷对新婚不久的王妃很是宠爱。即使王妃真的失踪了,暂时遍寻不着,怕是也不会很快就再娶的吧。 “庄主,咱们山庄要过问朝廷之事了吗?”三总管小心翼翼地问道,他是专门豢养死士,负责整座山庄的安全的。自他从上一任总管手中接过全盘事务时,他就牢记着上任总管的教诲。 隐逸山庄之所以一直超脱于尘世之外,既不是因为与世隔绝十分神秘,也不是因为它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藏,最重要的是因为它与世间的一切,都谨小慎微的刻意保持着距离。 第204章 隐逸山庄从不过问朝堂之事,虽然也有结交达官贵人,但是从不牵扯其中,顶多也只是在江湖上建立些神秘的帮派组织。 譬如已经覆灭的暗影盟,那就是慕容逸一时兴起,吩咐三总管临时创立的玩意。只是随着慕容逸的兴趣缺失,三总管也跟着撤了出来,这才留下那么一个烂摊子,才被韩沐白等人灭了。 三总管不知道庄主为什么会知道益王和益王妃的事,毕竟庄主不常出庄,且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独独挑了此事要插手,这不是太奇怪了吗?并且还为此不惜召回所有总管。 三位总管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慕容逸任由他们将心中的疑惑吐出,待他们全部问完后,他微微眯起双眼,深邃的眼眸露出一丝危险的笑意。 “我要益王身在再无益王妃的位置!” 慕容逸的嗓音低沉,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丝毫的情绪,但是他的眼神已经变得锐利无比。 他只是轻轻看了一眼,眼神一扫而过,就让这几位总管,感受了压迫感,是那股在无形之中,由庄主周身散发出的气势。 “是,属下一定竭尽全力!”三位总管连忙领命。 庄主这次的命令太过突兀,虽然给三位总管带来了不小的冲击,但是庄主有令,他们从命。这对他们而言,不仅是忠诚的体现,早就深入骨髓,成了他们的信仰了。 第317章 要命的差事 慕容逸在议事堂没有逗留太久,他交代完事情,并嘱咐他们做事小心谨慎、切记露出马脚之后就离开了,他对三位总管很放心,知道自己交代的事,对方一定会竭尽全力完成任务的。 玉衡受到自家少爷的指派,集结了山庄所有的婢女,从中挑出了六名平素就稳重不多话的婢女,将她们领到了慕容逸的跟前。 “少爷,这几个人,平常表现都很不错的,做事勤恳,话不多也很知进退。” 玉衡在慕容逸的身旁,仔细地汇报着。他知道少爷这是帮别院躺着的那位挑选的,丝毫也不敢马虎。真得是挑了就挑,反复精挑细选,才选出了这六个人。 不冲别的,就冲少爷对着那位屡屡破戒,变得都有些不像少爷自己了。玉衡觉得南宫雅小姐就算不是少爷心尖上的,那也一定是在心中有些分量的,起码比南院的那几位女子要重要得多。 何况,少爷还为了她,不惜编造了故事,杜撰了身份,还煞费苦心的下达封口令,更是为她冠上少夫人的名号,若说她没有任何一点分量,玉衡是如何也不相信的。 所以玉衡觉得,这婢女别的优点都不打紧,唯一首当其冲的,就是嘴紧。 慕容逸外表很斯文,特别是他那双桃花眼,更是会给人一种好相处好说话的错觉。他说话的时候,嘴角还噙着笑,笑得很温柔,温柔地让人觉得无比危险。 “玉衡既然把你们几个带到我跟前来了,看来也是下了功夫,用了些心思的。我前几日下达的命令,想必你们也都知晓。你们是要去伺候我的未婚妻——南宫小姐的。其他的我就不说了,只是有一点,若是你们中有人说错了话,泄露了一星半点的,让未来的少夫人有所疑虑……不管谁犯错,只要有一个错处,你们六个一并处死。” 慕容逸懒散地倚在窗帷边,面无表情的说着,他的视线也随之投到了婢女的身上。 果不其然,这六名婢女听到他的话,都吓得面色惨白,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玉衡在挑人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心中不停地祈祷着,祈祷千万别挑到自己,可是天不从人愿,她们几个还是被选上了,领了过来。 这来的一路上,她们都心惊胆战的,心中隐隐预感到有不好的事将会降临。 若是旁人,比如是南院的那几位莺莺燕燕,怕是日日盼望着见到庄主,和庄主说说话呢。 南院的几个是大总管从外面寻了,送进来给庄主的,成日里只知道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时时刻刻地等待着庄主的临幸,闲了还争风吃醋,勾心斗角打发打发无聊的时光。 在那几位眼中,庄主丰神俊朗,犹如天神下凡一般,而且还有无穷无尽的财富,是她们任何一位都上赶着巴结讨好的主儿。 这几个婢女就不同了,她们自小生在长在山庄里,和山庄里所有的人对慕容逸的观感都相同。 庄主是一个冷血而又残暴的男人,对待犯错的人毫无留情,他的魔鬼行径与他的俊朗的外表实在太不相符。所以庄主身边的玉衡来挑人,她们都唯恐避之不及。果然,这个差事真是命悬一线。 第318章 竹本无心 南宫雅躺着休养的日子里,慕容逸再也没有出现过,只有几个婢女,照看着这院子里的一切,外加尽心尽力地伺候着她。 随着时间的流逝,南宫雅的身体也在逐渐转好,但是心头的疑惑却是越来越多了。 “喂!那个,可以扶一下我吗?我想下床走走。” 南宫雅的脸色有些讪讪地,面朝着床边的婢女。从自己醒来后,对方就在自己身边了。只是她的脑袋里空空如也,实在想不起来对方的名字,因而觉得很尴尬。 那婢女原本是来换屋里的盆栽的,这些日子她一直都是这么做的。每天清晨从花房里取了新打理好的送来,再搬回前一日落败的。玉衡说庄主希望小姐每天醒来都能看见新的盆栽,这样心情好了也有助于身体恢复,她自然是不敢懈怠的。 第205章 这婢女每次来的时候,南宫雅不是在躺着闭目养神,就是在出神的望向窗外。 她自是不敢打扰的,所以这突如其来的对话,让她有些意外。尽管突然,她还是依言,将南宫雅扶了起来。 这些日子都在躺着,一直没有活动筋骨,南宫雅的双腿刚触碰到地面,就有些发软。无奈之下,她的手只得搭在了婢女的胳膊上。必须这样借助外力,她才能支撑着身体,勉强挪动步子。 南宫雅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的往屋外挪动。走到一半,她忽然停住了脚步,转头望向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记不起以前的事了。”她的脸上挂着歉意的微笑。 慕容逸自她醒来见了一面后就没出现过了,这些天南宫雅独处时想了很多。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因而对于慕容逸说得未婚夫身份,深信不疑。她潜意识里已经十分依赖他了。 慕容逸说他是自己的未婚夫,可是从那日起,便如同消失了一般,院中只多了这些婢女,他却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南宫雅不得不怀疑,他说的他们从前感情很好是个幌子。 南宫雅觉得有些失落,她做了好多假设,她觉得最可能的就是,慕容逸碍于老夫人的命令,这才让自己这个孤儿当了未婚妻的,他打从心底是不愿意的,所以才这样冷着自己。 南宫雅急需了解目前的状况,她需要找到一个突破口,藉由别人知道自己的过往,譬如眼前这位婢女。 “回禀小姐,奴婢叫竹心。” 小婢女利索的答道,她并没有抬头,目光依旧锁定在南宫雅的手和腿上,她一点都不敢大意,生怕南宫雅有个闪失。 “竹心,这名字听着不错。你从前就是跟着我的吗?” 南宫雅望着屋外,细细地品着这个名字,竹心,竹本无心,还真是个有寓意的名字。她试探性的提问着,想旁敲侧击的收集一些信息。 “回小姐的话,不是的。”竹心扶着南宫雅的胳膊,慢慢地陪着她走出了屋子。 呵,婢女都换过了,是因为我想不起来,就肆无忌惮了是吗?看来慕容逸还真的是有事情瞒着我啊!南宫雅暗暗的想着。 第319章 无中生有 “那你知道,以前跟着我的人呢?他们去哪里了?” 南宫雅觉得新人来了,那旧人呢?去哪里了?这总该有个说法吧。 “小姐,先前您从秋千上摔下来,庄主又气又急,责罚了您院子里所有的婢女,她们早就被赶出山庄了。奴婢和院子里的姐妹,都是新派来伺候您的。以后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们。我们一定会尽心做事的!” 竹心头一次一口气讲了这么长的话,她自打入了这个院子,就处处谨小慎微,生怕一个不小心,触犯了庄主的禁忌。要是说错了话,惹得小姐怀疑,那她们就必死无疑了。 尤其是对着小姐,她更紧张。为了确保能活下去,她觉得少开口,少说话,才是活命的唯一方法。如果不得已非要开口,那也必须小心了再小心。 “原来是这样呀!那我和少爷的关系好吗?” 南宫雅听完若有所思,自己从秋千上摔下来这事,慕容逸和玉衡早就告诉自己了,因而现在听来,也没什么感觉。若说因为自己受伤,慕容逸大发雷霆,那看来他还是有点在乎我的咯?她还是觉得慕容逸的行为有些矛盾。 尽管竹心再三强调慕容逸很关心自己,南宫雅还是觉得毫无头绪,突然,她想到了一个人。 “对了,老夫人呢?我要见她!” 南宫雅一脸惊喜地嚷道,她觉得这一切,兴许都是老夫人的主意,慕容逸不能忤逆母亲,所以才让自己做了未婚妻的。她想见见老夫人,问一问。 “小姐,已经没有什么老夫人了。”竹心幽幽地说道。 南宫雅只是看了竹心一眼,而后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没有了?老夫人已经去世了? 她的脸上失望之色尽显,本来已经抓到问题的关键,眼看着就要解开谜团了,结果……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南宫雅一声不吭,她的视线淡淡的扫过整个院子。 待她适应了屋外的光线时,看见有几个婢女正在往空地上填着土,她瞬间心神归位,下意识的想往那方向走,想靠近了去看一看。 “小姐,您刚恢复,慢点儿走。”竹心见南宫雅整个人颤颤巍巍地,十分关切地说道,“她们在填沙坑,那儿先前是个秋千架。”她指着有人的方向,细心地为南宫雅解释着。 竹心十分紧张,她还没从方才的慌乱之中走出来。她越是心虚,就越喜欢说话。同时她在心中万分庆幸着——先前小姐只顾沉思,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异样。 如果南宫雅刚才细心留意,她就不会错过竹心闪烁不安的眼神了,更不会忽略扶着自己手的胳膊,其实在微颤了。 对于南宫雅突然问起那名不存在的老夫人,竹心措手不及。来小院伺候时,她仔细地询问了玉衡,更是将庄主编撰的那个故事,在心中来回过了好几遍。生怕一个不察,说错了些什么,会连累这院子里的五名姐妹,和自己一同丧命,因而她努力的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第320章 奇怪的念头 南宫雅意识到,婢女们在填的那处就是在自己先前受伤的地方时,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站定了看着那里,尝试着回忆起来。 第206章 可是她的脑海中依旧空无一物,对那个地方也没有任何感觉,无论是恐惧亦或是熟悉,什么感觉都没有。 她的记忆对这个地方没有丝毫反应,这个认知让她十分沮丧,她失望地撇过脸去,不再往前。 “扶我回去吧,我累了。”她掩去短暂的失落,朱唇轻启,声音很轻得说道,似乎她已经绝望了,放弃了追寻记忆。 不知道为什么,南宫雅总是会冒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想法,人若是失忆了,毕竟要有外部的刺激,比如激烈的情绪变化,大喜大悲,亦或是什么特定的契机,这样才会恢复记忆。 不过这只是她自己天马行空的假想而已,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念头,也不知道这种想法对不对,她明明什么都记不起,却冒出来这种奇怪的念头,南宫雅觉得自己或许是睡得太多,人有些恍惚了。 竹心扶着南宫雅的胳膊,将她搀扶回屋子,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真的确有其事,竹心觉得回来时的小姐比出去时的小姐要来得虚弱了。 出去时小姐只是略微借助她的胳膊,总得来说还是自己在行动的。可是回来的时候,小姐身体的重心明显的偏向了自己,整个人也显得有气无力的,靠着自己的力量,才没有倒下。 竹心将南宫雅扶着坐到了床畔,将她的头轻轻地靠在床头,自己则是俯下身去,帮她脱鞋。 南宫雅周身流露着悲伤的感觉,她的眼神迷茫而又失落,整个人像是一只误入狼群的羊羔,十分得惹人怜惜。 明明就是这样一副柔弱的样子,在竹心看来却觉得她坚强无比。 “小姐,你怎么样?”竹心皱着眉头,忍不住地关心道。 虽然庄主将这院子里的所有事宜都交给了她们几个婢女,但是这并不代表庄主就是完全信任她们几个。要不然玉衡也不会每日都“偶遇”到自己,并随口提及院中的事。 玉衡,这个跟随庄主多年的心腹,一定程度上他就代表着庄主。 竹心自然知道玉衡是来循例问话的,说是随口问问,聊聊近况,但是谁不知道,玉衡是在为庄主收集情报啊!她们几乎是将白天的一举一动,恨不得把所有动作都记录汇报一遍,关于小姐的,尤甚。 “你说慕容逸什么时候会来看我?” 南宫雅一动不动地坐着,只有那薄如蝉翼一般的睫毛时不时地扑闪着,否则还真是如一尊雕像一般,没有生命。 “庄主他……兴许很快……很快就会来看小姐了吧!” 竹心瞧见了南宫雅黛眉间的失落,她忍不住安慰了起来,其实庄主的事,她哪里有资格揣测啊。 对于南宫雅期盼着庄主过来探望自己,竹心有些不解,她觉得南宫雅明明跟南院的那些莺莺燕燕不是一类人啊,怎么也跟她们有了一样的期盼呢? 竹心知道这个消息是一定要告知玉衡的,她隐隐觉得这是一件顶重要的事。 第321章 你生气了? 是夜,南宫雅早早的睡下了。她的面色十分痛苦,她做梦了,梦中出现了一个俏丽的身影,那人的衣着十分的暴露,她只听见了对方爽朗的笑声,却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她始终看不清对方的脸。 眼看着对方越走越远,声音越来越小,她急坏了,伸出手想留住对方,可是却抓了个空。 “你别走!你是谁?”南宫雅尖叫着睁开了双眼,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整个人已经香汗淋漓。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回忆梦中的情形,一抬眸就发现了坐在她床畔的慕容逸。 慕容逸探着身体,抬高了胳膊,似乎想要帮南宫雅擦拭一下额头的汗渍,可是他的手还没触碰到她的脸颊,就被南宫雅打断了。 他望着她,一时不察,胳膊忘了收回去,还保持着这个动作,怔住了片刻后,他才恢复了正常。 他,来看我?南宫雅突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拼命地眨着双眼,再三确认,直到确信无疑,眼前的慕容逸是真的,是他本人,不是她的幻想,更不是在梦境,她的嘴角才慢慢弯出弧度。 “你有事找我?” 慕容逸低沉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打破了这怪异的气氛,事实上他也觉得有些不自然,有一种被抓包的促狭感,为了缓解尴尬,他选择了先发制人。 这些天,他趁着南宫雅养伤的日子,亲自去了一趟京城。不为别的,就为亲眼看一看益王是否憔悴了。也打听一下京城的近况,这有助于他更好的评估形势,做出最正确最有利的决定。 南宫雅见到他惊喜的情绪,瞬间冷了下来。她哀怨地望着他,心中的委屈滋生得极快。 自从醒来后的那一晚,他们有过短暂的交流后,他消失了这么久,现在终于出现了,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你真的是我的未婚夫吗?” 南宫雅没有再看他,她的眉间泛着冷意,不似第一眼那般的情绪高涨。 这些天,她有很多疑问,有很多事都想找人问一问,可是她不知道要求助于谁,更不知道该相信谁,每当这时候,她就想起有人说过“我是你的未婚夫”。 大抵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吧,她太过期待,以至于有些失望。 慕容逸的心中有些纳闷,他不理解,为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南宫雅的情绪能变化这么大?是女人都这样吗?还是唯独她?明明上一秒还是惊喜雀跃的,怎么转眼间就已经是冷若冰霜了。 第207章 慕容逸凑近了,再次坐了下来,两个人的重量,使得床铺有些塌陷,虽然不至于坍塌,但是底下垫着的垫子也凹陷的厉害。 “怎么,我有阵子没来看你,你生气了?” 慕容逸捏住了南宫雅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眼神对视,他言语轻佻,眼中却是一派清明。 南宫雅静静地凝视着他,眼神中似有水波在流转,她不置一词,维持着这个姿势,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她的默不作声,反倒是让慕容逸有些莫不着头脑。 第322章 兴趣重燃 慕容逸风尘仆仆地从京城赶回来,听到玉衡的汇报,说是南宫雅一直期待着自己来看她,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还没来得及休息,就冲动地跑了过来。 即使知道此刻是半夜,她已经睡下,慕容逸还是来了。本想在她床前坐一坐就回去的,没想到她居然醒了。 慕容逸松开了南宫雅的下巴,转而抚上她的侧脸,他的动作说不上温柔,只是在上下滑动,更像是在试探。 “你最近好些了吗?” 他见南宫雅并不讨厌自己的触碰,可是也没有丝毫的动容,他收回了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低沉的嗓音中透着股无奈之意。 “我已经能下床行走了。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南宫雅脱离了钳制,她避过慕容逸的眼神,偏过头望向床的里侧,平静的说道。 说实在的,她是无助的,这种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感觉太糟了。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她不经意间泄露了自己真实的情绪,现在的她,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 “或许你多在院子里转转,对你的记忆恢复有好处,兴许哪一天你就突然能想起过去的事情了。” 慕容逸眉宇英挺,他的唇角微微弯起,英俊的脸庞上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说这话的时候,一点也不心虚,仿佛事实真如他所说的一般,桃花眼中都带着真诚。 可是,天知道,这院子压根就从没出现在南宫雅的记忆之中过,就连南宫雅这个名字,也从没出现在世界上过,一切都是他编撰的,南宫雅的一切都是假的。 又是这句,兴许会想起来?那么就是说自己可能永远都想不起来了?南宫雅暗暗的琢磨着,她总有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尤其是面对着慕容逸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正在处于下风,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量支撑着她。 南宫雅直起了腰板,她睁大双眼,对上他,她的瞳孔微张,在这宁静漆黑的夜里,显得清亮无比。 “那你能跟我说说以前的事吗?我们的事!” 她重点强调了“我们”二字。 南宫雅打定主意,想靠回忆刺激自己的记忆。她总觉得慕容逸在她们的关系上有所隐瞒,她们之前肯定并不像他所说的那般亲密无间,否则自己对着他怎么满是陌生感。 “我们的事?那可就多了,你问得是哪一个方面?亦或者说你想从哪一段听起?” 慕容逸乐了,他的嗓音压得低低的,戏谑的意味十足,他的眼神也变得玩味起来。 本来他捡回许晚,救治她,皆是因为当初的那一瞥。他还记得在春江酒楼初见到她时的情形。 彼时的她,整个人都神采飞扬的,充满活力,那股从骨子里散发的强大自信,使他记忆犹新。慕容逸对此很感兴趣,感兴趣到他想亲手毁灭掉那股自信。 失忆后的许晚,变得十分仿徨无助,没有任何记忆支撑的她,整个人唯唯诺诺的,这种改变让慕容逸彻底失去了兴趣,他想着也不过如此,这么简单。 可没想到此刻的南宫雅,眉宇间的自信,重生了。 第323章 好好说话 “你!坐回去!你做好,我们就这样说说话。” 面对慕容逸轻佻的欺身靠近,南宫雅将胳膊横在了两人之间,她推拒着,努力保持着安全距离。 她红唇微张,双颊也有些泛红,似乎是说话太急造成的,但是语气中却有一股不容反驳的气势,她神情十分淡然,就连眼神也很镇定。 慕容逸本来就是在逗她,他见南宫雅的反应实在有趣,整个人也跟着精神起来。先前他只是想来看一看她,然后就回去休息的。现在他改了主意,他决定留下,和她“好好说说话”。 慕容逸被南宫雅的表现激起兴趣来了,竟然没有丝毫倦意,他哪里会放过这么有挑战性的机会。 他依照她的话,识趣的坐好了,离了她一段距离。他薄唇微抿,嘴角噙着笑意,一脸邪气地说道:“以前啊……咱们离得可比这近多了,那时候你怎么不让我坐好呢?”他故意挑眉眨巴着眼睛,用眼神暗示她,还刻意说得很慢,将尾音拖得老长。 慕容逸想着这么个没有丝毫记忆的丫头,还能翻了天去不成?自己说点似是而非的话,一准叫她心慌意乱。 他本来是欣赏她的自信和那股子恣意潇洒的姿态,现在他有了新的目标,他觉得把眼前的人雕琢成一个含羞带怯的小兔子,似乎也是一件极有意思的事。 南宫雅并没有被他的话牵扯思绪,她已经对慕容逸有了一个大致的观感。他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就故意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想影响自己,她才不上当呢! 南宫雅知道慕容逸爱捉弄人,也比较爱夸大其词,估摸着嘴里十句话只有五句是真的,所以并没有着急的跟他一般见识。 第208章 其实哪里是十句话只有五句是真的啊,这厮嘴里就没一句真话。 “那你从我们以前的事中挑一件,你印象最深的,说给我听听吧,说不定我听完就记起来了。”南宫雅迎着他玩味的目光,轻声说道。 慕容逸不置一词,在心中感慨着,这个丫头还真是聪明,居然不按牌理出牌,出了这一招,想乘机套我的话?这脑子转的这样快,也不枉那个益王还如此惦记着她,对她死心塌地! 这次在京城,慕容逸没干别的,就专门打听了一件事。其实也谈不上是打听,不管是京城的老百姓还是南来北往、途经京城的商旅之人,怕是没有人不知道,益王爷每天都带着人四处寻找益王妃呢。他亲自寻找不说,还有很多帮忙的。这挨家挨户的搜人,有些百姓的家中光是一天就去了几波人,搜了好几次,京城的百姓正苦不堪言呢。 益王如此大动干戈,还真是个痴情种啊!慕容逸不由得嗤笑起来,可惜啊,现在南宫雅是我的了! 想到这里,慕容逸就觉得无比兴奋,仿佛浑身的细胞都沸腾起来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变态心理。 看着益王东奔西走,满天满地的找寻益王妃。看着南宫雅一脸茫然地留在自己身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想知道自己和她以前的事,他就觉得很刺激。 第324章 从小的愿望 “你从小就喜欢粘着我,整天跟在我屁股后面,一直逸哥哥,逸哥哥的叫着,让我陪你玩。我走到哪,你就跟到哪。我只要不理你,你就会哭鼻子。” 慕容逸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就语出惊人,南宫雅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恬静的脸上,一会青一会白的,神情变化的厉害。可是他丝毫不理会南宫雅的困窘,继续卖力地讲述着。 “你自小被我母亲收养,她很喜欢你,事事偏袒你,在你不满十岁的时候,就给我们订下了婚事。山庄上下都知道你是未来的少夫人,你更是隔三差五就会问我一遍,什么时候娶你,你整天都盼望着嫁给我呢!” 南宫雅惊讶极了,她微张着小嘴,震惊地难以附加。慕容逸说的这个故事,不就是摆明说自己是个倒贴的粘人精嘛?可是她怎么觉得自己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呢?莫非是她失忆了,所以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这种丢脸的事不是自己做的了? 她紧紧咬着唇,死命地隐忍着,觉得丢人极了。即使她对此毫无印象,但是藉由慕容逸的嘴巴讲出来,她还是觉得羞愧无比。 南宫雅耷拉着脑袋,垂着眸,眼神飘忽得厉害,她急切地说道:“我……我累了,想继续睡了,你回去吧!” 这么尴尬的局面,南宫雅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化解了,她只能靠逃避才能挽回一点颜面,她一头钻进了被子里,侧着身子背朝慕容逸,大口的呼吸着。 慕容逸心情大好,他望着南宫雅这副退缩的样子,身体还在不停的起伏着,应该是气着了,所以呼吸很急促。他摇了摇头,眼角都笑得眯起来了。 “要我在这里守着你,等你睡着吗?”慕容逸嗓音低沉,诱惑地问道。 “不用!我是说……不用麻烦你了,我就要睡着了。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南宫雅急切地打断着,像是驱赶瘟疫似的,对慕容逸避之不及。虽然她此刻看不见慕容逸的脸,但是她就是知道,对方一定在肆无忌惮地嘲笑着自己。 “真的不用?上次你醒来,还主动让我在这里陪你呢!怎么现在反倒是客气上了?我不是说了,咱们是未婚夫妻,不必如此生分的吗?我们将来啊,少不得还要睡在一起呢,现在我在床边陪着你,也算让你提前习惯吧!” 慕容逸还不罢休,似乎真的打算就在此处陪着南宫雅似的。 “我睡着了!我睡着了!”南宫雅气急败坏地大声嚷嚷着,一边嚷还一边将被子拉高,直到盖过了头顶。 “哈哈哈哈哈!” 慕容逸爽朗的笑声响起,紧接着脚步声也响起了。 南宫雅直到慕容逸走远,再也听不到脚步声之后,她才翻了个身,神情极其懊恼的望着木门。她平躺在床上,面朝屋顶,一脸愤愤不平地嘟着嘴。 “逸……逸……”尝试了几次,她还是发不出音,叫不出那个称呼,她终于作罢。 南宫雅在心中将慕容逸骂到狗血淋头,她终于反应了过来,慕容逸一定是瞎掰的。还逸哥哥呢,自己怎么试都叫不出口,自己从前一定不是这么称呼他的,她连带着也怀疑起整个故事的真实性来。 第325章 塞翁失马 益王妃失踪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失踪了多久,益王就找了多久。 这阵子的京城,简直可以用人荒马乱来形容。 刚开始的那几天,益王只是领着巡防营的一些士兵在城南寻找。可没出几天,范围就扩大到了整个京城郊外。即使如此,益王妃还是毫无踪影。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搜索的范围居然扩大到了京城内。 益王每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就带着一群人,开始挨家挨户的搜寻益王妃的下落,老百姓们都敢怒不敢言。 毕竟每天都有人来搜查,这事搁在谁身上,谁都不痛快。何况这益王有时候领着的是官兵,大多时候领着的是一群凶神恶煞的黑衣人,这谁受得了啊。 京城尚且如此,益王府内就更不必说了。整个王府内的气氛都十分紧张,气压更是低到了极点。 第209章 发生了什么,府中下人自然是知道的。王妃对于王爷的重要性,那也自不必说。可是已经这么久过去了,王妃还没寻着,怕是要么找不到了,要么就是已经死了吧。 跟他们有着一样想法的人,京城里最少也有八九成。只是想法终究也只能想想而已,谁也不敢宣之于口。 韩沐白白天忙着东北西走,夜晚也睡不踏实。他总想着许晚会不会突然回来,每夜都要惊醒好几次。 饶是铁打的身体也禁不住这么折腾,何况韩沐白还是有过旧疾的。虽然已经被许晚治好了,但是总归还是有所亏损,所以这些日子下来,韩沐白整个人消瘦得厉害。 二皇子韩子瑜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幸灾乐祸了好一阵,只是待他冷静下来,也偷偷派了暗卫去寻找,可惜他也是一无所获。倒是大皇子韩天昊,觉得真的是天都在帮自己。 “父皇,三弟夫妇伉俪情深本是好事,但是就三弟这个找法,现在京城已经是民怨纷纷了,老百姓们都苦不堪言。儿臣觉得,是不是应该稍加约束三弟?否则这弟妹找不找的回来是一回事,京城只怕要大乱了!” 大皇子觉得这些日子益王在京城闹得动静这样大,他就不信父皇会放任韩沐白,继续听之任之。毕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父皇作为一位君主,是不会容许这种情况持续下去的。 庆宣帝背着手,沉默了好久,终是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传旨下去,命令巡防营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不用再找了。” 许晚失踪这么久,怕是找不回来了吧!老三,哎,这孩子,也是命苦。先是大病,再是经受这种打击。庆宣帝在心中也为这个儿子伤感。 “父皇的意思是全撤了?儿臣怕三弟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要不留一些兵力给他寻人吧?”大皇子假好心地试探道。 庆宣帝眯着双眼,皱起了眉,他大手一挥,呵斥道:“自然是全撤了!他是朕的儿子,这点打击算算什么!” 实际上庆宣帝想着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这许晚没了或许是一件好事。这样沐白就不会那么倔强了,坚持那个劳什子的一夫一妻制了。 第326章 皇上的用意 大皇子将庆宣帝的口谕送到了巡防营,李将军得知内容后,说实话他并不意外。实际上他心里跟明镜似的,王妃能找到的可行性已经是微乎其微了,之所以还坚持着,也不过是碍着益王的面子罢了。 益王夫妇感情深厚,坚持不放弃地找寻王妃的下落,李将军是看在眼里的,也为益王这种有情有义的举动而感动,但是感动是一码事,自己也掺和进这寻人的大军里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就这么成日里东奔西走,走街串巷的也不是个事儿,李将军觉得自己到底是巡防营的将领,领的是朝廷的俸禄,保证京城的安全才是职责所在,不是专门为益王府一家服务的。 之前一直在硬着头皮帮忙寻人,现在接到这个口谕,李将军终于松了一口气,皇帝陛下亲自免了自己这个差事,那自己终于有理由拒绝益王了。 “沐白,巡防营从今儿个开始不帮着咱们寻人了,说是皇帝下了圣旨,让他们干正事去了。”寂月一脸讪讪地说道,他知道这事对好友来说,应该是个不小的打击,因而眼神直直地望着韩沐白,生怕对方想不开。 晨起时,他去了趟巡防营,不同于往日,这次是李将军亲自接待的。平日里只需要领了益王的信物,去画个押签个字,就能领着一队士兵出来帮忙寻人了,今天很是反常。 李将军先是面带笑容地堵在门口,他并没有抬手接过信物,而是简明扼要的叙述了一遍当前的形势,最后再搬出庆宣帝的口谕,饶是寂月满心不忿,也只得悻悻而归。 “我一直以为父皇是喜欢许晚的,没想到……没想到啊!”韩沐白的神情很是悲切,他眼神呆滞地望着地面,呆若木鸡地坐着,只觉得整颗心不停地往下坠落,那速度,仿佛下一秒,他就没了心似的。 寂月哪里不知道韩沐白这是在对庆宣帝失望啊,就是他这个局外人,也对这个皇帝感到有些失望,前阵子帮他准备土豆宴的情形还历历在目,许晚来回折腾帮他准备礼物,也仿佛昨日一般,没想到人走茶凉,这才没多久,就这般薄情,真是皇家儿郎多薄情! “沐白,你别伤心!再不济,还有我呢!许府还住着那么多人,我去集结七星楼所有的势力,让他们齐聚京城,我的手下加上你的府兵,咱们继续找人。他们停下咱们不停,我就不信了,就是掘地三尺,也要见到许晚。” 寂月觉得求人不如求己,指望皇帝陛下发善心,怕是指望不上了,还是紧着手头的人安排,让他们出去寻找吧。 “不用了!”韩沐白沉声打断了,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惨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你还不明白么,父皇此举不是不想帮忙,是不想我再继续寻找下去。父皇难道缺一队士兵守卫京城么?之所以命令巡防营不要借兵,不过是嫌弃我把京城闹得人心惶惶的罢了!” 韩沐白虽然精神有些不济,但是脑子还没有糊涂,他知道庆宣帝此举是在给自己警告,警告自己不要再将心思放在寻人上,警告自己不要再扰乱京城治安,他什么都明白,只是忍不住的失望。 第327章 急火攻心 第210章 “那……那咱们就这样放弃了?不找了?” 寂月有些傻眼,他觉得韩沐白对许晚感情那么深,且他从来就不是个这么容易放弃的人啊,怎得这么轻易就放弃了呢。 “将你的人化明为暗吧!否则惹怒了父皇,他不仅不会帮忙,还会阻碍咱们寻人。咱们得改变策略,别再挨家挨户的搜人了,把人手全派出去,四面八方悄悄打听。” 韩沐白想着既然父皇不想我将京城搅得天翻地,那我索性就顺了他老人家的意思,只是许晚是一定要接着找的。他的目光阴鸷,射出一道冷光,但是再冷也冷不过他的心。 韩沐白一直觉得庆宣帝与野史古书里的帝王不一样,他有着宽广的胸径和人父的温情,更是一直将他视为一生的偶像和终身将要追随的对象,即使自己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可是他没想到这居然也只是表面而已。 “人走茶凉,人情淡薄!寂月,我总算明白了,皇家是没有真情的!没有真情!父皇!他……” 韩沐白的神情越来越激动,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瞳孔急剧的收缩着,倏地,他吐出了一口鲜血,整个人直直的往后倒,要不是寂月眼疾手快,接住得及时,怕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呢。 韩沐白整个人晕了过去。 寂月将韩沐白抬到了床上,赶忙命令青玄去唤府医,他在屋里来回地踱着步,想着韩沐白口吐鲜血的模样,他就感到一阵阵的心慌,脚下一时一刻也停不下来。 “快!大夫!快看看他,怎么样了!”寂月抬头看见大夫来了,急吼吼地说道,一边说还一边迎着大夫往床边走。 “公子莫急,我先帮王爷把把脉。”那大夫自然不敢怠慢,但是焦急归焦急,把脉这回事还是需要静心凝神的,因而他出言安抚着寂月。 那大夫帮韩沐白把完脉,又揭开韩沐白的双眼,看了看他的瞳孔,思忖了一会才说道:“王爷这是急火攻心之召,想来王爷这阵子太累了,既没吃好也没睡好,因而身体撑不住,再加上心绪不宁,情绪波动太大,所以才晕过去的。我开几副药,等王爷醒来,让王爷服下,切忌大喜大悲!否则!” 那大夫停顿了一下,看着寂月一眼,说道:“王爷先前生过一场大病,虽然得了王妃妙手回春,但是身子到底还是有所亏损,因而这生起病来,比寻常人要虚弱得多,还请公子多劝劝王爷,若是长此以往……想必王妃还在,也不愿意看见王爷这副模样。” 言尽于此,那大夫也不在多言,作了一揖后就出去了。 屋外秋风飒飒,树上的叶子渐渐枯黄了,地上的落叶也多了。 等到夜幕降临,韩慕白才将将醒来。他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见到的还是一脸关切的寂月,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失望呢,还是该安慰呢。 韩沐白依靠着寂月的搀扶,坐起了身,有气无力地问道:“我怎么了?”他才刚醒,仅仅找回了一点意识,对于发生了什么有些记不清了。 第328章 放弃寻人 “你早晨吐血晕死过去了,大夫说这是心神激荡所导致的。你要好好保重身子,不要胡思乱想,更不能大喜大悲。许晚的事,我会尽力的。” 寂月一脸严肃地说道,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找回许晚,唯一能保证的就是会尽力。 韩沐白目光涣散,脸色微僵,他有气无力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我会注意身体的!我的命是许晚救得,是属于她的,我不会糟践自己的!现在,我只能往好的方向去想了,我希望许晚是回到了自己的世界,我相信她是因为一些重要的事耽搁了,所以才迟迟没有回到我身边,我相信,只要有可能,她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 韩沐白知道许晚在的话,一定会怪自己没有好好照顾身体的,因而他打定了主意——为了许晚,他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你能这么想就再好不过了,宫中贵妃娘娘也派了人来探望你,千叮咛万嘱咐地,要你一定要保重自己。” 寂月想了想,还是把贵妃派人来的事说了出来,他觉得此时此刻,韩沐白对庆宣帝失望,也只能希望他能从生母这边找回一点安慰了。 “我有些对不住你,许晚不见了,你和雪妍……早知道,当初我就劝着许晚,让你和雪妍早些修成正果,不然,现在……” 韩沐白面容枯槁,终是没有再说下去,这些日子他只顾着寻找许晚,寂月也帮着他,拼了命似的寻人,此刻他才想起来,许晚不见了,寂月和雪妍,怕是也会受到影响吧。 “别这么说,能认识雪妍也是你和许晚的功劳,我怎么会因为见不到她而迁怒你和许晚呢。我相信缘分,如果我和她有缘,那许晚一定会找回来的,我和她也一定会再见的。沐白,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放宽心,好好休养。其他的,都不要紧。” 寂月强打着精神安慰着韩沐白,关于雪妍,这是他心中的痛,这些日子,随着寻找许晚迟迟无果,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闹哄哄的京城终于安静了下来,再也见不到巡防营的士兵和益王府的府兵,大街小巷,挨家挨户地寻人了,老百姓们的生活重回了正轨。 益王和益王府也安静了下来,他们似乎真的放弃了,不在寻找益王妃的下落了。 有人说益王之所以能如此轻易放弃寻找益王妃,是庆宣帝下的圣旨起了作用。皇命难违,再多的深情也抵不过皇权富贵! 第211章 大皇子听闻这个说法,很是嗤之以鼻,他总觉得韩沐白就这样没有任何反抗,轻而易举地放弃了,有些古怪。他自认为还是挺了解韩沐白的。他不觉得韩沐白会就此罢休。 韩天昊本来还想着,若是韩沐白抗旨不遵,他正好可以借着这个由头,去父皇面前参他一本,治他个抗旨不遵的罪名。没想到他这么狠心,说放弃就放弃,说停止就停止了。 益王这么当机立断,让大皇子不禁仰天长叹,女人和感情果然都是个笑话,本来他还以为许晚对韩沐白有多重要呢,结果也不过如此! 第329章 熟悉的身影 南宫雅这几天的日子过得很不畅快,究其原因,竟然是因为慕容逸每天都来探望她。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先前慕容逸不来吧,她觉得心慌意乱,伴随着些许失落。可这慕容逸天天来吧,她又觉得对方碍眼得很。对于这种纠结的心境,饶是南宫雅自己,都觉得自己太难伺候。 这午后的阳光还算充沛,竹心帮忙把躺椅搬到了院子中,南宫仰面躺在上头,她闭着双眼,正在假寐。院子里的墙有些高,因而没有什么风进来,南宫雅整个人都觉得舒坦极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隐约间,她仿佛看到了一个人影,似乎也是在这样的一个午后,坐在一个奇怪的架子上,也在晒太阳。只是那个人始终侧着身躯,她看不清对方的脸。 正在南宫雅想要进一步看清那个人的时候,她的鼻尖闻到了一抹阳刚的味道。 这气味她太熟悉了,这是这几天来,她已经熟悉的味道,是慕容逸的味道。由于慕容逸的打断,使得南宫雅的思绪断了片,她为没能看清那个身影而懊恼着。 “哟,这是哪里来的睡美人呀?怎么就睡在了院中呢?” 果不其然,慕容逸贱兮兮的声音响起了,南宫雅还没睁开眼睛,就皱起了眉头,讨厌鬼又来了,她在心中默默的吐槽着。 和煦的阳光照耀在南宫雅的身上,映在她白净的小脸上,经过这阵子的调养,她的脸色已经从毫无血色的苍白变成了白玉似的嫩白了,她的状态,肤如凝脂都不足以形容她。 南宫雅睁开眼的那一刹那,在阳光的映衬下,她的眼睛显得无比清亮,仿佛还透着光。 饶是慕容逸已经知道她是美的了,但是每每见了,还是会重新被震撼到。能时时刻刻如此惊艳,他不得不感叹造物主的偏心,竟然如此厚待这丫头。 慕容逸没有打扰她,而是命婢女也搬了一把椅子,与她并排放列。 “这么躺着确实挺舒服的,我以前怎么没发觉呢!”慕容逸双手交叉着放在脑后,整个人也仰躺着,他一边感受着阳光一边悠悠地感慨着。这里没有别人,他自然是对南宫雅说得了。 “我以前是不是也很喜欢这样?刚才,我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好像有一个人也喜欢这么做,只是我看不清他的脸。” 南宫雅被晒得整个人懒洋洋的,连带着也放下了心中的芥蒂,开始向身旁的人打听起来,她总觉得方才的那抹身影有些熟悉。 慕容逸听到这话,脸色倏地阴沉了下来,他心中骇然,知道那一定是许晚的记忆在重现。他想着墨先生还真是不靠谱,这才几日啊,就出了这乱子。 迟迟没有听到慕容逸的回答,南宫雅转过身子,面朝慕容逸的方向,她一脸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以前都不会来看我的,所以并不知道我做了些什么?” 南宫涯在心中小声的嘀咕着,我就知道你说得什么青梅竹马,感情很好,全是假的。指不定有多讨厌我呢,又怎么会知道我的习惯呢? 第330章 她的口味 南宫雅此刻终于料定了,慕容逸对自己的事情知之甚少,怕是也帮不了自己多少。她略无奈的撇了撇嘴,觉得恢复记忆实在是任重而道远。 慕容逸已经没有心思开玩笑了,他的心中只想着赶紧去和墨先生商量个对策,寻思着是不是再找机会帮南宫雅检查一遍。 怎么她的记忆还会闪现?要照着这个速度发展,那她恢复记忆,岂不是指日可待了?那可就不妙了!慕容逸暗暗地担心起来,毕竟自己现在正玩的开心,哪里舍得下这颗开心果? 慕容逸揉了揉太阳穴,略缓了缓心神,又重新换回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他看向南宫雅,一脸的狡黠地笑着。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听说你醒来后,没什么食欲,若是你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尽管吩咐厨房做,指定饿不着你。你可是未来的少夫人,若是连你都被饿着了,我这山庄岂不是要大乱了?” 想吃的?想喝的?南宫雅见慕容逸这话锋转得如此之快,心下更是了然,慕容逸这是心虚了呢。得到这个认知后,她眯着双眼,换上了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慕容逸,你不是说你和我感情很好吗?那你应该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呀!我要你帮我决定。” 慕容逸的脸色难看的厉害,他从没接触过许晚,又怎么会知道许晚的口味呢?虽然眼前的妙人儿失去了记忆,但是慕容逸可不傻,不会真的以为她连口味也变了,因而有些面露难色。 这是成心刁难啊!慕容逸在心中哀嚎着,他一脸窘迫地说不出话来,觉得自己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说什么都是错。他已经后悔来看南宫雅了。 第212章 “我们从前确实感情很好啊!只是你从前说过,我爱吃什么你就爱吃什么的,谁知道你失忆后这么难伺候啊!阿雅,你是不是变傻了?” 慕容逸还在嘴犟,但是他急促的呼吸和飘忽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南宫雅心情大好,为好不容易让慕容逸吃了个鳖儿而暗爽。她没有立即拆穿慕容逸,而是用她水灵灵的大眼睛,湿漉漉的望着对方,仿佛十分期待似的。 慕容逸被她期待的眼神弄得方寸大乱,他连忙避开了南宫雅的眼神,招呼来了竹心。 “去吩咐厨房,让他们使出看家的本领,酸的,甜的,苦的,辣的,每种口味的菜都做出一道来,做好了派人送来小院,今天我要陪小姐一起用膳!” 慕容逸较上劲儿了,南宫雅想用这样的区区小事,难住自己?他觉得既然南宫雅要考自己,那自己干脆让厨房各色菜肴都做一份,总会有她喜欢吃的吧,那样也不算自己输了。 不得不说,人至贱则无敌,慕容逸从不觉得脸面是个重要的东西,当他想一争输赢的时候,对手是谁,他不会在乎,用什么手段,他也不在意,他要的就是个结果罢了。 慕容逸虽然是面带着笑容吩咐的,但是竹心却如遭雷击一般的赶忙奔赴厨房,她可不觉得庄主的笑容是和蔼的,她从那笑容中分明看出了一丝算计。 第331章 有所改观 厨房自接到竹心的消息后,丝毫不敢怠慢,十来个厨子一起动手,他们各展所长,争分夺秒的做出了几十道不重样的菜。 桌上摆满了各色菜肴,慕容逸难得的屈尊降贵,他没有叫婢女伺候,而是挽起了袖口,亲自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他一手握着酒壶的提手,一手捧着酒杯,旁若无人的喝了起来。 南宫雅见他这般嗜酒,心中一顿鄙视,想着这人不仅嘴巴损,还贪杯,实在不是个好人,她真怀疑自己以前是否真的喜欢他,依着她这些天对自己的了解,怎么也不像是个会喜欢酒鬼的人啊。 席间很是沉默,慕容逸饮着酒,南宫雅独自吃着菜,这两人本来互不相扰,但是随着慕容逸将一盘盘加了辣椒的菜肴放在了南宫雅的面前,两人终于破冰。 “眼神还挺好!” 南宫雅吃菜之余,小声地嘀咕着,她实在没想到慕容逸还有这么细心的一面,竟能一心二用,一边饮酒一边观察,居然能很有眼力见儿的发觉她爱吃辣。 这让南宫雅对慕容逸的态度稍微有所改观,她也不那么抵触他了,席间也难得的对他有了笑脸! 传菜的婢女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小院来,排成了长长的队伍,这么大的动静,惊动了不少人,就连南院的那几名莺莺燕燕也得到了消息。 闻得此消息后,她们嫉妒得抓心挠肝的,这几个人相互之间,素来爱拈酸吃醋,争高比低,这回倒是出奇的团结一致,她们几下一合计,待慕容逸离开小院后,她们就组团杀上门来了。 小院守门的婢女拦不住她们,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她们进了小院,一个机灵的婢女见此情形,心中暗叹不好,抬脚就往正院跑去,她想着得赶紧跟庄主汇报此事,否则怕是要出大事了。 对于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少夫人,山庄未来的女主人,南院的这几位莺莺燕燕都好奇地不得了,当然更多的是嫉妒与不甘,这其中要数雪美人最为义愤填膺了。 她是最后一个被送进山庄的,平时最得慕容逸的欢心。其实要说慕容逸有多宠爱她,那也不见得。只不过是慕容逸去南院的时候,大多时候都宠幸她罢了,因而在南院,雪美人一直气焰嚣张,她一直认为自己是所有姬妾中地位最高的。 可这冷不丁的,突然冒出来一个女人,还是住在小院,这搁谁谁都好奇啊。雪美人早就想一睹这位的风采了。 今天她和其他几位舞姬一同前来,就是想看看这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少夫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庄主倾心至此。 小院布置得自然要比南院要精致得多,众人打一进了院子,心中就有了计较。 慕容逸走后,南宫雅独自站在窗前出神,她将身心放空,感受着自然的气息,本来很好的心情,就被这突然闯进来的几位给搅了。 雪美人旁若无人地踏进了屋子,她只轻轻一瞥就看到窗前站着个青衣女子,虽然只是个背影,但是她就是肯定,那必定是传说中的南宫雅了。 第332章 不请自来 “少夫人,您还真是会享受,居然站在窗前看风景。不过也难怪少夫人喜欢看,这小院到底是比咱们那精致多了。” 雪美人的语气很是尖酸刻薄,山庄上下都知道慕容逸素来喜欢穿天青色衣衫,她们也曾试图效仿,可是庄子里的管事说了,别说天青色就是青色相关的颜色,都不许旁人用。这会子看到南宫雅居然身着一身青衣,她当下就有些压不住火。 “想必这位就是少夫人了,奴家拜见少夫人。” 李美人将将行了个礼,她进山庄的日子不短了,性子虽然不至于被彻底磨平了,但是总归是比雪美人要稳重些的。 南宫雅从放空中回过神来,就看到屋子里多出了几个不请自来的女人。她一脸的茫然,不知道这是怎么个状况,因而她扭头望向竹心,用眼神无声地询问着。 竹心一脸警惕地望着这几位南院美人,蹑手蹑脚地在南宫雅的耳旁提醒道:“小姐,这些都是庄主的女人,平时在南院待着的,不知道怎么突然出来了,庄主平时是不许她们出南院的。”她的眼皮直跳,总觉得要出事,因而一步也不敢离开屋子。 第213章 南宫雅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慕容逸的女人啊!她心中的酸水直冒,想着怪不得慕容逸对自己若即若离呢,原来私下里还藏着这么多女人呢,先前积累的好感,顷刻之间化为了乌有。 她打量着面前的这三位,暗戳戳地想着,这几位还真是千娇百媚,各有千秋,慕容逸还真是会享受! 不过眼前的局势也没容得她沉思太久,特别是见着这三人似乎有许多话想说的样子,使得南宫雅不得不全神贯注地应对起来。 “你们来做什么?有事?”南宫雅抬起眸子,神情淡漠地问道。 雪美人方才见到南宫雅的背影就妒忌得不得了,这会子见到真容了,心中更是翻起了惊涛骇浪。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姿色算是上乘了,可是面前的南宫雅,竟然如此之美,美得让她觉得自己都黯淡无光了。 李美人本也有些嫉妒慕容逸对南宫雅的不同,现在更是嫉妒她的容貌,她的眼中也燃起了熊熊的妒火,尖酸地说道:“少夫人好大的架子呀!我们来了,也不说请我们喝杯茶水,是想就这样站着叙话吗?” 南宫雅觉得这话很好笑,不请自来还要挑剔她的待客之道,难道她长了一张柔弱可欺的脸?竟然叫她们这样看轻? “我可没有请你们来!不过你们既然已经上门了,自然也没有把你们往外赶的道理,怎么说你们也是慕容逸的小老婆,我多少要给他点面子的。你们就有事说事吧,说完赶紧走,茶水你们就别想了。” 想喝我这的茶水?南宫雅觉得面前的这三人真的是打错主意了,怎么着自己也挂了个少夫人的名头,就算这几个小老婆是组团来的,那自己也没什么可怕的。 “没想到少夫人是这样容不得人的人,不知道庄主知不知道?” 雪美人平素就爱搬出慕容逸这尊大佛来,这招在南院是少有敌手,但是对上南宫雅,她是彻底的失算了。 第333章 组团挑衅 南宫雅定定地望着李美人的脸,她眼眸微转,莞尔一笑。 “你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轮得到你来和我说话吗?左右你们不过是慕容逸的小老婆,在我面前也只有伏低做小的份儿。我不去教育你们,你们竟然敢自己跑到我的面前来,还吆五喝六的,是嫌命长了?”她不知道慕容逸平时是怎么对她们几个的,竟把她们宠得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南宫雅不屑地想着,也就是慕容逸喜欢你们这种,若我是男人,瞧都不会瞧上你一眼。还奴家,我呸!她只觉得故作姿态的李美人恶心得慌。 “你……你……”李美人被呛得不轻,她用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南宫雅,一脸煞白,半晌都没说出句完整的话来。 她本以为这么一位出尘的绝色美人,怎么着也应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那种类型的性格啊,怎么眼前这位,这么不好惹呢?李美人心中甚是不解。 一同前来的文美人就识趣多了,她充其量就是好奇这位少夫人的长相罢了,倒是没有与之一较高下的野心,因而她全程都很沉默,只是寻着机会,偷偷地打量了南宫雅几眼。 雪美人得知慕容逸居然宁愿留在小院用膳,也不去南院看望她们几个,她有些气不过。本指望着几人一同前来,能给南宫雅一个下马威的,可是没想到文美人平时能说会道,到了小院就唯唯诺诺不发一语了,李美人也不中用,三两下就偃旗息鼓了,看来最终还是要靠她自己了。 她实在没想到柔柔弱弱的南宫雅,竟然如此疾言厉色,她更没想到这趟前来,麻烦没找成,倒是让自己闹了个大红脸。 “庄主说你是少夫人你才是少夫人,庄主要是哪天厌弃了你,你怕是还不如我们吧?你这个半路……”雪美人气急,已经开始有些口不择言,只是她还没将后面的话说出来,就被打断了。 竹心一脸惊恐地挡在南宫雅的面前,她义无反顾地对上了雪美人。 “几位美人来小院看望我家主子,不知道庄主是否提前知晓?据奴婢所知,庄主是不让你们踏出南院的吧?请诸位稍等,已经有人去通知庄主了,想必他一会就来了,届时有什么话,还是当着庄主的面说吧,我家主子大病初愈,可经不得你们这么刺激。” 无论是身份之别还是会得罪美人,竹心都管不了了。她只知道若是让雪美人继续说下去,小姐自然会心生疑惑,到时候自己和这满院子的姐妹就小命不保了。 “你一个区区婢女,也敢这么嚣张,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李美人抬手就给了竹心一巴掌,竹心的脸顿时就红肿了起来。 竹心眼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她仍旧是那副义无反顾的模样,她冷冷地说道:“几位美人难道不好奇吗?南院有那么多间屋子,为何只有您三位。” 不待她们几个有所反应,竹心又接着说道:“那是因为在你们之前,还有其他的美人。只是因为她们惹得庄主不快,所以就不在了。不知道几位美人今天来,是否是想步她们的后尘了?” 第334章 扭打一团 竹心这话说得不可谓不诛心,南院屋子多人少是公认的,刚进来时,这些美人还洋洋得意,觉得自己分到了一个大院子。可是久而久之,她们也觉察出不对劲来了。 南院的院门处虽然没有守卫,也没有明令禁止她们走动,但是这几个人也都知道,只限在南院之内,她们才能自由活动。 第214章 若是主动想和慕容逸见上一面,也是难如登天。只有在慕容逸有闲情逸致的时候,才会来这南院。 “胡说!庄主丰神俊朗,英气不凡,怎么可能是你口中的无情之人?你居然敢擅自臆测庄主的心思,当真胆大!”雪美人被戳中了痛处,她黑着脸也走上前,与竹心扭打到一处,试图宣泄心中的愤懑。 说慕容逸不是无情的人,这话怕是雪美人自己都不相信吧。否则她们也不必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等着慕容逸了,更不必拈酸吃醋地闹到小院来了。 只是这样的窘境居然当众被竹心这个婢女揭穿,她实在觉得没面子得很,尤其是在南宫雅的面前,她仿佛连最后一件遮羞的衣服都被扯开了似的。 南宫雅操起桌上的一个空茶壶,使出了十成十的力气,朝着雪美人的脚上摔了过去。 雪美人与竹心正扭打成一团呢,她用眼角的余光瞥见有外物投向自己,吓得赶忙松开了手臂,跳得离竹心一丈远。她还是很宝贝自己的身体的,这些都是她邀宠的本钱啊。 “南宫雅!你!你竟然敢砸我!”雪美人吓得花容失色,她歇斯底里地尖叫道,就连语气中都带着丝丝颤抖,她气愤到了极点,也惊慌到了极点。 雪美人本来没想跟南宫雅彻底闹翻,但是她也没想到南宫雅会突然出手。特别是当她看清,方才砸向自己的那物件是个茶壶时,她更是心惊胆寒。 她内心无比庆幸着,辛亏这水壶里面没有热水,否则自己的双腿算是废了。可庆幸之余,雪美人对南宫雅的雷霆手段也产生了深深地恐惧。 一旁的李美人和文美人早就看傻了眼,她们甚至都没看清,南宫雅究竟是何时出的手,只是当她们发现时,茶壶已经在地面上摔得粉碎了。 “还不走?难道还在等着喝我的茶?滚出去!”南宫雅看着这三个女人傻站着,一动不动地,干脆大声呵斥道。 她实在提不起精神应付这些为慕容逸神魂颠倒的女人,看见她们几个,只会让南宫雅觉得脑壳疼。 她懒得去揣测这几个女人在慕容逸心中的分量,更不在意自己在这几个女人心中的形象,眼下的她,只想得到片刻的宁静而已。 “你!你不要太过分了!你只是得了个未来少夫人的名头罢了,别真以为自己就是少夫人了,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咱们走着瞧!” 雪美人被南宫雅的气势吓得后退了好几步,虽然她一直在往屋外退,但是嘴巴还在硬撑。 这大抵就是人们常说的,身体比心诚实吧。她的内心虽然不甘,但是身体已经做出了应急反应,她的身体知道,此刻赶紧远离南宫雅才是最安全的。 第335章 美人恩 这场闹剧在南宫雅的发作下终于结束了,她锋利的言辞和犀利的眼神,在接下来很长的时间里,都是南院那几位的噩梦。小院重新恢复了宁静,屋子里只剩下南宫雅和竹心了。 没有人注意到,那抹天青色的身影早就出现在了小院,甚至在几位美人没有离去之前就在了,只是他一直在暗处,默默地审视着这一切。 “你这脸……下去抹些药吧!” 南宫雅看到竹心的脸上有些血痕,深知这是方才大战李美人和雪美人留下的英雄印迹,虽然她并不需要竹心的保护,但是这丫头到底也是为自己受伤的,无论对方是出于何种目的,总归这情她是领了。 南宫雅心里跟明镜似的,她自然知道今天竹心如此义愤填膺绝对不是单单为自己出头,这中间一定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只是现下,她并不关心这些。她相信但凡秘密,必定有迹可循,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竹心的脸上传来的一阵阵的灼热感,她抬起胳膊,尝试性的将手抚摸上了灼热处,一股温热湿粘的感觉传来,指尖被染上了淡淡的红丝,她知道自己的脸破了。 竹心忧心忡忡地望了一眼窗外,摇了摇头说道:“不碍事的,我皮糙肉厚。”竹心担心雪美人她们会去而复返,说什么也不肯立刻就下去处理伤口。 哪有女子不爱美的?即使是婢女也是女子啊,竹心这么不在意自己的伤疤,尤其还是在脸上的,这让南宫雅有些不理解。 “你放心,下次她们来,我帮你报仇。”南宫雅拍着胸脯保证道,她觉得方才的事,她还有些不过瘾,让竹心负伤,她也有些过意不去,因而敷衍地安慰着。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海中闪过了一句话“非暴力不合作”。南宫雅暗自失笑着,觉得这话还真是贴切,对付这些难缠的女人,可不就得这样么。 暗处的慕容逸听了南宫雅的话,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道,你方才用茶壶砸了别人,不是已经报仇了吗?竟然还想着报仇,还真是小心眼。 当南宫雅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时,竹心已经在清理地面了,刚才用来砸雪美人的茶壶,碎片七零八落的到处都是。 “竹心,你再叫几个人来,把整个屋子给我重新打扫一遍吧。她们几个来过了,我嫌脏。”南宫雅总觉得心里有些膈应,她也说不上来,自己究竟在意什么。 慕容逸气得直喘气,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严厉的光芒,心里恨不得掐死这个口无遮拦的女人。 什么叫嫌弃脏?南院的那几个美人虽说没有她南宫雅倾国倾城,但是怎么着也算是清丽可人吧,怎么到了她这就嫌弃人家脏了呢?若是那几个美人很脏,那偶尔宠幸她们的自己又算什么呢? 第215章 慕容逸越想脸色越难看,只是他还没往更加不堪的方向想,就听见里屋又传来了南宫雅的声音。 “竹心,我说这慕容逸怎么经常不来看我呢,原来他整天就在忙着消受美人恩啊,这人还真是龌龊!我只要一想到他和这些美人的龌龊事,我就反胃的厉害。” 第336章 交叉感染 南宫雅越说越起劲,她言辞间调理还挺清晰的,只见她一脸嫌弃地摇着头说道:“慕容逸这人啊,今天跟雪美人睡,明天跟李美人睡,后天跟文美人睡,还真不怕交叉感染啊!”末了她还感慨了一句,“你说他得多脏啊!” 竹心听了眼皮直跳,心脏也跟着剧烈地跳动着,她知道南宫雅这不是在自言自语,分明是跟自己的闲谈,可她只能躲着南宫雅的目光,忽略她目光中深切求赞同的意味,继续低着头干活。 她丝毫不敢接南宫雅的话茬,有些话南宫雅能说,不代表她就能说,她很有自知之明。 慕容逸在暗处听着南宫雅噼里啪啦地咒骂,以及毫无掩饰的嫌弃,他只觉得整颗心都在急剧地往下沉,眉宇间泛起了冷意,他从来都不知道,南宫雅竟然是这样想的。 慕容逸一直自诩是翩翩公子,他从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和“脏”这个字眼联系到一起,更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一个女人嫌弃到如斯地步,他的双拳紧握着,似要将全身的怒火都从掌心发泄出来似的。 慕容逸从没把南院的人当回事。在他的认知里,南院不过是他纾解欲望的存在罢了,他是如何也没能想到,在南宫雅的眼中,竟然会是如此不堪。 他黑着脸气呼呼地走出了小院,途中还驻足往南院的方向看了几秒,而后才回到正院。 玉衡不知道自家少爷这是怎么了,先前听婢女说少夫人被南院的那些个挑衅,他还想过少爷一定是去帮少夫人了,这怎么说也是桩英雄救美的事,事后少夫人一感激,少爷自然心情好。 可现在少爷居然黑着一张脸回来了,这明显的是在不高兴嘛,玉衡猜不准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很肯定,这一切一定跟少夫人有关。 “少爷,您……还好吗?”玉衡小心翼翼地问道,虽然大多时候他都帮不上忙,但是对于感情这回事,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发言权的,还是有些用处的。 “玉衡,你说女人的心思会什么这么奇怪?是不是每个女人都摆脱不了嫉妒之心?所以她觉得我和南院的那些个是龌龊事?” 慕容逸觉得说到底南宫雅就是嫉妒了,她在嫉妒自己有别的女人,但是又不愿意承认,所以就诋毁自己脏。 “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她以前还……” 慕容逸本想说她以前的丈夫是王爷,指不定比自己的女人还多呢,但是他说到一半突然闭了嘴。因为他想起来,那位益王的身边似乎真的没有小妾通房之流,从传回来的消息可知,益王只此一位益王妃。 呵呵!原来她曾经是是王府独宠,原来她过去一直是抱着这个人生信条生活的,怪不得她会有此想法呢!怪不得她对此如此不屑一顾呢! 慕容逸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尽是嘲讽之意,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光是想到南宫雅的以前,眼中就有火苗在燃烧,心中更是酸楚得厉害。 第337章 封南院门 慕容逸突然回想起来,好像自从捡回南宫雅之后,自己就再也没踏足过南院了,也怪不得那几个女人会吃醋呢,竟不惜违背自己的意愿,擅自走出南院来这小院闹事。 “玉衡,给我封了南院的院门。”慕容逸收紧的拳头重重地砸在了桌面上,他怒不可遏地命令道。 南宫雅的话像是一把尖锐的刀深深地刺进了慕容逸的心,而且是心尖的位置,对他造成了极为深刻的影响。他现在时不时的就会想起她那个厌恶的神情,每每想起,都深深刺痛他的神经。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慕容逸不可避免地迁怒到了南院的那几个美人身上。他觉得要不是这几个人去见南宫雅,她也不会说出那番惊世骇俗的话来,那自己也就不必这么烦心了。 那几个美人回去后都心慌的厉害,她们都被南宫雅震慑住了。玉衡接到慕容逸的命令,带人去封门的时候,他们几个心中惴惴不安的人正聚在一起,抱团取暖,商量对策呢。 “主子,不好了!玉衡带了人来,说是……说是要封了院门!”雪美人的婢女惊慌失措地从屋外冲了进来,她边跑边说道。 “你说什么?”雪美人的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掌心,她怒目圆睁地望着自己的婢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封院门?封了……”文美人浑身无力地瘫倒在椅子上,她从小院回来后就感觉到隐隐的不安,现在她终于知道这股不安来自哪里了。 李美人倏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她脸色惨白,眼神空洞地喃喃自语:“那我们……我们怎么办?” 果然,屋外传来乒乒乓乓地声音,似乎是锤子在敲打着砖石。文美人已经被吓傻了,一动不动地倒在椅子上,仿佛就剩下最后一口气似的,她已经放弃了抵抗,似乎已经听之任之了。 雪美人极度慌张,她还没从南宫雅的影响中走出来,就被这个消息打击得不轻。她在婢女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来到院门处。 “别封门!别封门!”她踉踉跄跄地拉扯着封门的小厮,可是她只有两只手,只能拉住一个,顾不上其他的几个还在继续堆砌钻砖头的,她怎么都阻止不了。 第216章 “我要见庄主!我要见庄主!带我去见庄主!” 雪美人整个人陷入了疯狂之中,她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扑通”一声跪在了石板上,跪在了在一旁监工的玉衡的面前。 玉衡皱着眉头,一脸冷漠的别开了眼,连同身体一起往后退,却不想,雪美人伸出手一把抱住了他的小腿,她声嘶力竭地苦苦哀求着,祈求玉衡能够让自己见一见慕容逸。 玉衡十分利索地甩开了雪美人,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力气悬殊太大,玉衡稍微一用力,就摆脱了她。 “雪美人还是省省吧,庄主是不会见你的。” 玉衡心道,你们私自出了南院,还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惹得少爷很不高兴,还想见少爷,真是痴人说梦。 第338章 希望破灭 李美人和文美人紧随其后,她们也哭哭啼啼地围了过来,她们再也没有心思计较铩羽而归的事了。 “玉衡小哥,庄主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李美人的一双眼睛红肿着,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她一边用帕子擦拭着眼角,一边用楚楚可怜的眼神望着玉衡,企图唤起对方的同情心。 她实在没有想到,就在一个时辰以前,自己还在小院里出手教训那个婢女,怎么转眼间,自己竟然要靠扭捏作态来博取一个书童的同情了,实在是风水轮流转。 虽然她知道玉衡不同于其他下人,他是慕容逸的贴身近侍。可是那又怎么样?再贴身那也不过是个下人罢了!而自己怎么说也是慕容逸的女人,是陪他同桌吃饭,同床而卧的体己人,要亲近,自然是自己更加亲近才是啊。 对于她不得不低头,低声下气的向玉衡打听消息,李美人其实是不甘心的。 “就是呀,玉衡,你是不是听岔了,庄主他怎么会这么对我们呢,这封了院门,我们可要怎么活呀!” 文美人也是一副哭腔,她不比雪美人和李美人得宠,平时的行为也算得上是循规蹈矩。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晴天霹雳一般,重重地砸在她的脑袋上,将她砸蒙了。 玉衡望着她们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没有丝毫触动,他扯了扯嘴角,不急不缓地说道:“你们自己干了什么你们自己清楚,这次的事只是封了院门,若是下次再犯错,那后果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他自小跟在慕容逸身边,自然是没有滥好人的习惯。慕容逸之于他来说,既是主子,更是偶像。但凡慕容逸说的话,他都照听不误,只要是慕容逸的决定,他都觉得是最好的最正确的,他一定会严格执行。 她们几个知道玉衡所指的是什么事了,只是她们从没想到,后果会是这么严重。家宅之中的勾心斗角,特别是女眷之间的争奇斗艳,争风吃醋,她们早就耳濡目染,更觉得是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事了。 如果她们事先知道去小院找事的下场会这么惨烈,她们说什么也不会踏出南院一步啊!她们后悔极了,只可惜悔之晚矣! 眼看着院门处的砖石越堆越高,李美人和文美人无力地相互依偎着,靠着婢女的搀扶才没有倒下,这还没入冬呢,她们就已经感觉到了深深的寒意。 坐在地上的雪美人,还是先前那副丢了心的模样,她似乎已经放弃抵抗,听之任之了。倏地,她的眼中射出一道冷光,脸上满是狰狞之色。 “原来庄主从未将我放在心上!原来……都是我的妄想……我以为他对我是不同的!是在乎我的……原来是我痴了!呵呵呵!好啊!好啊!” 雪美人像个疯子似的,坐在地上,一会哭一会笑的,她丝毫不顾及还有旁人在,兀自发泄着心中的愤恨。 她刚进庄子的时候,也是处处谨小慎微,但是慕容逸来南院的大多时候,都宿在了她的屋里。是慕容逸给了她希望,让她以为自己是不同的,这般希望破灭,她怎能不疯呢。 第339章 心如死灰 雪美人的风言风语并没有影响砌墙的小厮,他们还是在全神贯注地劳作着,等到他们将砖石堆砌得只剩下一个窗口大小后,玉衡才招呼他们收工。 南院自然不止这一个院门,她们之所以这么紧张,归根究底还是因为这个院门是唯一可以通往正院的,慕容逸每次来南院也是从这道门进来的。 这次慕容逸亲自下令封了这道门,在这几位美人看来,几乎是慕容逸在告诉她们——他以后不会再来了。这让每天等着被宠幸的女人情何以堪,她们怎么能接受得了呢。 况且南院其他的院门,也不是那么好走的。那些院门不是通向悬崖绝壁就是有专人把守,现在这道门封了,等于说她们再也走不出去了。 “庄主这是要把我们困死在这座院子中了吗?” 李美人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着,她抬眼望着周遭,院中的花草树木在她眼中都渐渐模糊了,它们都化作了虚无。她现在只觉得这里成为了一座牢笼,一座困住她们三人的死牢,哪里还有心思观赏美景呢。 文美人的身子不住的颤抖着,她来自书香世家,自小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只是家道中落,才沦落风尘。刚进青楼就被老鸨推荐给了大总管,她被选上送来山庄,才没沦为妓女。 她虽然感激大总管的搭救,但是一开始并不愿意委身于慕容逸,可是当第一眼见到慕容逸后,她的整颗心都沦陷了,她被慕容逸的魅力所吸引,此后她心甘情愿的当起了南院的一朵菟丝花。 第217章 只是现在想来,文美人觉得自己跟青楼里的妓女也没什么差别。恩客无情,慕容逸又何尝有情呢?只不过如果在青楼里,自己得伺候无数人,而在南院,自己只需要伺候慕容逸一人罢了。 文美人的双腿好像灌了铅似的,她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前走着,刚踏进房中,她就心灰意冷地昏倒了。 玉衡和小厮们都走了,雪美人还坐在地上,她的发髻早就乱了,头上的翡翠簪子也摇摇欲坠、要掉不掉的。一阵风吹过,发丝更是在风中凌乱。 雪美人的眼神一直望着新砌的门,她整个人显得痴痴地,蓦地,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惨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原来往日里的那些恩爱缱绻全是假的,都是假的,雪美人在心中默默地消化着这个事实,她一脸悲怆,再联想到先前小院里的那个婢女的话,心竟然痛得不痛了。 此刻,她才明白,自己竟然一直以来都活在梦里,原来在旁人眼中,自己不过是个笑话罢了。别说慕容逸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就连这整个山庄的下人怕是都没把自己放在眼中吧! 她只是个禁脔,雪美人终于意识到这个事实了。她踉踉跄跄地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只是她坐了太久,双腿有些发软,竟然挣扎了好几次,才站起了身子,一旁的婢女想要上前搀扶,也被她挥手避开了,婢女只得缓慢地跟在她身后,不敢刺激她。 雪美人摇摇晃晃地一边走一边擦着眼泪,忽然她加快了速度,电光火石间,她重重地朝院子里的石狮子上撞了过去。只听见“砰”的一声,她倒在了地上,额头鲜血直流。 第340章 逮个正着 雪美人自尽死了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山庄,竹心自然也收到了消息。 “小姐,昨天来的那个雪美人自尽死了。”竹心一边插着花,一边跟南宫雅汇报着,她的语气很平淡,仿佛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似的。 事实上,山庄里死了一个美人,对她们这些家生子来说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因为这事从前也发生过,她们相信以后也还会发生。毕竟先前有的美人是直接“消失”的,这回这个是自尽,更加算不得新鲜事了。 “这就死了?该不会是被我打击的吧?” 南宫雅有些傻眼,她想着怎么这小老婆才见过自己回去就自尽了,这样传出去,还以为自己欺负了人家,才导致人家想不开自尽的呢。 竹心见南宫雅想岔了,连忙笑着解释说:“听说昨天玉衡带了人去封了院门,是庄主亲自下令的,所以她就想不开了。”至于想不开什么,她自然没往下说。 南宫雅也是一点就通,她随即就明白了这雪美人自尽是因为慕容逸,想到这,她长舒了一口气。虽说她没有菩萨心肠,更不会有那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觉悟,她只是单纯的怕膈应到自己罢了。 说到底生命只有一次,命是自己的,自己不珍惜,又怎么能奢望别人会因为她的死而有所触动呢。 “竹心,你说慕容逸会伤心吗?”南宫雅一脸好奇地问道,怎么说雪美人也是慕容逸的女人,这突然死了,对方怎么着也该有些反应吧。 不过,她还没等竹心回答,自己就先否决了这个想法,她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对,慕容逸那个无赖怎么会伤心呢,他这死了一个还有俩呢!指不定想着没了一个旧的,可以补一个新的呢!啧啧!” 正在南宫雅为自己猜中了慕容逸的心思而暗自得意时,一个冷冷的声音传了进来。 “你说错了,我还有三个呢,你把你自己数漏了!” 慕容逸的唇角噙着淡淡的笑容,就连眼神中都有笑意在蔓延,他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屋子,寻了张椅子大咧咧地坐下了。 南宫雅皱着眉头看着突然闯入的某人,他一脸懒散和享受的模样,这哪里像是刚死了个小老婆的人该有的状态啊…… “你来干什么?”南宫雅嫌弃地瞟了他一眼,将视线收回了,她觉得看看窗外的风景都比看他来得值得。 “我不来怎么知道你在背后骂我呢?” 慕容逸一脸吊儿郎当的样子,他的脸上还挂着笑容,虽然并不真诚,也不热情,但是却依旧邪魅狂狷,让人有种想一直看下去的冲动。 他这话虽然问得随意,像是在开玩笑,但是南宫雅的心里还是“咯噔”响了一下,毕竟他说得是事实,自己先前确实在吐槽他,虽然说不到骂的地步,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看来我得告诉你的小老婆们,要想你去看她们,就得一直骂你。这样你就会去突击检查,她们就能见到你了。” 南宫雅没有正面回答慕容逸的话,而是拐着弯的再次损了他。 第341章 熟悉感 “你还没嫁给我呢,正房的气势倒是挺足的,这就想跟那些女人搞好关系,把我卖了,嗯?” 慕容逸是前半句话说得还挺轻松,只是越往后,咬字越来越重,最后几乎是咬着牙吐出来的字眼。 他是个极其骄傲的人,从来都是他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还没有人敢当面不屑于他呢,偏偏这个南宫雅,就敢这么做。 她在背后议论自己,他尚且能忍,甚至能为她找到借口,当做这是她在想念自己。可这想帮着南院的女人勾引自己,想把自己往别的女人那里推,是怎么回事?自己就这么不让她待见吗? 第218章 慕容逸的心底憋着气,他抬头看到南宫雅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整个人如同被点着的炮竹,直接炸了。 “你看什么呢?窗外就这么好看?让你说话都不屑对着我的脸?” 说着慕容逸站起了身子,他走到了南宫雅的面前,站在了她与窗户的中间,挡住了她望向窗外的视线。 “总觉得小院陌生,所以想多看看,增加熟悉感,不行吗?” 南宫雅扬起下巴,认真地说道,认真得就连她自己几乎都信了,如果不是掌心传来刺痛感的话。 南宫雅每次对着慕容逸不光没有任何熟悉的感觉,而且每每都只觉得紧张得很。特别是对上他的眼神,她就心慌地忍不住地想挪开,她想逃离他的视线,不想待在他目光所及的区域。 “那我呢?你熟悉么?为什么不多看看我,也增加些熟悉感?或者不用看的,直接用做的。” 慕容逸欺身靠近南宫雅,将她困在墙与自己的胸膛之间,他干燥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逼着她与自己对视。 他强硬的眼神既挑衅又魅惑,倏地对上,南宫雅被惊艳了,竟然怔住了片刻,眼看着他的脸在自己的瞳孔中放大,南宫雅回过来神,她心中暗叹不好,情急之下,她迅速的抬起了右腿,弯曲的膝盖直接顶上了对方。 “嘶!”慕容逸吃痛地叫了一声,挪开了身子,他恼火地怒斥道,“你这女人,还真是不知好歹!竟然敢……” 南宫雅趁机从慕容逸的身旁钻了出去,她双手护胸地站在离慕容逸一丈远的地方,双眼警惕地盯着他。 慕容逸弯着腰,双手捂着脆弱的部位,他的神情极其痛苦,不停地发出抽气声。 “你这个变态!你有那么多女人,该找谁找谁去,别来吓唬我!我不是好惹的,你也领教到了,这可是你自找的!”南宫雅一脸无辜地辩解着,虽然她觉得自己并没有错,是慕容逸逾越在先的,自己只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 她望着慕容逸的样子,心虚地嘀咕着,莫非我真的下脚太重了? 刚才情急之下,南宫雅只是胡乱的顶了一膝盖,这是下意识的反应,至于用了几成力气,她实在没注意。这会子看到慕容逸这样痛苦,她的内心也有那么一丝丝愧疚。 毕竟她知道,若是慕容逸想用强,自己是决计没有逃脱的机会的,他不过是在吓唬自己罢了,是她自己反应太过激了。 第342章 挑战底线 慕容逸还没有站起来,他还是继续维持着先前的姿势,低着头,双手捂着腿。 南宫雅所在的位置,离他有些远,她看不清他的脸,但是见这么久了,对方还没有直起腰来,她也有些慌了。 南宫雅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她只略微迟疑了数秒,就迈着小碎步,来到了慕容逸的身旁。 她心虚地低着头,微红着脸,关心道:“你……你还好吗?” 不会是被我撞残了吧?南宫雅心惊肉跳地想着,若是慕容逸残了,赖上自己,那就不妙了。 她整个人都沉浸在了自己天马行空的假想中,她已经幻想着慕容逸废了后的悲惨生活了,连眼前的人什么时候站起身来的,她都没察觉。 慕容逸其实早就不痛了,只是在假装罢了,他想逗一逗南宫雅,偏偏南宫雅还自己靠了过来,他正好顺水推舟。 如果南宫雅知道他的恶趣味,肯定捶胸顿足地责怪自己,为什么要关心他,为什么要同情心泛滥。 电光火石间,慕容逸张开了手臂,从身后猛地一下抱住了南宫雅,将她抱了个满怀。 南宫雅这才发觉到自己是上当了,她当即皱起了眉头,一脸懊恼地挣扎起来。 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也没能挣脱慕容逸的怀抱。 她每挣扎一次,对方就越使劲,一番折腾下来,竟是白白耗费力气,在做无用功。 “我一点也不好!”慕容逸咬紧了牙关,从牙缝里蹦出了几个字。 虽然刚才他有假装的成分,但是一开始也是真的疼。毕竟是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受到的偷袭,多少有些准备不足。 他双臂揽着南宫雅,脸庞贴着她的,在她耳边呢喃:“你说,我该怎么讨回来?” 双方靠的很近,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住了一般。 一股名为尴尬的氛围弥漫开来。 她背对着他,被他钳制着,如果不是她看不到他的脸,如果不是此时的情况不允许,南宫雅一定会悠然自得的欣赏他的男色的。 “要不,我帮你检查一下,你放心我医术还是不错的,不会叫你真的成为瘸子的……” 南宫雅努了努嘴,卖力地讨价还价着,甚至还想出了折中的办法,只是她的这种“好意”,当事人是不会领情的。 然后……她就悲剧了。 慕容逸勃然大怒,他再也不似那般嬉皮笑脸,而是面沉如水地看着南宫雅,眼底的风暴骤起。 他幽暗的气息已经完全笼罩住了这片天地。 面对南宫雅一次又一次的挑衅,慕容逸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了,自己对她似乎太过纵容了,以至于她如此有恃无恐,不停的挑战自己的底线。 不同于以往,这一次南宫雅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危险,她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眼眸也渐渐转为暗淡。 她知道,自己得赶紧说点什么了。只是应该说什么呢?如果再说错一句,怕是就要交代在这了,她飞快地动着脑筋。 第219章 第343章 征服女人 “慕容逸,你你冷静些!你放开我,我们……有话好好说!先放开我!” 南宫雅的眼角的神经突突的跳动着,她全身都泛起了细小的鸡皮疙瘩,她的心脏急剧地收缩着。情急之下,她也顾不上许多,只能双手齐力推拒着慕容逸的一条胳膊。 慕容逸垂眸看着自己胳膊上的那双素净嫩白的小手,她慌乱的颤抖,他一目了然。她杂乱的心跳声,他更是清晰可闻。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她还敢跟自己讲条件,意识到这一点后,慕容逸的心,几不可闻的颤动了一下。 他活了这么久,从没见过这样的女人,明明慌张的要死,都害怕到发抖了,竟然还喜欢逞强,这种看似愚蠢,实则睿智的做法,让慕容逸的心,不由自主地为之触动,不过也只是一瞬间,随即又恢复了正常,慕容逸不容许自己被动,尤其是在女人方面。 “我看我们不需要再说什么了,你几次三番提到别的女人,不就是想告诉我,你也是我的女人吗?那我索性就用你试试好了!” 说话间慕容逸已经将南宫雅狠狠地甩在了床上,还没容得对方有所动作,他已经双手按在了她的肩上,自己则是欺身靠近,他缓缓地低下头颅,在她黝黑的瞳孔中越发放大。 “强迫一个女人,有意思吗?” 南宫雅见挣扎不过,变放弃了抵抗,在慕容逸的唇即将覆上她脖颈间雪白的肌肤时,冷冷地出声了。 她毫不躲闪,直接对上了慕容逸深邃的眼眸,她的神情极为淡漠,眼中却是出奇的清亮,清亮到慕容逸在她的眸中居然轻而易举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慕容逸抬起了身,将自己与她的距离拉开了一些,好方便他能直视望南宫雅的脸庞,但是他强壮有力的双臂却丝毫没有挪动位置,对方还在他的禁锢之中。 “也许有点意思吧!”他望着她倔强的神情,有些言不由衷地说道,明明方才那一瞬间他是诧异的,甚至还有一丝震撼和惊艳在其中。 “没用的男人才只会用强,慕容庄主难道都是这样征服女人的吗?”南宫雅的嗓音清冷,眸色清亮,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和害怕。 她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或许慕容逸会放了自己,或许会毁了自己吧,这些她都顾不得了。她只知道,她讨厌慕容逸,眼前的他,此刻的他。 她讨厌他的触碰,讨厌他的眼神,更讨厌他的伪装,她能看出,他并不想伤害他,可他却实实在在的在伤害她。 慕容逸桀骜俊美的眉头猝然皱起,他静静地凝视着南宫雅,看到她绝美的容颜上的那抹倔强,倏地,他感觉心头一热,似有什么火热的东西触碰到了他心底的柔软,他松开了禁锢,解放了南宫雅。 “你说得似乎有些道理,用强的确不是我的作风。不过,如果遇上了我中意的女人,那方法和手段都不再重要,征服她才是我唯一在乎的。” 慕容逸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南宫雅,他斜起嘴角,低低一笑着,似乎意有所指。 第344章 纯粹的喜欢 随着慕容逸的起身,新鲜的空气迎面扑向重新得到自由的南宫雅,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努力地汲取着生命的甘甜,她从没觉得自己竟然会有如此贪婪的时刻。 南宫雅的全副心思都用来平缓心神了,她丝毫没有听出慕容逸的言外之意,更没有察觉到慕容逸投来的那抹复杂而又纠结的眼神。 在很久很久的以后,当她回想起现在的情形,记起慕容逸的这句话来,她才知道,原来从这个时候起,自己就在慕容逸的心上,烙下了深深的印迹。 南宫雅蜷缩在床角发愣,她甚至还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从刚才那种剑拔弩张的情况下完好无损的活了下来。她努力地扑闪着双眼,企图找回一丝焦距。 “你这样让我很害怕,慕容逸。” 她的眼中逐渐恢复清明,朱唇轻启,平缓的说着,如果听的仔细些,甚至还能察觉到她语气之中的颤抖,以及一丝委屈。她更似在控诉,向慕容逸控诉,控诉他本人的不当行径。 虽然她绝美的容颜上没有一点娇嗔之色,如果细究,甚至还有些埋怨,但是她的语气分明就是在撒娇。 “如果不这样,你就会喜欢我吗?”慕容逸淡淡的反问,他面朝南宫雅,静静地望着她,邪魅的桃花眼中似有碧波在流转。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居然开始在意起女人的感情来了,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他从前都是唾弃的。可是现在,他变得期待起来。 或者说,他只期待南宫雅的感情吧,他在意南宫雅对他的看法,哪怕细枝末节的。慕容逸没留意到自己的心在悄然间变得柔软了一些。 南宫雅被慕容逸弄得一头雾水,对于他这种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她还真不太适应。她的两条胳膊紧紧地抱着曲在身前的双腿,一脸的茫然之色。 她本来以为慕容逸只是不生气了,也不勉强自己了,但是怎么着也会撂下几句狠话,或者说是咒骂自己几句,实在是没想到,他居然能平静地和自己对话。 她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毕竟先前慕容逸那样对她,甚至已经箭在弦上,就要对她用强了,现在又来跟她谈论喜欢,这种主观的感情。她的大脑有些转不过弯来,而且她并不知道自己对慕容逸到底是什么感觉。 第220章 毕竟自从醒来,所有人都告诉她,她南宫雅是慕容逸的未婚妻,将来的某一天一定会嫁给他的,这一点就连她自己也深信不疑。 只是随着与慕容逸的接触越发的频繁,南宫雅觉得慕容逸这个人简直就是一个多面人,他一会一个样,一时一个样,实在让人看不清,看不懂。 南宫雅从不觉得慕容逸会是那种需要人喜欢的类型,就比如南院的那几位吧,个个心里都装着他,装得满满的,也没见他有过一丝一毫的在意。 “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喜欢是没有任何前提的,如果掺杂太多条件,那感情就不纯粹了,那就不是真的喜欢。” 南宫虽然还没弄懂为什么慕容逸突然矫情起来,开始在意喜欢这种事的原因,但是她还是按着本心所想,如实地回答了。 第345章 晦涩的心思 慕容逸听后,眼底有风暴骤起,他俊美的外表之下,有着一颗诡谲的七窍玲珑心。他似乎是在斟酌南宫雅的话,想要确认其中的真实性。 良久,他的鹰一样的眸子中射出了一抹光芒,不似先前的那般凛冽,而是多了几分暖意,他似乎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挣扎,终于打定了主意。 “如果你始终想不起过去,那就别想了,试着喜欢我吧!”说出这句话时,他明显有些不适应,俊秀的脸庞上,泛着一抹可疑的红晕。 南宫雅睁圆了双眼,她嫣红的双唇甚至因为惊讶而微微张着,“砰砰砰”的心跳声,震得她整个人都有些发蒙,她就这样呆呆地望着慕容逸。 两人沉默地对视着,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息。 “少爷,大总管回来了,正在议事堂等着您呢。” 玉衡毫无征兆地走了进来,打破了这奇怪的氛围,他的出现似乎是不合时宜的,又好似是来救场的。 只那么一瞬间,慕容逸的神情又恢复了往日的淡漠,他没有再看南宫雅一看,甚至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迈着修长的双腿,转身离开了小院,玉衡也随之离去了。 大总管回来,自然是自己交代的事情有进展了,慕容逸心中了然,他在去议事堂的路上,努力地挥散着小院带出的情绪。 “庄主,您先前交代的那件事有眉目了。我和老二已经制定好了初步的计划,相关的人也已经打点好了,现在回来向您请示,是否继续按计划行事?” 大总管见着慕容逸,连忙汇报着进展和请示下一步任务。他是在京城蛰伏多年,人脉关系复杂且交友广阔,这些日子他和二掌柜都盘踞在京城,多方打听和运作,终于没辜负庄主的期待。 “现在益王已经停止寻找益王妃了。属下打听了,应该是益王动静太大,将京城弄得乌烟瘴气的,惹得庆宣帝有些不喜,直接下令撤了军方的支援。益王担心继续顶风作案会触怒庆宣帝,所以停止搜寻了。不过也有消息说,他似乎化明为暗,还在偷偷地找。” 呵,还真是深情,就是不知道他如果知道他的王妃已经成了我的未婚妻时,会不会发疯? 慕容逸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他只要想到南宫雅曾经属于别人,他的心中就会泛起酸水,那抹晦涩的感觉如惊涛骇浪一般,不停的冲击着他的心房。 在了解到自己下意识的想法后,他的眉头紧蹙,心中深深地唾弃着自己的这种荒唐感受。 “说下去!”慕容逸薄唇轻启,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大总管和二总管商议的这些日子,在背后没少偷偷议论此事,他们一致觉得庄主之所以对这事这么上心,要么就是他杀了人家的王妃,要么就是他看上了人家的王妃了。 不过他们的猜测也没偏到哪里去,慕容逸确实看上了益王的王妃,只是他不光看上了,还已经把人给弄回来了,并且赋予了人家新的身份。 “属下以为现在是最好的时机,找个由头,让庆宣帝下令,给益王指一门新的婚事,让他娶一个新的王妃。我和老二都觉得宋将军府宋锦欢是最好的人选。家世背景,门户相当,想必庆宣帝也满意。” 大总管可是听说了,先前那位王妃不是出自高门大户,甚至来历都是个谜,这一定让对益王寄予厚望的庆宣帝,心里多少有些遗憾,他正是凭借着这一点布的局。 第346章 苦心孤诣 “想法不错,你们推选谁做新王妃这事我管不着,但是做事要谨慎点,别露了首尾,我可不喜欢隐逸山庄示于人前。” 慕容逸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一派闲然自得的说着,他很信任大总管,既然对方说已经计划好了,那么这中间的具体运作和涉及到的人他也不必再详细过问,他只需要叮嘱善后就行了。 不用想,他也知道,大总管不会随便报出一个人名来的。自是经过了详细的部署和周密的计划,这其中的利益交换,怕是也少不了。只是这些慕容逸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他关心的是结果,至于这其中动用了多少资源,就不需要他这个庄主亲自操心了。 “属下明白,还请庄主放心,山庄的安全比我们的性命还重要,我们不会大意的。只是……庄主,你说益王会同意这门婚事吗?属下可是听说他对失踪的王妃十分在意,都这么久了,还没放弃寻找。现在能这么快琵琶别抱、答应娶别的女人吗?” 大总管和二总管虽然商量好也安排好了一切,甚至连新王妃的人选都定了,但是唯一的变数就是益王本人了,他有些担心这位主角成为影响全局的不定因素。 第221章 “这你不用担心,他越是在意过去的那位王妃,就越会答应!一切照计划进行就好!” 慕容逸狭长魅惑的眸中闪出一抹自信的光芒,他料定益王一定会接受新的婚事。 如果想要庆宣帝满意,益王一定会做戏做全套的,既然明面上都听话的放弃寻找了,如果这时候反对庆宣帝指定的婚事,那不是前功尽弃了吗?他可不觉得这位益王会如此愚蠢。 “那属下这就回京城,着手安排此事。” 大总管得了慕容逸的首肯,也不再杞人忧天。只是心中难免为这位即将被拨弄命运的益王殿下感到一丝惋惜,被谁盯上都不要紧,偏偏被自家庄主盯上了,那只能算他倒霉了。 慕容逸站在议事堂门口,朝着小院的方向,微微发愣,虽然议事堂离小院很远,中间也隔着好几进的院落,身处他的位置,根本看不见小院,但是他依然朝着这个方向,凭空远眺着。 我做过很多阴诡之事,伤害过很多无辜的人,我算不上是个好人,但我从不觉得这有什么,更是从没有后悔过。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遵从本心,即使是自私的,但这就是我。 慕容逸的唇角撩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周身更是寒气凛洌,他的长眸半眯着,眼神却坚毅无比,他在心中默默地说着,像是在为自己辩解,更像是在为自己打气。 此刻的他,如同森林中看到了猎物的猛兽,危险至极,但凡他瞧上了,那么他就会不择手段。 慕容逸行事向来如此,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了。 譬如他捡到已经失忆的许晚,不管她以后会不会想起来,就让墨先生用药抑制她的记忆恢复,试图让她永远想不起来往事。 再比如,他为许晚编撰了新的身份,让她成为了南宫雅,他的未婚妻,山庄未来的女主人,但他还不罢休,他不光要让她成为南宫雅,还要让她即使将来恢复记忆也做不回益王妃。 第347章 高达的提议 京城皇宫的御书房中,庆宣帝翻看着案上的密信,每看多一行字,他的脸色就黑一分。这些都是暗卫打听来的消息,关于益王府和益王的。 “高达,你说朕怎么生了这么个情种的?居然还在私下寻找许晚的下落,还真是会阳奉阴违!” 庆宣帝将信连同信封重重地摔在了案上,他本来还以为韩沐白已经断了心思,放弃寻找许晚了,没想到不过是表面上做给自己看的罢了,私下里还是没少下功夫。 “陛下您消消气,小心气坏了身子,益王爷……他……他怕是一时放不下吧,毕竟王妃也是他的体己人,朝夕相处的,这突然失踪,换谁谁也受不了啊。” 高达的神经紧绷着,想了一阵,才小心翼翼地劝慰着。他知道庆宣帝这是恼了益王妃了,特别是现在这个情形,益王越是重视,陛下就越是不喜。 “从前之事,朕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怎么现在人都没了,还如此冥顽不灵?他还真当这种小把戏能瞒得过朕?高达,你说说,朕该拿益王如何?” 庆宣帝抚摸着案上的玉玺,眼神忽明忽暗,几个儿子中还是老三最为长进,只是他太过沉迷儿女情长,这样下去,将来如何继承大统,如何保大庆万里河山? “老奴……老奴觉得既然益王妃已经去了,或者咱们当她已经去了,那就再给益王婚配一次。陛下您对先前的王妃的家世背景也有些不喜,如果这次能够拨乱反正,岂不是一件大好事嘛。老奴拙见,还请陛下见谅!” 高达弓着身,慢慢地说道,虽然他的语气还算平缓,但是他的后背已经汗湿了。即使是陛下先起的头,主动问自己的看法,但是他这也算是妄议了,说完他就跪了下来,连连磕头。 前阵子他唯一的侄子在宫外犯了事,还是宋将军给作保才平息的,他自是对宋将军一千个一万个感恩的,只是侄子说了,宋将军家的小姐思慕益王爷,让他帮忙在陛下面前说上一嘴。 高达起先是拒绝的,毕竟伴君如伴虎,想要皇帝帮自己办事,他又没得了失心疯。只是对方一再强调,只需要在庆宣帝面前提及让益王再娶之事,其他无需费心,还说成与不成,都不强求,他思虑再三,才勉强点了头,说是寻着机会就会帮忙提一提。这次庆宣帝主动问起来,他自然抓住了这个机会,将这个提议宣之于口了。 庆宣帝细琢磨了高达的话,想着确实有几分道理,只是这奴才平日里都谨小慎微的,从不多言,此次居然敢直言不讳的提了个还算是不错的建议,且不知是否受了旁人的“指点”。 “你这老货,平时不见有个响声,这回还真是出了个好主意,那你说说,这新的益王妃选谁才好呢?” 身为帝王,庆宣帝自然也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和极强的猜忌之心,他是决不能容忍自己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若是高达受了别人的好处,他一样不会姑息。尽管高达已经跟在他身边几十年了,从他还是太子之时起就在了。 第348章 王妃人选 “这……这还需要陛下您来定夺,老奴哪里知道这些啊,先前敢妄议王爷,也是因为实在不忍陛下您忧心,这才有所冒犯。益王妃是您的儿媳妇,老奴相信陛下一定会为益王爷选一个各方都满意的王妃的。” 高达跪在地上还没起来,他的头低得越发的低了,他心里清楚,庆宣帝这是在试探自己,想看自己是否受了别人的指使。 第222章 他的心怦怦直跳着,想着幸亏对方没有让他帮忙提议宋小姐,否则自己一定会下场凄凉的。 “就数你最懂朕的心思,平身吧!” 庆宣帝见高达并没有提议人选,甚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威严肃杀的脸庞上,终于展露了一丝笑意。 “你悄悄的去内务府,让总管把适龄的世家贵女的资料都给朕送一份来。”庆宣帝的目光没有离开手中的玉玺,背着身就吩咐道。 高达得了命令自是不敢怠慢,当即就赶去了内务府,御书房内的气氛实在太过压抑,他跟随庆宣帝多年,方才居然生出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看来真是不能做这私相授受之事,高公公拍着胸脯给自己顺着气,暗暗地想着。旁的不说,就单单他自己,也会因为心虚而备受折磨,更不要说庆宣帝本就是个多疑的主儿,稍微不慎,就会脑袋搬家的。 高达将一摞厚厚的折子从内务府抱了回来,上面详细的记载着这大庆所有适龄的世家贵女的信息,从生辰八字到样貌学识,再到性格喜好,她们从小到大的所有事情,几乎都一一网罗在内了。 庆宣帝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甚至比自己选妃那会还要专注,他看着那些折子,有些将将看了一眼就扔在一旁剔除出去了,有些看了几眼后摇了摇头,也归到淘汰的一类中去了。 庆宣帝一直在看着,从午后看到了点灯,高达一直静静地站在一旁伺候着。 “有了!益王妃出自宋家,也不算辱没了老三。朕瞧着这宋将军的嫡女宋锦欢,当是不二人选!” 庆宣帝的大手一挥,拍在了案上,顿时间。爽朗的笑声传遍了御书房的每一个角落。 “老奴恭喜陛下,得了个好儿媳。” 高达腿一软就跪了下来,嘴上不停的发出赞美之词,他觉得这事太玄乎了,不知道宋家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能让皇帝陛下在那么多的人中就单单选中了宋小姐当这益王妃。 他心下慨叹,这宋将军府的实力还真是不容小觑,能让宋小姐这样脱颖而出,坐上益王妃的宝座,也不知道使了什么神诡手段。 庆宣帝心情好,没注意到高达异样的脸色和突兀的表情,他现在满心都是韩沐白,想着藉由这次指婚,让这个最为出色的儿子重新回到正轨上来,放下那段不知道是不是孽缘的奇遇。 他觉得许晚本就不属于这,就这样消失似乎也是在情理之中。他很愿意把许晚这个人,想象成儿子成长路上的助力。 许晚救了益王的命,益王给了她益王妃的名头,就当是还恩了,现在恩怨两清,他的儿子,尊贵的皇子,就应该娶一个门当户对的王妃,开启新的人生。 第349章 再次赐婚 内务府得到消息,陛下要下旨再次为益王赐婚,这让他们都有些惊讶。 “益王不是已经有王妃了吗?怎么这上头的称号还是王妃啊?这自古以来,王爷只能有一位正妃啊,陛下这是何意?” 拟旨的小官看着起草的文书,一脸的疑惑,先前为益王赐婚的圣旨也是他草拟的,他可是记得明明白白的,益王早就已经有了一位王妃了,怎么现在陛下又要为其赐婚呢? “糊涂东西,这文书写得清清楚楚,宋家小姐是册封为益王妃的,陛下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 总管大人见小官还是一脸迷茫的样子,劈头盖脸指着他的脑袋就是一顿猛批。 这小官刚来没有几年,他可是已经在这内务府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不然也不会当上总管一职。他见惯了官场的风云突变,更习惯了圣心难测。 先前益王妃失踪的消息,整个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的,他自然也得到了消息,陛下此次下旨,再次为益王指婚,明摆着就是默认先前的王妃已经遇难,想要为益王另择佳人了。总管心里门儿清。 小官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无比,他颤抖地提起笔,开始拟旨,从私心来说,他觉得庆宣帝太过无情,益王妃只是失踪,并没有确定死亡,就算益王妃去世了,那怎么着也不该这么急着益王选新的益王妃啊,人心都是肉做的,哪能说平复就平复的。 他越想越为许晚感到不值,只是他终究只是个小官罢了,没有任何能力,更没有任何胆量做些什么。也只能在心里为前任王妃许晚抱几句不平,手下却是利索的拟好了赐婚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宋将军府有女,名曰锦欢,品貌端庄,贤良淑德,特赐予益王为妃,择日完婚,钦此!” 传旨的公公读完了圣旨,韩沐白跪在地上,一脸呆滞的模样,饶是那公公见了都有些不忍,这才没了个王妃,陛下就又赐了个新的王妃,不管心里是否真的放不下,从这名声上来说,也有些不好听。 不明白其中缘由的人,怕是还以为益王是个负心薄幸之人,妻子尸骨未寒,这就另结新欢了。 “王爷……接旨吧!小的也是奉命行事,还望王爷您能体谅一二。”公公捧着圣旨的双手都有些颤抖,想到对方有抗旨不遵的可能性,他如遭雷击,整个人显得无比紧张。 虽然同情是一码事,可若是益王拒接圣旨的话,益王是没事,他这个传旨的怕是就要没命了吧。他可不想因为被牵连。 益王府的大厅内一片死寂,值此寒冬之际,那公公已经紧张地额角直冒汗了,握着圣旨的掌心也有些湿热。这益王既不说话,也不动作,还愣愣地跪在地上。 第223章 益王都跪着,他也不敢站着啊,他也跪着,还不忘将圣旨捧在对方的面前。 这诡异的气氛,持续了大约一盏茶,益王终于接过了圣旨,而后转身便离去了。 传旨的公公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他连滚带爬的出了益王府,仿佛后面有人追他似的,一出府门就往皇宫奔去。 他生怕益王将自己喊回去,生怕益王退回圣旨。 第350章 已经接旨 寂月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这些日子,他每天早出晚归的,一边要寻找许晚的下落,另一边又很担心韩沐白的状态,还要兼顾之前和许晚合伙做的生意。 之前很多生意都是倚仗许晚才运转正常的,许晚已经失踪一段时间了,这弊端也显露无疑,这些日子已经陆续有掌柜反应,有些货物已经开始短缺了,维持不了多久了。 寂月应付货源短缺的棘手难题已经是焦头烂额了,但是他每每回府,都要来这后院看上一看。上次韩沐白吐血着实吓着他了,不确定对方安好寂月实在无心应付别的事。 他远远地就瞥见了屋里的灯还亮着,韩沐白正在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此时已经几近深夜,寂月见韩沐白还没睡觉,以为他又在想许晚了,他少不得要进屋安慰几句。 这事他已经司空见惯,毕竟韩沐白和许晚的感情,他也算是个见证人,他觉得韩沐白平时在外面要装着一副放下的模样,这夜幕降临了,独自一人的时候,难免会睹物思人。 “还没睡呢啊!”寂月跨过门槛,讪讪地问道。 废话,人好端端地坐在这,自然是还没睡。寂月之所以没话找话说,不过是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劝韩沐白罢了,只能用这个蹩脚的开场白了。 韩沐白抬起眼帘,看了一眼寂月,他黝黑的眼珠略微转了转,并没有答话。如果仔细看得话,就会发现韩沐白的脸上尽是触目惊心的惨白。 寂月放下佩剑,迟迟没有听到韩沐白的声音,他不禁蹙起眉头,一脸疑惑地转过了身去,他想着莫不是韩沐白心情不好,不想说话吧,那自己还真是个不速之客呀。 他一边松着衣领,一边往韩沐白身边走去,他的目光中带着打量,这不经意间的一瞥,还真让他发现了异常——韩沐白右手紧握着明黄色的圣旨呢。 寂月当下也没多想,随意地将圣旨从韩沐白手中抽了出来,他垂眸粗粗扫了一遍,不消片刻,他就明白了——这是一道赐婚圣旨,而且对象又是韩沐白,“赐给益王为妃”这句话刺痛了寂月的眼,更是让他整颗心都抽搐地痛了起来,他当即就急了。 “这……皇帝这是什么意思啊?让你另娶?” 寂月的声音很是尖锐,尖锐中还带着股难以置信,圣旨上清清楚楚的写着,还有什么不明白,需要再问的呢?只是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如同晴天霹雳,震得他整个人都有些慌神。 韩沐白面如死灰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他微微扯着嘴角,哀莫大于心死的点了点头说道:“我已经接旨了。” 事实上自从接下这道圣旨后,韩沐白就不再鲜活,他觉得他的整个人生都是个笑话。他坐在这想了很久,更是回顾了他的这一辈子,只觉得生在皇家真是悲哀。 韩沐白的话音未落,寂月就扔下圣旨,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寂月伸出胳膊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不管不顾地攥着韩沐白的衣领,将他拎的站了起来。 第351章 寂月的愤怒 寂月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死死地瞪着韩沐白,当下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着,怒火点燃了他的眼眸,且瞬间呈现了燎原之势。 “你这算什么?你是丧妻了还是休妻了?现在就要娶一个新的王妃!那许晚算什么?你居然接下了赐婚圣旨?那我这些日子的努力算什么?你说啊!你这是什么意思!” 寂月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滔天怒意,全部爆发了出来,他肆无忌惮地发泄着怒火,因为太过愤怒,他以至于抓着韩沐白衣领的手都不停的颤抖着。 这些日子,他早出晚归,风里来雨里去的找寻许晚,他从没抱怨过半句。不光是为了韩沐白,他也把许晚当成好友,心中更是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回许晚。只是,他在这边疯狂的寻找,而韩沐白却要再次大婚了,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寂月不是在为这些天的努力白费而愤怒,而是在为许晚忿忿不平,更为许晚心痛! 他只感觉自己的整颗心脏被人牢牢掌握在了手中,且那人不停的用力,使劲地攥着,疼痛逐渐席卷他的全身,使他痛得甚至就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寂月双眼通红地盯着韩沐白,他的整张脸显得既狰狞又扭曲,他的眼神充满了不解和责怪。 “这样对大家都好,我只能这么做,我只能接受,我没有别的办法。” 韩沐白如同一个提线木偶一般,任凭寂月扯来扯去,他仿佛早已经没有了灵魂,对上暴怒的寂月,他始终淡淡的,并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 “这样怎么就是对大家都好了?对许晚哪里好了?许晚以后要是回来,你已经娶了别人,你让她如何自处?还是你觉得她一定回不来了?你给我说清楚!” 寂月倏地松开了双手,放开了韩沐白,待韩沐白站稳后,他的视线与之平视,静静地望着对方,他的神情依旧执拗,眉宇间的暴怒也没有褪去。 第224章 他在等待韩沐白的解释,亦或是他在代替许晚在质问韩沐白,要求他给出一个解释,合理的解释。 “父皇应该是不相信我已经放弃寻找许晚了,他现在给我赐婚就是在试探我。如果我抗旨不遵,违抗皇命的罪名,不仅会让我身边的所有人都受到牵连,更会让父皇厌恶了许晚,那我们之前的那些化明为暗的行为还有什么意思?那么我们所有的努力都会白费!” 韩沐白缓缓地说着,他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有他自己知道,光是说出这段话,他已经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寂月狐疑地眯着眼,似乎在思考韩沐白的话的真实性,他觉得韩沐白太冷静,冷静地让人有些害怕,如果不是对上韩沐白那悲怆的眼神的眼神的话。 “你这样自我牺牲的样子,还真是大义凛然!尽管你的理由很充分,也几乎就说服了我,但是我理解不代表我赞同,我不会支持你的决定!我相信如果有一天,许晚回来了,她也不会原谅你的。” 寂月的眼神有些空洞,他平静的说完了这段话后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了。 第352章 一意孤行 寂月走后,屋子里又剩下韩沐白自己了,他静静的站在那,双手握拳,使劲地收紧拳头,手背上渐渐青筋暴起,那一条条凸起的筋脉,仿佛随时都有爆出血管的危险。 寂月的话不停地在他的脑海里回响,更是不停的冲击着他的神经,接下圣旨这个决定,他做得并不容易,只是他必须这么做。 他不仅是韩沐白,是许晚的丈夫,他更是苏贵妃的儿子,他身上肩负着苏府,乃至江府的兴衰荣辱,他不能出错,特别是在父皇疑心渐起的时候。 韩沐白的目光落在了那道明黄色的圣旨上,良久,他卸了力,松开了拳头,他感觉全身冰冷,整个人都麻痹了。 “晚晚会理解我吗?”韩沐白在心中无奈地问着自己。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许晚一定不会支持他的决定,只是他下意识的想忽略这个认知,他不停地告诉自己,这样对许晚是最好的,只要她能安全就好,只要她安全,自己做什么都不要紧。 韩沐白抱着侥幸的心理,他期待着藉由自己的牺牲能够换来所有人的安然无恙,更能保证许晚的安全。 益王接到圣旨时是震惊的,宋将军府接到圣旨的时候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家本来就在张罗着帮宋锦欢选婿呢,宋将军就这一个独女,一直指望找一个上门女婿,将来好继承家业呢,庆宣帝的这一道圣旨,打乱了所有的计划。 “爹,我怎么能嫁给益王?益王妃我见过,瑜儿跟她也很交好,我这时候凑上去算个怎么回事嘛!”传旨的公公刚走,宋锦欢就不干了,她摔了圣旨就朝着宋将军抱怨道。 “平时为父是怎么教你的?要谨言慎行!陛下下旨赐婚,乃是我将军府天大的荣幸!你只需遵循圣意就好!” 宋将军也一头雾水,本来他正在忙着帮女儿挑女婿呢,好么,这庆宣帝直接帮自家丫头赐婚了,对象还是位皇子。虽然他找上门女婿继承家业的计划被打乱了,但是益王那么出色,女儿嫁过去也不亏。 如果高达知道他以为的实力不容小觑的宋将军府,并无意将女儿嫁给益王,这些全是侄子和别人做的交易的话,他一定会捶胸顿足的,自家侄子胳膊肘往外拐,不惜以自己为饵,还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可是!益王又不喜欢我,万一以后许晚回来怎么办?”宋锦欢皱紧了眉头,一脸惆怅地问道。 她见过许晚,连身为女子的自己都会对方倾倒,这样的绝色佳人,自己和人家没有半点可比性。何况益王对她的重视,不说从瑜儿那时常能听到,就是她自己,也亲眼见过好几次,这让她对这道圣旨,这桩婚姻,充满了抗拒性。 “说什么傻话呢,夫妻相处久了感情就深了,自然就会喜欢了。你可不能乱来,否则咱们整个将军府都要为你陪葬!昔日的那位王妃,不是你需要考虑的事情,陛下肯定早就有了定夺。” 宋将军虎着一张脸,事情的严重性显而易见,虽然他不明白庆宣帝为什么这么急着给益王指婚,但是他知道,此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容不得半点差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第353章 定局,离去 宋将军一番连哄带吓好不容易才将宋锦欢给稳住,他亲自去了益王府和韩沐白商量了婚礼的细节。 益王即将迎娶王妃的消息传出后,震惊了整个京城。坊间不知道原委的好事者,将此事当做了茶余饭后的谈资。老百姓们对于这种皇家八卦都好奇的很,也都有着自己的见解。 “要我说啊,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益王表面重情重义,背后却是个薄情郎。王妃失踪才多久啊,这就要娶别人了!就这么等不及!” 说话的是一位大婶,益王独宠王妃这事早就流传于坊间,特别是她们这些婆婆妈妈,都将这视为一段佳话。对那位王妃也羡慕得很,更是时常劝诫尚未婚配的女子,嫁人就应该嫁给益王这样的好男人。现在听到益王在益王妃生死不明之时就要另娶她人,她由衷地愤慨,觉得自己以前被益王给骗了。 “哎,谁说不是呢,前阵子还敲锣打鼓地搜查王妃的下落呢,光是我家,就来了不下五次。我还纳闷呢,怎么突然不搜了,敢情好,这是要娶新的王妃了!”一个老伯附和道,先前益王到处寻找王妃的情形他还历历在目呢。 第225章 旁边的一个小姑娘虽然听得懵懵懂懂的,但是也急于参与这个话题,她怯生生地问道:“那王妃回来要怎么办?” 幼童的声音打断了这群人的同仇敌忾,他们停止了声讨益王这个负心汉。那大婶一把揽过小姑娘,抱在了怀中。 她一脸不屑地说道:“妞妞还小,还不懂。要是以前的王妃回来啊,那自然就是下堂妇咯!这益王现在要娶的王妃,可是宋将军府的小姐,家世背景都够好。哪是前面那个平民王妃能比的啊!妞妞以后要认准了人,千万不要嫁给这种男人!” 新任益王妃是谁,自然也不是绝密,就冲着益王府往送将军府送聘礼,那一箱接着一箱的,全程的老百姓也能看出端倪了。 寂月望着逐渐热闹的王府,他整个人都有些恍惚,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开始怀疑起来,许晚这个人,究竟是不是真的存在过?怎么所有人,都能当着没事人一样的。 偌大的王府,和他有着同样感觉的还有青玄。 “公子,我想回城西去住。”青玄悠悠地说道,王府越是热闹,他就越发的心痛。他觉得自己在这个王府,一时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寂月面无表情的看着看四周,下人们都在有条不紊的忙碌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历过一次王爷大婚,所以比较有经验,竟然没有丝毫的慌乱。 “你去把我的东西都整理出来,咱们今天就回城西,再派人去通知许府里的人,都搬回城西。” 寂月觉得他也没有办法看着韩沐白娶别人,就在之前,管家去宋将军府下聘的时候,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想要夺回那些聘礼的冲动。 他十分想去质问韩沐白,不是说府中所有家当都属于许晚吗?现在用许晚的财产去娶别的女人,就是这么保护许晚的吗?只是他终究还是忍住了。 青玄整理的很快,不多时就将行李都搬上了马车,寂月最后看了一眼益王府,和青玄坐着马车离开了。 第354章 最后一个知道 宫外传言纷纷,后宫也没好到哪里去,平时被苏贵妃挤兑的那些嫔妃迅速的将此事添油加醋的传开了。 翠微宫内,苏贵妃照常在礼佛,自从许晚失踪以后,她就开始吃斋念佛,帮许晚积福,期待佛祖能保佑她平安归来。 苏贵妃是个后宫妇人,对于儿媳妇失踪一事,帮不上任何一点忙,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礼佛这件事上,倒不是这法子有用,只是她不知道除了这样还能做什么,吃斋念佛起码自己心里能稳得住一些,也省得整日里思虑不停的。 “主子,大事不好了!外面……外面都在传……咱们王爷要大婚了,要娶宋将军的女儿宋锦欢为妃。” 荷香惊慌失措地跑进了庵堂,她从别的宫女那听到风声,益王居然要娶妻了,她怎能不心惊,毕竟自家主子是益王的生母,这么大的事,连贵妃都不知道,外面却已经是沸沸扬扬了,何况益王早就有了王妃啊,这叫什么事。 苏贵妃跪在蒲团上,正一边念着心经,一边拨弄着佛珠,听到这个消息后,她整个人都怔住了,一脸的不可置信,别说连眼神,就是连一根头发丝,都不信这个说法。 她的手指紧紧地扣着佛珠,片刻后,一颗一颗的佛珠,落在蒲团上,落在大理石的地面上,掉落在苏贵妃的衣摆上。 她伸出颤巍巍的胳膊,藉由荷香搀扶着才起了身,她看着手中剩余的佛珠串,精神恍惚地说道:“到底……到底……怎么回事?荷香,你……你把听来的,仔细……仔细同我说说……” 苏贵妃哪里还有先前的从容淡定,此刻的她就是连话都说不连贯,这个消息实在比许晚失踪还要劲爆,还让她震惊。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那个深爱许晚的儿子,竟然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娶别人,而且是娶!不是纳妾,不是收通房,是聘娶! 她没心思回忆那宋家的女儿是否见过,是个怎样的姑娘,是否和韩沐白相配,此刻的她早已方寸大乱,许晚只是失踪,怎么儿子就要娶别人替代许晚了? 苏贵妃很想怒斥散播这个消息的人,很想大声的指责对方散布假消息,但是她久居深宫,知道无风不起浪。 既然传言连同女方的名字都能说出来,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小门小户,是个身家背景都很不错的女子,自然这消息不会错到哪里去。 “奴婢听说是陛下亲自下的圣旨,让咱们王爷娶宋将军的嫡女,宋锦欢小姐。王爷已经接了圣旨,就是连聘礼都送过去了,眼下礼部已经选好了吉日,就是明日。” 荷香的手紧紧地攥着衣角,她将听来的消息一丝不漏的都说与了苏贵妃听,她不知道那位宋小姐是何许人也,但是许晚她却是打心底的喜欢。 在荷香看来,许晚对自家主子很孝顺,送的礼物每回都能让主子开心很久,和王爷感情也很好,当王妃挺好的,因此对于那位宋锦欢小姐,天生生出几分敌意来。 第355章 人去楼空 荷香这个局外人尚且如此,更不要说苏贵妃这个当事人了。她不仅把许晚当成儿媳妇,更是当成了亲生女儿一般,疼爱有加。 在她心里,许晚不仅救了韩沐白的命,更缓解了她的深宫寂寞。自从许晚失踪后,她是打心底里的着急,要不然也不会焦虑到去念佛静心了。 第226章 “呵呵!陛下的意思?沐白聘礼已经送了?日子也都选好了?合着就瞒着我一个人?我还是他母妃吗?呵呵!都瞒我!” 苏贵妃红着一双眼睛,笑得很是凄婉哀怨,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知道这其中一定有着些不为人知的内情,不管怎么说,身为人母,却是最后一个才知道,这滋味实在不好受。 “主子,您别伤心!兴许……兴许王爷是有苦衷的。陛下下旨,他这是身不由己啊,谁能抗旨不遵呢!” 荷香见苏贵妃伤心,连忙递上了帕子给她擦拭,她想着王爷和王妃向来恩爱,这回也一定是事出有因,否则怎么会不知会贵妃娘娘呢。 苏贵妃沉默不语,眼角还挂着泪珠,她是真的伤心,不仅因为被蒙在鼓里,更是为许晚伤心。许晚还生死不明,儿子就要另娶她人了,这圣旨还是陛下亲下的。 她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回想着先前庆宣帝收到许晚礼物时的情形,那时候的庆宣帝,对许晚是那么的满意,满心满眼的宠爱,这一转身,就命令儿子另娶她人了,帝王心还真是难测。 苏贵妃入宫这么多年,纵使在充满阴谋诡计的后宫中尚且能游刃有余,她一直自视不天真,想的透彻,但是饶是她这等知晓圣心凉薄,从没对庆宣帝抱有太多期待的人,还是忍不住的寒心。 “荷香,你去把翠微宫的大门关上,给我锁好了。这几日我谁都不想见。除非陛下下旨,宣我觐见,其他人来了一概挡回去!”苏贵妃闭上了双眼,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从眼眶中滑落而出,她对庆宣帝感到寒心不假,连带着对韩沐白也有些失望。 许晚,你在哪里?你还会不会回来?沐白就要娶别人了,你知道吗?你到底还活着吗?我的男人,我的儿子……我对不起你这孩子啊! 苏贵妃擦了擦眼泪,她起身踉踉跄跄地走到窗前,仰头凝望那轮明月,眼神既无奈又忧伤,她心中在无声的呐喊着。这座皇宫,皇家,皇权,皇帝,都重重地压在她的心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荷香关好门后,回来就看到自家主子站在窗边,一副丢了心的模样,也跟着失落起来,今夜的翠微宫,处处透入着股心灰意冷。 月光既清又冷,穿过窗户静静地洒在益王府的内院,落在韩沐白的脸上,心上。 他回到府中的时候,李伯就来告诉他寂月走了,连同七星楼的所有人都离开了王府,他一阵心慌,惴惴不安地爬上了马背就直奔许府,不出意外的,就连许府也都人去楼空了。 韩沐白失魂落魄的,就连自己怎么回到王府的都记不清了,他只明白——寂月这是走了,寂月这是在对自己的抗议。 韩沐白知道寂月不认可自己的做法,所以眼不见心不烦的离开了。 整座王府都洋溢着喜庆之气,这大婚前夜,韩沐白这个新郎,感到前所未有的凄凉和心慌。 第356章 她奇怪的梦 是夜,南宫雅早早的就爬上了床铺,正如她自己说的那般,为了长远之计,她要早睡早起养好身体,好有精力和慕容逸斗智斗勇。 可是今天很是奇怪,她自打躺下后,辗转反侧了许久,就是睡不着,无奈之下,她想出了一个很损的注意。 “慕容逸这个烂人,无耻,混蛋,不要脸,花心……” 她将所有能想到的贬义词都用在了慕容逸的身上,在心中不停的咒骂着,也不管慕容逸是否真如那些词有形容的那般不堪,她只是想集中精神,专注在咒骂他这件事上,然后消磨精神,达到睡着的目的。 一直到月亮西沉,南宫雅终于进入了梦乡,不同于以往的一夜好眠,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南宫雅睁开双眼就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奇怪的屋子,她惊慌失措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发现这间屋子里的所有物件都是那么陌生。 巨大的恐慌感袭来,她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好在周围空无一人,这给了她时间调整。 南宫雅努力地平缓自己的呼吸,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使得自己勉强镇定下来,她稳定了心神,开始蹑手蹑脚地探索这间屋子。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可能是好奇心的驱使,又或者是不服输的性子作祟,她全然将先前的慌张抛之脑后了。 这间屋子处处都很奇怪,特别是头顶上还悬挂着一个奇怪的物件,南宫雅以最快的速度,逃离到了一边,站在这个怪东西下面,她总觉得惴惴不安,生怕它会从上面掉下来砸到自己。 她的手轻轻抚上那团蓝色的薄被,柔柔的触感,充斥着她的神经,使得她流连忘返,竟然舍不得放下手。她觉得这感觉,甚至比自己的任何一件衣裙都要柔软。 这是什么料子?是不是慕容逸在虐待我,为什么我的衣裙没有这么柔软呢?她一头扎进那床软被中,惬意地蹭着被子,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晚晚!你是不是做实验做得又废寝忘食啦?赶紧起来,我帮你带了皮蛋粥。”突然,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咚咚咚的声音。 南宫雅连忙放下了手中的软被,缩起身子躲到了一旁,偷偷地观察着来人。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她发现屋里来了一个女子,这女子的打扮很怪异,全身上下,从头到脚,哪哪都很奇怪,但是她又感觉很熟悉。 第227章 她仔细打量那女子,发现对方的衣着很是暴露,不光双腿裸露在空气中,就连领口也开的极大,从她这个方向看过去,甚至能清晰的辨出她的波澜壮阔。 她的发型也很是奇怪,既不是竹心那等婢女的双挂式发髻,也不似竹心给自己梳得结鬟式发髻,她的发似乎很随意的披着,没有任何发髻在头上,而且就连颜色也很奇怪,好似是黄色的。 南宫雅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女子,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心底更是生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该死的,我为什么会感觉熟悉?南宫雅在心中暗暗咒骂着,总觉得心里怪怪的,但是她又想不起这股子怪异感来源于哪里。 第357章 庄主的雅兴 “知道啦,你这个管家婆,我就起来!就起来!再等我一会!”一个慵懒的声音回应道,这显然是个还没睡醒的女子的嗓音。 南宫雅惊讶地睁圆了双眼,此时她才后知后觉,原来在这奇怪的女子来之前,这房间是有人的! 被子里有人!意识到这一点,她整个人如遭雷击,心脏砰砰的跳着,仿佛随时都能跳出来似的,她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想逃离眼前的场景。 由于太过紧张,她起身的时候胳膊碰到了一旁的物件,只听见“砰”地一声,她回过身去,发现有个东西掉在了地上,她下意识的朝那名女子看去,一脸的惊慌失措。 眼见着被发现了,南宫雅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想告诉那女子自己不是故意的,但是她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处。 正当她踌躇之际,她看见那女子正面朝自己走了过来,且越走越近,南宫雅由急切的想要解释到逐渐放弃抵抗。 这么短的时间内,她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能合情合理地解释当下的一切,就在她准备接受任何后果的时候,她惊奇的发现那女子的脸上居然没有任何惊诧,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恼怒之色,相反,她一脸和善地看着自己。 南宫雅彻底傻眼了,她努力地找回了些声音,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认识我?” 那女子莞尔一笑地说着些什么,南宫雅却一个字也听不见了,她连忙伸出双手,在对方的眼前努力的挥动着比划着,想要引起对方的注意,只是无论她怎么努力,对方都置若罔闻。 “喂!”南宫雅试着吼了出来,只是对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她听不到我! 南宫雅懊恼地跺着脚,这一跺脚,她整个人清醒了过来。她静静的躺在床上,看到四周还是自己熟悉的一切时,不知道心中是该失望还是庆幸。 “小姐,您醒啦?庄主说一会过来陪您用早膳,您起来吗?”竹心端着一盘洗脸水走了进来,她瞧见南宫雅睁着的双眼,轻声细语地问道。 南宫雅对竹心还是挺满意的,这婢女话不多,但是做事很认真,她本身也不是个多话的人,更不喜身边有人叽叽喳喳,因为这竹心十分对她的口味。 只是唯有一点,每次她想走出小院,竹心总是会用各种各样的理由阻止,虽然她的理由找的都很合情合理,但是聪明如南宫雅,早就发现了这不对劲。 南宫雅寻思着,左右不过慕容逸不喜欢她四处溜达,摆少夫人的谱儿,所以不喜她出这院子,竹心这丫头肯定是听了慕容逸的吩咐,这才总是阻拦她。她正好也对这名号不感冒,所以自打觉察出这意味后,就没再提出院子的事了。 “慕容逸这么好的兴致?起个大早就为了陪我用早膳?那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啊!也不知道他那些小老婆知道了,会不会再来闹一场。” 南宫雅穿衣洗漱,一边不遗余力地吐槽着慕容逸,将那个梦早就抛之脑后了。 第358章 记岔了? 南宫雅毫不客气的吐槽,竹心已经见怪不怪了,南宫雅可以这么随心所欲地评价,她却不能对庄主有丝毫的不敬,因而她只能一脸讪讪地,不置一词。 竹心很想告诉南宫雅,南院的那些莺莺燕燕,自从那天之后就被禁足在南院,怕是这辈子都走不出来了,更不要说会再来闹事了,只是庄主素来不喜欢她们多嘴,她也怕弄巧成拙反而牵扯出别的什么事来,因而只敢在心里想想便罢了。 平良心讲,在小院伺候,除了要时刻警惕,不让小姐有所怀疑之外,其他还是挺舒服的。小姐既不需要她们帮忙更衣,也不会对她们动辄打骂,她们姐妹五个人只需要打扫好院子,清理好屋子,大多时间都挺清闲的。 竹心将膳食摆好后,慕容逸还没有来,南宫雅洗漱完毕后兀自坐了下来,她打量着一桌的早膳,心里有些嘀咕。 这平时的膳食也不错,不过今儿个听说慕容逸要来,居然一下子就加了十来个小菜,这些下人还真是会见人下菜呀! 南宫雅心生不忿,直接拿起了勺子开始吃起粥来,一旁的竹心一脸的纠结,她很想提醒小姐,不是该等一等,等庄主来了再一起用膳,但是她到嘴边的话,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她看得出来,庄主对小姐的态度有所不同。小姐对庄主那般不敬,庄主都丝毫不计较,怕是小姐不等庄主就提前用膳,庄主也不会说什么的吧?既然庄主都不计较,自己又何必做这个坏人呢! 南宫雅用勺子来回刮着碗中的白粥,总觉得心里怪怪的,她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倏地,她的脑海中隐约闪过一个词——皮蛋瘦肉粥。 第228章 竹心看着南宫雅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特别是她细长的眉毛紧紧皱着,手中的勺子再没送入嘴中,她忧心忡忡地问道:“小姐,可是这粥不合您的口味?要不,奴婢让厨房重新做了再送来?” 竹心见南宫雅不再吃一口,猜测是粥的口味不合心意,因而提议道,要知道她的父母都在厨房当差,她十分担心因为膳食不合小姐心意,父母遭到庄主责罚,因而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竹心,厨房可有皮蛋瘦肉粥?” 南宫雅手中捏着勺子,转头望向竹心,一脸好奇地打听着,她也记得不太清,隐约是叫这个名字,应该也是一种粥吧。 “奴婢从未听说过有此粥,敢问小姐是在哪里吃到的?” 竹心虽然不是在厨房当差的,但是厨房有哪些菜色她也是知道的,怎么说她父母也在厨房干了大半辈子,耳濡目染的,她也很熟悉,但是她极尽全力,搜索枯肠,也没听说厨房有这道菜啊。 “从未听说过?那算了吧,恐怕是我听岔了吧!” 南宫雅一脸蔫蔫地,想着兴许是自己记错了吧,因为她自己也想不起来是从哪里听来的了,既然厨房都没有过这道菜,那想来也是自己记岔了。 “怎么没等我,自己就先吃上了?”慕容逸领着玉衡,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第359章 一起用膳 他刚进来就看到竹心是一脸的心有余悸,而南宫雅的神情也有一些忧郁,他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下玉衡,示意对方寻个空去找竹心仔细问问。 有关南宫雅的事,慕容逸不容许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你自己屋里没饭菜吗?干嘛特地跑我这来吃?不过你来也有好处,这不,厨房立刻加菜了!” 南宫雅只抬眼看了一眼就又收回了目光,她细嚼慢咽完口中的吃食,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才不急不忙地缓缓开了口。这一开口又尽是揶揄。 玉衡站在慕容逸的身边,眼皮突突的跳着,他看着眼前的这一桌冒着热气的饭菜,心中直打鼓,他生怕自家少爷下一秒就会掀翻整张桌子。 从他的视线看过去,少爷正面对着桌子,南宫雅小姐坐在桌子的另外一边,若是少爷掀翻桌子,怕是这些滚烫的饭食,都要砸到南宫雅小姐的身上吧,届时,南宫雅不被桌子碗碟砸伤,也会被饭菜烫伤。 光是想到这一点,玉衡整个人都为之一颤,他神色慌张的看着慕容逸的侧脸,是既不敢劝说,也不敢阻止,更不忍看接下来发生的惨剧。 正当他在内心为南宫雅超度的时候,让他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自家少爷别说发怒了,就是连眉毛都没皱一下,竟然还笑眯眯地坐下了。 玉衡伸出胳膊用手使劲地揉了揉双眼,再三确认少爷确实是坐下了,且心情无碍,他才稍微放宽了心。 “阿雅,你这是嫌弃平时的菜色太少吗?若是如此,那我日日过来陪你用膳可好?那你就能日日见到这么多的菜了。”慕容逸拿起筷子,并没有急着夹菜吃,而是嬉皮笑脸地说着。 事实上,他是临时决定来小院用早膳的,起码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慕容逸知道京城、益王府此刻正在进行着什么,不夸张得说,这一切都是他主导的。 可是目的达成后,他还嫌不够。这大抵就是做了亏心事的后遗症吧,不安的感觉一直都在,总想着还要再做些什么,以求面面俱到。 今天这样一个普通而又特殊的日子,他尤其的不安,是慕容逸自打出生以来的最紧张的一天。他今晨醒得很早,刚睁开双眼,就吩咐了玉衡,要来小院用膳,他想见到南宫雅,确认她是待在自己身边的。 南宫雅虽然觉得心里怪怪的,但是到底没有任何记忆,更没收到任何消息,她此时的喜怒哀乐皆因慕容逸,听到对方居然居然打算日日来陪自己用早膳,她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你可以吩咐厨房给我多备些小菜,我自己吃就好,就不需要劳驾你亲自作陪了!” 南宫雅连忙挥着手,反对慕容逸的提议,她的言外之意很明显,菜可以来,你就不必来了。 想到每天晨起就要对上慕容逸这张邪魅的脸,还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和他斗智斗勇,南宫雅觉得自己先前的菜色就挺不错的,还是别折腾了。 慕容逸看她急不可耐拒绝地模样,也只是宠溺地笑着摇了摇头,而后开始用起膳来。 南宫雅悄悄地打量着慕容逸,见对方没有坚持先前的说法,不会日日来陪自己用早膳,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第360章 不经意间的亲密 慕容逸虽然平时嬉皮笑脸的,但是用膳的时候还挺规矩的,至少还知道“食不言寝不语”,整个用膳期间,他都没再说一句话。 南宫雅对此一点儿也不习惯,这是她自醒来后第一次和慕容逸同桌,光是看着慕容逸,一口粥,一口菜,一口汤,这么有条不紊的进食方式,就让南宫雅抓狂不已。 她从不知道慕容逸居然有这么好的用餐习惯,相比之下,她有些自惭形秽,因为她向来都是爱吃的多吃几口,不爱吃的碰都不碰一下的,要像慕容逸这样,如此严格的按照顺序,她觉得自己别说做了,就是装都装不来。 南宫雅已经没有什么食欲了,慕容逸的存在感太过强烈,以至于她有些想离席的冲动,如果不是碍于面子的话,她早就走了。 第229章 用餐习惯输给了慕容逸,那么提前离席岂不是显得自己更加没有礼貌?她极力抑制住想离席的冲动,一直挨到慕容逸吃完,她才在第一时间,起身离开。 慕容逸望着南宫雅像是后面有人追她似的,急不可耐地逃离了膳厅,他望着她的身影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也起身紧随其后。 玉衡很识趣的留下了,不光他留下了,他还向竹心使了个眼色,也留下了对方。他可没忽略刚进门时少爷的暗示,这大概也是他能一直待在慕容逸身边的原因吧。 南宫雅回到房中,用浸湿的手巾重新擦了脸和手,她直起腰的一瞬间,盈盈一握的柳腰被人环住了,不用想,她知道一定是慕容逸。 “你干什么?”南宫雅有些恼,皱着眉头怒斥道,她觉得慕容逸这动手动脚的毛病真不好,亏自己刚才还觉得他用餐礼仪好,原来也就是餐桌礼仪不错,平时还是这么的放荡不羁。 慕容逸无辜地眨了眨眼,一本正经地说道:“别激动,我只是想探探你吃饱没有。” 说着他一手掐着她的腰,另外一只手来到了她的腹部,还试着拍了几下。 南宫雅的脸顿时涨红了,她抬起胳膊肘使劲地往后一顶,脱离了钳制。她怒目圆睁地望着慕容逸,牙齿咬得咯嘣响。 “不劳你费心!我吃饱了!” 虽然远离了慕容逸,但是南宫雅依旧感觉到自己的腰身有些发烫,特别是刚才他干燥的手掌掐过的地方,似乎透过他手掌传来的余温还在,南宫雅的倒吸一口凉气,在心中把慕容逸骂了个遍。 什么看我吃饱没有,都是借口!哪有人探小腹能探出别人吃饱没有的?吃没吃饱应该看胃啊,胃可不在腰的位置!这厮真是无耻!腰真痛,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掐紫了,这顿早膳吃得亏大了! 盛怒之中的南宫雅,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居然会清晰的知道胃所在的位置,更没有发觉到用手肘自卫的动作根本不属于这个时代。 慕容逸将南宫雅用过的手巾重新浸湿后,也用来擦了擦手和脸,他心里暗暗想着,方才她手肘顶的那一下,对于常年练武的自己来说,简直是如同猫抓了一下似的,没有一点杀伤力。 第361章 失心,约定 慕容逸一点也没注意到自己这共用同一条手巾的行为是多么反常和亲密,满心满眼都觉得炸了毛的南宫雅更加吸引自己了。 “生气了?我要去马场遛马,你要去吗?” 慕容逸斜起嘴角,低低的笑着,他状似无意的说着自己接下来的去处,似乎只是顺便随口一问,并不关心南宫雅是否会跟随。 在南宫雅听来却是邀请,她不得不怀疑今天的慕容逸是吃错药了,平时都不喜欢自己出小院,今天居然会主动要带自己去马场,这男人心,尤其是无耻的男人心,还真是如海底针,捉摸不透。 要说生气南宫雅也没多生气,毕竟她也没真的吃亏,何况这马场的诱惑力已经将她心头的不爽驱散了。 虽说平时南宫雅很识趣的没出小院,但是待久了她觉得小院无趣也是真的,这不提起来还好,一提及,她的整颗心都蠢蠢欲动起来。 “我去!”南宫雅急急的嚷道,当下也顾不得面子什么的,一个箭步走上前去,跟在了慕容逸的身后,她一边走一边打听着。 “这山庄到底是有多大啊?居然还会有马场?” 南宫雅觉得这山庄就是个宝藏,单单是自己的院子,说一步一景都不夸张,自己一个人住的一进院落尚且如此宽敞,想来慕容逸住的地方更是敞亮,可居然连马场都有,实在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慕容逸回头看见南宫雅笑意盈盈地跟在自己身旁,她眉宇间充满了好奇,清澈的眸子绽放着神采,整个人充满了生机与活力,这种蓬勃的生命力感染了慕容逸,连带着他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嗯,这里能让我们在这生活一辈子都不觉得无聊。今天先带你去遛马,等冬日里我带你去北边赏雪可好?等到冬至前后,若是下雪了,北边的林子会很好看。” 慕容逸的兴致很高,他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山庄的大事小事,听得南宫雅一阵神往,事实上他平时并不是个健谈的人,特别是跟女人,除了某些特定时刻,他从不跟女人啰嗦半句,但是对着南宫雅,一切都变了。 “那说好了啊,你别骗我。哎,我想你以前一定没带我出来玩过,否则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呢,我也不计较你以前对我的无视了,只要你现在改正了,以后多带我出来玩,我还是能原谅你的。” 南宫雅拍着胸脯,一脸大度的说着,她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是那种出尘的,坦荡的发自内心的笑。 晌午的阳光和煦而又轻柔,照样在南宫雅的侧脸上,使得她更加的明艳动人,慕容逸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她真诚而又美好的笑容,刺痛了他的心。 慕容逸知道,虽然南宫雅失忆了,但是她的性格还是她原本的,越是接触,越是了解,他就越是着迷。 本来这只是一桩一时兴起的游戏而已,为了尽兴,他不惜为她冠上少夫人的名号,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慕容逸悲哀的发现,自己居然陷进去了,且是心甘情愿的。 第362章 马场遛马 慕容逸带着南宫雅一路穿过正院,拐过几条回廊,最后经过石门,才来到马场。入了石门,或者说是出了石门,南宫雅发现眼前又是一个新的世界。 第230章 她褐色的眸子上染上一层惊喜之色,定定的望着面前的这一片宽阔地,再回身望向大理石的石门,南宫雅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极其玄幻的世界。 南宫雅伸出双臂,迎着风,一阵小跑,她感觉自己像是受到了雨水滋润的小草,瞬间又有了生命的活力,她一边享受着和煦的微风,一边转身过来,倒着走。 “慕容逸,这地方真好!阳光好,空气好,什么都是好的!” 南宫雅要靥如花地冲着远处的慕容逸赞叹着,她旁若无人的肆意奔跑着,欢笑着,觉得就连呼吸进肺腑的空气都是甜的。 南宫雅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不符合这个时代女子的身份的,她只是凭借着本能,挥洒着自己的一腔热情。 她的头发奔跑的有些凌乱,发丝更是随风飘舞,而她本人却丝毫不在意,清澈的眸子在阳光下更显清亮,即使被发丝半掩着,却还依旧是这片草地上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慕容逸停住了脚步,隔着老远,剑眉微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他虽然在笑,但是分明透露着股邪气,逆光使得他俊朗的侧脸,更在无形之中透出一股子慵懒之意,而他的眼神,望着南宫雅的眼神,却似猎豹般危险而又魅惑。 慕容逸再不想承认,也必须认同一件事,面前的这个女子,无时不刻都在创造惊喜,她似乎有很多面,总会会出人意料。他失神了片刻,去马厩里牵马。 在慕容逸的认知里,他并不知道南宫雅会不会骑马,保险起见,他牵出了温驯的白马。对于这些细节,对于未知,他总是格外的注重。 “这马真漂亮,有名字吗?”南宫雅的目光完全被这全身白毛的马儿吸引了,她忍不住上了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马背上的绒毛。 慕容逸见她这样欢喜,沉吟了一会,说道:“倾城,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倾城。”似是在说马儿的名字,又似乎是在夸眼前的美人。 南宫雅也听出了慕容逸的意有所指,她的脸上蓦地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红晕,且有越来越红的趋势。她转到马儿的另外一边,略微低下了头,用右手扇着风,企图给自己的小脸降温。 “啊!”南宫雅花容失色地尖叫出了声。 正当她在偷偷深呼吸,调整情绪的时候,慕容逸一把揽过她,将她送上了马背。 “坐稳了,我牵着你。”慕容逸不容置疑地牵起了缰绳,因为不确定南宫雅是否会骑马,所以他只牵出了这一匹马。 南宫雅双手紧紧握着马鞍,她的整张小脸因为紧张都皱成了一团,双脚脱离地面带来的不安感,使得她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慢点!走慢点!别晃!”南宫雅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手,完全不敢放宽心去看前面的风景。 慕容逸牵着缰绳在前面漫不经心的走着,听到南宫雅的絮絮叨叨,他略微转过身去,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南宫雅。 此时他无比确定,南宫雅压根不会骑马,就连坐在马背上都如此紧张。慕容逸的嘴角噙着笑,似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363章 迁就与讨好 等到南宫雅适应后,慕容逸才加快了脚步,随着马儿越走越快,南宫雅的整颗心也激动起来。 好在这是一匹温顺的马,而慕容逸也在一旁再三强调,“千万别夹马腹”,作为初学者,南宫雅是个很好的学生,全程都很听话,没出什么岔子。 等到暮色降临,南宫雅翻身下了马背,双脚着地时,她整个人都有些轻飘飘的,这一天过得实在是有趣极了。 “慕容逸,咱们山庄究竟还有多少个这样的好地方?”南宫雅和慕容逸并肩走着,她开始对隐逸山庄好奇起来。 山庄所在的地方,似乎并没有陌生人,除了庄子里的婢女小厮就再无其他人了,这让南宫雅不得不好奇。 这么大的山庄,究竟坐落在何处?又是如何与不让外人入侵的?她这一路走来也没见着有几个守卫啊,而且这么大的山庄,这么多的下人,慕容逸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才使得整个山庄运转正常,并且生活这么多年的? 这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接踵而来,成功地扰乱了南宫雅的思绪。 “等改天我和你讲讲我的英雄事迹,相信你听完就会对我充满崇拜了!” 慕容逸眯着双眼,带着笑意说道,他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私心的想着,整座山庄,包括他本人,应该等南宫雅自己来探索,而不是她问他答的方式。 南宫雅一脸嫌弃地加快了脚步,虽然经过近日的相处,她觉得慕容逸并非一无是处,但是每当她对他有所改观时,就会发现他还是那个无耻的他。 “我信你个鬼嘞!”南宫雅毫不留情地吐槽着,她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着,她的大眼睛滴溜溜地打着转儿,她试图记下路线。 慕容逸能带她来马场固然好,但是谁知道他下次是不是还有这么好的性质,又或者今天的他并不正常,毕竟平时他是不喜欢自己出小院的。本着求人不如求己的原则,南宫雅觉得还是自己记下路线,下次想来自己就能来了。 “你今天都没骑到马,会不会觉得无聊?” 南宫雅兴奋之余突然想起来,似乎一整天下来,慕容逸都是充当了马夫的角色,除了指导自己骑马的姿势,大多时候都是牵着缰绳在走。 第231章 慕容逸看到南宫雅逐渐放缓了步伐,还将垂落的发丝随意的别在耳后,似乎在刻意等待自己逸追上来,他的桃花眼勾起了漂亮的弧度。 “等你学会了骑马,下次我就能骑马了。” 他意味深长地说着,出乎南宫雅的意料,他并没有抱怨,更没有自夸,而是平静地说着,还用这么理所当然的语气,着实让南宫雅有些惊讶。 看来他今天是真的不正常,该不会是脑子坏了吧?南宫雅更加怀疑了,她觉得慕容逸哪哪都透露着古怪,今天一整天似乎都对自己格外的迁就,照顾有加就不说了,甚至还隐隐含着一种讨好的意味。 等到南宫雅意识到自己想了些什么的时候,她重重地摇了摇脑袋,觉得自己也不正常了,居然把慕容逸想得如此谦卑。 其实南宫雅猜测的不错,今天的慕容逸确实有些不正常,因为今天本就不是一个寻常的日子。在这山庄的上面,在不远的京城,正上演着一出好戏。 第364章 表妹的怨念 京城的益王府张灯结彩的,到处都是喜庆的红,乐手们在不停的吹吹打打,使得整个益王府都充满着欢乐。 益王的这一场喜宴,轰动了整个京城,乃是京城周边的一些城镇,不是因为这场喜宴有多盛大,也不是因为新人有多出色,更不是因为到场的宾客有多显贵,而是因为这是益王的第二次大婚,在益王妃生死不明的情况下。 有些客人则是第一次被邀请来参加,有些则是熟面孔了。 “娘,表哥真的要娶宋锦欢了吗?那许姐姐呢?” 小厅中,苏瑜皱着眉头噘着嘴,十分不满地问道,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似乎一切都在逐渐成为定局,这让她的心备受煎熬。 “瑜儿,不该提的不要提,你表哥到底是益王殿下,是陛下的皇子,不止是咱们苏府的亲戚。”苏启寒抬起眸,沉着声怒斥着。 他自然是知道这场喜宴代表着什么的,对于自家外甥的这种牺牲,他说不上反对,但是也绝对不赞同。庆宣帝固然是在释放出信号,但是也断没有到需要做到如此的地步。 其实今天来参加喜宴,他也倍感尴尬,上一次的情形还历历在目,这会子居然又要重新娶王妃,这让他这个当舅舅的,实在是脸面无光,尤其是自家老爹,苏老爷子,听闻这个消息,怎么也不肯来。 其实不光是自己老爹,就是二妹这个当母亲的,也避而不见,这更加为这桩喜事添上了一抹无奈的气息。 “我知道了!爹,我出去走走。” 苏瑜嘴上答应得满满的,但是心里始终过不去,她起身往花园的方向走去,府中的道贺寒暄的声音络绎不绝地传入她的耳中,在她听来无比刺耳。 “还真是狠心!这就放弃了!许姐姐你在哪里?” 花园的无人的角落,苏瑜对着一颗枯树,放开了声音不停地咒骂着这一切,一切的一切,可是还没说到几句,她自己的眼眶就率先湿了。 苏瑜一边流着泪,一边吸着鼻子,待到泪珠滚到脖颈时,她才会挥起袖子,胡乱的在脸上擦拭一通。 宋锦欢虽然也不错,在世家贵女之中,也算是跟她还玩得来,但是苏瑜一点儿也不想对方成为自己的表嫂,因为在她的心中,许晚才是她的表嫂,并且是唯一的。 苏瑜伸出右脚踢着树干,虽然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但是树木却没有分毫的动摇,甚至就连轻微的颤动都没有,这让她更加感到挫败,她感觉全世界都在跟自己作对。 “宋锦欢,你不是我的表嫂!你不能成为我的表嫂!就算你成为了我的表嫂,你也不是我的表嫂!我的表嫂只有一个!只有许姐姐!” 苏瑜一边踹着树干,一边尖锐地发泄着,她并不是对宋锦欢不满,她只是对整件事不满。 “别哭了!虽然这是角落,但是到底是益王府。”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打断的苏瑜的怒吼。 苏瑜迅速地转过身来,她被吓得有些手足无措,脸上还噙着泪水,她呆呆地望着来人,眼眶里的泪珠还在不受控制的往下落。 第365章 机智的扯谎 “你!你……你偷听!” 苏瑜知道此时的自己实在是丢脸至极,找个地儿发泄,居然都能被人撞个正着,也不知道对方在这多久了,又听去了多少,她也顾不上擦眼泪,实际上她整张脸已经哭成了花猫,她又气又羞地指责着来人。 韩景修走近了些,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方手帕,递到了苏瑜的面前,平静地说道:“擦擦吧,你的脸……嗯,有些脏。”说着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苏瑜现在不光是眼眶红了,整张脸都涨的通红,她一把接过帕子,囫囵着插着脸,也不管这动作是否得体,是否符合她自小就学习的淑女礼仪,她只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丢脸到家了,也无需再在意其他了。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紧张,以至于脑子糊涂了,还是她真的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她擦完了脸,将已经脏了的帕子,又递还给了韩景修。 这要在平时,苏瑜是决计不会如此的,别说对方是个外男,还是个皇子,就算是苏添,大概也没见过自家亲姐姐如此失礼过吧。 “你……你怎么在这里?”苏瑜努力地吸了吸鼻子,稳了稳气息,颤着声问道。 她的双眼红肿着,虽然眼泪是止住了,但是睫毛上还沾着一些晶莹剔透的泪珠,从韩景修的这个角度望过去,尤其显眼。 第232章 他忍住了帮她擦上一把的冲动,尤其是他察觉到手中的帕子已经湿了之后,只得放弃这个打算。 “我从下午开始一直在这里。”韩景修摆出一个无辜的表情说道,言外之意很明显,他是先来的,苏瑜是后到的,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不算是偷听,是她误闯的。 听到这个答案,苏瑜的眼眶又湿润了,她仰头,直勾勾地盯着韩景修的眼睛,泪眼朦胧地带着哭腔地抱怨起来。 “你先来你还不出声!我来的时候明明看了,这里是没人的!现在好了,我说了那么多,全被你听去了!韩景修,你混蛋!你跟我表哥一样,都是混蛋!” 苏瑜双眼噙着泪花,胡乱的抡起拳头就朝着韩景修的身上砸过去,她的声音满含怨气,既是在指责又是在抱怨,更是在发泄。 大概是她觉得树干那个没有生命的东西不过瘾吧,所以把韩景修当成了更好的发泄对象。 苏瑜有多喜欢许晚,她的怨念就有多深。 韩景修并没有介意她的举动,实际上他明明是跟着苏瑜过来的,本来他想远远的看一眼,看这丫头准备干什么的,没想到被他听到了这么多的墙角。 他也有些讪讪地,对于偷听这种事,他觉得有些尴尬,而且他也不擅长扯谎,所以只得先发制人,说自己早就在这了,否则他还真想不出其他更加好的理由才搪塞。 苏瑜也是被吓着了,否则她只要平心静气的想一想,这么小的园子,若是有人早就在这,她怎么会没发现呢。 只是因为她的注意力都在被偷听了这个点上,她的羞恼也变相的给了韩景修便利。 第366章 美丽的误会 苏瑜胡乱发泄了一通,虽然没有再流泪了,但是还是怨念颇深,正院里的喜乐声更加热烈了,一声又一声的,传到花园里,她听着也知道大约是要开席了,可是她一点也不想出去。 “喜宴就要开了,你赶紧回去吧。” 苏瑜没有注意韩景修的表情,她幽幽地提醒着,而后自己却坐在了一旁的台阶上,她双手托着腮,眼神直往正院瞟。 她的心里很难过,特别的难过,曾经她很羡慕韩沐白和许晚,觉得嫁人就应该嫁给表哥这样的男子,对妻子一心一意,照顾有加,但是现实却狠狠打了她的脸。 优秀如许晚那样的女子,失踪后也会被表哥弃之如敝履,她实在不敢想象,这世间还能什么是能相信的。 韩沐白娶宋锦欢的举动说白了不管因为什么,都击垮了苏瑜心中对于韩沐白的好印象,更毁灭了她对于爱情对于婚姻的憧憬。 苏瑜的眼神忧伤而又哀怨,她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丝毫没注意到韩景修并没有走。 韩景修将帕子塞进怀中,他也走了过来,坐在了苏瑜身旁。旁人看了肯定大跌眼镜,一个是世家贵女,一个是陛下尊贵的皇子,这两个八杆子打不到一起去的人,居然一起席地而坐,坐在益王府的花园里。 “想许晚了?” 韩景修看着苏瑜的侧脸,不用想也知道她是因为什么才会如此失态的。毕竟苏瑜喜欢许晚,这可不是什么秘密,甚至许晚没嫁给韩沐白之前,京城就早有传言了。 说是苏府的二小姐对一个平民女子,那叫一个中意,那叫一个热情,不光自己喜欢,更是不惜拉着自己的母亲苏夫人一起,陪着逛街,就是连颜宁公主,自小和她一起长大的手帕交,都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殊荣。 那时候听下人说起此事,韩景修还好奇过,毕竟这桩事可是轰动了整个京城,后来知道他见到许晚,认识许晚,了解许晚,他才知道,许晚配得上这样的待遇。 这个神秘的女子,不仅给三哥带去了生的希望,更是让自己重获了新生,也难怪苏瑜会对她如此不同。 “许姐姐对我很好,就连上次我说喜糖好吃,隔天许姐姐就送了我两盒,我不明白,这样好的人,怎么就会失踪了呢?就算许姐姐不见了,表哥为什么就不能等一等,非要急着娶宋锦欢……”苏瑜面色惨淡,唇瓣颤抖地说着。 今天她本来是不肯来的,父亲说老爷子不来,姑姑也不来,表哥这个喜宴已经很尴尬了,若是连他们一家都不到,就真成了一个笑话了,她是被威逼利诱地哄骗来的。 苏瑜本以为自己能控制好情绪的,但是她太高估了自己,触景伤情的威力还不是一般的大。 “三哥或许有别的苦衷吧,我相信三嫂一定会没事的,她肯定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或许因为什么耽搁了,所以才没回来。” 韩景修这才知道,苏瑜把那两盒喜糖的功劳记在了许晚的头上,不过他看她这个样子,也不忍说穿,只能好言安慰着。 第367章 笑不出来 小花园似乎独立于整个益王府之外,不同于外面的吵闹,这里静谧极了,苏瑜絮絮叨叨地说着拥有许晚的回忆,韩景修神情专注地听着,苏瑜口中的许晚似乎更加印证了他的想法。 许晚的神秘,似乎越来越有迹可循,她的身上充满了奇迹的色彩,韩景修隐隐得出了一个结论,许晚不光不是大庆的人,她甚至不属于这个时代,不属于这个世界。 喜乐响了一天,无论是真心的还是虚伪的,整个益王府里,宾客们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唯有一个人,怎么也笑不出来。 第233章 韩沐白目光有些深邃,他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红色的喜服,眼中泛出一丝精光,那光芒简直比极寒之地的冰川还要寒冷,他的胳膊垂在身侧,双拳紧握着,他在极力忍耐,生怕自己的身体先于思想,冲动地逃离这一切。 他站在许晚的卧房里,默默地注视着屋外的一切,倏地,他整个人都有些恍惚,眼前不停的闪过和许晚大婚时的情形。许晚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不停地在他的脑海里徘徊,回忆而如潮涌来。 韩沐白的睫毛微颤,瞬间他感觉脸上有一丝凉意,待他的手指触上脸庞之时,他才明白,那竟然是泪。 多么可笑,我竟然还会流泪?韩沐白面色惨淡地扯了扯嘴角,他在心里嘲讽着自己。 “王爷,外面的宾客都已入席,您……要不要出去?”管家李伯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他站在韩沐白的身后轻声询问着。 要说李伯活了这么久,他还没见过这么诡异的喜宴呢。打从清晨开始,府中喜乐虽然不断,新郎本人的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笑容。迎亲的队伍虽然庞大,新郎的近亲,并不在其中。最怪异的是,就连拜堂的环节,高堂的位置上,居然都空无一人。 益王不发话,他自然不敢坐在女方高堂的位置上,而韩沐白自己这边,苏老爷子拒绝来参加喜宴,也没有其他辈分资格都够的人,敢坐在高堂的位置上。 “外面就劳烦你多费心了,一切按照先前交代好的,照办就行。本王……本王身体不适,就不出去了。” 韩沐白的心神激荡,如此的波澜起伏,他实在没精力也没心情应付外面的那个场面,只能借口称病了。 自从接了圣旨的这段日子,韩沐白每天的精神状态都绷着,他不光白天要时时刻刻地和伪装着自己,夜晚更是噩梦缠身,他不是梦到许晚身陷险境,就是梦到许晚声泪俱下地责怪自己。 他实在是身心俱疲了,眼看着这场喜宴就要落幕了,他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松懈。只要许晚不找到,他的这颗心始终都定不下来。 “是,王爷好好休息,外面就交给老奴吧。” 李伯看王爷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也不敢多说什么,他何尝不知道,王爷并没有任何的不适,只是这在逃避罢了。 其实何止是李伯一个人明白,怕是来参加喜宴的所有人都心中都跟明镜似的吧。 益王在喜宴上不怎么露面,即使出来了,也是面色不虞,哪里像是当新郎的模样啊,跟上次娶许晚的时候更是不能比,众人也基本明白了这场喜宴的基调。 第368章 独守空房 喜房内的红烛燃烧着,宋锦欢一身凤冠霞帔,盖着红盖头,还坐在床边,陪嫁丫鬟站在一旁,似乎一切都准备齐全了。 一个喜娘双手捧着喜秤,另外一个喜娘端着交杯酒,她们的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带着喜庆的微笑,尽管她们做得如此到位,就连脸上的肌肉都笑得有些僵硬了,这新郎还是迟迟没有出现。 “小姐,你说王爷怎么还不来?这喜宴也该结束了吧?” 丫鬟小雨一直倾着身子往外张望着,她听着外面的声音似乎小了些,想着应该是散席了,可是她左看右看,左等右等,喜房内还是不见有人来,她不禁替自家小姐着急起来。 “再等等吧。”宋锦欢平缓地说着,她的语气没有一丝起伏,似乎她这个当事人比丫鬟小雨还要稳得住些,她挺直了腰身,大红的盖头盖着,没人能看得清她此刻的神情。 她的双手紧紧地攥着喜服,她知道这场婚姻代表的是什么,更知道益王并不是真心想娶他,她自己何尝不是呢?家族和家人如同大山一般,重重地压在背上,压在心头,使得她不得不乖乖地坐在这里。 宋锦欢虽然出身在武将世家,但是到底是个女孩子,和所有的女子一样,对婚姻充满了憧憬,即使她已经很明白,明白这场婚姻的真实面目,但是她还是不可避免地对这场婚姻,对益王有些期待。 夜色越来越深,外面的院子已经静了下来,喜房内静得都能听到喜烛呲呲作响的声音,直到深夜,脚步声终于响起,且越来越靠近喜房。 “王妃,王爷身体不适,请您就寝吧。”出乎意料的是,屋外传来的声音苍老而又充满歉意,李伯站在屋外,斟酌了再三,才开了口。 喜娘的笑容终于僵住了,她们也听到了屋外的声音,知道王爷这是不过来了,那她们的那些吉祥话,还有这些婚礼的习俗都可以免了。 新婚之夜,王妃连王爷的面儿都没见上,不用说,一定是王爷并不满意这个王妃,喜娘心里都有一杆秤,这种事情她们也见多了,迫于外力,新郎娶了不喜欢的新娘,也不是稀罕事,她们面色讪讪地,收拾着残局。 “王妃,您早些休息,那咱们就先告退了!” 两个喜娘,端着一应吉祥物,退出了新房。虽然她们的脸上努力地扯出了一丝笑容,但是不难听出,她们的扫兴。 “小姐,王爷太过分了!居然直接不露面,连盖头都不揭开!” 小雨为自家小姐十分不值,她觉得不管怎么说,小姐也是将军之女,陛下亲自赐婚的,益王就算是尊贵的王爷,那也不应该如此冷淡自家小姐,不说别的,就冲着这举动,那小姐今后要想管理王府,要想在下人中树立威信,那可就难了! 第234章 “小雨,你就别计较了,这才第一天,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咱们可不能自怨自艾。”宋锦欢放下了如意果,自己揭开了红盖头,她一脸平静地说着。 虽然她很镇定,而且还有心思劝着小雨,但是她的眸中的失落也清晰可见,这场婚姻,比她想象的还要不堪。 第369章 置若罔闻 喜房是设在西院的,它位于正厅的西侧,严格来说,连内院都算上。先前准备的时候,李伯还特地请教了韩沐白,可得到的回复只有一句“只要不在内院就好,其他地方你看着安排。” 李伯想了许久,最后只得帮着将新房设在了西院,别说下人们都在窃窃私语地猜测着自家王爷的心意,就连他这个在王府待了几十年的老人,都有些心里犯嘀咕。 西院说得好听是一进单独的院子,说得难听些,连妾室的院子都不算,顶多也只能算是个客居之处。王爷此举,亲疏可见一斑! 韩沐白可没心思理这些,他整个人都被自己弄得矛盾极了。 若说在他心中,许晚是不重要吧,就连许晚的东西,都要一一保存着,不让外人碰触。可是若说许晚是重要的吧,可是他都将妻子的位置,王妃的称号,给了另外一个女人。 屋里漆黑一片,并没有点灯,韩沐白在许晚婚前住过的屋子里,就这样独自一人,静静地站着。他感觉这个冬天来得特别早,夜风特别寒冷。 隐逸山庄的小院内,却是一片灯火通明,南宫雅这一天玩得很尽兴,她本想着慕容逸将自己送了回来,应该要走了吧,天色也不早了,可是无论她眼神暗示,还是行动表示,对方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咳!慕容逸,你是不是该回去了?”南宫雅终于没忍住,她咬着唇,面色讪讪地问道,毕竟慕容逸像一尊佛像似的,这么杵在这也不是个事儿啊。 骑了一下午的马,当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后遗症来了,南宫雅只觉得全身酸痛,正需要竹心帮自己按一按呢,可慕容逸坐在这不走,她也不好就当着竹心的面儿,就享受起来啊。 “还早啊,我还没打算回去,你该干嘛干嘛去,不用管我,我坐在这就好。” 慕容逸坐在一旁,他对南宫雅的赶人之意置若罔闻,面色如常地喝着茶,十分的旁若无人。 南宫雅不知道慕容逸是装的还是真的没有接收到自己赶人的信号,她咬着嫣红的唇瓣,气的就连睫毛都轻轻颤抖着。 这人到底知不知道现在已经是深夜了?这人到底知不知道男女有别啊?居然还不回去,坐在这干嘛?我这屋里的椅子比别处的要来得舒服吗? 南宫雅在心中不停地吐槽着,她在屋内来回地走动着,一边走一边想办法。 她拼命地给竹心眨眼睛,企图让她配合自己,解决眼前的困境,可是结果更是可怕。竹心一脸关心地走向了她。 “小姐,您的眼睛怎么了?是不是进了沙子了?” 南宫雅真是觉得自己一口老血都要吐出来了,这对主仆是不是故意在气自己啊?主子像个大老爷似的坐在这就算了,这婢女还这么不机灵,居然看不出自己的暗示,还这么傻乎乎地问出声来。 “没事!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南宫雅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这话,她将先前慕容逸送给自己的话,原封不动地送给了竹心,自己则是在一旁喘着粗气。 第370章 睡颜草 实际上南宫雅真的是冤枉竹心了,慕容逸一直杵在这,他周身散发的气势,给人的压迫感太强。 竹心整个人整颗心都在慕容逸的身上,生怕有照顾得不周到的地方,给自己惹祸上身,因而她的精神一直紧绷着,脑子一时间没转过来,没能入目三分的领略南宫雅的意图,也是情理之中。 南宫雅见两计都不成,懊恼得很,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句话“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听来的这句话,但是觉得这话用在此时此刻,分外的贴切。她的逐客令都下得那么明显了,可慕容逸就是屹立不动,可不就是在装么。 你想坐在这是吧?那咱们就比比,谁的耐心好。南宫雅在心中默默地堵着气,她鼓着腮帮子,唇瓣微微勾起,挑起一弯自信而又较真的笑意。 就这样南宫雅和慕容逸一人坐在一边,大眼瞪小眼的,谁也没有再说话。 竹心早就退了出去,她不时的进屋来,添置些茶茶水水的,南宫雅的注意力并不在她的身上,因而也没瞧见她蹑手蹑脚地往熏香的炉子中添置了东西。 不多时,南宫雅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她觉得有些奇怪,按说不应该啊,自己怎么也不会这么快就困的,可是眼前的一切都有些重影,这分明是困意来袭的情形啊! 渐渐地她已经看不清对面的慕容逸的身影了,她的头不停的点着,最后她失去了意识,伏在了手臂上。 “小姐,小姐!” 竹心适时的出现了,她在南宫雅耳边轻声唤着,见南宫雅确实是睡熟了,才抬头小心翼翼地看向慕容逸。 “回禀庄主,小姐已经入睡了。” 方才在屋外撞见了玉衡,玉衡交给了她一味药,说是添置在熏香里面,一同焚烧,能让小姐很快睡着,起初她还不敢接,直到玉衡明示说是庄主下得令,她才颤颤巍巍地接过了药草。 第235章 不得不说这药草还真是灵验,才熏上不过片刻,小姐就睡着了,只是竹心有些不解,庄主和小姐一同在屋里坐着,为何小姐被药草熏得睡着了,庄主却跟没事人一样。 “你去通知玉衡,时候到了。”慕容逸这才站起身来,他皱着眉头,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沉着声吩咐着。 他来回活动着自己的胳膊,目光落在了桌的另外一边,那张沉睡的小脸上。 慕容逸望着南宫雅那张白皙的脸庞,借着微弱的灯光,还是美得出尘,虽然她闭着双眼,但是五官还是清晰可见,完美若神祗。 你还真是能撑啊!若是换了其他人,怕是这睡颜草才熏上,就会入睡了吧!你能坚持那么久,实属奇迹了!惹得我也跟着闻了这么久的药草味。 慕容逸兀自感慨着,若不是因为他是百毒不侵的体质,他还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如南宫雅一般,坚持这么久。 慕容逸弯腰俯身双手打横抱起南宫雅,将她抱回了床上,安置好,他在一旁坐着,静静地看着她。 第371章 血块消失 小院的屋里,静寂无声,空气中除了慕容逸的气味,再无其他了。 “庄主,墨先生来了。”玉衡背着药箱将墨先生请了过来。 慕容逸收起自己的思绪,他抬起头,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眼底的清冷,染上了一抹凝重的幽深。 “墨先生,你再给她检查检查,近些时日,我感觉她有些不正常。之前你说她已经失忆了,再用上你的药草,一定不会想起往事的,我怎么觉得这话现在有些悬了呢?” 慕容逸得知南宫雅居然想出“皮蛋瘦肉粥”这个谁也不知道的玩意,心中十分紧张,再加上前些日子她说梦到一些奇怪的场景,他更是不安。 “庄主您别紧张,我先给小姐检查看看。”墨先生噙着温润的笑意,安抚着慕容逸。 事实上,他的内心,正在犯嘀咕。什么叫“她不正常”?眼前的这女子自从醒来就没正常过吧?试问一个没有任何记忆的人,怎么能算得上是正常人呢? 墨先生的思绪有些复杂,他有些不明白庄主的用意,明明庄主是在乎这女子的,并且在乎到不惜用未婚妻的身份困住对方,另外一边还让自己用药草压制这女子的记忆,试图使她永远也想不起来。 若说庄主这么做,是想让这女子成为真正的南宫雅,彻底的和往事,和过去的自己一刀两断,那庄主为何多此一举,说南宫雅是他的未婚妻呢?直接说是妻子不是更加方便吗? 有这种疑惑的何尝只有墨先生一人,熟悉内情的几个人,就是连慕容逸自己,都曾有过这种发问,只是回答他的,除了寂静无声,再无其他了。 墨先生帮南宫雅检查了头颅,又帮她把了脉,一套程序下来,他的心中已经有了谱儿。 “庄主,小姐头颅里的血块已经消得差不多了,若说她近些时日会想起一些画面和片段,也实属正常。这的确是记忆在慢慢回来的征兆。” 南宫雅先前掉落在山庄外,虽然身受重伤,但是脑子里的血块并不大,若不是自己用草药抑制住,怕是这记忆恢复得更加快吧。 慕容逸听了墨先生的话,只觉得耳膜嗡嗡作响,“记忆恢复”这几个字眼重重地刺在了他的心上,他的桃花眼瞪得圆圆的,瞳孔急剧收缩着。 “墨先生!先前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你不是说有办法让她永远想不起来吗?现在你却告诉我,她的记忆在慢慢恢复?” 慕容逸整个人陷入了暴怒之中,他的嘴唇斜斜地勾起,目光灼灼地盯着墨先生,仿佛要将对方看穿似的。与其说是暴怒,倒不如说是不安与惊恐吧。 “庄主息怒,还请听我把话说完!”墨先生连忙后退了几步,他弯腰作了一揖,冷静地说道。 “小姐的记忆虽然在慢慢浮现,但是也只是一些零星的片段而已,她不会想起来自己是谁的,这一点还请庄主放心。先前给小姐用的药草的剂量不多,这种情况属于正常。若说想要她什么都想不起来,那就必须加大剂量,只是这剂量加大,会伤害到她的大脑,到时候她的身体健康就会受到影响。” 墨先生将利害关系都跟慕容逸说了一遍,他虽然是山庄的大夫,万事只听庄主的命令,但是他到底是个医者,虽说没有“父母心”,“仁心”还是有一点的。 第372章 折中的妥协 果然,慕容逸听到墨先生的话,也冷静了下来。虽然他想要南宫雅永远是南宫雅,但是他也不想伤害到她。 “现在的剂量你能保证她的身体无碍吗?我要她想不起往事,但是同样的,我也不想她的身体有什么闪失!” 慕容逸一脸紧张地望向墨先生,他固然知道,南宫雅就算只是想起一些零星的片段,那也是一种不定因素,但是为了她的健康,他也只能有所妥协。 “庄主放心,现在这情况,小姐既不会想起自己是谁,她的身体不会受到影响的,在下的医术,这点还是有把握的。” 墨先生略感安慰,他想着庄主对小姐果然是真心的。若是以前,庄主哪里会关心别人啊!凡事只要达成目的就好,旁人的死活,从来就不在庄主的考虑范围之内。 庄主因为小姐变得有些人情味了!这个认知让墨先生雀跃不已,自己的祖祖辈辈都生活在山庄里,服侍了一代又一代的庄主。他们一个比一个冷血,一个比一个无情,也一个比一个还要孤独寂寞。 第236章 慕容逸的改变,让墨先生觉得,这一代的庄主,或许会收获自己的幸福也不一定。 “我自然是相信先生的医术的,否则这么重要的事,我也不会托付给先生。” 慕容逸看着沉睡的南宫雅,眉心始终都纠结着,他抿得紧紧的唇瓣,泄露了他的不安。 他的人生中,从无“妥协”二字,他要的东西,他都会争取,不择手段也在所不惜。可是南宫雅不是一个东西,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女人,一个他想攻破她心房的女人,他不想妥协,而他又不得不妥协。 这突如其来的改变,让慕容逸有些不适应,短短的时日,在不知不觉、潜移默化之中,他的软肋居然出现了。 “庄主,其实现在这样也好!你想啊,若是小姐什么都想不起来,那必定会困扰小姐一生的。像现在这样,能想起一点事情来,但是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这样才正常吧?否则依着小姐的聪慧,一定会察觉出不正常,发现端倪的。” 墨先生从侧面看过去,他发现慕容逸的脸色还是有些阴沉,知道对方这是还不放心呢,因而用平缓地语气,晓之以理地开导着。 “墨先生说得也有些道理,我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 慕容逸的嗓音冰冷而又执拗,纵使他知道这是在强人所难,那他也要继续强人所难。 他望着沉睡之中的南宫雅,第一次觉得心里有一个地方,正在慢慢变得柔软起来。 “墨先生,我送您回去吧!” 玉衡见自家少爷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姐,而墨先生在一旁有些无所适从,他只得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做起了善后工作。墨先生是他请来的,那么他再将人送回去,似乎也算得上是有始有终。 墨先生点了点头,他收拾好药箱,跟着玉衡出了小院。 时值深夜,院中已经是漆黑一片了,空气中弥漫着薄雾,氤氲的漂浮着,衬托得这夜色更加的迷离。 第373章 早起的两人 初冬的早晨,作为新嫁娘,宋锦欢早早的就醒了,她在丫鬟小雨的服侍下,早就梳妆整齐了。 虽然韩沐白并没有来看她,也就更加谈不上留宿这回事了,可是她出嫁前,也是受过长辈教育的——这成了婚,就算益王府没有长辈,也不能躲懒,更不能睡到日上三竿。 “小姐,您何必要起这么早呢?王府又没长辈。” 小雨一边叠着被子,一边不解地发问着,在她看来,这益王府内又没有半个长辈,敬茶这个环节已经省了,那早起没有半点意义,且自家小姐原先在将军府,就没起过早。 “小雨,你是我的贴身丫鬟,又是我亲自挑得陪嫁的。我们现在已经在益王府了,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生活的地方,虽说也是家,但是到底跟宋府是有差别的,你要记得,谨言慎行,从此以后,只有你我相依为命了。” 宋锦欢虽然打扮得很精致,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落寞的,她除了做好自身以外,也不敢奢求其他。 虽然她是嫡女也是独女,但是她也很清楚,这女子嫁了人,能指望的只有丈夫了,若说还指着娘家人撑腰,端着在娘家时的架子,那就太天真了。 “小姐,我以后一定注意,不会给小姐惹麻烦的,您别灰心,到底您是老爷的女儿,老爷不会不管你的。” 小雨见宋锦欢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心疼得不得了,她自小跟着小姐,记忆中的小姐从来都是神采飞扬的,像现在这样神情落寞,还是头一回。 “罢了,我们出去吧!”宋锦欢摆了摆手,打起了些精神,她知道这丫头是心疼自己。 新婚之夜王爷没有宿在王妃房中,这样的事怕是王府上下已经尽人皆知了吧!宋锦欢的眼神有些暗淡,她从没有应对过这种难堪的情形,也不知道要用一种怎样的面貌去面对,但是她终究要去面对。 “王妃,王爷问您洗漱了好了没有,在等您一同进宫谢恩呢。”李伯在屋外敲着门,他轻声地询问着。 这王爷和王妃大喜之日,晚上白日都让他来传话,他这张老脸也有些挂不住,只是这样隐秘的事,交给旁人来办他也不放心,只得自己亲自来了。他听到屋里有动静,才缓缓地开了口。 宋锦欢带着小雨走出了卧房,她看着屋外站着的李伯,面色有些讪讪地说道:“多谢提醒,还请带路。” 她言简意赅,虽然客气地说着是让对方带路,但是她的脚步却是越走越快。 她自然是听出了李伯就是昨晚来传话的那人,对着一个什么都知道的下人,宋锦欢白净的脸上染上了一抹红晕,她有一种被对方看透的难堪和局促。 正厅里韩沐白早就等候多时了,说是醒得早不如说是他根本没有怎么睡。不是他不困,只是他睡不着。 在许晚住过的房间里,他又怎么能安然入睡呢? 这桩婚事是父皇下旨赐的婚,成婚第二日自然是要进宫去谢恩了,戏已经开始演了,自然是要做全了,因而一早他就吩咐了李伯,让他去叫宋锦欢一同入宫。 第374章 相顾无言 宋锦欢在正厅终于见到了韩沐白,她虽不至于慌张,但也足够纠结,沉默半晌后,她提起裙角,轻轻行了一礼道:“参见王爷!” 这位益王爷,她先前也是见过的,毕竟人她这般的世家嫡女,参加的宴席茶会无数,见过身为三皇子的韩沐白也不是稀罕事,只是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居然嫁给了对方。 第237章 要说尴尬吧,确实尴尬,宋锦欢自是知道韩沐白不是真心实意的娶自己的,因而她也很有眼色,只是轻轻一拜。 她既没有像寻常妒妇一般,上来就一通数落,哭诉韩沐白新婚之夜不见人影的过分行径,也没有像小白花那般,上来就是“妾身”自居,“夫君”称呼对方。 饶是如此,韩沐白却还是连一个正眼都没给宋锦欢,他始终默然地望着屋外,清冷的脸庞不见丝毫的动容,只冷声吩咐了一句“走吧,进宫。”就率先出去了。 宋锦欢见他如此寡言少语,似乎和自己以前印象中的也差不多,都说益王殿下清冷孤傲,可她就是知道,这副清冷中带着一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 她收拢心神跟在韩沐白身后,府外的马车早已经备好,饶是她早就做了心理准备,但是在韩沐白兀自上了马车后,宋锦欢的脸色还是有些煞白。 她知道韩沐白心中都是王妃许晚,娶自己实在是无奈之举,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样一个深明大义的王爷,居然连起码的风度都没有了。 换做普通的男子,也应该会让女子先上车,亦或是自己先上了,然后扶一把女子,像韩沐白这样,上了马车就坐下,丝毫不管后面人的,还真是罕见。 宋锦欢在小雨的搀扶下,勉强爬上了马车,虽说她是武将世家出身,可家里也没把她往女将军的方向培养啊,这副身子和寻常女子也无异,只是性子上稍有跳脱罢了。 一路上,两人相顾无言,马车里始终很沉默。宋锦欢数次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看到韩沐白冷若冰霜一般的侧脸后,就打消了念头。 宋锦欢咬着唇瓣,眉头微皱,放在裙摆上的双手,紧紧地握着,她有些坐立难安,整个人显得既紧张又无助,作为新嫁娘,就算家中教导了一堆婚后的习俗,她还是难免紧张。 韩沐白坐在一边闭着双眼在养神,他的脑海中,不停地闪现当初和许晚进宫谢恩时的情形,他全神贯注地在回忆着,没有丝毫多余的精力关注身旁的女子,也就更谈不上察觉对方的紧张了。 宋锦欢偷偷地打量着韩沐白,从她所在的方位望过去,韩沐白的眉头紧蹙,眼底的乌青清晰可见,他的神情很是挣扎,似乎在经历着什么可怕的梦境。 她知道,这么短的路程,韩沐白自是不会睡着的,那么如此这般,只能是因为他正在回忆着些什么,或许是那些让他感觉到痛苦的事,亦或是那些曾经幸福的但是在现在看来却是锥心刺骨的往事吧。 面对这样一个韩沐白,宋锦欢就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生怕自己打扰到对方,因而她不动声色地挪动着身体,使自己和韩沐白的距离尽可能的远。 第375章 落花流水都无意 果然,马车一停下,韩沐白就倏地睁开了双眼,他的眸子黝黑无比,尤其是闪出的寒光,更是骇人,惊得一旁的宋锦欢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几分。 “谨言慎行,不要出错。”韩沐白的嗓音太过冰冷,是个人都能感受到他的冷漠和无情。 宋锦欢也不例外,她自然也感受到了,但是她却是个心大的,不消片刻,她便从刚开始的惊讶之中缓过了神来,随即她甚至有些欢欣雀跃。 “我知道了。” 她努力地压抑着心头的兴奋,让自己冷静下来。对一般的女子来说,韩沐白这个态度,早就让他们泪眼婆娑了,可是对宋锦欢来说,韩沐白能跟她说话,已经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了。 宋锦欢自打接了圣旨起,她就从来没有妄想过。她从不期待益王能对自己轻声细语,呵护有加,更不期待益王能与自己夫妻伉俪情深,她唯一想要的不过是平等对待,哪怕是对朋友的那种就好。 宋锦欢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她最担心的既不是别人的白眼,也不是韩沐白的冷言相向,她最怕的是沉默。 她早就想好了,哪怕和益王是一对名不副实的假夫妻,那也不要紧,但是至少可以试着和对方缓和一下关系,两人得有话说吧,这样自己也不会被憋死,因而即使是韩沐白的一句冷声吩咐,在她听来,也犹如天籁一般。 宋锦欢和韩沐白并排而立,在御书房外等候庆宣帝的接见,在高达高公公看来,宋锦欢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而反观一旁的益王殿下,则是周身寒气尽显。 高公公在心里琢磨着,果然如侄子所说,这宋小姐心悦王爷得很呐! 他在心里摇了摇头,又是一桩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婚姻罢了,益王爷的不情愿都写在了脸上了,高公公叹了口气,想着自己做的缺德事,心中隐隐不安着。 殊不知,宋锦欢的好心情只是源于韩沐白和她说了一句话罢了,并没有高公公想得那般深情执着。 御书房内,庆宣帝见到韩沐白和宋锦欢,自是龙心大悦,在对方刚跪下来谢恩之时就邀了他们起身。 庆宣帝坐在龙椅上,他细细地打量着下面站着的两人,满心满意地欢喜,在他看来,韩沐白和宋锦欢,一个是尊贵的皇子,一个是忠诚之女,两人乃是天作之合。 “沐白,你如今成家了,朕很是欣慰!你……你们好好的,朕就放心了。” 不知道是有些还是无意,庆宣帝的这番话与先前那次说得十分不同。先前韩沐白和许晚来谢恩之时,庆宣帝则是极力劝说韩沐白要帮他分忧,这次却只字不提。 第238章 “儿臣谢父皇惦念。” 韩沐白又跪下行了一个大礼,他的头埋得很低,没有人看得到他的神情,即使是近得就在他身旁,和他一起跪下的宋锦欢,也没能瞧得清楚。 庆宣帝又是东拉西扯地谈论了一番,左右不过是夸赞这桩婚事好的溢美之词。 只是无论他说什么,韩沐白都是一副受用的样子,这让庆宣帝也有些悻悻的,没多久就让他们夫妻二人谢恩离去了。 第376章 闭门羹 出了御书房,韩沐白就径直往宫门后走,这让宋锦欢有些不解。 “王爷,不去贵妃娘娘那里吗?” 宋锦欢始终称呼韩沐白为王爷,当然她也不敢称呼苏贵妃为母妃的,她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名义上的王妃罢了,只是就算如此,都进宫来了,不去看看苏贵妃,似乎有些不妥吧。 韩沐白停住了脚步,他回过身来,神情复杂地看着宋锦欢,他的眼神阴鸷而又寒冷,更带着一股探究之意,似乎想藉由目光看穿宋锦欢这个人,想看清她的真实想法和目的。 “你想去,那就去吧。” 蓦地,韩沐白收回了目光,他平静地说道,声线却没有一丝起伏,这话在旁人听来,怕是要说益王对新王妃也是很宠爱的,话里话外都透露着迁就,但是宋锦欢却是知道,这话中藏着一股不咸不淡的意味。 韩沐白领着宋锦欢,穿过复杂的后宫回廊,终是来到了翠微宫,说它复杂,不是因为地形,而是因为后宫之中,即使是空无一人的回廊,暗处也藏着无数双打听情报的眼睛,复杂,说得是人心。 宋锦欢涨红了脸,到了翠微宫,她才明白过来,刚才韩沐白为何想直接出宫,又是为何对自己说了那句话,这分明就是看好戏嘛。 只见翠微宫的宫门紧紧地关着,就连小门也关得死死的,门口只有两个小太监在站岗。 “给王爷请安!”那两个小太监见到韩沐白,也很有眼力见地行了礼。 他们隐约知道跟在益王身边的那位,应该就是王爷新娶的王妃了,只是他们顾及到自家主子先前的交代,也实在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位。 他们对视了一眼,默契地选择了无视,他们想着王爷在此,想必这女子也不会太过为难自己吧。 “烦请通报一声,本王来给母妃请安!”韩沐白背着双手,很是客气地说道。 他的客气让一旁的宋锦欢惊讶到了极点,宋锦欢出入皇宫也有不少次,从没见过一个主子会对奴才如此客气的,别说皇宫之中她没见过此情形了,就是在将军府,她也没见过这样的啊。 恍惚间,宋锦欢甚至感觉韩沐白对着这两个小太监都比对着自己的态度要好上许多,她有些茫然。 只见那两个小太监纹丝不动,既没有谢恩,也没有要往里面通风报信的意思。其中的一个,拧巴着一张脸,他来回搓着双手,纠结再三后,才开了口。 “王爷,贵妃娘娘吩咐了,近来谁也不见,除非是陛下亲自下旨,才会奉旨觐见。王爷您……您还是请回吧。” 小太监照搬了苏贵妃的话,话里话外的意思显而易见,除非的庆宣帝下旨,娘娘才会迫于无奈见你,否则依着娘娘的心性,是不会见你的。 韩沐白淡淡的忘了一眼翠微宫的宫门,他的眸光由淡然渐渐变得冰冷,转而又满是阴鸷,最后竟是释然。 宋锦欢看着韩沐白的侧脸,见他虽然眉心微动,却终究没有再多问一句,他似乎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似的,不禁心头有些凛然之意。 第377章 翠微宫之问 名义上的丈夫对你不喜,名义上的婆婆甚至连见你一面都不肯,你还真是可悲啊!宋锦欢整个人蔫蔫的,失落到了极点。 她也是被捧在手心长大的,不说人人恭维,但是也从没受过这种冷眼。时至今日,直到此刻,她才恍然大悟,一直以来,她都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 她本想着跟益王做对名义上的夫妻也不错,虽然没有爱意,但是当亲人也是不错的,但是她却没有考虑周全。自己的一厢情愿,别人未必愿意接受。 贵妃娘娘别说见她了,就是连带着也不愿意见韩沐白这个亲儿子,由此可见,在贵妃娘娘心中,那位许晚王妃有着怎样重要的地位了。 宋锦欢机械地跟在韩沐白的身后,连自己怎么走出皇宫的都不记得了。 益王携着新任王妃在翠微宫门前出了闭门羹的消息,瞬间就传遍了整个后宫,那些嫔妃们闲来无事,添油加醋的功夫却是了得。 关于益王母子不合,贵妃娘娘不喜新任王妃之类的消息更是传得满宫上下,人尽皆知。 庆宣帝一直以为是自己为韩沐白赐婚没有知会她这个当母亲的,所以苏贵妃才一直闭门谢客,左右不过是女人在耍小性子,两三日便也好了,哪能真跟自己跟儿子置气啊。 高公公将打听到的消息,说与庆宣帝听时,他方才觉得事情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般简单。苏贵妃这哪里是简单的使小性子啊,说是撕破脸也不为过吧。 庆宣帝行色匆匆地来到了翠微宫,见着那紧闭的宫门,心头更是怒火直烧,女人偶尔有些性子,那也没什么,但是像苏贵妃这般较真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守门的小太监见到了庆宣帝,似然不敢再拦着,麻利地打开了宫门。 第239章 “听说你想等朕的圣旨?那朕现在就下旨,责令翠微宫开门迎客!” 庆宣帝一路畅通无阻,在寝宫中终于找到了苏贵妃的身影,他也来不及仔细看,直接不管不顾地发泄了一通。 苏贵妃本是背着身子的,听到这大声的呵斥,竟然没有丝毫的慌张,她平静地转过身子,跪了下来。 “臣妾接旨,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贵妃连着磕了几个头,然后抬头吩咐一旁的荷香说道:“陛下下旨了,你去把宫门打开吧,咱们不能违抗圣旨。” 庆宣帝气极反笑,他知道苏贵妃这般做派摆明就是做给自己看的,她哪里是生韩沐白的气啊,这不明摆着,是在跟自己怄气么。 “你在怨朕!”不是反问,不是疑问,而是陈述句,此刻庆宣帝已经明白了,苏贵妃是对自己有怨气,至于为什么,他心里也有几分了然。 只是庆宣帝从不知道,一向温柔贤淑的苏贵妃,竟然也会有如此执拗的时候,而且还是为了那个已经消失的女子。 “臣妾不敢。”苏贵妃抬眸望向庆宣帝,虽然她还是跪着,但是眼中却是一片清明。 庆宣帝看着苏贵妃姣好的容颜,终是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母子俩,为何都这么倔强?她就这么好?值得你们母子这么倾心相待?” 庆宣帝口中的“她”自然指的就是许晚,不知道为何,他发觉自己竟然说出她的名字,只得有她来代替。 第378章 有心回避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苏贵妃一脸蓦然的站起了身子,她的凤眼直勾勾地盯着庆宣帝,却并不与他对视,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胸膛上,良久,她凄惨一笑。 “陛下,这挂表用得可好?” 苏贵妃的语气说不上客气,更谈不上恭敬,似是在质问一般。她看见庆宣帝的脖子上还挂着许晚送的挂表,心里的气愤更是腾腾的上涨着,仿佛凭空添了一股子气势,让她这般不管不顾的,直接和他对上了。 那日送挂表的情形也历历在目,她实在想不通,缘何庆宣帝为如此着急,着急到许晚还生死不明就为韩沐白指婚,硬塞一个女人也就罢了,还是正妃,这不是笃定了许晚是回不来了吗?一点儿退路也不给。 身为韩沐白的母亲,苏贵妃当然希望儿子幸福,若是许晚真有什么不测,她自然不喜欢儿子孤独终老,只是现在一切都是未知,庆宣帝就这样乱点鸳鸯谱,实在是寡情。 苏贵妃的话音才刚落下,庆宣帝的呼吸就急促了起来,他用手指着苏贵妃,想要沉声怒,却最终全化成了一个字眼。 “你!你!”庆宣帝似乎被气到了,他说不出什么别的责怪的话,指着苏贵妃的手也不住的颤抖着。 庆宣帝皱着眉头,瞪着眼睛,眼中的瞳孔急剧的收缩着,虽然苍老却依旧棱角分明的脸上一直在抽搐。 从他的动作神情来看,他似乎没料到苏贵妃会如此大胆,他人都亲自来这翠微宫了,按说台阶都递过去了,应该是唱个收场戏的时候了,没想到她居然还还这般固执。 “大胆!贵妃,朕平日里是不是对你太好了?让你这般恃宠而骄?全然不顾规矩体统了?” 庆宣帝的声音很是冰冷,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他整个人已经在暴怒的边缘了,说是生气,倒不如说是恼羞成怒,他被苏贵妃戳中了痛脚。 他有心回避挂表这个话题,不想想起许晚,更不想和苏贵妃谈起许晚,也许潜意识里,他也是内疚的。 只是他不仅是他,更是一国之君,万民表率,他需要顾全大局,那些温情缱绻,那些欣赏赞同,说到底不过是闲暇时光的怡情之举,当一切事关国事,国运,他的心,坚硬如铁。 苏贵妃又跪了下来,她的眼眶有些红,不似寻常后宫妇人的那般柔弱,惹人怜爱的姿态,她的眼神依旧坚定而又执拗。 “臣妾自知冒犯,甘领罪责,请陛下责罚。”说着她就磕了几个头,将头埋得低低的,虽说庆宣帝的雷霆之怒确实可怕,但是她也没有丝毫退缩。 这话说得很有艺术,知道冒犯,不是知错,领罪也只是因为对庆宣帝的不敬,不是因为自己错了,苏贵妃的用意很明显,她并不觉得自己在这事上固执己见是错的。 庆宣帝见苏贵妃这样跪着,他的神情有些恍惚,似乎苏贵妃进宫几十年了,还从没这般固执过。他印象中的苏贵妃应该是温柔可人,娴熟大方才是。 庆宣帝望着这偌大的翠微宫,还有跪在地上的苏贵妃,终是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起身离开了。 第379章 异样的颜宁 没有人知道,那一天庆宣帝和苏贵妃说了什么,更没有人知道,那一天翠微宫里发生了什么,他们唯一知道的就是,庆宣帝是带着一脸怒容出了翠微宫的,除此之外,只有高达发觉出了细微的变化——庆宣帝脖子上不再挂着的那块表了。 渐近深冬,翠微宫的宫门,依旧紧闭着,苏贵妃越发的深居简出了,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去给皇后请安了,更不要说出现在嫔妃们的聚会之上了。 甚至有些妃子在心里暗自揣度着,苏贵妃是不是失宠了。因为那翠微宫冷清的跟冷宫也没什么区别了。 皇后的日子过的越发舒坦了,她近来心情好得很,对于苏贵妃的不敬也没有过多计较,她现在满心满眼的找生子秘方呢,哪里有空理会这些小事。 第240章 再说苏贵妃不出来,言淑妃一个人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这后宫中的两股势力一下子都偃旗息鼓了,还是她一家独大,田皇后自然乐得清闲,帮着颜宁找找生子秘方,好让她早些诞下婴孩,这才是正事。 颜宁自打出嫁以后,虽然主持着柳府的中馈,但是还是时常进宫,经常在坤宁宫一待就是一整天。 “颜宁啊,最近身子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田皇后照常拉着颜宁的手话家常,这话似乎已经成了惯用的开场白了,自己的女儿嫁人了,在府中也把持着中馈,只是这肚子还没消息,这让她这个做母亲的有些忧心。 即使是尊贵的公主,不似寻常妇女那般,需要靠子嗣固宠,但是有个孩子跟没有孩子,到底还是有些不同的。 颜宁坐在椅子上,她的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整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就连田皇后和她说的话,她都没有听清。 “宁儿?” 田皇后见颜宁迟迟不答话,不禁疑惑起来,她抬头仔细观察,发现颜宁的脸色有些苍白,就连眼底也有些乌青,显得憔悴得很。 “宁儿!你怎么了?” 田皇后不由得攥紧了颜宁的手,看着女儿这般憔悴,她这个做母亲的十分心疼,心中想着莫不是柳府苛待了自家女儿,那她定然要去讨个说法的。 颜宁被田皇后尖锐的声音加之手上传来的力道,这才将将回过了神,她一下子扑进了田皇后的怀中,身子不住的颤抖。 “母后!儿臣……儿臣……” 她的语气有些无助,更多的是惊恐,像是被恐惧笼罩了多时,日日忧心所致。 “怎么了?颜宁你别慌,万事都有母后顶着,你跟母后说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田皇后感觉到颜宁身上的颤抖,自己也有些慌了神,就连安抚的话都说得颠三倒四的。她不停地抚摸着颜宁的背部,帮她顺气。 “不要怕,你是尊贵的公主,是母后的心头肉,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母后给你做主。若是谁欺负你,你直接同母后说,母后一定不会放过欺负你的人的。好孩子,别怕。” 田皇后的语气很温柔,手上的力道也很轻柔,但是她的眼神充满了狠厉,颜宁是她唯一的孩子,任何人,只要是伤着颜宁,那她一定不会放过。 第380章 幕后主谋 “许晚……许晚她……” 颜宁颤颤巍巍地说出了许晚的名字,与此同时,她的身子又开始不住的颤抖。 田皇后看着自家女儿苍白的脸庞,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她稳住了心神,耐着性子开了口。 “母后知道,你大皇兄的侧妃得了许晚帮助,生下了孩子,虽然那米氏和大皇子府都极力否认,但是这事,处处透露着蹊跷,怕是真有什么生子秘方也不一定,就是生男生女不保证罢了。只是许晚已经失踪了,不然母后早就豁下脸面,去为你求方子了。你也别太……” 田皇后以为颜宁一直没怀上,心中焦急,所以想要找曾经的益王妃许晚求助。其实别说是颜宁了,就是她,也曾经动过这心思。只是许晚已经杳无音讯这么久了,这条路明显是行不通嘛。 只是田皇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颜宁打断了,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眼神中的恐惧呼之欲出。 “母后,许晚……许晚失踪,是我……是我找人干的。” 她的声音很是颤抖,语气中带着哭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这话说出来似的,她看着田皇后的眼神既慌乱又无助,企图寻求一丝安慰,获取一丝安宁。 自打许晚失踪以后,颜宁的始终悬着,特别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这种状态,更是让她无比煎熬。 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她就吓得要死,不是担心许晚变成厉鬼回来索命,就是害怕许晚好端端回来拆穿一切。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话一点不假。这阵子的颜宁,夜夜都会做噩梦,此次都能梦到许晚,活着的,死了的,半死不活的,各式各样的许晚。 她犹如惊弓之鸟一般,甚至都不敢睡觉了。 在柳府,她还能守口如瓶,但是对着田皇后,她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她知道,如果在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个人,会无条件的包容自己所做的一切,那一定是自己的母亲,田皇后。 “你……你干的?你怎么?” 田皇后也大惊失色,她刚想问下来,忽然反应了过来,她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这个消息太让她震撼了,容不得她多想,她喝退了所有宫女。 不管此事是如何发生的,又将往什么方向发展,她知道这事一定小不了,因而越少人知道,颜宁就越安全。 待所有人都退下,这坤宁宫只剩下田皇后和颜宁母女俩,她才一脸严肃地询问起来。 “你别慌,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仔细的同母后说一说。”饶是心中有无尽的责怪和骇然,此时的田皇后还是努力的镇定了下来。 许晚失踪一事,虽然已经过去许久,但是影响力还是巨大的,不说别的,单凭翠微宫的冷情,就可知道一二,颜宁已经慌了神,若是自己也稳不住,岂不是不打自招了。 颜宁满脸都是泪水,她一边抽噎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时不时的还哽咽着,她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眼神十分空洞。 第241章 “我不是故意的!我已经后悔了……母后,你相信我!”讲完后她拉着田皇后的手,嘴里不停地辩解着。 第381章 悔之晚矣 田皇后听完心更凉了,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引以为傲的女儿,陛下最喜欢的颜宁公主,居然会这么愚蠢。 不说她行事的风格,既无章法,也没半分谋划,仅仅是凭借着一腔怒气。她这行事的缘由,更是可笑——买通人手对付许晚仅仅是因为益王的风头盖过了自己的大皇兄。 田皇后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了,是该对颜宁这种护兄行为感到安慰呢?还是该责备她这种不顾后果的鲁莽之举呢? 遥想当初,田皇后将大皇子收养在膝下,不过是为了将来有一丝依靠,平时虽然不曾苛待半分,凡事能帮的也尽量帮忙,但是她从没想过,有一天,需要牺牲自己女儿的利益,为大皇子铺路的。 她忙着颜宁稚嫩的小脸上挂满了泪水,也不忍心苛责半句,只是独自痛心。她自问不是个好人,也干过很多阴诡之事,但是她从没想过把自己的女儿也牵扯进来,更没想过自己的女儿也会有样学样,潜移默化中,竟然变得如此心狠手辣。 “这事情只有你知我知,不能让第三人知晓,即使是你的夫君柳渊,你也不能透露半分。” 田皇后除了打起精神为颜宁善后,她已经想不出还有什么是自己能做的,应该做的了。 想着颜宁说的,自己只是通过中间人买通了一些江湖高手,让他们在城外伏击益王的马车,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了。田皇后觉得这事情还没有完。 譬如这个中间人,现在在何处?再比如,那些江湖高手,现在又在何处?这些都是不安定因素,颜宁能不管不顾,她可不能任由事态发展下去,现在距离许晚失踪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要是再过一阵子,怕是连这些人的人影都寻不着了吧。 “儿臣知道,儿臣……儿臣谁都没有说。”颜宁一脸紧张地保证着,末了,她还慌慌张张地问道,“母后,你说许晚死了没有?儿臣夜夜都能梦到她,梦到她回来索命……母后……” 既然事情已经说开了,那她更是把田皇后当成了救命稻草一般,不停地向田皇后哭诉以及寻求安慰。 事实上,她也就是一时之气,冲动之下才找了人手,想要给许晚一些教训的。因为她知道自从许晚出现之后,苏贵妃事事都压着母后一头,三皇兄也是春风得意,反观自己的表姐,大皇兄,都没落着半点好处。 就连从小一起长大的苏瑜,对自己也是日渐疏远了,颜宁将这一切都算在了许晚的身上,她的心绪极为复杂,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对许晚除了讨厌之外,还平白无故地添了几分嫉妒。 或许是连父皇在内的所有人都在赞赏许晚之时,她心中的嫉妒就滋生了吧。 从小到大,她都是拔尖的,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人们的谈论对象,在不知不觉之中,就变成了益王妃许晚了。这让从小被捧在手心的颜宁,如何能服气。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这一时之气,竟然闯了这么大的祸,只是后悔晚矣。 第382章 善后灭口 颜宁自打从宫中回柳府之后,精神状态较之前明显好了许多,府中人都以为是皇后娘娘的功劳,实际上也确实是,但是要往追根溯源,还是要归功于颜宁自己。 先前她精神恍惚,噩梦连连,一半是因为做了亏心事,心中不安,另外一半是因为她总感觉会东窗事发,忧心不已。现在好了,她将事情都说与了田皇后听,在自己的母后那里不光得到了安慰,更得到了承诺。 田皇后没有责怪他半分,这让她惴惴不安的情绪得到了缓解,心事能说与人知,且对方是一个绝对值得信赖的人,实在再好不过了。她也多了几分信心,相信此事一定会随风而散的。 颜宁对于田皇后的信心,不仅是出于一个女儿对母亲的天然信任,更是日积月累的对田皇后手腕手段的自信。 她自小成长在后宫之中,见过自家母后使出的各种各样的手段,她坚信,只要田皇后说会没事,就一定会没事。 田皇后在颜宁走后,一个人静坐了良久,她仔细地推演了每一个步骤,将涉及到的每一个人都记录了下来,心中已经有了谱儿。颜宁虽然行事小心,但是终究是个新手,做得难免有些顾头不顾尾,这也就是她为什么要接手过来的最根本的原因了。 要说这事后补救,能有什么谋划,无非是灭口罢了。田皇后手头也是有可用的人手的,她这人做事谨慎,连被派去灭口的人,都不清楚各中缘由,只是听命行事。 颜宁之前找的那些江湖杀手也不是善茬,敢接这买卖,在这京郊之地就敢对益王夫妇下手,足以见得,他们的有恃无恐。 这江湖之中,尤其是干杀手这营生的,都有些不成文的规定,亦或是总体的特征。但凡态度嚣张,言语张狂的,必定是有些真本事的。这行当不像别的嘴把式的生意,这是需要以命相搏的,即使沦为杀手,就算再冷血,也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田皇后豢养的那些手下,已经被招安多年,虽然行事狠厉,手段毒辣,但是早就没有了江湖杀手的锐气。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野路子的比正经路子的行事要灵活,为人要机灵得多,因而双方这一交手,两边都有伤亡,而且这人数还不少。 第242章 死了好些杀手,而且死状惨烈,这等事情自然不会上报朝廷,因为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比武致死,寻仇致死的事,时有发生。若是每桩事情官府朝廷都要管,那他们那点人,还真是不够这忙得。 对于蛰伏在京城多年,一直致力于打听天下消息的大总管来说,这事可不小。不用慕容逸示下,他就调查起这事来。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待他看到手下的回函,益王的名字赫然在列时,大总管只觉得眼皮直跳,他心中无比庆幸,还好是查了,否则还不知道庄主要如何怪罪呢。 几位总管早就私下通过气了,现在益王,益王府,益王妃,这些字眼,俨然成了他们心中最为紧要的关键词,早已凌驾于其他情报之上了。 第383章 好的定义 大总管将打听来的消息,连同手下的回函,一同揣在了怀中,连夜回了山庄。虽然他手下亲信众多,能跑腿送信的更是数不胜数,但是事关山庄,他还是极为谨慎的,从不用手下送信,而是自己亲自跑一趟。 大概除了慕容逸和玉衡,山庄中再无其他人知晓,他们的大总管回过山庄了吧。 因为大总管将信函交到了慕容逸的手中,跟他详述了情况后,天没亮就又启程赶往京城了。 虽然来去匆匆,但是大总管并没有半分抱怨,相反,他觉得很有成就感,那种能发挥所长,对山庄有所贡献,为庄主办成一些事的隐隐自豪。 不同于大总管的轻松做派,慕容逸则是眉头深索得厉害,信中的内容,让他有些揪心,更使他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当初在山庄外捡到南宫雅时的情形。 彼时的她,浑身是血昏迷不醒,光是回想起这些画面,都会叫慕容逸有些心惊。 倏地,慕容逸的大掌瞬间收紧了,他黝黑的眸子猝然眯起,手中的信函也已经被捏作了一团,可他还不解气,继续在用力的蹂躏着,仿佛手中的早已不是信件,而是那个伤害南宫雅的幕后主谋。 纸片在空中四散着,随之而来的是慕容逸那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那声音很是阴森,似乎是由地狱发出的。 “玉衡,你说我将她留在身边是帮了她,还是害了她?” 玉衡安静地站在一旁,方才大总管向慕容逸汇报消息的时候,他也在场,因而他心中也有些了然——当初小姐摔落山崖掉在山庄前,并非偶然,乃是拜颜宁公主所赐。 他自然也知道慕容逸口中的她指得是谁了,他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少爷对小姐这么好,自然是在帮她。”玉衡的语气十分肯定,他觉得此事十分明显,哪里用得着再议,更不明白为何少爷自己会有此一问。 慕容逸斜着眸子,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不是自信,不是嘲讽,这笑意中居然带了一丝寂寥。 “你觉得我对她好?” 他低沉的嗓音,带着股不赞同之意,虽然自己屡屡为南宫雅打破规矩,突破底线,但是强行抑制对方的记忆,让对方一直记不起往事,对于一个永远失忆的人来说,这怎么能算好呢? 看,慕容逸就是这样一个冷静的人,冷静到有些骇人。他知道问题的所有症结,但是他却并不愿意做出改变。 “当然了,这是山庄上下都公认的,大伙都说,从没见少爷对谁这么用心过。” 玉衡没有领悟到慕容逸的意思,在他看来,少爷不光为小姐改变了许多,更是事事迁就对方,如果这还不算对她好,那他真不知道究竟什么才是对一个人好了。 即使他全程参与了慕容逸的这些谎言与欺骗,他还是觉得慕容逸这是在对南宫雅好,毕竟大总管捎回来的消息也佐证了这一点。若是小姐还留在京城,怕是还不知道要经历多少磨难呢,哪能像在山庄里这般清闲。 慕容逸见玉衡一脸的言之凿凿,想着问这小子也没用,他的意见太不具参考性,遂让他出去了。 第384章 如约而至 一觉醒来,南宫雅发现屋外已经是银装束裹的天地了。树上,屋檐上,台阶上,地面上,都罩上了一层雪的外衣。 虽然天空中并没有太阳,但是这皑皑的白雪,如同明灯一般,将整个山庄照得明亮无比。 南宫雅穿着中衣,随意地披了一件棉衣,就坐在窗边欣赏起雪景来,竹心见此情形,再三劝说她多穿些衣服,她也只是随口敷衍着,人却不见有半分挪动。 天空中飘散着雪花,洁白的雪落在地上,一层又一层地堆积着,仿佛平铺的地毯一般。婢女们行走留下的脚印,在南宫雅的位置看来,只是一个又一个黑色的小点儿。 她眼看着那小点儿越来越小,颜色越来越淡,然后逐渐被填平,逐渐融入到那片洁白之中。正当南宫雅看得起劲的时候,有一人踏雪而来。 依旧是天青色的身影,只是这一次,外面多了一件黑色的披风,他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似是抱着什么,缓缓走来。 冬至已经过了,雪如约而至,慕容逸也依约而来。 他将油纸伞留在了廊上,在门边将披风卸下递给了竹心,这才抬头走向里屋。 南宫雅的屋里很暖和,入冬之后,不光地笼一直在烧着,就是手炉也从没断过,供应小院的热水,似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只要南宫雅想用热水,必定有,而且还管够,这让她不禁有些飘飘然,私下还跟竹心打趣过,说是冬日里才感觉到了自己这个未来少夫人的名头,还是有些名副其实的,待遇竟然如此之好。 第243章 当然她不知道自己的这些揶揄的话,会一字不落的传到慕容逸的耳朵里,取悦了对方好几天,否则打死她,她也不会这么飘。 慕容逸隔着老远就看见南宫雅衣着单薄,还靠窗户那么近,他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穿好衣服!”他的语气很是僵硬,但并不影响他传达关心。 南宫雅听到他的声音,猛地一回头,美眸中盈满了惊讶和被逮了个正着的心虚,在慕容逸如刀子一般的目光中,她硬着头皮,紧紧拽着肩膀处的棉衣领子,将将站起了身子,然后迅速地回到了床上,将自己裹在了棉被之中。 “你怎么来了?”她的声音显得有一丝慌乱,不光是气息不稳,鼻尖更是微微泛着红。 慕容逸见状,担心她着凉,也不跟她闲扯,而是直接命令道:“你先穿好衣服,多穿点。” 说罢,他就自动自发的去外面等候了,竹心顺势就热茶水和手炉奉上了,慕容逸捧着手炉,捂了捂手,而后又用已经有暖意的手摸了摸脸。 南宫雅机械地穿着衣服,她的心中满是疑问。这慕容逸怎么转性了?一句调侃之语都没有?而且居然还这么君子的去了外屋?这还是那个无耻的他么? 她全神贯注的思考着这个问题,想了无数种可能性,最终她归结于,这大雪净化了某人不纯洁的心灵,她将慕容逸的思想觉悟想得太高,更是全然没有注意到对方刚才耳根的那抹极其隐蔽的红。 第385章 兑现承诺 一切收拾妥当后,南宫雅才重新出现在慕容逸的面前。 竹心将早膳端了上来,慕容逸陪着南宫雅也用了一些,他还是照例,食不言寝不语,这回南宫雅已经见怪不怪了,她现在满心满脑子想得都是另外一件事。 她已经隐约猜出慕容逸的来意了,方才初见对方,她是有些惊讶过度,这会子脑筋已经转过来了,她猜测慕容逸应该是来带自己去赏雪的。 上次同慕容逸的约定,她可是丝毫没有忘记。不知道该说她是心眼小,还是记性好,反正对于这种别人答应她的,亦或是许下的承诺,诸如此类的,她总是格外的上心。 “慕容逸,我们是要去赏雪吗?”南宫雅早就吃好了,她耐着性子,等到慕容逸放下碗筷,才开口询问起来。 她的睫毛微颤,一双清澈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慕容逸,眼眸中闪着希冀的光芒,肤如凝脂的小脸上满是兴奋的神情,期待伴随着激动。 这还是慕容逸第一次听到南宫雅叫自己的名字,叫得如此悦耳动听,这也是他听到自己名字后第一次如此开心。 她的愉悦透过这声音直达了他的心间,顺着心房,瞬间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使得他整个人都为之一颤且感觉到无比的温暖。 慕容逸几乎在一瞬间,就确定了他今后数年的方向,确定了他将要为之努力达成的目标。 “上次答应你的,走吧!”他将带来的雪白貂皮大衣,亲自披在了南宫雅的肩上,并为她系好了。 这白貂皮,他已经得了有些年头了,一直放着没用,前阵子他差了玉衡,翻箱倒柜地好不容易才找了出来,按照南宫雅的尺寸,给她赶制了这件披风。 南宫雅清亮的眸子上闪过一丝诧异,她垂头侧目,看着围在自己肩头的,这件做工精致的披风,不由得心中一暖。 暖心之余,她撇了撇嘴,心中暗暗吐槽起来,送礼就送礼,都不能好好说说话?上来就给围上,半句话都不说,就没见过如此不会来事的人呐! 南宫雅跟在慕容逸的身后,两人在雪上,缓缓地走着,他们一人打着一把油纸伞。 不得不说,慕容逸在某些方面,还是挺细心的和务实的。他早就为南宫雅准备了油纸伞,这也让南宫雅无比庆幸。 这家伙幸亏没有存着和自己同打一把伞的心思,要知道屋外的雪虽然不到鹅毛般大,但是也不小,并且在不停的飘着。 若是慕容逸存心要搞什么同打一把伞的那种浪漫的雪中漫步,那么这么小的油纸伞,势必遮挡不住他们两人,那他们两的披风就算是白披了,一定会被雪打着的。 其实南宫雅真的误会慕容逸了,不是慕容逸务实,是他根本不知道还可以有这一招,若是有人提点,他一定会上演一出雪中大戏的。 虽然南院还住着几位,但是于谈情方面,慕容逸着实是个新手。换了平时,他哪里会带女人同游啊,更不要说雪天去看景了。 第386章 林中小楼 他们走在雪上,脚下铺满雪花的地面,吱吱作响,慕容逸踩得深些,声音响些,南宫雅踩得浅些,声音轻些,构成了一串简单的音符,在这冬雪中尤其悦耳。 北边的林子早已被白雪笼罩,每一颗树都穿上了白色新衣,在林子的中间耸立着一座小楼,虽然它也被白雪零星地点缀上了,但是依稀还能辨出是一幢做工精致的小楼,与山庄的建筑风格完全不同,似乎带着一股异域风。 小楼有好几层,慕容逸领着南宫雅进了门,顺着楼梯上到了二层,虽然此处有些偏僻,但是看到二楼的布置,南宫雅心下了然,一定是慕容逸早就派人来打理过,不然也不会如此齐整。 南宫雅轻轻推开了一扇窗户,凭栏远眺着,她的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衣,披风也还披着,倒也不觉得冷,除了这窗户打开的一瞬间,她有些不太适应,冷不丁的打了个颤儿之外。 第244章 “从这里看出去,整个林子的风景能尽收眼底,你在这等一会,我下去一下。” 慕容逸低沉的嗓音响起,这声音带着股酥麻之意,混合着寒冷,渗进了南宫雅的耳朵里,南宫雅只回身看了他一眼,就继续欣赏起美景来。 没过多久,楼梯处传来声响,慕容逸回来了,而且怀中还揣着什么似的,他不知从何处寻来了一个盛满热水的手炉,将它塞进了南宫雅的手中。 南宫雅捧着手炉,一脸诧异地望着慕容逸,她这才知道,原来慕容逸消失半天是去帮自己准备手炉了。 她微微抿着唇瓣,鼻尖被冻得有些发红,素净的小脸上还有残留的冰霜,但是心中却涌入一股暖流,她的美眸中闪着晶亮,极其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谢谢你。”她轻启朱唇,空气中顿时升起一股热气,又瞬间消散开来。 慕容逸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回应了一句“不要紧”,虽然他嘴上说得这般轻松,但是心中却是在不停吐槽。 譬如,自己怎么就没让玉衡跟着一起来呢,否则也不用他亲自动手,拾柴火烧水了。这些活他哪里干过啊,光是点火就花费了好些时候,不过见南宫雅用如此感激的神情望着自己,他突然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了。 正在他沉思之际,只听见南宫雅柔柔的声音传来。 “你从哪里找来的热水呀?” 这问题让慕容逸有些为难,总不能说我亲自为你拾柴烧水,就因为我感觉到方才开窗户的时候你打了一个寒颤吧? 这么矫情和邀功的话语,慕容逸实在说不出口,这压根不是他的风格啊! 对上南宫雅清亮的眸子和如此真诚的发问,他又不能默不作声,慌忙之中,他急中生智。 “玉衡早就备好的。”慕容逸面色有些讪讪地,也不管这个理由是否合理,说完他就背过身去了,刻意回避着南宫雅的眼神。 南宫雅一脸狐疑的望着慕容逸的背影,倏地,她在他的袖口发现一个疑似木柴的碎块,她心下了然,终是没再说什么。 她的心中却起了一阵大雾,很明显,这手炉里的水是慕容逸亲自烧的。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她有些想不通,看不懂了。 第387章 雪与她同白 慕容逸没有给她太多时间思考,他来到窗前,站在方才南宫雅站过的位置,一边望向窗外,一边迅速地转换了话题。 “这里怎么样?” 他不知道南宫雅是不是察觉出了什么,总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因而心头一阵狂躁,他努力的压下这种促狭的情绪。 这还是慕容逸撒谎后第一次有心虚的感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谎言罢了,对上南宫雅,自己竟然会这么紧张。 想从前,他不管什么谎言,都是顺口捻来的,也都是面不改色的,却不想这回,倒是没出息起来了,慕容逸在心中嘲笑着自己,殊不知,自己那蹩脚的理由,早就被对方看穿了。 南宫雅猜测他是不太习惯对别人好,所以才做了好事也不愿意留名。既然他不愿意承认,那自己也没必要拆穿,心照不宣即可。 她来到窗前,透过窗户,往外张望着,大片大片的洁白,尽收眼底,她被征服了,不由得感慨出声。 “这小楼位置挺好的,用来看景再合适不过了!老实说,慕容逸,你这小楼建造之初是不是就想着用来观景的?” 林中建一小楼,若不是用来观景,那必然是用来金屋藏娇的,可慕容逸已经有了别的藏娇的地点了,听说那些美人都是住在南院的,那此处应该是专门用来观景的无疑了。 “这都被你猜着了!可不就是用来观景的么。”慕容逸哈哈大笑,他随声附和着,但是他飘忽的眼神早已出卖了他。 这小楼建造之初,是用来站岗放哨的,那时候山庄刚刚落成,很多机关还不完善,这才有了这座楼。 南宫雅还真是想错他了,他哪里是个这么有闲情逸致的人呐,专门建一座楼,就为了看景? 不过慕容逸也没纠正她,既然她把事情往风花雪月上想了,那就随她吧。 “你今天心情很好,就因为这雪?” 慕容逸见她一脸笑靥如花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好奇。自己先前提议看雪不过是随口说的,今天也只是遵守了约定而已,他实在不知道,她居然会这样高兴。 “是啊,你看那雪花一片一片的往下落,落在地上,一层层地堆得越来越高,就像是在人的心上盖上了一条柔软的毯子。这样的洁白,仿佛什么污垢都能洗净一般,看着心情就莫名的好。” 南宫雅侃侃而谈着,在她看来,雪,什么都能掩盖,又什么都能洗涤,甚至比对着那些花花草草还要心情舒爽得多。 慕容逸默不作声,他在一旁,静静的聆听着,从他的位置,他甚至能清晰的看到南宫雅晶亮的眸子,特别是她在说起这些的时候,眼中的光芒尤其的耀眼。 是啊,雪是这样的洁白,这样的一尘不染,就像你一样! 慕容逸在心中小声的附和着,刹那间,他的眸光变得有些阴冷,眼神也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就是这样的洁白,让我觉得刺眼,每次看到,都让我有染黑它的冲动!就是这样耀眼的光芒,才让我忍不住心中的悸动,拼了命的想要据为己有! 第245章 第388章 坠落洞中 慕容逸找到了症结,他觉得一定是南宫雅的这种特质,才引得自己如此不正常,他似乎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整个人明朗了起来。 说是来赏雪,其实全程也都是南宫雅在看雪,而慕容逸,则是全程在看人。 临近傍晚的时候,他们才下了小楼往回走,刚出林子,南宫雅 就被不远处的一抹嫣红吸引了视线,她离得有些远,从她的所在的方向看过去,她觉得那应该是一株梅花才是。 她一路小跑着,奔着那个方向,想要近距离的观察一番,就在她的脚步临近,她想要弯腰俯身仔细看看那抹红点的时候,她只觉得脚下一阵松软,紧接着一只脚直接陷了进去,她刚想使力拔出那只脚的时候,另外一只脚也跟着陷了下去。 一瞬间不光是脚,腿也陷了进去,且越陷越深,速度也越来越快。她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上,小腿上,钻进了身体之中,她惊慌失措地尖叫出声。 “啊……啊……慕容……慕容逸!” 这一瞬间,她再也没有任何骄傲可言,冷静和镇定更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她凭借着本能,胡乱地挥舞着两支胳膊,口中叫着那个人的名字。 慕容逸哪里知道,自己只是走得快了些,一个不留神,南宫雅就不在自己身后了,他寻着声音望过去,只见南宫雅的整个身体在急剧地往下坠落。 他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嘴中都来不及咒骂一句,就迅速地跑了过去。 没有人知道,他是用了多快的速度,但是即使如此,等他跑近了,他还是只能将将碰到南宫雅的手,她的整个身体都陷下去了。 慕容逸趴在雪地里,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想要拉住她的手,可是下坠的速度实在太快,仿佛地底下有什么东西抓着南宫雅一般,他的手渐渐的有些滑落,眼看就要松开了。 慕容逸从没有这般惊慌过,他当下也顾不得许多,整个人往前探了半个身子,双手死死地握住南宫雅的手。 两个人的重量,更是加剧了下坠的速度,电光火石间,慕容逸扯下了腰间的玉佩,奋力地扔在了一旁的雪地上。 “砰”的一声,两人坠了下去,俱是落到了一个山洞中,洞里漆黑一片,南宫雅坠下来后就昏了过去,慕容逸虽然还清醒着,但是他的右腿磕到了石块,整条腿都动弹不得。 饶是如此,他的手还是紧紧握着南宫雅的手,没有丝毫要松开的意思。 “阿雅!阿雅!” 慕容逸顾不得腿上传来的疼痛,他摇着手,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可是回应他的,除了自己的回声,再无其他了。 他挣扎着坐起了身子,循着手摸了过去,好不容易才确定南宫雅所在的方位,他咬着牙将南宫雅挪了过来,使她靠着自己。 还好南宫雅身体轻盈,对于慕容逸这种习武之人来说,这点重量实在不在话下,即使他一条腿动弹不得,也很轻易地就挪动了。 慕容逸紧张地探了探南宫雅的脉搏,发现她的脉搏和呼吸都正常,只是晕过去了,这才稍稍放宽了心。 第389章 机关误起 洞里很暗,慕容逸只勉强能看到自己的双手,方才为南宫雅探看脉搏的时候,他的手触到她的肌肤,发现她整个人凉的像一块冰。 他摸到她的手,奋力的搓着她的手,冲着哈气,企图让她的身体暖起来,可是不管他如何努力,她的手始终暖不起来。 慕容逸一阵疑惑,他往下探去,这不摸不知道,一摸吓一跳,他发现南宫雅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不光如此,裤腿的部位甚至已经有结冰的迹象了。 这还能得了?他当下也顾不得其他,只能摸着黑,帮南宫雅将披风脱了,然后将她抱入了怀中,用披风将两人盖住。 他的衣服也有些湿了,都是从同一处落下来的,谁又能比谁好到哪里去呢?只是眼下也没别的方法,他的腿动不了,她也昏迷着,只能原地等待了。 慕容逸抱着南宫雅,将身体的热度传给她,渐渐地,她的手终于有了一丝温度,他将她抱得更紧了,双手还不停地搓着她的手。 他只能寄希望于那块玉佩了,那是它的贴身之物,除了睡觉就没离过身,他只能期待玉衡能发觉异常,然后找来这里。 生平第一次,慕容逸觉得自己有些太窝囊,要说整座山庄都是自己的,这片林子更是自己长大的地方,来之前已经撤掉了所有的机关,怎么还有漏网之鱼呢? 他有些懊恼,这种事情不在自己掌控之中的感觉,太不好受了。他想着想着,也睡着了。 小院里,玉衡和竹心是左顾右盼,都不见慕容逸和南宫雅回来,一开始他还不怎么着急,他觉得少爷是故意不回来的,好多一些时间和小姐相处。 可是天色越来越暗,雪越下越大,该回来的人,还没回来,他终于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寻常了,他在小院再也待不住了。 作为慕容逸的心腹,玉衡自然知道山庄平静的表面之下处处都暗藏着机关的,他一路直奔慕容逸的书房,敲了几下书架,打开了暗格。 果不其然,他发现北边的机关有一个处于开启状态,玉衡的神经瞬间紧绷了起来,要知道这些机关,一旦触动,轻则重伤,重则毙命。 早先少爷说要带小姐去北边林子游玩,吩咐了自己关闭机关,这些机关早晨还是自己亲手关闭的呢,这会子居然有一个被触动到开启了,玉衡想都不敢想后果。 第246章 他连忙将被触动的机关,重新恢复到关闭状态,而后出了暗格,到院中找了百十来号帮手,火急火燎地往北边的林子去了。 少爷和小姐不知去向,天色又晚了,外面还下着大雪,最要命的是机关也被触动了,这一切的一切,让玉衡心急如焚,他们人手一个火把,一边大声呼喊着,一边跟着雪地上的脚印寻着人。 “少爷!” “庄主!” “小姐!” 呼喊声此起彼伏,人影耸动,火光照亮了整片树林,黑夜如白昼一般。 “快看啊!这有东西!” 找了好一会儿,突然一个人惊呼出声,吸引了大家都围了过去,他发现脚下似有异物,低头拾起一看,发现是一块玉佩,连忙招呼起其他人来。 第390章 高温迷糊 玉衡以最快的速度跑了过来,他接过一看,双眼顿时亮了,脸上的神情既激动又慌张。 激动地是这玉佩他认识,是慕容逸的贴身之物,想必慕容逸一定就在这附近。 慌张的是,这周围一定有陷阱,雪下的太大,地面的雪太厚了,他一时间也不确定这陷阱的准确方位,更不确定少爷和小姐掉进陷阱伤得如何了。 “少爷的玉佩!是少爷的!大家注意,陷阱就在这周围,都小心点!” 玉衡难掩激动,他一边提醒着大家伙小心,一边指派着大家铲雪,机关的入口被雪掩盖了,他必须清除完雪后才能进行施救。 众人抡起铲子,小心翼翼地铲着雪,因为谁也不知道机关的范围究竟有多广,因而都是一边试探一边往前,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动着。 要说这人多干活就是快呢,一些人举着火把照明,一些人奋力铲雪,没过一会儿,青石砖就露了出来,只见最中间的那块大砖石明显翻过了身去。 玉衡蹑手蹑脚的趴在一旁,放开了喉咙,大声呼喊起来:“少爷!少爷!你在下面吗?” 山洞里不同于先前的漆黑一片,已经有了零星的光亮,火把产生的亮光透过青石钻的缝隙中钻了进去。 南宫雅皱着眉头,神情十分痛苦的呻吟着,她好不容易才睁开了双眼,还没有看清眼前的处境,就听见外面嘈杂的似远似近的呼喊声了。 她刚一动,只感觉头疼得厉害,“嘶”她不由得发出抽气声,就在她怀疑自己的头颅还是否完好,想要伸出胳膊,摸上一摸时,她才发现自己整个人,正被人死死地抱着。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脏猛地一缩,就连呼吸都有些停滞了,当下她也顾不得头上传来的疼痛,挺直了背脊,双拳紧紧握着,整个人紧绷得很,她强行转过了半个身子,声音颤抖地质问起来。 “你……你是谁?” 空旷的山洞里,不停的回响着她的声音,身后的人却没有答话,山洞里的光线实在太暗了,她稳住心跳,凑近了观察。 虽然他的发丝有些凌乱,脸上似乎还沾着些泥土,但是丝毫不影响她辨认,这眉眼,这五官,即使光线再暗淡,南宫雅还是知道他是慕容逸。 “慕容逸?”南宫雅轻叫出声,虽然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但是身旁的人是慕容逸,这让足够她提着的心安稳的放了下来。 虽然平时她对慕容逸有诸多怨言和吐槽,但是她就是知道,有慕容逸在,那自己就无需担心,慕容逸除了代表山庄绝对的权利和地位,更是能带给自己安全感。 她轻轻地推着慕容逸,企图唤醒对方,可是他除了轻微的呻吟,人始终不见转醒,虽然他没醒着,但是双手却是依旧用力的紧箍着抱着她。 南宫雅有些着急了,慕容逸难道昏迷了吗?她连忙伸出手去探他的额头和鼻息。 “慕容逸!醒醒!醒醒!” 南宫雅心中警铃大作,掌心传来的热度和急促的呼吸,无一不是在说明,慕容逸正在发烧,且人已经有些迷糊了。 第391章 巧妙施救 可是无论南宫雅怎样心急如焚,怎么声嘶力竭地呼唤,慕容逸就是不见转醒,除了时不时的闷哼声,再无其他回应。 南宫雅知道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本来指望慕容逸保护自己,解救自己,可是现在他已经是这副模样了,还不如自己呢。 她的头已经较之于先前好多了,不做大动作,小幅度的挪动着,基本不怎么疼了。 南宫雅虽然看不清自己所处的方位,但是她知道慕容逸的胳膊,就横在自己的腰间,她轻声细语地在他的耳旁劝慰着,一边劝一边慢慢地将身体往外挪。 就在她看到曙光,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脱离了慕容逸的怀抱之时,只感觉腰间的的胳膊一个用力,自己挪动了半天,又坐了回去,她无力的往后一倒,又落回了他的怀中。 南宫雅咬着唇瓣,心道,要不是探了你的额头和鼻息,我一定会觉得你是装的,你说你这人,都高烧不退了,还这么执着,这胳膊就是不肯松开,真是霸道啊! 她的胳膊无力的垂下,不知道落在了何处,只听见身后的慕容逸一阵猛的哼哼声。她连忙坐起身子,收回了胳膊,只是掌心传来的黏腻感和淡淡的血腥味,让她的心焦灼起来。 慕容逸受伤了!南宫雅再也没有心思想别的,她一边摇晃着慕容逸的身体,一边拼命地呼喊着。 “来人啊!救命!来人啊!” 第247章 一个没留神,她先前冻得有些干裂的唇瓣,这下彻底撕裂开来了,可是她就像是没感觉到疼痛一般,还是在不停的呼喊着。 虽然她的声音很小,但是架不住山洞的回音,愣是生生将这呼救声放大了。 “别说话!听!”外面的玉衡耳尖的听到了些声响,他呵止住了大家伙的呼喊,俯身向下,将耳朵靠近了青石砖。 待确定下面确实有人声后,玉衡双手放在嘴边作喇叭状,聚音对着青石砖的缝隙,往下大声喊着。 “小姐!小姐是你吗?” 下面隐约传来的女声,让玉衡喜出望外,他知道那是南宫雅的声音,确定少爷和小姐就在下面,那他就有办法施救了。 山庄的机关布置得很是巧妙,虽然陷阱都是用来捕获敌人用的,敌人掉进陷阱,他们也有别的出口可以进去将敌人提溜出来的,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必须得知道是哪一个陷阱启动了,否则就打不开出口,进不去救人。 若是开错了出口的机关,或者机关开启的顺序不对,那陷阱只会越锁越牢,外面的人想要施救也就越难,里面的人更是无法自行逃脱的。 当初设立这个机关也是为了防止敌人有同伙来施救,担心他们依次试机关,巧合地将机关开启,放出敌人。 确定了慕容逸和南宫雅的方位,玉衡一路飞奔回了书房,他在暗格里操作了出口的机关,打开了山洞的出口。 “少爷!小姐!你们在哪?”玉衡顺手拿起一旁的蜡烛,一边往里面走着,一边呼喊着。 第392章 重见天日 南宫雅只觉得远处有一丝光亮,且那光亮在逐渐往自己这边移动,她听到了那一声声的疾呼,确定那是玉衡的声音,这让她喜出望外,连忙冲着微光的方向,喊出了声。 “玉衡!玉衡!我们在这!” 有了南宫雅的回应,玉衡准确捕捉到了方向,他一步疾行,往那个声音的方向走去,他走了一路,烛蜡就滴了一路。 他走近了发现小姐和少爷蜷缩在一处,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小姐,少爷他怎么了?” 烛光虽然微弱,但是即使如此,玉衡还是看出了自家少爷的面色苍白的可怕,而且人还昏迷着。 南宫雅伸出了胳膊,借着玉衡的搀扶,才终于从慕容逸的怀抱中挣脱了出来,她也顾不得伸展胳膊腿脚,就是连顺口气的时间都省了。 “快,把你家少爷扶出去,他高烧不退,身上还有伤,我刚摸着血了!”南宫雅搭着慕容逸的一条胳膊,口吻严肃地说着。 玉衡拿着蜡烛的手顿时颤抖起来,他一把撑起慕容逸的另外一条胳膊,和南宫雅两人合力将慕容逸弄出了山洞。 刚踏进书房,南宫雅的眼睛就不由自主地眯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光线,让她有些不适应,兴许是在漆黑的山洞待久了,眼睛一时间接受不了强光。 就在她眨巴着眼睛,适应环境的时候,身旁的玉衡,发出了心疼的惊呼。 “少爷的腿!腿!” 玉衡的声音中透露着颤抖,他没在接着往下说,南宫雅顺着慕容逸的身躯往下看去,她看到了他的右腿自膝盖往下,裤腿紧紧地粘着小腿,血迹清晰可见,就连天青色的袍子上都染上了些许血迹。 南宫雅的心猛的一揪,眼皮更是跳个不停,虽然她先前摸到过血,也想过慕容逸一定是受伤了,但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慕容逸竟然伤得如此之重。 血液的猩红,刺痛了南宫雅的眸子,她的小脸变得煞白无比。 玉衡和南宫雅齐力将慕容逸扶回了正院,放置到了床榻之上,南宫雅无力的坐在一旁,神情紧张的观察着慕容逸的右腿。 玉衡看着这副情形,忍下了心头的抱怨,只留下一句“我去找大夫,烦请小姐先照看着少爷”然后就急匆匆的出了屋子。 他自小跟在慕容逸身边,从没见过这样虚弱苍白的少爷,在他的记忆里,少爷几乎是无所不能的,就连磕着碰着这样的事都鲜少发生,这回居然流了这么多血,人还昏迷不醒着。 玉衡难免对南宫雅生出一丝埋怨,他觉得是因为她,少爷才会伤得如此之重,可是不管他心中有多少抱怨和不满,终是一句也没说出口。 他知道少爷有多重视南宫雅,重视到她成为了南宫雅,他现在只期盼着少爷能好起来,南宫雅小姐能对得起少爷的付出。 南宫雅独自坐在床边,身上还是先前的那套衣服,半湿半干的,早上的白色貂皮披风,早就不知道落在了何处。 这会子,她感受到了些钻心刺骨的冷意,那冰冷的寒意透过肌肤刺痛着她的神经,她猛地一抬头,不禁眼前一黑,倒在了慕容逸的床边。 第393章 记忆重现 “许晚!” “许晚,是时候醒来了!” “许晚!你得醒过来了!” 耳边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呼唤声,她感觉身子很沉,脑袋很痛,整个人如同被千斤重的东西压着似的,她皱着眉头,额头上满是汗珠,随着她不停的挣扎,薄汗顺着额头不停地向两鬓滴去。 隐约间,她似乎听到旁边有人说话。 “小姐是不是做噩梦了?怎么流这么多汗?” “怎么办?要不要通知庄主?” “庄主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咱们现在去肯定会被玉衡赶回来,我还是去拿个热毛巾给小姐敷一敷吧!” 第248章 “也只能这样了,反正墨先生也说了,小姐醒来就无碍了,咱们就别打扰少爷了!” 她很想睁开双眼,看一看说话的人,但是无论她怎么挣扎就是无济于事,她十分心急,很想开口询问周围的人,她很想知道谁是小姐,谁是庄主。 她脑中闪过无数光怪陆离的画面,她越来越着急,可是她越是着急的想弄明白这一切,头就越是疼痛。 倏地,她一下子坐起了身子,额头上的热毛巾掉落在了被子上,她的这一个突然的举动,更是将身旁的几个婢女吓得三魂七魄都要没了。 竹心一脸惊喜地走到床边,她将被子上的毛巾拿在了手中,轻轻为南宫雅拭汗,动作极尽轻柔,一边做一边问道:“小姐?您醒了?” 南宫雅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回答竹心的话,她沉默着,美眸似乎依旧那么清亮,却又有些不同。她的眉头细微的蹙了起来,满脸都是警惕之色,只是一瞬间,又放松了下来。 她什么都没有什么,而是又躺了回去,她侧卧着身体,使自己背对着那几个婢女,让他们瞧不清自己的神情。 回忆如潮水一般涌来,一桩桩一件件,那么迅速地充斥着她的脑海,这突如其来的填充,使得她的神情有些痛苦,不过也只是一瞬,她很快就适应了过来,毕竟那些记忆原本就是属于她的。 她的睫毛微颤,牙齿死死地咬着嫣红的唇瓣,没人看到她被子中紧紧握着的双拳,倘若不是如此,她一定会忍不住地全身颤抖起来。 是的,她想起来,她想起了一切的一切,她的回忆回来了! 许晚回来了! 南宫雅?青梅竹马?庄主的未婚妻?许晚想着慕容逸和这里的所有人,告诉她的一切,就出奇的愤怒,且这怒意瞬间如翻腾的海浪一般,呈滔天之势,她的美眸也逐渐染上了怒火,且这火焰只一瞬就呈现出燎原之势。 自己被人耍得团团转,还耍了这么久,这种奇耻大辱,对于心高气傲的她来说,又怎么能接受呢? 许晚咬着唇,唇角逐渐有鲜血溢出,可她却像是麻痹了似的,还嫌不够,还死死的用力的咬着,她心如擂鼓地跳动着,那强壮有力的心跳声,震得她整个人有些晕眩。 初始的极端的愤怒过去之后,她逐渐冷静的下来,毕竟她还是那个冷静无比的许晚,她分析了当前的局势,知道自己是在隐逸山庄,可是这山庄是在何处,她却从来没有听说过。 许晚的眸中闪出一道寒光,南宫雅?好,那我就好好做“南宫雅”,一定做到直到我知道这里的一切之后! 第394章 山不来就我 许晚这几日都没有出小院,虽然她的记忆是回来了,可是后脑勺还是有些痛,毕竟再硬的脑袋也禁不住石块的磕碰啊! 这几天她仔细了回顾了一遍在山庄的生活,虽然自己已经在这住了有小半年,但是对于山庄的了解却是微乎其微,她大多时候都是在小院里待着的,这方小小的天地,俨然已经是她最常活动的场所了。 时至今日,许晚才后知后觉,她一直就觉得奇怪,若是自己从小生活在山庄,怎么会一点儿印象都没呢,就算失忆了,也不会忘得如此干净才对,搞了半天,原来这是正常现象,山庄于自己而言本就是一个陌生的环境,有印象那就怪了。 再说慕容逸,如果真有这种“未婚夫”,那南宫雅才真要感到悲哀吧,心中全无半分位置,对着也是满满的陌生感,“青梅竹马”这种鬼话居然也编造得出来,偏偏自己先前还相信了。 许晚想到此处只觉得头皮发麻,眼皮直跳,心中怒火蹭蹭的往上窜,与刚醒过来的时候不同,这会子她更多的是对自己生气,忘了往事就算了,居然还那么没脑子。 其实自己早该发现竹心和院中的其他婢女的异样的,她们每每对着自己的那种欲言又止的行径,躲躲闪闪飘忽不定的眼神,还有那唯恐避之不及的惊慌,自己早该察觉出的。 许晚只怪自己之前太傻,竟然没往深层次去想,这才被蒙蔽了这么久! 许晚原先的打算是假装自己还在失忆中,做着她们口中的南宫雅,然后打听出一些有利于自己的消息。 对于恢复记忆的许晚来说,她早就摩拳擦掌的期待着和慕容逸的正面交锋了,可是她左等右等,那叫一个盼星星盼月亮,可就是不见慕容逸来小院,这让她有些为难了。 她的满腔豪情,一腔热血,诸多的智谋,都苦于没有一个施展的机会,这主角不来,戏唱不起来啊! 于是她想着,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你不是不来小院么,那我就主动去找你! 她唤来竹心,想旁敲侧击的打探点情况,发现竹心整个人心不在焉的,神情恍惚得很,不禁出声询问起来:“竹心,慕容逸呢?” 许晚问得太过突然,竹心脸上的神情还来不及收回去掩藏好,她一脸诧异的回过神来,用复杂的眼神望着许晚。 “小姐,庄主他……他还在床上躺着呢,身体还没痊愈,小姐可是想去探望庄主?” 竹心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望着许晚,她的眼中满是期待,但是声音却是越来越轻了。 庄主和小姐一同掉落陷阱,小姐倒是还好,经过这几天的调养,身子已经没有大碍了,但是庄主伤得比较重,到现在还躺在床上呢,她听正院的人说,庄主的腿伤得最重,到现在还不能动弹。 第249章 知晓这个消息后,竹心就一直很矛盾,她不知道该不该告知小姐,更不知道是否该暗示小姐去探望庄主,毕竟就连她也觉得,庄主对小姐是不同的。 正当她陷入沉思,左右为难之际,没想到小姐率先主动问出口了。 第395章 不动声色 许晚在竹心的脸上又看到了那种复杂的神情,她本想着竹心是不是又接到什么指令,要对自己撒什么谎了,没想到对方说得竟然是这件事。 这几日,她沉浸在恢复记忆后的喜悦和愤怒之中,脑中心中都是被这些情绪充满着,居然忘记了那一日,慕容逸满腿染满鲜血的情形,许晚的心猛地一颤,她居然把这事给忘了。 竹心在一旁谨小慎微地观察着许晚,看到“自家小姐”的脸色变得越拉越难看,她不禁咬住了下嘴唇。 她有些紧张,担心“南宫雅”并不想去见庄主,而自己多事的提议让对方恼怒了。 “小姐若是不想去的话……那……那也没事……反正庄主知道小姐也受伤了,得好好养着!” 竹心快速的调转口风,言谈间已经为“南宫雅”找好了台阶下,虽然她觉得有了“南宫雅”的关心,庄主一定会更快的好起来的,但是她实在不确定,“南宫雅”是不是会去关心庄主,毕竟她可是听了不少“南宫雅”对慕容逸的吐槽。 就冲先前的架势,她还真有些拿不准,不知道“南宫雅”对慕容逸是个什么心思,是真的讨厌呢,还是只是口不对心呢?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先前的提议过于鲁莽,庄主没有吩咐自己透露此事,而自己擅自说了,这已经是逾越了,若是小姐过去和庄主再闹得一个不欢而散,那自己还真是好心办了坏事,到时候一定小命难保了。 “那就去看看她吧,你带路!” 说着许晚已经站起了身子,往屋外走去,她虽然气愤,但是也知道,这一面是必不可少的,自己终究是要和慕容逸见面的。 打从恢复记忆,许晚就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毕竟她在第一时间就看过了自己的右手腕,翡翠玉镯并没有套在手腕上,想要找回,还是需要借助于慕容逸的。 毕竟当初,是他救了自己。 竹心没料到“南宫雅”竟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不光应承下了,还身体力行的,直接迈出了步子,她在后面看着“南宫雅”的身影,愣神了片刻,才小跑着跟了上去。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更加胆颤心惊?亦或是为庄主欢喜?不过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小跑到前面,引着“南宫雅”向正院走去。 这不是南宫雅第一次进正院,先前去马场的时候,慕容逸就带她路过这里过,却是许晚第一次进正院。 她一边走着,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如果说小院能用精致来形容,那么正院绝对是需要用奢华来形容了,尤其是慕容逸的住所,更是讲究得很。 不光房屋建筑很是气派,就连院子中的下人一个个也精神得很,从他们犀利的眼神就能看出,有不少都是练家子。 这个发现让许晚更加的警惕起来,毕竟现在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这山庄从里到外,处处透露着管理严格的架势,自己还没有手镯在手,实在是应该夹紧尾巴做人,许晚一向很识时务。 第396章 她的探望 刚踏进慕容逸的屋子,许晚就闻到了浓重的草药味,虽然她分辨不出是何种药草,但是她也知道,这必定是用来给慕容逸治伤用的。 “庄主,小姐来探望您了!”竹心的声音成功的打破了一室的寂静。 许晚这时候才发现,先前在前面引路的竹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在了自己的后面,她转过身去,发现竹心只是站在屋外,她恭敬地行着礼,向屋内报备着,自己却没有踏进屋子,别说脚了,就是连身子都不敢倾向前半分。 这个奇怪的举动,引得许晚有些遐想,适才穿过院子,她就发现院中的全是男子,本想着,既是练家子,要保家护院,那是男子也不稀奇,现在看着竹心连门槛都不敢踏入,她才有几分回味过来。 这一定又是慕容逸的怪癖,一定是他不喜欢女子踏入自己屋内吧!这般性别歧视,还真是要不得啊,许晚一脸不屑地摇了摇头。 倏地,她的脸色一变,她打量着自己,心中直冒冷汗。 可是我也是女子啊,我已经进来了啊!她在心中哀叹着,心道这竹心也忒坑人了,居然不提醒自己。 她的目光垂直的落在自己的脚面上,脑中一阵纠结,自己是该出去呢,还是继续往里面走呢,亦或者就原地站着不动呢? “倒是稀罕,来探望我?” 屋内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仿佛是真的吃惊于来人的探望,但是语气中分明夹杂着几分冷意。 许晚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她在心中为自己点了一盏蜡烛,这主人家都开口了,自己也不用纠结了,她艰难地迈着步子,向里屋走去,每走一步,心就往下沉了一分。 该用什么神情什么语态应付接下来的状况,这是许晚首要考虑的问题,虽然她恢复了记忆,也没有忘记失忆后的事情,但是她仍然觉得有些为难。 毕竟她不是南宫雅,不能像先前南宫雅一般,表现得那么自然和随性,而且慕容逸又是一个眼光毒辣的主儿,许晚很担心自己恢复记忆的事会露馅。 第250章 她进了里屋,这才发现屋里并不是只有慕容逸一个人,旁边还站着一位仙风道骨的道士装扮的老头,许晚认识他,他就是那位为自己整治的墨先生。 不用单独和慕容逸相处,许晚顿时觉得心情轻松了不少,毕竟和慕容逸独处的压力太大,有旁人在场,兴许能调解些气氛。 “不是说来探望我吗?怎么没一句关心的话?” 慕容逸倚靠在床上,他的脸色很苍白,嘴唇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右腿的裤腿被卷得高高的,小腿直接裸露在了空气中,上面密密麻麻得敷着一些绿色的药草。 许晚的目光从他的脸上,下滑到了他的小腿上,她离床铺有些距离,但是尽管如此,小腿上狰狞地划伤,稀稀疏疏的血痕,她还是能轻易辨认出。 一时间她有些语塞,眼前的情形超出了她的预想。她本想着慕容逸一定会嘴下不饶人,处处跟自己抬杠,事实上他也的确嘴巴恶毒,可是对着他苍白的脸,受伤的小腿,许晚顿时觉得有些张不开口。 第397章 突兀举动 许晚的眉头紧蹙着,她知道此刻慕容逸一定在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也在等着自己的回答,她更知道墨先生肯定也在看着自己,可是她整个人仿佛得了失语症一般,就是开不了口,说不出话。 “庄主和小姐打趣呢,小姐别介意。” 墨先生噙着一脸笑意地捋一捋胡须,他望着许晚的脸颊有些绯红,想着一定是自己在场,而庄主又问得如此直白,人家姑娘家害羞,回答不上来也是正常,那他这个“罪魁”来解围最为合适。 虽然墨先生想歪了,不过他也的确帮了许晚大忙,有了他的台阶,许晚也稍微自然了些,她的眼神有些飘忽,更直白地说,是躲闪着慕容逸探究的目光,避免两人目光对视。 “墨先生,慕……他的伤,怎么样了?” 许晚本想称呼慕容逸全名的,但是想着就连这个老头都对慕容逸如此恭敬,自己若是太随性,好像也不合适,故而三个字的全名才喊出一个字她就改了口。 “庄主身上其他位置的伤不重,可是小腿上的有些麻烦。想必是掉落陷阱的时候直直的撞在了石头尖上,虽然石头没有留在腿内,但是也是横穿了整个腿,看这力度,估计是掉下去之后,又受到了二次伤害,否则伤口不会撕裂得这么大。” 问到这里墨先生有些犯难,虽然这几日他一直帮慕容逸用镇痛的药草敷着,就是连冰敷都用上了,可是这对于慕容逸的伤势来说,实在是杯水车薪,他还是时时刻刻被痛楚折磨着。 望着慕容逸被疼痛折磨,面色一直苍白不说,这脸也逐渐消瘦了,墨先生心中深深的自责着,他觉得自己还是学艺不精,虽然饱览医书,却还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帮庄主。 许晚的眼神有些暗淡,她记得那日的情形,昏迷之中的慕容逸都紧紧的抱着自己,想必这二次伤害,就算不是自己直接造成的,那也绝对是自己间接造成的。 虽然来之前,她想了上百种挤兑慕容逸的方法,更是做好了跟慕容逸斗智斗勇的准备,但是看到慕容逸鲜血淋淋的伤口,还是因为自己才变得如此狰狞不堪的小腿,她觉得那些关于欺骗,关于怒火的情绪,都要往后挪一挪了。 她走上前去,在慕容逸和墨先生震惊错愕的眼神中,坐在了床边,她一手轻轻地捏起几片药草,放到了鼻尖闻了闻,一边询问起来。 “这是什么药草啊?味道这么奇怪?” 她的目光一直在慕容逸的小腿上,全神贯注地观察着他的伤势,所以不知道一旁的慕容逸和墨先生早已被她突兀的举动吓傻了。 慕容逸震惊于她的大胆,换做旁的女子,别说观察了,怕是远远瞥上一眼这狰狞的血肉模糊的伤口,都要吓得浑身颤抖的吧,她倒好,不光没被吓着,还靠这么近的观察起来了。 墨先生跟慕容逸的想法也差不多,他本以为“南宫雅”来探看,顶多也就是关心几句,实在不知道她的这个探望,还真的探看起伤口来了。特别是她别出心裁,另辟蹊径地对于药草的关心,让墨先生的心中产生了一丝疑虑。 第398章 探讨伤势 “这是我师门特制的镇魂草,对付这种伤口镇痛最是有效了。” 墨先生望着慕容逸的那一大块被镇魂草覆盖的小腿,面色有些难看,要说平时这草药疗效很显著的,却不知为何,独独这一次,效果甚微。 也就是庄主,能忍得了这疼痛,换做旁人,早就叫苦不迭了。即使如此,庄主还是被折磨得面容憔悴,这让身为山庄专属大夫的他觉得有些难辞其咎。 许晚搓着指尖的草药,心头有些疑惑,这镇魂草是个什么鬼,自己当了这么久的医生,还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种草的,别称?这种类型的名称自己还只是在武侠小说电视剧里听过。 她的心头猛地一颤,目光也跟着忧虑起来,自己莫不是进入到另外的世界了?这个想法刚在她的脑子里闪现,就让许晚整个人如坐针毡,不安起来。 “这名字倒是有些新奇,我竟然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种药草,只是听墨先生的意思,这草药只能镇痛?那他这个腿,要怎么办?” 许晚将心中的不安暂且按下,继续套着话,此时此刻,她已经不确定自己身在何方了,报复慕容逸欺骗自己也不那么重要了,迫在眉睫的是搞清楚局势,明了自己的处境,这才是重中之重。 第251章 慕容逸眼中的寒光收敛了一些,他身侧握紧的拳头也略微松开了些。 据京城传回来的消息,是益王妃许晚治好了益王韩沐白的重症,明显许晚是懂医理,且医术很好的,适才瞧着“南宫雅”对草药的关切,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他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南宫雅”的脸,试图从她的脸部神情,辨出一丝端倪,只见她的眼神由好奇到不解继而迷茫,很明显,她对着草药不仅不熟悉,而且是满满的疑问,这让慕容逸陡变的脸色稍微好了些,脸上的肌肉也松弛了些。 不懂医术,不认识眼前的草药,那她就还是南宫雅! 墨先生先前确实也疑虑过,小姐居然会对草药感兴趣,他不知道许晚的过往,自然也不知道许晚是懂医的,对于慕容逸的担忧,他一点儿也不知晓,他一门心思都在苦思冥想解决之道。 “庄主的腿,内里已经在结痂,只是石头刺进去太深,怕是要复原这世间短不了,我已经用金针为他缝过伤口了,就等皮肉自行慢慢愈合了,伤势还好,就是这恢复期,疼痛是个难题,怕是过阵子,还要顶着瘙痒了。” 墨先生以为“南宫雅”担心慕容逸的伤势,因而解释得很详细,这般细致,一般人都能听得懂,更别说医术天才许晚了。 她自然知道墨先生所说的,所担心的状况是事实了,毕竟伤口结痂的疼痛和瘙痒,一直是医学上难以解决的更鼓难题。只是她对于墨先生的医术有些好奇。 想先前江雨辰受伤之时,大庆的大夫想到的只有截肢和放弃这一条路,怎得慕容逸的这条腿,这个伤势,在墨先生眼中只是有些麻烦,但是问题不大? 这到底是哪里啊?许晚在心中默默地发问着。 第399章 单独相处 墨先生见“南宫雅”一直默不作声,这屋内的气氛有些凝固,他也感觉到了其中的尴尬,好在今天的草药已经敷好了,他也不必在这杵着了。 “庄主,小姐,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我得再去翻翻医书,争取找出一个能减少庄主痛楚的法子来,小姐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了,坐着陪庄主说会话吧。” 他的话说得很是得体,似乎也很合情合理,既然都来探病了,问完病情,自然是要坐一坐再走的,哪里这么短时间就离开的道理。他为“南宫雅”的留下,找足了理由,也为自己的离去开脱得很成功。 “南宫雅”心中作何想法,墨先生一点也不关心,至少他看到慕容逸是点了头的。因而他也不等“南宫雅”回应,迅速地收拾里医药包袱,趁着“南宫雅”还在慌神之中,就抱着包袱悄悄地出去了。 此举正合了慕容逸的心意,有墨先生在,他多少还要端着些,现下墨先生走了,他觉得该是自己发挥的时候了。 “哎哟,伤口又痛了!”慕容逸靠在床头,嘴里发出一声惊呼,只见他皱着眉头,鼻子耸得高高的,“阿雅,你帮我抓一抓伤口,痒得很!” 慕容逸佯装着伤口处发痒,自己疼痒难耐的模样,他用眼神示意着许晚,诚心想逗她。 许晚用复杂的眼神望着慕容逸,她当然看得出来他是假装的,不过是借机想折腾自己罢了,这么短的时间,伤口才将将开始愈合,哪里会痒啊,明明疼痛期还没过去,结痂之时才会痒吧! 这么简单的医学知识,换做任何一个现代人都能很清楚的知道,更何况她这个专攻医学的呢。 只是看着慕容逸苍白的脸庞,她终是不忍揭穿,他那惨不忍睹的小腿,是为自己才受伤的,不管怎么说,自己也难辞其咎,他既然想要装,那自己就配合一些吧。 何况,她也不能揭穿,她是南宫雅啊!又怎么会懂医理呢。 许晚按下心头怪异的感觉,她的目光只是轻微扫过慕容逸的小腿,而后落在了慕容逸的脸上,与他眼神对视。 “墨先生没有交代,我不敢帮你挠,要不你忍忍,我陪你说会话?” 她用极尽温柔的语气说着,这理由她也是想了半天才想到的,既不能露出自己懂医术的马脚,也不能真的去给他挠痒,那只能找个别的说辞了,许晚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个理由最是靠谱。 慕容逸的薄唇紧紧抿着,似是一条深冷的弧线,他的眼眸微动,眸中似乎下了一场大雾,掩盖住了他的所有心绪,他静静地看着坐在自己床边的人儿,半晌后,才生疏地开了口。 “不用担心,我死不了。墨先生也说了,我很快会好起来。” 这些天和“南宫雅”的相处,他自然知道她不挤兑自己就已经是好事了,哪里会这般关心自己,如今这么低眉顺眼,轻声细语,大抵是因为自己这伤是为她受的吧! 慕容逸觉得“南宫雅”在愧疚,而他,并不需要女人的愧疚,特别是来自“南宫雅”的。 第400章 山庄布局 许晚看着慕容逸深索的眉宇,想着他此时此刻,定是疼痛难忍,居然还有心情和自己开玩笑,居然还有心思安慰自己,她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明明来正院之前,她是愤怒的,她是那般骄傲不可一世,被人团团转地耍了这么久,被欺骗的愤怒早已到达了顶点,她想过很多方法报复慕容逸,可是对着眼前的这个虚弱的人,她突然觉得自己先前坚定要报仇的心,已经开始动摇了。 第252章 “不管怎么说,这次是我欠你的!我会记住的!” 许晚抬眸,一脸认真地说着,她的眼中满是坚定之色,本来,她就是这样一个人,从不肯欠别人一星半点,特别是慕容逸这种为自己受伤的恩情,她会承了的。 但是欺骗,她也同样不能容忍,虽然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对待慕容逸,但是她知道,这个人,为自己受了伤,那自己势必不能坐视不管,什么事都得等他好起来再说。到时候再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许晚更没忘记,自己是被慕容逸救回来的,这些天她该回想起来的,都记起来了。 譬如那天,她从悬崖上掉落时的情形,那种绝望,她至今仍能感受一二。 “你不欠我什么,这是我自愿的,你也无需记住,说到底,还是我太自信,这些机关陷阱本来是用来捕捉敌人的,却不想被你一遭触动,看来山庄的机关布置还有很多要改进的地方。” 慕容逸的眼神有些暗淡,他的目光已经落在了别处。 他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想着果然如自己所料,她就是因为愧疚,才来探望自己的,说着什么欠不欠的,更是见外。 果然啊!自己还是想得太多,奢望得太多。她又怎么会真心来关心自己呢?慕容逸在心中嘲笑着自己,连带着他的嘴角都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 许晚看着他苦涩的笑容,心中也有些了然,只听他那略微赌气的话,她就能入目三分的猜测出他的心中所想,只是她并没有往别的方向去想,只是以为慕容逸身在病中,发发牢骚,闹闹小孩脾气罢了。 这种病人她见得多了,病了,虚弱了,开始需要人关心了,不管来自于谁的,这是病人的常见心理,许晚并不陌生,她只以为慕容逸也是如此。 许晚没有心思探寻慕容逸的情感世界,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那句“山庄的机关布置”给吸引住了,她从前只以为隐逸山庄顶多是有人把手罢了,没想到居然还设立了机关。 她努力地回想着在北边林子外发生的事,她只记得自己是看见一朵梅花,一时心痒,这才跑过去的,却没想到就是这一跑,竟然触动了机关。 直到现在,她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机关又是如何被触动的。若是北边林子这种鲜少有人去的地方都有这么精妙的机关,那么这座山庄里,人多的地方,又当如何呢? 这座山庄还有多少事,是自己不知道的呢?许晚暗自思忖着,她觉得谜团越滚越大了。 第401章 怀柔政策 “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山庄里还设有机关啊?那咱们上次去的马场也有吗?” 许晚想起了那日去马场的情形,那时候的自己还蒙在鼓里,居然还想着可以趁机慕容逸不察,自己单独去遛马。 现在想想,真是后怕,就连北边那人迹罕至的小林外面都有机关,更别说常用到的马场了。若是自己单独去了,再一个不小心,碰到哪里的机关,那自己的小命就交代在这个奇怪的地方。 “当然了,这山庄的机关,无处不在。”慕容逸接受了许晚僵硬的转换话题,他简短而又意味深长地答道。 原来那日马场的情形,不光是自己记忆犹新,原来她也记着呢!他的脑海之中浮现了那一天她笑靥如花地冲着自己笑的情形,心头感到一阵柔软,那感受,似乎是轻轻的羽毛刮过心头,最柔软的地方,让他有些心痒。 明明上一秒自己还在为她的不诚心而兀自生气的,怎么现下就因为她的一个不经意的发问,就这般欣喜?慕容逸也说不上来,自己怎么能这么善变呢。 不同于慕容逸的浮想联翩,亦或是漫天遐想,许晚的心里就没这么轻松了,“无处不在”这个词,深深地打击到了许晚,她本想着报复完慕容逸,自己就可以脱身了,现下看来,这山庄之中,危机四伏,自己要想脱身,还得借助于手镯。 可是自己的手镯到底在哪里呢?这又是一大难题了,自从自己在这山庄中醒来,做了南宫雅时起,就没见过那翡翠镯子了。 她的右手腕上本是翡翠镯子,左手腕上是苏贵妃送的镯子,可是现下她的两手腕空空,镯子的影子都没见着。 早在她恢复记忆后的第一时间,她就发现自己手腕上的手镯不见了,她也藉由竹心不在的时候,将整个屋子都找遍了,可是梳妆台上的首饰倒是不少,金银玉器也是应有尽有,镯子更是各式各样,就是没有自己的那两个镯子。 许晚不确定这手镯的去处,她不知道是自己坠落山崖,手镯摔碎了,慕容逸救自己的时候,就不在了,还是手镯是完好的,只是慕容逸在决心让自己成为南宫雅之时,就取走了手镯。 无论是何种情形,她都必须借助于慕容逸,才能探查出手镯的下落。其实私心里,她更希望是慕容逸将手镯给拿走了,毕竟这拿走了,说明手镯还完好无损,那就一定会有回到自己手中的可能,若是已经碎裂了,此事就大大的不妙了。 现在还不能表明恢复记忆的事。许晚权衡了眼前的局势,觉得不管是手镯的下落还是别的什么,眼下都只能先哄着慕容逸,继续当这个南宫雅,否则太过激进,弄得一拍两散,自己拿不回手镯,更走不出这山庄,一个弄不好,还有可能被慕容逸这厮给逮住。 毕竟山庄的陷阱她已经见识过了,若是敌人掉落进去,别说没吃没喝会饿死,就是这黑漆漆的环境,也会把人憋疯的。许晚觉得自己还是得悠着点,采取怀柔政策,缓缓图之。 第253章 第402章 试探竹心 “你真能干!居然能在山庄布下如此精妙的机关。”许晚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的这句赞美,她就差没眼冒火花,言辞激烈地指责他了。 好好的一座山庄,为什么要弄的机关重重,让自己都不能放心的去探索了。 慕容逸只是淡淡地笑着,没有再分辨什么,他似乎有些疲累,眼帘渐渐耷拉了下来,许晚见状,赶忙抓紧了时机,退出了他的房间。 竹心正站再院子中间,百无聊赖的等候着,周围的下人还是在各忙各的,他们都鲜少交谈,许晚出来后就看到这幅互不干扰的画面,她走到竹心身旁,轻拍了下她的肩膀道:“走了!” 回去的时候,许晚走在前头,竹心跟在一旁,让她略微吃惊的是,小姐似乎记忆里特别好,自己只领着她走了一次,她就能知道该走哪条路,穿哪个园子,如何回到小院。 这个发现让她内心一惊,想着晚些时候得去和玉衡汇报一下。 正是因为许晚走在前头,所以竹心全程都没有主意到许晚的神情若是她看见许晚那黝黑的眼珠子,一直在不停的来回扫视着,滴溜溜地转个不停,安排是她的疑虑更加多。 “竹心,我记不起以前的事了,你给我说说,我以前是否喜欢带镯子?” 回到小院后,许晚坐在梳妆台前,随意地翻看着那些个首饰,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询问着。 她总觉得,按照慕容逸的性子,既然给自己准备了这么多的首饰,唯独没有翡翠做的镯子,还真是细心,是怕自己触景伤情,想起些什么么?否则这镯子用翡翠做也是常见的吧! 竹心一听“南宫雅”说起从前,她的心里就直打鼓,几乎是一瞬间,她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小心地应付着。 “小姐,我是在您受伤后才调派到小院来的,对您以前的习惯并不知晓。”竹心一边说一边抬着眼眸,看着“南宫雅”,见她一直在认真的听着,于是她又补充道:“小姐想带镯子?庄主按说应该为小姐备下了不少,没有合您眼的吗?” 自从她们被指派到小院来当差后,她是亲眼看着玉衡领着人送了若干首饰头饰来的,但凡女人用的东西,小院一定是不缺的,因而竹心以为,小姐应该是对庄主送来的镯子都不满意,这才悻悻然地问自己的。 “瞧我,都把这事给忘了,你确实同我说过,你是在我失忆后才来我身边的。” 许晚故作懊恼不已的姿态,她本想诈一诈这丫头,没想到对方警惕着呢,说话做事滴水不漏,丝毫不给自己探听的机会啊。 得想个什么法子才行,既然这话开了个头,若是此次按下了,下次再旧事重提,怕是太明显了,许晚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在暗暗思忖着。 “庄主送来的首饰确实挺多的,但是我翻看了一下,的确没有我想戴的,若是能有翡翠镯子就好了!” 许晚一脸怅然地望着自己空荡荡的胳膊,意有所指地感慨着,她这几日也发现了,竹心每日都会偷闲出趟小院,至于去处,不用猜,自然是去主人那汇报去了。 第403章 察觉异样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后,竹心只是略微顿了一下,当下不置一词,但是却在傍晚的时候,偷偷溜出了小院。 许晚坐在窗边,明面上是在发呆,实际上她一直在注意着院子中的动静。 竹心和院中的其他婢女耳语了一阵,看那样子,竹心应该是她们几个之中拿主意的人,那些婢女在听完竹心的话后,就唯唯诺诺地点着头,十分的温驯听话。 “这么急着跑来,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玉衡见天还没黑,竹心就敢往正院跑,想着对方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否则一定要好好训斥对方。这些日子他要忙着照顾少爷的起居,一直挂念着少爷的伤势,更是忙得焦头烂额,实在无暇分身跟人闲聊。 平时汇报小院的消息,都是要等到夜深人静,小姐入睡之后的,像是今天这种,天还没黑,就敢大张旗鼓的往正院跑的行径,实在是有些反常。 竹心倒是没有被玉衡不善的语气吓退,她跟玉衡接触的多了,知道只要是真的有正经事,对方也不会刁难的。 于是她将“南宫雅”反常的举动,以及她所疑心的部分都一一说了个遍,末了还将“南宫雅”想要翡翠镯子的心思也透露给了对方。 听完后,玉衡有些沉默,不光是竹心,就连他也觉得小姐这行径确实有些反常,但是他又说不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知道了,我就这去跟少爷汇报,你先回去吧,小心盯着,别露了马脚。” 玉衡嘱咐完竹心,就匆匆进了屋,事关小姐,这事可就耽误不得了,若是因了自己耽误了少爷的大事,那少爷一定会不开心的。 “少爷,小院传消息来了。” 玉衡轻手轻脚地来到里屋,见到慕容逸睁着双眼,小心翼翼地汇报着,他本来还在踌躇,若是少爷睡着了,那自己是不是要叫醒少爷,好在少爷醒着,自己也不必纠结了。 慕容逸眼中无神,听到此话,倏地一下,眼中闪过一抹光芒,他看向玉衡,用眼神无声的询问着。 “竹心来报,说是小姐今天很反常,不光记性特别好,态度也有些奇怪,还问起了往事,言谈之间更是透露喜欢翡翠镯子。” 第254章 玉衡一边说一遍观察慕容逸的神情,果不其然,他越说慕容逸的脸色就越阴沉,因而他也越说越小声了,最后竟是直接噤住了声。 慕容逸的眸色凛然,表情冷淡到了极点,听玉衡这么一叙述,他再联系南宫雅来看自己时的情形,也疑心起来。 在知情者中他是唯一一个知道许晚精通医术的,此时他不得不大胆怀疑,南宫雅是恢复了记忆了。 不,应该说是许晚恢复记忆了,时间本就没有南宫雅。 想到此处,他的目光变得阴鸷起来,沉声吩咐道:“玉衡,你去通知竹心,今夜在小姐睡下后,点燃睡颜草,然后请墨先生去帮小姐诊治,再一起来我这汇报情况。” 慕容逸的嘴角噙着冷笑,许晚,若是你真的回来了,那你也休想走,你是我看上的,我必定不择手段也要留住你。 第404章 暴怒边缘 墨先生还在药房里试药呢,听到玉衡说小姐的记忆可能恢复了,这可吓了他一跳,他就说嘛,最近眼皮一直在跳,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发生,本来他还以为是镇魂草不能镇痛,结果这坏事出在了小姐那? 入夜后,墨先生帮“南宫雅”检查了脑部,探查到她脑中的血块的确是消了,当下他长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自己是该怅然还是该高兴。 按说医者救人,病人病愈,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好事,但是问题也随之而来了。 “庄主,小姐后脑勺的血块确实已经消失了,是不是恢复了记忆,这个我真的不能确定。” 墨先生有些忐忑,近来他深深地感觉到了力不从心,为庄主镇痛尚且不能尽善尽美,现下连小姐那也出了问题,这叫他一生行医的自尊心往哪搁哦! “不确定?” 慕容逸虽然动弹不动,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的暴戾,他语气中的暴怒之意,再明显不过了,就连眼眸中也正上演着狂风骤雨。 他最担心的事,就是许晚恢复记忆,但是现在墨先生却跟自己说不确定她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这种模棱两可,充满不确定性的情况,对于他这种有着强烈掌控欲的人来说,怎么能接受得了呢。 寒冬时节,墨先生只觉得额头冒出一阵冷汗,他面露难色地解释起来。 “庄主,先前我为小姐用了草药,这是在她失忆的基础上,能让她想不起先前的事,这是没问题的。可是现在她脑中的血块已经消失了,所以说她的记忆是否恢复了,就是一个未知数。若是已经恢复了,那我的草药自然就失效了,若是没恢复那才有效。” 我的草药只能抑制记忆恢复,而不能从根本上抹除记忆啊!墨先生在心中叫苦不迭,自己的草药不是神药啊。 当初之所以信誓旦旦地跟慕容逸保证,说是小姐不会恢复记忆,那也是在血块不消失的基础之上啊,现在血块消失了,那他也没辙啊。 人家自己身体底子好,血块消散了,那他总不能再为她去造血块吧,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毕竟是在头部,一个不小心,怕是人就废了。 慕容逸一直沉默着,连带着整个屋子里的空气都凝固住了似的,屋里的墨先生、玉衡和竹心,均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慕容逸不说话的时候已经够可怕了,再配上他这般暴戾的面容,阴鸷的眼神,以及周身散发的骇人的冷意,实在叫人感觉到无比的压抑。 “竹心,依你看,你家小姐恢复记忆了吗?” 慕容逸的目光扫向竹心,他还称呼“南宫雅”为小姐,似乎在他的潜意识里,还是不愿意承认对方已经恢复记忆这个事实。 难题来到了竹心这边,让她冷不丁地打了个颤,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连忙跪了下来,小心翼翼地答着话。 “庄主,奴婢也不敢肯定,只是觉得小姐确实跟以前有所不同,以前小姐都叫您……叫您的名字的,今天却是同奴婢一样,称呼您为庄主了。” 竹心一直以来的汇报中都有提到南宫雅对慕容逸很是不客气,从来都是直呼其名的,因而这个细节,她一下子就察觉了。 第405章 猜测内情 “我乏了,你们退下吧。”慕容逸面无表情的吩咐着,他的神情似乎确实如他所说的那般,他的面色一直很苍白,现在确实多了一分疲累之色。 此话一出,玉衡和竹心皆是如释重负,长舒了一口气,可是墨先生却想上前一步,他刚想张了张口再说些什么,却被玉衡从后面拽了下衣袖给阻止了。 墨先生知道,要论了解庄主,玉衡怕是这山庄里最首当其冲的,既然他都提醒自己不要多言,想来庄主也不想再听什么了吧,他终是将话咽了回去,沉默着回去了。 其实他很想告诉庄主,就算小姐一直失忆,那又能如何呢?将一个失忆的人绑在身边一辈子,让她不知过去,不知来处,这样真的能心安理得的相伴一生吗? 在他看来,庄主确实对小姐动了真情,可是就因为是真情,那才最容不得半点欺骗和算计,若是庄主不改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作风,怕是迟早会出大乱子。 只是这些话,他也只敢在自己内心,来回想想,绝对不敢宣之于口的,毕竟他的本职工作是做好山庄的大夫,庄主的决定也不是他能随便质疑的。 昏暗的灯光将屋子笼罩在一片朦胧里,慕容逸静静地躺在床上,他正面朝上睁着双眼,陷入了一个人的沉思。 第255章 他的眸光暗淡,还不及那烛光的亮度。 她若是恢复了记忆,为何不吵不闹,不来找我算账?白日里那么细致的问及我的伤势,她可是盼着我永远不要好? 慕容逸想着若是“南宫雅”恢复了记忆,那一定是来探望自己之前就恢复了,那她这么不动神色,假装一切如常的原因,怕是想趁自己不备吧。 不得不说,慕容逸的想法很邪恶,他虽然自出生起就有下人服侍,从小锦衣玉食,更是山庄唯一的继承人,可以说是没有任何阻力的获得了一切,可是他还是习惯看人为恶,喜欢把人往坏处想。 每一件事,他都从最坏的角度出发,所以他实在不得不怀疑“南宫雅”的目的。 喜欢翡翠镯子?你还真是心急啊!慕容逸的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微笑,就算他再不想承认,他也不得不面对,“南宫雅”已经恢复记忆了。 那一日,在山庄外捡到她的时候,她的手腕上确实挂着一个翡翠镯子,自己送给她的首饰中,特地避开了这一项,就怕她日夜对着这镯子,想起些什么来,没想到自己千防万防,居然还是百密一疏。 现下她恢复记忆,最惦记的居然真的是这个镯子,莫非这镯子对她有特殊的意义?还是说这镯子有什么别的用处?让她这么急不可耐的想要收回求。 慕容逸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当初将她送到小院时,顺便就取走了她身上所有的首饰,收藏在了自己这处。 虽然他还不知道,许晚的这只镯子到底有什么用,是何来历,但是他相信,只要镯子在自己手中,她就不会轻易离开,这个认知让他觉得本该是败局已定,如今又有了新的希望。 第406章 震慑眼线 许晚并没有发觉自己被药草迷晕过,她是学习西医的,对这些古代的药草之类的没太多概念,再说就算将睡颜草放到她面前,她不经过采样化验,估计也不看不出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顶多只会觉得味道稍有特别罢了。 她醒来后,竹心早就将屋里的一切恢复到了原状,睡颜草的灰烬早就收拾干净了,屋里更是连一点异味都没有。 “竹心,今天屋外太阳倒是挺好,你陪我出去走走吧!”许晚使唤着竹心,在她的陪同下,出了屋。 许晚清晰的知道,就算自己不叫竹心,怕是她也会一直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那还不如直接让她陪同自己呢。 冬日里的阳光再好,那也是伴随着微风的。院子里的雪已经逐渐变薄,其他的婢女都在忙着扫雪,中间的小径已经被清扫出来了。 许晚在小径上走着,她直直地往院门那处走,随着她的步子越迈越大,眼看着就要出了小院了,竹心终是没忍住,将将开了口。 “小姐,您这是要还要去看望庄主吗?” 竹心面露难色,之前玉衡交代过她,要她一定要看住小姐,没事最好别乱走动,省得再出什么意外,可是眼下,她又不能很直白的阻止“南宫雅”的行动,总不能说,庄主想要你一直待在小院里,不要四处走动,你还是别出去了吧? 许晚不是没注意到竹心的异样,事实上,自从她迈出屋子,她就察觉出院中的婢女虽然还在低头扫着雪,但是总会用眼角的余光往自己身上瞄。 一个个的还真是能干,都能一心二用,扫雪监视两不误啊!许晚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个小院里的人都是知道些内情的,这一个个的看来都被分派了任务,否则也不会这般小心谨慎。 再瞧瞧身边的竹心,看着是低眉顺眼,温驯听话的样子,但是身上却无半分娇憨纯真。 “不去了,昨天才去过,今儿个也就是在院子中走动走动罢了,一直在屋里坐着,还不如在阳光下走走,活动活动筋骨。” 在即将要出了院门出,许晚一个止步,又转身往屋内的方向走,她这突然的一个折返,让那些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的婢女都有些措手不及。 动作快的,在那一刹那间就收回了审视的目光,继续低头干活了,有些后知后觉地,就这样毫无预警地和许晚对视上了。 许晚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有些得意,叫你们都监视我,让我逮了个正着吧!量你们下次也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打量我了! 经过昨天的“探病”,许晚觉得眼下这个情形,越发佐证了自己心中的猜想,慕容逸不光给自己安插了若干眼线,给自己编撰了假的身份,他怕是连自己是谁都一清二楚,否则也不会这样小心翼翼了。 慕容逸,你究竟想干什么呢?许晚绞尽脑汁,苦思冥想,自己来大庆没见过他这号人物啊,还是说自己风头太盛,无形之中忽略了他这号人物? 第407章 送翡翠镯子 大庆对许晚来说似乎已经是一个很遥远的名词了,益王府,以及记忆中那个丰神俊朗的清冷王爷,仿佛已经是梦中的人了似的。 自从恢复记忆后,许晚脑中心中都是韩沐白,她当然想立刻就见到对方,向他讲述自己的遭遇,以及撒个娇什么的。 那一日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她不敢想象韩沐白现在究竟怎么样了,自己从马车上坠下山崖,也不知道韩沐白事后能不能查探到,按说他是王爷,不说权倾天下,但好歹也是有些势力的。 这么久了,他都没找到自己,想来这山庄不是与世隔绝,就是这里真的是另外一个国度吧。 第256章 许晚望着屋外艳阳高照,静静地思索着,假设着。 韩沐白会不会觉得我已经死了?那个傻子,会不会伤心过度,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呢? 想到韩沐白,这让许晚有些惆怅,她私心里想立刻就见到韩沐白,可是现实是,她还留在这里,小心翼翼地继续装着是南宫雅,与这里的一切虚以为蛇。 冷静如许晚,她知道自己不能操之过急,这座山庄,慕容逸,这样的神秘,自己得搞清楚一切,这样才能回到韩沐白身边。 “小姐,玉衡来了。”一旁的竹心轻声提醒着,将许晚从那遥远的回忆之中拉了回来。 许晚点了点头,示意让来人进来,竹心得到她的首肯,才去屋外将玉衡领了进来。 小院是南宫雅一个姑娘家住的,玉衡到底是个男子,因而每次来都是站在屋外,等竹心通报给了南宫雅,批准了,才会进屋。 “小姐,少爷让我送些东西来给您解闷。” 玉衡说明来意后就双手击掌,只见两个眼生的婢女走了进来,她们手捧托盘,上面全是以翡翠为原材料做的首饰头饰,那雕花,那样式,简直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许晚站起了身,随手拿起托盘上的一只翡翠簪子,看了看,随口夸赞着:“翡翠做得就是好看,做工也挺细致的,那我就留下吧!” 她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下竹心,心里想着果不其然,自己先前只是提了一嘴,这丫头肯定报告给她的主子了,不然也不会有这一出,好家伙,送了这么多翡翠的首饰! 许晚将两个托盘上的首饰都看了个遍,这么多的首饰中确实有一件翡翠镯子,她的目光第一眼就落在了这镯子上面,可是她眼中的光芒也就存在了那么一瞬,转而就暗淡了下去。 这不是自己的那一只,送来的这只,虽然无论成色和做工,都比自己那只要来得精致,但是终究不是自己那只。 许晚虽然嘴里说着赞美的话,面上却难掩失落,她这一个细微的变化,也被玉衡看在眼里。 其实不是玉衡心细,实在是慕容逸特地交代了,说是送东西时,要仔细观察小姐的神情语态,特别是对着这镯子的时候,所以玉衡才格外留意。 慕容逸知道许晚已经恢复记忆,只是在假装南宫雅而已,那他索性就露一个破绽给她,让她觉得自己在暗处,有先机,这场游戏还在她的掌控之中。 第408章 都想岔了 慕容逸自小就深谙人性,更懂得把握人心,他料准了恢复记忆后的许晚会注意身边的每一个人,每一个细节,不会跟自己正面对峙,所以他也就装着还不知情,就连身边有人监视这种破绽都直接卖给了对方。 果不其然,玉衡回来报告,详述了许晚在收到首饰后的憋屈神情,末了还带上了他自己的分析。 慕容逸听完后,唇角弯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他的眼眸中陡然生起了兴奋的光芒,而后他捂着胸口,坐在床上开怀大笑,那幅度,似乎让整张床都颤动了。 “少爷,您怎么还这么高兴呢?看样子小姐对您送的礼物并不喜欢啊!” 玉衡一脸诧异,语气中更暗含了一股子怒其不争的焦急来。 在他看来,那些首饰都是自家少爷过过目的,少爷花了心思精心挑选的,小姐居然是那副神情语态,实在是辜负了少爷的一番好意。 他更是不明白,小姐这般不重视少爷的礼物,少爷怎得并不生气,居然还笑得如此开心的。 “傻小子,我送她那些不是为了讨她开心的,我就是为了让她郁闷的。”慕容逸噙着一脸坏笑,即使嗓音低沉,都能听出他的心情极好。 许晚的手镯自是在他的手中,他不能下床,特地让玉衡将私库里的翡翠都挑了出来,再由自己亲自挑选。他故意将一只成色近似她那只的送去,就是为了看她的表现的。 玉衡更是不解了,他看着慕容逸眉宇间的沉着和笃定,觉得自家少爷是不是傻了,这送人礼物不为讨人欢心,居然是为了让人郁闷的?天底下哪里有抱着这种心里送礼的? 他不住地打量着慕容逸,企图在他脸上看出点别样的情绪来,他的心中暗暗地怀疑着,自家少爷是不是掉进陷阱,给摔傻了?玉衡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去一趟药房,请墨先生来给少爷看看脑袋。 要是让慕容逸知道自己在玉衡眼中是个脑袋不正常的,怕是要压不住火,拖着病腿从床上起来收拾人吧! 他觉得自己这明明是在玩情调啊!既然许晚想装,那自己就陪她装!她想玩,自己就陪她玩!这么有趣的事,慕容逸已经很久没碰到了。 玉衡汇报完消息后又待了一会才出了慕容逸的屋子,他整个人蔫蔫的,一边走一边不住的摇着头,饶是院子中那些不管世事的练家子见了,心中也生出了几分疑惑来。 他们平素多只管保家护院,保护庄主的安全,其余事情一概不管的。 往常不管发生什么,他们都面不改色,依旧在院中比划着拳脚,练着身体,但是这回不同了。 庄主从没受伤过,这回破天荒的受了伤,还卧床不起,已经够让他们警觉的了,又见这玉衡从庄主屋里出来,是这副愁眉不展的表情,使得粗神经的他们,不得不联想到的慕容逸的病情上头。 难道是庄主的病情有变?所以玉衡才这样忧心的?他们心中都暗暗怀疑着,更加警觉起来,就是连一阵风吹过,都能让他们心中警铃大作。 第257章 第409章 储君之位 隐逸山庄里的生活还在继续着,山庄之外却已经是天翻地覆的变化了。 刚开了春,庆宣帝就下了圣旨,正式册封三皇子益王韩沐白为太子,此举可谓是震惊朝野,即使是韩沐白自己,也是吓了一跳。 这半年来,庆宣帝鲜少召见韩沐白,也不让他过于涉足朝政,似乎除了那一场赐婚之外,就没有更加直接的旨意了。 朝堂之上,庆宣帝更是全力扶持四皇子韩景修,不仅让他将接掌的欧阳鹰将军的旧部改编到自己麾下,更是让他参与户部的事务,这让大皇子和二皇子一党尤其不悦。 都说文官武将,泾渭分明,庆宣帝此举,明明是抬举了韩景修,想他一个出生不够高贵,母亲在后宫地位一般的皇子,怎么能够如此平步青云,眼看着就要问鼎储君之位了呢? 庆宣帝这半年来,更是不常踏足后宫,和苏贵妃几乎再没有见过面,这一时的低估还不足以让所有人敬而远之,可是时间一久,以及益王在朝堂之上的局势不利,苏贵妃的翠微宫已经成了真的冷宫,再无人问津了。 宫中人人皆说,益王母子皆以失了圣心,得跟他们保持一定距离,可就是在韩景修风头正盛,人人皆以为他能一步登天的时候,庆宣帝破天荒的直接下旨立了韩沐白为太子。 且此事乾纲独断,圣旨都是庆宣帝亲笔书写的,拟旨的礼部没有丝毫的听闻。 直到朝上,高达当着满朝文武宣读完圣旨,众人才知道,庆宣帝属意的人选的益王韩沐白。 殿上的韩天昊和韩子瑜皆是一愣,他们这些日子来正在忙得焦头烂额地,想着法子打压韩景修的气势呢,早就让失宠的韩沐白晾在了一边,可是没想到他们的父皇,居然在此时直接立了韩沐白为太子。 还是在这样一个场合,直接宣读圣旨,一点儿余地都不留。他们是既震惊又不解,但是心中就算再有多少不平,也只能暗暗接受。 韩沐白也没有料到庆宣帝会有此举,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韩景修能够稳定储君之位的时候,他反而没有这么认为,他从小学习的权术和周遭的一切,无一不是在告诉他,父皇无意立韩景修为太子。 自古帝王之道,权术的把玩和利用,都不是这么用的,若说父皇属意四弟,绝不会在这么短的时候内给他这么多的差事和这么多他的能力还不符合的地位,这样既会让朝中各方势力不满,更会让他处于危险之中。 韩沐白早就看透了庆宣帝的此举,他料定自己的这位父皇一定是在声东击西,想必后头一定有更深的隐情。 不过他被赋闲在家,很少涉足朝政,因此也只是在心中盘算,并没有什么举动,饶是他看透了这些,他也没料到,庆宣帝会在此时立自己为太子。 韩沐白实在没料到庆宣帝这么多时日以来的反常,居然是在为自己铺路,他更没料到经历了这么多事,庆宣帝居然还是坚持己见,要扶自己上位。 来道贺的朝臣络绎不绝,只有他,这个最该开心之人,心中凄凉一片。 第410章 擅自踏足 夜幕降临,往来道贺的人渐渐散了,热闹了一天的益王府逐渐安静了下来,作为益王妃,王府的女主人,宋锦欢招待得很是周到,来往的宾客都夸赞她作风大气。 事实上,她确实一直勤勤恳恳地,在外维护着王府的声誉、自己的自尊,在内和韩沐白保持着相敬如冰的状态。 送走娘家来道贺的亲戚后,在正院没有见到韩沐白,宋锦欢四处寻找着韩沐白的身影,想着亲自和他道贺一声。 找遍了几个韩沐白可能去的地方,最终她看到韩沐白独自一人,站在内院的院中。 从她站的方位看过去,夕阳西下,残阳照在韩沐白的身上,将他的背影拉得老长。 明明是该高兴的日子才对,那可是太子之位啊!不出意外,在不远的将来,他将会是整个大庆最为尊贵的人,明明是值得庆贺的事,为什么他的背影显得如此孤独落寞呢? 宋锦欢虽然只是名义上的益王妃,但是即使如此,亲友们的道贺,言语间的打趣和恭维,还是让她也跟着兴奋了起来。 念及此,她心头一动,腿也跟着动了,她不由自主地踏进了内院,这个益王府内她从未踏足过的院落。 “当了太子,你不开心吗?” 宋锦欢站在韩沐白的身后,轻轻地问出了声,她向来很清醒,一直都是站在远处观望韩沐白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她很想知道,他身上的沧桑感,究竟缘何而来。 这一整天,被无数人以太子妃的名头恭维着,连她自己都有些飘飘然了,直到看到他落寞的背影,宋锦欢整个如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一下子就回到了现实中来。 韩沐白倏地一下子转过身来,他不知道自己身边何时多出了一个人,因而眉宇间的悲伤神色还没有完全收敛干净。 他望着眼前这个女子,虽然她五官精致,端庄持重,但是此时此刻,自己心中却是生出了一团怒火,且这怒意迅速地蔓延开来。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韩沐白的声音清冷如玉,脸上的厌恶之色尽显。 成婚后宋锦欢的住所被安排在了西院,韩沐白就曾经和她开门见山的说过,整个益王府都可以自行出入,唯独这内院,不可以踏足。 第258章 一直以来,她都谨守本分,从不僭越,韩沐白本以为大家这样相安无事,可以继续维持着表面的安稳,但是这一次,她居然不请自来,擅自踏足内院,这个突兀的举动让韩沐白尤其不喜。 他这一声怒斥以及他眼底的狠厉之色,成功地让宋锦欢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对不起!” 宋锦欢的脸色涨的通红一片,她的眼眶里甚至已经盈满了泪水,她伸出手在脸上胡乱地抹了一把,就这么呆愣楞地看着韩沐白,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 宋锦欢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埋头奔回了西院的,羞愤与辛酸起起涌上心头,她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些许信心,被这一句责问,毫不留情地摧残了个干净,将她打落回了原处。 第411章 畔脚石 尽管从嫁过来后,韩沐白和自己交谈不多,接触也不算频繁,宋锦欢总是想着,日子是要长长久久过下去的,即使这么有名无实,那也可以让日子过得有趣些。 她甚至隐晦的想过,万一有一天,他会接受另外的女人进入他的内心也说不一定呢?那自己一定要做那个另外的女人。 因为韩沐白这样出色的男子,无论是出身还是自身的成就,他都是无数女子上赶着想嫁的丈夫人选。 宋锦欢虽然没有强烈的想要独占他的心思,但是谁家少女不怀春呢?对着这么个优秀的男人,又是自己名义上的丈夫,凭空多出几分遐想也是难免的。 事实上,宋锦欢早就明白韩沐白的为什么会出现在内院了,这样情绪因而何来也不难猜,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在他身边的是自己,而不是那一个他朝思暮想的许晚吧!只是她还是想亲耳听一听。 小雨在院中修剪着盆栽,见宋锦欢头也不抬的直奔闺房,她不由得放下来手中的器具,也跟着回了房。 这段日子以来,虽然王爷不曾踏足西院半步,但是府中上下,对小姐这位王妃还算恭敬有礼,她实在没想到自己进屋就看见小姐双眼通红,眼中还噙着泪水的模样,当即她就慌了。 “小姐,你怎么了哭了?”小雨的眉头紧皱,一脸焦急地关心道。 她和宋锦欢感情极好,入了王府后更是无话不谈,这会子见到宋锦欢这副模样,心中更是多了几分不忿。 宋锦欢用帕子掖了掖眼泪,抽噎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小雨,你说我这嫁人有什么意思?人人现在都羡慕我,说我是太子妃了,将来更是一国之母,身份地位高不可攀,可是谁又知道我的处境有多尴尬!你说我这一辈子,是不是都要这样了?” 丈夫心中另有挚爱,且这事还是人尽皆知,虽然大家伙表面不说,但是背后说不定怎么埋汰自己呢,宋锦欢不是不知道,只是她觉得自己刚成婚不久,这事急不来。 她一直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除了家世,怕是没有一样能比得上先王妃许晚的,韩沐白对许晚痴心一片也是合乎情理的,甚至在她看来,韩沐白这样深情才符合常理,若是能很快移情别恋,那这人也不是良人。 先王妃毕竟已经失踪这么久了,现在的益王妃是自己,说是失踪,大抵是已经去世了吧?否则也不会这么大动作寻找都不见半分线索的,宋锦欢想过,自己没必要和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计较,只要自己还是韩沐白的妻子,那一切就都有可能。 可是这次自己只是踏足了内院,就遭到这种羞辱,韩沐白对许晚的想念一丝一毫也没有削减,甚至因为时间的流逝,反而变得更加坚贞起来,就连内院都不让自己踏足,何况他那盛满许晚的内心呢? 这让宋锦欢对自己接下来的人生有些绝望,她以前一直欣赏韩沐白的坚贞和专一,如今也成了阻挡自己幸福的畔脚石。 第412章 繁花迷眼 此话一出,再看宋锦欢一脸失落的神情,小雨也猜出了几分,在这偌大的益王府,还有什么事能让小姐如此伤神感慨呢,不用说,一定是王爷了。 “小姐,您就快要成为太子妃了,这满京城哪个女人不羡慕啊?您要开心些,想开些!” 小雨将一个湿毛巾递给了宋锦欢,好让她擦一擦那已经晕染开来的妆容,她知道小姐说的处境尴尬是指的什么。 “小姐,先前那位益王妃肯定已经不在了,您跟一个死人计较什么呢?您才是名正言顺的益王妃,太子妃啊!您想啊,王爷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只要您做好自身,想必王爷肯定会感动的!” 小雨语重心长地劝说着,在她看来,就算小姐嫁了如意郎君,将来也保不齐遇到各种状况,现在在益王府,虽然有名无实,但是总比别家大院里勾心斗角好多了。 益王府既没有妯娌也没有长辈,益王也没有小妾通房,整座王府只有小姐一个正经的女眷,小姐不需要应付那些腌臜事,只需要帮王爷操持好家事,攻破王爷一人的心就好,这已经是极其简便的事了。 宋锦欢的神情依旧很木讷,她失神的重复着:“开心些?看开些?”蓦地,她的眼珠子转了转,又有些泪珠不住的往下流,“你让我如何看开?那内院他都不让我踏足?在他心里永远惦记着许晚,就连她曾经住过的地方,都要护得那么紧!” 她的眼中射出一道寒芒,那神情极尽恶毒和怨念,她得到的越来越多,也就越发的害怕失去,有名无实这座大山,一直压在她的心头,沉重地让她喘不过气来。 第259章 宋锦欢是知道的,许晚怕是回不来了,但是万一呢?万一她回来呢?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刚嫁过来那会,她还能很肯定的说,自己可以和韩沐白当朋友,当一辈子朋友也就足够了。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心境也在慢慢变化,从无欲无求已经渐渐变得有些动摇,特别是太子妃的名头,让她的最后一丝坚持也消失殆尽了。 她不舍得,也不想,不能放弃这个位置了。 许晚!你最好已经死了!你千万别回来!我不会放手的!宋锦欢在心中默默地想着,她的心已经不受控制。 “小姐,您……” 小雨看着自家小姐狰狞的面庞,终是欲言又止,她从没在宋锦欢脸上看过这样可怕的神情,在她的眼中心中,小姐一直都是明朗欢快的人,可是此刻,她在对方的脸上却看到了仇恨和扭曲。 “小雨,明天开始,你找机会收买几个内院的丫鬟,最好和她们能攀上些交情,帮忙打听打听许晚的事,我想知道王爷除了喜欢她的容貌还泄她的什么。” 宋锦欢总是偏执的认为,韩沐白喜欢许晚,一定是许晚身上有些过人之处,她自认为容貌是输给了对方,她迫切的想知道,她还有那些方面是不如对方的。 第413章 雾里看花 “是,奴婢一定帮小姐打听出来。”小雨虽然不太赞同,但是还是应下了,谁让她是自己的主子呢,她就是让自己去死,自己也得去啊。 其实在小雨看来,王爷对小姐没有感情,但是已经做到尊重了,她的心中有些不安,总觉得小姐若是做得太过,怕是就没有这种安稳日子过了。 事实上,她的担心一点也不多余,在之后的一些日子,虽然她拉拢了到了一些内院的丫鬟小厮,但是得到的关于许晚的消息越多,小姐就越是抓心挠肝,嫉妒得不行,以至于情绪越来越偏激,作风越来越诡异。 要说女人之心,到底太小呢,韩沐白的确是伤心难过,这样一个风光的日子,陪在身边的不是许晚,而是那个没有任何感情,迫不得已才娶了的宋锦欢,但是他的落寞并不止于此。 这大半年来,他感觉自己的父皇,离自己越来越远,或者说父皇已经是完全的庆宣帝了。 对着父皇,他除了小心翼翼,再不敢露出半分真实情绪,也学会了说些场面话,恭维之语,很多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越来越虚伪了。 明明是一件不愿意的事,自己能轻而易举的露出笑容,心平气和地说着喜欢。明明是有很多意见想要提出,但是自己也能尽数咽下,微笑附和。 韩沐白每每想到此处,就觉得心中如一万只蚂蚁啃过,留下狼藉一片。这父子之情,早已经在相互的角逐和试探之中消耗殆尽了,如今剩下的,只有权术帝王心了。 庆宣帝明明知道韩沐白心系许晚,再无半点移情别恋的可能,但是他硬是要赐婚,将宋锦欢送进益王府。他明明知道韩景修和韩沐白关系最为交好,但是他就是要利用韩景修来帮韩沐白铺路。 不得不说,庆宣帝这招很诛心了,爱情和手足之情,他都想要帮韩沐白斩断,他想要韩沐白成为真正的帝王。 韩沐白看着空荡荡的院子,想着以前许晚还在时的情形,那些日子仿佛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晚风微凉,将院中的树叶吹得滋滋作响,京城中已经是华灯初上,万家灯火,唯独益王府的内院,依旧漆黑一片。 自从许晚走后,韩沐白总是习惯独自一人住在内院,既不点灯,也不要人伺候,仿佛孤独宁静是他对自己的惩罚。 他睡在自己和许晚的新房中,藉由那些过往,甜蜜的瞬间,弥补内心的空虚和缺憾。 寂月和许晚都不在,他仿佛已经失去了人生的重心,除了掩饰还学会了演戏。 城西的寂月也收到了韩沐白被立为太子的消息,不得不说,他的内心是复杂的。 “青玄,你说,这就是韩沐白想要的吗?一步一步登上那个位置?然后呢?他究竟是怎么想的?是觉得许晚已经死了还是想要藉由登上那个位置,再来寻找许晚?” 寂月站在屋顶,从城西远远的眺望益王府所在的方向,他一脸不解地问着身旁的青玄,这大半年来,韩沐白的行为让他越来越看不懂了。 第414章 寂月的坚持 “我也不知道,公子,你说……王妃会不会真的已经……所以王爷才会这样?” 青玄直到现在还是称呼许晚为王妃,他和寂月搬离益王府后,虽然还不时的进城照看那些产业,但是一次也没去过王府。 益王爷再次大婚,如今又已经被立为太子了,这一系列的事件,让青玄不得不怀疑,王妃许晚是不是真的已经故去了。 益王府,益王,早就成了城西的禁忌,若不是公子主动提及,青玄是不会轻易提起这茬的,但是既然谈论起这件事了,他自然也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算了,韩沐白的路,就让他自己走吧!若是将来后悔了也由他自己担着!你那边查得怎么样了,还是没有消息么?” 关于许晚是否还在人世,或者说是否还在这个世界,这个问题是个谜团,寂月也曾经疑惑过,但是他不敢断定,就是因为这种不确定性,他一直坚持着,没有放弃寻找。 要说他平时是那么一个重利的人,但是在寻找许晚这件事上,即使所有人都不看好,就连韩沐白自己都有些放弃了,唯独他,还是没有放弃希望。 第260章 他总觉得许晚没有死,既然这个女子的身上有着这么多的神奇色彩,那她就一定不会轻易消失的。他就是抱着这样一个看似没有任何逻辑却又十分在理的心理,让属下坚持不懈地到各处寻找着。 青玄在屋顶坐了下来,他的目光有些暗淡,整个人显得非常失落,他摇了摇头,“我哥前天来消息了,说平城一带也没消息。” 青谷带着人在京城周边的城镇打探消息,可是也小半年过去了,他去了好多地方,每到一处,都会逗留上十天半个月,这阵子已经排查到平城一带了,可是传回来的家书上,也没有任何好消息。 他双手托腮,不由自主地回忆起来,不得不说,时间真的是最可怕的利器,这才没多久,初见许晚的情形,特别是当时的许晚的神情语态和对自己说的话,在青玄的脑海中已经有些模糊了,就是关于她的脸,也有越来越模糊的趋势。 寂月如同一座灯塔一般,站在屋顶的瓦片上,晦涩地看了一眼城西这片宽阔的田地,心中生出无限凄凉。 曾几何时,他也曾在这片土地上幸福过,那一个夜晚,他和一个女子在这里肆意规划未来,畅谈心中所想,那时候的自己如同初出茅庐的愣头小伙,尽管心中悸动,但是却将这份心思埋在了心底。 可是如今,即使自己想诉说,却也没有听的对象了。 “你传信给你哥,让他们继续找,平城找不到就再往周边城镇去,把范围再扩大。”寂月定定地留下了这句话后就跳下了屋顶。 不能再想了!他的大脑不停地提醒着自己。虽然他还是不死心,特别是想到雪妍,他有太多的不甘心,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沉浸在回忆之中,更不能泄气。 一切,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结束! 自己和雪妍,许晚和韩沐白,曾经在这里有说有笑过,即使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了,但是寂月还是坚信,终有一天,他们会重逢,在此地重聚。 第415章 尘埃落定 庆宣帝立了韩沐白为太子,这让后宫一众人士都大跌眼镜,她们没想到本以为以为苏贵妃母子已经没戏唱了,居然又起死回生,居然还打败了大热的四皇子,成为了大庆的太子。 坤宁宫的气氛更是吓人,田皇后已经摔了好几个名贵的瓷瓶了,她气得就要将自己的蔻丹指甲掰断了。 本来就算韩景修最后能问鼎那个位置,她也不必过分担心,毕竟这情况虽然不理想,但是也能接受。 韩景修的生母玉贵人在后宫一向安分守己,任凭她母凭子贵,地位能提高不少,那也翻不出个什么花样来。 这后宫,到底还是要以自己为尊的,来日自己这个太后的地位也将是无可撼动的,玉贵人顶多也就是得了个太后的名头罢了。 可是苏贵妃就不一样了,首先她的母家苏府盘踞在京城多年,不是好惹的,她的哥哥苏启寒在文臣中颇有话语权,妹婿江将军更是执掌兵权的一军将领。 苏贵妃的阵营里,这文臣武将都应有尽有,再加上姻亲关系,这宋将军也势必和她们捆绑在一起,这样一来,苏贵妃的气焰更是嚣张了,且不说她本身就不是个好惹的,更不像玉贵人那般安分,如此一来,田皇后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天昊,母后为你筹谋了这么久,可不想,最后还是功亏一篑啊!你才是嫡长子,却不知陛下为什么会看上韩沐白,真真是让人气愤啊!” 田皇后看了一眼身旁的大皇子,无力地叹了口气,她想着自己抚养了韩天昊这么久,为得就是他有朝一日能龙登九五,好让自己成为名正言顺的皇太后,可是苦心筹谋了这么些年,竟然还是落空了。 “母后千万别自责,一切都是儿臣的错,是儿臣不够优秀,父皇才选择了三弟,事已至此,还请母后放宽心。” 大皇子低眉顺眼地恭敬地劝慰着,他当然知道田皇后的这话里含了多少真心,又掺杂了多少假意。 母子一场,他还是很了解田皇后的,想自己登上大位自然是她的心里话,但是要说自己是嫡长子,那还是真是欠缺点。 我不过是你的养子罢了,这大庆哪里来的嫡皇子? 韩天昊在心中暗自嗤笑,他笑田皇后的言不由衷,更笑庆宣帝的老谋深算。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最属意四弟时,他选择了三弟。让自己和韩子瑜白白算计了一通,还筹谋着对付韩景修呢,原来韩沐白才是主角。 “看来啊,这天是要变咯!” 田皇后望着殿外阴沉的天色,悻悻然地说了这么一句。 大皇子心里想着别的事,并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直到不久后,宫里出了大乱子,他才明白,田皇后所指的变天是何意。 不同于田皇后的戚戚然,大皇子对于自己没能当上太子,虽然很失望很气愤,但是他也过多的自怨自艾。 相反,他居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为那个位置苦心筹谋,明争暗斗,就是因为父皇一直没有定下人选,让他一直心存希望,如今终于尘埃落定,自己再无可能,也可安下心来,不再奢望。 第416章 再见翡翠镯子 经过近一个月的修养,慕容逸的腿伤已经渐渐痊愈了,借助拐杖他已经能下床走动了。 “少爷,您走慢一些!” 第261章 屋里,玉衡跟在慕容逸的身后,看着自家少爷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拖着伤腿,颤颤巍巍地往前挪动步伐,他看地心惊肉跳。 他总觉得慕容逸要跌到,但是就在眼前的人身子有些倾斜,他快步走上去,想要扶上一把的时候,人家又自己稳住了身体,站定了。 真可谓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慕容逸走得起劲,玉衡担心地要死。 “慌什么?你是从小跟着我的,怎么还没学会冷静?说出去真是叫人笑话!”慕容逸借着拐杖撑着身体,他的胳膊上的肌肉不由得紧了几分,站定了,面色不悦地训斥着玉衡。 这小子大惊小怪的,自己本来很沉稳地走着,被他这担心的小眼神都弄的自己都有些心慌意乱了,还真是会帮倒忙。 这些天的修养,可算把慕容逸憋坏了。他一直躺在床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早就受够了。 这可算能够下床走动了,他自然是要加紧着练习,争取早日康复,甩掉这根拐杖啦。 我这不是担心你摔着嘛!玉衡一脸委屈地嘟囔着,眼神还是没有离开慕容逸半点。 慕容逸练习了好一阵,直到身上出了汗,胳膊再也撑不住才坐了下来。 “你去把卧房暗格打开,将里面架子上的小红木盒子抱过来!”慕容逸看了玉衡一眼,暗自叹了一口气吩咐道。 我的身子想要完全恢复,看来还要有好一阵,这种事事要借助于别人之手,还真是不爽啊! “是”玉衡帮慕容逸倒了杯茶水后,才往里屋走去。 虽然他是慕容逸的书童,但是也是实实在在的心腹,否则慕容逸也不会让他干如此隐晦之事了。 事实上,隐逸山庄中,除了书房有暗格,暗格里有机关之外,就属慕容逸卧房的这个暗格最为隐蔽了,平时里面存放的也是些事关山庄安危的重要物件。 此番慕容逸让玉衡去取箱子,玉衡丝毫不敢怠慢,不多时,他就抱着一个红木盒子走了出来。 “少爷,您说得可是这个?”玉衡一边走一边询问着,他将红木盒子递了上去。 慕容逸轻眨着眼睛,无声的点了点头,他将盒子接过去,掀开了盖子,从中取出了一只通体碧绿的翡翠镯子。 他把盒子随意地放在了一旁的桌上,将这种镯子捏在手中,仔细地端详了起来。 “玉衡,你说小姐为什么这么想要这只镯子?”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玉镯,碧绿在光线下显得尤其通透,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些什么,慕容逸嘴角噙着玩味地笑容,紧接着目光也变得深邃起来。 “这是小姐的镯子?”玉衡一脸诧异地问道。 前阵子“南宫雅”小姐说喜欢翡翠,暗示想要翡翠镯子的事,他还记得,这事后来也是他给办的。本来他还好奇,为什么小姐会突发奇想呢,搞了半天,小姐以前还真的有过这么一只镯子啊! 第417章 它在发热 “不错,那一日咱们把她救回来,这只镯子就挂在她的手腕上。” 慕容逸并没有隐瞒玉衡,相反他很直接的告诉了玉衡,也印证了玉衡的猜想——自家少爷手中的这只镯子真的是小姐的。 “那少爷的意思是……要将这镯子送还给小姐吗?” 玉衡虽然觉得少爷擅自收藏小姐的镯子的行为有些奇怪,但是他也没有多问什么,而是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 他觉得少爷这个时候将镯子拿出来,应该是要当做人情,送还给小姐吧! 慕容逸嗤笑出声,他用格外好看的桃花眼瞟了玉衡一眼,目光中带着鄙夷和不赞同。 “蠢货!谁说我要将这镯子还给她的?这镯子一定是一个重要的物件,不是对她有很重要的意义,那就是这镯子本身是个特殊的物件。若说镯子对她来说有意义,那一定是某一个人送的,别人送的东西,少爷我会让她留着?若是这镯子本身有什么奇特之处,那在我没搞懂之前,更加不能还给她了!” 慕容逸想着许晚那狐狸还在跟自己演戏呢,她有这么好的耐心不就是在找镯子嘛!那自己怎么会傻到亲自将它奉上呢? 玉衡被慕容逸劈头盖脸的一顿痛批,他连连点头,嘴里不停地附和着:“少爷说得对!少爷说得在理!” 他的忠仆心理又发作了,他向来是慕容逸最忠诚的拥趸,慕容逸说什么做什么他都觉得是对的,所以当慕容逸这么长篇大论的跟他分析这件事这只镯子的时候,他已经彻底投降了。 慕容逸见玉衡点头如捣蒜,也不再询问他的意见,而是继续盯着这镯子看起来。 他总觉得这镯子不是一个有意义的礼物这么简单,若说是益王送给益王妃许晚的定情信物,按照正常人的逻辑,应该逃离这里才是正理,哪有有为了一个信物一直留在这里的道理。 所以慕容逸断定这镯子肯定有什么古怪,而且是大古怪,否则许晚不会费这么大力气地想要将它寻回去的。 正当慕容逸陷入沉思之际,手指尖突然传来丝丝温度,起初他还以为是自己捏着镯子久了,生出的汗渍呢,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发确定,指尖确实传来的灼热感,且这温度还在逐渐上升。 他眉头紧皱,赶忙将玉镯放置到了桌上,生怕自己受不住这灼热之感,将它摔了。 待玉镯放置到桌上以后,慕容逸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触碰到了玉镯的边沿。 第262章 手指传来的灼热感使得他再次确认,这感觉是真的,是这镯子在发热。 这个认知让他的神情倏地紧张起来,“玉衡,你来摸摸!”他也不说为什么,只是让玉衡也伸出了手,探到了玉镯的边沿。 玉衡的手刚碰到玉镯就收了回去,他惊骇地问道:“少爷!这……这……这镯子怎么在发热?” 这种古怪的事已经超出了玉衡的接受范围,因而他的神情显得十分的慌乱,连带着讲话都结巴起来。 第418章 打定主意 镯子能自己发热,这事情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玉衡出于自我保护的心理,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然后他慢慢地挪动步子,使劲地往慕容逸的身旁靠去,用直勾勾地眼神盯着慕容逸。 遇到这种不解的怪事,他本能地做出了反应,在他心中,自家少爷犹如神邸一般,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方法,是一切未知的克星,靠近少爷,能让他的心安不少,也安全不少。 慕容逸见他这般没出息,只是斜眼瞟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这小子这么没出息,跟着自己的这些年,竟一点也没学到沉着冷静。 不过他也没太过苛责玉衡,因为眼下,他的注意力都被桌子上的这只镯子吸引了。 本身这镯子是许晚的,就已经让慕容逸很刮目相看了,如今这镯子还能发热,更是引得慕容逸侧目不已。 在好奇心的趋势下,他将手指一直搁在镯子的边沿,感受着它的温度。 他想要知道,这只镯子的温度究竟能高到什么程度,好在镯子只是灼热了一阵子,温度就渐渐降了下去。 待到温度一直降到和常温无异,慕容逸的指尖再也感觉不到丝毫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将镯子收回到了锦盒之中。 如果取出镯子时,慕容逸是小心谨慎的,那么将镯子放回去的动作,则是更加的轻手轻脚。 “原来如此,我就说这镯子有古怪,还真被我说着了。”慕容逸看着手中的锦盒,目光晦明晦暗地感慨着。 现在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许晚要冒着极大的风险继续伪装成南宫雅,为什么要隐忍地在自己身边待下去了,原来这镯子还真的是个稀罕物件,以至于她不能放弃它。 许晚,你留下来就是找回这只镯子吧?虽然早就知道是这个原因,但是当真相就摆在眼前的时候,慕容逸的心,还是不受控制的刺痛起来。 沉默半晌,他倏地抿嘴轻笑出声:“玉衡,把这盒子放回到原处去,记得小心些。” 仅仅是失落了片刻,慕容逸的神色又恢复到了以往,还是那么的玩世不恭。 虽然他还没有完全弄明白这只镯子的秘密,但是他已经决定了——自己不会将它给还给许晚。 “少爷,这镯子……会不会把暗格烧……烧了?” 玉衡支支吾吾地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出了口,在他的认知里,既然东西会发热,那说不定也能点燃物件,暗格里都是少爷珍贵的东西,若是被这镯子给点燃了,那可怎么是好。 慕容逸看着玉衡这担心的模样,觉得自己以前真是看走眼了,怎么自己就从来没看出来这小子还有这么丰富的想象力呢? 玉衡接到自家少爷刀子一般的目光,他赶忙捧起了盒子向里屋跑去。 开玩笑,少爷的目光明显就是不悦的前兆,他这点眼力见儿还是有的,当然要趁着少爷没发怒之前逃命了。 慕容逸独自坐在屋里,他的唇瓣微微勾起,挑起一抹似嘲讽又似了然的苦涩笑意。 他不停的催眠着自己,企图说服自己,之所以将镯子留下来,是因为它的神奇,而不是什么其他的不堪的理由。 第419章 观赏金鱼 小院里的鱼池养了许多条金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想“南宫雅”出院子,所以特地给她开辟了新的解闷法子。 反正许晚知道,至少在开春之前,这汪池子都是没有的,人家都做到这份上了,许晚也自然不好意思辜负。 闲来无事,她只好领着竹心来喂鱼了。 要是在两年前,许晚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也会跟那种大家闺秀似的,坐在园子里喂鱼,即使是之前在益王府,她身为益王妃,也没有干过这档子雅事。 她侧身坐在栏杆上,双腿还随意地来回荡着,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一旁的竹心有心想要提醒,但是见到她正在全神贯注地赏鱼,也不敢轻易上前打扰。 小姐不想着出小院已经是帮了自己大忙了,竹心可不想平添事端,因而小姐坐姿不雅就不雅吧,主子高兴就行。 许晚仔细地盯着池子里的成群结队的金鱼,看着它们来回的游动着,欢脱得很,不由得怅然起来。 “好想吃烤鱼啊!”她仰着头长叹了一口气,语气很是哀怨。 站在一旁的竹心则是猛地一颤,浑身打了个哆嗦。 烤鱼?小姐想烤鱼吃?烤这金鱼?这一个个疑问顿时在竹心的脑海里炸开了,她是既惊且叹。 金鱼是用来观赏的啊,不能吃啊!竹心很想提醒“南宫雅”。 玉衡还说庄主怕小姐闷得慌,这才在小院里挖了一汪池子,养了这些金鱼的,可是现在看来,这些金鱼好像并没有让小姐解到闷,居然刺激了小姐的食欲? 竹心自小生活在山庄,从没出去过,烤鱼是什么她并不知道。 第263章 对于鱼的吃法,她自认为知道的还不少,要说红烧,清蒸,做汤都是可以的,但是烤是个什么概念,她是一点儿也不清楚。 “小姐,您想吃鱼?”终于忍不住了,竹心出声问道。 “想吃烤鱼了!”许晚再一次强调,她回想着在现代吃烤鱼时的情形,回想着那个滋味,觉得那段时光已经很遥远了。 许晚知道,想要找回那种滋味,只有一条途径,那就是要找回手镯,那问题又绕回到了最初,成为了一个难解开的结了。 “小姐,什么是烤鱼?奴婢从来没听说过,要不奴婢去问问厨房的人?” 竹心歪着头认真地说着,小姐有所求,她自然是要尽力满足,即使她自己不能满足,那也要及时报告给山庄,让庄主来想办法。 “你不知道烤鱼是什么?” 许晚看向竹心,眼睛里满是疑惑,她本以为古代这种没有太多烹饪手法的时代,直接用火烤才是最为直接的方式,怎么就连这么普通的方法,这竹心连听都没听说过。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呢?许晚在心中暗自思忖着,她想着自己是时候要探索探索这个山庄了。 竹心木然地摇了摇头,她眼里一片黯淡。 “走,咱们去厨房!”许晚直接站了起来,她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裙,招呼着竹心就往外走。 这越说越馋,她想自己去烤一条鱼来吃,顺便也打探一下山庄的情况。 第420章 动手烤鱼 山庄的厨房很大,里面的人手也不少,许晚刚踏进厨房就有一个清晰的认知,这里还真不比益王府的厨房小。 “阿爹,厨房可有鱼?”竹心走到自家老爹面前,直截了当了说明了来意。 她和许晚出现在厨房,俨然震惊了所有人。 “有……有!”饶是老翁自己,见着自家女儿,也是愣了好久,才结巴着回答着。 老翁是知道的,自家女儿被选上小院当差了,那么女儿身边这位,想必就是那传说中的未来少夫人吧。 他放下手中的活,双手随意地在身上擦拭了一下,领着许晚和竹心就往鱼盆那走。 “你怎么带少夫人来这种地方了,她想吃鱼差你来说一声就好,怎得还劳动她亲自来了?”老翁一边带路,一边将竹心拉到身边,小声地嘀咕着。 竹心耸了耸肩,一脸无辜地解释着:“爹,是小姐自己要来的,我也不能阻止啊。她想要来看鱼,你给她挑一条吧!” 虽然许晚没说来厨房要做什么,但是竹心隐约知道,大概跟那个烤鱼脱不了关系。 老翁听完后也沉默了,虽然他没再问什么,但是心中却充满了疑惑。 来看鱼?看厨房看鱼?看吃的鱼?不得不说,这个嗜好还真是……够特别的。 难怪能当上未来少夫人,就冲着这兴趣,就不是一般人能够的上的啊!老翁心中暗自揣度着。 木盆里用水养着十来条鲫鱼,许晚随意的指着其中的一条:“就这条吧,麻烦你帮我把它处理干净。” “好……好。” 老翁受宠若惊地连忙点头,这么客气的态度,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要说他在山庄生活了大半辈子,跟庄主也才打了几次照面,都没说到话,没想到临了了,居然能跟未来少夫人搭上话,而且对方还对自己这么客气。 “少夫人,鱼杀好了,您看看还何您意吗?” 不多时,老翁将鱼杀好,内脏清理干净,又用水又冲洗了好几遍,才用一个盘子装着端了过来。 “这样就可以了,再麻烦你帮我把烧水的炉子搬到院子中间去,竹心你把厨房里所有的佐料都拿一份出来,咱们上院子里去。” 许晚在厨房看了一圈,早就将目光锁定在了那个烧水的炉子上,她觉得用那个来烤鱼最为合适了。 “行,我去拿,小姐你先去院子里等着吧。” 竹心觉得小姐站在厨房里,给所有人带来的压力太大了,还是将这尊佛请到院子里去得了。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后,许晚亲自操刀给鱼身划了几道口子,以便佐料能够更好的入味,身为一个医生,她的刀工还是极好的。 不是正餐时间,厨房里的人还是挺闲的,有些人见竹心将佐料碗一个接着一个的往院中搬,也自觉的帮起忙来。 不一会儿,路子旁边就放了一把椅子,椅子上满是各种小碗装的佐料。 “竹心,这些佐料每样来一点,都给我塞进鱼肚子里去。” 许晚将被竹筷撑起的鱼,伸到了竹心的面前,随意地说着,她不知道这个时代的佐料都是些什么,想着也不会太丰富,索性就每样来一点吧。 第421章 满院飘香 “小姐,这样可以了吗?”竹心短暂地愣住了片刻,依言照做了,没过一会儿,鱼肚子就被塞得鼓鼓的了。 “可以了!”许晚赶忙将鱼肚子翻上来,生怕佐料漏出去。 她蹲在炉子旁,双手举着竹筷,开始烤鱼,烤一阵子翻一个边,时不时的还喊竹心帮忙撒一些花椒在鱼面上。 许晚的这种“不拘小节”,让厨房里的一众下人都看傻了眼。 他们哪里见过这个阵仗,就是南院的那些莺莺燕燕,不管来之前是做什么的,但是自从进了山庄,也都端起了小姐的架子,开始养尊处优起来。 第264章 屈尊降贵来厨房都没有过,何况是像眼前的“南宫雅”小姐这种,不管鱼腥味,不顾淑女姿态,直接蹲在地上,亲自动手的呢。 他们站在一旁彼此交换着眼神,虽然没有窃窃私语,但是估计心里都嘀咕着呢。 许晚丝毫不在意这些人的目光,她可管不了他们是怎么想的,她只要关注手中的鱼不烤焦就好了。 火上的鱼滋滋作响,花椒味经由火烤,发散的更加迅速了,不一会儿厨房所在的院子就飘满了。 这香味飘飘渺渺,竟然传到了正院,传到了慕容逸的屋里。 虽然他已经能够脱离拐杖独立行走了,但是很多时候,慕容逸还是坐在屋里修养,没有走太多的路。 “啊喷!”这花椒味太过呛人,惹得屋里的慕容逸鼻头一酸,不期然的打了个喷嚏。 要说正院和厨房间隔的也不近,居然厨房的花椒味都传到正院来了。 慕容逸擦了擦鼻子,皱起了眉头,沉声怒斥道:“玉衡,阿喷……你去问问厨房的人在搞什么鬼!阿喷!” 这味道实在太呛,不光让他一直打喷嚏,就连眼睛也呛得眯起来了。 “阿喷!少爷,我这就去问,阿喷!” 玉衡也闻到了这呛鼻的味道,虽然他的情况要比慕容逸要好些,但是也是在一声接一声地打着喷嚏。 玉衡捂着鼻子,一溜烟地跑到了厨房所在的院子,本来他想过来发作一通,好好说一说在厨房干活的众人,但是院子里的情形让他大跌眼镜。 “南宫雅”小姐在厨房外的台阶上随意地席地而坐着,手中举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她一边掰着,一边吃着。 玉衡虽然不知道小姐手中拿着的是什么,但是他清晰的知道,这院子里的味道一定就是那玩意发出来的。 他的眼皮直跳,愣是将一肚子抱怨的话都尽数咽下去了,这么大的阵仗原来全是小姐弄出来的,他只得折回了正院。 “少爷,不是厨房里的人弄的,是小姐在那弄的。” 玉衡将在厨房里看到的情形,一丝不苟地汇报给了慕容逸,包括他不认识的,很好奇的那个黑乎乎的玩意。 慕容逸一听也来了兴趣,“走,咱们去看看,她究竟弄了什么好吃的,味道这么香。” 听到是许晚倒腾出来的动静,慕容逸立即改了口,先前还濒临发怒的边缘,现在已经笑意盈盈地夸赞这味道香了。 玉衡撇了撇嘴,内心十分鄙夷慕容逸的这种“见风使舵”。 第422章 护食,抢食 玉衡打头阵,他走在慕容逸的前面,一直挥动着胳膊,使劲地扇着风,想把这股花椒味驱散。 慕容逸双手掩鼻,还是被院子中浓重的花椒味熏得够呛,他走到许晚的身边,也学着她的样子坐在了台阶上。 “你这都吃的什么呀?”慕容逸扭头望向许晚的侧脸,见她私下一小块就往嘴里塞,如此往复,吃得很是起劲。 “烤鱼啊!你没吃过啊?”许晚往嘴里塞鱼肉的动作略微迟缓,她睁圆了眼睛,不解的望向慕容逸,眉宇间似有同情之色。 竹心和这满厨房的人没见过烤鱼也就算了,怎么连堂堂庄主都这么见识短驳,许晚不得不为他们感到可惜。 这么简单的烹饪手法都没听说过,也不知道这些人整天是怎么食不知味的,居然能活这么久。 烤鱼?禁不住好奇心,更忍受不了许晚对手中黑乎乎的物件的关注,慕容逸一把夺过她手中举着的烤鱼,虽然他面带嫌弃,但是还是撕了一小块下来,送进了嘴里。 山庄里从没出去过的人自然不知道鱼还可以这样吃,但是慕容逸是知道的,早些年,他和玉衡外出游历,也是在野外生存过的。 只是他认知里的烤鱼,顶多就是放在火上烤熟了而已,哪里会像手头这一只,放了这么多的佐料,搞的整座山庄都飘香啊! “我当然知道是烤鱼,你还别说,你烤得这条鱼味道真不错!”刚吃了几口,慕容逸就赞不绝口。 许晚做的烤鱼,外焦里嫩,颜色金黄,吃进嘴里,皮脆,肉汁味道十足,既有麻辣的感觉,又有木炭的香气。 这颠覆了慕容逸对烤鱼的看法,本来他以为烤鱼不过是在野外为了充饥的无奈之举,只为填饱肚子,根本不论味道如何的,但是许晚烤得这条,让他爱不释手。 “你是强盗吗?还给我,我才吃了几口,还没过瘾呢!” 辛辛苦苦从选鱼到塞料,再到动手烤成,这样复杂的程序,全都亲力亲为了,可是到头来自己只吃了几口,就被抢走了,许晚怎么能甘心呢。 她边嚷着边转过了身来,她伸出胳膊,想要抢回自己的劳动果实,可是她的胳膊太短,而慕容逸这厮胳膊太长,又将烤鱼举得太远,任凭许晚怎么努力,就是够不到。 许晚气得直接双手叉腰,作理论状:“你的伤刚好,不能吃这么辛辣的东西,还给我!” 眼看着自己烤的鱼,被慕容逸越吃越少,她真是口不择言,什么理由都用上了。 “墨先生说了我需要补补,再说我已经痊愈了,这个正和我胃口!” 慕容逸的桃花眼中满是打趣,他咧嘴笑着跟许晚理论,完了还是在吃着鱼。 我好言相劝你不听是吧?那就别怪我了! 非暴力不合作!许晚不顾众人的目光,直接腾的一下站起了身子,整个人朝着慕容逸扑了过去。她现在是打定了主意,誓要将自己烤的鱼夺回来。 第265章 就算夺不回来,也不能放任慕容逸就这么嚣张下去。 第423章 忠心的对象 慕容逸见许晚整个人都扑了过来,不躲不避,任由她动作,只是这惯性太大,突然被人猛地一扑,他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后仰。 肢体纠缠间,许晚趴在了他的胸口上。 一时间,院子里都寂静了下来,周围只听得见抽气声。 “原来你喜欢投怀送抱啊?只是咱们尚未大婚,这样有些不成体统,而且这里观众也多了些,未来庄主主夫人,你说呢?” 美人在怀,慕容逸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调侃机会,他勾起嘴角,满脸得意。 许晚的脸瞬间爆红,她连忙挣扎着想退开,可是身后被一个大掌箍得死死的,让她动弹不动。 “放手!你真不要脸!” 许晚自然知道周围还有一群观众呢,距离最近的玉衡和竹心都呆若木鸡,没一个敢上前搭把手的,她只得依靠自己,伸手去推他,一边用力一边咒骂起来。 “哈哈哈哈!男子汉大丈夫,要脸做什么?” 慕容逸虽然笑得张狂,但是箍着许晚腰身的手却是松开了。 许晚得到自由,连忙站起了身,她发泄似的,对着慕容逸就是一阵掸灰,试图将身上的尘土都拍到他身上去。 “这鱼还真挺好吃的,我还没吃饱,要不你再烤点?” 慕容逸摇了摇手中空无一物的竹筷,用眼神向许晚示意着。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许晚当即火冒三丈:“我也没吃饱啊!没力气了烤了。” 她忿忿地拒绝着,心道,先前是我大意,烤鱼被你抢走了,现在还要我特地帮你做,想得美!许晚打定主意拒绝到底了。 在一旁看戏看了许久的竹心,突然怯生生地发话了:“庄主,小姐刚才烤鱼的时候,奴婢在一旁看了,要不奴婢试试?” 她眼看着庄主和小姐争锋相对,又有要吵起来的趋势了,连忙请命,先前烤鱼的法子,她也的确记下了,不说胸有成竹,怎么也得有无分把握吧。 慕容逸眼睛一开一合地默许,竹心就撸起袖子回厨房挑鱼去了,大伙见庄主和庄主夫人都等着吃呢,也都帮着竹心打起下手来。 许晚看着竹心忙碌的背影,不屑地摇了摇头,往院外走去了。 本来她还想试探试探竹心,若对方能够将山庄的消息透露给自己,那将来自己离开之时带着竹心一起走也无妨,可是现下看来,这念头,自己还真是应该扼杀在摇篮之中。 慕容逸在,许晚觉得自己这个“小姐”,也就成了无关紧要的人了。 竹心心里清楚得很,因而发号施令,请示问询的对象都是慕容逸。 我只是个伪主子啊!许晚一边走一边感慨着。 身后杀鱼烤鱼忙得不亦乐乎,许晚心中却是一片荒凉,她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力。 就像是一团乱线,刚找着跟线头,正打算开始理,结果发现这线头被别人牵着呢。 她失落的走回了自己的小院,望着阴沉沉的天空,第一次觉得未来有些迷茫。 若是镯子一直找不到,那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韩沐白呢?许晚泄气地想着。 第424章 开门见山 “没想到你还会烤鱼,你还要给我多少惊喜?”似问非问,身后传来慕容逸极为低沉的嗓音。 许晚仰头看着天空,并没有回头。 半晌后,她清冷的声音响起:“慕容逸,我们应该谈谈了。”屋子里没有人,的确是个谈话的好时机。 经过烤鱼一事,许晚清晰的认知到了,在这座山庄里,慕容逸就是一切事情的准则,若是他不点头,怕是没人敢告诉自己任何一点事情。 就像是没有他的首肯,没有任何人敢上来搀扶自己,将自己从慕容逸的怀中拯救出去,既然如此,那自己的一切筹谋和伪装都是徒劳。 厅里有一张方桌,许晚坐在一边,慕容逸则坐在另外一边,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坐着。 慕容逸不知道许晚要跟自己谈些什么,但是他知道许晚今天很不一样,想必接下来要说的事也会很不一样。 他双手抱胸,淡淡地凝视着许晚,等着她开口。 “慕容逸,这座山庄很好,你的能力和手腕我也见识到了,否则这里也不会被打理得像世外桃源一般。” 许晚在心中打了无数草稿,想了好多种开场白,最终还是决定用最老套的,从夸赞对方开始…… “嗯哼!继续。”慕容逸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他的薄唇微抿,已然不似先前那般老神在在,他的眉宇间兴味十足。 他隐约感觉到,许晚接下来的话会出乎自己的意料。对于这种未知,慕容逸的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兴奋。 “我是谁,想必你很清楚。”许晚直勾勾地盯着慕容逸的眼睛,语气平缓地说着,“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南宫雅,我也不是你的未婚妻,更不是山庄的少夫人,事实上,我已经嫁过人了。” 许晚就这样淡淡地叙述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双眸子,清亮无比。 慕容逸依旧直挺挺得坐着,但是双手已经握成拳头状了,臂膀只极为细微的抖动了一下,那幅度怕是就是他自己都没怎么感觉到。 “那又如何?”他邪魅地勾着唇,歪着头,继续聆听着。 第266章 谎言被拆穿,不光没有丝毫的惊慌,并且还能面色如常,如此肆无忌惮的反问,也确实符合慕容逸的作风。 他是山庄的主人,自然嚣张惯了,哪里会在意别人的所思所想,所以连这最基本的情绪都没有。 慕容逸的表现让许晚有些许的措手不及,她很想质问他。你欺骗了我,还问我如何?做了坏事被揭穿还能这么理所当然,心态是有多好?不过也就是一刹,许晚就恢复了平静。 她知道慕容逸不是寻常人,不能以常理论之,若是自己以世俗的标准要求他,将这些怨愤问出口,那才是真傻。 许晚觉得既然话说开了,他也直言不讳的承认了,那自己也不需要再费唇舌。 “咱们不妨开门见山。我知道是你救了我。说出你的目的,若是你有想要达成的愿望,或是有别的所求,还请直言。如果可以,我会竭尽全力为你达成,也算是报了你的救命之恩。” 第425章 不到黄河心不死 小狐狸,不装了?报救命之恩?听这语气是要还了恩情,然后一刀两断呀! “这么着急跟我掰扯清楚,是要回到韩沐白身边吗?”慕容逸也不傻,听话三分音,已经很清楚许晚的言外之意了。他双手撑在桌上,俯身靠近许晚,不答反问。 本来许晚还是一派镇定,她满怀自信的想和慕容逸谈判,想藉由出其不意,占据一丝先机,可是听到韩沐白的名字,许晚脸上的表情一僵。 “既然前因后果你都知晓,那你又何必多问呢?我是益王妃自然是要回到他身边去的。” 既然慕容逸已经直说了,那许晚也索性表明了身份,不得不说,这样开门见山的谈话,比之先前伪装南宫雅痛快多了。 闻得此话,慕容逸长眸微微眯起:“益王妃?呵呵,益王妃,就算我现在送你回去,那也早就没有你的位置了。”他点到即止,语气很是玩味。 慕容逸想着既然许晚要和自己摊牌,那自己索性将目前的形势透露给她知道。 “益王韩沐白,哦不,现在已经是太子韩沐白了。他早就娶了新的益王妃,现在也都跟随他住在了东宫。许晚,我且问你,你要如何回到他身边?他身边有什么位置是你的?一个死而复生的王妃?从正室变成偏房?” 这是慕容逸第一次正大光明的叫许晚的名字,可是他就这样毫不留情的说出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什……什么?” 许晚整个人都怔住了,她想过无数可能,想过慕容逸不同意送自己回去,也想过慕容逸还会耍花样,她也想过韩沐白失落颓废,但是许晚怎么也没想到,韩沐白会移情别恋。 她身体里的那股劲儿一下子泄了,如果不是挨着桌子,她怕是早就撑不住倒下了。 这个打击比许晚惊闻自己变成南宫雅还要大,还要震撼。 沉默了很久,许晚才再度开口:“你骗过我。” 她的言外之意很明显,你骗过我,你有前科,我又怎么能全然相信你这样的人呢?你既然能骗我第一次,那你就能骗我第二次。 她极力忍耐着心头涌起的浓烈的无力感,强装镇定,她不停的告诉自己,许晚你要冷静,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 慕容逸见她一脸倔强的小模样,显然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心道,她对韩沐白还真是有信心啊! “话都说开了,我又何必再骗你。再说,骗人这档子事,也是很劳心费神的。”慕容逸揉了揉太阳穴,做出一副伤脑筋的样子。 其实他说的也是大实话,这一天天的净忙着演戏了,编故事,杜撰身份也是很累的,慕容逸早就厌烦了。 许晚皱着眉头盯着慕容逸,思考着他话的可能性,企图在对方脸上找出一丝撒谎的痕迹,可是对方一脸认真,没有任何端倪可寻。 末了,许晚淡淡地说了一句:“我是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她似在和慕容逸说,其实何尝不是在劝慰自己呢。 几句白话,一个故事,如何能就这么否定了她心中的,她认识的那个韩沐白呢。 第426章 黑色瓷瓶 “如果我说的是事实呢,你又当如何?你应该知道,我是不愿意放你走的。” 慕容逸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子,自然不会被许晚一激就轻易上当,更加不会相信让她到了黄河就能心死,她说这话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想见到韩沐白罢了。 许晚的心脏陡然缩起,不知所措地盯着慕容逸,他的那双桃花眼极为惹眼,那深邃的眸子里自己的倒影更是明显。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不愿放我走?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许晚有些傻眼,这句近乎表白的话,她觉得不管怎么说也不该是从慕容逸口中说出来啊,而且对象还是自己。 这怎么可以呢?他喜欢她?一个有夫之妇?他也会喜欢人? 慕容逸这样的人哪里会有这种纯粹的情感啊?而且他还欺骗了她!许晚觉得一定是自己会错意了。 “慕容逸,这样调侃下去就没意思了。”许晚面色一冷,不再和他纠缠,“是不是事实不是由你说了算的。” 慕容逸斜起唇角,似笑非笑地看了许晚一眼,就退出了小院,反常的沉默让许晚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没过多久,竹心拎着饭盒回来了,她将烤鱼取出放在了桌上,“小……小姐,这是奴婢烤的鱼,您要不要尝尝?” 第267章 回来的路上,玉衡已经通知过她,要她一定要小心伺候小姐,竹心刚踏入小院,就发觉出了异常。 平时的小院只有她们六个婢女,院门处有两个守卫,而现在,小院内外,前前后后加起来大概有几十个人在看守。 知道小院的特殊性,竹心自然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因而她面对许晚时更加忐忑起来。 许晚正坐在窗前,失神的望着窗外,自从慕容逸走后,她就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 不是屋外的风景有多好,只是她的心太乱,太需要转移注意力了,这一切都源于慕容逸。 “放着吧,我没有胃口。”许晚有气无力地答道,她看都没看竹心一眼,继续望着窗外。 暮色降临,院子里的宫灯都已经点亮了,微弱的灯光,衬得整个庭院星星点点的。 下午沉默不语走掉的人,又出现在了小院。 “喝了它,我就带你去见识见识。”慕容逸从怀中掏出小瓷瓶,递给了许晚。 这是小瓷瓶通体黑色,触手生凉,不看做工,就是这材质,想必也绝非凡品。 许晚不疑有他地接过瓶子,轻轻晃动了瓶身,确认里面盛放的是液体,她打开瓶塞,将瓷瓶置于鼻下。 无论她如何努力,却嗅不出一点味道,这让许晚对古代的草药有些另眼相待,她明白,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无色无味的特效药吧。 “喝了我会如何?”许晚小幅度地晃动着瓷瓶,面无表情地看着慕容逸。 她心里很明白,手中的东西定然不是毒药,他既然救了她,折腾出这么多事,就不会伤害她,起码不会伤害她的身体,只是她还是想确认,这里面装得是什么,喝完之后的后果又是什么。 “确保你能跟我回来而已。”慕容逸双手抱胸,低沉的嗓音着透露着股洒脱。 第427章 重回京城 他的确可以洒脱,他有这个资本。 下午出了小院,慕容逸去了药房一趟,和墨先生就许晚的情况,交换了许多意见,临了了,还带回了一瓶软骨散。 软骨散,顾名思义,人服下后,三日内全身筋骨酸软,提不起一丝力气,三日过后方可恢复正常,在不损害人体的同时,是防止俘虏逃跑的最佳利器。 “选择权在你。”慕容逸极尽魅惑地看着许晚。 言外之意很明显,喝不喝都随她的心意,喝了,就带她出去看看。 许晚握着瓷瓶,毫无畏惧,她仰头一饮而尽。 “我的选择你是知道的,我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的人。”她深吸了一口气,平淡地说着,似话中有话,将空瓶扔回给了慕容逸。 虽然慕容逸不是光明磊落的君子,但是许晚知道,他这种人,也有自己的骄傲。 他既然说这药只是一个保证,那她也就不多问了,毕竟这古代的药草,自己问了也是白问,实在是知之甚少。 只是她不得不佩服,慕容逸不愧是慕容逸,凡事都做了万全的准备,这还没送自己回去呢,也没让自己见着那所谓的事实呢,都已经想着回来了。 慕容逸把玩着手中的小黑瓶,不发一语。 约莫半个时辰过后,许晚感觉身体有些异样,她想要尝试着撑起胳膊站起身来,但是胳膊软绵无力,别说支撑身体了,就是伸出去都很费力。 她知道这是药效发挥作用了,全身逐渐变得酸软无力,但是她的意识却很清醒。 慕容逸取出一条白绫,蒙在许晚的双眼之上,轻轻为她系上。 突如其来的黑暗,使得许晚整个人有些紧绷,她不由自主的缩成一团,双耳全神贯注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别担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淡然的男音传入了她的耳中。 一阵天旋地转,许晚整个人被腾空抱起,她全身无力,只能盲目地相信慕容逸。 虽然隐逸山庄处于京城郊外的山崖之下,但是山庄之外有一条隐秘的通道是通往京城地面的。 慕容逸将许晚扛在了肩上,他启动触动机关,通过暗道,来到了京城。 许晚全程视线都被白绫遮挡着,她不清楚慕容逸究竟带着自己去了哪里,只知道过程很是曲折。 似乎总是在上坡,她的腹部搁在慕容逸的肩头,被他的肩膀膈地实在难受极了。 就在她难以忍受,即将要抱怨出声的时候,她听到了久违的叫卖声,不属于山庄,独属于京城的小贩的叫卖声。 许晚惊喜若狂,她拍着慕容逸的后背,刚想问出声来,自己就被塞进了马车之中。 “少爷,一切都安排好了。” 是玉衡的声音,许晚暗暗确认,看不见任何东西,她的听觉变得灵敏起来。 慕容逸把许晚安顿在座位上,然后帮她解开了白绫,他的语气很淡,但是幸灾乐祸的意味太过明显:“那就带我们去瞻仰一下太子妃的风采。” 重见光明让许晚很兴奋,虽然她还是全身无力,依旧只能靠在慕容逸的肩上。 第428章 落脚之处 玉衡在前面驾车,慕容逸和许晚在车里坐着,虽然窗幔紧闭,但是外面热闹的声音,还是毫无阻碍的传到了许晚的耳中。 有多久没感受过这么热闹的气氛了?许晚无声地问着自己。 再踏足京城,她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虽然已经是夜晚了,华灯初上的京城,却丝毫没有困倦的意思,窗外叫卖声的口音,来回马车的声响,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心潮澎湃,甚至有些失神。 第268章 “怎么不说话?这药只是让你筋骨松软罢了,难道你连张嘴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你就不想知道我要带你去哪吗?” 慕容逸捏着许晚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他的厉眸微微眯起,眼中精光尽显。 他知道故地重游对许晚来说意味着什么,实际上他能带许晚来这一遭,也是冒了很大风险的,因而他有些难以言喻的烦躁。 许晚丝毫不抵抗,就由着他捏着自己的下巴,其实,就算她想反抗也没力气反抗。 “你既然没说,那我又何必问呢,到地儿了不就知道了么。” 许晚对此很看得开,既然慕容逸都能让玉衡提前在出口处等着,想必一切已经准备万全了,那她问与不问又有何区别呢,反正他也不会按照她的想法行事。 那还不如既来之则安之,就此静下心来比较好。 许晚极度配合的行径,也浇灭了慕容逸要找茬的兴趣,他松开许晚的下巴,兀自发出一声嗤笑。 这个女人,总能给他带来意外收获,每每觉得她该恼怒焦急的时候,她都一反常态的冷静,甚至能绽放出耀眼的自信的光芒与他进行谈判。 虽然马车上再无言语,可许晚知道,慕容逸此时的警惕心,比在山庄的时候多了好几倍,他肩膀处传来的紧绷感,极为明显的传递着这个讯息。 他在紧张?这个认知让许晚如遭雷击,她实在不明白慕容逸紧张个什么劲,按说自己现在全身无力,怎么着也该是自己的处境更应该紧张吧? 玉衡勒紧缰绳,马车发出“吱”的一声,渐渐停了下来。 “少爷,到了!”他在车外小声地提醒着。 慕容逸二话不说,站起身来,打横抱起许晚走下了马车。 院子里没长灯,许晚靠在慕容逸的怀中,使劲地眨着眼,努力的辨认着,她四处张望,好半晌才收回了目光。 借着朦胧的月色,许晚看出这是一进院落,周围很安静,已经没有嘈杂之声了,似乎这院子所处的位置距离街道有一段距离。 慕容逸将许晚抱进了屋,毫不客气地丢在了床榻之上,冷声说道:“今晚先在这将就一晚,你想看的明天就能看到。” 屋里依旧漆黑一片,许晚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是她知道,他似乎并不打算点灯。 出山庄之时,蒙着双眼,是为了防止出庄路线被自己知道,这落脚之处就连灯都点一盏,生怕自己看清周遭的环境吗? 许晚不知道是该夸慕容逸为人谨慎小心呢,还是该苦笑他太高估她了。 这京城大多地方她都没来过,更不认识的,就算看到这院落的样子又何妨呢? 第429章 祈福祭天 折腾了一天,许晚早就累了,她蜷缩在床上,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春天的夜晚,还是会回冷的,她越睡越感觉到凉意,身子更是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来,就在她要被冻醒之际,一个厚重的物件盖在了她的身上,让她逐渐找回了体温。 奇怪,明明床上是没有被子的呀?她刚被丢在床上的时候,就摸索过了,床上并没有被子,就连薄毯都没有,身上的又是什么呢? 半梦半醒之际,许晚有过短暂的疑惑,不过也就是片刻,软骨散不光让人浑身无力,还让人身子发沉,她终是没有醒过来。 她太累了,以至于她根本没有注意到慕容逸说“想看的明天就能看到”的这话时,嘴角轻微勾起的动作。 等到许晚再次睁开双眼时,她已经在马车之中了,不得不说那药的效果真是好,让她这么好眠,以至于都没能趁着清晨的光亮,瞧一瞧落脚的院落。 许晚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撇着嘴悻悻然地问道:“我们去哪?”对于没能亲眼见一见那院子的样子,她还是很遗憾的。 慕容逸见盖在她身上的披风已经渐渐滑落,出手帮她往上提了提,而后才漫不经心地回答:“文华寺!” “文华寺?城西的那座?去那做什么?” 许晚斜着眼打量着慕容逸,他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哪哪都不像是会信佛的人啊,去寺庙做什么呢。 不过既然是要去城西,说不定到时候会有机会逃跑呢,就算自己现在全身无力,但是保不齐就会有好机会呢? 许晚没忘记城西是寂月的地盘,她垂着头,迅速地转动着脑筋,想着通知寂月的法子。 慕容逸看出她的心不在焉,也没多计较,他自信她翻不出什么花样来,继而说道:“听说皇帝近来身子骨越发不好了,太子要带领宗亲去祭天祈福,这地点就设立在文华寺。” 他着重强调了“太子”二字,且说到此处时,他的厉眸死死地盯着许晚。 果不其然,许晚浑身一震,她木然地抬起头,嘴里无意识地重复着:“祭天祈福……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慕容逸见许晚终于不在独自沉思,她的情绪被他的话牵引着,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慕容逸向来习惯掌控一切,大局在握,许晚之所以吸引他,她的不受控,大抵也是诸多原因中比较重要的一点吧。 “我说过今天会让你见到你想见的,自然不会食言,你就等着看吧。”慕容逸斜唇嗤笑,表情冷魅中带着股邪气。 许晚光滑细嫩的脸庞上染上了一抹苍白,特别是看见慕容逸成竹在胸的样子,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第269章 那股不安如同一阵飓风,迅速席卷了她的整颗心,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 “闲人退散!” “闲人退散!” 马车外响起官兵的开道声。 玉衡驾车的速度也放慢了,许晚甚至觉得马车已经停了下来,慕容逸一手拥着许晚,一手掀开了窗幔,他几乎贴着她耳垂:“此处远观太子夫妇最合适!” 第430章 亲眼目睹 许晚睫毛微颤,贝齿紧咬唇瓣,她的目光一直盯着窗外,脸上的神情坚忍而又倔强。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太子乘坐的仪仗队伍还没有到,但是敲锣打鼓地声音已经先一步到达了。 官兵站成两排,并立而行,他们一手持矛,努力维持着治安,太子的车辇在队伍的正中,韩沐白一席紫色衣袍,头戴黄色羽冠,挺直着身板,巍然不动地坐在上面。 极其惹眼的是,他身旁坐着一位衣着华贵,头戴桂冠的红衣女子。 车辇从眼前缓缓经过,许晚的目光始终紧随着车辇,直到仪仗队伍消失在街道上,她还呆若木鸡地保持着先前的远眺的姿势。 能与韩沐白并排而坐,一同出行的,还能是谁呢?可不就是他的妻子么?仪仗队伍外侧的老百姓们,还在侃侃而谈。 马车离人群并不远,韩沐白和许晚能清晰地听到他们的议论声。 “咱们的太子和太子妃真是般配啊!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一同出行呢!” “可不是么,咱们的太子妃可是宋将军府的嫡女呀!看看那气质!” 她的美眸中明明已经染上了一层薄雾,慕容逸几乎以为下一秒就要有泪珠从眼眶中溢出了,但是她只是漠然地望着车外,使劲地眨着眼睛,控制着自己,生生将眼泪留在了眼眶之中。 慕容逸离得近,他几乎能感受到她的颤栗和失望。 虽然很不想承认,可他的心底,确实是有一抹苦涩的情绪在晕染,这苦涩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他有些措手不及,他很想忽略,可他却清楚的知道,他是嫉妒的。 他赌气似的抽回手,将窗幔落下,“这回我没骗你吧?”他懒懒地开腔,松开了她,让她独自靠着。 许晚沉默不语,不同于先前药物带来的无力,此时此刻,她是真的觉得虚弱无力。 “少爷!” 玉衡忽地惊呼了一声,他突然掀开帘子,一脸紧张地望向慕容逸,似乎有些难以开口,待到慕容逸走近,他才在慕容逸身边耳语了几句。 慕容逸听完,脸色倏地大变,他随即沉声吩咐道:“回山庄!” 玉衡将马车架得飞快,慕容逸则是全副警备地注视着车身周围,他瞟了许晚一眼,见她对他说的回山庄一事也置若罔闻,还是如先前那般,失神的坐着。 这个女子,这样倔强,心上人有了新欢,竟然连一滴眼泪都不流,从头到尾,只是眼神黯淡了一些。 慕容逸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和那脸上倔强的神情,心里有股说不上来的心疼,他的手抚上许晚的肩头,趁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在她的脖颈横劈一掌,力道恰到好处。 许晚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仅剩的一点意识也没有了,她晕倒在了慕容逸的怀中。 疾驰的马车渐渐放缓了速度,前头传来玉衡心有余悸地声音:“少爷,咱们终于把那人甩掉了。” 适才在观看太子仪仗队伍的时候,玉衡就警惕地发现有人一直盯着他们的马车,且有想上前来一探究竟的架势,他这一路都心惊胆战,直到现在才稍微安心些。 第431章 废寝忘食 许晚再次恢复意识时,她已经又重新回到了小院之中,身下还是那张床铺,床边站着的还是那个竹心。 竹心见到许晚睁开了双眼,脸上闪过一丝惊喜,连忙上前想要扶起许晚:“小姐,您可算醒了!” 坐起身的许晚,尝试着抬了抬胳膊,发现药效已经过去了,她松了松筋骨,扭头询问道:“我睡了多久?” 她一边问,一边揉着自己的脖颈,她总觉得脖颈处酸痛的厉害,比身体的其他部位都要严重。 竹心很有眼力见,她见许晚一直揉着脖颈,立马会意过来,连忙坐在床边,双手帮她捏着按摩起来,“小姐,庄主昨天将您带回来后,您就一直睡着,现在已经是晌午了。” 竹心手下的动作不停,一边按着,一边自顾自地说着:“昨天晚上庄主过来看过您,发现您还在睡着,就吩咐了奴婢别打扰您,说让您好好睡着。” 虽然她没接着往下说,但是许晚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不就是在为慕容逸说好话么?竹心这丫头,想说慕容逸体贴?还是想说他关心她? 许晚可是回想起了自己没失去意识之前的情形,她清晰的记得,这一切都是拜慕容逸所赐。 脖颈处传来的酸痛无一不是提醒着她,那一切都不是梦,她昨日真的很慕容逸一起去了京城,还见到了太子和太子妃。 呵,太子妃! 想到此处,许晚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她一手推开了竹心:“你去告诉他,就是我醒了,我现在就要见他,让他来一趟吧。” 她面无表情地说着自己的诉求,这“他”指得是谁,她相信不用自己多言,竹心一准能明白。 果然,竹心脸色一变,连忙跪下行了一礼说道:“是,奴婢这就去回禀庄主。” 第270章 她本来就感觉到小姐的行事作风跟以往大不相同了,特别是小姐的眼眸,射出的目光,每每都让她惴惴不安,此时此刻,她方才知道,原来自己早就被小姐看透了。 她在这小院的一切行事,都听命于庄主,她就是这小院的眼睛。 怀揣着这种不安,竹心找到了正院,听院中的小厮说慕容逸并不在院中,她又一路小跑着,直到在书房外发现了玉衡的身影,她这才定了心。 玉衡是庄主的左膀右臂,玉衡在书房外,那就说明庄主一定就在此处,她缓一口气,上前说道:“玉衡小哥,小姐醒了,说是现在想见庄主,您看……” 竹心和玉衡说话还是很客气的,其实山庄中的其他人,谁跟玉衡说话又敢放肆呢?说是书童,其实和二主子又有什么区别呢? “少爷,小姐醒了,说是要现在见你。”玉衡进了书房,站在书桌旁,不假思索地回禀着。 自从京城回来,慕容逸得知了追击马车的那人的容貌后,就一直在这书房之中,不眠不休地忙碌着,连书房的门都没踏出过。 玉衡想着,少爷去趟小院也好,保不齐就没这么“忙碌”了,虽然他不知道少爷在忙些什么,但是他总感觉这事跟小院的那位脱不了干系。 第432章 猜测真相 “哦?那去看看吧,我要倒是很想知道,她这见了棺材也不落泪的性子,还能折腾出什么来。”慕容逸眯着双眼,合上了手中的书文。 自打京城回来,他就在书房里翻看了着前些年的书文,尤其是提及江湖势力的方面的,他怎么听怎么觉得追击马车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七星楼的阁主。 玉衡所形容的那人的长相,实在和大总管前几年穿回来的寂月的画像很像,且这寂月和许晚又交情甚好,慕容逸不得不怀疑,这趟京城之旅,已经泄露了许晚还活着的消息。 慕容逸来得很快,他甩着衣袖,踱步进了屋,竹心识相地站在了屋外,玉衡也留在了外面。 “你来了。”许晚听到动静,淡淡地说道,她不用看就知道,来人一定是慕容逸。 “你想见我?是想告诉我见到黄河心还没死?” 慕容逸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兀自坐了下来,他总是如此随性,浑身散发着飘逸自信的光芒,即使脸上略有倦容,却依旧不改邪魅本色。 “你带我入一趟京城也不容易吧!慕容逸,谢谢你。” 许晚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缓缓走来,她的语气淡极了,仿佛没有丝毫的情绪。 闻得这话,慕容逸放下了杯盏,疑惑地皱起了眉头,他不解地望向许晚,想要看懂这个女子。 谢谢?她谢谢他?她居然能如此心平气和的谢谢他?即使他言语嘲讽她不会死心? 慕容逸有些瞠目结舌,他不明白了,像许晚这样一个女子,这么聪明睿智,又怎么会看不出,自己带她走这一遭,明明是有私心的呢? 可是若是她明白这一点,为何还要谢谢他呢?这是在讽刺?看她的神情也不像啊? “谢我?这是何意?我可不是好人。”慕容逸挑着眉,语带兴味地说着,面对这样一个冷静的许晚,甚至在释放善意的许晚,他下意识地想要把自己归咎到恶人的行列。 慕容逸潜意识里就不相信许晚,他觉得许晚一定是在伪装,想要借达到让自己卸下心房的目的,他绝不上当。 “我知道你的目的。”许晚答非所问,她的语调甚至没有一丝起伏,“你让我看到韩沐白身边已经有了新人,而我这个旧人最好就此留在山庄。” 她抬眸对上他的,她的眸清澈见底,仿佛没有一丝城府,可他知道,她并不单纯,起码对着他,绝不单纯。 “我们认识虽然不算久,但我自问对你还是有些了解的。韩沐白能够这么快的娶了别人,想必你也出了不少力吧?” 许晚话锋一转,眸底的清亮瞬间化作一道锐利的光芒,那光芒犹如闪电一般,直达慕容逸的内心,让他为之一怔。 她太聪明了!慕容逸心下警觉起来,说时迟那时快,他只怔住片刻就大笑了起来:“你真是一个让人着迷的女人!”他没有直接承认,但是他也几乎什么都默认了。 许晚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茶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动作极尽优雅,她的脸上自始至终都噙着笑意。 第433章 打破砂锅问到底 “你想把我留下,是因为喜欢我。” 她抿了一口茶水,樱唇微起,似是一句疑问,但是用得却是陈述语气,如果到了此刻,许晚还不明白慕容逸的心思,那她岂不是太过愚蠢? 虽然她不知道慕容逸有几分真心,又掺杂多少诡计,但是她知道,他做了这么多,就绝不会放她走。 慕容逸呛住了,一口茶水在嗓子眼,上不来也下不去的,他捂着胸口轻咳起来。 他实在没料到许晚能够如此平静地和自己坐在一起,探讨喜欢这个话题。 从收集回来的情报来看,许晚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慕容逸不会忘记自己为了留住她做的那些事,所以潜意识里,他没有在期待她接受他,他只是想留住她,如此罢了。 他强装镇定,眼神却如鹰一般犀利地盯着她,因为哪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他都不想错过。 然后他就听到了一声冷淡,却又极为坚定地声音。 第271章 “我有一个疑问,如果你能如实回答我的话,那你之前骗我的事,还有你推波助澜的事,我都能既往不咎。” 许晚的神情不变,还是那般恬淡,虽然她处于下风,手中更是没有任何筹码,但是她宛如一个掌控全局的女神,就是有那个自信,能从慕容逸这儿得知她想知道的一切。 慕容逸一直很骄傲,他从不觉得自己做得不对,因为他向来是以本心为出发点的,做得都是心中所想之事,所以根本从来都不屑任何人的原谅,但是许晚的话在他的耳中,却是那么的珍贵。 “你说说看。”他的心蠢蠢欲动,不得不说,许晚的提议,对他来说,诱惑十足。 他喜欢许晚,毋庸置疑,但是他从没想着能和她在一起,真正的她,不是失去记忆的南宫雅。 虽然他没有爱过任何人,但是他知道,自己做的那些勉强之事,是他和许晚最大的障碍,现在许晚说能既往不咎,他怎能不心动呢? “我想知道,他娶得是谁,他是如何成亲的,是自己去提亲的呢?还是庆宣帝下旨赐婚呢?” 许晚平静地将问题抛出,她面无表情,仿佛话中之人并不是她的丈夫,她心爱之人,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慕容逸心头一颤,暗叫不妙,虽然早就知道她的这个问题势必会跟韩沐白牵扯上,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许晚竟然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他有些不忍开口,特别是看到许晚那渴求的眼神时,他第一次觉得,那些真相,对眼前的女子来说,太过残忍。 可是沉默并没有解救慕容逸,许晚晶亮的眼神不断地刺痛着他的心,他按下心头的不适,缓缓开了口:“宋将军府的嫡女宋锦欢,庆宣帝下旨赐婚,他接了。” 几句简短的话,算是一个交代,在许晚听来,却是晴天霹雳,“他主动接了?接了?”她呢喃着,嘴角的弧度却是越来越大。 慕容逸成功地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不一样的表情,那种近乎绝望而又嘲讽的神情,以及嘴角旁的那抹冷笑,都深深牵动着他的心。 第434章 太子府前 城西的小院内,寂月抱着剑坐在凉亭中沉思。 “公子,你怎么了?”青玄听公子出门回来后就独自一人窝在这凉亭之中,虽然已经是春天了,但是这天气还是乍暖还寒的,他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 “我好像看见许晚了。”寂月将怀中的剑搂得更紧了,他回忆着当时的情形,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太子去文华寺祈福,回程的路上,我在围观的人群中看见一辆马车,里面的人应该就是许晚。” 青玄一听这话就急了,当即也顾不得上下级之分,直接拽着寂月的衣袖,摇了起来:“公子,你看清楚了吗?真的是王妃了吗?那然后呢?”他一脸激动,问题一个接一个地蹦了出来。 寂月似想到了什么似的,他的神情突变,左手捏住剑鞘,猛地一个起身,抬脚就往院门处走去。 青玄一时不察,搁在寂月胳膊上的双手突然腾空,由于惯性身子往前一倾,险些摔了个踉跄,他连忙稳住了重心,跟了上去。 “走,去太子府。”寂月冷声说了一句,然后一跃上马,瞬间消失在了门前,青玄也不敢怠慢,爬上旁边的那匹马,追了上去。 韩沐白被册立为太子之后,也分封了太子府,太子府的位置与原先的益王府相隔了两条街,最是靠近皇宫,明眼人一看便能知道,那是庆宣帝倚重爱护的体现。 寂月一路疾驰,在太子府前,才勒绳下马,从前在益王府来去自如惯了的他,头一遭来这太子府,竟然被府前的护卫给拦住了。 “让开!”寂月眼神狠厉,面色不悦地命令道。 守门的护卫新来的,他们奉命在太子府前站岗,往来的朝臣贵胄,不管是登门送礼还是来往串门,无一不是客客气气,卑躬屈膝的,像是寂月这种不管不顾就要横冲直撞,进入府中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大胆!哪里来的狂徒,竟然连太子府也敢闯!”左边的护卫手握长矛,大声呵斥起来。 右边的护卫则是直接拔出了尖刀,大肆挥舞着,他神情紧张地恐吓道:“若是不想死的,就赶紧从哪来回哪去!别在这找不自在!” 打斗似乎一触即发,青玄赶过来就看见两个楼咯操着家伙对着自家公子,他二话不说,直接宝剑出鞘,护在了寂月身前。 太子府前的紧张对峙,这么大的动静成功的引起了府中人的注意,李伯听到消息,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到门前,待看到来人后,他就差没喜极而泣了。 可是考虑到眼前的局势,他不得不从中调停。 “干什么干什么!”李伯伸出胳膊指着那两个护卫,皱着眉头一脸激动地训斥道:“这是太子爷的贵客,谁给你们的胆子,如此放肆?” 从前益王府的老人都跟随韩沐白入住了太子府,管家李伯自然也在其中,他这阵子掌管太子府中的事务,虽然年纪老迈,但是已然已经气势十足了。 “李管家,这……这还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实在是对不住!”那两个护卫连忙收了武器,赔着笑脸打圆场道。 第435章 待客之道 虽然他们心中多有不甘,来人既不报上姓名,也不说明来意,闷头就要闯进去,他们丝毫不敢怠慢,也自认为没有做错。 第272章 可他们也只敢在心中抱怨一二,李伯是个什么地位,他们还是清楚的,那可是太子爷的心腹啊。 “公子,里面请!”李伯又骂骂咧咧了几句,才让开了路,恭迎寂月。 寂月斜眼看了青玄一眼,对方收到示意才收回了剑,他冷哼一声,才甩着袖子进了府。 两个护卫面面相觑,凡事来太子府的,哪一个不是在门前下马撂兵器的,像是这两位,不光大摇大摆地挂着武器,还如此嚣张,他们实在是弄不明白。 “你在这站着,我去回禀主子。”其中一个护卫悄悄说道,他趁着没人注意,径直往内院跑去。 自从迁居太子府,最为开心的就要数宋锦欢了。 在益王府,她自始至终只能屈居在西院,那个妾室院落都不如的地方,可来了这太子府,她则是名正言顺地入主了内院,当起了女主人。 虽然府中事物大多还是由管家李伯打理,但是她也开始培植亲信,内院事物也渐渐能说得上话了。 “主子,常辉来报,府前有两个凶神恶煞,手持武器的人来闯门,李伯亲自接待了他们,还引了他们进府,听说是太子爷的贵客。” 小雨将刚才在门外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和宋锦欢汇报着,常辉是自家小姐安插在门房的眼线,平时做事稳重,这回急匆匆地来回禀,她自然也不敢怠慢。 宋锦欢放下手中的秀怕,狐疑地眨着眼:“贵客?还带着兵器?”她喃喃自语着,搜索枯肠地回忆着韩沐白的交友圈子。 “主子,都这么久了,也不见李伯来报,咱们要不要去看看?”小雨小心翼翼地提议着。 太子不在府中,可太子妃在啊!她觉得既然是有访客,李伯理所应当来回禀自家小姐。这么久了都不见动静,这李伯莫不是想自己接待客人,这待客之礼实在不妥。 宋锦欢本就不待见李伯,特别是进了太子府,管家之权的大头还是有李伯这个下人掌握着,更是让她窝火不已,虽然平时她也能发号施令,但是终究掣肘太多,她早就想抓些李伯的把柄,争一争这地位了。 眼下这个待客不周,正是一个发难的好时机,她又怎会错过。 “走!”宋锦欢在小雨的搀扶下,疾步走出了内院,她雄赳赳气昂昂地架势,哪里是去待客啊,明摆着是去战场么。 大厅里,寂月坐着,青玄站在一旁,李伯吩咐人上了茶水,热情地招呼着:“公子,老奴可好一阵没见着您了,您近来可好?”李伯见到寂月倍感亲切,难免话起了家常。 “都好,沐白呢?”寂月简洁明了地回答着,他的脸色勉强好看了一些,他和李伯也打了多年的交道,对着这样一个无儿无女,大半辈子都奉献给了韩沐白的忠仆,他实在不忍冷眼相对。 “太子早上就进宫去了,估摸着也要回来了。”李伯瞄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想了想说道,“公子,太子见到您一定高兴。” 第436章 你不配! “太子妃到!” 还没等寂月说什么,外面就传来一阵通报声,紧接着盛装打扮的宋锦欢走了进来。 “李伯,府里来客人了,你怎得不派人来通知本宫?堂堂太子府,可不能如此怠慢客人啊!太子不在,可本宫在呀!” 宋锦欢精致的脸上堆满了笑容,一副女主人做派,她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坐在了主座上。 “有劳太子妃费心了,只是公子乃是太子故友,与老奴也相识已久,故而先前叙旧耽误了一阵,没能及时派人回禀太子妃,是老奴的过失。”李伯弯着腰,作了一揖,嘴里说着请罪之词。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宋锦欢这趟来就是冲着他来的,自打搬来了这太子府,从益王妃升格为太子妃,宋锦欢的架子越来越大,野心也越来越大,她这是不满意太子将府中事务交由他打理,换着法子来发难呢。 要说这管家之权,李伯打心眼里是看不上的,他跟在韩沐白身边一辈子,从管理益王府的事务,再到现在打理太子府的内务,他早就累了,若不是因为不放心韩沐白,他早就请辞离去了。 虽然没有半个亲人,但是他好歹也是苏府出来的,在他被派来韩沐白身边时起,苏老爷子早就承诺于他,若是将来没处可去,可以回苏府去,自会有人照顾他。 宋锦欢自打进了厅,眼神就一直在寂月的身上打量个不停,可寂月从始至终都没看向她,更不要说给她行礼了,他依旧巍然不动地坐在椅子上,就连他身后的那位,貌似护卫的人,都吝啬眼神,没有看她一眼。 被这么彻头彻尾的无视,宋锦欢自觉面子有些挂不住,成为太子妃,和韩沐白一同去祭天祈福后,她无论走到哪都是受人追捧的对象,像是现在这种情形,她还是第一次碰到,尤其是,这还是在自己府中。 “哦,太子故友?本宫瞧着倒是眼生,不知你来找太子爷,所为何事?”宋锦欢故作惊讶,她强忍着心头的怒气,再次向寂月询问道。 怎么说她也是太子妃,她觉得自己应当大度些,表现出一个女主人该有的风范。 厅中一片寂静,宋锦欢望着被问的那人,拿起杯盏抿了一口,又放下,就是不见他答话,她脸上的神情渐渐扭曲,她和丫鬟小雨交换了一个眼神。 小雨立马会意,站了出来,她指着寂月,怒气冲冲地嚷着:“你好大的胆子,见了太子妃不行礼,也不答话!真当咱们太子府是吃素的不成?就算你是太子的故友,相信太子爷也不会放任你对太子妃不敬的!”她插着腰,作势要为宋锦欢讨个公道。 第273章 寂月转过投来,将目光从空旷的院中转移到了宋锦欢的身上,他看着她那厚重的发饰,华丽的衣衫,精致的妆容,哪哪都透着股贵气,可是他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 “太子妃?你不配!”寂月的声音极冷,透着一股阴鸷的气息,愣是将这厅中的温度降低了些许。 他抬眸肆无忌惮地与宋锦欢对视,眼中尽是鄙夷之色,嘴角的嘲讽也甚是明显。 第437章 她还活着 “你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没有一点是能配得上韩沐白的,你更是连许晚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安静的客厅,唯有寂月的话在回响。 除此之外,就是一阵阵抽气声,不是在哭,是宋锦欢怒急攻心的表现。 “来人!来人!把……把他给我拿下!”宋锦欢尖锐的声音响起。 她一手抚在自己剧烈的起伏着胸口上,一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寂月,她的脸涨的通红,眼神也恶毒起来。 虽然厅中只有寥寥几人,但是她还是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尤其对方提及了一个人——许晚,那个她最不想听到的名字,她被戳到了痛脚,顿时情绪失控起来。 自打她决定争取韩沐白的心起,她就开始着手调查起许晚来,从收买内院下人到打听坊间传闻,知道得越多,她就越是嫉妒地发狂,不光是韩沐白对许晚的态度,叫她望尘莫及,就是许晚本身,也叫她难以项背。 她想唤来府中护卫,将此人拿下,此刻她再也顾不得其他,无论他是何身份,和韩沐白有着怎样的亲密关系,她都管不了了。 此刻的寂月在她眼中只是许晚的同伙,她急于除之而后快。 只是护卫还没进屋,寂月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前,她眼中的瞳孔急剧的收缩着,眼眸上染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 “你!”宋锦欢刚想再说些什么虚张声势,只是她的脖子被人狠狠地掐住了。 寂月单手掐着她的脖颈,迫使她仰着头颅,艰难的呼吸着,压根没有几乎再说话。 “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我这人最大的优势就在于杀人从没失手过!而且我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胆大!谁都敢杀!”寂月一字一句地说着,他每说一个字,手下的力道就紧了一分,眼中的狠厉之色更是骇人。 宋锦欢胡乱的挥舞着胳膊,企图脱离寂月的钳制,可是没有一点效果,身旁的丫鬟小雨早就被吓得腿软地摔倒在地了。 “放开!你放开太子妃!”她声嘶力竭地哭着,一边哭着一边抱着寂月的小腿。 宋锦欢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色也越来越惨白,眼看着就要因为缺氧窒息而死了,寂月这才松开了手。 宋锦欢捂着脖子,急促地咳嗽着,大口地喘着气,濒临窒息的感觉,让她深刻地意识到了,眼前的这个人,是真的想杀了自己,而且他几乎就要做到了,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恐惧,使她浑身不住地颤抖着。 寂月猛地一抬脚踹开了小雨,他看着这对主仆,眼神依旧阴霾:“韩沐白的妻子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许晚!” 宋锦欢的身子缩成一团,她梨花带雨的脸上,那执拗的眼神尤其明显,她沙哑地吼着:“就算你再不看好我也没有用!许晚她已经死了!现在我才是太子妃!” 她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完后重重地躺在了椅子上,浑身无力地喘着气。 厅的正中,寂月停住了脚步,他回过身来,怜悯地看了一眼宋锦欢,他低沉地带着些许笑意地声音响起:“哦?那你恐怕不能如愿了,因为许晚已经出现了!” 第438章 不可置信 韩沐白一回府就听门房上的人说了有人闯府之事,他猜想再三,觉得除了寂月应当没有旁人了。 说起来寂月自从自己大婚前夕回了城西之后就杳无音讯,此番登门,定是有什么急事,想到此处,韩沐白加快了脚步,往正厅走去。 只是他还没踏进正厅的门槛,就听见里面的动静了。 寂月的那句“许晚出现了”不光让厅中人俱是一震,更是让他为之一颤。 他的脸色风云突变,连忙进了厅,他一把抓住寂月的胳膊,急声问道:“你……你说什么?”他的语气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眼睛更是睁得比那铜铃还要大。 寂月看着韩沐白这般紧张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你确定要在这里和我谈论许晚?”他回头朝主座上那个花容失色的女人身上瞟了一眼。 韩沐白这才看见宋锦欢还在厅中,他踉跄地拉着寂月就往书房走去,青玄和李伯紧随其后。 偌大的厅中只剩下了宋锦欢和小雨主仆俩,她们一个瘫坐在椅子上,一个跪倒在地上,显得十分狼狈。 太子府的书房之中,韩沐白刚关好房门,就急不可耐地询问起来:“寂月,到底是什么情况?真的是许晚?你在哪里看到她的?” 还没等寂月坐下来,韩沐白就抛出了一个又一个问题,许晚这个名字,早就成为了他心中不能触碰的伤口,多少个午夜梦回,他梦到她回来了,可是梦醒之后,身旁却依旧空无一人。 这样的梦,他不知道做了多少个,甚至他的心中,已经默认许晚已经不在了,可是就在寂月刚刚说起许晚之时,他明确的感受到了,自己那颗已经濒临死亡的心,又重新活了过来。 寂月也好久没有见到韩沐白了,看他上一秒还是意气风发的样子,现在已经变得憔悴不堪了,长叹了一口气,娓娓道来。 第274章 “你和宋锦欢去文华寺祭天祈福回来时,我确实在围观的人群之中见到一辆可疑的马车,里面的人应该是许晚没错了,我想上去看个究竟,只是我没能追上那马车,还没出城,连人带车就都已经消失了。” 说起这个寂月也觉得郁闷极了,那天他隐约觉得马车里的人就是许晚,他一刻都没耽搁就上前去探查了,只是那驾车之人的警觉性也太高了,他的马刚一动,马车就调转了方向,疾驰而去。 任凭他怎么追就是没追上,他骑的可是宝马良驹啊!他眼睁睁的跟丢了那辆马车。 话音刚落,他能感受到韩沐白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瞬间脱了力。 “如果是她,她为什么不回来呢?不是她,你一定是看错了!”韩沐白深邃的眸子上染上了一层暗淡,他失神的喃喃自语着,似乎不信寂月的话,亦或者说他不敢相信许晚在见到自己后,竟然还会转身离去。 “她回来?以什么身份?”寂月看了一眼眼前的人,用疏离的口吻说道,“沐白,我今日登门,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也算是全了我们多年相交的情分。如果哪一天,有幸和许晚相逢了,无论她如何抉择,我势必会支持她。” 第439章 滔天怒意 韩沐白听了寂月掷地有声地宣言,虽然心中倍感苍凉但仍然一脸真诚地望向寂月:“不管你怎么想我,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兄弟,而许晚,永远都是我独一无二的妻子。” 他知道有些事,就算自己再如何解释,也改变不了当前的状况,唯有稳住当前,待见到许晚本人,有些事情才能说得清楚。 寂月看着韩沐白独自站在窗前,他的背影拉得老长,落了一地寂寞。 他张了张口,想再说些什么,但是他终究还是忍住了,带着青玄,离开了太子府。 寂月知道自己先前的话有些严重了,只是想到现在的局势,他总觉得不光是自己,就算是许晚,也不会理解韩沐白的。 寂月走后,韩沐白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书房里。 他努力的回想着当日从文华寺回来的情形,可是他并没有看见寂月口中的那架马车,当时他满心满眼的就是庆宣帝的病情,哪里又会抽空抬眼看人群呢。 更何况身旁还坐着个宋锦欢,那个越发不安分的女人,他光是要忍耐她的靠近,已经花费了全身的力气。 “殿下,妾身听闻您还没有用膳,特地命厨房给您炖了参汤,您喝一些吧。”突然有敲门声,紧接着传来了宋锦欢的声音。 韩沐白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心道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只是这书房一向是自己的私人空间,他也依稀记得自己下过命令,书房重地除了李伯不许其他人擅自打扰的,怎得宋锦欢这般犯忌讳? 联想到她白日里在大厅之中的情形,心下也有些了然,必定是她说了什么,惹得寂月很是不快,究其根本,一定是跟许晚有关。 担心许晚会动摇她的太子妃地位?韩沐白在心中冷笑。 “滚!”他顺手操起书案上的砚台,朝着书房的窗户上扔了过去。 砚台撞击到木制的窗户,掉落到地面上,发出巨大的声响,门外更是发出了尖叫声,伴随着瓷器坠地的声音。 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得小雨直接瘫坐在了地上,手中的参汤撒了一地,瓷碗也摔碎了。 宋锦欢也是浑身一震,她面色惨白地扯了扯嘴角,嗫嚅道:“既然殿下不喜旁人打扰,那妾身就先行回去了。” 从正厅回到内院的她,心里始终惴惴不安,那个凶神恶煞的人说过许晚已经出现了,虽然不知真假,但是宋锦欢十分不安,这才想了来送参汤这一出。 只是她如何也没能想到,一向温文尔雅,沉默内敛的太子爷,居然也会有如此大发雷霆之时,面对他的滔天怒意,宋锦欢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慌。 她自然是知道的,韩沐白的情绪之所以起伏这么大,归根究底还是因为那个女人。 仅仅因为一个消息,他就发作得如此厉害,若是有遭一日,许晚真的回来了,她又该怎么办呢?想到此处,宋锦欢将手中的帕子攥得更紧了。 她边走边对身旁的人吩咐道:“小雨,你找人打听打听,今天来府上的究竟是何人?” 吃了这么大的一个闷亏,宋锦欢着实不服气,她想知道究竟是谁,居然敢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她更想知道,此人和许晚究竟是什么关系,竟如此维护于她。 第440章 醉酒 自从京城回来后,许晚就没出过小院,她甚至都很少出门,大多时候她都在睡觉,她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是不正常的,只是除了睡觉,她想不到更好的让大脑停止思绪的方法了。 “竹心,咱们山庄里有酒吗?我想喝酒。”翌日,她难得清醒,突发奇想,酒精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竹心为许晚换了新的床单被褥,她刚想退出去,不料却被许晚留下了,听到这个要求后,她愣了片刻,才急忙回道:“有……有的,小姐您想喝酒吗?那奴婢这就去取。” 许晚看了她一眼,无声的默许了,近来她脑子乱得很,只要是清醒的时候,脑海里总会闪过韩沐白的身影,那些过去有点甜蜜,此刻她就有多心酸。 她甚至颓废的想着,若是自己没有恢复记忆,是不是会好一些?若是自己没要求慕容逸带自己去京城亲眼见证,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苦? 第275章 只要想到韩沐白自己亲自接了圣旨,再次结婚,她的心就犹如被人狠狠地揪住了一般,痛的她无法呼吸。 竹心出去没多久,就捧着一坛酒回来了,她取来一只酒杯,倒满了,递给了许晚。 许晚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她只轻微擦拭了一下嘴角,就又将酒杯放在了竹心面前,用眼神示意继续。 竹心有些犹豫,但是在许晚锐利的眼神直视之下,也只得照做,几番下来,许晚觉得实在是不过瘾,直接吩咐竹心取来了圆碗。 她就着碗喝了起来。 都说酒不醉人人自醉,一坛酒都快见底了,许晚只觉得胃都要被酒塞满了,可是脑子却是越发的清晰了,她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一个没站稳,大腿直接磕在椅子的拐角。 竹心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想着椅子这么硬,磕在上面得多疼啊,可是许晚跟个没事人似的,她没有看都没看伤处一下,就是眉头也没皱,她一把推开了椅子,朝着院子里走去。 竹心见她站都站不稳了,连忙上前去扶她,可是她丝毫不领情,大手一挥,将竹心推得老远,嘴里还嚷嚷着:“走开!我自己会走!我自己走。” 院子里的婢女都围了上来,她们不敢靠的太近,更不敢离得太远,只敢站在两旁,眼睛都直勾勾的盯着许晚,想着若是对方有跌到的趋势就立马上前去扶着。 自从上次慕容逸抱着许晚出了小院,那情形被好多下人都见着了,现在大家伙都小心警醒着呢,私下里都议论着,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小院里的这位。 她们在小院伺候的,自是不必说了,就是连睡觉都是要睁着一只眼睛,听着院中的动静的,若是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必定会起身来看看状况。 若是小姐有个好歹,她们还真是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 许晚一路踉踉跄跄地,走到了先前的鱼池旁,她也不讲究,直接在木桥上坐了下来,双腿悬在空中。 “鱼啊,你们真好!七秒的记忆,我也想要只有七秒!”她看着鱼池里的鱼,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第441章 有关决心 许晚一直在鱼池边,死死的抱着柱子不撒手,任凭谁劝说,就是不肯进屋。 “你在这里干什么?”慕容逸老远就看到一群婢女都围在鱼池旁,走近了一看,发现许晚正坐在桥上,嘴里还念念有词的,不知道在嚷嚷着些什么。 众人回头一看,见到慕容逸那张沉得能滴出水的脸,都退到了一旁,庄主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她们可不敢招惹。 事实上,慕容逸这些天也在躲许晚,自从见她为韩沐白伤神,自己跟着心痛后,他就暗暗下定决心,决计不能让一个女人影响自己的情绪,何况还是这种,她为别人伤神,他为她心痛的诡异情形。 只是下决心是一回事,这每天的汇报还是没有少,他本来正在书房处理事务,听玉衡提起,说是许晚要喝酒,他这才想着过来看一眼的,却没想到,见到一个醉酒撒泼的女人。 竹心去取酒,自然找的是玉衡了,不然凭着竹心的身份,又如何能进得了山庄的酒窖呢,而且取来的这坛酒,可是慕容逸珍藏了十来年的女儿红。 许晚听到后面有人说话,她抱着柱子踉跄地转过身来,根本没看清来人是谁,就眯起双眼,煞有介事地笑着说道:“你来啦!你怎么才来呀?” 她因为醉酒,双颊绯红,那张樱桃小嘴更是红得厉害,不待慕容逸有所反应,她就伸出胳膊,扑了上来,嘴里还大声嚷嚷着:“抱我!” 慕容逸没有办法,只得接住她,若是不管她的话,她估计要在这木桥之上抱着柱子坐到深夜了。 一旁的婢女都很有眼力见的散开了,看着自家庄主抱着小姐的模样,他们都觉得见了鬼似的。 慕容逸可从来都没对谁这么纵容过,虽然许晚甚是漂亮,但是醉酒后的她,这行径,这姿态,着实让她们打开了眼见。 慕容逸将许晚抱在怀中,亦步亦趋地往屋里走去。 “为什么喝酒?还喝得这么烂醉,韩沐白就这么好吗?值得你如此伤心费神?”慕容逸心中直泛酸,见着许晚为情所困,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不惜醉酒忘情,这让他很是心痛。 他将许晚扔在了床上,赌气似的想不再管她,可是就在他转身离开之时,他的衣摆却被一只素净的小手抓住了。 他回头望过去,不知何时,许晚已经坐起了身子,她的神情还是有些迷茫,双眼甚至都没完全睁开,“慕容逸,慕容逸,谢谢你。” 慕容逸整个人都愣住了,他甚至有些怀疑,眼前的许晚是真的醉了,还是在装醉,看着她嫣红的双颊和迷茫的双眼怎么也不像是假装的啊,可是如果她真的醉了的话,那又为何会说出谢自己的话呢。 慕容逸整个人有些沉默,许晚说完这句就又倒了下去,也不管自己的只言片语已经让眼前的人,心中惊涛骇浪。 慕容逸下了很久的决心,就这样被土崩瓦解了,他甚至没有一丝犹豫,就这样心甘情愿的,放弃了所有原则。 “只要你不离开,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望着她熟睡的容颜,慕容逸定定地说道。 第442章 背脊发凉 日上三竿,许晚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头疼的厉害,她艰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感觉哪哪都不对劲,一手揉着太阳穴,一边活动着胳膊。 第276章 竹心听到屋里有动静,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发现许晚已经起身了,她这才忍不住开口说道:“小姐,您可算是醒了,庄主都来过好几回了,您都在睡着。” 许晚刚醒,脑子还不十分清醒,更转不过来弯来,听竹心这么说,她只想着,慕容逸来?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来干什么? 她这么想的也就这么问了出来,“他来干什么?”她已经全然忘记醉酒后自己怎么投入别人怀抱的糗事了。 竹心一脸惊讶,几度欲开口透露些昨天在园中看到的情形,但是终究还是忍住了,没有得到庄主的首肯,她断然不敢私自做主,随意透露,她只得委婉地提示着:“小姐,您昨日醉酒了,庄主知道了。” 她想着都提示到这个份上了,若是小姐能够自己想起来,那自然最好,如若不然,那自己也尽力了。 许晚在窗前吹了会风,逐渐找回了思绪,可是对于竹心所说之事,全然没有印象,自然是更加不懂竹心的欲言又止了,她洗漱完毕后,就直奔正院。 醉酒一次,倒是叫她整个人豁然开朗起来,近来总是时不时的想起雪妍,许晚想着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回去过了,也不知道潮汐现如今怎么样了。 人在孤独时总是会想家,既然益王府已经回不去了,那潮汐自然是许晚最急切的想回归的地方。 虽然没有任何根据,甚至连一丝捕风捉影都没有,但是直觉告诉许晚,翡翠镯子就在慕容逸手中,而她,很想要回。 一路上竹心都在不停地劝说着:“小姐,您走慢一些,宿醉后的人最忌操劳了,您又没有用膳。” 她想着小姐莫不是想起了些什么,否则怎么会这么急不可耐的要见庄主呢,她嘴角噙着笑,觉得小姐总算是开窍了,自己的好日子也要来了,否则小院里的气氛太过压抑,她都要觉得抑郁了。 其实也不怪竹心想歪,实在是许晚这么急切的样子,换了谁都会想茬的,而且还出了昨日醉酒的轶事,可是好多人都见着她巧笑嫣然地投入慕容逸的怀抱的盛况。 踏进主院,迎面就看到一群手下围着慕容逸,他们时不时的纠缠在一处。 远远望过去,那架势说是在锻炼筋骨,更像是摔跤,许晚心中有些疑惑,难道这个时代就已经有相扑这个项目了吗,只是随着她的走近,他们也分开了。 “好!好身手呀!”许晚皮笑肉不笑地大声喝彩道。 那几个陪练的手下面面相觑,饶是慕容逸本人也是愣住了,他仔细地打量着许晚,想着她是不是酒还没醒。 特地跑来为自己喝彩?慕容逸就是再自信,也不会这么想,他一脸疑惑地打量着许晚,只见她丝毫不以为意,继续着假笑。 “今天先到这里吧!”慕容逸轻咳一声,将院中的人解散了,兀自进了屋。 许晚的笑,让他觉得背脊发凉。 第443章 要回镯子 许晚不管旁人怎么看,她可是带着目的来的,且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她不顾院中小厮异样的目光,跟着慕容逸进了屋。 屋里玉衡为他们准备了茶水,他将新沏的茶递给了许晚,许晚不客气,直接接过来抿了一口。 “酒醒了?”慕容逸换好衣衫,从里屋走了出来,他一边扣着扣子,一边调侃道。 今日的许晚,无论是行为还是言语,都太过怪异,慕容逸断定她这样前来,必定有所求。 他看着如若针毡地许晚,心里不禁思考着她来的目的,只是不待他多想,许晚已经率先开口了。 “醒了!”许晚面颊有些绯红,她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耳垂,低声回道,比之先前在院子中,睁眼说瞎话地夸赞之时还要害羞。 “我可是头一次见着女子醉酒,你还真是让我大开眼见。”想到许晚醉酒后媚眼如丝地和自己撒娇的神态,慕容逸就觉得神奇。 这样百变的女子,究竟哪一面才是她的真面目呢?慕容逸不禁陷入了沉思,他好看的桃花眼中也染上了一层薄雾,似乎隐藏起了所有的情绪。 许晚不知道慕容逸在想什么,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慕容逸的眼睛,说出了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慕容逸,我想拿回我的手镯,那只翡翠手镯。” 她着重强调了“我的”,除了做手术,其他时候许晚并没有什么耐心,她直来直往惯了,许晚懒得用心计,更不屑欺骗那类的手段,何况见效快慢还说不准,还不如直接开门见山。 慕容逸保持着沉默,他越发得看不懂眼前这个女子了,她明明知道韩沐白有新欢和他脱不了关系,但是她却不吵不闹,也不责怪,居然只是醉了一场酒,就跟没事人似的,现在还有闲心讨要镯子。 她就那么自信?知道镯子一定在他手中?她这么想要这只镯子,究竟是为什么呢?是韩沐白送的? “人你都没能留住,何必还要留着他送你的镯子呢?”慕容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认定那镯子是韩沐白送的,而许晚之所以如此在意,是因为想要睹物思人。 不得不说他是生气的,他本以为经过醉酒一事,许晚已经想要放下往事了,只是他没想到,竟是自己想错了。 “那是我的东西,不是韩沐白送的,我只是想要回属于我的东西罢了。” 许晚听着慕容逸的话音,就差没拍手叫好了,她一听就知道镯子果然在他手上,因而强压住内心的兴奋,继续和他谈着条件。